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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剑三]卿本佳人 作者:竹亦心 晋江金牌推荐VIP2017-02-07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378714总书评数:2094 当前被收藏数:4794 文章积分:69,634,416 文案: 岑夏是娱乐圈演技倒数第一,也是一个五毒,故事从她为了突破演技绑定了一个陌生的系统开始。 她要照着剧情去演那些或深情,或悲惨,或幸福的女主or女配。 然后…… 江湖中的众大侠惊了。 我女神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不可能是这样的,把我女神还回来。 1.就是[综+剑三]明眸善媚那本提到过的那只爱看风景的五毒,同[综+剑三]本性难移里的苏拾一也认识,但三篇文不在同一背景下。 2.快穿类,穿不同妹子,踹渣男,嗯,会写很多个小故事,你们有想看的也可以提。 3.苏苏苏,爽爽爽,虐谁都不虐主角。 4.我觉得凭书名,你们能猜出谁是男主。 5.没错,就是说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的那个皇帝。 内容标签:武侠 强强 穿越时空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岑夏 ┃ 配角:武侠小说中众人 ┃ 其它:剑三,五毒,快穿 编辑评价 岺夏为改变自己在当NPC时养成的一张面瘫脸,先是进入娱乐圈,后又绑定了一个突破演技的系统。本以为凭借自己拍过三部电影的经验,走走剧情拿个满分轻轻松松,却不料太过高估自己,其实演戏还挺难?!江湖中众大侠却已惊呆,缘何原本柔弱的小白花,一眨眼就画风突变? 本文主要讲诉了女主穿成各个世界中的女主女配,一心想要将剧情演好完美结束,却总是不知不觉中虐了原男主,毁了剧情的故事。全文情节苏爽,文风轻松,爽感十足,令人心下愉悦痛快。   第1章      如果要在娱乐圈里挑一位美人出来,很少有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岑夏。但如果要拼演技的话,岑夏依旧是第一,却是倒数的。   无数导演看着她,都想破口大骂,旁边立着的那只花瓶都比你有戏感。   但偏偏,这个没半点戏感的女人在一年内演了三部主角。   网上无数黑子在瞪着眼睛找后台,找金主,甚至扒身世,但偏偏个个无功而返。因为这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身世普通,家境普通,学例也普通,除了长得太漂亮之外,没什么出彩的点。   “本来更好的选择,是在国外长大,这样更好伪装,但……”   岑夏垂头无奈道:“我不会外语。”   驾驶座上,之前出声的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心说这委屈的小模样看起来哪有屏幕上的僵硬。   他就是那些黑子想要扒出来的‘金主’,岑夏进入娱乐圈之后的事情幕后都有他的手笔。倒不是说看上这姑娘的容貌,也不是网上猜的那些潜规则,而是父母逼迫,也是自己……毕竟岑夏救了他病危的父亲。   知恩图报,在得知岑夏想要进入娱乐圈时,他就决定捧红对方。   但他不知道岑夏想要的其实不是红。   之所以要进娱乐圈,也是因为演技这个东西。早在剑三当npc时,岑夏就听过演员这个职业,知道能拍电影的往往都能将自己的神情态度控制得极为精准。而在来了这里之后,因为在剑三里装惯了玩家模样的面无表情,一度她连笑都笑得不自然。   所以她才想要进娱乐圈。   而现在的她已经拍了三部电视剧,自以为基本已经要什么表情有什么表情,所以决定退圈了。   所以她今天联系了朱先生,正准备跟对方一起去看看收留她的那对老夫妇,也顺便将这件事情讲清楚。岑夏虽然对很多事情不懂,也知道为了自己当演员的事情朱先生花了很多精力,所以十分感激的准备送他两条蜈蚣。   这可是她亲手练制的蛊,对男人的某方面特别的补,吃了之后一夜七次绝对不在话下。   希望这位朱先生能喜欢。   可到头来,岑夏也没来得及送出去,因为在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一道白光,紧跟着她就到了另一个地方。四周都是虚无空旷的白色,像极了有时候维护时她在剑三里呆的地方。   所以岑夏并不害怕,反而饶有兴趣的去翻面前的那本书。   《小李飞刀前传》   这本书是以一个叫李寻欢的男人为主角展开的故事,岑夏以前就听说过,但却不知具体的内容。此时到了这个地方,无聊之余有本书翻一翻也是不错。她伸手去将书翻开,却只瞧见一道白光冒出,之后是一个声音响起。   “欢迎来到演技培训部,我是管理员零零三。”   岑夏奇怪道:“演技培训部?”   “是的。”管理员零零三的声音十分平静,刻板,不带一丝感情。他解释道:“演技培训部专门为了培养高颜值演员而生,系统检测到你很期望能随心所欲调动自己的情绪表情,所以将你送来了这里。”   因为本身便是剑三里的npc,所以岑夏对系统的接受度非常高,她只关心,“你们要派人来教我?”   “不是的,我们的演技培训没有教练。”   “那你们……”   “我们有一个完整的系统,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剧情,而宿主只需要进入其中一个人的身体,代替她按照剧情演下去即可。”管理员零零三解释道。   岑夏心说,那跟我以前演戏没有差别,唯一的问题是:“其他人也是演员?”   “不是的。”   管理员零零三道:“一个位面只有一位演员,剧情是已经设计好的,只要宿主演技过关,一切就会按照常理正常发展下去。”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那本书上的白光越来越亮,渐渐将岑夏笼罩进去。再睁开眼时,岑夏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之前的那身,相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由于正坐在镜子前,她可以清楚的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   这是一个美人,不同于岑夏的身姿妖娆容貌惑人,她现在附身的这位美人十分清丽。   这是个同岑夏本人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美人,瞧着有些她的万花好友苏拾一不动时的气质风采,然而却要比苏拾一那尊杀神柔弱得多。岑夏刚过来时,尚还保持着原主的神态动作,一眼瞧去,任谁都不能否认这是个绝色的美人。   岑夏一动,整张脸便变得刻版严肃,瞧着竟有些冷冰冰的味道。   管理员零零三的声音适时响起:“这个女人叫林诗音,是这李园的主人李寻欢的表妹。她自幼父母双亡,因此被接到李园居住,同李寻欢青梅竹马,更有婚约在身。”   “要我演洞房花烛?”岑夏问。   管理员零零三:“……”   “非也。”管理员零零三道:“李寻欢时常在江湖行走,所以这李园现在是你一手在打理。现在你需要出去跟那位管家交待几句话,让他差个更细心妥贴的丫头去伺候一个叫龙啸云的男人。”   岑夏点了点头,也不问龙啸云是谁,反正都是演戏而以。   她打开房门的时候,管家已经带了一个小姑娘站在那里,后者眼圈红红的,一见她便哽咽道:“表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当日我记得是关了窗……是奴婢的错,害得龙公子风寒加重,请表小姐责罚。”   小丫头说着,便跪了下来。   虽岑夏自己是演戏,但这里的人却似乎不是,是以她哪里见得小姑娘给自己下跪,当即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她已经听明白,怕是这个小姑娘就是之前照顾龙啸云的丫头,因为一时不察害得对方风寒加重,所以……瞧着小姑娘哭得这么可怜,岑夏当即就有些不忍,“责罚的事便算了,只是龙公子那里,怕是要再换一位了。”   “是。”管家当即恭敬道:“小的定当选一位细心妥贴的,绝不再出差错。”   表小姐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宅子里的丫头小子们犯了错,一向都能得到从轻发落,原以为这次因为是龙公子的事情,小菊会糟些罪的。他都已经做好放着这张老脸不要求个情的打算了,却不想这么轻飘飘的掀过了。   不过这是好事,说来他是看着小菊长大的,这丫头从小就细心,从不出半点差错,这一回的事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还让小菊留在表小姐跟前伺候?”管家试探着问。   岑夏当即点了点头。   她心说原来这还是她身边的丫头呢,那就更不要罚了,大不了呆会儿她去看那位龙啸云的时候,给上点蛊什么的将那风寒就给治了。   她的丫头,犯点儿小错,她还是能给兜得住的。   管家心下一松,神清气爽的去干活了,管理员零零三也没说话,看来这一次算是演成功了。岑夏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心说要知道那些据说很挑剔的导演,对她都是和和气气的,还说她的演技其实不错。   她不知道那其实是某人用钱砸的,只以为自己还没有那么差。   转眼那边李寻欢回来了,管理员零零三便又发表了任务。   “现在去门口接人。”   这一回的要复杂一些,管理员零零三强调道:“林诗音与李寻欢本来心意相通,感情甚好,奈何最近李寻欢总是流连青楼,你十分忧心。但你又特别的爱他,目光中的爱意是掩饰不住的,这一点呆会儿一定要表现出来。”   岑夏说:“没问题。”   李寻欢刚刚从楼子里回来,正是一身的酒气。但他的人却并没有醉,虽然他很希望自己醉了。远远的看见林诗音,他几乎想要躲回外面去,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他知道表妹看到他这样一定很伤心,却不料……   岑夏的面上一点悲伤忧虑的神色都没有,神色反倒有些冷淡。   莫不是,气狠了,要死心了?   李寻欢的心底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极其复杂的的瞧着林诗音,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瞧出一二来。那边管理员零零三正在提醒自己的宿主:“爱意,爱意,你太冷淡了,你要知道你是深爱着李寻欢的。”   岑夏了然,心道这很容易,随即便冲着李寻欢飞快的眨眼,据说这个叫什么眉目传情。只不过她眨得太快,看起来倒是眼角直抽的模样。   李寻欢瞧着简直惊了,焦急道,“诗,诗音,你的眼睛怎么了。”   岑夏:“……”   气不气人,这李寻欢竟然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第2章      李寻欢不解风情,让岑夏一时不懂这一出是过了还是没过。在片场里,通常没过会no掉重新拍一遍。于是她悄悄的在脑海里问管理员零零三,“现在怎么办,我要重新出来表演一次么?”   “不用。”   管理员零零三的语气有些无奈,“这里的人都是真实人物,并非演员,所以一件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回转。”   岑夏顿时明白,这就是不存在no后重拍的情况。   哪怕演技不怎么样,但她毕竟在片场混了一年,各种情况都算是了如指掌。当即决定现场改戏,将这一段掩饰过去。只见岑夏朝前走两步,挽住李寻欢的胳膊,一副亲密的模样,“表哥……”   李寻欢现在还懵着,“诗音,你,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当然没事啦,刚才那个叫眉目传情,表哥竟连这也不懂。”岑夏原本没准备说,这会儿却忍不住有些小抱怨。   左右系统只给出大体剧情,言词语气表情都需要自己摸索,并没有限定不能说什么。而且岑夏卡词了,一时并不知道要跟李寻欢怎么表达爱意,所以用了一个常见的小手段,抱怨性撒娇。   她这一提,李寻欢就是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林诗音一向都是清清的,淡淡的。李寻欢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很聊得来,有共同语言,一起弹琴作画,品茶吟诗。彼此间的爱意多不会直面表达,而是借由琴音,目光,以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来体现,何曾……   诗音表妹她何曾有过如此……如此直白的时候,眉目传情,她竟不知,眉目传情指的是像他们之前一样,对视时爱意满满,彼此默契十足的模样。不,或许林诗音不是不知道,而是被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吓到了,这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是谁跟她说,眉目传情就是不断的眨眼睛的,她……   李寻欢很是心疼。   他本该抽出胳膊,继续同表妹林诗音保持距离。但这一小会儿,他竟狠不下心,也不忍再动。   这个时候,李寻欢觉得自己是该开心的,因为多日以来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林诗音终于坐不住了,紧接着就会因他的冷淡而死心。但……他的内心里只剩悲伤和哀愁,竟连这一点点的温情都舍不得,明知道自己该抽身离去,却怎么也抽不出那只胳膊来。   勿勿赶来的龙啸云看着这‘温情’的一幕,心中恨到不行。   李寻欢哪里好,还不是要靠他救才能活命,为什么偏偏林诗音就只喜欢他。那个卑鄙小人有什么好喜欢的,明明不是一副要将表妹让给他的模样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龙啸云再忍不住,干咳两声示意自己的存在。   当岑夏和李寻欢朝他看去时,龙啸云又是一副苍白着脸色,站都站不稳的模样,要靠身边的小厮扶着才勉强站立。   这人可真弱,岑夏心道。   李寻欢却是被这样的情景下了一跳,慌慌张张,一副做了心虚事一样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赶紧朝龙啸云走去,“大哥,你风寒未愈,怎的不好好休息。”   “我听闻你回来了,便出来看看。”龙啸云说话间,又似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还关怀道:“你是不是又去那等灯红柳绿之地了,听大哥一句劝,少去那些地方,少喝些酒。咱们男人,就该找个女人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莫理外面那些庸脂俗粉。”   李寻欢听着忍不住苦笑。   龙大哥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跟林诗音其实是青梅竹马,且有婚约在身。他不知道以前他也没这么爱喝酒,并不喜欢去那等地方惹表妹伤心。他还只当是……李寻欢心中悲凉,却也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龙大哥是个好男人,诗音跟了他,自然会幸福的。   龙啸云忍不住看了林诗音一眼,心下忍不住再次惊艳。不论看多少次,他都不能不承认这个女人是他见过最漂亮,最温柔的女人。她的清丽,她的高贵,已经没有言词能准确的形容得出,她美得不似凡人。   从第一眼,他就忍不住喜欢上了林诗音。   只可惜林诗音的整颗心都在李寻欢身上,还是李寻欢的未婚妻。   他怎能甘心,基于这份不甘心,龙啸云使出手段,让李寻欢以为他对林诗音相思入骨,患了相思症。现在他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只要不断的在林诗音面前表达出自己很靠谱,顾家的模样,并将李寻欢这个出入青楼的男人比得不堪入目就好。   李寻欢还以为他真的是在规劝,其实他只是想让林诗音看看,她看上的这个男人有多差。   而身边,明明有个更好的他。   岑夏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互相客套,忍不住在脑海中就问管理员零零三,“李寻欢还有个哥哥?”   管理员零零三:“……不是亲哥,这个男人就是龙啸云。”   岑夏穿过来一直就在‘赶场’,这时候稍微有点儿空闲,时机又合适,管理员零零三便向她讲诉了她和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各种纠葛。   话说来也简单,无非便是林诗音跟李寻欢青梅竹马,又有婚约。而这个时候,李寻欢出门一趟,被人所伤差点至死,是龙啸云赶到救了他。救命之恩,自当好好相报,岑夏听到这里,觉得有些理解他们二人这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这‘剧本’看着还挺有逻辑。   就听管理员零零三接着道:“李寻欢将龙啸云带回李园小住,却不料龙啸云一眼就看上了他的表妹林诗音,且相思入骨,直接就这么病了……”   岑夏:“……”   相思病她听过,这么严重的却是第一次见,不过岑夏把这当成剧本,其实比起某些夸张的,这还算是好一些。   岑夏总算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去给龙啸云换一个更细心妥贴的丫头。   照顾客居的病人,尤其病人还有这么一个身份,的确应当换上最好的丫头。做为李寻欢的救命恩人,龙啸云在李园的待遇无疑是极好的,两个小厮两个丫头,配置虽比起那些达官显贵来并不如何,但在李园里已经是独一份。要知道李寻欢身边也就只跟了一个小厮,林诗音跟前也只有那么一个大丫头小菊。   而小菊,之前还因为被龙啸云夸过一句细心,而被指派了过去。   在岑夏穿过来之前,林诗音身边竟只是随意指了一个原本端茶的站着服侍。若不是之前出了龙啸云因窗户未关而又染上风寒的事情,恐怕现在小菊也回不到岑夏身边。   此刻小菊正站在岑夏身后,垂着头安静的呆在那里,连看也不敢看龙啸云一眼。   后者不着痕迹的扫到她后,眉头皱了皱。   又与李寻欢说了两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样如何能行,听大哥一句,外面那些女人,没什么好的。”   龙啸云说这些话时,一副他自己便是个十足的好男人,从不会多看外面的女人一眼,更不进那些青楼楚馆的模样。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还会以为他是个多么洁身自爱,顾家的好男人,然而……   四周站着的都是李园的老人,又都是个个机敏的,哪能看不出其中的道道,垂着的头掩饰住的,全是眼底的嘲讽。   同时他们又有些心痛和不甘,就因为这么一个人,好好的一个李园,生生变成了这样。   这些岑夏暂时还不知晓,她见龙啸云朝这边而来便迎了上去,还朝对方笑了笑。在她眼里,毕竟是李寻欢的救命恩人,要懂者感恩。那边龙啸云却是立时有些受宠若惊,清浅淡然的林诗音,很少会露出这种笑容。   难道是听了他刚才那翻话,终于明白李寻欢是个没担当的男人,转而发现他的好处了么?   龙啸云心中惊喜,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反而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样跟岑夏打招呼,“诗音。”   只有落于他身后一步的李寻欢,才注意到他垂在下面的手,竟紧张的在发抖。李寻欢轻叹一声,苦笑着想,‘看来龙大哥,还当真是爱惨了表妹’。   然而他却不知,这只是龙啸云故意而为,特意让他瞧见的。   岑夏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哪怕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一年,她保留的却更多还是剑三里的习惯。看人脸色这种活儿她都不太熟练,更何论是那些小动作。见龙啸云走过来,顺理成章的为自己的丫头小菊说了说情。   “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小菊呢。”龙啸云体贴道:“本就是我自己身体不好,就一夜窗户没关就……”   他看了看垂着头跟在后面的小菊,道:“这丫头一向细心,不多话,你可别责骂她。”   这种客套话人们常说,通常听的人也会意思意思斥责一翻自己的丫头。但岑夏显然没这个‘情商’,她自以为是龙啸云体贴大度,反而顺着道:“我怎么会责骂她呢,这倒是你多想了。”   龙啸云:“……”   龙啸云不敢置信的瞪向小菊,心中满满的都是:“会不会是这丫头胡说八道了。”   原本想方设法的将这丫头弄到自己身边,就是想打探一下林诗音的喜好习惯,顺便让对方帮他说些好话。哪曾想,这小丫头根本瞧不起他,每每问及林诗音,都是一些人尽皆知的场面话,什么我们表小姐很漂亮,性格好之类的,一点儿实用性都没有。   原以为这次小小的教训一下,会让对方知道他的利害,进而撬开嘴,却不料……   定然是这小丫头,当着林诗音的面说了他什么坏话。   龙啸云这般想着,看周围的丫头小厮便更加不对劲了。这些人,从没把他当成是这李园的主子来看。一个个的……等他得到李园的掌控,一定将这些人全都赶出去。      第3章      龙啸云心中是又疑又恨,恨不能再将小菊要回身边看着。但奈何新丫头已经派了过来,小菊目前还是林诗音身边的大丫头,他不好多说什么。只一心想着只待以后,总有一天要让这些下人们好看。   当然,最让龙啸云震惊的还是林诗音送他的礼物。   只见岑夏从袖口(其实是剑三里的背包空间)里取出一只蝎子来,“龙大哥,这个对风寒很是有用,希望你早日服下。”   岑夏盯着他,一副想让他当场吃下的模样。   这可是她亲手练制的蛊,就是死人也能吊回半条命,更体论是治些风寒什么的小病,更是能做到药到病就除,速度快到让人不可思异。当初朱先生的父亲已经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还不是被她一蛊拉回了性命。   要不是这位龙啸云他看着不错,作风正派,又是原主表哥的救命恩人,岑夏还真不一定会给。   然而获得这项殊荣的人,却并不觉得这有多荣幸。   林诗音竟然拿着一只蝎子让他吃?   这更加让龙啸云觉得,自己的阴谋是不是已经败露,小菊那丫头肯定是说他坏话了。要不然林诗音那么温柔良善的性子,又怎么会拿着一只蝎子让他吃。林诗音那样的姑娘,本该是见蝎子色变的,又如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定是气极了,才会忍着心中的恐惧,拿着一只蝎子要递给他。   见龙啸云一动不动,岑夏有些不解。   她继续悄悄的在脑内寻问管理员零零三:“有什么问题么,我是不是不小心触动了什么禁制,然后这世界要崩溃了?”   管理员零零三:“……”   可能是被岑夏的诡异想法震惊到了,愣了三秒管理员零零三才道:“此世界一切在某种层面上来说皆为真实,所以不会存在任何的数据出问题,bug,更不可能会崩溃。”   岑夏松了口气,又问:“那是不是我刚才演的哪里不对?”   如果不是有顾客是上帝,不能批评顾客,只能引导的规律在那里,管理员零零三简直想咆哮你那也叫演技?然而话到嘴边,他却只是说:“不存在对于不对,我们只负责提供剧情,和你现在所处的环境以及人脉关系,具体要如何做,其实还是看你自己。”   岑夏了然的点了点头。   就比如之前小丫头的小菊的事情,管理员零零三只负责提醒她出来,要给一个叫龙啸云的换一个丫头。而至于原本的小菊会不会受到斥责,或者责罚,则要看岑夏自己的意愿了。   岑夏和管理员零零三看似聊了很多,但在脑内交流不比外面,再多的话也可以一瞬完成。所以等她回神时,外界的李寻欢和龙啸云还在震惊不解中。而这二人到底也是常在江湖上行走,什么场面没见过,倒也没有惊上太久。   龙啸云努力刻制着自己想往后退的想法,干笑两声,“诗音,你这是做什么?”   那边李寻欢却是再站不住,三两步冲到前面来,“诗音,你快放下。”他焦急道:“这蝎子也不知是否有毒,你怎能随意……”   岑夏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它,这蝎子当然有毒,但经过她的处理不就没事儿了么?李寻欢干什么这个态度,龙啸云也问他想干什么?   “看你伤寒给你治病啊!”岑夏说。   如果是朱先生的父母听了这话,肯定感动得不行,莫说是只死蝎子,就是只活蛇,岑夏给他们也敢接。但在李寻欢和龙啸云面前,岑夏目前毕竟是林诗音,那个柔弱清冷的美人,这一来可不就吓人一跳。   龙啸云越发确定,一定是小菊在林诗音面前说了什么,因此愤怒质问。   “说,你跟诗音到底乱嚼了什么舌根。”又朝林诗音道:“诗音,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这些小丫头们,为了怕受罚,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岑夏:“……”   “可是,她没跟我乱说什么啊!”岑夏有些愤怒,“倒是你,干什么要这么凶的对待一个妹子。”   龙啸云:“……”   李寻欢在一旁正待说话,那边岑夏已经又道:“之前的事情已经跟你道过歉了,而且我还愿意拿出药物(蝎子)来帮你治病。就算你心怀不满不愿意原谅也请明说,没道理去诬陷一个小丫头告你刁状。”   原本还觉得是个好人,现在看来……呵呵,连点基本的绅士风度都没有。   明媚就是一个美人控,岑夏跟她同为剑三出品,性格虽有所不同,但对于妹子天然的会多一份好感。尤其小菊又的确没说过龙啸云什么坏话,所以自然而然的,随意陷害妹子的龙啸云,就上了她的黑名单。   现在这是在演戏,不然岑夏能当场跟人撕起来。   哪怕没撕,道理她也是要讲的。岑夏说完那话,又看向小菊,问:“他即这么心虚,是不是干了什么事儿怕我知道,你现在就说,大家当面对峙。”   小菊哪里敢说。   她都急得快哭了,“表小姐,真没有,我都不知道龙公子为什么要这么说。”   李寻欢一看事情不对,赶紧上前打圆场说:“大哥也是一时急糊涂了,毕竟那蝎子……表妹你还是先将蝎子放下再说。”   “对对,我就是急糊涂了,一时说话没过脑子。”龙啸云也赶紧就着这话下台,一边暗恼自己怎么沉不住气,直接质问出声了。   岑夏这才回神,发现自己串戏了。   说是串戏,其实也就是突然本色演出了一下。但现在她是林诗音,她本身又跟林诗音没有很多相似,所以这一本色演出就出了问题。眼看着场面越来越复杂,岑夏有点儿懵。不过她还是很快抓住重点,将这场戏硬生生的扭转回原定轨道。   只见岑夏三两步走到李寻欢身边,道:“表哥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转而又朝龙啸云道:“龙大哥身体不好,也赶紧回屋休息,免得病情加重。”   说完,岑夏便又挽起了李寻欢的胳膊,‘拉’着人就那么离开了。   这一出演完,岑夏总算松了一口气,却全然不见,李寻欢在龙啸云的注视下有多不知所措。他想抽出胳膊,却发现根本拉不出来,林诗音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紧紧的拉着他让他抽不出来。   “大,大哥……我……”   李寻欢张了张嘴,刚要解释,已经被岑夏拉着走了。   剩下龙啸云站在原地,脸色阴沉,一脸不甘的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厮根本不敢劝他,只能等他自己生完了气,一甩袖子回屋。回去了之后,自然又是砸了好大一通的东西。   身边两个丫头加小厮,没人敢劝。   那边岑夏顺着管理员零零三给的地图,已经了解了李园的内部环境。她以最快的速度把李寻欢带到冷香小筑,把丫头端上来的解酒汤给人一灌,又把人往床上一‘摔’,就算完成任务。   岑夏自觉这翻反应没有错误。   根据管理员零零三给的信息来看,她跟李寻欢是表兄妹,又互相爱慕,有婚约在身,而龙啸云是以大哥加救命恩人的身份住在府里。这种情况下,自然应当更关注表哥,同时也照应着大哥加救命恩人。   亲自扶李寻欢回来,又妥贴的嘱咐龙啸云早早回房,一切都很符合逻辑。   拍拍手,岑夏道:“小菊,我们回去。”   小菊跟在后面,一脸的茫然,满脑子都是:这真的是我们家表小姐?   表小姐岑夏走时还不忘帮李寻欢盖好被子,一副细心妥贴的模样,如果忽略那就是把一床被子直接兜头罩下的话。她一走,跟着李寻欢的那个小厮赶紧就要上前把被子往上拉点儿,深怕憋坏了自家少爷。   李寻欢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世。   他茫然的躺在床上,想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诗音怎么会……怎么会如此的霸气。   自家表妹自家知,李寻欢哪里能不知道林诗音的性子,柔软,和气,听话,没什么主见。除去关于习武一事,在其他方面,基本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人从不会有意见不同的时候,更体论是争吵。同样,林诗音也从不会朝人发火,像是今天这样犀利的指则,更是不该出自她的嘴里。   怎么会呢……   李寻欢苦笑着蒙上了脸,心知这一次是他伤人伤得深了,害得表妹连性情都变了。   但……他也没有办法。      第4章      岑夏的蝎子没有送出去,便顺手丢嘴里自己嚼巴嚼巴吃了。她自己吃得一派淡然,可是吓坏了跟在后面的小菊。   “表小姐,表小姐你别想不开啊!”小菊吓得直接就嚎上了。   岑夏:“……”   “那蝎子怎么能吃呢,还不知道有毒没毒。”小菊嚎着就要往外跑,“表小姐你撑着,我这就去喊大夫来。”   这副模样,依然一副岑夏要吞毒自尽的样子。   岑夏:“……”   这才一小会儿的功夫,小菊已经嚷嚷来四五个下人了。有小厮,有丫头,齐唰唰的围在那里,一边劝一边要去喊大夫。岑夏赶紧道:“我没事我没事,那东西能吃,真的能吃,没毒,毒不死人,不用大夫。”   好半晌,才说服这些人,没有大惊小怪的去找大夫,岑夏觉得有些心累。   但她不知道,这事儿还不算完。   午饭的时候……   以往李寻欢在家时,他们都是一起吃饭的。但这次李寻欢带着龙啸云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李寻欢开始夜不归宿,往往都是上午时分才从青楼里回来,一身的酒气,回屋便睡。偶有几次没有睡,也是过去看龙啸云的情况。   说来,林诗音已经很久没跟他一起吃过午饭了。   岑夏了解到这点后松了口气,说来那姓李的虽然长得不丑,但一瞧就是个醉鬼,还是个风流花心的醉鬼,岑夏可半点没兴趣跟他一起吃饭。要说演戏她倒也能演,不过不用演启不是更好。   顿了顿,她又问:“那龙啸云呢,他来么?”   “通常情况下是会在的,就算病得再重,他也会赶来陪林诗音吃饭。”管理员零零三顿了一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宿主,“但今天就不知道了,毕竟……”   岑夏点头表示理解,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她之前一时冲动开撕的原因。   没有人来更好。   餐桌礼仪岑夏跟着朱先生的父母学了不少,但那都是二十一世纪的,这里的她还不清楚是什么样子的。趁着这个机会,让管理员零零三帮她科谱一下也好,有人在,反倒不那么方便她在脑内交流。   菜一道道上齐,岑夏的脸色越来越古怪。   “林诗音……平时就吃这些?”岑夏在脑海中问管理员零零三。   管理员零零三道:“非也,平时林诗音吃的东西比较清淡,样式虽多但也没有……这样的。”   岑夏简直懵了。   因为桌上的菜色其实还好,就是点心,看着不是蝎子就是蛇,要不就是毒蜈蚣。岑夏倒不是怕这个,真的她都不怕更何论是假的,她只是觉得奇怪。既然天天吃这个,为什么小菊他们刚刚会那么大的反应?   岑夏不解的看向小菊,后者正将那盘点心往她身边摆,“表小姐,吃这个。”   岑夏:“……”   她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发现这李园的厨子还算不错,点心味道虽然跟她在现代吃的有些区别,但香脆程度却是半点儿不差。再说这些蝎子蜈蚣蛇什么的,也是捏得活灵活现,要不是她本身就是玩这个的,根本瞧不出来真假。   屋外,就听两个小丫头在小声议论。   “你们说这样能行么?”   “怎么不行,让那姓龙的看看,我们表小姐都被逼成什么样子了,连那等毒物都开始碰了。”   她们自以为说得小声,哪知道岑夏不论是穿二十一世纪,还是到了这里,灵魂中的能力还是在的。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力量,就是在剑三里她这个人物的各种技能还能运用而以。   若非如此,李寻欢的手哪能抽不出去,她哪能练制那些虫蛊。   一门之隔,声音再小也避不过岑夏的耳朵。如今她哪能不知道,这些奇怪的点心来源。恐怕是这些人经过之前的事情,见她当真无事,便觉得可能是食物做的。于是跑去厨房,来了这么个要求,想让她当着龙啸云的面吃一遍,吓吓对方。   “所有人都知道龙啸云喜欢林诗音,然后相思成疾?”岑夏道。   管理员零零三点了点头。   “非但是这个,就连李寻欢连日里来的胡作非为是为了什么,这些人也都看得清楚明白。”管理员零零三说。   岑夏道:“我观这些人也挺关心原主,为何不稍加提醒。”   管理员零零三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外面在说:“听说今天表小姐发火了,把那龙公子很是挤兑了几句。”   “因为小菊吧,小菊毕竟也是表小姐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的,平白受了那等冤枉,哪还得了。”   “表小姐是个好人,只可惜就是太软和了些,要都像今天就好了。”   “说起来,表小姐知不知道就是那个龙公子喜欢她,才让少爷一时想不开,动了什么让妻的想法。”这时,就听一个小丫头突然问。   这话题一出,众人都沉默了,好半晌,才听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说:“表小姐当然知道。”   岑夏继续竖着耳朵听。   就听一众小丫头惊呼“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就听那个声音又响起,“表小姐也很难受,但她没有办法。她得听少爷的,她说少爷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想让少爷能够回头,让龙公子放弃她。”   岑夏愣了三秒,问:“这是真的?”   管理员零零三点了点头,“嗯。”   岑夏简直惊呆了。   “两个白痴。”她嗤笑完,又加了一句,“林诗音本身也太软弱了些。”   要换了她,李寻欢这种会产生让妻想法的男人,早就该踹到一边去了。相较于患了相思病,打朋友未婚妻子主义的龙啸云,他这个压根没把林诗音当成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的家伙显然要更加可恨一点。   毕竟他才是林诗音最亲近的人,只有他才能伤林诗音最深。而他……他那简直等同于要把林诗音卖出去,去还旁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难道对李寻欢死心,就要爱上龙啸云?”岑夏对这个逻辑有点不解。   不过仔细想想,她才见了龙啸云一面,对方就在那里狂刷好感,疯狂的踩李寻欢来突显自己的好。若林诗音真是丫头们口中那个性子软和的姑娘,极有可能还当真最后跟龙啸云在一起。   真是造孽。   岑夏演过三部电视剧,都是主角,也算见过一些炮灰,在她看来,这李寻欢和龙啸云这样的,妥妥最后都是炮灰。   “说起来,我要陪他们演到什么时候。”岑夏用最直白的话语问:“这两人什么时候领便当。”   管理员零零三:“……”   他很想说这两人一个要跟你结婚生子,至他死你们都在一起。另一个倒是快要离开了,但过个十年还会回来刷一次存在感。   但最后出口的,却是:“本系统拒绝剧透。”   岑夏:“……”   她不可思异的问:“对演员也算是剧透?”从来没有这种说法啊,她又不是读者和看客。   “是的。”管理员零零三道:“本系统跟宿主之前演过的片子不一样,只有宿主一个人是演员,所以格外考验功底。一旦演员的演技不过关,很可能会导致结局往不明方向发展。而为了真诚考验测试出宿主的真实水平,不会将过多的后续透露,以免宿主直奔主线而去。”   岑夏若有所思。   这款系统并不会给出太多的限制,却是让她自己去体会人物的心理,表情,以及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再侧面从其他人的反应,以及结局的走向来看她对人物的理解是否正确,以及演技如何。   而如果事先告诉她结局,那她可能会直接冲着主角去,跟谁交好,看谁讨厌,也就失去了体会人物心理的这一过程。   这样倒是也合理。   岑夏点了点头,“就是说,若是我演得不好,结局可能……”   “若当真如此,那谁都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管理员零零三说。   岑夏:“……”   岑夏认真的想了想,十分自信的觉得,既然那些大导演都没说过她演得差,就应该还算尚可,应该能顺利走到结局。   然而她从未想过……那些大导演,也从没夸过她演得好。   一次都没有!!!      第5章      龙啸云砸了一堆的东西依旧觉得不解气,午饭便没有出去吃,连丫头送进屋里的食物都没有碰。他原本以为知道这点,林诗音起码会出面关怀一下。毕竟他可是李寻欢的救命恩人,而且还病着,林诗音能眼睁睁的看他饿着?   但岑夏还真没有。   在她眼里,龙啸云就是不好意思面对她,再正常不过。而至于他没吃东西的事情……一顿不吃又死不了。   就是死了,她也能再给他救活了。   到底是在剑三里呆久了,习惯了玩家直来直去,不爽就砍的直接模式。哪怕后来在现代社会呆了一年,潜意识里这种感觉还是有点儿挥之不去。尤其朱先生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压根没有岑夏需要出力的地方。所以在娱乐圈混了一年,她还是单纯的可以,对人际交往半点不通,也没想到会去看龙啸云。   岑夏不把这当事儿,龙啸云却忍受不了了。   他越发觉得林诗音是对他意见极大,搞不好这还是李寻欢后悔了,把一切合盘托出,要个女人来拒绝他。   “什么好兄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他小李飞刀,不过也是个自私的男人。”龙啸云冷哼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在李园的待遇极高,李寻欢和林诗音的态度,让李园的下人们面上对他根本不敢有半点儿不敬。之前想自己在屋里静静,便没人敢进去,现在想出来,也没人敢拦。只有新来的那个小丫头忍不住道:“龙公子,外面风大,你风寒未愈……”   “罗嗦什么。”龙啸云不满道:“我就是死了,还有人管么?”   那小丫头:“……”   身边的另一个丫头拉了拉她,小声道:“莫多言。”这位龙公子,可是个听不进去劝的。   龙啸云‘患了相思病’,身体‘瘦’得很快,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如今穿着衣衫仿佛大一号的一般。他一脸怒容的出了小院,直奔李寻欢居住的冷香小筑,到了地方,三两步冲进屋子,吵醒了主人。   习武之人,尤其到了李寻欢这个境界,就算喝了酒,也不至于被人闯进屋里还不知道。   “大哥这是怎么了?”李寻欢奇怪道。   龙啸云道:“我是来跟你道别的,兄弟。”他话虽说的客气,但脸上压抑的怒气却是连掩饰都没掩饰,整个人都表现出一种‘这李园我住不下去了’的模样。   李寻欢即不是瞎子,也不是岑夏这种没情商的,哪里能查觉不到,当即一惊,“大哥这是为何,可是有谁让你不痛快了。”   龙啸云苦笑一声,“没谁让我不痛快,就是觉得,住得也够久了,该走了。”   他变脸变得极快,方才还是一脸愤怒,现在却又是一副痛苦凄惨,悲凉无奈,直看得李寻欢心中也跟着伤心不已。“大哥此话怎说,我的家便是你的家,住在这里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又怎会有该走一说。”   “兄弟,你不懂。”龙啸云苦笑道。   他心中十分清醒,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李寻欢愧疚,让他心甘情愿的将一切让给自己。但演着演着,龙啸云竟也真的有些悲凄,毕竟他对林诗音是真的喜欢。   “我不懂。”龙啸云仿佛承受不住似的倒退了两步,“我以为她就是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讨厌,怎么也会将我当成大哥。但……”后面的话,虽未言出,但十分明显指的是今天林诗音为了小菊挤兑他的事情,还有后来那只蝎子的事儿。   提起林诗音,李寻欢心中一阵发苦,却还是道:“大哥莫多心,诗音不是那样的人,她定然有别的缘由。”   龙啸云苦笑了声,道:“我看我还是走吧,我不想惹她不高兴。”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半点往外走的意思。李寻欢却是吓得够呛,仅剩的那点儿醉意也消失无踪。   “大哥,诗音当真不是那个意思,不信我们现在可以就喊她来问问。”李寻欢赶紧道。   “不要不要。”龙啸云连忙阻止:“让她觉得我斤斤计教怎么办,还是算了,算了。”   李寻欢一想也是如此,眼下分明该是让诗音对龙啸云有好感的时候,又如何有……他这也是情急之下想错了。   “不若这样,我把诗音喊来,我们三人聊一聊,再看看她的态度。”李寻欢道。   龙啸云犹豫了一秒,才一脸期待又忧心的问:“真的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   李寻欢说着就吩咐小厮去请林诗音过来,龙啸云面上如常,心底却是一片欢喜。经今天这一糟,就看这李寻欢还怎么好意思跟他抢林诗音。林诗音也该能瞧得出来,这姓李的是一个多么没担当,不靠谱的男人。   片刻后,小厮回来,身后却没跟着林诗音。   “诗音呢?”李寻欢问。   小厮一行礼,恭敬道:“表小姐出门了,半个时辰前刚走。”   李寻欢:“……”   龙啸云:“……”   李寻欢一脸尴尬,龙啸云整个人都懵了,他这戏都唱完了,主角却不到场是怎么回事儿?龙啸云不甘心的望着身边的几个小厮丫头,愤怒不已,这些人竟然没告诉他林诗音出门了,果然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   林诗音不光出了李园,甚至还出了城,正往郊外而去。   身后跟着的只有小菊这么一个丫头,一脸的欲言又止欲哭无泪。她就是想劝自家表小姐出门走走,别为少爷和龙公子烦心。到首饰铺买点儿发饰耳坠,茶楼里听听书,或者去脂粉铺子逛一圈儿也行,怎么就……   看着周围越来越荒凉,小菊实在忍不住了,“表,表小姐,我们回去吧!”   “才刚出来啊!”岑夏说:“不是你说的,出来逛逛挺好,你自己也期待很久了么?”   小菊:“可,可是……”   岑夏完全不明白她在可是什么,之前也只是联想到原本林诗音的好性子,觉得她应该会答应,所以自己也答应了。而且走之前岑夏还特意问了管理员零零三,今天是没有她的戏份的。   而岑夏不知道的是,管理员零零三正苦着一张脸看着系统计录,在思考……   这一回,能及格么?   剧情已经像装了翅膀一样,飞向不知名的地方。而它现在才发现,经过岑夏这两天的替代,导致……今天岑夏还当真有一场戏需要上场,现在两个主角正在李园一脸尴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龙啸云……龙啸云完全不知道怎么来下这个台阶。   这些岑夏哪里能知道,她正准备好好的带着小菊去观观光。在那件事情尚未发生之前,岑夏也是一个特别爱看风景的人。几乎剑三的所有美景,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山间水边,天上人间,处处都有她的足迹。   见过的多了,在岑夏眼里,眼前的风景着实不够美,于是想找一处更美的邀小菊一起观看。   小菊越发不安。   “表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太荒凉了。”她四处看着,深怕遇到什么危险。   岑夏叹了口气,“着实找不到更好看的地方了。”   相比于剑三随处可见的风景,或许是她对这里还不太熟悉的原因,总之已经半个时辰了,她也没有找到可以媲美纯阳的‘雪山之光’,闻香岭的‘佛象源泉’马嵬驿的‘水晶天窗’这类极美的场景。   岑夏也只能摇摇头,觉得像有些风景只能在纯阳看到,有些则只能在万花瞧见一般,这李园附近,着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美景。   “待日后,我带你去它地欣赏美景。”岑夏这么跟小菊说。   小菊哪里还管什么风景啊,眼下还是先劝表小姐回城比较重要。这里这么荒凉,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想想都觉得有些吓人。   她不过就去伺候了龙公子几日,表小姐怎么就性情大变了呢。   小菊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龙公子来了之后,先是少爷变得整日只知酒和青楼,现在就连表小姐也……小菊的声音竟不自觉的带了些哭腔:“表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小菊再也不跟您提什么出来逛逛了,咱们就好好的呆在李园。”   岑夏终于发现她的语气不太对,正待细纠,却又听到一阵刀剑相交的声音。   这声音起初还很轻微,紧接着却越来越响,明显是打斗间那些人正朝这边退来。渐渐的,就连不通武功的小菊也听到了。她顿时一惊:“表小姐快跑!”说着拉起岑夏就要往后跑,奈何她拉不动。   “表,表小姐?”小菊一脸疑惑的看向岑夏。   岑夏正看着那边,只见有两方人马打得难分难解。然而其中一方毕竟人少,比之对方又缺了那么一种不要命的狠劲,因此略占下风。也便是他们边打边退,才退到了这里。其中一个离中间那名蓝衫公子较近,正在说:“皇……公子,你先走。”   岑夏‘哦’了一声,“看来这个帅哥,是带头的啊!”      第6章      说是帅哥,其实当时岑夏还没看清楚那位公子长什么样子。因为角度的关系,她看到的只是侧面和后背,不过观其风姿仪态,很是有一副翩翩公子的模子。那么一句感慨,就自然而然的出口了。   小菊吓得不轻,“表,表小姐,别说话。”   怕什么?   岑夏心说这种场面比她见过的真心弱爆了,想想剑三里面的攻防战,那是人山人海,这种加起来也就二三十人的混战,有什么好怕的。念在小菊不会武功,难免气弱的份上,岑夏将人往自己身后一拉,“别怕,我在呢。”   小菊吓得更是不轻,表小姐虽然会武,但只是略通而以,哪是这些人的对手。   眨眼间,那群人已经离得极近。   那俊俏公子那一行人扫了他们一眼,便开始专注迎敌。而另一边的黑衣人却是下令,“一起了结了,免得节外生枝。”   “是。”   到这时,岑夏才看出来这群人行动统一,配合默契。为首那人一声令下,立马就分出两个人来解决她跟小菊。其余的人则毫不停歇的继续逼上去,那俊俏公子被缠住一时根本无法脱身,无法先走。   那先前说话的男子一咬牙,挥剑荡开眼前的敌人就要接手他这边的敌人,让他脱身离去,而他却说了一句:“先救人。”   “皇上。”那大内侍卫加重语气,满是不赞同。   被称为皇帝的男子却依旧坚持,“先救人。”他虽武功并不如何出色,但面对围攻却是从容不迫,淡定潇洒。到这时,竟还是先坚持救被无辜牵连的岑夏二人。那大内侍卫无法,只得分身冲向岑夏,准备拦住那两个刺客。   却不料,他这才一转身,就见岑夏已经一人一脚,将两人干脆利落的踹飞了。   “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惜……”可惜之前在剑三,她要使出这一招,分分钟会被玩家举报。如今到了这里,又有现成的‘道具’送上门来,岑夏哪里能不来个一脚踹飞。随后更是取出一根长笛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游戏里放蛇咬你,放蛤蟆恶心你算什么,身为五毒教的npc,岑夏理解更透彻,会得更多。像是制蛊不过是小菜一碟,最‘华丽’霸气的,还是召唤出无数的蛇虫蛊蚁出来,黑压压密麻麻,吓都吓死你。   蜈蚣,蝎子,蛤蟆,蛇,还是那种两条紧紧缠饶在一起,看着便与众不同的毒蛇。这些东西只一出现,便是那些视生死于无物的刺客,死士们都是一阵的头皮发麻。大内侍卫们自然也不好受,不得已围成一个圈护住皇帝。   然而这些蛇虫蜈蚣却根本不理会他们,只一心朝着那些黑衣蒙面的刺客而去。才不过片刻,就已经有一大半人中毒倒下。为首的那名黑衣人眼见情况不对,恶狠狠的瞪了岑夏一眼,不甘道:“撤。”   转瞬间,一群人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地下的一堆尸体。   几个大内侍卫面面相视,又看看岑夏二人,最终又把目光落回皇帝身上。而那年轻的皇帝正平静的走出他们的包围圈,像个平常的江湖侠客一般拱了拱手,道:“还要谢谢两位女侠搭救。”   小菊早已吓得腿软,之前尚且还能强撑,如今强敌已退,直接就跌坐到了地上。如今被叫女侠,赶紧就要摇头说自己不是什么女侠,就是一个丫头。却在开口前突然想起之前有人称其为皇上,当即低下头不敢多言。   倒是岑夏,目光灼灼的扫向皇帝,光明正大,落落大方的打量半晌,才点了点头,道:“是那些人自己找死,与你们无关。”   那年轻英俊的皇帝微微一笑,“不论因从何而起,最终结的果却是为我们除了大患,那就理因道谢。”   这话说得略有些饶,岑夏反应了一秒才理解过来,只得说:“如此,你便谢吧!”   小菊:“……”   那些大内侍卫:“……”   这样的对话他们长这么大,着实是第一次听到。只因朝廷官员或者他们这些大内侍卫,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救得皇上,还不赶紧为自己护驾来迟请罪。旁的什么人,阴差阳错救了驾,这时候还不兴奋得不行,哪像这位姑娘……   这位姑娘不说兴奋吧,竟然还一副,只是那群人太猖狂竟想对她动手,死了活该,与你们无关的模样。   就算本来不是存着救驾的心思,平白担这么件好事儿也不愿意?   几个大内侍卫心中不解,尤其刚刚岑夏的目光扫过来,那模样总让他们想起菜市场挑猪肉的。不不,意识到这是对皇帝不敬,他们又将比喻换成了宫中妃子瞧见什么稀罕物时的模样,可偏偏又有哪里有点儿不对。   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眼神,出于好奇,便问了出来。   岑夏一愣,实话道:“没什么啊,就是第一次看见活的皇帝,有些好奇,便多看了几眼。”   年轻的皇帝:“……”   小菊刚刚站起来,这时候腿一软又差点儿跪下,这这这……什么叫第一次看见活的皇帝,难不成表小姐以前还见过死的不成。那些大内侍卫也是满脸古怪,要不是岑夏刚刚救过他们,这时候恐怕就要出面呵斥了。   听听,这叫什么话。   说没见过皇帝有些好奇虽说略有不敬吧,但那是实话,由生性豪爽的江湖中人说出来实属正常,但……活的皇帝,这个形容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好‘理解’。   小菊惊恐的偷偷瞄了一眼皇帝陛下,深怕对方一个生气,就要把她们家表小姐抓入大牢。   皇帝似乎根本并没有觉得那说法有什么不对,他如同一个翩翩公子一般,温和亲切的同岑夏已经客套了一翻。最后谈到,“此地不易久留,我们马上便要离开,不知姑娘……”   “我们马上也要回城了,那……再见?”岑夏试探着道。   皇帝一愣,随后笑道:“有缘自会再见。”   岑夏后知后觉的想起,再见这个词似乎多用在现代,古装剧里一般都是告辞,后会有期,保重之类。她不由有些讪讪的,不过幸好这位皇帝陛下替她圆了过来。这般想着,岑夏对其的印象就更好了。   不摆架子,会说话,尤其声音好听,简直让人如沐春风,恨不能与其多聊一会儿。   回去的路上,岑夏都还有些意忧未尽。   倒是小菊双是吓得不轻,又是惊得要命。她见到皇帝了,而且她们还救了皇帝。不,救了皇帝的是她家表小姐,那个只会些粗浅功夫的表小姐。而且表小姐招来了很多蛇,蜈蚣,蝎子,蛤蟆……   小菊两眼发直,几乎是靠直觉在往前走,好几次要不是岑夏扶她,她就被地上的树枝给绊倒了。   自小跟在林诗音身边,小菊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表小姐,今天却着实是‘大开眼见’了。   表小姐什么时候会这些了?   这两人神不思蜀的,一时都还没发现,皇帝和他的大内侍卫们,就不远不近的吊在他们身后。岑夏还好,稍显有些兴奋而以,小菊半晕不懵的模样,却是让人笑得不轻,“看来,这是被吓着了。”   “笑什么笑。”为首的大内侍卫道:“对姑娘家尊重点儿。”   之前那侍卫立即正色道:“是。”   “虽说现在看起来安全了,但也不能放松警惕,都给我警醒着点儿。”   这话一出,众大内侍卫的神色更是镇重。   训完了属下,那人才朝皇帝道:“适才是属下办事不妥,竟情急之下呼出了皇上的身份,还请皇上责罚。”   “你也说了是情急,这次便这样,没有下次。”皇帝道。   那大内侍卫道:“是。”   年轻的皇帝不去计教下属的一点儿失误,转而把目光放到前方。现在已经出了林子,正在进城,双方还是同路。皇帝忍不住有些失笑,他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双方还非要分开去走。   不过分开也好,瞧着那姑娘身边的小丫头吓得不轻。   “进城之后尽量不要声张。”说完这话,年轻的皇帝自己先笑了。他们这么一群人,哪是不声张有心人就瞧不见的。   “那我们是住县衙还是……”为首的大内侍卫请示道。   年轻的皇帝说:“去李园。”      第7章      李寻欢除去小李飞刀之外,还有一个别称叫小李探花,因为他本人也是经过科举,中了探花的。如今的李园看似是身在江湖,但当年也跟朝廷有所关联。甚至于李寻欢的父亲,爷爷,均也中过探花,曾在朝为官。   相较于树大招风,衙役又只是普通武夫的衙门,李园无疑是个更好的选择。   更何况李寻欢的武功之高,完全是能以一敌十,是个很好的助力。再加上,登基前皇帝陛下也算是跟这位小李探花有过一些合作,这会儿上门也不显突匹。当然,皇帝要登门,就算不合适,又有谁敢说什么?   几人进城之后,竟发现还是跟岑夏二人同一条路,不由觉得……   “这还真是……有些巧。”   这个巧字,到他们看见这两个人进了李园的大门后,脸上的表情便更加微妙了。   “原来那位姑娘出自李园,怪不得功夫如此之好。”顿了一下,那位大内侍卫又道:“可是从没听说过,李探花还会那等招蛇引虫之术。”   “或许只是那位姑娘会?毕竟听说李探花在江湖中,可是有着不少好友的。”   几人随意讨论了几句,便有一人上前敲门,“我家公子姓朱,此翻前来,乃是拜会李寻欢李探花的。”   门卫有些稀奇。   他们家少爷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辞去官职,疏财结客,来往李园的人自是很多,称呼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李公子,李少爷,李大侠,却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李探花了。忍不住又看了下门外面的人,个个站得笔挺,规矩极好,纪律森严,看着就不太像是江湖中人。   “几位贵客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门卫心下一惊,赶紧道。   他顺着小路,紧赶慢赶的,到冷香小筑的时候,岑夏才刚被请进来没多久。甚至于她脑子里还在跟管理员零零三交流:“不是说今天没有我的戏份的么,怎么听起来,似乎我刚走,这两个炮灰就找我。”   管理员零零三:“……”   “按照剧本来看,今天确实没有你的戏份,但……这里的人都是有自己的思维的,一切都是有逻辑性的。有因就有果,可能是前两天你做了什么事情,导致今天多出了这么一出。”他没提的是,恐怕以后这种意外会更多。   岑夏很自然就接受了这个解释,看向两个等了她几个时辰的‘炮灰’,问:“什么事情找我。”   李寻欢:“……”   龙啸云:“……”   他们中一个没能适应表妹突然的直来直去,一个因为事涉自己不好言说,所以也只好表示沉默。龙啸云祈求的看向李寻欢,神色中满是痛苦和期待,李寻欢苦笑了一声,道:“表妹,先坐下,慢慢说。”   那门卫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称有客人到访。   李寻欢一向好客,断断是没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的。这一来,当即便问,“来者是谁,可曾请入园中。”   “那家公子说是姓朱,特意来拜访少爷的。”门卫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观其不像是普通江湖人士,而且他称少爷为李探花。”   “姓朱?”李寻欢敛眉思索一会儿,突然问:“可曾说了别的。”   门卫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那些人极有规矩,给人的感觉有点儿像之前来过府中的某位将军?”门卫形容不来,又说:“又有点儿不太像……”   “行了。”李寻欢打断他的话,“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门卫便不再多说。   姓朱,又跟官场有关……朱是皇姓,而跟他有过交集的皇家人,也就那么一个。李寻欢想起那人如今的身份,不由面色一正,整了整衣冠准备起身去迎。而至于龙啸云的事情,“大哥,你暂且安心住下,先前说的事情,我定然给你一个交待。”   龙啸云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心中却是痛骂不已,这李寻欢定然是也不想让他跟林诗音合解,这才借机逃开。   同时,他也暗恨那人,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不过李寻欢走了,他正好可以趁机跟林诗音说说话,就不信没了姓李的,他还讨好不了一个姑娘的芳心。   龙啸云刚要开口,岑夏已经赶在他前面问那门卫:“来人是不是穿了一身蓝衫。”   门卫之前虽然只扫了一眼,但像他们这些人,虽说没什么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对人的衣衫相貌以及一些细节,却是必须记得非常清楚。岑夏一问,门卫便立即点头,“是,没错,为首那位公子穿的的确是蓝衫,表小姐怎么……”   “行了,我也去迎迎客人。”岑夏愉悦道。   龙啸云脸色一僵,忍不住就道:“林姑娘是女子,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岑夏不解的问:“当时你来的时候,我不也是出来迎的你么?”   龙啸云:“……”   当时就因为那一眼,他才对林诗音情根深种,难以自拨。如今岑夏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问他,他又如何能说那不合规矩?龙啸云这一失神,那边岑夏已经愉快的去接人去了。   根据刚刚门卫说的,她完全可以确定,来的人一定是那个特别会聊天的皇帝。   “他是剧情中人么?”岑夏问管理员零零三。   管理员零零三道:“原本不是。”   原本皇帝一行人没这么容易脱困,虽说后来也来了李园,却是李寻欢接待的。那时候林诗音本该伤心难当,根本没心思管家里来了什么客人。而现在……岑夏版的林诗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去门口迎接皇帝。   管理员零零三:“……”   其实他们这些管理员,所要做的就是在宿主刚到之时提醒一些剧情,后面的便不需要他们太操心。还有在遇到关键性人物时再提点一翻,为其讲解,免得闹出笑话。一般而言,从未出过什么乱子,唯独这次……   管理员零零三再次叹气,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把剧情扳回正轨。   而且岑夏开启的还是比较轻松的那一个版本,他无权干涉宿主的选择,只能稍微提点,却不能强迫。   那边岑夏在知道皇帝不是剧情中人物时,略微挑了挑眉,然后便更加放松了。不是剧情中人,代表着她不需要演戏,大家自然相处就好。岑夏脚下生风,在李寻欢到达正门之前赶上,然后不等其开口,就已经朝门口走了过去。   大门已经被门卫再次打开,岑夏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几人,正中央可不就是那个蓝衫少年么。   果然是他。   岑夏微微一笑,跃过李寻欢走了上前,俏皮的一眨眼,挑眉问道:“这算不算是……有缘?”   年轻的皇帝:“……”   想起之前自己曾说过的有缘再见,这时候皇帝也只能点头道:“算。”   跟在身后的李寻欢一愣,表妹什么时候认识了皇帝,还有缘……李寻欢再忍不住,上前道:“皇……黄公子。”接收到暗示,李寻欢便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转而又似随口问道:“黄公子与我家表妹认识?”   “这位姑娘,就是你的那位表妹?”年轻的皇帝忍不住问。   李寻欢点了点头,“黄公子原来还不知道么。”   跟在皇帝身边的几个大内侍卫齐齐在想,这怎么能知道。岑夏自己没说,他们之前又没人见过这位传说中的表妹,只知道其长得貌若天仙,堪称天下第一美人。但……传言中这位林姑娘,不该是个柔弱可人的性子,而且待字闺中,极少出门的么。   这,看着一点儿也不像啊!   即便他们再怎么想,哪怕眼睁睁瞧见岑夏进了李园,也只会以为是你李寻欢在哪里交的朋友好吧!   “别光顾着说话,还是快请客人进门吧!”岑夏忍不住提醒。   李寻欢回神,赶紧将皇帝等人请了进来,先是安排最好的客房,又命厨房备菜。正恰逢是晚饭时间,厨房本就做了很多东西,此时再加几样便好。唯独岑夏,在那里小声的吩咐小菊,“去,叫他们千万别上中午那个点心。”   小菊一想也觉得不妥,当即小声应是,然后便悄悄的要退下去。也是今天受的惊吓太多,让她没想到,即便自己不去特意提醒,威望里的人知道有客人在,也不可能真把那些点心端上来。倒是他们主仆俩这么一提,在座的大内高手皆是耳聪目明,便是武功不算太高的皇帝也不巧正听到了这一句。   “中午的那个点心,是什么,端上来瞧瞧。”皇帝顺口就是一句。   岑夏:“……”   怎么办!!!真端上来,会不会被误会自己喜欢吃一些蛇虫蛊蚁的?   ?      第8章      皇帝有令,小菊不敢违背,厨房的大厨帮工小厮小丫头不知这是皇命,但也因小菊特地来吩咐,而又端了上去。   饭菜摆齐,大家就坐。皇帝自然坐在上首,再往下是龙啸云和李寻欢。另一边岑夏坐在那里,大内侍卫们则另起一桌,只留了那个带头的,被岑夏抢了位置,只能憋屈得往后坐坐。   林姑娘啊,坐得远了,我怎么好就近保护皇上?   不过看皇帝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是在别人家里,那侍卫便没有说什么。况且李寻欢在场,林诗音本身也是个一脚踹飞一个刺客的高手,在这李园里,吃个饭能遇到什么危险。该侍卫刚松下这口气,就瞧见了摆在桌上的那叠子点心。   厨房的大厨亲自动手,那些动物捏得是活灵活现,瞬间就让这名大内侍卫回忆起了林子里的那场战斗。   严格来说那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面倒的屠杀。在那些蛇,蛤蟆,蜈蚣,蝎子的攻击下,那些凶狠无畏生死的刺客根本不堪一击。很难想象那些动物含有多大的毒素,竟能一下子就放倒一个人,而现在……   这些家伙正被炸成肉干,以供他们享用?   看着那一盘子的点心,这名大内侍卫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儿吃不下东西,那些东西真的能吃?   皇帝陛下自然也看到了那盘特别的点心。   “这就是林姑娘之前提到的那盘?”皇上问道。   岑夏实在很不想点头,但……事实如此,她也只能默默的点头。不过马上就解释:“面粉制的,里面还放有糖和奶,所以味道还是不错的。”重点是,不是真的毒虫所制,只是看上去像而以。   即便如此,大内侍卫还是不敢尝试,在皇帝率先动筷后,他夹菜的筷子,总是离那一盘极远。   倒是皇帝陛下,很大胆的夹了一块去吃,未了还评价道:“味道不错。”   “就是模样有点儿不尽如人意。”岑夏叹息道。   皇帝误解了她的话,只以为,“林姑娘觉得还不够像?”   岑夏:“……”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岑夏觉得她的这个爱吃毒物的标签是撕不掉了,好在皇帝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个什么不好的习惯,甚至岑夏还见他又夹了一只去吃。这点上让岑夏稍微舒服一点儿,也越发觉得这人着实不错。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林姑娘,朕……我在这里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   皇帝这话才落,那边岑夏十分给面子的端子杯子就喝。   喝完了她才说:“实在不必如此客气,也是那些人太过嚣张。不过说来,怕是没有我,依公子的能耐,想要摆脱他们也是早晚的事情。”岑夏坐在那里,眉眼弯弯的笑道:“虽是初见,但以我之见,公子武功虽算不上绝佳,但心性却是绝佳,若遇危局,也要比旁人多出几分的机遇与可能。”   皇帝笑了笑,“那倒是要承林姑娘吉言了。”   “我说的是真的。”岑夏说:“曾经我有个善长战斗的朋友说过,很多时候不是打不过,而是你慌了,就输了。”   此言一出,皇帝还没如何,那个大内侍卫倒是首先反应过来,道了声,“林姑娘高见。”   岑夏:“……那是我朋友说的。”   “……”该大内侍卫:“林姑娘的朋友高见。”   岑夏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要论起打架来,还真没人能跟她相提并论。她说遇到高手时,可以谨慎,可以镇重,但就是不能害怕。你一慌,本来有八成的实力,便也只剩下五成,只有冷静镇定,才是取胜之根本。”   原本岑夏还觉得这些都是废话,分明是那家伙武力值太高,根本不会慌才这样。直到今天遇到了这个皇帝,才知道世上真的有这么一种人。哪怕实力不如对方,哪怕身处险境,却依旧镇定自若,冷静分析,甚至还能顾得上被牵连的路人。   当真是一个很强大的人。想着,岑夏不由赞叹的看了一眼皇帝。   龙啸云在一旁刻制着自己想发火的*。   林诗音在他面前一直是清清冷冷的,或者说是高高在上的,便是关心体贴,都似隔着一层,最近的态度更似有些恶劣。然而如今跟这个小白脸却聊得欢快,言语之间不乏夸赞,神色也亲近极了,这让他胃中直冒酸水。   眼见着那两人越聊越起劲,甚至连李寻欢都给丢到了一边,龙啸云彻底忍不住了。   “下午林姑娘出去的时候,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还不知道,不若说说。”龙啸云突然插话道。   李寻欢其实也很想知道,但皇帝的事情,他却也知道不能打探太多。此时龙啸云问了出来,他便没有制止。   皇帝微微一笑,道:“这,还是由林姑娘来说吧!”   岑夏给了他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心知自己在李寻欢面前还在演戏,而林诗音是断然不会五毒教的功夫的。于是她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出去时正巧遇见他们在同人打斗,便帮了一把。”   说完岑夏还为自己点了个赞,这话说得多有水平,即没说谎,又圆满的避开了那些不能说的细节。   那些大内侍卫都是什么人,出身皇宫,整天一句话恨不能想出八个意思来,岑夏这一提,他们自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毕竟虽不说是救命之恩,下午那一招也减少了他们不少伤亡,他们嘴上不提,心中却哪能不感激。   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小菊自是不必提,向来嘴严,不能说的自不会往后透露一个字。   他们几人神色间虽不露声色,但难免有一种你知我知,密而这宣的感觉,让李寻欢十分难受,龙啸云就更加受不了了。   “看公子也带了不少人,怎么还需要一个姑娘家搭救。”龙啸云突然道。   瞬间,岑夏就想喷人了。   姑娘家怎么了,女孩子招你惹你了,玩个游戏被认为是手残,犀利了就是人妖,怎么跑到这里好像被姑娘救了也很丢人似的。炮灰就是炮灰,一点儿也不讨喜,还不如人家皇帝一个路人呢,起码聊起来令人心情愉悦。   她却不知,龙啸云也只是为了显摆自己而以。   他自己本身就是救了李寻欢才到的李园,如今这些人却是得了岑夏的帮助。龙啸云不过就是想暗示,这小白脸不靠谱,还要靠女人来救,比不得他,都是救别人的。   但他这时候说出来,不止没得到岑夏的认同,那些大内侍卫的脸,更是一瞬间黑得彻底。   小看他们的能耐了是不?   虽然江湖中是有不少高手,他们比不上,但……那为首的大内侍卫瞧了一眼龙啸云,有些不屑的觉得,像这样的他还是能一个打俩的。正准备找回这个场子,却听那边他们的顶头上司皇帝开口道:“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人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   “不该打听的,也别瞎打听。”那位大内侍卫,顺口便跟了一句。   龙啸云:“……”   龙啸云怒极,转头看向李寻欢,指望着他帮自己说句话,却不想李寻欢说的却是,“大哥,那位兄弟说得在理,这件事情暂且就不要提了。”   皇帝的事情,哪里能打探太多,李寻欢一心为了龙啸云,后者却并不领情,觉得他也瞧不起他,更喜欢跟那个小白脸聊天。云啸云这样,无非便是没有猜出皇上的身份,自以为只是个官家少爷,所以并不如何看重。   要换了以往,他可能会表现得很好,但如今正被岑夏的态度折腾得水深火热,脑子一片浆糊,一不小心这就出了昏招。   人不能往偏了想,越想偏就越觉得旁人对自己不公,龙啸云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不过岑夏确实也看不上他,就连皇帝等人,也是对他没有好映象也是真的。只不过总要顾及着面子,便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他自己,率先受不了,摔了筷子提前离席,并号称自己该离开了。   场面弄得十分难堪。   李寻欢当即起身就要追去,又不能不管皇帝等人,所以站在那里有些犹豫。倒是皇帝直接道:“有林姑娘陪着我们便好,你去看看吧!”   李寻欢有些歉意的朝皇帝行了一礼,然后追了出去。岑夏看着觉得有趣,这情影瞧着,倒像是两个谈恋爱的人在闹别扭。   这么一想,她险些笑了出声。   皇帝轻声道:“真不好意思,因为我们,让那位龙公子不开心了。”   “无防。”岑夏毫不在意道:“他哪天都不开心。”   岑夏指的自然是她来了之后,并不是原本林诗音在时。而且她总觉得,这个龙啸云迟早都要走,这时候走了,说不得正应了炮灰离场去领便当的时候呢。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她是根本不在意的。   相反,岑夏更愿意多和皇帝聊上几句,这让她觉得轻松惬意,随心愉悦。   吃过晚饭,众人又坐在那里聊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是时间实在太晚,这才不得不散场。岑夏支配小厮送皇帝等人回客房,临分别时又多聊了几句,不幸知晓,这位皇帝陛下只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   岑夏不由有些郁闷,“只住一个晚上啊!”   可能是她语气中的不舍实在太明显,直让皇帝陛下一个没忍住,说道:“我们此行还要去几个地方,风景不错,林姑娘若有兴趣,可以一同前去逛逛。”   岑夏:“……”   好想去!!!      第9章      去看看美丽的风景,再和会聊天的人愉悦的聊天,这简直是一件人生乐事。然而岑夏却摇了摇头,拒绝了,“最近有事,还是有机会再去吧!”   皇上便没有再说什么,双方分开,各自回屋。   岑夏心中有些小纠结。   说起看风景,这里面其实还有一件小事情。曾经她还在剑三里时,有过一个在固定的伴,他们曾一起看遍剑三风景,但最后……那个人没有遵守初时的约定,只是单纯的一起看风景,反而朝她求了情缘。   即便不反感,即便喜欢,那个时候,岑夏又怎么可能去答应谁。   剑三里的npc,出不得游戏不说,连加yy语音都尚且不能,又要如何情缘?   所以一提起共同观景,岑夏不由的就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她微微叹了口气,只能说造化弄人。现在有了第二个让她觉得舒适,愿意与之一起看风景的人出现了,她却又有了别的原因不能去。   没有了剑三的束缚,但这个演技培训系统却还在。   眼下虽不知具体剧情,岑夏却也不傻,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摆脱不了这两个炮灰。而要继续陪他们演,就必然不可能离开李园。所以哪怕有些心动,她也不可能当真答应了皇帝,跟他一起去游山玩水。   若皇帝本人是剧情中人物,或许还可能本就有这个剧情,但管理员零零三分明说了,他并非剧情中人物。   所以岑夏……岑夏摇头叹息,只觉得有些可惜。   而另一边……   皇帝回屋后,几个大内侍卫便隐在了暗处,为首的那个却没有离开。皇帝坐下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问:“有事?”   该大内侍卫犹豫半晌,才道:“皇上,您刚刚那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嗯?”皇帝奇怪的看着他。   大内侍卫只得提醒,“邀林姑娘一同出行的事情。”   “无防,她不会坏事。”皇帝说。   大内侍卫头头心道,我也知道不会坏事,甚至遇到刺客还能发挥超强战力。但……“那毕竟是李寻欢的表妹兼未婚妻,您这样……不太好。”臣子的媳妇,就这么公然打人家的主意……虽说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先例,但自家皇帝向来对美色无感,怎么突然就……   皇帝闻言笑了,“你觉得她跟李寻欢有关系?”   “谁不知道,李寻欢的表妹自小跟他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又素有婚约在身,只等……”大内侍卫顿了一下,突然觉出不对来。   “你看他们之间的相处,像是传言中的样子么?”皇帝问。   大内侍卫:“……”   的确,看起来,那林姑娘倒仿佛跟自家皇上更亲近一点儿,真是奇怪!该大内侍卫心中疑惑,却依旧不忘初忠,“那皇上,是否真的……”   “她很好,不是么?”皇帝道。   大内侍卫心道的确是很美,但您老见过的美人还少么,也不见对哪个刮目相看啊!难道是因为下午被人家救了,所以这才……   就听皇帝又道:“真诚,不作做,说话直白有趣,让人能一眼看透,没那么多弯弯饶饶,不好么。”   该大内侍卫瞬间想起皇帝的生平,又念及他在皇宫中,见到的日日都是勾心斗角,像是岑夏这种姑娘,的确是该能引得他的注意。只不过:“她的身份上……”毕竟那可能是李寻欢的未婚妻,还是要注意点的。   皇帝微微一笑,“放心,如果他们当真两情相悦,朕定当送一份厚礼。”   大内侍卫这才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他跟李寻欢关系好,怕好友被抢了媳妇。只是这种事情哪怕有皇帝干过,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沾上这种事情,被后世说道。当今圣上,勤政爱民,该是一个能名传千古的明君才是。   皇帝圣明,不作糊涂事,他们这些在其眼跟前儿晃的属下,才能越发安心,也敢劝鉴。   如今见皇帝还是那个皇帝,没有因为美色就迷了心智,大内侍卫心中一松。后又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他们皇上,启能干出那等抢臣子妻子的卑鄙事儿?   倒是那林诗音,她跟李寻欢的关系,他回头得细细查查。   如果当真如传言一般,也好让皇上早早死心。若是另有原由,非同传言,那么宫中能迎一位娘娘进去,对于空置的后宫,也算是好事一桩。   岑夏兴奋了一整晚没睡,终于准备好给亲朋友的礼物。   第二日在送皇帝等人离开时,她递上一个粉红色的锦盒,道:“你们此行或许还会遇到危险,这个留着救命用。”   “如此,多谢林姑娘了。”皇帝笑着接过。   龙啸云并没有出现,李寻欢却是心头一跳,那锦盒不是他送给表妹的脂粉么?   却见那边岑夏已经同皇帝等人说完告别的话,皇帝转而又同他客气几句,收起盒子转身走了。那个锦盒,皇帝并没有递给同行的大内侍卫,而是亲自收了起来。总归不大的一个小脂粉盒,内里能装的东西不多,胜在外表精致。   “这林姑娘,倒是有心。”皇帝说完一笑,“姑娘家就是细致。”   大内侍卫们:“……”   其中一个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皇上,那锦盒出自京城荣宝斋,里面装的应当是脂粉,很有名,也很受姑娘家喜爱,没点门路是抢不到货的。”   要换了平常,其他人莫不要笑他是不是那个没抢到货的。但这会儿皇帝手里就拿着一个,还站在他们身边,一甘大内侍卫面面相视,哪里敢笑。倒是皇帝眉头一皱,“脂粉盒子?”细一看,也确实像。   “回头把荣宝斋里的各类脂粉,送一车去李园,就说我给林姑娘的回礼。”皇帝道。   大内侍卫垂头应是,又说:“林姑娘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想要脂粉,那位林姑娘可能会直接说‘那里的脂粉不好买,你回头帮我带几盒’,而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皇帝又哪里能不清楚,不过,“送一个姑娘家脂粉,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总归林诗音用这家的,那就送,如此简单而以。   而李园这内,李寻欢强压下心中的痛楚,故作不经意的问,“表妹,那个锦盒……”   “哦,我在梳妆台上拿的。”岑夏随口道:“送人东西,总不好直接就给,觉得那个盒子好看,就顺手用了。”   “那,那里面……”   “里面的脂粉啊,全倒了,想也知道朱公子不会喜欢那些。不过即便倒了,里面还是香气扑鼻的,的确很适合做礼盒装礼物送人。”岑夏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聪明。   上次直接拿出来递给龙啸云的事情让她明白,那些蝎子蜈蚣可能会吓着别人。但若是装进精美的礼盒里就不一样了,她早上扫遍屋子,便在梳妆台上发现那个小脂粉盒,怎么看都合适,就随手用了。   现在被李寻欢问起,自然是实话实说,岑夏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李寻欢却是心中一片苦楚。   尤其岑夏还说:“反正那盒脂粉并不重要,倒也就倒了。”   现在岑夏的这副模样,完全没有当年林诗音接过脂粉时的模样。李寻欢犹还记得,那是他进京赶考时带回来的。接过这盒脂粉时,林诗音双颊泛红,眼中含笑的模样。再看如今,已似乎全然忘记,那脂粉的来历。   送人送的如此的轻描淡写,里面还不知放着什么自己备的礼物,全然不记得那盒脂粉,是他曾经送她的。   李寻欢神色悲哀,越发难受。   他又想喝酒了,却又觉得,这样应当很好。不记得他,不想着他,诗音便不会因他不在而难过,也会爱上龙啸云。   然而这般想法,却在岑夏远远的望着皇帝离开的方向时惊了。   细想这二人的互动,李寻欢心中乍然响起一阵闷雷,把自己劈得是即晕又傻,这,这怎么可能?   正惊诧间,那边跑过来一个小厮,正是以往伺候在龙啸云身边的。   该小厮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道:“少爷,不好了,龙公子,龙公子他刚刚突然晕过去了。”   李寻欢心中顿时一惊。   岑夏却是一愣:“他不是昨晚上就走了么,怎么还在?”   李寻欢:“……”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这么清晰的认知到,林诗音有多讨厌龙啸云。果真如龙啸云自己所言,诗音根本恨不得他从未来过么。      第10章      龙啸云这一晕,把李园折腾得是人扬马翻的。被请来的是这段时间常来的郑大夫,他在心中长叹一声,心道这李园的事儿可真折腾人。相思病他怎么治得了,偏这姓龙的还不是风寒就是晕倒。   郑大夫毫无办法,甚至连诊脉都觉得自己快要诊不准了。   身为李寻欢的救命恩人,又是结拜大哥,龙啸云这一病,李寻欢当即再顾不得心中苦楚,便赶了过去。岑夏思考了一瞬,觉得他是李寻欢的表妹,论理也应当过去看看。   他们俩个到时,郑大夫已经在把脉了,把完了脉摇了摇头,这一摇头可吓到了李寻欢。   “大夫,我大哥他怎么样了。”李寻欢急急的问。   郑大夫摇头叹了口气,“心中郁结太深,需得好好开导,莫要让他心气不顺,有什么心愿,不困难的话帮忙完成吧!”   对于心病,这是最好的医治方式,但郑大夫,其实也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哪能精准的分辨出一个人有没有心病。   躺在床上,龙啸云险些刻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欢喜。   李寻欢即已来了,又听到了那些话,龙啸云再不敢装睡,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寻欢赶紧上前,安慰道:“大哥你安心休养,你所想之事,定然有一日会事成,实在不必如此挂念,累着身体。”   龙啸云苦笑一声,一副依然放不下的模样,让李寻欢心中更加难受。   岑夏上前两步,想了想,再次递出一只蝎子,“对你身体有好处,吃了吧!”难得的,对待病人,她的态度略有温和,有了丝以往林诗音的影子。   李寻欢一愣,龙啸云却是心下一喜,就那么接过了那只蝎子。   有了之前饭桌上的经验,他也没细看,只以为这也是面粉做的点心,接过就往嘴里塞。总归是甜点,虽然长相不好,不可能真对身体有什么大好处,却也不可能吃死人。龙啸云吃得是极其放心,一入口却也发现了不对。   味道不对。   面粉加糖和奶做出来的甜点,与真正的蝎子怎能相同,他又不是装病装得失去味觉,哪能感觉不出来。   这,这竟是真的蝎子。   龙啸云脸色一白,这一次是真险些要晕过去。紧接着他就是一阵恶心,狂吐不止。李寻欢瞬间惊了,“诗音你……”   岑夏一脸的无奈兼可惜,“真浪费。”   “表妹你能不能不这样。”李寻欢的语气略微加重,紧接着便冲过去看龙啸云的情况。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郑大夫再度被请上场,心中直纳闷,虚成那样的人,怎么这会儿吐起来感觉这么有力气。   岑夏被吼得整个人都懵了,“我不能哪样,我只是想让他好起来。”   “别说了。”李寻欢心中即急又痛。   他从未想过表妹竟然如此的痛恨龙啸云,哪怕他都已经如此了还是不忘捉弄。表妹是多么温柔善良的人,竟被他逼到了这份上。他不由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但看着大哥龙啸云目前的状态,又狠了狠心。   表妹几乎不认识别的男人,一向最听他的话,待这阵的脾气闹过了,大哥也就能得尝所愿了。   岑夏:“……”   岑夏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些不识货的家伙,那只蝎子可是千金难求,救命的好东西,竟然就这么被白白糟蹋了。她简直想捡起落到地上的另外半只,直接强塞进龙啸云的嘴里,但偏偏她是在演林诗音。   努力回想这种情况下林诗音应当如何做,然后挂起一个有些委屈的笑容,道:“表哥,我先回去了。”一副受了委屈的落寞模样,看得让人心疼。   以上只是理想状态,然而现实是岑夏说出那句话时咬牙切齿,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的蝎子,一脸的不愤。最后转身就走,也是走得脚下生风,根本不似落寞难过,反而像是生了大气一般。基本上,除了那句台词,其他的全部都一点儿也不合格。   管理员零零三看得是直叹气。   谁来告诉他,这种演技的,怎么也会被系统选中。他们这是磨练演技的,这姑娘演技简直为负,最该的是找个科班去学习学习啊!   岑夏却犹自不知,自以为自己完美演绎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出了门,她左右扫视一眼,见只有小菊等几个下人,并不见关键性主线人物,便放松了下来不再演戏。这一来,刚才的气愤原本只有七分,这会儿直直的升入满点。   “龙啸云个不识货的,早晚去领便当。”岑夏恶狠狠道。   小菊听不懂领便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表小姐十分生气。她刚才也在里面,虽觉得送蝎子这事儿是表小姐做得过了,但自家少爷的态度也着实太伤人了些。忍不住的,就想多劝几句。   “表小姐,你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只是……只是你知道的,他以前对我有多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可是现在,现在……”   岑夏虽然演技不行,但台词功底还是不错。毕竟在剑三里她是需要保持脸上表情不变,但还是要说话的。尤其听别人说得多了,见多了各种江湖恩怨,情缘纠葛,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所以这时候的台词,她说得是极其精准,贴合林诗音的性格。   小菊一听便是直叹气,表小姐明明已经这么生气了,竟然还替少爷说话。   这件事情,自然也很快的传到了皇帝耳中。自从知道自家皇上看上了林诗音之后,大内侍卫头头便差人看着点儿。李园内的事情并不隐秘,来过一趟都能瞧出不妥,再躲在暗处稍稍查探,就全知道了。   “那李寻欢到底是不是男人,自己的女人都能让。”   “估摸着,是不是不行啊!”另一人怀疑,“为了不让人瞧出来,所以才……”   基本上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让出自己的女人,除非那姑娘长得丑,性格差,他本就想甩开了。但林诗音显然不符合那个条件,李寻欢瞧着本身也挺难过不想放手的,就这样,竟然还心甘情愿的要让给自家结拜大哥,这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定然是某方面不行,又怕被人知晓,这才用这种似乎十分有义气的举动来掩饰。   可惜他们火眼晶晶……   “咳咳!!!”大内侍卫头头干咳一声,这两个侍卫便立即挺背站直,垂头不语。   出了外面,再加上皇帝性格好不与他们计教礼节,所以他们这些人便放肆了不少,经这一提醒,方知自己刚才说得有点儿多。好在皇帝扫了他们一眼,也没多说,只是问:“她看起来很生气。”   “都快气炸了。”站在左边的那个侍卫道:“李寻欢那种作风,换了谁……”   不论换作是谁也会生气,林姑娘那样已经是脾气极好的了,要换了他们的姐姐妹妹糟此待遇,肯定早就提刀杀上门去了。那侍卫心道,就算不将人大卸八块,也定然是要其颜面扫地,再送进宫里去当太监的。   “皇上,咱们要不要……”该大内侍卫忍不住请示,想替那曾经救过他们一命的姑娘出出这口恶气。   然后皇帝却摆了摆手,“你们切勿妄动。”   两个侍卫应声。   大内侍卫头头也跟着说:“不就送他一只蝎子么……”话说到一半,他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那蝎子确实……反正他是下不了口。   “这回是真的。”身边,另一个侍卫提醒他。   大内侍卫头头:“……那,那毒……”   “毒不死人。”皇帝慢吞吞道:“她如果想要杀人,有的是不着痕迹的法子,没必要闹成这样。”   “确实,龙啸云之后,并没有查出有中毒迹象。”留在李园暗中查探的一个侍卫道。   大内侍卫头头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些蛇虫蛊蚁在他眼中简直要妖魔化了,所以一时……不过,“皇上,咱们走时林姑娘送你的礼物……”   皇帝已经从衣袖中取出那个锦盒,缓缓打开,有一阵脂粉的清香扑面而来,紧接着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只毒蝎。   “果然……”   大内侍卫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生无可恋。     第11章      不止是他,其他的大内侍卫也有种想要退后的冲动。要不是他们本就是保护皇帝的,这又是一只死蝎子,说不定已经一蹦三尺远了。   “原本我真不觉得蝎子这东西有什么可怕的,但是……”   自从那位林姑娘指派着这些毒虫,一口气消灭了大半的精锐刺客时,他们看到就觉得心惊,眼晕。长这么大,他们从不知道那些看着不大的动物有那么大的威胁力。其他侍卫还好一些,见识过那一盘毒虫宴的侍卫头领,却是直觉的想吐。   他觉得他有些能理解龙啸云的作法,换了他,说不得……还是得强撑着咽下去。   “林姑娘说,这是救命的东西。”大内侍卫头头道。   这点儿他们倒是不会怀疑,虽然看着觉得很不靠谱。但,“之前救了我们,林姑娘都是一副只是顺手,因为那些刺客太嚣张竟敢朝她下手才会糟难的模样,半点儿不沾功劳。如今自然也是不会随意送只蝎子,说大话,来换取咱们的感激。”   “那是自然,林姑娘的人品,那是绝对一等一的。”另一个侍卫当即接话。   “所以这蝎子……”   皇帝道:“十八,你来看一下。”   十八是他们几个大内侍卫中,唯一通些医术,懂解毒的,带出来也是以防万一。这个时候,被喊出来,小心异异的接过锦盒,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拿出银针来小心翻看那只蝎子。   看了半晌,他一脸纠结,“林姑娘是中原人没错吧!”   “自小就在中原长大,后来进了李园更是深居简出,怎么了?”侍卫头头问:“你是觉得,她会这些有点儿奇怪?”   十八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当是蛊,一般是苗疆那边才有的。而那些驱虫御兽的本事,中原也极少看到。倒是苗疆那边,玩弄这些毒虫的人比较多,且大多还都是姑娘家。”   提起苗蛊,在中原人看来,那是神秘又危险的,然而皇帝身边的人到底知道的多些。   十八仔细检查完,道:“这东西确实能救命,只是,我探不出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因为它跟一般的苗蛊有些区别。”   “要能让你一眼看出来,这还算什么独门秘技,启不是人人都会了。”侍卫头头道。   十八笑了笑,道:“也是。”   他小心的将锦盒盖好,递回给皇帝,“皇上,这东西的具体作用我也看不出来,只知道绝对是对人体有利的。要想知道详情,恐怕还得问林姑娘。”   皇上将锦盒收好,道:“拿纸笔来。”   一甘大内侍卫只以为他是要写信寻问,但其实皇帝在信中只提及谢谢你送的礼物,至于功效作用则是半点没问。后又说起,“我在李园附近有处小别院,很是别致清雅,姑娘若有兴趣,可以去小住几日。”   写好信,用信封封好,安排人往回送时,又吩咐:“去布置一处别院,就在李园附近。”   大内侍卫们:“……”   皇上,你是当林姑娘傻呢还是当他傻,咱们要是在附近有别院,当时还用得着去李园借住?然而岑夏还真是……她接到信时只觉得,到底还是有人知道感恩的。瞧瞧,人家也不知道那蝎子有什么作用,却还是很感激她送了。   至于别院,“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去住。”岑夏问。   岑夏想着,暂时是不行了,就不知道能不能拖到以后兑现。就听那个大内侍卫已经道:“皇……黄公子说了,林姑娘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   岑夏眼睛一亮,“那把地址给我,有空我或许会去住几天。”   李园也不是不好,气象恢宏,宅第连云,毕竟是官家宅院,哪里能不够好。只不过太官气,反倒缺少了一些闲适的感觉。反倒是皇上提到的别院,据说这种院子就是供闲暇时去玩乐用的,定然住起来更加舒服。   最主要的还是,住那里可以瞧不见李寻欢和龙啸云这两个炮灰。   岑夏完全忘了,等她演完这出,真如她自己所想把这两人都炮灰了,住哪里也见不到了。她现在只觉得非常开心,这个皇帝还真是贴心。跟龙啸云和李寻欢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底下,而且还是都快被埋进土里的那种。   岑夏心中满意,面上自然会露出相应的神色,直看得大内侍卫心中直点头。   想着皇上安排他来时说的话,“寄人篱下,终归不够有底气。给她安排好后路,其他的,她自己可以处理。”他当时还觉得皇上不够霸气,这时候不就该出面帮忙解决问题,让人家姑娘自己来是怎么回事儿。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所有的姑娘都需要靠着男人,有一些,像是林姑娘这样的,完全可以自己解决。   大内侍卫留下地址,又去了一趟新园子,安排了一些丫头小厮和厨娘在里面随时候着,之后一个藏在李园,另一个又跑去回复皇命。   岑夏给皇帝写了封回信,可能是未来娘娘的情书,侍卫哪里敢耽搁,那是快马加鞭的就赶回去了。   信纸散着一股芳香,上面的字娟秀极了,皇帝才取出来,就听送信的大内侍卫道:“这封回信,林姑娘可是撕了好几张才写好的。”   林诗音自然是会写字,且写得极好,岑夏就不一样了。她连钢笔都抓不起来,更何论是毛笔。好在她现在用着林诗音的身体,一些身体本能还在,要写的字也少,写废了几张后终于有一张像样的了。   但这话这会儿说出来,一甘大内侍卫都觉得,林姑娘是太过感动,一时不知道这信该怎么回,所以才犹豫不绝,写坏了几张。   皇帝挑了挑眉,心道那丫头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下一秒,他已经瞧到了纸上的字,只有一句,“兄台,撩过多少的妹子,才这么熟练又高端的呀!”   皇帝:“……”   皇上无奈一笑,取过纸笔回道:“生平仅你一人。”顿了下,又补了一句,“给撩否?”   他写这些时没有避着那些大内侍卫,当然他们也不敢随便乱看,但纸上的字实在太少,一眼扫尽……几个大内侍卫面面相视,你看我我看你,均十分好奇,那个‘撩’字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该是追求,倾慕之类的么。   几人稀奇的瞧了瞧皇帝,又看向他们中唯一的一个读书人,问:“这其中有什么典故么?”   十三摇了摇头。   “暂时没有想到,不过撩这个字……撩拨,撩弄,撩人,撩逗,所以其含义应当是……”十三越说越觉得不靠谱,“皇上这么着,是不是有点儿太轻浮了。”   几个大内侍卫一合计,均觉得,皇上这是没追过姑娘,所以出了昏招吧!   送信的那个忐忐忑忑的,深怕未来娘娘生气,然而一瞧……岑夏根本没觉得撩字用得轻浮,反而是瞧着前面那句失笑道:“仅我一个?鬼才信你!”   那侍卫一听赶紧替自家主子辩解,“林姑娘,皇上他这还真是……”   “第一次撩妹子?”岑夏挑眉。   大内侍卫虽不知什么叫撩妹子,但也能猜出大概意思,当即赶紧点头。却听岑夏下一句就是:“哦,差点儿忘了,他是皇帝,想来也不用撩,多的是妹子撩他。”   大内侍卫:“……”   深怕未来娘娘觉得皇帝花心,大内侍卫赶紧解释,“皇上他……皇上登基之前吃过不少苦,之后又因朝中事情太多,的确……”说主子的闲话,他这可是第一次,所以各种纠结犹豫,好半晌说得也不够详细。   最后总结:“所以林姑娘,皇上他真的……”   “哦。”岑夏打断他,“你讲这么多干什么,有没有也不关我事,就是随便提一句。”   大内侍卫:“……”   岑夏那边已经在准备写回信,“原准备告诉你,谎话永远不如实话让人喜欢,但看在那侍卫说了那么多的份上就算了。”顿了一下,她又补了一句,“那只蝎子没什么大作用,小病能治,至于太危险的情况,也只能护住心脉,若有问题,再来找我。”   皇帝接到信一抬头,问:“你说什么了?”   “……”大内侍卫一脸无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转眼就被卖了。据各种前辈而言,这种娘娘打听皇上往事,知道了不也藏得严严的么。毕竟那可是皇帝,说不好就有个什么窥探圣踪,惹得皇上不高兴。   皇帝也就随口一问,之后便写回信。   “若此还叫没甚大用,何为有用。姑娘心意,朱某心知,特差人送了些小玩意儿,另别院可还满意喜欢?”   岑夏接到信看过便写回信,只有两字,“喜欢。”   准备递给充当信使的大内侍卫,却是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小菊这时候已经睡了,而且这脚步声刚硬中带着丝盈,似有内力之人。岑夏给那侍卫使了个眼色,对方便悄悄的又隐回了暗处。   敲门声响起,岑夏问:“谁?”   “表妹,是我。”门外,传来了李寻欢的声音,“我有点儿事情,想要找你商量。”   岑夏的第一反应是问管理员零零三,“今天有我的戏份?”   管理员零零三一脸的无语,“自你过来,剧情便要跟着你的各项反应做出改变,现在这个……算是衍生。”   岑夏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去给李寻欢开门。   “什么事啊!”岑夏随口问。   李寻欢张了张嘴,正准备提提龙啸云,让岑夏有时间去看一看,就瞧到了桌上的纸条。皇帝写的那张正被镇纸压着,露出最后的两个字‘喜欢?’,再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岑夏的那两个字。   喜欢,喜欢!!!      第12章      李寻欢这一顿,岺夏也马上反应过来,赶忙笑道:“我还在练字,表哥你坐。”   练字……   李寻欢苦笑一声,他哪能认不出林诗音的字。而且桌上那压着的那张纸条,字迹苍劲有力,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字。   “表妹,莫要瞒着我了,我知道……”李寻欢一把拿开镇尺,还没来得及抽出下面的信纸,那边岺夏反应也是不慢,迅速压下。这一来,他也只来得及看到几个字,不偏不倚,正是那句,“姑娘心意,朱某心知。”   岺夏一惊,“你怎么能随便翻别人的东西。”   李寻欢却是根本没有在意到她的质问,他整个人都已经愣在了那里。他是见过皇帝的字的,原本还期待着是自己看差了,然而一句‘朱某心知’却生生的砸碎了他心中的一丝侥幸。   竟然真的是皇帝,他跟林诗音二人已经暗通款曲,诗书传情。   姑娘心意,朱某心知,后面呢,后面是什么???   “他,他要迎你进宫么。”李寻欢几乎是机械性的在说:“不要去,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听表哥……”   岺夏一皱眉就不想听,但想想以往林诗音的性格,硬生生的忍住了。就听李寻欢说:“听表哥说,不要进宫,宫墙里面是没有幸福的。”   岺夏自来没有听到过这种说教,一时有些新鲜,却也觉得略有些烦。什么深宫之中是没有幸福的,也太过铁齿了吧。而且,“在外面就能得到幸福么,你给的?”忍不住的,岺夏便反问道。   李寻欢:“……”   李寻欢心中泛苦,表妹如他所愿终于对他失望,移情别恋,但对象却并不是他大哥龙啸云,反而是路过的皇帝。   如此的话,那还不如就跟以往一样……   但眼下,这种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就连之前打好腹稿,准备同林诗音商谈的龙啸云的事情,他也再说不出口。看着桌上的喜欢二字,林诗音写得是那么认真,一笔一画,全不似以往般随意,哪还不知,她是当真动了心。   “表妹……”李寻欢动了动嘴唇,终是低若无声的说出三个字,“你变了。”   这句话令岺夏面色一变,难道她装得还不够像,演的还不够好?   究竟哪里不对。   岺夏思虑半晌,决定直接问:“我觉得我没变,你说我变了,哪里变了。”   “以前,以前……以前你从不会瞒着我,你的事情我全知道,你更不会背着我……”李寻欢话还没说完,就见岺夏眼睛一亮。   “原来如此。”   不就是瞒着他了么,原来是这点没做好。   “这么说的话,我以后不瞒着你,不背着你干这些事情就好了。”说着,岺夏一挥手招出了那个暗卫,“行了,以后来李园也不必躲躲藏藏了,隔壁那院子就归你们住。”说完,更是直接将回信递了过去,“行了,现在先去送信。”   李寻欢:“……”   大内侍卫接过那封只写了两个字的回信,朝李寻欢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李寻欢心中苦涩,再想不出自己应当说些什么,才叫了一声表妹,那边岺夏立即瞧了过来。目光平静,隐隐还带着一丝的不耐烦,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情意,这让他心中越发痛苦,更加说不出话来。   自那天之后,岺夏与皇帝的来往更加频繁,也不再掩饰,几乎整个李园的下人都知道了。只不过他们不清楚那个男人就是皇上,只以为是上次来作客的朱公子,有些人说是叫黄公子,连姓氏都没搞清楚。   在岺夏而言,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当然这是表面上的。   小菊整天欲言又止,想劝又不敢劝。李寻欢成全的泡在青楼里,连白日也不回来了。龙啸去几次三翻想要见林诗音,岺夏自是对他没有兴趣,全部没见。甚至于,她连个场面话都懒得说,直接一口的:“不见。”   龙啸云来找她,也被两个大内侍卫挡住,总归就是不见。   “你这样,就不怕剧情偏了?”管理员零零三问。   岺夏浑不在意的说:“剧情不是早就偏了么。”   “……”管理员零零三愣了三秒,才惊呼道:“你知道?”   “猜的。”岺夏说,“我又不傻,唯一一个出现有可能是男主的人选,你说他不在剧情里。他即跟林诗音原本的生活无关,那么谁有可能是男主呢?除了李寻欢和龙啸云,再没有第三个人选了吧!”   并没有其他合适的男人出现,林诗音最后总不会嫁给这李园的小厮吧!   “李寻欢那么一个德性,龙啸云又是个自私自利爱耍心机的,到最后,肯定要利用什么救命之恩,兄弟之情。以原本林诗音柔弱的性子,恐怕是不会奋起反抗,而是顺从命运,嫁给他做了妻子吧!”   管理员零零三不能否认这一点,不过,“你即知道,又为何……”   “我之前不知道。”岺夏说:“这一切,都是在那天李寻欢看到我跟姓朱的书信交流时,突然想到的。”   那根本不是两个炮灰,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男主出现,那个原本娶了林诗音的男人就是龙啸云。而李寻欢已经看到了信,知道得太多,她再临时改变去装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嫁给龙啸云,这个有点儿太为难了,想到要和他睡一张床我就恶心。”   这可是真睡啊!!!   来了这么久了,岺夏哪里还能不明白,这里的演戏可不像在现代时那样,一天拍好几场,床戏也就做做样子,接吻还是错位。在这里,那真是一天接一天,没有什么突然跳过三年后五年后的情况也便罢了,细节方面更是要求得多。   真要成了亲,肯定要上床,想想就觉得……   如果对方长得好性格好,岺夏觉得她倒也不是不能忍,只不过龙啸云这个人就算了吧!   “所以我放弃了。”岺夏说:“等下个世界再好好演,不过你最好帮我挑一个好点的男人,这种人渣还是算了。”   管理员零零三只得无奈答应。   第一次,就权当是熟悉情况吧!他心道,反正这剧情看着也抢救不过来了。   这边岺夏想得通,一不用演戏,是根本不管李寻欢在青楼里呆多久,也不会理会龙啸云在那里出幺蛾子。轻松随意的跟皇帝玩起了书信交流,两个大内侍卫充当信使,偶尔还会带回来一些美食,生活简直愉悦而舒适。   这天,李园门外来了辆马车,上面是两口硕大的箱子。   赶车的车夫是个精干的汉子,双眼有神,脚下生风,一瞧就是个练家子。来人彭彭彭的敲开门,道:“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给林姑娘送些个小礼物。”   “你家公子?”门卫直觉反问。   “就是前段时间来的那位朱公子,或者,你们称其为黄公子?”那‘车夫’道:“公子说,这是回礼。”   一这么提,门卫立即反应过来,原来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公子。只不过这又是朱又是黄的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人难道还能有两个姓?不过介于林姑娘似乎特别喜欢这位黄公子,门卫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报。   “礼物?”岺夏挑眉,“出去看看。”   岺夏带着小菊,身后跟着那两个大内侍卫。途中遇到了特意来堵人的龙啸去,岺夏手一挥,自有两个侍卫将人拎到一边。他们四人看也不多看龙啸云一眼,径自赶到门口,一眼就瞧见了那两个大箱子。“这么多?知道是什么么?”岺夏侧头问那两个侍卫。   其中一个微微一笑,道:“姑娘打开不就知道了么。”   “也是。”   说完,岺夏便朝前走去,那车夫打扮的侍卫赶紧道:“姑娘无需亲自动手,属下来,属下来。”   两口红木箱打开,里面分别是一些珠宝首饰和烟脂水粉。岺夏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眼就能瞧出那些珠宝的珍贵。莫说其他,单说那雕工就已经是一绝。再看那一箱子烟脂水粉,也是看着相当不错。   小菊更是惊呼一声,“都是荣宝斋的脂粉,小姐最喜欢了,当初……”当初少爷买回来一盒,都舍不得用。   “好眼力,这的确全是荣宝斋的东西。”那车夫道。   岺夏又不傻,哪里能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重。翻翻这个,看看那个,眼珠子一转一转的,“你说,我该送些什么当回礼呢。他一次送来这么多,我定然也不能小气,怎么也得凑一箱子送过去才好。”   两个大内侍卫瞬间一惊,林姑娘该不会送一箱子毒虫过去吧!      第13章      虽然皇帝有了新的担忧(回礼会不会是一箱子毒虫),但那也是甜密的烦恼。相较之下,跟出来瞧见这一幕的龙啸云却是难受极了。荣宝斋的脂粉,出名到即便他是名男子,也曾听说过。价格极高,且有价无市,寻常人想要买到一盒,不知要多费多大的力气。   那个什么朱公子还是黄公子的,竟然如此有钱?   眼见着对方各方面都强于他,还得了林诗音的喜欢,龙啸去哪能不急。他想过去找林诗音说说话,来个近水楼台都凑不过去,往往都被那两个侍卫挡了回来。李寻欢……对,李寻欢呢?   “你们少爷呢?”龙啸云吼道。   跟着他的那个小厮低着头,小声道:“还,还在青楼里呢。”   龙啸云再忍不住,直直的往外走,跟着他的小厮一脸急急的道:“龙公子,你的病还没好呢,不能乱跑。”   “别管他。”岺夏道:“死不了。”   该小厮:“……”   话虽如此,他还是跟了上去,毕竟那可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少爷心中在意。若是出了差错,表小姐不会如何,他却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们急冲冲的走了,岺夏指挥人将箱子抬进去。那车夫装扮的大内侍卫,送到了东西,行了一礼就退下了。剩下两个则继续留下来充当信史,和顺便保护岺夏,防止龙啸云不管不顾要往进冲,到时就将人拎起来往外一丢。   抛弃了剧情,龙啸云在岺夏眼里什么也不是,自然一点儿面子也不用给他留。   李园里的下人们对此抱有几种看法,有的觉得林姑娘太过无情,毕竟那可是少爷的救命恩人。更多的却是本身对龙啸去没好感,觉得岺夏做得对。甚至还在猜测,表小姐是不是看清了龙公子的为人,知晓了他是个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才如此的。   这样的待遇,比之之前实在相差太远,再加上一些风言风语,龙啸云哪里还忍得住。   他一路冲进青楼,找到李寻欢,大声质问:“你就在这里醉生梦死么,你表妹都快嫁给别人了你知道么,你给我醒醒。”   龙啸云一路冲进来气势汹汹的,脸色难看,怒气极大,吓得陪在李寻欢身边的那个姑娘根本不敢开口。他上前一把拎起李寻欢来,那姑娘也不敢多言,只一脸惊惧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   “你滚开。”龙啸云怒道。   那姑娘更不敢多言,使了个眼色让人去找老鸨,自己退得更远。那边李寻欢晕晕呼呼的,基本就没清醒过,却也还是知道外面的事儿的。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大哥,你别凶她。”说完一只手又去摸酒壶。   “喝什么喝,诗音要跟别人在一起了,那人今天送来了一堆的东西……”龙啸云大力摇晃着李寻欢,“你就不管管么,不管管么?”   “她现在,她现在不听我的。”提起这事,李寻欢心中十分痛苦。   龙啸云一把甩开他,愤怒道:“李寻欢,你就是个废物,一个看不住未婚妻的窝囊废。我能指望你做什么,你告诉我我能指望你做什么?”   听到这话,李寻欢顿时一愣,酒瞬间就醒了。   “大哥,你,你说什么?”   龙啸云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一时忍不住有些懵。但马上的,他又大声道:“怎么了,我救了你一命,你给我什么不是应该的。”   李寻欢:“……”   李寻欢心中越发难受,万万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忍不住抓着桌上的酒就往嘴里灌。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以为龙啸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受相思苦折磨的大哥。他主动放弃林诗音,想成人之美,心中痛苦却也忍了,到最后……   “你的相思病……”   “相思病当然是假的,也就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信。”即已经到了这时候,龙啸云也不再瞒着:“你还说诗音一定会听你的,哈哈,人家现在喜欢上了那个不知是姓朱还是姓黄的公子。倒是真会挑,那人可有钱了,你是没见着,人家送来了多少好东西。”   李寻欢摇头苦笑,那可是当今圣上,能没有钱么。   见他如此,龙啸云气得不行,“真是废物。”   一转身,他就又要回李园。那个什么朱公子还是黄公子的再有钱又能怎么样,人不在这里,还能挡得住他?   龙啸云自是清楚,每日过了午时,岺夏身边就会只剩下一个侍卫,另一个会负责去送信。他只要趁这个机会,找人引开那个侍卫,然后见上林诗音一面。只要一面,他就有办法让林诗音再也离不开他。   林诗音功夫不好,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只要有了第一次,她还能嫁给谁?   ……   龙啸云的龌龊想法岺夏等人并不知晓,他们将那些皇上送来的礼物收好之后,便开始准备回礼。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不等岺夏说,小菊那边便已经取出很多的礼盒,个个精致美观,有的上面还系着丝带。   “倒是不错。”岺夏点了点头,十分满意。   两个大内侍卫站在那里,静静的瞧着,又好奇又害怕,即想知道这一回是什么回礼,又怕当真是一箱子的毒虫。   岺夏取出一个小纸包,拆开,将里面的粉末倒进了盒子里。   那些粉未的颜色像胭脂,大红色的胭脂。两个大内侍卫当即想到了上次的脂粉盒,想着这该不会就是那盒子里面原装的脂粉?就听得岺夏已经道:“这个是补血的,失血过多的时候可以勉强用一用。”   然后就见她又往另一个盒子里放了几颗同样颜色的丹丸,大小不一,一字排开。   “这也是回血的,效果比那个散装粉好一点。至于哪个最好,看大小就知道了。最大的那个,危急关头可以用了吊命。”   这些东西并非五毒独有,也并非是蛊,而是药。剑三里各职业都能做,也都能用。像岺夏他们这些npc,自然是生活技能全学满,做这个是轻松自在随意,不能更简单。仓库里存货也多,此时拿出来自是最好。   “还有这个,蓝色的粉未和药丸,是关键时候用来回复内力的,正适合你们用。”   岺夏一个一个的安排好。直看得那两个大内侍卫惊奇。   “林姑娘啊,其实,那个……我们也不常遇到危险。上次你瞧见的,那纯属意外……”看这准备的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天天行走在刀尖上呢。   事实上哪里都没有皇宫安全了,也就只有皇帝出巡时他们需要隔外小心,遇到事情的可能性也不太高。碰上个把不长眼的,他们一只手就解决了。现在世道太平,哪里有那么多刺杀皇帝的。   “上次那些人,是因为皇上圣明,在登基之后处死了先帝在位期间的很多佞幸小人。那些人大多是前朝的法王,国师,真人,国子什么的。这些人中妖僧继晓并不死心,于是联络了外族前来刺杀。”   该大内侍卫道:“所以,跟着皇上,并没有姑娘想的那么危险。”   “哦。”岺夏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那我再加点儿其他的东西?”   但想来她也没什么别的特别适合用来送礼的东西,金子倒是不少,但直接送金子是不是有点儿俗?最后想了想,拿出一把她以前用过的笛子,又一个长歌门用的琴,最后填了只万花的笔,齐全了。   “差不多了,就这样,你们帮着包一包。”岺夏说。   岺夏这一发话,小菊和那两个大内侍卫立即分工明确,将这些东西分明包装好,又装进一个红木箱子里。在这个时候,小菊已经没功夫想,自家表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弄到的这些好东西了。   之前见识过自家表小姐的功夫后,小菊便已经明白,哪怕她睡在隔壁,以表小姐来去无踪的本事来看,她也是摸不透对方的行踪的。   晚上她不在的时候,表小姐弄到什么,她都不知道啊!   岺夏都不用解释,小菊就自动的替她找好了理由。两个大内侍卫本也就只听说过岺夏的名头,更感觉不出来不对劲。   箱子装好后,伴着岺夏的回信,一同被其中一个带上,送去给皇帝。   龙啸云回到李园时,正赶上这位大内侍卫把一口红木箱子运走,他看得眼睛都红了。“那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本该是他的才对。”李寻欢本来准备把林诗音嫁给他,再把李园送给他们二人的。   现在……现在林诗音竟然把东西送给别人。   龙啸云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心中更加坚定了那个计划,偷偷的叫人去引开那个侍卫,自己就摸进了岺夏所住的屋子。   他心中兴奋不已。   终于……      第14章      “谁?龙公子,你想……啊!”小菊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晕,龙啸云急急的冲进了里间。   岺夏正坐在里面喝茶,听到动静也不好奇,甚至就连龙啸云进来,她也懒得看一眼。   她正在脑海中跟管理员零零三说话。   “他真的那么无耻,龌龊,直男癌么?”岺夏自认自己在剑三里也是见过不少渣男,听过不少八一八的,但龙啸云这么无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里的世界虽然看似是真实的,但也是有既定的规律的。而管理员零零三,则掌握着大方向的剧本。不仅如此,他还能知道除岺夏之外,其他人的心理活动,以及正在干什么。龙啸云做为主角之一,自然也是关注的重点对象之一。因此,他一有此种想法,就已经被发现并报给岺夏。   不然,龙啸云以为就凭他自己,还当真引得开那个大内侍卫不成?   那可是在皇宫里保护皇帝的,又不是什么光长个不长智商的废柴,随便扔个石头一个黑影就引走了?   开玩笑。   这里是李园,真要进来什么人也是李寻欢去发愁,他只需要呆在岺夏身边保护好他要保护的人就好了。看见到不明影子就去追击,那是狗拿耗子,那是舍本逐末。要是皇帝身边的侍卫都是这智商,那皇上还能活到现在?   不管怎么说,岺夏也不相信这世上竟真有这么无耻的人,这么卑鄙的法子都想得出。   然而管理员零零三道:“他已经来了,你亲自问他不就好了。”   “……”岺夏的目光这才落到龙啸云身上,她问:“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你。”龙啸云说着就直接扑了过来,“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   岺夏一脚就将人给踹飞了,“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想你想得要疯了。”龙啸云毫不在意自己被踢开的事情,在他看来就是自己一时不查,再次来的时候小心些就行了。却哪料到他根本不是岺夏的对手,三两下就又被打倒,被揍得是鼻青脸肿的。   “说你疯了吧,我的主意你也敢打,而且连点迷药也不准备,真不专业。”   龙啸云就见着岺夏围着他转了一圈,一脚踩在了他身上,又补了一句,“当然,就算你准备了迷药也没用。”   门外响起敲门声,岺夏道了声‘进’,那个大内侍卫便走了进来,“林姑娘,狗已经备好了,按照您的要求,正在……那什么期。”   “发情期,你打什么马赛克,直接说就成。”   岺夏一脚将龙啸云踢了过去,“好了,把他拿狗链子拴好,关一块儿云。”   “啥?”大内侍卫懵了。   岺夏扫他一眼,“啥什么啥,虽然没有构成事实,但他有这种想法就是不对。得亏是我武功高强,要是换个柔弱女子,现在不就受害了么。必须得给他点儿教训,让他印象深刻,以后再不敢起这种心思。”   “所以……所以……”大内侍卫最终也没说出来,所以什么。   他只是默默的拎起浑身发疼站不起来的龙啸云,走到门口时才突然想起来问:“他这,他能愿意么?”   “他动得了么?”岺夏反问。   该大内侍卫顿时浑身发冷,暗自告诫自己,往后绝对不能惹到林姑娘。这太恐怖了,竟是要被狗……   却听屋内岺夏又说:“不过你说得也对,你把这个拿去,给狗吃了。”   “……”大内侍卫茫然的问:“这是什么?”   “蜈蚣。”岺夏说:“壮阳的,吃了之后莫说是一夜七次,十七次都不再话下,对身体还没损伤,就是明天得吃点儿好的补补。”   大内侍卫:“……”   他好想问,林姑娘,你那里还有什么东西是没有的。   拎着龙啸云都走出去了,这大内侍卫没忍住又翻了回来,一脸的羞涩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问:“那个,那个林姑娘,那蜈蚣能不能送我一只啊!”   岺夏:“……”   岺夏的目光瞬间就照着下三路去了,直看得那侍卫一个不好意思,直接就跑了。   再看小菊,竟然还在地上躺着,岺夏低声嘀咕:“龙啸云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货,也不懂将人扶到一边,就这么横躺在门口。”   岺夏将人扶起来,放到一边的小床上,把被子一盖,算是暂且照顾好了。   这时,那个大内侍卫又赶了回来。   “林姑娘,办好了。”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我把门窗都钉住了,放心吧,他逃不了。”   “我知道,给他三天时间他都不一定能站起来,你就是不关门,他也跑不了。”   岺夏对于自己下手的轻重还是很有把握的,龙啸云以前是装病,今天之后恐怕就是真怕了。身体的病症倒是其次,好好养个一两年就回来了,悲剧的是心病。恐怕以后莫说是姑娘,就是天仙下凡站在他面前,他也别想再硬起来。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该侍卫问。   听了这话,岺夏挑了挑眉,突然发觉她犯了一个很白痴的错误。之前不离开李园,是因为剧情在这里,她得负责演戏。但现在则是不同,她早已准备把那白痴剧情抛到九霄云外去,那她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收拾收拾,咱们走人。”岺夏很快做出决定。   大内侍卫自然没二话,一转身却又突然想起,“我不知道要收拾哪些啊!”他是最近才来的,又不是小菊,对岺夏的东西自然不熟。而且姑娘家的东西,还是有可能成为娘娘的,他一个侍卫的确是不好动。   再加上这里是李园,林诗音说不好听点便是客居,李园的东西她自然是不能带的,但哪些是她本身的,或者她家里人留给她的……这些这侍卫通通都不知道。   岺夏也是一脸茫然,她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好不好。   回头一瞧,唯一知道的小菊,睡得正香,看着一时半会儿好像还醒不来。   “先把之前皇上送来的收拾好……也不用收拾,本来就是两箱子,还没往出来摆多少,放回去就行了。”岺夏没辄了,“算了,还是等小菊醒吧!”   顺便的,岺夏拿出一个小盒子来,“这个是给你们那些兄弟的。”   大内侍卫接过,“谢林姑娘。”   “不用谢,打开瞧瞧,不够再跟我要。”岺夏道。   她这般说了,那侍卫便直接打开,一瞬间简直险些没忍住将盒子给扔了。里面全是蜈蚣,密密麻麻的一盒子,看着就觉得慎得慌。不过想想这东西的功效,该侍卫又觉得这些小东西实在可爱得紧。   怀着这种诡异的心情,他将小盒子小心翼翼的盖好,然后收了起来。   “林姑娘你可真利害,什么都能练出来。”该侍卫忍不住道。   岺夏笑了,“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还想要什么东西就直说。”她就喜欢痛快些的,“只要你不是拿去浪费,我会的话就帮你弄。”   “不是不是。”侍卫赶紧摇头,道:“林姑娘给我们送了这么多,已经十分够意思,我们哪里还敢再奢望。就是……就是不知林姑娘会不会医术。”   岺夏一愣,“有人病了?”   “倒也不能算是病,只不过……先前我们就提过,皇上他小时候过得不好,所以身体这些年一直不是很好。即便后来学了武,显得身强体壮的,但内里……姑娘应当是懂,还是没有调理得十分妥当,太医也拿之没有办法。”   说到这儿,他又怕自己说得太多,万一林姑娘嫌弃皇上身体不好怎么办。   岺夏皱了皱眉。   说到底她不是大夫,就是仗着出身五毒教,会些蛊虫之术而以。像是之前龙啸云装病,她都瞧不出来。以此可见,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皇帝的病症,听着她似乎能懂是怎么回事儿,但要让她细说,连半个用以形容的专业名词都说不上来。上次遇到皇帝,她简直光顾着关注对方长得帅,声音好,气质佳,又会说话,完全没特意查看对方的身体问题,自然更加不清楚。   “严不严重?”岺夏关心的问。   大内侍卫却不敢多说了,说皇上因为身体问题,可能无法长寿?他又不是头上长了三个脑袋,可不敢这么做死。   然而却还是担忧,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多了。   那边小菊幽幽转醒,“表小姐,表……表小姐你没事吧,那个龙啸云他真的来了……”   “我没事,倒是你,脖子疼么?”   “不疼啊?”小菊茫然的回完话,才发觉自己的脖子之前被龙啸云打了一手刀,确实有些不舒服。她揉了揉脖子,“我没事,表小姐,龙啸云呢?”   “他,送去劳动改造了。”岺夏随口道。   小菊不明所以。   “不是有句话叫日了狗么,他就是去干这事了。”说完,岺夏觉得不对,立即又解释道:“不是,他这是去被狗日了。”   小菊:“……”   大内侍卫:“……”   那大内侍卫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现在小菊醒了,可以收拾东西了,我们接下来云哪?去京城?”最后两字,他小心翼翼的提出。   “去什么京城,先去太原。”岺夏当即道。   大内侍卫顿时脸色发白。   怎么办,因为他一时多嘴,林姑娘真的嫌弃皇上了,回去该怎么交差啊!!!      第15章      皇帝此行,便是自太原去办一件要事。此事非他亲至不可,之前那些刺客便是不想他来。   当然此时,皇上早已办好一切要事,回到京城。仅余两个侍卫负责同岺夏传信联系,现下其中一个还在路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看着林姑娘。   该大内侍卫都快要急疯了,忍不住提意道:“不防,咱们先去别院小住几日,看看皇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起码人在别院,那可是皇帝的地盘啊,也让他能心安点儿。   然而……   岺夏都任性的连剧情都不管了,还能管他说什么不成。   “那个李寻欢墨墨迹迹烦得很,要是让他回来瞧见龙啸云那状态,还不知道怎么疯……不对,是怎么发挥他的唐僧嘴,我可不想听他说教。”岺夏径自决定,“走,一定要今天走,小菊你去收拾东西,记得拿点儿要紧的就行了。”   怕小菊不懂,岺夏特意加了一句,“除了我爹娘留下的遗物,其他的都不用带。”   “我知道了,表小姐。”   小菊说完,便去收拾。说到底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属于林诗音自己的东西都在一个小箱子里。小菊去柜子里翻找出来,仔细擦干净上面的灰尘,抱过来就算完事。   岺夏看着,轻轻的叹了口气。   有句话说得好,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林诗音本就是客居,身上又身无长物,怪不得养出那么一个柔弱的性子来。这才让李寻欢说什么她都不敢反驳,都得听着。   “一个女人,如果把一生都靠在一个男人身上,该是多么的悲哀。”她轻声感慨道。   小菊在一旁不解道:“可这不就是女人么?”   “真是见识短浅。”   岺夏忍不住想到,自己在现代社会过的那一年。虽然也有很多女人抱着跟小菊一般的想法,但绝大多数却已经有自己的工作,事业,不是离了谁就不能活的莬丝花。她点了点小菊的额头,“小丫头,你呀,还得多学点儿。”   站在一旁,大内侍卫看得是冷汗直冒。   他在为自家皇帝担忧,这样有主见的姑娘,真的愿意进深宫里去当皇妃么?   ……   李寻欢回来时,岺夏已经带着小菊和该大内侍卫离开了。临走时租了一辆马车,让人将箱子抬上去,上车就走,速度极快。一甘李园的下人直到人走了,这才反应过来,“表,表小姐她……她走了?”   跟在龙啸云身边的小厮,这时正在门口等着,一见李寻欢回来,便迎了上去。   “少爷,你可回来了。”   态度急切,直让李寻欢眼皮一跳,“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龙公子又把屋里的东西砸了,这一回的,还包括老爷留下的一件古物。”小厮道。   李寻欢闻言苦笑一声,“随他吧!”   小厮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次次都这样,少爷和表小姐对这个龙公子太好了。他砸东西都能用心情不好,生病了难受为由,根本不予计教。天知道那屋里摆着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不说价值连城,但也绝对并不便宜。   只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事情还是要报上来,毕竟东西可不是龙公子的。   这些必须上报少爷或者表小姐,记录在册,免得以后出问题,还以为是他们这些下人给弄丢的。而今天,除了这件事情,他还有话要说:“龙公子回来之后,就去了表小姐那里,然后就……”   李寻欢心中一惊,“他去找诗音了,他做了什么?”   自之前青楼里的谈话之后,李寻欢突然意识到龙啸云并不是一个多好的人,他的人品值得怀疑。因此一听他去找林诗音,他心中便是一惊,赶紧看向那个小厮。小厮轻叹了一口气,“我被指挥去拿东西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知道这事时,表小姐已经收拾好东西要走了。”   “那,那诗音呢?”李寻欢整个人一怔。   小厮道:“已经走了有一刻钟了。”   李寻欢回身就要去追,却又被喊住,“少爷,少爷。”另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龙公子,龙公子他……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李寻欢只得暂且放弃去追林诗音的想法,跟着小厮去看龙啸云。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一回龙啸云又怎么了,是不是又要装病扮可怜?还是准备跟他撕破脸皮,用着救命之恩逼他去把林诗音追回来。   李寻欢心中是又苦又累,万万没想到最终是个这样的结局。   他现在只想让林诗音回来,却不会再把她让给龙啸云了。哪怕救了他的命,龙啸云这种男人也绝对配不上他表妹。至于皇帝,皇帝三宫六院,就更加……李寻欢心中急切,“你,先去把表小姐追回来,我去看看龙啸云。”   他决定去跟龙啸云说清楚,然后再同表妹在一起。   至于救命之恩,龙啸云不论是要钱还是其他的什么,他都能给。不过表妹,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李寻欢想通了,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   他跟着小厮往前走,一边想着呆会儿要跟龙啸云说的话。远远的就听到几声狗叫,他还有心思问了一句:“园子里何时养的狗。”   “表小姐刚让人弄回来的。”小厮苦笑道。   然而李寻欢心中高兴,觉得马上就不用再愁需要将表妹让出去的事情了。他并没有注意到小厮的表情,只是在想。诗音刚刚弄了狗回来养,明摆着并不是想走的。一定是龙啸云做了什么,只要解释清楚,一切就都能回到原点。   越走,狗叫声越响,李寻欢问:“那狗养在哪里。”   “就在前面。”   小厮突然停住了脚步,往前一指。那是李园的柴房,此时被从外面锁上,还将窗户钉死了。狗叫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声音极大,隐约还夹杂着虚弱的‘救命’声。李寻欢心中咯噔一声,却不愿意相信,于是问:“不是去找龙大哥么,怎么带我来看狗。”   “狗和龙公子,他……他们……”小厮说不下去,让开路让李寻欢自己去看。   李寻欢心中一惊,连忙冲过去将门撞开。   门一开,便是一股难闻的味道传出,再一看,李寻欢险些头一晕倒在地上。   “表小姐走的时候说,人死不了,就是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别没事老想着往姑娘家房里跑。”守在门边的小厮神色平静的传话。   李寻欢:“表,表妹她……”   “你们,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躺在地上,龙啸云虚弱不堪,却还是不忘质问。   李寻欢神色一顿,那边小厮就又开口道:   “表小姐说,就因为你曾救过少爷的命,才没要你的命,不然早送你去见阎王了。”   李寻欢:“……”   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事情没他自己想得那么简单,想要立即转身去追林诗音。然而到底龙啸云现在的模样太惨,他……“快去请大夫,你们俩个,跟我一起将龙公子扶回屋里去。”   等他照顾好龙啸云,再回过身来,岺夏早已出了城,追都追不上了。   “知不知道,表小姐去哪儿了?”   “不知道。”回话的小厮道:“守门的似乎得了吩咐,什么也不说,我们连表小姐朝哪个门出去的,都是朝附近的群众打探出来的。”   李寻欢:“……”   李寻欢苦笑一声,诗音身边的那可是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腰牌一出,那些守门的官兵,哪个敢违令。   他并不想就这么放弃,安顿好龙啸云,又将李园留给对方,李寻欢就这么离开了。他一路往京城而去,骑着快马,日夜兼程,准备追上,或者在京城的城门口等着林诗音的马车前来。   皇上已经归京,李寻欢知道,林诗音此翻离开,定然是往皇宫而去的。   然而……   大内侍卫根本劝不住,岺夏一心只想往太原而去。   李园就在山西,太原也在山西,说来两地相距不远。也是因此,之前皇帝才会恰巧路过,在李园留宿。也能这么快的办完事,回京坐镇。然而如今,皇上早已不在太原,大内侍卫一心盼着岺夏能尽早回京,去什么太原啊!   他心中总觉得,是不是因为他当初的一翻话,让林姑娘嫌弃皇上了。   但岺夏一意孤行,他又不能将人打晕带回去,劝又劝不住,只能每天苦着个脸跟在后面。   到了太原,岺夏先去吃了徐沟豆腐干,又去吃了羊肉蒸饺,百花稍梅,后来又找了间店,吃到了荞面灌肠和娄烦莜面。大内侍卫跟着她,越发觉得这些店……似乎之前皇帝都曾去过,有几次他送信过来,皇上正在吃这些东西。   大内侍卫隐约觉得明白了什么,直至后来他们去了一个地方观景,他便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岺夏看着眼前的石碑,眉目含笑:“原来真的有,我还以为就是借用来撩我的。”   小菊看向石碑,皱着眉头艰难的念,“两‘什么什么’若长……又‘什么什么’在‘什么什么’。”   岺夏几乎笑出了眼泪,小菊越发不好意思,可她的确认不全上面的字。   “听好了,那句话叫: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16章      当今的皇帝,虽说是先皇的独子,但上位前也吃过不少的苦。上位之后,更因为先皇在位时的荒唐,导致时政紊乱,国力也并不强胜。百姓能过得越来越好,凭得全是当今皇帝的宽容与勤奋。   所以哪怕是外出办差,顺便在给岺夏写信,讲好玩的,好吃的,他也没趁机多逛多少地方。   抽空去看,办完事,又立即归京。   所以能供岺夏逛的地方,也不太多。她一一看过之后,才用了不到半月的时间。这还是因为某些地方的东西如果好吃,岺夏会多停留两日,吃个过瘾。   在她决定回京时,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大内侍卫,险些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   终于要回京了。   他担忧了半个月,如今终于尘埃落定。   带着小菊,他们一行三人租了辆马车,一路直奔京城而去。此时,李寻欢已在京城门口呆了几日,久等不见,不由怀疑,“难道已经进宫了?”   找相熟的官员一打听,后宫也没进什么新人,于是又去城门口等。   这一来一回,恰好错过。   李寻欢到城门口时,正瞧见一辆马车飞驰而入。因为角度问题,他瞧不见赶车的人,也就无从确认那是不是岺夏三人。一犹豫间,马车已经跑远。李寻欢苦笑一声,心道:“真是魔杖了,那里面坐得怎么可能是表妹。”   像是林诗音那样柔弱的女子,合该坐着香车,缓缓的进京才是。   马车跑得快,车内想也颠簸,那车又不是内置软垫,急奔之下人坐在里面哪里能舒服。李寻欢自认也算识得皇帝,对其有一些了解,不相信他会不妥善安排林诗音。想清楚后,他便将刚刚那辆车抛在脑后,却又听到……   “京城之内,严禁纵马,刚才那辆马车为何不减速。”   “那人是谁你不认识,我可是有幸在我二舅的姑妈做活的官家老爷那里见过一次,跟在皇帝身边的大内侍卫。御前侍卫驾车,里面还不一定坐着谁呢,或者是有什么急事,这才赶得急呢。”   李寻欢瞬间一惊,二话不说掉头就追。   诗音……   然而那辆马车之所以急速飞奔,全是因为知晓他在城门口等着。一进城就直奔皇宫而去,中途连减速都没有。只挑着行人少的路段,又有旁官兵在前开路,很快便进了皇宫。李寻欢赶车时,只瞧见一扇关上的大门。   还是,晚了一步。   马车内虽没有内置的软垫,但却是铺满了柔弱的棉被,岺夏坐在里面还算舒服。倒是小菊,她没有内力和武功傍身,被颠得几乎觉得自己的屁股要开花。当马车停下时,她是腿软脚麻,连下车都觉得有些困难。   但初到宫里,为了不让表小姐难做,小菊还是决定强撑着下车。   “先等等。”   岺夏说完,将手按在小菊的肩上,一阵内力流转,小菊瞬间就觉得浑身一轻,腿不软脚不麻,整个人份外精神。   外面早已站了一群的太监宫女等着,还有几个岺夏曾经见过的大内侍卫。皇上本人也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临出来时还收到某大臣的调笑,“后宫空虚,无一美人,皇上急一些,也是应当的。”   御书房内,皇帝走了,剩下几个大臣则继续讨论国家大事。   相较而言,虽然皇帝的私事也算是大事,但他们这些臣下关注就行了,却是不好急冲冲的去看。而且据说那位姑娘就是李寻欢的表妹,早早就耳闻过,琴棋书画皆通,为人柔和良善,相貌极佳,是个不错的佳人。   宫中的一甘人等也是这么以为的。   帘子一掀开,便有太监蹲在那里充当脚凳,准备让娘娘踩着下来。却不料岺夏看也未看,飞身直接跃下,稳稳的落在一边。   皇帝迎上去,将人领着往里走。   后宫极大,且只有岺夏这么一个主子,若大的地方,简直随便她玩,随便她住。   “若是日后有了新人呢?”岺夏随口问。   皇帝一怔,道:“不会有新人。”   “量来也不会。”岺夏悠悠然的开口,“若是有姑娘要进来,你趁早跟我说,我好给你们腾位置。”   “真腾位置?”   “真的。”岺夏说:“不过大概我会先把你废了。”   皇帝莫名觉得浑身一冷,忍不住往自己下身瞧了一眼。他可是听说了岺夏是怎么整治龙啸云的,那听着就恐怖得不行。他可不觉得自己是皇帝,这位主儿就不敢对他如何,说不准到时候还要蛇虫蛊蚁的全上一遍。   幸好他对别的姑娘也没想法,三妻四妾后宫成群对他也没什么吸引力,不然这可有得愁了。   宫内一切早已备好,小菊一越而上成了一等宫女,手底下管着一群小宫女。还有一个老嬷嬷从旁协助,教导她一些宫内的规矩。   岺夏目光灼灼的盯着这嬷嬷,活像是在看容嬷嬷。   没办法,还珠格格这部戏,实在是太出名,岺夏就算想不知道都难。   不过后来证明岺夏有点儿杞人忧天,这位老嬷嬷并不是容嬷嬷,相反十分和善。也是,皇帝上心的人,本身看着又不是什么善主儿,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谁会没脑子的去招惹。当然,这全是后话……   事实是岺夏入住的第一天,李寻欢便要求入宫面圣。   他本之前考过功名,又同皇帝有过一些交情,手中留有进宫的牌子,此时倒也不好挡在外面。   “无防,你不想见,便不见。”皇帝道。   岺夏一笑,“见,为什么不见,我这里还有东西要给他呢。”   小菊整个人就是一惊,隐在暗处的几个大内侍卫也是浑身一抖,想着这一回又要怎么折腾。龙啸云不是个好东西,那李寻欢让妻这事儿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相较之下,林姑娘也该恨极了才是。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他们所想。   岺夏并没有送什么毒蛇蜈蚣,反而递给李寻欢一本书。   “表妹,这……”   “这是千面公子王怜花出海之前留下的怜花宝鉴,他托我转交给你,想让你替他找个天资高,心性好的弟子,作为他的衣钵传人。”岺夏道:“你从关外回来之后,事情太多,我便一直没提。现在正巧遇到,便拿走吧!”   李寻欢急切道:“那你呢,诗音,我已经将……”   “我知道。”岺夏说:“但并没有什么用,那已经是你们俩个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李寻欢整个人瞬间愣在了那里。   岺夏也不管他,直接转身走了。事实上如果他不是林诗音的表哥,林诗音又从小在李园长大,受教导。如果没有这份恩情,岺夏肯定半点儿不留情,不论是李寻欢还是龙啸云,肯定让他们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毕竟……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想,或许也就是因为自小受的照顾太多,林诗音才无法说什么,有什么苦只能往自己心里咽。   还好,还好她银子多,定然是不会白吃皇帝的。   小菊跟在她的身后,忍不住小声道:“表小姐,为什么要把怜花宝鉴给他呢,少爷他都那么对你了。”   “这两者并没有关系。”   岺夏说:“我只是觉得,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王怜花又没有对不起我。”   能把怜花宝鉴托她转交,便是信得过林诗音,岺夏又怎好辜负这份信任。   自那日之后,李寻欢又来了两次,林诗音全都没有见。半月之后,帝后大婚,岺夏身披凤冠,住进坤宁宫。   “对了,他们都叫你皇帝,好像我还没听到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朱祐樘。”   岺夏一愣,那位在现代助她良多的朱先生,似乎也是叫这个名字。      第17章      朱祐樘十八岁继位,接掌一个并不强盛的王朝。他用十八年的时间驱逐奸佞,勤于政事,并教导出一个合格的太子。于三十六岁时诈死退位,同岺夏一同离宫到处游历,走遍山山水水,踏遍脚下江山万里。   他这一生,只爱过,也只有岺夏这么一位皇后。   幼时所见,宫嫔争斗,在他所拥有的后宫中并不存在。不是没有大臣上书,只不过皇后霸道,太子聪慧,皇帝坚持,最终此事无人敢提。   而在他退位之后,更没有人会想着,给死人添几个妃子。   他们就这么渡过了恩爱的一生,最后双双老死。再一睁眼,岺夏以为会回到系统的那个纯白色的空间,却不料入耳的却是汽车的鸣笛声,入目的尽是各种各样的车子,以及高耸入云的大楼。   她这是,回了现代?   岺夏发觉自己跟离开时一样,正坐在副驾之上。而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朱先生,其今天没有用司机,而是自己亲自来接的她。一切都跟离开时一样,甚至于就连外面的景象,也显示着她刚离开时的模样。   她在古代的几十年,在这里仿佛不存在一般,好像黄梁一梦,且还是瞬间一梦。   岺夏甚至怀疑,这真的是自己的梦。   朱先生便是朱祐樘,他们俩个长得其实还真有些象。乍一看,习惯了剑三里万脸相似的她并不怎么瞧得出来,但见得多了,自然就不一样了。甚至她一回来,转头的瞬间,险些以为小皇帝跟着她来了现代。   然而不是,这个是朱先生,那个帮她进入娱乐圈的朱先生。   他们不是夫妻,只是相识,连朋友都交情都显得有些不足够。   朱祐樘总觉得今天岺夏看他的目光有点儿奇怪,不是之前,就是刚刚突然间的转变。但他也没多想,认识一年,彼此虽然接触不多也算是了解。这个姑娘天真率直,心地很好,又什么都写在脸上,让人相处起来十分舒心。   “我叫助理整理了几个剧本,回头你看看,喜欢哪个说一声。”朱祐樘说道。   之前岺夏演的三部剧都是这么来的,恰巧最近第三部已经杀青,所以朱祐樘便帮她挑好了接下来的。然而岺夏这一回来是为了……“哦,不用了,我这次去看伯父伯母,顺便也要说这件事情,我准备退圈了。”   “啥???”朱祐樘愣了。   过了一秒,他问:“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是终于有人指出她的演技究竟有多差,所以受到打击这才准备退圈?朱祐樘是知道岺夏多看重演戏的,所以并不信她是自己的想法。因此他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说了什么,然而岺夏的反应告诉他,他想多了。   岺夏十分茫然的‘啊!’了一声,“没有啊!”   “就是现在不需要了。”岺夏说。   说话间,她忍不住有些痴迷的看着朱祐樘。其实岺夏已经在极力忍耐,只不过她自以为演得是冷静淡定,却全然不知自己演技太差,现在完全把心中想的表现了出来。   说来她已经很久没瞧见过这么年轻的朱祐樘了。   就算是皇帝,也会老,也会死,最后的那些年,朱祐樘即便是长相出众,也难免皱纹增多,不复当年。现在坐在她身边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帅气的朱祐樘。只可惜……这两人并不是一个人。   岺夏的目光中不由露出些许的惋惜和怀念。   朱祐樘:“……”   他是实在猜不透这姑娘在想些什么了。   “我们先回去。”朱祐樘道。   岺夏点了点头。   行至半路,她心中的伤感也算消失得差不多了。再看朱祐樘,已经能保持平静的眼神。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哦,对了,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我特地送了礼物给你。”   岺夏取出两只蜈蚣,递了过去,“嗯……时间紧,忘了买礼盒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   想她当皇后的时候,赏别人东西,或者旁人给她送礼时那都是有礼盒的。所以比起之前,岺夏莫名持着礼盒这东西,突然之间没有了就有些不适应。对于这点,朱祐樘反倒是适应良好,因为这并非是第一次了。   “是给我爸妈保养身体的么,怎么吃,直接生吃?”朱祐樘问。   岺夏说,“是生吃,但不是给伯父伯母的,是给你的。”   “我?”朱祐樘一笑,“我的身体也有问题么?”   “没有吧!”岺夏不太确定,不过,“这东西不是用来治病的,是用来……”她的目光直往朱祐樘的下三路扫过,似笑非笑的解释道:“这可是好东西,千金难求,生吞一只,保管你一晚上生龙活虎,一夜七次都是小事儿。”   “而且这东西对身体没有负作用,第二天吃点好的补补就行,简直……你那什么眼神?”   岺夏隐约觉得这事情有点儿不对,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分明很正常啊!   她之前准备送这个,是因为剑三里的玩家曾说过,天下间的男人都在意这个。想这朱祐樘这么年轻帅气,身边还围着那么多漂亮女助理,想来更是需要。后来去了一趟古代演戏,更加确定了这点,想想那些人为了这蜈蚣,可是多少钱都愿意花。   但……但看这朱先生的表情,明显似乎不是惊喜?   朱祐樘哪里会惊喜。   送他这东西,不是明摆着怀疑他那方面有问题么,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简直险些脸色一冷犯了怒。但很快的,朱祐樘又觉得有些不对,联系之前岺夏的各种花痴表情,以及突然不要演戏的反应,他倒是觉得……   这姑娘难道是在暗示她,可以潜规则一下?   娱乐圈这种事情不少,猜测岺夏是被他包养的人更多。但他向来不近女色,又因岺夏救过他父亲,予以其尊重所以一直并没有想太多。难道这姑娘反倒被人说多了,发现他的好,于是喜欢上了?   这又是爱慕痴恋的眼神,又是送壮阳药的,暗示的也太明显了。   朱祐樘无奈的抚额,叹息道:“你别想太多。”   “我没多想啊!”岺夏奇怪道:“你该不会以为这东西是治病的吧,我知道你那方面没毛病,这东西就是起个助兴的功能。”她自觉明白朱先生脸色不对劲的原因,在那里开始解释这蜈蚣的功效,最后还直接推了过去,“记得有时间试试。”   朱祐樘:“……”这果然是,准备勾引他?   只是也太含蓄了点。   尤记得上个被辞退的生活秘书,可是直接摸到他住的地方,脱光了躺床上的。哪里像岺夏这般,在那里明里暗里的暗示,还一脸的天真纯洁。如果不是那些痴恋的眼神,或许他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果然,这姑娘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主,哦,还挺害羞的,不敢直白的表达。   朱祐樘有些失笑。   要换了别的女人,敢这么玩儿早被他丢下车了。然而岺夏毕竟不同,她救了他的父亲。有这层关系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让她难堪。而且这姑娘的确不讨厌,就算是现在做着本该让他讨厌的事儿,他心中却也只是觉得有趣。   算了,还是别太直白的拒绝,一段时间不理会,估计她就想明白了。   到了家,朱父朱母早已等着,一见岺夏就热情的迎了进去。厨房的阿姨早得了吩咐,做的全是岺夏爱吃的菜。有人招呼,朱祐樘往沙发上一坐,本该觉得十分轻松,却没发觉自己在下意识的寻找岺夏的目光。   岺夏到了朱家,简直跟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径自开了灌饮料,又嘀咕了一句,“没有茶。”   “小岺,你要喝茶?”朱母问。   “不是不是。”岺夏随口道:“祐樘爱喝。”   说完她自己就是一愣,苦笑一声,“算了。”岺夏赶紧摇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几十年的时间不是白呆的,她回来才不过半个小时,两个朱祐樘又那么像,她不得不时刻告诉自己那是两个人,不然就容易像刚刚一样搞混。   倒是朱母一愣,同朱父对视一眼,又看看连报纸都拿倒了的朱祐樘……   “这两个孩子?”   “一定有点儿什么,人瞧见小岺的眼神了么,那情意藏都藏不住。”   两位家长小声交流,却不想岺夏耳朵实在太灵,一下就听全乎了。再一回想,难道自己觉得隐藏得很好,其实并没有……   唰的一下,她的脸就爆红,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间能想到的只有跑。   “管理员零零三,下个世界,赶紧的下个世界。”   “是。”   又是熟悉的白色空间,紧接着岺夏就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变了样。这代表着,她又像上次一样穿了,就不知这一回是谁的身体。她掉头就想找镜头瞧瞧模样,却是不小心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桌子高。   “啥???”岺夏呆了。   管理员零零三也傻了,“好像,太急了,不小心穿错时间点了。”      第18章      管理员零零三的解释让岺夏险些喷他一脸口水。但凡是什么恩怨情愁,哪个不是长大了才开始的。就算是什么青梅竹马,那一段也演不了几集。照她估计,她现在这样也就四五岁,能干什么?   谈恋爱?遇男主还是拨剑砍仇人?   这不胡闹么?   说句不好听的,岺夏现在这具身体还没一把长剑高呢。她那只小手,连剑柄都只是勉强抓住。不论是去演正魔大战,还是三角恋什么的,都似乎有些……感觉就像是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在过家家。   “到底怎么回事!”岺夏抽着嘴角问。   管理员零零三似乎沉默了很久,才道:“上次你不是说要找一对恩爱的情侣来演么,但原本给你找的剧情都是像林诗音那种的。所以在你提出要求之后,我连接了其他系统,从他们那里导过来一些剧本。”   “只是剧本虽好,却有bug?”岺夏语气不善。   “不是bug。”管理员零零三解释道:“只是进来的太急,一不小心设置错了时间点,提前了十四年。”   岺夏:“……”   十四年。   她不报希望的问:“那可有这十四年的剧情,我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管理员零零三没有说话。   “该不会,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岺夏不敢置信道。   管理员零零三这才开口,“剧本是从别的系统里面调过来,所以我不像上个世界一般熟悉。原本在送你过来的时候,剧情也会传到我这里,使我瞬间知晓。但……时间一下子提前了,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岺夏忍了忍,才没说出那一句‘要你何用’。   负责引导的管理员零零三瞬间成了废柴,岺夏便只能自己找机会探听自己的处境。从外表上看,他们住的应当是一个山洞。只不过这山洞被人为修整得是有模有样,走廊,屋舍,虽然看着并不华丽,但却五脏俱全。   再看自己,身上衣服的料子明显不错,且是一身白衣,下面还有裙摆散开,看着便是飘飘欲仙。   只不过……从未见过如此矮小的仙人就是了。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修仙文,你这一定是误入山洞……”管理员零零三的猜测还没结束,就见走廊另一边走过来一个老婆婆。   那老婆婆看着年纪有些大,但精神骨还是相当不错,双目泛着精光,一看就是个武林高手。管理员零零三赶紧收回之前的话,“武侠,还是武侠,这位身上绝对没有一点儿灵力,只有内力。”   这点岺夏当然看得出来,“目前最主要的,难道不是知道这人是谁么?”   管理员零零三不说话了。   岺夏心道:“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靠不住。”   不过她也心知这事怪不得管理员零零三,是她先提了要求,后又急切要开剧情,这才导致事情出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严格来说,错有大半在她身上,系统只是稳定性不够好,兼容性不够强,这才出了这等事情。   事到如今,讨论这是谁的错根本无用,还是想想该怎么渡过这些年。   管理员零零三说:“十四年后,剧情自动开启,到时我就知道一切了。”   “那这十四年我不吃不喝装哑巴?”岺夏没好气道。   管理员零零三:“……”   岺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管理员零零三不开口时,她把自己安抚得好好的。对方一开口,她就想炸。这件事情整得,这会儿她连开口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叫。这老婆婆一看就是长辈,她见了不打招呼,会不会太没礼貌了些。   岺夏心中纠结,面上却硬生生崩出一副在剑三时用惯了的脸,面无表情。   像是各大导演私下聊天时评价的,死鱼眼。   明明平时看着挺有灵气的,一演戏时就变僵。其实不过是岺夏心中紧张,这才脑中一片空白,容易出现这种情况。说是死鱼眼其实是这些导演气极了按的名头,岺夏只是显得有些淡漠,不够有神而以。   管理员零零三十分焦急,你说好歹你也表现得欢喜,孺慕或者亲近一些啊,这么一副样子算怎么回事儿?   要是一般情况下,他早就出言提醒了。偏生这一回他刚犯了错误,又被岺夏给怒了,一时就没敢开口说实话指则。岺夏也就自以为自己的眼神还算亲近,还特意往前走了两步,以行动来表示。   那婆婆走近,蹲了下来,“龙儿怎么没有在练功啊!”   发挥演技的时候到了。   岺夏眼珠子一转,机灵的就扫到了孙婆婆手里的东西,然后欢喜道:“我饿了。”   “你呀!”孙婆婆拿手指一点她的额头,道:“瞧见这蜂蜜做的糖糕就眼馋,给,拿去吃吧。”   岺夏接过,想了想又往前推了推,眨着眼睛抬着头问:“吃么?”   “婆婆不吃。”孙婆婆笑道:“我们龙儿可真是乖巧。”   岺夏心中已经明白,自己这具身体乳名应当叫龙儿,而这个婆婆不知是外婆还是新近一些的老人。她咬了一口糖糕,不由眯起了眼睛露出一脸的享受,这可太好吃了。哪怕她曾在皇宫吃过御厨做的点心,在现代又在朱家享受过顶极厨师的烹饪,嘴已经被养得极叼,也不得不承认这糖糕的美味。   “真好吃。”岺夏由衷的夸赞道。   她说这话前也是过了脑子的,听这婆婆之前所言,就知道原主应当也很爱吃,所以怎么夸都不为过。   果然,孙婆婆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了,反倒笑道:“这蜂蜜可是我们古墓里养的蜂酿出来的,做出来的糖糕味道自然是好。”   岺夏一笑,“我以后也要养很多蜂,弄好多的蜂蜜,做糖糕给婆婆吃。”   孙婆婆越发笑得开心。   “等你吃完,我带你去见你师父,问她一问。如果她也觉得是时候了,就带你去看蜂,顺便教你怎么训养。”孙婆婆说。   岺夏脆声声的应了一声,继续不紧不慢的吃糖糕。   并非她习惯了细嚼慢咽吃不快,而是这时候她并不想吃太快。刚刚得到消息,她还有个师父,并马上要去见对方。岺夏得稍稍做一些准备,整理一下已知的资料,看看能不能再从这位婆婆嘴里套出点儿什么来。   管理员零零三瞧着直点头,心道这位宿主演技不行,智商却绝对是一等一的。   只可惜……   只可惜这东西不能均一均,不然到时候剧情结束,不说一百分,打个八十分是绝对没问题的。总归怎么也不会像是上个世界一样,得了一个大鸭蛋,没扣分还是看在他们的辛苦上。   岺夏慢吞吞的吃完了糖糕,不紧不慢的跟在孙婆婆后面,去见了所谓的师父。   一路上她都很平静,并不见寻常小女孩的活泼好动。   这一是因为就算不提剑三和现代的岁月,光是在小李飞刀前传那里,她就活了足足几十年。所以哪怕现在变成了小孩子,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装得太活泼。二来则是因为,她不确定原主跟这位孙婆婆的相处模式,怕万一聪明反被聪明误就不好了。   也是阴差阳错的,她的各项表现竟都隐隐符合了小龙女的性情,孙婆婆并没有起到半点儿怀疑。   门被推开,岺夏便见到了所谓的师傅。   粗一看,岺夏简直以为见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放大版。倒不是因为长得像,她这个脸肓根本看不出人跟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只是在衣着服饰上,竟是有八成的相似。皆是一身白衣,看着仙气十足。   孙婆婆在旁一笑,“你们师徒俩,看着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然,穿的衣服一样。”岺夏道。   孙婆婆一笑,同那个师父对视一眼,眼里皆含着一丝笑意,仿佛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神秘。   “这可不光是衣服,主要是神态气质上相似。”孙婆婆笑着道:“你是没瞧见龙儿这孩子,现在是越发的喜怒不行于色,淡定超然。要不是刚刚瞧见糖糕时还有几分欣喜,我都要觉得她的心境已经大成了。”   “你这倒是有些夸张了,不过这孩子倒的确是一等一的天份,不像……”师父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下去。   岺夏敏锐的觉察出这里面似乎有点儿什么事,却安静的没有出声打听。   不过这并不防碍她自己猜测。   岺夏觉得,她应该有个师姐妹,旁的人,也没必要拿来跟她比较才是。   所以在出了师父房门,瞧见那里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时,直接便出声喊了一声:“师姐。”   李莫愁神色一怔,露出一个笑容来:“龙儿。”   猜对了。   岺夏心中悄然道。      第19章      这个师姐的名字岺夏还不知道,不过总归暂时也不需要知道。因为她与对方年纪相差有些多,足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就算是再亲近,也没有唤其名字的机会,总归称其为师姐就成,不会被发现不妥。   没有剧情,不知前因后果,岺夏也不知怎么跟这个师姐相处。好在这时候孙婆婆也出来了,看了一眼李莫愁,便朝岺夏说:“龙儿,你同我来。”   岺夏朝李莫愁笑笑,便跟着孙婆婆走了。   留下李莫愁神色复杂。   师父偏心,婆婆也偏心,好多东西不教给她,倒是对师妹半点儿也不藏着。   若是小龙女年纪再大些,性子再不讨喜一些,也倒是好,她就能心安理得的讨厌对方,但偏偏……偏偏小龙女喊她师姐,哪怕年纪小却也是一副十分尊重的模样,没有半点仗着师父的宠爱对她不敬的意思。   对此,李莫愁心中相当憋屈。   不讨厌,却又被对方比下去的不甘,想要瞧她不爽,偏那是一个才四五岁的孩童。   想起当年,小龙女刚被捡回古墓的时候,还只会咿咿呀呀,被人抱着小小的一团,看着是又可爱又可怜。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父母,竟然这么心狠,将那般可爱的孩子丢在山脚。要不是被他们发现,可能早就冻死了。   李莫愁想到这儿,又为自己的师妹不平,这么好的姑娘竟然被丢了。   这一来,她情绪多变,神色纠结,好一阵才消停下来。也没心思再去找师父说要出去的事情,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练功去了。   那边岺夏则跟着孙婆婆去学养蜂。   五毒本就是招宠职业,对于多一个玉蜂岺夏自然十分乐意,所以学得十分认真。只不过她发现,到底不是与生俱来的,不能随手招出,必须养植好才行。不像她的蜈蚣之流,想招多少招多少,不必担忧繁殖问题。   养蜂说来轻巧,但却并不容易,尤其控蜂,更是重中之重。   孙婆婆根本没有想让岺夏瞬间掌握这门技能,今日只是将一切原理讲给岺夏,接下来还要多加练习。岺夏却已经迅速的分辨出了玉蜂同她所养的六种毒虫之间的不同,并很快上手,让孙婆婆看得十分欣慰。   “龙儿的天份果然不错。”   岺夏静悄悄的没说话,心中却在说:“那是,我是谁,五毒教第一人,学个养蜂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么?”   管理员零零三:“……”   接下来的日子,岺夏渐渐知道她现在呆的地方是一处叫古墓的地方。那个婆婆姓孙,师姐叫李莫愁,她叫小龙女。也知道自己是个弃婴,幼时被遗弃在重阳宫前,后被师父带了回来,收为徒弟。   孙婆婆是师祖的丫环,也是照顾她长大的人,对她一直极好。   而至于她刚来时瞧见的那处空空洞洞,毫无一物的地方,便是她的卧房。   “一个小姑娘,屋里不说有面梳妆镜,也合该有张舒服的大床吧!”最初时,岺夏还特别不解。   当然这个,她就只能自己去疑惑,是万万不敢在孙婆婆等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直到后来她瞧见李莫愁练功,才知道那是因为一门叫捕雀功的绝顶轻功。该轻功飘逸灵动,练习到一定阶段便可以以绳为床。   仔细一瞧,石屋中的墙壁两边,确实有一处地方可以固定绳锁,想来就是用以睡觉的。   小龙女才不过四五岁,天份再好功夫也不可能练至化境,以绳为床自是不可,但她却可以用布绳。说是绳,其实便是一条长长的布匹,系在两端之后中间可以打开,算是比较宽的,睡在上面不易掉落,却也需得时时警醒,不能翻身。   这点岺夏理解,武林中人向来浅眠,稍有响动便会醒,这是在培养警觉性。   她在上个世界虽然是当了皇后,但后来朱祐樘传位太子之后,二人便诈死出宫游历,自是知晓很多事情。虽不敢太过高调引人注意,却也着实是闯荡过江湖的,对一些东西也算知之甚深。   提起这个,她又有些想朱祐樘了。   “管理员零零三,你说……”岺夏犹豫了一秒,还是轻声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朱祐樘么?”   管理员零零三:“同名同姓,自然是有,但你要的那个……”   岺夏没说话。   管理员零零三又道:“现代也有一个朱祐樘,你还认识,但他们是一个人么。所以……”   岺夏知道管理员零零三的意思,这个世界固然有一个朱祐樘,却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不是同她共度一生的那个。即便名字相似,容貌一般,人其实也不再是那个人。她可能再也见不到祐樘,他们的缘分也只有那一世。   岺夏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她也知道自己是想太多,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想一下。   管理员零零三道:“上个世界已经以零分结束,所以你这一回不能再任性。”顿了顿,他安慰道:“据说这世界的男女主角可是十分相爱,男主也并非李寻欢那种人,性格好能力佳,你可不能再以恶心为由,不跟人家同床。”   岺夏:“……”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连剧情都没有。   “我现在需要担忧的,是会不会我来了,把男主角给蝴蝶没了。”岺夏道。   管理员零零三没说话。   他其实也份外担忧这个问题,上个世界有剧情,都能被岺夏给蝴蝶成那个鬼样子。这个世界剧情要到十四年后才会开启,这时候他们俩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会不会……“尽人事,听天命吧!不过有些出奇的事情就不要做了,说的就是你那蜂蜜琥珀糖,原来的小龙女能会做么?”   岺夏:“……”   蜂蜜琥珀糖里放了东西,原来的小龙女不是五毒,自然不可能有,也自然做不出来。   不过,“孙婆婆身上的确有暗疾。”岺夏道。   管理员零零三:“……”   孙婆婆其实某些程面上,跟上个世界的朱祐樘一样。只不过后者是被好吃好喝养着,乍一看身体特别好。孙婆婆却是因为自身武功不低,有内力护体,才不突显。其实也就是瞧着不错,暗疾不去,总是会对寿数有所影响。   岺夏当年帮助朱祐樘除过身上的暗疾,所以一瞧见孙婆婆的身体状况,忍不住就做了蜂蜜琥珀糖出来。   “孙婆婆待我挺好的。”岺夏说:“而且我用糖衣包着,她发现不了里面的蛊虫。”   管理员零零三:“……”   这是蛊虫的问题么,谁知道那孙婆婆能活多久,万一活不到剧情开始,让你这一续命……好吧,就算没有岺夏,孙婆婆内力不弱,十几二十年也是不会寿终的。想到这,管理员零零三便没有再反对。   “宿主都是对的,你做决定就好。”管理员零零三道。   岺夏心中欢喜,拿着糖就给孙婆婆送了过去。   回来时瞧见李莫愁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坐在那里,忍不住就坐了过去,“师姐,你在想什么?”   李莫愁回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龙儿,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么。”   当然知道。   岺夏心道,她在外面活了一辈子,哪能不知道。然而想到她现在这具身体,进古墓时还是个婴儿,便识相的摇了摇头。   李莫愁失笑,“也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进古墓时还那么小,能记住什么。”   然后她便不开口了。   岺夏仔细琢磨了一下她的话,猜测道:“师姐是想出去么?”   “你倒是聪明。”李莫愁忍不住道。   岺夏心道你这太明显了,她顿了顿道:“师父不让么?”   “不是。”李莫愁道:“就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能不能出去,有些犹豫,有些害怕,却也期待。龙儿,你……你还小,应当不懂这种感觉。”   岺夏虽不能感同深受,却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她不是真的小龙女,内心成熟。但却也不能直接给李莫愁建议,因为她怕扇动蝴蝶翅膀。万一这一回,李莫愁不该出去,但却出去了。或者人家本该出去,被她劝住了……   岺夏有些惆怅,没有剧情,还怕干扰剧情,真是太难了!   李莫愁却当她是在为她发愁,心中暖暖的,反倒劝解道:“不必想太多,我……”   “我们抛铜钱吧,正面去,反面不去。”岺夏灵机一动,说道。   这样全凭天意。   她觉得剧情虽不由天定,但总归有自己的一些微弱约束。这种事情若是纯凭天意,反倒更好,不必担忧真的会影响到剧情。   事情,就这么定了!      第20章      抛铜钱的结果是反面,便是不去,岺夏看到后自觉天意如此,却不料李莫愁突然又道:“刚刚只是试手,不算,再来一次。”   岺夏:“……”   岺夏便见得李莫愁又重新抛了一次。这一回不同于上次,乃是正面朝上,依刚刚而言,便是出去。一瞧见这一面,李莫愁瞬间喜笑颜开,眉宇之间的忧愁不安全部消失,愉快的朝岺夏道:“龙儿你看,是正面,说明天意如此,我合着就该出去闯荡闯荡。”   岺夏:“……”   她算是看出来了,李莫愁心中是十分的想出去玩的。   恐怕便是再来一次还是反面,李莫愁也不会安心呆在古墓,反而想着这次不算,再来一次。这种心理大部分人都有,曾经岺夏还见过一个玩家在成都数人,单数出门买菜做饭,双数在家叫外卖,然后数了整整两小时,非得数出一个双数来不可。   何必呢!   不过就是懒得不想动而以,像是李莫愁,便是一心想要出去玩,劝是劝不住的。   岺夏看明白这点,也就不怕因此而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蝴蝶出来。因为即使没有她,是原来的小龙女站在这里,强烈反对也没有用。李莫愁看着犹豫纠结,其实心中极其偏向于想出去玩。她这个心思不消,谁劝都没有用。   身为古墓中的两位长辈,师父和孙婆婆又哪里看不出来。   甚至于,李莫愁抛铜钱时,她们就在旁边看着。当然,岺夏和李莫愁心中各有计教,这二人武功又高,她们并没有发现。   “比起龙儿,莫愁还是心思不静。”师父道。   孙婆婆一笑,“毕竟没出去过,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倒也正常。”   “龙儿就不会。”师父又说。   孙婆婆笑开了,“她还小,不懂这些。”顿了顿,她又道:“不过龙儿现在倒是越来越清静淡然,很是符合我们这一门功法的心境。小小年纪,看着半点儿也没有同龄孩子的调皮活泼,沉静得不得了。”   说起这个,师父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龙儿的确是个天赋极佳的孩子。”   比起李莫愁,明显小龙女更适合继承她的衣钵。   但李莫愁也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心中又哪里不疼。“既然她想出去,便让她出去一趟。以她现在的武功和那机灵劲儿,想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便是有什么事情,不也有我们两个老的担着么。”   “就这么定了。”   所以在李莫愁终于下定决心,怕师父不同意生气还特意带了她最喜欢的小龙女过来,却轻而易举的被答应了。   “你的本事也学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下山去见见外面了。”师父道。   李莫愁心中本该十分欢喜,但却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一种惆怅来。师父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放她下山了,难道不该以安全,你不懂外面的险恶为由阻拦的么?   岺夏一脸事不关已的站在一边,心道李莫愁下山的事情,算是定了。   正以为这事了了,却听孙婆婆瞧着她,突然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龙儿想不想出去玩啊,可以一起的!”   师父并没有开口,她心知孙婆婆是在闹。小龙女还小,怎能下山。却不料听到这话,岺夏一时不知剧情里这一段她是否有出去,所以拿出了一枚铜钱。   “正面出去,反面不去。”岺夏说。   师父:“……”   孙婆婆:“……”   李莫愁刚想说,师妹你不用这么认真,就见岺夏手中的铜钱已经抛了出去。   岺夏抛铜钱很有一手,几乎有想正便正想反便反的能力。要知道,当年她可是用这手跟朱祐樘占了不少便宜。后者当然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却并不拆穿。总归,帮自己媳妇出去买点早点,熬个红豆莲子粥,本来就是他该做的。   这二人心照不宣的玩了几十年,让岺夏这一抛就想到了当年的事情。   但她还记得自己此刻在演戏,所以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面瘫样。   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头一次不去自己控制正反,全凭天意。只见铜钱飞到空中,转来转去,最后落到她的心里。拿开上面盖着的左手,往前一送,让师父和孙婆婆等人看了清楚,“是正面。”   “……啥?”李莫愁惊了,“这怎么可以。”   岺夏扭头奇怪道:“怎么了,我不能下山么?”   李莫愁直觉就想说,你这个样子怎么下山,小孩子下去逛庙会买糖葫芦么?她掉头看向师父和孙婆婆,心道这两人总该会管管的吧!   却不料……   孙婆婆似乎有些无奈的看向师父,后者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就出去吧!”   李莫愁:“……”   她刚还觉得师父和孙婆婆是不在意她,才会不管她要不要下山的事情。却哪曾想,小龙女还这么小,也会被同意下山。李莫愁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想太多,误解了师父和孙婆婆,有些歉疚。   不过,“师妹她还这么小,怎么能下山。”   “无防,龙儿的武功练的不错,足够应付一般情况。再者,不是还有你这个师姐,另外,我也会跟着。”孙婆婆道。   她跟师父对视一眼,心中皆是长叹一声。本来就是随口一句,哪曾想小龙女当真了竟然。她们教育徒弟孩子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说一些不会兑现的事情。既然问了,对方也回了,便不会再反悔。   即如此,孙婆婆觉得,自己起了这个头,就该陪着出去走这一趟。   李莫愁一听,立即道:“这样怎么成,如果师妹一定要出去,也是由我带着便好。婆婆毕竟还要留下来照顾师父,留师父一个人在这古墓里,该是多么的孤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无防,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倒是你们,第一次出门,孙婆婆不在,我不放心。”师父道。   于是,一个李莫愁的单人闯江湖,便变成了三人一起出游。   现在管理员零零三那里还没有剧情,因为怕十几年的时间过去蝴蝶得不成样子,岺夏不敢乱来。而管理员零零三也在加紧联系,想要将数据恢复好,起码知道结果,此时做很多事情也有了一个参考。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蝴蝶的翅膀已经开始扇动了。   原剧情中,李莫愁此次是单独出行,还遇到了一个渣男,直接导致她以后的人生拐了一个大弯。   此翻带上小龙女和孙婆婆,会不会遇到渣男陆展元暂且不提,出行时间倒是往后推了一推。无它,小龙女终究太小,江湖危险,需要学会一些保命的东西。例如逃跑用的轻功,还有即便年纪小,也能驱使的玉蜂。   如此一来,两月时间便已经过去,等得她们下山时,岺夏已经完全掌握了养蜂技术。   瞧着外面的世界,李莫愁心中激动莫名,岺夏却是没太多想法。她在封闭的剑三里呆过,也在现代生活过,还在古时过了几十年。于她而言,身在何地本身便并不重要,所以显得十分平静。   见她如此,孙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她们下了终南山。   行至山脚处便是两条岔道,孙婆婆停了下来,问岺夏和李莫愁,“这两条道一条是往江南的方向去,一条则是北上京城。龙儿,莫愁,你们准备去哪里玩。”   江南水乡,苏杭两州,自来声名极大,李莫愁其实更想往那处去。   而就在那个方向不远处的草丛中,陆展元重伤难支,靠在树上连开口喊人救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她们三人。尤其是李莫愁,在这种时候,又有孙婆婆这么位老人,以及小龙女板着张小脸并不可爱的模样对比,便显得青春靓丽,美若天仙。   “仙女。”陆展元喃喃自语,却因为伤势太重,声音低到他自己都听不清,何况是李莫愁。   不过李莫愁倒的确是往这边瞧了一眼,看的却是往江南去的路,而非他这个人。   陆展元心中期盼,仙女会朝这条路走,这样无论如何,对方也会发现他,这样他就得救了。然而……   “龙儿,你想去哪里。”李莫愁问。   岺夏其实更想去京城,虽然明知道这里不会有个皇帝叫朱祐樘,但她却依旧想去看一看。但她心知自己不能干扰剧情原本发展,便说:“师姐决定就好。”或者,“咱们继续抛铜钱吧!”   李莫愁:“……”   不过她倒是也没反对,毕竟京城天子脚下,李莫愁其实也十分想去。心中哪怕更偏向于江南,却也还是做不下决定来。   铜钱抛起再落下……   “反面,我们去京城。”李莫愁道。      第21章      李莫愁最后看了一眼江南的方向,便牵着岺夏的手,跟着孙婆婆一起朝另一条路而去。陆展元心中一急,想要出声,偏偏伤得实在太重,连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仙女离他远去,越走越远。   “别,别走!”   奈何,没人听得到他的话,李莫愁三人的背影都已经瞧不见了,陆展元还在想着那姑娘的一频一笑,幻想着其实对方是走错了路。   孙婆婆见李莫愁还总是朝后看,笑了笑,“怎么,想去江南?”   “不是。”李莫愁道:“江南什么时候都能去,何况京城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算了,可能是刚出来太兴奋了。”   她们并没有将这种感觉当一回事,三人一路朝北走,到了晚间挑了间客栈住下。   古墓中环境清苦,哪怕出了古墓,三人也都不是十分注重生活质量的,并没有特意去挑选最好的客栈。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运气,岺夏三人随便进的一间,竟也算得上是本地最豪华最舒适的一间。   客栈一共有三楼,最顶层以供住宿,二楼提供包间,一楼是大厅,供一些不住店的客人用餐。   岺夏三人叫了三间上房,又去二楼用餐。   其实上房是提供送餐进屋的服务的,以孙婆婆的想法,自然也是这样更加舒服,私密性足。但顾及到两个小的是第一次出来玩,李莫愁又是一脸的兴奋,便去了二楼。她们并没有要包厢,而是去了一旁临窗的座位。   整个二楼,这样的位置并不算特别多,却因为布置得当,而特别受人喜爱。   说起来,并不比包间里面便宜。   风景最好地势最佳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他们举止亲密眉眼含笑情意浓浓,看着都能闪瞎旁人的眼。岺夏发现李莫愁瞧着对方的模样似乎隐隐有些羡慕,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选了离他们较近的一个位置。   “靖哥哥,再过段时间,我们便回桃花岛吧!”就听那名女子道。   “桃花岛自然是要回的。”郭靖眉头一皱,迟疑道:“只是最近那条消息……”   “靖哥哥是说那欧阳克的事?”   “正是,有人传他根本没有死,我怕他旧习不改……”   “这我倒觉得是靖哥哥想多了,且不说他的尸体爹爹是亲眼所见,就说哪怕他还活着,只要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又有何干。”黄蓉说:“而且这么久也没听说过哪里出过乱子,有秒龄少女失踪,可见就算他真的活了,也学会了夹着尾巴作人,低调得很。”   郭靖慢慢的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打探了,我们明日就回桃花岛吧。”   “正是呢,爹爹还在岛上等着我们呢。”   这二人瞧着便是感情极好,又男俊女美,坐在一起活活的就是一对神仙眷侣。李莫愁瞧着越发眼热,心道:“若我日后也能找到这么一位良人,该有多好。”   孙婆婆看出她心思不定,便规劝道:“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难得的能瞧见这么一位,瞧着便很有责任心。”其中心思想是在你眼前看到的只是万中无一的,大部分男人还是很渣,所以需要擦亮眼睛,然而李莫愁却完全没听到点上。   李莫愁特别兴奋道:“是吧,婆婆也觉得这是个好男人?”   好什么好!   岺夏心说,看着就呆头呆脑的,虽然瞧着就不像是会花心出轨的,但浪漫主义细胞肯定不多。哪像她家朱祐樘,那是却专情又会撩,时常都有小惊喜。就像那个叫郭靖的,这方面估摸着还不如那位黄姑娘,肯定不会撩得你心神荡漾,心情愉悦。   总之,没人能比得过朱祐樘。   岺夏神色平静的吃着东西,对那边的两人丝毫不感兴趣。李莫愁瞧她这样,不由感慨到底年纪小,不会思春。   第二日一早,他们又瞧见了郭靖和黄蓉,对方牵着宝马准备起程,显见是要回桃花岛了。岺夏三人同他们并不顺路,也没有骑马,只是到镇子上租用了一国马车,就这么上路了。   她们这一次出行,并非直奔京城,而是沿路看沿路玩。   对于这个,岺夏其实很是在行。因为在剑三时她就曾看遍剑三美景,后来更是能找到像是明教三生树顶,纯阳的竹林之上,瞿塘峡孤山集的大树和昆仑高塔之上的仙鹤为伴这种美不胜收之地去休息。便是到了现实世界,在上一个世界之中,她同朱祐樘也是走遍了中原,对各地风光了如指掌。   但她现在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从未出过古墓,所以并不能提建议,只能跟在后面观看。   孙婆婆对于这种地方,了解显然也不太多。而至于李莫愁,她其实更倾向于在看人,了解外面的花花世界。甚至于,李莫愁险些都扮个男装进青楼里去逛一圈,体验一翻挥金如土的感觉。   岺夏:“……”   她不会说这事儿她干过,还曾经闹出过点乱子来。孙婆婆哪能容她这么胡闹,当即斥责了一翻,打碎了这个‘美梦’。   江湖儿女,尤其是初入江湖,无一不盼着自己能大展拳脚。李莫愁自然也不例外,她很是收拾了几个拦路抢劫的小毛贼和山大王,又打跑了一个强抢民女的败类。才不过区区几日,便已经自觉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侠女。   “我乃古墓派传人李莫愁。”   每当有人问及她的来历师门时,她都会这么说。   中间李莫愁也会出去单独行动,总归在晚上时能回到当时下榻的客栈,孙婆婆并不会多管。她们三人一般是两间房,李莫愁单独一间,小龙女和孙婆婆住在一起。期间,小龙女还在挂在一根绳子在,睡觉间也不忘练习轻功。   相较于她,李莫愁倒是十分喜欢外面的床,觉得十分舒适柔软。   孙婆婆忍不住叹息。   “其实莫愁的天份不比龙儿差多少,只是实在太不用心,脑子里旁的东西占据的位置太大。这练功啊,心静不下来什么都白搭,所以龙儿,你这次出来,看看也就罢了,可千万别留恋上什么东西。”   岺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的武功很高,但练习时却并没有吃过多少苦。那些都是生来就有的,哪怕不慎被打回零级,也不过区区几天就能升级回来。如果有npc义务相助的话,被带着刷怪更是不要太快。所以普通人苦练十八年,一朝艺成的日子,她是着实没有经历过的。   说来,她其实是带过一个孩子的,就是她跟朱祐樘的孩子,那时候的太子,后来的皇帝。   教育方面,主要还是朱祐樘来,甚至有时候连岺夏一起教导。学武功强身,学习治国之策,岺夏只负责宠宠宠就够了。当皇帝更重要的总是才智心性,治国之才,所以那孩子的武功并不高强,也没有用太多的时间去练习,只用做平时放松用。   说来,李寻欢倒是曾经面圣,自荐说要教导太子,会将自己的本事,还有王怜花留下的怜花宝典中的东西,一并传给太子。   岺夏拒绝了,她儿子要当的是皇帝,又不是江湖大侠,将时间浪费在习武上实在不明智。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皇帝也就这么一个孩子,未来总不能教出一个只会武功不懂治国的昏君。   况且,她是实在不想跟李寻欢这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来往。   当时要把林诗音让给龙啸云之时,他倒是让得痛快。后来岺夏穿来,跟皇帝在一起了,他又一副十分痛苦,悔不当初的模样。据说他后来把李园给了龙啸云,自己去关外走了几年,又回来想要教导她的孩子。   被拒绝之后,还在京城一家酒楼醉了三天三夜,简直矫情。   岺夏失笑。   一个不注意,她又想到了当年的事情。岺夏摇了摇头,朝孙婆婆说:“我懂,人的精力就只有那么多,想要学好就得专精,什么都想沾,看似十项全能,却项项不精。”   孙婆婆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十分欣慰。   比起李莫愁,小龙女小小年纪,看事情就这么通透,看来日后也不必她们怎么操心。   这日,李莫愁又出去打抱不平,回来了便同小龙女讲起,她今日惩处那个恶霸时的风姿。岺夏之前也曾干过这种事情,所以听着并不如何兴奋,全然没有半点小姑娘的好奇。她也不需要装,因为原本的小龙女就是这么一个淡漠的性子。   岺夏也很感兴趣,这就跟听自家女儿在外见闻一样。   李莫愁看着豪爽利落,其实心中天真的很。岺夏并不知其实如果不是她顶了小龙女的芯子,李莫愁糟遇情伤,日后可能会成为另人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只觉得这时候的李莫愁,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天真良善,心中做着侠义又有情的美梦。   虽然有点儿不切实际,但却天真可爱得很,所以有时也会捧场,问点儿细节。   晚饭照旧是一起在二楼吃。   到了晚上睡觉时,半夜子时岺夏睡得正香,就听隔壁屋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有人潜了进来。   除此之外,她似乎还闻到了一阵香风,听到了有蛇爬行的声音。   屋子里静悄悄的,岺夏听着李莫愁似乎并没有醒。这不正常,以李莫愁的武功,警觉性即使不高的时候,也不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出事了。”岺夏当即想。      第22章      江湖中有很多种类的迷药,有伤人身体的,有不伤的,大都集体共有一个功效,就是用一根小管子吹进屋里,里面的人保管神不知鬼不觉。当然,像是岺夏这种老江湖,又有五毒诸多能力傍身是不怕这个的,但李莫愁却是不同。   李莫愁初出江湖,对这种阴谋小道自是不太精通,而且她最近得罪的人实在太多。   侠女总是不好当的。   行侠仗义,顾然是能得到一部分人的感激,但同时也会让另外一些人痛恨。而这些痛恨她的人,偏巧又都不是什么好人,什么损招啊,坏水啊那是一肚子一脑子的。想出这种将人迷昏了再行处置的法子,真的是半点儿也不新鲜。   岺夏心道,李莫愁估计是中了这些人的招了。   尤其此时她还听到了吹笛之声不知从哪传来,隔壁的那几条蛇显然更加活跃。倒是闯进来身带香风的两名女子,却是一声不响,踏着轻盈,几不可闻的步子走向床头……岺夏再忍不住,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布绳,直接冲到了隔壁。   只见屋内俏生生的立着两个姑娘,那二人夜间行动亦是身穿白衣,看着身材婀娜,容貌靓丽。此刻正一脸不情愿的将床上昏迷着的李莫愁扶起来,眼见着不像是要杀人,反而是要将人带走。想也不想的,岺夏便阻止道:“两位姑娘生得貌美,又有武功傍身,干什么不好,偏要偷人。”   岺夏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直让屋内两名即将得手的女子愣了。她们对视一眼,神色间尽是恼怒。岺夏还以为是她们正在干坏事被人发现所以恼羞成怒,却不料……   “什么偷人,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叫偷人么?”   “就是,我们心中只有公子一人,怎会出来偷人。小丫头,你可不能信口开河。”   岺夏:“……”   天知道,她说的偷人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说她们过来偷李莫愁这个人。哪曾想这两姑娘看着倒也穿着并不暴露,怎么心思这么污,一下就想到了偷汉子上面。这可真是……“污者见污,你们平时没这想法,哪能一下就想到这上面。”   岺夏此言一出,那两名女子也是一愣。   再接下来,她们更是恼怒,“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懂得倒是不少,一起抓回去给公子瞧瞧,说不得也能供个乐呵。”   岺夏冷哼一声,却是半点儿也不怕。   孙婆婆可就在隔壁,这里闹腾得动静这么大,她哪里能不醒。便当真是小龙女本尊站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尤其岺夏自持有五毒技能傍身,后来又学了古墓派的养蜂之术,又哪里会怕眼前这两名姑娘。   只不过岺姑娘惯来有个毛病,就是比较怜香惜玉,所以这才并没有直接动手,放出一众蛇虫蛊蚁并蜜蜂去咬人。   “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们现在带着那些蛇离开,我可当此事没发生过。”岺夏好心劝道。   然而迎来的却是一阵嚣张的狂笑声。   “小姑娘,你人不大,这虚张声势的本势倒是学得不错。”左边那名女子笑道。   右边那名也紧跟着道:“就是,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摸过来的,不过你要想打赢我们二人,也想得太多些了吧!”   这两名女子,显然也是会一些功夫的。但在岺夏眼里,她们即不是高手,那么会一点和完全不会没区别。就如同要和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搏斗,你是三岁的小朋友还是五岁的小朋友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总归都是人家一只手就能搞定的。   对岺夏而言,这两名姑娘就是她挥挥手就能制服的。要不是习惯性怜香惜玉,这会儿这两姑娘早被她从二楼扔下去了。   然而对方却并不领情,其中一个谈笑间竟然吹起了笛子。   这笛声同岺夏方才听到的有些相似,却有细微的不同。但还不待她细想,那些屋内的蛇已经有所动作,堵住了门口。其中两条,还十分不知死活往岺夏脸上冲。那两姑娘笑得不行,“强撑出来的底气到底不是真的,就是我来瞧瞧,跟蛇亲热时,你还能笑得出来么?”   岺夏当然笑得出来。   只见屋内瞬间又多了十数条蛇,而且不同于之前的那些,新出现的都是两条不同色的缠饶在一起。非但如此,那两条蛇除了跟寻常的蛇同样长短之外,脑袋还都有些扁平。便是她们白驼山本就养蛇,深谙御蛇术,也从未见过此等种类的蛇。   “这,这是什么蛇。”   “哦。”岺夏有问必答,道:“他们都叫它搅基蛇。”   那两名姑娘:“……”   她又想起孙婆婆可能听着,于是改口,“我也是猜的,你看他们都是两条蛇搅在一起,可不就是搅基蛇么?”   就在此时,几条搅基蛇已经冲到那两名姑娘面前,直直的往人家脸上凑。一如刚刚她们驱蛇对岺夏所做的那样,这两人也糟受了同样的待遇。站在门口,岺夏仰着头一脸的蔑视,既然不听劝还想对她动手,那就不好意思了。   她岺夏,最善长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虽然现在刻制着自己,不让孙婆婆发现她的异样,但对付这两个姑娘还是有其他办法。用蛇吓过一通,表明不是只有你们才有蛇,有什么好骄傲的之外。她又招来了蜜蜂,就那么直直的冲着对面扑了过去,叮了对方满头的包。   “啊啊啊!!!”   两个姑娘尖叫不已,慌不择路,直接就要往外冲,就那么直直的撞到了两条大蛇上。   岺夏就见得这两人被发现自己做坏事时都不慌,现在脸一受伤就慌得找不到北的样子。她冷冷的站在门口看着,嘴里还说着:“早就提醒过你们了,真是不听老……”她突然想起,自个儿现在也算不上老人,于是改口道:“不信小孩言,吃亏在眼前。”   然而这时候,那两名姑娘完全顾不上她在说什么,见前路不通,直接朝后跃出窗子逃了。   岺夏跟过去,便见她们慌张的跑向路的一边,那里停着一顶小轿。   这二人虽然又急又慌,却也不忘将那顶小轿抬走。岺夏估计,这二人原本就是准备抬了李莫愁进去,然后用小轿运去什么地方。因为那顶小轿布置精美,上面又是粉又是蓝的,一看就是给女孩子准备的。   这时,孙婆婆也从隔壁屋走了过来,看着岺夏点头道:“龙儿,你这次做得很好。”   岺夏展颜一笑。   她是真怕孙婆婆问及那蛇的事情,于是趁那两个姑娘逃跑的时候,一并将自己的蛇给收了起来。甚至还故作不解的说:“那两个姑娘也不知怎么回事,分明是她们自己招的蛇,后面竟似乎还很吃惊。”   孙婆婆并未觉察出不对,只是道:“或许还有人在助你,日后知晓了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岺夏心中一喜,点了点头。   孙婆婆定然是觉得,小龙女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又一直在古墓,都不一定见过蛇,怎可能招得来。加上她刚刚在隔壁,只听得到声音,却看不到那蛇的与众不同,更加不会多想。只当是有人见竟有个小姑娘在同坏人周旋,这才忍不住帮了一把。   至于搅基蛇的称呼,一般大人都喜欢给人和动物起别名,更何况小龙女一个孩子。   “去看看你师姐怎么样了。”孙婆婆道。   岺夏当即上前,因为李莫愁之前曾被扶起来过,后来那两名女子见有人闯进来,直接把她丢在了一边,所以此时正半个身子在床上,半个身子倒挂在床边,脑袋朝下。好在并未着地,这个姿势虽然难受了些,昏迷着的人也感觉不到。   岺夏将人扶正,探了一下脉,确定了,“只是昏迷,并无其他大碍。”   孙婆婆点了点头。   她自己又特意上前检查一翻,确认岺夏说得果然没错,这才将被子帮李莫愁盖好,又关了窗。朝岺夏道:“走吧,我们回屋去睡。”   岺夏点了点头。   心中却不免在想,那两位姑娘听着不像是寻仇,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她对江湖规矩知道的多,然而对眼下这个江湖上的人物却并不知晓。所以她并不知道那日郭靖黄蓉所提到的欧阳克,其实就是个养蛇的,而且养了众多姬妾,酷爱强抢各种美人回白驼山。   孙婆婆久居古墓,也不太清楚。   是以均觉得十分奇怪。   “也不知,莫愁这是惹到了什么人?”孙婆婆喃喃道。      第23章      孙婆婆虽然好奇,却也并不十分重视。她手中拿着的拐杖就是底气,谁来打谁,总归别想动她们古墓里出来的人。   “龙儿,先别想太多,明日问问莫愁便是。”孙婆婆道。   岺夏点了点头。   她在某些方面跟孙婆婆的想法一样,那就是谁来打谁,怎么也不能让师姐平白受人欺负。而在八卦上面,她的兴趣虽也很大,却到底因为经得事多,没有以往在剑三时那么爱听了。   李莫愁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日上三杆。   她这一醒,便觉察出不对来。哪怕是出门放松了,在古墓里养成的习惯也会让她早早醒来。而且今日睡得太沉,外面各种小贩叫卖的声音如此响亮,她之前竟也没被吵醒。有古怪,李莫愁率先警惕的转动眼珠扫了一眼屋内。   还是她睡之前的屋子,只不过桌子倒了,椅子也断了条腿,别的倒是十分正常。   门关着,窗户也关得好好的。   “糟了,师妹和孙婆婆。”李莫愁一惊,连外衣都顾不上穿,直接就要往隔壁冲。   就在这里,岺夏推开门走了进来,“师姐你醒啦,我帮你留了混沌,不过现在估计已经不好吃了。”   李莫愁松了一口气,“你们没事?”   “没事啊!”岺夏说:“那些人明摆着是冲你来的,并没有对我们如何。”   “也是。”李莫愁嗤笑一声,“孙婆婆年纪大了,你又这么小,那人当然没兴趣。”   岺夏一听这话,就知道李莫愁肯定知道来人是谁。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听李莫愁问:“龙儿,你可见到昨晚作恶之人。”   岺夏点了点头,并将细节描绘出来。其实也很简单,两个美人,加笛声和一群蛇。李莫愁听后冷笑连连:“果然是他干得好事。”   “到底怎么回事。”门外,响起了孙婆婆的声音。   半刻钟后,李莫愁屋内的桌椅已经换掉,上面摆着伙计刚刚端上来了热汤并两叠点心。李莫愁先喝了一口汤暖胃,也不再那么饿了,这才边吃点心边说。原来昨日她回来说的那些故事全是假的,现编的,其实她出去遇到了一个人。   李莫愁说:“那位公子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当时他就坐在小亭子里,周边两个小丫头在帮他斟茶。你是没见,从那个角度看去,他面目俊雅,英气逼人,再加上身上的那一身白衣,显得那绝对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师姐莫不是……”岺夏小声试探。   “是。”李莫愁也不否认,咬牙道:“我当时看他不错,又懂武功,还以为……但谁知他竟是那郭靖黄蓉口中的欧阳克。”   一提起这个名字,岺夏也觉得有些耳熟。   李莫愁道:“师妹你不常出去不知道,我这几日在外行侠仗义,可没少听人讲郭大侠和黄姑娘的故事。总之他们俩个都是侠义十足,为人光明磊落的侠士,而这欧阳克……欧阳克乃是西毒欧阳峰的私生子,酷爱眷养姬妾,瞧见谁长得美,便要上前调戏一翻,或者强行抢了回去。”   岺夏终于明白,昨日来的那两位姑娘,为何即不杀也不伤,只是要将李莫愁带走了。   就听李莫愁继续道:“亏我之前还以为那两位姑娘是他的丫头,因为她们称他为公子,却哪想得,她们竟然都是他的姬妾。”   提起这事,李莫愁是即气愤又觉得丢人。   原本要是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是怎么也不会将这段乌龙讲出来的。然而那欧阳克明显不死心,她又不能让师妹和孙婆婆一无所知。所以,丢人就丢人吧!   李莫愁气得不行,“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也是有的。”岺夏忍不住反驳,又在心里说,朱祐樘就是个好男人。   李莫愁本也就是气话,起码她觉得之前提到的郭靖就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至于欧阳克,“这种败类,怎么还没死。”   “那他武功定然很高,或者身边有高手护着。”岺夏突然道。   李莫愁说:“师妹如何猜到的。”   “因为他还活着,昨天还派人来绑师姐。”岺夏说:“如果他是个绣花枕头,先不提以师姐的眼光瞧不瞧得上,在知道他就是那个恶人欧阳克之后,定然早就被师姐一剑砍之,或者将其削成太监再不能人道。”   李莫愁点了点头,不甘心的承认:“我的确打不过他。”   事实上不光打不过,要不是她机灵,昨天根本就逃不回来。原以为躲过一劫,那欧阳克知道她不愿意便会放弃,哪料到那人会差人来劫。好在孙婆婆和师妹就住在隔壁,人也警醒,不然实在不敢想她如今是个什么下场。   李莫愁看着孙婆婆和岺夏,心中一阵感动。   尤其据说昨天还是岺夏单独冲进来,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师妹还那么小,就能有如此本事。李莫愁心中是即欣慰又得意,觉得她们古墓派的人就是本事大。   但再想起欧阳克,李莫愁便是一阵的恶心。   “偏我武功不继,不然定要……定要像龙儿刚才说的那样,送他去当太监。”   像是欧阳克那样的人,当了太监恐怕比死还要难受吧!他那么热爱美人,到处调戏强抢,到头来自己却没有那功能,想想就知道一定很痛苦。   李莫愁是恨得咬牙切齿,孙婆婆道:“他要是再来,定是要打的。但是,你自知武功不佳是好事,日后需得勤加练习。”   李莫愁点了点头。   她已然决定,这一回在外游历完了回古墓之后,定然要勤奋苦练。她现在还不到二十岁,那欧阳克只是看着年轻,据说都已经三十好几近四十了。等她有那个年纪的时候,定然是不比对方差的。   李莫愁自来好强,不比对方差怎么行,她想要的,是比对方还要强。   迟早,要能轻松打败欧阳克这种败类。   此时的欧阳克并不知道已经糟上了李莫愁的记恨,也不明白他这回招惹的姑娘要比一般女子记仇。他正仰躺在躺椅之上,闭着眼睛,喝着小酒,吃着身边姬妾喂到嘴边的葡萄,惬意的听着另两个姬妾唱曲。   他这回死而复生,靠得全是运气和机缘,以及多年前习得的一套龟息功。   瞒过了杨康,瞒过了郭靖黄蓉,也瞒过了黄药师。   这一回,他要比之前低调很多。虽然又新收了不少姬妾,却都是探明了对方的身份,确定并不会有任何的麻烦。前段时间,又听说郭靖和黄蓉回了桃花岛,其他人也暂时有事情,无暇管他这趟闲事,这才稍微嚣张了点。   最主要是:“那莫愁姑娘,真是太漂亮了。”   一如当年对黄蓉一般,欧阳克心中激荡,完全克制不住。伺候在他身边的两个姬妾闻言瘪了瘪嘴,撒娇道:“难不成,还能比我二人漂亮么。”   “你?”欧阳克一抬眼,摇了摇头:“你怎么能跟她比。”   那姬妾:“……”   那姬妾心情不爽,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瘪着嘴继续任劳任怨的伺候。欧阳克却没有再合眼,而是问:“翠羽和翠香两个人呢,还在外面跪着么?”   “是。”一个姬妾道:“还跪着呢。”   这两人便是昨天被派去带李莫愁来的两名女子,因为办毁了差事,还坏了脸,欧阳克是连看都懒得看,就让人跪到外面去了。   到这会儿,才想起来,“问问她们,昨天因何失手了。”   翠羽和翠香跪在炎炎烈日之下,身上又有伤,这会儿是头晕目炫的。好不容易等到公子问话,自是赶紧诉说自己的委屈,将昨夜一切娓娓道来。最后,还不忘将锅全扣在岺夏身上,意指就是她坏了好事。   欧阳克沉吟片刻,“一个小姑娘?长得如何?”   翠羽和翠香:“……”   她们自也是不希望再有人来同她们瓜分公子,但现在脸已经毁了,人也不复宠爱,心中只余痛恨,自是并不隐瞒,“那小姑娘虽才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却是长得极为漂亮可爱,就连我们俩个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欢喜,公子……”   “那就连她一起带回来。”欧阳克道。   “你们俩个太没用了,这次我亲自去。”      第24章      因为发生了欧阳克的事情,孙婆婆并不放心再让李莫愁一个人出去。而李莫愁也惊觉自己单独行动过多,竟然没有陪师妹好好玩玩。于是这一天她带着岺夏去城内逛了几圈,吃了几样本城特产的美食。   到了午后,她们便往城外走,去一处西郊的湖边游玩。   这湖中心有个凉亭,也不知是谁建的,有些年代,却时常有人翻修,所以还算干净整洁。   “据说这里常有风雅之士前来品茗,今日我们运气算好,竟然没人来抢地方。”李莫愁道。   岺夏微微一笑,也觉得甚是不错。   美丽的景色总是让人心情放松,神情愉悦。坐在亭中,喝着茶,吃着从城中带出来的点心,也算是一种享受。孙婆婆跟在他们身后,并不多加干涉,只警惕的看着四周,似乎是总觉得欧阳克会横空冲出来。   欧阳克也果然来了。   先是有数不尽的毒蛇从水中游来,围住凉亭,再之后就瞧见了欧阳克的身影。   这一幕,不知是当时有人恰巧躲在一边瞧见了,还是事后被谁传了出去。总之,后来有段时间有个说书的甚是喜欢讲。那人一拍桌子就是一句,“要说那欧阳克,能死而复生倒是幸运,只可惜不巧脑子已经坏死了,竟然好死不死敢打那三人的主意。”   “怎么,那三人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来历不成。”   “就算是有,那欧阳克没见过也定然认不出来,只能怪他见识太浅,与脑子坏不坏的,倒也说不上吧!”   “非也非也。”那说书的摇头晃脑道:“诸位怎么也不想想,江湖上是不是有三种人不能惹。老人不能惹,女人不好惹,小孩更是不要招。而这三人中,老人,女人,小孩,三者占齐了,他竟也敢下手,可不就是胆大包天,活腻味了么。”   “说得也是,不过那三人到底是谁。”   “那三人自称是古墓派出来的,但这古墓派是哪倒是没人知道。不过观那三人的武功,并不像是无名小派。”   “或许是哪个归隐的前辈新创的?”   话题就这么被歪了,总归说书的讲故事就是为了让人喜欢。下面的客人喜欢聊什么,他都能接得上,并且讲出点儿让人喜欢的东西来。   当然,此时的欧阳克并不知自己将来会被人评价为脑残,他瞧着凉亭中的身影,露出了垂涎的目光。   “果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待长大了,或许比她师姐还要好看。”   只听,欧阳克喃喃道。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岺夏三人是什么人,武功高强,自是能听得见的,因此瞬间难看得紧。   尤其是李莫愁,更是怒道:“你个不要脸的,打我的主意不算,竟然还敢肖想师妹。”   “宝贝儿,你生什么气。”欧阳克哈哈一笑,道:“这就吃上醋了不成,放心,本公子自是会雨露均沾的。”   李莫愁怒而拨剑,“欧阳克,你要点脸好么。”   说着,她已经一剑刺了出去。李莫愁学的乃是古墓派的玉女剑法,虽因为年纪不大,并没有十分火候,却也已然不错。然而对上白驼峰少主欧阳克,却还是并不足以胜之。只见欧阳克稍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欧阳克并不下重手,只是不轻不重的拍拍她的腰,握握她的手,可谓是十分戏弄。   李莫愁简直气炸,欧阳克却尤自不知死活的在说:“当真是美人,腰肢柔软,手掌柔腻……”   “住口。”李莫愁又是一剑砍去,毫无意外,又是砍空。   就听孙婆婆突然高声道:“莫愁,你不是他的对手,快回来保护你师妹,我来。”   李莫愁虽然气得不轻,却也还知道轻重,当即就要后退。却不料欧阳克根本不放过她,转眼就缠了上来,“美人儿,昨天就是用这招逃的吧,不管用了。”显然,他之后用心苦思,竟想出了破那一招的法子。   另一边,他手轻轻一挥,便有十数个美女显出身形,纷纷拿出笛子御蛇。   那蛇自然不是攻向李莫愁的,而是用来对付孙婆婆顺便看住岺夏的。一瞬间,孙婆婆便被缠住,诸多毒蛇围着岺夏转。李莫愁心下焦急,越发后悔自已初出江湖,不知轻重,招惹了这般祸事害了孙婆婆和师妹。   岺夏却是并不急。   因为她看得出来,孙婆婆并不吃力,只不过是因为顾及到自己,这才不能放开手脚。若是只有她跟李莫愁二人,此时早已将那欧阳克给擒了下来。只不过这时候哪怕岺夏说‘不用管我’,想来孙婆婆也不会听。   该怎么办呢?   岺夏看着现场,突然注意到了那些姬妾手中的笛子,以及那略微有些熟悉的笛声。   她知道了。   其实五毒的武器也是笛子,宠物也有蛇。岺夏也会吹笛,调子倒奇迹的同那些人吹得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虽然她之前从未驱使过非剑三里召唤出来的蛇,但这时候莫名的却想试上一试。   手一翻,笛子便到了手中,然后放至嘴边,马上便有清亮的笛声响起。   只瞬间,那些蛇便退离了他们身边。   紧接着,便见蛇群突然掉转方向,朝那些吹笛的姬妾而去。后者从未见过这等场面,不由大声惊叫,笛子掉落。本就是半路出家学的功夫,自然不行,唯有两个可能是从白驼山带出来的,还能保持镇定,却也是吃惊不已。   “不,不,这不可能!”   在她们震惊的目光下,有更多的毒蛇冲着欧阳克而去,并开始袭击。   李莫愁眼睛一亮,一改之前的忧心,虽不知是如何掉转的局势,却也并不放过这个机会。就见她当即发难,逼得欧阳克躲闪连连。哪怕是自家的毒蛇,被咬上一口也并不好受,欧阳克显然并不想尝试。   “怎么回事,你们想造反么?”   欧阳克质问完才发现,此时吹笛的已经不是他的那些姬妾,而是岺夏。   岺夏一根竹笛吹响,音调略变,就见欧阳克脸色瞬间刷白,“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剩下的话他来不得说出口,光就是在那里躲闪。但前有李莫愁,后有孙婆婆拎着拐杖就冲了上去,欧阳克几乎避无可避。   就见几条毒蛇瞬间咬住了他身体各大要穴,竟然还有一条咬到了身。下。那。处,疼得他瞬间哇哇直叫。   这尖叫也就只持续了不到三秒,他整个人便倒了下去,不知人世。   “死,死了?”李莫愁不敢置信的问。   “差不多。”岺夏踏水而过,落到岸边,直接踢了对方一脚,“这下如果还不死,恐怕他也没办法再干这种龌龊事了。”   李莫愁也跟着踢了一脚,“真是解气。”   “解什么气,这样真算是便宜他了。”岺夏道。   李莫愁有些不解,“杀了还不够解气,那样怎么才算?”   “当然是看他想要什么,他不是喜欢美人么,咱们帮他找几头母猪,然后往一个笼子里面一关,再下点儿药……”岺夏说到这里突然停了,因为管理员零零三在脑内直喊,“别说了别说了,人设崩得一点儿都不剩了。”   岺夏:“……”   她突然反应过来,小龙女从小长在古墓,应该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哪里能想到这么损的招呢。   “嗯……那天听住隔壁的那个壮汉说的。”岺夏迅速甩锅。   孙婆婆立即道:“那客栈都住得是些什么人,龙儿莫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免得教坏了你。”   岺夏乖乖点头。   见到岺夏被训,李莫愁不敢多言,却是直朝她使眼色,还伸了个大挴指,估计在说:“别说,这主意还真棒,以后再遇到人渣就这么办。”   这对师姐妹就这么在孙婆婆的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悄悄结下了更加深厚的友谊。   自这天之后,李莫愁倒是很少嚣张的出去行侠仗义,反倒每天都带着小龙女到处玩儿。虽然每每遇到不平事也会管上一管,但到底因为小龙女年纪还小,顾及着怕她出事,于是出手倒是没有之前狠辣。   就这么,岺夏三人到了京城。   上一个世界岺夏在京城呆了近二十年,时常微服偷偷溜出宫去玩,可谓是十分熟悉。而现在……   “也不知道,这里的京城,同上个世界一样么?”岺夏心道。      第25章      孙婆婆当年也是来过京城的,但却是跟着林朝英,也便是李莫愁和小龙女的师祖。但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对于现在的京城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她却是并不清楚的。   至于李莫愁,她更是从未来过京城,自然更是看一切都新鲜。   寸土寸金。   最直观的感受,便是这里的物价很贵。   朱祐樘并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皇帝,相反,他在位期间,对京城乃至各地的物价极其熟悉。尤其到了后来,他诈死退位之后,同岺夏一起周游各地,更是亲身体验各种物价。岺夏跟在他身边,哪怕身上从不缺钱,也知晓各地物价。   倒是李莫愁,在那里嘀咕道:“不愧是京城,繁华之地,东西也贵。”   是的,莫愁姑娘身上没钱。   出古墓时,李莫愁的确带了不少钱,甚至就连小小的岺夏,身上也是放了一些银两备用的。但李莫愁侠义心偿,但凡遇见她觉得可怜的,活不下去的,便会帮忙。她又不会给人找生计,只会打跑恶霸,然后留些银钱。   自小在古墓之中长大,李莫愁没什么金钱意识,有钱就给,几次之后,自己反而穷了。   若非如此,不知人间疾苦的莫愁姑娘,哪里能知道京城的东西贵。   此刻站在那里,看着客栈的掌柜,她是一脸的尴尬。岺夏笑了笑,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拍了过去,“两间上房。”   “好咧!”立即便有店小二应声,“客官这边请。”   此时正值闲时,没有多少客人。店掌柜站在柜台后将银子收好记帐,心中却奇怪着,这姑娘带着一老一小出门,怎么自己看着仿佛是个没钱的,那个老婆婆也没掏钱,怎么是那个小姑娘拿银子。   就是富贵人家带丫鬟婆子出门,也不是这么一个架式啊!   那边,孙婆婆却趁此良机,正在教育李莫愁,“我知你是好心,做得也都是好事,不过也需量力而行。钱财之事尚且不算什么,我是怕你日后惹出大麻烦来。现在有我和你师父担着,日后等我们俩个老的去了,你又要怎么办。”   “我知道的。”李莫愁说。   或许之前听到这些话她还并不在意,自以为自己学艺已成,什么都不怕。但经过之前欧阳克的事情,却是让李莫愁成熟了很多。这点从她现在行侠仗义,包括管闲事时都很刻制就看得出来,只不过某些方面,还是把握得不太好。   孙婆婆也知道,这些都要靠经验来填,没有谁能一出江湖就面面俱到的。   所以她并不责怪,只是在适当的时候点一下李莫愁。不然,以她们家莫愁姑娘的性子,还指不定能惹出什么捅了天的大乱子呢。   此时,孙婆婆尚不知道,其实她觉得最省心的岺夏,正在悄悄的策划一起胆大包天的行动。   管理员零零三皱眉道:“原本的小龙女,定然是不会进宫的。”   “没关系。”岺夏说:“我就夜里进去探一探,看一圈就回来,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旁人全不知,又有什么关系。”   管理员零零三:“……”   他只是觉得这行动不太靠谱,奈何看样子是劝不住了。   他也是跟在岺夏身边有一个世界了,基本除了一些比较私密的空间,大部分时间对对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岺夏跟朱祐樘的感情有多好,他哪里能不清楚。如今既然到了京城,这货又如何不会进皇宫去看一眼。   哪怕知道不可能,也必须去看一眼,看看当今的皇帝,是不是朱祐樘。   “当今圣上姓赵,赵祺。”管理员零零三忍不住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夜闯皇宫可是大罪,且极难不被发现。”   “如果皇宫我很熟呢。”岺夏反问。   管理员零零三不在说话。   岺夏当了近二十年的皇后,且还是后宫独她一人的独大局面。她想干什么干什么,朱祐樘宠着,一些规矩都成了无用之事。可以说皇宫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没有她不认识的路。如今虽然不是明朝,但她看过来,京城的大致建筑街道等并无太大改变,皇宫在外看来也依旧一样,岺夏相信里面也差不了多少。   对于这点,管理员零零三无法反驳,因为他刚刚挖到一点这个世界的资料,就是皇宫地图。   果然,同岺夏猜想的并没什么不同。   “算了。”管理员零零三心道,“他还是赶紧加紧去维修数据,把剧情赶紧找回来。知道以后的事情再去推动,怎么也比两眼一抹黑要好。”   岺夏为了进宫一探,可是做了好一翻准备。   首先她知道,孙婆婆最近几日要去看一位老朋友。两人可能多年未见,没出来时倒也罢了,如今到了京城不去有些说不过去。她用了一点儿小理由说服对方不用带她,一副想要跟着师姐的模样,转头对着李莫愁,又是一副想跟着婆婆见世面。   管理员零零三:“……”   也只有这种时候,管理员零零三才会觉得岺夏还是很有演技天份的。瞧瞧那小谎撒的,就跟真的似的。尤其面部表情,简直将她未说完的话全用眼神表达出来了。孙婆婆和李莫愁一向疼她,自然全部应了。   于是,“自由了。”岺夏说。   获得了短暂的自由,岺夏便开始甩起大轻宫往皇宫而去。   她认识路,且剑三轻功再加上她这几日自古墓派习得的轻功,两者互补互助,速度极快,一般人根本瞧不出来。而且她让管理员零零三将换防和巡逻图全部弄到了手,此时更是如鱼得水,轻轻松松的就混到了御书房。   门关着,里面静悄悄的,岺夏掀起一块瓦朝下一看,果然没人。   “这大白天的,皇帝不在御书房,能去哪?”   管理员零零三心说你也知道这是大白天的,谁家夜探皇宫是大白天来的。不对,也没谁胆肥到会往皇宫里面潜吧!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没有岺夏这等轻功,就是给你地图也过不了几关,准被人给揪出来。   皇帝不在御书房,岺夏怀疑难道这个点了皇帝还没下早朝?去一瞧,也是空荡荡的没人。   倒是疑惑间,听得有两个官员叹息道:“皇上今天又没来早朝。”   “我们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等在这里以示我等之志,现在都这个点了,走吧!”   听这话音,这皇帝似乎并不经常早朝。岺夏想到朱祐樘的勤政,心下更沉。等她从后宫里瞧见这位躺在数个美人身边的皇帝时,岺夏连最后的一点儿想法都没了。半点儿不像,从长相到声音再到性格,通通是朱祐樘的反义词。   哦,除了也坐在皇位上。   “这样的人,竟然也配当皇帝?”岺夏愤愤不平道。   管理员零零三赶紧劝她,深怕岺夏一个不乐意,把皇帝砍了换个人来当。但岺夏这点儿分寸还是有的,皇帝一砍,剧情必然全乱。她在上个世界已经莫名其妙的得了个零分,这一回再不拿个满分,得多丢人。   管理员零零三肯定会在心里嘲笑她的。   “放心。”管理员零零三说:“他当不了皇帝的。”   岺夏说:“你以为我不知道?”   任何一个皇帝,只要沉迷酒色,荒淫无度,那么他不是离亡国不远了,就是离死不远了。而且弄死这个皇帝,她到哪去临时再找一个,指不定各种势力又出来□□抢位,到时候比现在更乱。   “对了,这皇帝叫什么来着?”岺夏突然问。   “赵祺,宋度宗……等等,好像有点儿耳熟。”管理员零零三迅速开启查询功能,然后说:“这两个世界的历史基本一致,这个皇帝竟是先了上个世界很多年的一位。后来宋朝灭亡,元朝统一天下,再之后便是朱祐樘他们所统制的明朝。”   “可是,我并没有听说过古墓派。”岺夏不解道。   管理员零零三说:“世界的侧重点不一样,而且皇宫里的历史,向来记载的都是大事。像是江湖门派……”那些江湖门派除非对皇家有重大贡献,不然又哪里会被记上。想要通过上个世界知道的东西,得知小龙女的剧情,根本不可能。   说来说去,还是没什么用。   岺夏想:   “现在,还不是不知道剧情?”      第26章      岺夏悄悄入了一趟宫,谁也没惊动,又不着痕迹的回了客栈。到这会儿,她才算是有些觉得,朱祐樘是真的不在这个世界的剧情里。   接下来的日子,便跟着李莫愁一起四处游玩。   京城还是很大的。   不过区区几日,根本逛不完。那么多的美食,也无法一一吃遍。李莫愁往日对吃的并不太过在意,这段时间跟着岺夏却莫名的点亮了吃货属性。这两人在孙婆婆无奈加纵容的目光下,简直一副要扫遍京城美食的模样。   原定在京城停留几日,好好玩一玩的计划,被她们无限延长至半个月。   半月之后,她们才踏上了归途。   此时的李莫愁心态已经同来时不同,对于去江南的想法已经淡了下来。反之,她现在除了吃,就只对练功感兴趣。早在欧阳克的事情之后,她便又睡回了吊绳,平日里有些时间,也会打座一小会儿。   所以这一回,难得的,她倒是想回古墓了。   岺夏身为一个就怕改变剧情的家伙,又本来就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是特别向往,自然不会反对。   倒是孙婆婆怕她年龄小,没玩够,说:“以后还会再出来的。”   岺夏点了点头。   这是肯定的,如果不出来剧情怎么发展。岺夏可不相信,就在古墓中就可以演绎出一段恩怨情仇了。   回程的路,她们走得并不是很快。虽然这些地方都来过,但却也并不是哪里都逛过。尤其是李莫愁,她一心只想行侠仗义,倒的确忽视了很多美景。这一回,倒是全看齐了,还吃到了之前没吃到的诸多美食。   当然,遇到不平事,莫愁姑娘还是会管上一管。   只不过比起之前,李莫愁不会主动去寻找,逢人便报自己名号了。   今日她们来到的是一家小店,这家小店做的面据说十分好吃。店面不大,还没他们住的客栈大厅一角看着宽敞,里面摆了几张桌子,再往里煮面的地方。岺夏看了看,发现虽然小,但收拾得却十分干净,于是放心的坐了下来。   “店家,先来三碗牛肉面。”岺夏脆生生道。   之所以是先来,则是看这面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如果当真好吃,那就再填。别看她个小,李莫愁看着瘦,其实她们俩个还是十分能吃的。当然,店主肯定是不知道的,随便扫了一眼,笑道:“三碗会不会吃不了,小孩子吃得少,要不要弄个小碗。”   “不用不用,我要大碗。”岺夏赶紧强调。   既然客人都说了,而且瞧着就是不差钱的,店家也就没说什么,开始煮面。   这个时间,不是什么刚刚好的饭点儿,但却已经有客人开始上门了。岺夏三人才坐下没多久,其他的坐位就被坐满了。看起来,这店里生意一定很好,想来面应该真的十分好吃。   想着,岺夏的目光便是一亮。   因着她们是先来的,所以最先煮好的三碗便端了过来。店老板忙得很,放下碗便要转身,却是突然愣住了,“莫愁姑娘?”   岺夏一愣,李莫愁也是十分奇怪,“这位……我们认识么?”   “姑娘想来是贵人多忘事,可我却万万不会忘了姑娘。”店老板激动的连面都不做了,直接就给李莫愁跪下了,“姑娘大恩,当时要并非姑娘出手相助,我这时恐怕早已见了阎王爷了,哪里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岺夏心道,原来是被李莫愁帮助过的人。   李莫愁这一路上,行侠仗义,救过武林人士,也帮过市井小民。遇见的事儿太多,见的人太多,这时却是当真不记得这位店家。但对方这一说,又一跪,她却是隐隐又有些印象。   “你先起来吧!”李莫愁说着就要去扶人。   那店家却还要跪着,但他的力气怎么能跟李莫愁相比,轻轻松松就被提了起来。   店家看着十分激动,连连说:“吃面吃面,姑娘你快吃面,这面凉了不好吃。等等,要不我去重新做一碗,热乎的……”   “这才多久,凉不了。”李莫愁赶紧道:“你还是先招呼其他客人,剩下的我们呆会儿再说。”   店家还是道:“真的不用再重新……”   “不用不用。”   岺夏那边已经伸筷子吃上了,店家看着像是想多感谢感谢李莫愁,却又不想打扰她吃面。于是纠结了一小会儿,在其他客人的催促下去煮面去了。岺夏抬眼扫了扫,小声道:“好心有好报,莫愁师姐,看来还是有人记得你的。”   李莫愁心中也是极其开心。   再没有什么时候,比真真切切的发现自己帮到别人更开心的了。   她们吃完了面,留下银子,静悄悄的就离开了。没有第二碗,不是因为面不好吃,而是不想再引起店老板的注意。到时候,肯定又是用心下面,放好多好多的东西,到时候还硬是不要收钱。   一路走来,李莫愁变得同之前有些不一样,孙婆婆瞧着有些欣慰。   虽然还是不够沉稳,但却已经成熟很多,做事也更加的有条理,而且周全。至于岺夏,小龙女一向是个另人省心的孩子,这次出来她似乎变得更加省心。如果不是岺夏还顶着个四五岁的壳子,孙婆婆险些以为,她是李莫愁的师姐。   几次危局,岺夏都能临危不乱,丝毫不用她们操心不说,还能在关键时刻帮到忙。   光看这个,孙婆婆便不能更满意了。   此时离回古墓还有几日的路程,孙婆婆心中想着,回去以后这两人的师父定然十分开心。她们以前总觉得莫愁心思不定,现在看来却已经开始初步定了下来。这简直是件大好的事情,这一趟出来的着实太值。   李莫愁依旧行侠仗义,路遇不平都要管上一管。有她在,岺夏反倒乐得看戏,都不用自己出手,那些坏人就被惩处了。   而且她一个小孩子,也的确不适合太过招摇。   她们一路往回走,有时也会进山去瞧瞧。山上的花草树木,以及河流瀑布,无一不是景。   “只可惜,就是没有好吃的。”李莫愁感慨道。   要是能在这里边看景边吃美食,真乃人间一大幸事。只可惜哪怕是热呼呼的东西,带上山来,时间这么久也凉了,“这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李莫愁忍不住的想,“要是这里有间小店,不用别的,就随便……”   “有了小店,这山,也就没了这种味道了。”岺夏突然道。   李莫愁想了想,觉得也是。   如果是一间竹楼,或者一处茅草屋,立在这深山之中,炊烟渺渺,或许还有几分意境。但若是……想到把那繁华的闹市搬过来的场面,人来人往,人一多,这山还是这山,给人的感觉却远远不如现在。   “而且,”岺夏说:“人多了,就有各种垃圾。自觉些的还好,有些人却是……”   随意乱扔,破坏环境,这种事情,岺夏在现代可没少听。   李莫愁只是见得少,并不笨,经她一提便反应过来,忍不住道:“我是想得不太周到,还是师妹聪明。”她这时候才真正觉得,师父和孙婆婆喜欢小龙女,看中她不是没有缘由的。之前在古墓时不显,这一出来,她跟对方的差距,李莫愁倒是看明白了。   岺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她活了这么久,见过那么多的阅历去跟李莫愁比……就是比赢了,她也没什么自豪感。   山里虽然没有各种美食店铺,但却有山间独有的风味。   烤山鸡,烧鱼……   孙婆婆在这上面很是有一手,据她说当年跟着林朝英在外面闯江湖,为了让小姐吃好,专门研究过。岺夏和李莫愁吃得是心中愉悦,吃过之后就又继续在山中走动消食,期间还救了两只小狐狸。   “龙儿,你说钟南山也这么美么?”李莫愁突然问。   岺夏点了点头,“钟南山不光很美,也很大。我们古墓和全真教占的地方只是小小一块,还有很多像这样的森山野林的。”   “看来这些年,我倒是错过了不少。”   明明身边的风景就是最好的,却一直想着下山,向往着那人心复杂的江湖。   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莫愁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忍不住有些怔忡。回过神想要跟岺夏说句话时,却见岺夏的目光正远远的盯着一个小男孩。转瞬间,岺夏便使用轻功冲了过去,“祐樘,朱祐樘。”就听得岺夏喊道。   紧接着,那个小男孩转过头,一脸迷茫的四处看了看。   “小姑娘,你在喊谁?”      第27章      岺夏是没见过朱祐樘小时候的,但她和朱祐樘有儿子。他们的儿子在四五岁的时候,长得就是这般模样。当年还有宫里的老人提过,太子跟皇上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真是一模一样。   所以岺夏一瞧见这个男孩,便再也忍不住跑了过来。   管理员零零三是拦都拦不住。   一直到这个小男孩回身问她,岺夏才反应过来。她闭了闭眼,平复了一翻自己紧张的心情,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问:“你是不是叫朱祐樘。”   “朱祐樘,是个好名字。”那个小男孩说。   岺夏心中一沉,如此看来,他不叫这个。   就听小男孩又道:“我姓朱,在家里排行第四,他们都叫我小四。至于大名,爹娘还没帮我起呢。”   岺夏心中又起了一丝的希望,她看看四周,深山野林,“你家里住附近么?”   小男孩摇了摇头。   “我家在山脚下,我娘病了,我上山来帮他找些药。”小男孩道。   便是朱祐樘在位时,尚不敢说天下百姓全都安居乐业,没有穷到掀不开锅的存在。更何况是如今的朝廷,皇帝白日宣淫不理朝政,下面的百姓又要如何过得好。看这小男孩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补丁填补丁的就知道,家里肯定是没钱抓药,他才被逼无奈上山的。   小小年纪,“你知道要什么药么?”岺夏问。   小男孩说:“我知道,镇上的大夫给我说过药方,我知道那些药长什么样子。”说着他又有些迷茫,“但我走了这么远,却没瞧见过一样的。”   “成药和未采摘的药自然有些不同,你认不出也是正常。”孙婆婆慢慢的走了过来,“况且,有些药材之所以珍贵便是因为稀少,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你找到。”   小男孩瞧着有些失落,却看着似乎仍然不想放弃。   岺夏忍不住有些心疼,道:“这样吧,我们陪你回家看看。”   李莫愁瞧着一愣……这些日子,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她做主要管,师妹总是站在一边,不冷不热,平平静静,看不出半点儿波动。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主动提出要去管这个闲事。   “师妹莫非认识这小男孩?”李莫愁刚说完便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龙儿从未出过古墓,哪里去认识的,况且这男孩也不叫朱祐樘。”   岺夏这才后知后觉,她又干了不符合原主的事情。   于是她道:“做梦梦见的。”   孙婆婆闻言便不再多想,主要小龙女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素来品行极好,根本不会产生怀疑。倒是李莫愁,一副的,“缘份啊!”看着岺夏跟那小男孩,活脱脱的一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做之合的模样。   岺夏见她如此,觉得好笑之余,也觉得挺好。   看来欧阳克的事情,虽然对李莫愁有些影响,却也没有让她对男人或者世人失去信任。   她们三个跟在那小男孩一起下山,那男孩年纪小,路上难免体力不支,孙婆婆便抱着他行走。孙婆婆一抱起小男孩,岺夏三人便也不必顾及着他人小走不快,运起轻功一瞬百丈,很快便到了山底。   “你们是神仙么,还是山里的精怪。”小男孩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岺夏:“……”   她认识的朱祐樘稳重,聪明,却又不失幽默。在一起多年,她几乎见过了朱祐樘所有的面貌,但这种天真……朱祐樘仿佛并没有天真的岁月。岺夏想起往事,心中叹了口气,越发觉得,有这样的时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明知道不是一个人,但相貌相似,岺夏一时很难将他们俩个人分开看待。   即便心里明知道,潜意识里却还是……   看着眼前的小孩过得贫困,她会想要帮忙。看他还保留着天真,虽然贫困,却也不似朱祐樘小时候便要在皇宫内艰难的生存,屡屡糟受生命危险,岺夏又为他庆幸。就这样,一路神色复杂的到了山脚,行至这个小男孩的家。   茅草屋,屋内家徒四壁,几乎什么都没有。   岺夏想,古墓中也不华丽,但那却是为了让弟子不养成骄纵奢侈的习性。但这个小男孩家里,却是当真置办不起什么家当。屋内的一张桌子少了一个角,一条桌腿看似断过,用钉子双重新钉好的,再就只剩两个小凳了。   “娘,我回来了。”小男孩推开门,大声道。   里面传来了几声咳嗽声,紧接着一个虚弱的女声响起,“嗯,饭在锅里热着,你快些去吃。”   说是饭,其实就是粥,一眼望去能照出影儿的粥。里面没有皮蛋,没有瘦肉,也没有其他的香菇葱花,只有几粒几近瞧不见的米。说是放在锅里热着,但其实为了省柴,火早已经灭了,‘粥’自然也就冷了。   李莫愁再看不下去,直接上前夺过碗,“不要吃了,我带你去吃好的。”   小男孩瞬间一愣。   李莫愁却是个天生强势的,当即将碗放回原处,一把拉过小男孩道:“走,回来的时候,顺便给你娘也带点儿有营养的。”看得出小男孩本来不太好意思,但一听给娘带有营养的便亮了眼睛。   “我喝粥就行了,给我娘弄点好吃的,她生病了,身子弱!”   “真是孝顺的好孩子。”   小男孩的话让李莫愁对他更加心疼,孙婆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孙婆婆年纪大,处事要比李莫愁周到,走进里屋去跟其母亲交待了一翻。再出来时,便顺手抱起小男孩,带着岺夏和李莫愁往城里而去。   进了城,李莫愁便带男孩去吃好吃的,吃完又打包了鸡汤和热米饭。   李莫愁说:“走吧,去给你娘……”   “等等。”岺夏说:“那边有间药铺,先去抓药,你记得药方吧!”最后一句,她问的是那酷似朱祐樘的小孩。   小男孩点了点头,不可思异道:“你们还要花钱帮我抓药?”   李莫愁赶紧点头,她险些还忘记这件事情。   药店正离得不远,她们去了,有伙计招呼了他们一声,便转头随口朝小男孩道:“小四,你又来卖药材么?”   “他是来买药的。”岺夏说:“你认识他,正好,应当知道他妈需要什么药吧,帮我包几份。”   说着,岺夏掏出一锭银子拍了过去。   那伙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跟在身边的朱小四,然后没说话,直接抓药去了。心里却是觉得这朱小四运气真好,得了贵人相助。他是半点儿也不敢耽误时间,万一呆会儿贵人反悔了怎么办。   岺夏接过药材,打开包瞧了瞧,点了点头,然后又小心的包好了。   “小姑娘也懂药?”旁人见她架式十足,一副懂行的样子,只觉得模样学得挺像,忍不住笑问。   岺夏点了点头。   那人哈哈一笑,明显不信,却也没戳穿,只摇着头去抓自己的药了。   岺夏却是当真懂一点儿,毕竟当年为朱祐樘调理过身子,无聊时还和太医学过几手。看那些药材,岺夏就大概能知道朱小四的娘亲得的是什么病。身虚体弱,寒气入体,最初只是一场风寒,没钱治,就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药,有效,但却作用不大,还是得用蛊。   刚刚趁着打开药包查探的功夫,岺夏不着痕迹的把两只蝎子捏得碎碎的,分别撒了进去。混在药材里,那些细碎的沫沫并不显眼,看着倒像是药材沫。岺夏记得朱小四说他记得药方,所以并不敢直接填进去,只得这样。   之后,她们将朱祐樘又送了回去,岺夏还把自己身上过了明面,从古墓带出来的银子全留了下来。   “这……”朱祐樘赶紧摇头:“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们可是神仙,点石成金,看你人好孝顺才随手给你点,你不用太有心理压力,以后好好读书考个状元才好。”岺夏随口就道。   孙婆婆笑笑,没说话,站在那里倒当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李莫愁嘴角直抽,心说师妹你可真会编。不过她也没有揭穿,只站在一边瞧着,还顺手挽了个剑花,像是一般不懂事的孩子,看到说不准就真觉得她是天仙下凡。毕竟漂亮,衣衫好看,剑三挽得是行云流水,全然不似街边杂耍。   但朱小四……   “我知道你们不是神仙,也不是精怪。”朱小四道:“你们救了我娘,还给我留下了读书的钱,这翻恩情我会记得,钱,钱我以后也会还你们的。”   孙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是个好孩子。   岺夏安排好了一切,才准备转身离去。却不料才刚转身,就被朱小四喊住了,“等等,我长大了,要怎么去找你们。”   李莫愁抿唇一笑,以往她收拾坏人的时候,有人问她来历她从来都会直接报上,从不怕人寻仇。但今日有个小男孩要问她住在哪儿,长大了好还她恩情,她倒是不说话了。她以为师妹也不会说,却不料岺夏从衣袖里取出一根竹笛,递了过去。   “这不是……”李莫愁对这只竹笛很有印象,因为当日岺夏学那些人的调子御蛇时,用的就是它。   岺夏把竹笛递给朱小四,道:“吹响竹笛,你自然会知道要怎么找我。”   李莫愁抽了抽嘴角。   这种哄小孩子的说词,骗骗一般孩子还行,眼前这个分明聪明得她都想绑回古墓去当师弟,怎么会信。   然而朱小四还真的信了,他接过竹笛,一脸的若有所思。   好熟悉的感觉。   不光是这只笛子,那个小女孩他看着也有这种感觉。但朱小四确定,他之前从未见过对方。岺夏将笛子给他后,便转身又要离开,却再次被叫住:“那个,我之前听你喊祐樘,朱祐樘,这是一个人的名字么?”   “是的。”岺夏说。   朱小四抿了抿唇,道:“那你能给我起个大名么?”   岺夏一愣,然后笑开了,“你父母不反对的话,你便叫朱祐樘吧!我在‘梦里’看到你叫这个。”   朱祐樘展颜一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李莫愁忍不住想,这小子该不会一开始就等着师妹这句话呢吧,倒真是个聪明得过份的腹黑小子。   那边,朱祐樘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高声喊:“小妹妹,我长大了会去找你的。”      第28章      平地上走得好好的,岺夏差点一个不稳将自己摔了。   这……   是不是姓朱的都这么会撩妹子,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朱祐樘这样,这个长得像他名字现在也一样了的家伙也是这样。   小妹妹是什么鬼,之前还很规规矩矩的喊小姑娘的。   她不知道朱祐樘其实更想拉着她不让她走,但他一来觉得自己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或许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或许是因为人家帮了自己太多,他感激心太重。总之朱祐樘忍了半天,刻制住没追上去,却还是大声喊了出来。   岺夏被这一声,喊得心都乱了,只能告诉自己,因为自己看着没有朱小四大,对方才这么喊她的。   天知道,朱祐樘当年,还曾经戏谑的喊过她妹妹……   李莫愁瞧她这样,面部表情突然十分丰富起来,觉得好玩,忍不住道:“要不要,咱们把他带回古墓去。”   “算了。”岺夏说:“他父母皆在,又是那么个情况,定然是不愿意离开的。”   李莫愁:“……”你这是还真想过啊!   自那日之后,岺夏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凡事任由李莫愁出面,很少多说。孙婆婆和李莫愁又不傻,自然轻易的觉察出她的异样。李莫愁虽不像之前般满心的风月,却也觉得这是两个孩子有缘,孙婆婆却是想得多了些。   小龙女本就是被她们捡回去的,当时被丢在全真教门口。因着全真教不收女弟子,这才入了她们古墓派。   那么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呢?   孙婆婆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穷困的朱祐樘一家,要不怎么两个孩子这么投缘,难道是血脉相连?紧接着孙婆婆又摇了摇头,觉得她还是想得有点儿多。因为小龙女被捡到时,身上是有一枚刻有龙字的玉佩的。而朱小四的家庭,显然是拿不出这么块玉佩的。   岺夏倒是淡定从容的很,如果忽略她时不时会发呆一小会儿的话。   李莫愁瞧着忍不住道:“师姐去帮他给你抓回古墓去。”   “别闹。”岺夏无奈道。   抓朱小四回古墓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们如今也快到地方了。李莫愁微微一笑,愉悦道:“再走最多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到山脚下了。”这个所谓的山脚下,便是当初她们抛铜钱的地方。   再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李莫愁整个人便更加的愉悦,忍不住拿出铜钱抛了抛。   岺夏笑着,没有出声。   她们师姐妹并孙婆婆正聊得愉悦,却突然听到一阵哭声。听起来像是一名女子,在低低的抽噎,而后声音越来越大,也听得越发清楚。李莫愁最是瞧不惯不平事,当即就道:“过去瞧瞧。”   她们耳力极好,听得到哭声,但实际上离那女子还有一段距离。   岺夏三人运起轻功,转瞬便到了那女子身边。只瞧得那是一个长得还算温婉秀丽的女子,穿着一身粗布衫,头上插了个木钗。那姑娘瞧见她们便是一惊,哭也不哭了,整个人怔怔的愣了一小会儿,才喃喃道:“原来真的有他说的仙人。”   “不可能。”李莫愁道:“这世上根本没什么仙,只有人。”   说完这句,她犹觉得不够,又道:“姑娘,你别是被什么坏男人给骗了吧。”   “啊!”那姑娘瞧着有些茫然。   似乎是因为心情不好,或者内心脆弱,又或许是李莫愁长得实在太好,岺夏又太过可爱,便是孙婆婆看着也是慈眉善目。那姑娘一个没忍住,便将自己的心事全吐了出来。   原来她是一个人住的,平日里靠纺线织布,卖给旁人赚点儿银钱为生。几个月前,她出去捡柴,在前边儿救了一名男子。那男子伤得极重,她费力将人背回家后,请了大夫抓了药……“药材的钱是他付的,我家里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姑娘说:“我是织布的,一眼就能瞧得出来,那位公子身上的衣衫价格不绯。这样挺好,若是他也没钱,可能我真的没办法给他抓到药。”   岺夏点了点头,这很正常。   如果那样,就不是这姑娘不想救人了。想想朱小四,亲生的娘亲病了,不也只有熬着。他没钱抓药,便冒险进山去采,只是……那些药材中不伐几样贵重的,若不是遇到岺夏三人,恐怕几个月,他都凑不齐一副药的钱。   “若那人太过穷困,当时我可能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姑娘道。   李莫愁说:“既然他有钱,请得起大夫抓得起药,也买得起好吃的补身体,应该很快就会康复了吧!”   姑娘点了点头。   “之后我给他熬药,煮鸡汤,将屋里的床让给他睡。不过半个月,他身上的外伤就好了。当时我看着挺开心的,觉得自己做了好事,救了一个人。而且那段时间,跟着他我也能吃到些好东西……不是我贪小便宜,是真的很久没吃到过肉了。”   “你这姑娘倒是实诚。”李莫愁道。   同样一件事情,这姑娘其实不必补后面的,听起来让人觉得她做了多少好事。但她却偏偏要说自己也得了利,把自己的功劳说得没有那么大。光凭这个,李莫愁就觉得,这姑娘人还算不错。   “那段时间真的挺好的,我甚至以为他马上就要完全好了,然后就能走了。”   姑娘脸一红,道:“我当时还幻想着,他走的时候或许能跟我很郑重的道声谢,或许,还会留些银子。当然这只是可能,毕竟我也没有白照顾他,跟着吃了好多好吃的,他也不必太感激我。”   小姑娘啊,就是天真善良。   岺夏失笑,“他怎么能不感激你,如果不是你,他有再多的钱也花不出去,早早死在那里了。”   “正是这个道理,性命比天重,难道他的命,他自己觉得就只值那么点吃的?”李莫愁也道。说完这个,她又想起,“那姑娘你为何在这里哭,是因为他走了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留,偷偷跑了?”   “不,不是。”那姑娘摇了摇头,“是,是后来……”   后来又发生了点事情。   “大夫说他的病用药里有几味比较……比较……就是吃了容易有……有……*,但这些忍忍就应该能过去。只不过那天……那天他……”这话都不用说完,岺夏就明白了。男人么,一旦开始靠下半身思考,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而且生着病,禁欲许久……李莫愁当即就炸了,“他,他难道对你……”   那姑娘点了点头。   “我本来是不愿意的,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瞧着就不是一路人。等他走了,我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庄户……但,但他说……”   “他说会娶你。”岺夏补充。   不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尤其在那种欲求不满的时候,连头给你拧下来当球踢的话说不准都能放出来,哪里能信。   只是姑娘到底见识太浅,太单纯,就这么……   “他说他难受,会死的。还说他体内有个什么毒,跟这药相克,如果没有一个内力高深的女子贴身将内力送进去助他打通关节,便得……便得做那种事情。”那姑娘说:“我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不能看着他死,而且他说会娶我。”   “那现在他跑了?”李莫愁当即猜测,剧情本也该是这样。   然而那姑娘说:“还没有,但是他每日都会去我救他的地方,不知道在等什么人。”   “仇家?”   “不是。”那姑娘说:“我曾经听到他似乎在说什么,仙女。”   岺夏傻眼了,“啥???”   再一想,那个仙女或许是某个女人,长得漂亮,飘飘欲仙,或者是干过很多好事。像是李莫愁,这段时间就没少被人这么称呼。什么天仙下凡之类的说词,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半点不足以为奇。   “这男人,是心里藏着别的女人啊!”岺夏喃喃道。   李莫愁更是义愤填挺,“渣男。”   那姑娘听了眼泪瞬间就又出来了,“他,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等等。”李莫愁怒道:“他都这样了,你还打算嫁给他啊!”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嫁不了别人了。”那姑娘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李莫愁,才接着道:“而且我真的很喜欢他,只要他还要我,我不在乎他心里是不是有别人。”   岺夏:“……”   当真是……   不过处在这个社会,有这种想法的女人不在少数。男人三妻四妾视为常理,女人却只能跟一个男人。岺夏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如此,谁也帮不了。   “那就把这男人压来跟你成亲,他自己答应的事情,总是要做到的。”李莫愁道。   说完,又问:“他现在在哪儿?”   “还在那里等人。”那姑娘不敢置信的问:“真的能让他跟我成亲,不会休了我,不要我么?”   “当然。”岺夏已经有些不耐烦。   对于这种自己勇于往火坑里跳的女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那姑娘仿佛十分开心,兴奋的就要跟着她们一起去找人,一路上还一副深怕她们后悔的模样,倒是从不怀疑她们能不能办到。或许,是因为到了绝境,所以在拼命抓住最后那根稻草?   岺夏想不明白,也懒得想,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李莫愁则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顺口就问:“对了,那渣男叫什么名字。”   “陆展元。”那姑娘道。      第29章      李莫愁其实对渣男的名字不敢兴趣,她特意问了一句,便是要像此时一样,见到对方时冷笑着来上一句,“姓陆的,该还债了。”   说着,她特意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了跟在身后的那位姑娘。   然而陆展元此刻的眼里,只有她。   不愧是他心心念念的仙子,不论是之前同人说话时的巧笑嫣然,还是此时的横眉冷目,都美得让人惊心动魄。陆展元极力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却依旧还是太过激动,以至于他一开口就是,“仙子,我终于等到你了。”   岺夏傻了,李莫愁炸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仙子,竟然是她自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问:“你刚刚,喊我什么?”   陆展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有些梦浪,于是收敛神色,淡然自若的持了一个江湖上的礼节。他长相不错,此时这一翻动作做下来,瞧着倒真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如果是路上遇到,李莫愁定然会多看两眼,但是现在……   现在她就那么冷冷的瞧着,陆展元则温声道:“姑娘,你或许不知道我,但我却念了姑娘近半年了。”   岺夏:“……”   她默默的算了一下,小声道:“时间上有些夸张,不过估计着,也就是我们刚下山的时候。”再看这地方选的,岺夏便想到了当时她抛铜钱的事情。再一看地形,瞬间就猜了个大概。   这陆展元,当时恐怕想被救想疯了,又瞧着李莫愁长得貌美,便起了那等心思,终成执念。   李莫愁心中极其不爽,这样是真依她自己最初的想法往江南的方向走,不就碰上这小子了么。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李莫愁实在太清楚,人她肯定会救,瞧着这陆展元长相出众,为人有礼,又通武功,定然是会动心的。   但这陆展元是个什么人,答应了要娶人家姑娘,现在还惦记着她这个外人。   简直渣男一个。   想着李莫愁便觉得庆幸,庆幸师妹各种抛铜钱,不光跟着出来了还把路线给换了。只是……她侧头看了一眼那眼中含泪,却被无视的姑娘,忍不住道:“姓陆的,你眼睛是束光么,只能照一个人,何不看看我身边站着的是谁?”   陆展元这才瞧见了李莫愁身边的姑娘,脸色顿时一僵,“你怎么在这。”   “我,我……”   “你凶她干什么?”李莫愁当即道:“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敢认还是如何,说了娶就是要娶。”   “我会给她个名份,但我真正要明煤正娶的……”后面的话虽未说出来,但陆展元一脸深情的瞧着李莫愁,意思已经十分明显。那个姑娘救了她她不会不管,但他真正想娶的人是她,对她才是真的一片痴心。   “真恶心。”   李莫愁再忍不住,一拳揍了过去。   陆展元也是会武的,反应极快,一个偏头便躲了过去。李莫愁直接欺身而上,同其过起招来。她下手极狠,反观陆展元,心中有情,便只是躲闪和妄图制住她以显示自己的功夫。但奈何……   三十招之后,李莫愁便一脚踢在他身上,将其踹飞了五米远,直直的撞到后面的大树上去。   陆展元整个人都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不过李莫愁。   岺夏看了一眼站在他们旁边的姑娘,这时候倒是没有哭着跑上去扶人,只是淡淡道:“可别打死了。”   李莫愁心中烦得很,却还是很耐心道:“放心,耽误不了跟你拜堂。”   那姑娘便不说话了。   再之后,因为陆展元身上本来的伤势就没好全,这一脚竟踢得有些重,让他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奈何天已经快黑了,再在这里耽误也不是办法。那姑娘便上前将人扶起来,半掺着走。   陆展元幽怨的看着李莫愁,似乎想让她发现这伤是她打的,进而同情,过来扶他一把。   但李莫愁连看他一眼都懒得。   也是,无端好好的就成了别人心中的白月光了。要是这人是个好的还行,偏生还是个负心的渣男。现在在人家姑娘面前还恬不知耻的明言,是谁心中都不能爽了。李莫愁一惯好强,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岺夏心想,莫名其妙成了小三,本人还丝毫不知,这事儿也是绝了。   这一回是那名姑娘带路。   不认路的岺夏三人便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毕竟李莫愁实在是嫌弃陆展元碍眼,孙婆婆也瞧不上那男的,岺夏,岺夏就更别说了。天底下的男人在她眼里就没一个比朱祐樘好,陆展元这种渣男更是不能比,她连看都懒得看。   前面,那姑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们离得还远,再回头时,便小声冷笑着道:“你别做梦了,人家是不会瞧上你的。”   岺夏:“……”她听到了什么?   原本的纯情小白免呢,怎么突然就变身了?   陆展元却对这一切并不奇怪,“说吧,你又干了什么。”   “我也没干什么,就是等在那里,瞧见长得漂亮的姑娘就去演一出戏而以。”那姑娘得意道:“说一些似真似假的话,本想让对方知道你同我的关系,知难而退,再不迹也要恶心一翻。却不想你口中的仙子竟真是仙女一样的人物,明辩事非,处事公道,害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到底编造了什么,让她这么对我。”陆展元痛声道。   岺夏心道,这个陆展元倒还算聪明。那姑娘不通武功不知道情况,陆展元却哪里不清楚,这个距离李莫愁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的。这是要哄那姑娘说出之前是怎么编排他的,让她自己告诉李莫愁,那些都是假话。   不过岺夏倒是,也很想知道,刚才她到底被骗了多少。   就听那姑娘说:“也没说什么,就是填油加醋说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我可没说谎,确实是你需要我……你也确实说过要娶我。不然我又哪会拼上名节,去为你治伤。”   这话……   倒也洗白不了什么嘛!   岺夏走在后面,看不到陆展元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浑身一颤,一副的生无可恋。“自作聪明。”一心想着让自己印象变好,却不料此刻简直是更坏。   让她们瞧出那姑娘不是真正的单纯天真又怎么样。   岺夏只觉得庆幸,幸好不是当真一个柔弱天真不敢反抗的姑娘落到了渣男手里。看这姑娘,心计倒也不少,日后两人在一起可有得玩了。不过,比财力,比武功,她差陆展元太多,就怕最后对方心一横,直接杀人灭口。   说到底,不管这姑娘做了什么,都是被陆展元逼的。   救一个人,原本是好心,或许还存了点别的心思。但若是那人光明磊落,一个姑娘还能强了你不成。救命之恩,你之后给她些银钱,或者认个妹妹,再不行帮她找个良配。   或许会很麻烦,但比起性命来,熟轻熟重。   而陆展元干了什么?何况,听那话音,倒还真是他自己主动的。简直是呵呵了!   或许真的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在,总之岺夏是一点儿也不同情姓陆的。相反,她还决定帮帮那个姑娘。   那姑娘住的屋子不大,看着要比朱小四家里强,但也强不了多少。另一间屋子里放着织布用的机器,和一些织好的布匹。家里虽然并不豪华,却收拾得十分整洁,看得出还是个勤快能干的。   如愿以尝的嫁给陆展元,对她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既然她想,岺夏就决定帮上一帮。   至于陆展元的想法,他自己之前既然已经答应,又做了那等事情,哪里还有反悔的道理。   岺夏把那姑娘拉到一边,递给她两只蛊虫,一大一小。   “这是什么?”姑娘问。   “好东西。”岺夏说:“大的那只是母蛊,你自己吞了。小的给那姓陆的,他吃了之后,断然是不敢离开你十丈远。如非你允许,他要是走得远了,蛊虫便会啃咬他的心肺肝脏,那种疼痛,一般人是绝对忍不了的。”   那姑娘一听,眼睛就是一亮。   “我听说过类似的东西,似乎是苗人那边的苗女才会用,原来小姑娘你竟然也有。”   “东西我给你了,不过你不能出去乱说。”岺夏又叮嘱道。   那姑娘连连点头,道:“如此一来,那陆展元就再也别想摆脱我了。”   当然,也别想去祸害其他的女人了,岺夏心道。   出去时,见到陆展元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起来,正扶着窗站在那里跟李莫愁说话。岺夏正听到一句,“姑娘,我先前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同她真的没有感情,一个村姑,我又怎会……”   “村姑?”李莫愁冷笑,“村姑也救了你,你不也同人家……”   莫愁姑娘天生爱为人报不平,但她说这话,却让陆展元觉得是在吃醋。当即道:“当时不过是体内毒素未清,所以心智迷乱……你放心,我之后绝对不会再碰她。”   顿了顿,他见李莫愁不说话,又道:“姑娘,如果是为了先前的事情,你听了小人的话对我有所误会才会出手,我不怪你……”   真的是自我感觉良好,不愧长了那么长脸,估摸平时没少被姑娘夸。   但李莫愁……   李莫愁再忍不住,正待怒而出手,却正逢那姑娘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岺夏心说难怪刚才在厨房就闻到味儿了,原来是一早炖在锅里温着的。而她此时却又在鸡汤里闻到了蛊虫的味道,那味道极淡,除了她,旁人都感觉不到。   “先喝口汤,你身子弱,再站久了……有什么话也得慢慢说,你首先得撑得住。”   这话说得是极其在理,陆展元又自以为好事将近,便想也不想端了起来喝光了。等他一喝完,那姑娘的脸色便变得十分轻松随意。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陆展元,又看了看那边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色的李莫愁。   她是从那边走过来的,自然知道那位莫愁姑娘有多生气。这般想着,这姑娘的脸上竟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陆展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想不到是哪里不对。   李莫愁却是不想再听他那些不过脑子的废话,那让她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鄙视,但现在陆展元和那姑娘还没拜堂,她之前说过要压着陆展元拜堂的,不好食言。于是强忍着怒气,没去把人一剑砍了。   这时,岺夏道:“师姐,我们可以走了。”   “龙儿?”   岺夏说:“已经解决了,对吧!”最后这个对吧,她问的是那名姑娘。   那姑娘点了点头,早在陆展元喝下鸡汤的时候,她体内的蛊虫便有了感应。所以她知道,那小姑娘跟她说的全是真的。此时看着对方是一脸的感激,“今日之事,谢过几位,但家里简陋,日后若有机会,再请几位吃饭。”   她都这么说了,李莫愁自是不会再留,二话不说就带着岺夏,和孙婆婆一起离开了。   “等,等等!”   陆展元哪里肯让她走,当即便要朝前追来。但他受了伤,这时候的速度又怎么能与岺夏等人相比。而且不过才堪堪跑出十丈,他便瞬间倒了下来,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疼得龇牙咧嘴。   “现在,你只能跟在我身边了。”就听得,那个他熟悉的女声响起。   陆展元隐隐明白了什么,“那碗鸡汤,那碗鸡汤……”然而此时,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那里,看着李莫愁慢慢走远,然后消失不见。   他错过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都是命运的错。   当初,为何不是李莫愁救了他?   就算对方会玩蛊,能把他绑在身边,永远不得离开,他也是愿意的。毕竟他那么美,笑起来那么好看,怒起来那么娇俏。而且她武功很高,垂头跟那小女孩说话时又那么温柔,如果他们在一起了,肯定是不会凶他的。   可为何偏偏……   只叹造化弄人,老天误我!!!      第30章      陆展元心中的想法,李莫愁自是不会知道。就算是知道,恐怕也是不会有任何触动的。现在的李莫愁,毕竟已经不是初出江湖之时的李莫愁了。经历了欧阳克的事情,又瞧见了陆展元如何的见异思牵,对救命恩人以怨报德,她又怎会有想法。   便是知道了,也只是会嗤笑一声,这也太不要脸了。   人是有惯性的。   就像吸毒有瘾一样,出轨这种事情也是有的。像欧阳克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活过来不也还是改不了毛病么。陆展元如今觉得自己喜欢李莫愁喜欢得不行,待日后如果碰到了另一个更符合他心目中女神的女子,岂不是又会移情别恋?   孙婆婆发现,这一趟门出回来,李莫愁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不再似以往的燥动活泼,定不下来。   这样的状态,无疑更适合练功,所以她的武功进步飞快。   岺夏,岺夏的状态一直很好。   身为剑三里的npc,她们天份过人,那些本身性子就暴力爱打架的自是不必提,就是一些喜欢做商人,或者是看风景的她们,在武学之上的造诣都是不低。只要岺夏想学,可以说除了那些女子不能练的武功,就没有她学不会的。   而且这次出门,岺夏还有了一种新的感悟,一回来她就想迫不及待的去研究。   她竟也能吹出御蛇的曲子来。   虽然跟她在剑三里的有些差别,调子略有不同,但当时是真真切切的控制了那些毒蛇。既然本土世界的活物可以,那么其他的动物呢,例如蜈蚣,蝴蝶之类的。再者,她现在还可以驱使蜜蜂为自己所用,有没有一日也能收些其他的宠物。   岺夏实在是太忙。   因为那边还有古墓派的武功等着她去练。   一到这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若是没穿到这么早就好了。正好开始剧情不说,这些练功的苦活全由原版的小龙女给做了。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她只能一边研究蛊虫的事情,一边学习古墓派的各种武功。   小龙女实在太小,哪怕孙婆婆和师父很是疼她,其实也没学到多少功夫。   小时候正是打基础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十分的辛苦。   天知道岺夏从没有这么累过,她以前还嫌弃剑三里面升级麻烦,到这里才知道,那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待遇。两年时间转眼而过,岺夏的研究小有成果,而李莫愁的进步才是最大的。这一次回来她仿佛真的静下了心,武功突飞猛进。此刻的她若是再碰上欧阳克,后者绝对讨不了好。   这一日,岺夏吃过午饭照例要去休息,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古墓很大,又是山洞连着山洞,一般门口有什么声音不易传进来。即便岺夏等人耳力很好,如果外面的人不是大声吼叫,或者攻击石门,都不会有什么动静被她们发现。   如今听得这般清楚,明显就是门外的人在大闹。   李莫愁很快反应过来,孙婆婆也走了出来,“出去看看。”她道。   说着,孙婆婆便朝外走去,岺夏和李莫愁随即跟上。越往外走,声音也就越清楚,那是一个人在破口大骂,“什么古墓派的家伙,给我滚出来。”这话才落,就又听到一阵嚣张的大笑声,似乎这人在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窜来窜去,声音也是高高低低,古怪极了。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岺夏犹豫着说。   孙婆婆叹了口气,道:“这人,可能就是西毒欧阳锋。”   上次出门之后,几个回来也对江湖上的一些大势力了解了一翻。什么南帝北丐东邪西毒身为整个江湖中武功最好的几个,岺夏又哪里能不知道。如今孙婆婆一说,她便反应过来,“这人是为了欧阳克的事情来的?”   欧阳锋是白驼山庄庄主,而那个被岺夏弄得半死不活的欧阳克,则是白驼山庄少主,说两人没关系,傻子都不能信。   而且据岺夏得到的消息,这两人是叔侄关系,而且欧阳锋特别疼这个侄子。   “寻仇的?”李莫愁神色镇重,“祸是我闯的,我去会会他。”   “你站住。”   孙婆婆当即加重了语气,等喊住了人,才又道:“欧阳锋是你能打得过的么,莫以为学了几天功夫就天下无敌了。龙儿,你看着你师姐,我出去看看。”   “可婆婆你……”   李莫愁一阵心急,心道欧阳锋名满江湖,名号可是华山论剑决出来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深怕婆婆一个人出去不够应付,转身就跑去找了师父。岺夏想了想,反倒朝外走,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那欧阳锋的精神看起来似乎的确有点儿毛病,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   岺夏出去时,他正在那里到处乱跳,也不见他朝孙婆婆发难。但再等一会儿,就见欧阳锋突然站直了,恢复了一脸的怒容,“你们,就是你们杀了我儿子?”   “啥?”岺夏有点儿傻眼。   “没错,据说是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说的就是你吧!”欧阳锋手直接就指了过来。   要换做一般的孩子,被一个看起来疯疯颠颠的家伙这么指着,定然早就吓坏了。欧阳锋不修边符,整张脸几乎都被胡子和头发盖住,看起来简直像是个野人。他说话也颠三倒四的,一时瞧着十分正常,一时又在那边重复。   岺夏:“……”   岺夏说:“你儿子,谁?”   “哦,不对,那是我侄子。”欧阳锋高声道:“什么儿子,一定是你个小姑娘听错了。”   岺夏耳朵又没问题,自然不可能听错。相反欧阳锋脑子看着就有问题,于是岺夏便以为是他说错了。但这样的错误一次两次的犯,不由让她觉得:“莫不是,他其实是你的私生子,养在你哥哥名下?”   启料,这一句话险些将欧阳锋给惹炸了。   “胡说八道,我跟我嫂子之间清清白白,你个小姑娘快给我闭嘴。”说完,欧阳锋直冲过来,就要一掌拍下。孙婆婆在旁就是一惊,赶忙朝前一挡,去同欧阳锋拆招。   岺夏……岺夏简直懵了。   这是,真有什么事儿?   寻常人的想法不应该是,我没有儿子,我没有私生子,有孩子我就自己养了,为什么要记到哥哥名下。有谁的想法会是跟嫂子不清不楚,所以侄子才会是儿子,是他的私生子。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欧阳锋说的都是真的,他现在神智不清,一不小心把这件事情给暴露出来了。   怪不得欧阳克是那么副性子,原来不正的上梁在这儿呢。   孙婆婆显然不是欧阳锋的对手。   西毒的名头不是假的,只不过区区几招,岺夏就看得出来,这个欧阳锋是有真材实料的。就是她自己放开拳脚亲身上阵,也是一时半会儿拿他不下,更何况是孙婆婆。三十招之后,孙婆婆已经初见败像,而且看欧阳锋如今的情绪状态,显然是不可能手下留情。   岺夏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却也没少动脑。   时不时就冒出一句话干扰欧阳锋的思维,这对正常人来说没什么用,但说不准用到这半疯不疯的人身上就有些用了呢。   之前说的都没什么用,岺夏又不敢用欧阳克的身世再刺激欧阳锋。在说了半天无用之后,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道:“我从刚刚开始就想问,你总说我们杀了你儿子,可欧阳克明明没死,他的那些姬妾拼死护着,我们并没有真杀了他。”   “你还敢提?”   欧阳锋听到这话果然停手,怒而回身道:“你那个师姐,就是那个李莫愁是不是想要再补一刀杀了我儿……侄儿。”   这倒是真的。   当时李莫愁可谓是恨极了欧阳克,简直想把人直接切片。但欧阳克的那些姬妾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竟当真对他情深意重,挡在前面,说什么也不让李莫愁动手。莫愁姑娘也不能朝弱女子下手,于是怒而转身走了,并没有真将人弄死。   所以,“你自己也说了,那一刀只是想补,又没真补,你儿子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是侄儿。”欧阳锋当即强调。   岺夏看他情绪不对,也没在说出儿子就儿子,大家都知道了,你就不用这样摭摭掩掩的了。只是顺着他的话说,“对,是儿子,但你儿子欧阳克不是没死么?”   “谁说他没死的?”提起这个,欧阳锋一副又要疯的样子,大声的吼,“可那蛇咬坏了他的根,他醒来后就疯了,不出两个月就自尽了。”   这个岺夏就无话可说了,她倒觉得,像欧阳克那种强抢民女的货,只是变成太监都太便宜了。他要是那玩意儿还能用,以后还不定有多少人糟殃呢。但欧阳锋身为父亲,显然不这么认为,一提起欧阳克的死,他就要发疯的趋势。   那话将就着一说完,欧阳锋便再忍不住,冲着岺夏直冲而来,想要取她的小命。   “柿子专挑软的捏?”   岺夏一个挑眉,嗤笑一声,心道真是连疯子都知道这道理,怪不得天下人将其都奉为真理呢。      第31章      岺夏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欧阳锋攻来之时,她就要闪身躲开。却见这时李莫愁正带着师父从古墓里出来,一瞧见这情况当即喊了一声,“小心。”紧接着,这两人就朝着这边直冲而来。   李莫愁武功不及师父,速度要慢些。等到师父挡在岺夏身前跟欧阳锋交上手,她才奔了过来,一把拉住岺夏就往身后藏。   “龙儿,你这次也太不知轻重了,怎么就这么出来了。”李莫愁训斥道。   岺夏:“……”   岺夏很想说,其实她有把握,这个欧阳锋说不定还打不过她呢。但这话不应该是小龙女能说出口的,于是便什么也没说,乖乖听训。   古墓派的捕雀功说实话已是江湖中的顶尖轻功,便是身怀剑三轻功的岺夏也忍不住将其融入到本身的轻功里面配合着使用。但对上这欧阳锋,却是占不到半点儿便宜。白驼山庄的轻功显然更快,或者说在这种战斗之中,能更快的贴近对手。   此外,“这欧阳锋的功夫好生阴毒,叫人防不胜防。”   岺夏说完,李莫愁便神色镇重的点了点头,道:“欧阳克跟他一比,便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根本不足一提。”   欧阳锋一会儿用掌,一会儿用拳,还会使用杖法,且各门功夫都是顶尖之列。李莫愁道:“寻常的人,都是以掌法出名,拳法出名,或者杖法出名,白驼山庄却是三种都会,且其中杖法最为阴毒,听师父之前提过,他那跟杖中人头上雕着的两排利齿上面喂着剧毒,只要一按机关,上面便会有暗器射出。”   听到李莫愁这话,岺夏的眉头不由皱了皱,因为除此之外,光是她能瞧着的,便能看到那杖上缠着的两条银鳞小蛇。   那蛇,显然含有剧毒,普通人若是被咬上一口,绝对无法活命。   好在古墓派的功夫也并不弱。   论轻功,有捕雀功在,虽无法靠着这个打出优势,却也能保自己并不吃亏。再说掌法,古墓派有天罗地网势,那是开派祖师林朝英的独创绝技,比之欧阳锋的神驼雪山掌,也差不了多少。再说拳法……   “我古墓派有美女拳法在,应当也能应付那欧阳锋的灵蛇拳法……”   李莫愁忍不住来为自己增加点自信,她一脸担忧的看着师父同欧阳锋比试,心中急得不行。   岺夏却是忍不住摇头。   师父并非欧阳锋的对手,勉强看起来能打个旗鼓相当,但实际上却是仍有差距。若是再继续下去,很快便会落败。   “快回墓里去。”果然,下一秒便听到师父高声指挥。   而欧阳锋自是在喊,“谁都不准走。”   “不,我们不走。”李莫愁拨剑而出,“师父我来帮你。”   “你给我停下。”孙婆婆利声道:“回去,我们先进去,然后你师父才能进来,之后只要放下断龙石,任这欧阳锋再强,也绝对不可能闯得进来。”   “可是……”   “没有可是,走。”   李莫愁哪能不知,断龙石一旦放下,就绝无再打开的可能。虽能绝了欧阳锋的威胁,但她们四人也就永远出不去了。里面的食物可还够用,虽有天然的石钟乳在,但她们能一生只吃那个么?   “不行,事情由我而起,便由我去应付那欧阳锋。”李莫愁一咬牙,冲上前道:“欧阳克的事情跟她们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要找便来找我,别在那里打别人。”   欧阳锋本就情绪激动,脑子缺根筋,要疯不疯的。一听这话还了得,当即顾不上师父,就要直冲过来取李莫愁的命。   孙婆婆一惊,就要上前抵挡。   “你给我滚开。”   欧阳锋又是一掌,这一回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孙婆婆不支之下,瞬间便被击飞。   师父瞧着这样,心下一急,便更加凶狠的攻来。玉女素心剑法,岺夏还是头一次瞧见舞得如此凶残的。欧阳锋脑子再傻,也知道避免受伤,当即回身又同师父战到一处,岺夏瞧着机会良好位置绝佳,一把的玉蜂蝎子蜈蚣加蛇毒针便射了出去。   这些针乃是细如毛发的金针,六成的黄金四成的精钢以制,原来是叫玉蜂针的,只以玉蜂尾刺上的毒液沾过。但到了岺夏手里,折腾着就把什么其他蝎子蜈蚣和蛇身上的毒液也加了进去,名字也就变成了那么一长串。   其实说白了,就是毒针。一般的毒针,要想射中欧阳锋,哪怕时机正佳,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但岺夏不同,她本就是在演小龙女,所以很多事情在藏拙。此时一旦出手,看着平平无奇,但那些毒针射出的位置却是刚刚好。   欧阳锋反应再快,速度再高,也必然是会中上一两枚的。而那毒针上面的毒……   只一瞬间,欧阳锋是浑身一麻,紧接着从高空跌落下来。他立马便打坐为自己疗伤驱毒,却也脸色涨红,看着情况极其不好。   管理员零零三刚才可谓是喊了半晌不要,偏偏手在岺夏手上,而岺夏……根本没听他的。   此时管理员零零三十分无奈,“小龙女是不该能射出这么一把毒针的。”   岺夏:“……这不是一时情急么。”   “而且,”岺夏努力为自己辩解,“我再不出手,这断龙石都要下了。难道这是本鲁滨逊漂流记不成,就是写小龙女是怎么在没有食物的古墓中生活下去的?”岺夏觉得,“应该不是,所以最后小龙女肯定想出了什么法子,解了这一局。”   毕竟小龙女是主角,长得好人又聪明,这种事情本该就是她办到的才正常。   岺夏自认智商不太够,怎么想也没想出好办法来。之前准备靠能言善辩来解决危机,但看着欧阳锋这么个半疯不疯的人也不好糊弄。眼见着事情要往危险的地方跑,她可不就得赶紧出手么?   管理员零零三被她说得竟无法反驳,且还隐隐约约的觉得,或许岺夏说的还真是对的。   别管这事原本是怎么解决的,现在解决了就好。   没有剧情,也就暂且只能这么着了。   那边师父已经走到欧阳锋面前,啪啪几下点了对方的穴道。这才对岺夏道:“龙儿,把解药拿来。”   岺夏虽然有些不想给,但师父要,还是乖乖的拿了出来。   紧接着,就见师父将解药给欧阳锋喂下,之后道:“欧阳克的事情我知道,那纯粹是他自己自作孽,有了那等结果也怪不得谁。你今日来此的事情我便当没见过,只是以后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师父也太好心了。”李莫愁小声嘀咕道。   岺夏也这么觉得。   要换在以前,或者说换成是别人,岺夏早给对方评价为圣母了。这别人都上门来喊打喊杀了,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给放过了。不过在古墓里呆久了,岺夏知道师父的为人性格,她待人宽和,一般不会轻易置人于死地,所以有这般决定并不奇怪。   “走吧,我们回去。”师父说着就要往回走。   而在这时候,就见被点中穴道的欧阳锋突然窜身而起,一掌就要朝师父拍去。   “师父小心。”李莫愁当即惊呼。   孙婆婆更是大惊,奈何离得太远,一时赶不过去。岺夏直接驱动毒蛇,又给了欧阳锋一口,对方立即又趴下了。   这一口气,到这时候,孙婆婆和李莫愁才松了下来。   也到这会儿,她们才发现,原来早在之前,欧阳锋的身后就藏了一条大蛇。而恰巧在他暴起发难的时候,那蛇可能是受了惊,直接就蹿起给了一口。   “真是太险了。”李莫愁道:“还好有这条蛇在。”   “简直是运气。”孙婆婆也道。   她们并不知道这蛇是岺夏招来的,还以为是恰巧。总归这里是森山野林,偶尔就有毒蛇出没。虽然眼前这条稍微粗了点儿,毒性强了点,也只以为是突然窜出来的新品种,根本没怀疑其他的。   欧阳锋被放倒,师父这一次却再不敢轻易给他解毒,反倒很是奇怪:“他刚刚是怎么挣脱穴道的。”   孙婆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李莫愁就更不知道了。   岺夏……岺夏随口道:“或许练功出了岔子,跟一般人不一样呢。”   她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也只是随口一说。师父和孙婆婆虽然心下奇怪,但也没有深究。她们把欧阳锋丢下山,确保他死不了只会躺上几天,便又重新上山了。当然在这之前,岺夏还将人好生的催眠了一翻。   “这样真的管用?”李莫愁感觉有些悬,就拿着个小吊坠在眼前晃来晃去,然后一直说欧阳克不存在就行了?   岺夏也不知道,她只是用上了现代社会人人都会的大催眠术。   不过据说一般人用起来没什么作用,她只是希望欧阳锋整个人要疯不疯的,就真被她这么催眠了。毕竟这家伙武功太高,三天两头来古墓闹,保不齐哪一次就让他给得逞了。要不是师父和孙婆婆还在旁看着,岺夏都想一刀将人结果了。   之后四人回了古墓。   经此一事,李莫愁变得更加沉稳。孙婆婆虽然受了些伤,但并不重,几日之后便好了。欧阳锋一直没有来,看起来催眠术似乎真的有作用了。   但好日子没有几天,外面就又吵吵起来了。   “听着不像是欧阳锋。”岺夏说,“那人如果来了,声音不会如此的……温柔。”   但李莫愁却没感觉到什么温柔,哪怕声音小点儿,也应当是来闹事的。这全怪她,当初出去那趟管闲事时逢人便报名号。导致现在,随便一个人都能找过来。也不知这次的又是哪一个。   “先别跟师父和婆婆说,我先出去看看。”李莫愁道。   岺夏点了点头,不顾李莫愁阻拦也跟了出去。李莫愁劝阻不成,只得道:“那一会儿你站我后面,可别随意出头。”   这两人被欧阳锋闹过之后,警惕心大增,然而等她们提着剑走出去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却是:“姑娘,吃葱花饼么?”      第32章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男人,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出头,模样周正,却也算不上是绝顶帅气。起码比起之前见过的欧阳克和陆展元,是要差上一些。但比起江湖上的大部分侠客,却又强上一些。   这人穿着一身白衣,手上拎着把剑,站在阳光下,配着背后林中的景色,着实是为他加分不少。   只不过他说的话就……   “什么葱花饼。”李莫愁不解道。   岺夏却感觉师姐的语气已经稍微软了下来,这其中固然有对方不按常理出牌,不来找茬的原因,当然也有那张脸的作用。虽然出去一趟,就见了两大渣男,李莫愁已经对什么情啊爱啊的抱有一种极不信任的态度,但瞧见美男,她倒还是会软和一些。   就听李莫愁问出这话后,那人说道:“在下卖饼,葱花饼,夹肉饼,鸡蛋饼都有。”   啥??????   岺夏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个遍,确认这份装束是一个江湖侠客穿的,这人也确实会武。虽然离一流高手之列还有些差距,但已经勉强能挤入二流之列。卖饼?这确定不是笑话?或者是她听错了?   李莫愁也一脸不明所以,却也不知怎的了,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正宗么?”   “绝对正宗。”那位侠客道。   李莫愁又说:“那先来俩个葱花饼。”   岺夏站在一旁,就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对话。即觉得师姐有病,又觉得这人脑子抽得不轻。她倒是要瞧瞧,这人呆会儿要怎么变出饼来。   却见那个没有报上名的侠士一个转身,走到一颗树旁,一把掀开了那边的绿布,露出了里面的工具。然后生火,揉面,再用那把长剑刷刷刷的切出一把葱花。再之后倒油,烙饼……   “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岺夏抽着嘴角道。   事实证明,不光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吃起来味道的确正宗。   李莫愁在确定无毒后,咬了一口,“香,酥,葱花的味道被完全的展现了出来,这饼我好像吃过。”   “姑娘两年前买过一次,当时吃过之后回头又买了十张。”就听那位侠客突然道。   岺夏:“……”   岺夏看看那侠客,又看看师姐李莫愁,总觉得这里头有点儿什么事。但莫愁姑娘明显是不知道的,因为瞧她的模样,显然是不认识这人的。但岺夏敢以兜里的蝎子担保,这人肯定对她师姐有想法。   想着,岺夏戏谑的看了李莫愁一眼,瞧瞧,这个也是你在外面招惹来的。   只不过不是来寻仇的,而是来追人的。   而到后来,也确实证明岺夏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人倒的确是专门来古墓前追李莫愁的,为此之前发现李莫愁爱吃那家的饼,还去学了两年的艺。也因此,他到现在才到这里,站在李莫愁的面前。   至于这人是怎么看到李莫愁的,还要归功于莫愁姑娘到处行侠仗义。   那天路遇不平,这人正待出手,那边李莫愁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将恶人打得满地找牙。那时莫愁姑娘的风姿的确吸引人,不见那么多人称她为仙女么。这位侠士自然也是一般,瞧见漂亮的李莫愁就走不动道了,竟然就那么跟了一路。   “那你后来怎么没冲上去表白呢。”岺夏好奇道。   那侠客,也就是安子皓说:“莫愁姑娘那么漂亮,武功又那么好……我在什么地方都没优势,保护不了她,长得也不是太好,所以……”所以这小子一发现李莫愁似乎很喜欢吃葱花饼,便二话不说跑去学了。   除了葱花饼,像什么肉夹饼和鸡蛋饼也学了,甚至还学过几道小菜。   为此,两年在各种地方免费给人家打工。   “呀!”岺夏听了,心中觉得这男人不错,却还是忍不住逗他:“那你这样,一拖两年,我莫愁师姐那么漂亮,万一被别人追走了怎么办。”   “这……”   说起这个,安子皓似乎有点儿无措,不过他很快就说:“我想过,但是……我不想在什么都不能给她的情况下,就……”   岺夏闻言便什么都没再说了,只是喝光了桌子上的皮蛋瘦肉粥。   这当然也是安子皓煮的。   安子皓在古墓外面搭了座小木屋,除了一间不大的卧室之外,便是很大的一间厨房,还有餐厅。里面只摆了一张桌子,供李莫愁岺夏她们吃饭用。而那厨房里面,一用厨具,包括米面疏菜简直齐全。   岺夏私心里觉得安子皓还真有点儿做厨子的天份,或许是心中太想做好了,所以做的菜真的很好吃。   葱花饼够味,但凭能让李莫愁一瞬间想起自己曾吃过一样味道的就知道。安子皓想学什么,必定是能学个*不离十的。像是其他的菜色,他做得也不差。光是早餐的粥类,他就学了好几种,以供李莫愁去点。   在此期间,他偶尔也会下山,置办东西,还去请教山下的人一些厨艺,偷偷师什么的。   又过了两年,古墓外面简直大变样。   外面竟种了许多的瓜果疏菜,这样做菜时每每用到的都是最新鲜的。还挖了一个小池塘,把山上的活水引进来,养了鱼。至于鸡鸭之类的,也养了一些,不过离得稍微远点,岺夏她们是瞧不见的。   自给自足,吃得极其丰富。   岺夏觉得甚是有口福。   她就知道李莫愁这个主角的师姐这么好,作者肯定是会给安排一个好男人的,这不就来了么。除了武功低了些……说来比起现在的李莫愁,全江湖除了那些老的,还真找不出几个人能打过她的,所以这点也不是什么缺点。   就是李莫愁,看着似乎很心动,就是没有同意。   岺夏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直到有一天听到师父和婆婆的谈话,这才明白。   原来入了古墓派,就要发誓永远不离古墓。小龙女还小,所以没有听到过这种说法,但李莫愁肯定是知道的。原本的李莫愁一心向往在外面,而且心思浮动,看着显然是不会安心在古墓里呆下去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跑的那种。但上次出来之后,李莫愁完全变了,也看到了师父和婆婆对她的好,竟不忍心伤害她们。   所以哪怕安子皓对她很好,她也没有答应,自觉要在古墓中陪师父呆一辈子。   岺夏知道此事后,便在某次吃早餐时,状似无意的说漏了嘴。   然后第二日安子皓便要见师父。   接连吃了人家两年的饭,再加上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师父便出来见了。不料这一出来,安子皓就给人跪下了。   岺夏站在旁边,一脸的懵逼。   李莫愁张了张嘴,用口型问:“你这是干什么?”   “求师父收我入门。”就见安子皓说完这话,直接扣了一头。然后抬起头又道:“我可以做记名弟子,不学功夫,只为了……”他抬起头看了李莫愁一眼,端正严肃道:“求师父将莫愁许配给我,允我进古墓陪她一生。”   李莫愁整个人都惊呆了,“你,你怎么知道。”   师父和孙婆婆是何等的精明,当即就瞧出她是真的不知情,那事情……她们扫向站在另一边的岺夏,心知定是这丫头说出去的。   师父再看向安子皓的目光,便镇重严肃极了,“你当真想好了?”   “徒儿想好了。”安子皓打蛇上棍,闻言立即道。   师父又看了看李莫愁,道:“我派不干涉弟子个人感情问题,你自己且去想想,想好了给个答复便可。”   “师父,师父这是……”李莫愁不敢置信道:“师父这是答应了?”   安子皓再次行礼,“谢师父成全。”   紧接着他看向李莫愁,眼中情意满满,道:“莫愁,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李莫愁心中早已动了心,却一直努力刻制着自己的感情。却不想今日突然安子皓便将她的后顾之忧全给解决了,又在这里同她表白。李莫愁心下一暖,哪能不知这个男人是真心为她好,不愿意让她去吃一点儿亏。   他不逼她去跟师父坦白,而是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虽然顺利得连李莫愁都觉得不可思异,这份心却不能不看在眼里。   “你真的想好了?”李莫愁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   毕竟一两年呆在古墓,和一辈子都呆在古墓是不一样的。就是几年前的自己,不也是一心想要出去么。安子皓从小在外面长大,看着花花世界成长,真的能忍受得了古墓里的寂寞和单调么?   安子皓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只要有你在,呆在哪里,都一样。”   李莫愁看向师父,一脸的娇羞:“徒儿之事,但凭师父做主。”   岺夏头次觉得,莫愁师姐竟然也有不爽利的时候。这明显就是动心了,要答应,却偏偏要人家玩这么一招儿。   不过真要说,李莫愁这么一来,倒是会让师父心中更舒坦一些。她笑着点了点李莫愁,“你呀,自己喜欢说就是了,我同意了。”   “等找个吉日,你们俩个便拜堂吧!”      第33章      安子皓和李莫愁结婚之后,便住进了古墓。当然他在外面的那间小木屋也没拆,每日都要去那里生火做饭。这二人婚后也算恩爱,师父瞧着安子皓是个沉稳大气,靠得住的,便也开始教导他武功。   自此,岺夏每日都觉得眼睛要瞎一瞎,狗狼要大把大把的吃一吃。   是真恩爱啊!   就连练剑,两人也是一起练,配合默契,神态动作间更是亲密无间。更不要说,安子皓即便再忙,也不会忘记帮李莫愁准备饭食。更是偶尔会出门买许许多多的小零食回来,以供李莫愁吃个开心。   当然,岺夏的那份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不过,她是顺带的。   欧阳锋倒是没再来找麻烦,孙婆婆拖人查过,后者似乎当真不记得欧阳克的任何事情。之前他疯疯颠颠的也回过一趟白驼山,听人说起欧阳克直说人家胡说八道,编造事实。他武功高强,又是白驼山山主,还疯疯颠颠的,自是没人敢与他对着干找死,于是纷纷当欧阳克真的不存在。   “私下里,也是要说几句的,无非就是觉得欧阳锋对他侄子那么好,待若亲子,然后欧阳克死了他受不了,疯了,不肯接受现实。”孙婆婆道。   李莫愁松了口气,“他不会再来报仇便好。”   岺夏也点了点头,觉得省事不少。   孙婆婆又道:“另外,关于欧阳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却原来,欧阳锋之所以会变成那样疯疯颠颠的,全是因为上次我们见过的那个黄蓉黄姑娘。她使诈骗欧阳锋练了假的九阴真经,走火入魔后欧阳锋便变得疯疯颠颠,有一段时间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当然,孙婆婆要讲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欧阳锋逆练了九阴真经之后,竟将所有的经脉颠倒移位,练就了一种新的厉害古怪。这种武功极怪,但却也极强,最为让人需要注意的是,“他的穴道已跟寻常人不同,就算中了点穴之术,也很快便能自行解开。”   岺夏点了点头。   孙婆婆叮嘱道:“你们二人,日后若遇到那欧阳锋切记这点,万万不可再像你们师父那般,上次险些吃了大亏。”   李莫愁十分谨慎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很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事情因她而起,如今招惹上了这么强的一个祸端。虽说暂时是没事了,也说不准日后欧阳锋突然好了,想起了这事儿。李莫愁心下暗道,一定要在这之前学好武功,等到时候,不再需要师父挡在自己前面。   一晃又是几年,岺夏已经逐渐长大,足有十四岁。   放到这个年代外面一般人家眼里,这个年纪的就是没成亲也都定亲了,还有些稍早的,都抱上孩子了。但江湖儿女毕竟不同,像是李莫愁,年过二十安子皓才找来古墓,再有两年二人才成亲生子。   所以,岺夏觉得,“最多四五年,剧情就会恢复了。”她问管理员零零三,“真的不能尽快找回剧情么?”   “我正在努力。”管理员零零三说。   岺夏:“……”   早些年,岺夏还抱着些希望。至于现在,她觉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没有丝毫进展,估计真得等到剧情开始的那一年。好在小龙女已经十四,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至多四五年的时间,年纪一到,剧情自然就会展开。   至于终生不得出古墓的那条规矩……   岺夏总觉得弹性真的很大。   她刚来时可的确是跟着李莫愁出去过一次的,而且现如今安子皓也经常出去,有时候是自己,有时候是跟李莫愁一起。虽然都走不远,大多就是在下面的镇子上采买东西,玩一玩,但这已经证明这条规矩并不是死的。   岺夏觉得稀奇,总觉得这不像是一般门派对于规矩的持行力度。   “真是奇怪。”   她嘀咕着,却又觉得,或许正是为了剧情,不然小龙女被困在古墓出不去,还谈何后续。   因剧情所需的话,有很多事情确实有时候会不能以常理论断。   安子皓时常会出去,也会带回来一些消息。例如天下已经开始快要乱起来啦,之前他们见过的郭靖和黄蓉正在帮助南宋抵抗蒙古入侵。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势力,据说领头的竟然是个小孩,但却奇迹的一路发展壮大,无往不利。   “小孩儿?”岺夏随口道:“有多小,总也有十七八了吧!”   再小的孩子,便是从小受到极好的教育,也很难有这种成就吧!尤其是身为高位者,最重要的是让人信服。而且领导一支军队跟去做生意学武这种事情又不一样,太小了的,除非家学渊源,又有诸多亲信,不然听着实在离谱。   但安子皓却摇了摇头,“并非如此,直至今年,他也不过十四五岁,跟你一般大的年纪而以。”   这一回,岺夏倒是真的惊讶了。   她在心里悄悄的问管理员零零三,“这种人应当不可能是路人吧,会不会是男主?”   只有男主女主,一般才会有如此逆天的存在。然而管理员零零三也不知道剧情,无法说出什么来。只听安子皓接着说,“据传,那个少年起事时家庭条件似乎并不怎么好,他的几个哥哥就是因为穷,所以才没能活下来。”   完全不符合岺夏的预期,根本不符合逻辑,岺夏想,估计这个就是男主了。   于是她问:“对了,这人叫什么?”   “朱祐樘。”安子皓说。   岺夏一下子就愣了,管理员零零三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道:“此朱祐樘非彼朱祐樘,巧合同名吧!你可千万别乱来。”   那边李莫愁也道:“说起这个名字和经历来,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我也记得。”孙婆婆道:“你说的就是咱们十年前出去时,碰到的那个小男孩吧!瞧着倒是不错,后来也说要去上学堂。但……”仅仅十年,他真的能成长到这种地步么?   岺夏眯了眯眼,心情瞬间变好,“下次出去时,多打听打听这事儿。”   “定不让师妹失望。”安子皓道。   岺夏并没有乱来,她坐在那里悠悠的想,这个朱祐樘,真的是他的朱祐樘么。不是长得相似,名字一样就是一个人的。她其实很想去看上一看,如果不是,那她也可以给予一些关照,毕竟是同朱祐樘相似的人。   如果是……   岺夏正在为难,到时候如果朱祐樘又是路人,她是要剧情,还是要人。   岺夏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表情叫一个作贼心虚,叫一个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管理员零零三心痛的觉得,可能这一回又要得零分了。   “放心吧!”就听岺夏突然保证道:“我一定好好演戏,毕竟只是演戏么。”   “你,你准备干什么?”管理员零零三总觉得事情有变。   只听岺夏说:“如果到时候朱祐樘真的是我爱的那个,然后他又不是男主。我可以假装跟男主在一起,秀恩爱什么的。演戏什么的,又不是没演过,等睡觉的时候,给他吃个蛊,幻想一下就行了,我自去找我的朱祐樘。”   管理员零零三:“……”   管理员零零三:“……”   “你这叫欺骗人家感情。”管理员零零三道。   岺夏说:“可是这本来就是演戏啊,难不成我还真会爱上他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演员是不是要演一部片子结一次婚,再演一部再结再离啊!听着就很离谱好吧,她这样做无可厚非。   管理员零零三……他觉得他竟然无法反驳这话,可现在他们所在的系统内部,跟一般演戏不一样啊!   岺夏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道:“那也是欺骗,有几个宿主真爱上这里的人了。”   “很多。”管理员零零三道。   岺夏立即拆穿,“那也肯定有没爱上的,他们不就是在演戏么,跟我有什么区别。”   管理员零零三许久没有说话,岺夏还觉得可能是她的观念太新潮,是不是吓到系统了。却已经听到对方开口道:“恭喜宿主领悟演戏真谛,真便是假,假便是真。望宿主今后也能像今日说的这般,能够明辨得清戏里戏外,入戏出戏皆强大。”   岺夏:“所以你刚才是在……”   “这是我们系统做的测试,算在这次的总分里,算附加分。”管理员零零道。   岺夏懂了,就是满分一百,这个附加个几十分。这样一来,她这回只要大面上不出错,百分百就及格了,努点力分数就能到一百以上。想想,岺夏就觉得,“那就轻松多了,这一回咱们至少要拿一百分。”   岺夏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并在之后的日子里,继续宅在古墓练武。   其实十年间她已经将古墓派的武功学得差不多了,现在出手,哪怕是不用剑三里的功夫,她也绝不会输给李莫愁。而且这些年她还练了不少种类的新蛊,将剑三的功夫和古墓的慢慢融合,组合成一种更为好用,威力又强的招式。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年,突然有一封书信被人千里送到古墓,信封上只有两个字:岺夏。      第34章      朱祐樘的记忆恢复是缓慢的,最初他只是脑子里面多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不包括经历,只有一些知识与遇事的处理方法。他聪明的没跟任何人提及,自己去查一些资料,得出的结论是……   有些人可能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就开了某一窍,他这般只是运气好。   但这有很多东西说不通。   例如旁的人只不过是之前某篇文章怎么也背不下来,突然之间睡了一觉神思泉涌的就能背了。或者说是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怎么也无法死心,某天睡醒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心思开明,将这段感情放下了。   背文章的之前不知背过那篇多少遍,死心的通常是因为对方不喜欢自己。   总归,一切都能找到源头,有些原因。   而朱祐樘找不到,那些东西不是他该会的。他没有学过,也没有见识过。甚至不止是他,便是教授他的先生,恐怕也不知道那么多东西。   而随着年龄的增涨,他懂得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都分不清,那些新知道的东西,究竟是自己突然想到的,还是莫名其妙多在脑子里的。   当今天下时值乱世,南宋朝廷*,金国与蒙古在一旁虎视眈眈。多少能人异士纷纷为国效力,抵抗蒙古大军。然而朱祐樘当过皇帝,深知便是强撑过这一关,南宋也势必还会被其他人反下去。   皇帝昏庸,朝政不清,民不廖生,早晚要反。   而且,阿斗是扶不起来的。   如果皇帝清明,国家如何会变成如今这样,大金和蒙古又哪里来的机会。相对,如果皇帝昏庸,臣子无能,便是出再多的英雄豪杰相助,也终究不能以一已之力胜过百万雄兵。   打仗,靠的是将军,也是士兵,是粮饷。   看明白了这些,朱祐樘并不打算去考状元,入朝为官,而是起了自己的势力。   初时人很少,但他毕竟做过皇帝,懂得大局,几个事情办成之后,便能叫人刮目相看。再加上如今的皇帝实在不堪大用,很多有识之士便来助他。很多觉得他年纪小,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也纷纷见识到了他的利害,再不敢小瞧。   但这也只是能力上的,关于感情方面……   最初他只是记着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小姑娘,时常拿着竹笛出来瞧瞧,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几首曲子。后来有一次,一个手下的偏将在大家讨论过后,特意留在最后走。挤眉弄眼的就要给他介绍女人。   朱祐樘拒绝了,他说:“有人在等我。”   说这话时,他有一半是为了拒绝随口扯的,另一半却是心中最真实的感受。也一直到那个时候,朱祐樘才真实的觉得,真是有个人在等他。跟那只竹笛有关,却不是因为幼年时的一场相遇,定然还有其他的事情。   随后记忆越来越清晰,逐渐便想起了往事。   这其中,用了两年。   朱祐樘自是不能确定那个小女孩便是岺夏,但他记得竹笛,记得曲子。也就是这时候他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想要拉住对方。也是因为当年学过,所以才能无师自通的学会曲子。   再回头想想,似乎也是从见过岺夏之后,他才开始慢慢想起以前的事情。   ……   “这信是写给谁的。”   “岺夏?”李莫愁接过信封瞧了瞧,道:“古墓里可没有这个人,别是往全真教送的,送错地方了吧!”   “这名字听起来像个女孩子用的,全真教里,可不有女孩子啊!”安子皓特别奇怪。   这封信是安子皓出去采买的时候收到的,对方当时已经到了古墓之前,见他要进,便交给了他,旁的什么都没说。   “真是古怪。”李莫愁说完,想要问问岺夏的意见,却发现自家师妹正一脸的春心荡漾,笑容止都止不住。   真的是他。   岺夏想,除了朱祐樘,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她其实叫岺夏了。   这封信送到古墓里来,便是来给她看的。想来朱祐樘应当恢复了记忆,但却不确定她是不是岺夏。虽然诸多感觉都像,但毕竟变成了小孩子,多年未出古墓。这些事情太过离奇,哪怕是朱祐樘,也不敢一时就敢肯定的下了决断。   所以他送来了这封信,上书只有两字,岺夏。   如果猜错便是送错了,他什么也没说,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如果猜对……岺夏看到后,自然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于为什么会送到古墓……   朱祐樘可不是普通的孩童,他想知道的事情,自会打探出来。更何况,当年李莫愁那叫一个高调,只要稍微有心,便能轻易打探出她的来历来。朱祐樘想来是早就知道了,只不过等到恢复记忆了,这才开始行动。   “龙儿,你……”李莫愁不敢置信道:“你该不会知道是谁送来的吧!”   安子皓也道:“莫不是给师妹的?”   “拆!”李莫愁道。   她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岺夏身上,一旦师妹阻止,她便不会有所动作。然而岺夏只是笑而不语,李莫愁一个气恼,竟真的给撕开了。然后她轻‘咦’了一声,仔细朝里面看了看,又翻过来倒了倒。   “空的?”李莫愁更加不解了。   岺夏想,必然是空的,信都写在信封上了,里面最多也就只装一张白纸。   李莫愁是彻底的想不明白了,她看向安子皓,后者也是一脸的迷茫。“送信的人什么都没说,他好像知道我,直接就递给了我。或者他根本不认识我,只是随便写了一封信,就这么送了进来。”   “怎么可能。”李莫愁说:“龙儿突然笑那么贼,肯定有鬼。”   岺夏:“……什么叫贼。”   “那你就说有没有鬼吧!”李莫愁道。   鬼当然是有的,不过岺夏却不好跟李莫愁解释。她只是随手取了一张被蛊虫浸泡过,染成红色的宣纸,在上面写了朱祐樘三个字,然后叠成心型交给安子皓,道:“去吧,送出去。”   安子皓:“……”   安子皓一脸迷茫的就出去了,果然就瞧着那之前送信的少年正眼巴巴的瞧着这边呢。   “怎么样,有回信没?”见他出来,少年赶紧上前道。   安子皓将回信给他,终究是不忍莫愁姑娘一副抓心挠肝的好奇样儿,于是笑着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怎么知道。”那少年比他还纠结:“主子就说让送到这里来,等一整天,如果里面没人出来给回信,或者看不明白,就让我回去回话。如果有回信送出来,就帮他拿回去,切记定要加快马加鞭。”   “对了,你知不知道……”少年往前一靠,略微小声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安子皓:“……”   他这一震惊,让少年误以为不能说。往后一撤,一脸的遗憾,“算啦,我先走了,慢了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安子皓哪能不信,这少年是真的啥也不知道了。毕竟来信回信加起来才五个字,哪都看不出来什么大事啊!远远瞧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速度还挺快,看得出来功夫不错。怪不得这点年纪,就敢在这乱世中到处闯荡。   待他再回古墓里时,就见得李莫愁正围着岺夏‘审讯’:“朱祐樘,你是写了朱祐樘三个字是吧!”李莫愁饶着岺夏转了一圈,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瞧了个清楚,“那个送信的人,是朱祐樘派来的?”   岺夏点了点头。   安子皓瞬间也想起了朱祐樘。   据说就在他第一次见到李莫愁的那一年,她们其实还帮过一个叫朱祐樘的少年。那时候似乎便是岺夏主动上前的,或许这一回就是那个朱祐樘?只是对方送信来,为什么只有两个字,还不是岺夏的名字?   李莫愁自然也好奇这个,她思索半刻,突然道:“你不会告诉他,你叫岺夏吧!”   岺夏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又点了点头。   行走江湖,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有些人是做了坏事怕人报复,有些人则是当了英雄不想留名。对于岺夏,李莫愁自觉肯定是后者。这么一想,竟觉得自己那会儿到处扬名的模样,显得幼稚且可笑,还不如仅仅四五岁的岺夏看得通透。   岺夏没报真名,自然也不可能透露古墓的地址,从头到尾只留了一根竹笛。   朱祐樘能找来,显然也是因为她……   李莫愁自知当年有多么大撒威名,于是什么也不说了,拍了拍岺夏的肩膀,转身跑去安子皓怀里将头一埋,都有点不好意思见人。   虽说谁都有中二的时候,但她中二的年纪也太大了,且比起来……岺夏那么小就比她成熟。   安子皓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其实我觉得你当年做得挺好,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   岺夏:“……”   这两人又虐狗。   岺夏瘪瘪嘴,摇头失笑着走了,心中却也甜蜜极了。   朱祐樘竟然真的也在这个世界,不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是名字相似,而是真真正正的来了。   岺夏开心,愉悦,竟兴奋得连蛊都没在练。   三日后。   古墓外面又来了一个人。   “他说他叫朱祐樘。”      第35章      朱祐樘第一次知道岺夏的本名时他们还在皇宫,一个在当皇帝,一个是皇后。   朱祐樘十分勤政,却也并不会少于陪着岺夏。他们起居都在一起,时常都会在一起说说话儿。那天,岺夏突然告诉他,其实除了林诗音之外,她还有个名字,叫岺夏。   说不觉得奇怪是不可能的。   有些人会中途改名,是因为认祖归宗,而岺夏显然不是因为这个。林诗音是要做皇后的人,朝廷自有人会将她的来历查探清楚。以往经历,身世,都是要栽入史书的,朱祐樘自然也会知道这些。   林诗音的经历实在太简单了些。   幼年父母双亡,随后便被接到李园居住,再之后便极少出门,虽会些武,却是一个十足十的大家闺秀。   然而这并不是朱祐樘认识的那一个。   岺夏会武,而且很高,也并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朱祐樘自然知道其中有事,但却从来没有问过。不是他问不出来,如果将他跟臣子们打交道时的本事拿出来,套个岺夏的话虽不是十拿九稳,却也可以一试,然而……   岺夏不说,自是有不说的道理。朱祐樘总想等对方愿意说的时候。   那一天,原本朱祐樘以为是时间到了,岺夏愿意说了。却不料对方只说了这一句,便没有后续了。随后一直到他们双双老去,朱祐樘都还没听到那个故事。一直到如今恢复记忆,他才隐约感觉到些什么。   岺夏,可能有上辈子,或者说是能保留一些别人无法保留的记忆。   就像他现在一样。   他是朱祐樘,但如果不是当年遇到岺夏,听到这个名字,他可能就叫朱小四了。往后哪怕是长大了再改名,也有可能不叫朱祐樘,是叫其他的。而林诗音,或许再之前的名字,就叫岺夏。   他们已经有两世相遇,或者更多的,他自己却没有记忆。   一路上,朱祐樘其实很兴奋。   他一拿到回信,紧急将所有的事情安顿好,便赶来了古墓。明明已经是两世为人,加起来年纪都过百了,然而却还是克制不住这种激动,像是个毛头小子一般,半刻钟都等不得,直接便放下一切赶了过来。   岺夏走出来时,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他。   朱祐樘同上一世初见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要真说有,那便是身子看起来不再那么单薄。上一世他虽身在皇宫,但小时候苦没少吃,落下了病根,哪怕学了些粗浅功夫强身,却也没起到太大的作用。直到遇到岺夏,情况方才好转。然而这一世却是不同,虽小时贫穷,但身体却相对不错,尤其后来岺夏留下了不少银钱,他着实也没吃太多的苦。   看着这样的朱祐樘,岺夏忍不住笑了,十分愉悦。   这一世的岺夏变成了小龙女,小龙女同林诗音自然是两个不同的模样,甚至于她们还是两类不同的美人。但放在岺夏身上,生生给演成了一个人。那些小动作,熟悉的小表情,朱祐樘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其实走在最前面的是李莫愁。   岺夏这些年就没离开过古墓,所以李莫愁自是清楚朱祐樘没见过她长大后的模样。所以她走在前面,还特意把安子皓安排到岺夏旁边,妄图制造一种假象。但……   朱祐樘温声道:“莫愁师姐。”   然后又对安子皓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岺夏,说:“我来晚了。”   就这一句话,简直将岺夏心中所有的委屈都要激发出来了。哪怕她自己清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却依旧在想,她们两个明明一直在一个世界,却分在两个地方,且都不知道对方也在。而且,朱祐樘还不记得她……   不用细聊,岺夏便知道朱祐樘肯定是才想起来的。如若不然,他肯定会来得早些。   四目相对,朱祐樘眼神眷恋,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你过来。”岺夏反射性的就说道。   朱祐樘抿唇一笑,似乎有些无奈,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走过来,把岺夏直接就又逗笑了。   岺夏扬着头,一脸的得意。   哪次她不动,朱祐樘不是主动过来找她,这个人就是这么宠她。   李莫愁在一旁简直看愣了,好半晌才说:“你们莫非偷偷见过?”   “没有。”岺夏道。   李莫愁看向朱祐樘,点名问道:“难不成我看起来比较老?”   “非也。”朱祐樘道:“姑娘驻颜有术,至今看着也就二八年华,着实青春靓丽,如何谈得上老。”   李莫愁就更不解了,“那明明我走在前面,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就是龙儿呢。”   朱祐樘微微一笑,道:“有些人,在你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是她。”   李莫愁一怔,直觉的回头去看安子皓。后者上前两步,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膀。他们两人,也是缘于第一眼。那时候莫愁姑娘并未注意到安子皓,安子皓却已经将自己的心交了出去,努力两年,终是找到古墓,迎得美人芳心。   古墓有古墓的规矩,外人轻易不得入墓,所以朱祐樘便只是住在外面。   此次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上次来送信的那名少年。后者这一回穿了一件蓝色的衣衫,头发束在一起,显得更加小了。那少年跟在朱祐樘身边,手上拿着本书,看似在认真背书,一双眼睛却是时不时的往这边瞄一眼。   好奇,不解,却又觉得有趣,还有些跃跃欲试。   标准的少年心态。   “他那是看什么书呢。”岺夏探头瞧了一眼,随口道:“这么看也看不进去,还不如放下书,等以后再看。”   “听到了么,把书先收起来。”朱祐樘回身道。   那少年抬起头,似乎有些犹犹豫豫,“可是,晚上……”   “改明天再检查。”朱祐樘道。   紧接着,岺夏就瞧得那少年就跟训练好,早有准备似的,下一秒就已经将书合上放到一边。然后蹦蹦跳跳的朝他们做了一个鬼脸,跑到外面玩去了。   “这……”岺夏傻眼了。   “这孩子就这样子,年纪小,没定性。”朱祐樘道:“不过胜在人聪明,办事牢靠。”   站在旁边的安子皓和李莫愁:“……”   看着一个孩子说另一个年纪小,是孩子,他们这些比人家大上十几岁的,心里感觉真的挺奇特的。好想说一句,你倒是觉得自己有多大,一口一个孩子的。但看看朱祐樘,再看看岺夏……确实,这两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有时候,就连李莫愁都会忘记岺夏其实比她小十多岁,他们自己估计也忘了?   朱祐樘带着那个少年在这里住了几日。   他时常也会处理些事情,做些决定,飞鸽传书不断。那个少年便是个绝佳的跑腿的,有什么需要他去,简直跑得飞快。武功也练得挺好,就是在读书上好像不太感兴趣,都是朱祐樘管着,这才学的。   “这孩子父母呢?”岺夏有次随口问道。   朱祐樘道:“父母早亡,本是跟着郭靖和黄蓉的,但因为一些旧事,黄蓉对他已故的父亲心有芥蒂,不愿意教导。而郭靖本身又不善长教导孩子,于是便托过来跟了我,顺便帮着干点跑腿的活儿。”   岺夏点了点头,便没再多问。   事实上她对杨过的印象挺好。   本身就是一种大姐姐看小孩子的态度,自然不会多讨厌。再加上杨过的嘴着实很甜,就连李莫愁都被他哄得快化成温柔大姐姐了,岺夏自然也是不必说。而且这孩子古灵精怪,着实很有一些聪明的小点子,哪怕有点儿熊,也还在可容忍犯围之内。   “人家既然托付给你带,就好好教。”岺夏说。   朱祐樘道:“嗯,文武双全呢,我可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你教武功?”岺夏挑眉。   朱祐樘平静道:“不是还有你么。”   岺夏想想也是,她日后总是要和朱祐樘在一起的。而且对方有很多正事要忙,最终还不是她教。等等……   剧情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剧情她这怎么办。   朱祐樘最多再呆两日,那边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太多,根本不可能再多呆。岺夏私心里是想跟着一起去的,但剧情……知道剧情的话,她还或许能想想法子,错一下时间,但现在……   “管理员零零三,剧情还没出么。”岺夏不报希望的问。   管理员零零三:“昨天就出来了。”   “啥?”岺夏讶然,“那你怎么没跟我提,第一幕戏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管理员零零三:“……”   短暂的沉默之后,管理员零零三叹了口气,说:“你自己看吧!”然后它便将剧本直接摊开,让岺夏看得清楚。   “不是说不能剧透太多的么?”岺夏奇怪的问。   然而管理员零零三只是叹气,岺夏更加奇怪。她一目十行,很快便将剧情翻完,紧接着整个人都不好了。当然,这时候她自然也就明白,管理员零零三为什么是这个态度,又为什么会将整个剧本都给她看。   因为剧情实在……跑得太偏了。      第36章      在今天之前,岺夏一直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的。其实也没什么可不好的,住在古墓,一共才五个人,且没什么矛盾发生。练功,看莫愁师姐和安子皓秀恩爱,和师父和孙婆婆偶尔交流,根本没有可以去蝴蝶的地方。   除了,原本的小龙女爱吃什么,可能她不喜欢,反而喜欢了她不喜欢吃的。   但这个就连孙婆婆都没发觉,岺夏自认也不可能对剧情有什么影响。   就算是有,岺夏自觉以她的能耐,日后得知剧情后,怎么也能将戏给圆回来。然而如今再看……   这根本已经错出十万八千里去了。   岺夏整个人都懵了。   岺夏是一万个没想到,她当初觉得那么靠谱,看天意的铜钱法,反倒将故事蝴蝶到了一个拐都拐不回来的方向。   按照原本的剧情,李莫愁竟然觉得师父不会同意让她出去,从而偷偷跑了出去。再之后便是救了陆展元那个渣男,还不顾男女这嫌救了他,对方也曾答应陪她一起回古墓,结果却……陆展元移情别恋了。   这剧情……   岺夏想起那天陆展元的模样,一副将师姐李莫愁视为心中女神,恨不能永远与其在一起的模样。   移情别恋,呵,这人果然从骨子里就是个渣,喜欢的永远是得不到的。   原剧情中李莫愁对他是一往情深,却惨糟抛弃。如今的莫愁师姐没有救他,更对他没半点好感,反倒像条狗一样的扒了上来。岺夏简直不敢想,原本莫愁师姐那么好的姑娘,竟然要被陆展元伤成那样。   越看李莫愁的结局,岺夏越觉得心疼,再看现在,却觉得就算脱离剧情也没什么了。   “就是真有什么,现在说来也为时已晚。”管理员零零三叹息道。   岺夏崩着张脸,忍着笑没说话,总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太厚道。   得,这回又是零分了。   好在之前有点儿加分,不至于太惨,不然连续两次被剃成光头,实在太过丢人。她还好,管理员零零三估计也要与其他的同行交流。别家的系统都是:“我家宿主又成功得了满分。”“我家宿主被扣了两分,真可惜,要是再……”轮到管理员零零三:“……”   “我家宿主,又一次得了零分。”   想想这话说出去,都快没脸见人了。岺夏虽觉得改变莫愁师姐的命运挺好,却也有些对于管理员零零三的愧疚。她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再看其他人的。安子皓在原本的剧情中并没有出现,可见李莫愁选了另一条路后,两人并没有遇上。   再找男主……   “男主叫杨过?”岺夏惊叫出声,朱祐樘身边的那个男孩子可不是就叫杨过么。   管理员零零三确认道:“就是他。”   “可是他比我还小好几岁啊!”岺夏马上道。   管理员零零三道:“原著剧情就是如此,杨过还一度叫小龙女姑姑……”   姐弟恋啊,岺夏心说。他再往后看,又炸了,“那个甄志丙在哪?”老子要去砍了他,想想都觉得恶心啊!   管理员零零三说:“这人你也见过,就是上次偷吃的小子。”   岺夏:“……”   说起偷吃,她就有印象了。因为古墓在终南山里面,周边根本没什么人家,只与全真教为邻。但说来全真教也算是名门正派,弟子大多还算十分正派,所以这么些年,来他们这里偷吃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安子皓平日里住在古墓,同李莫愁同居一室,但他做饭都是在外面的小木屋里。   木屋里放着各种食材,有时夜里还会炖点汤什么当夜宵,或者火候适当的,一直温到第二天早上喝。多年下来,安子皓的厨艺直逼大厨水准,做出来的东西十分美味,难免就有人或者动物被吸引过来。   全真教的弟子有很多都是流了流口水,走了。   然而甄志丙却潜了进来。   他自觉自己武功还算高强,而且小木屋里也没人守着,便准备偷偷进来藏鲜。然而木屋无人守着,不怕有人溜进来下毒是因为岺夏对这方面很有心得。不怕有动物进来偷吃,是因为有无数的蛇虫蛊蚁在四周盘旋,等闲不敢过来。   甄志丙不知这些,自大狂妄的闯了进来,然后就糟了毒手。   岺夏养的宠物,毒性自然极强,几种加在一起有可能直接致命。但也不知是那甄志丙运气太好,还是其他的原因,竟然让他给逃了出去。最后几种毒互相克制,竟生生的从阎王手里夺回了一条命。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虽然活了下来,但身上的毒却也并不好解,加上他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毒是怎么中的。   是啊,偷吃东西,反被毒虫咬伤,这种事情说出去,在全真教那是要受处罚的。   偷,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名门大派之间,最重视的便是弟子的德行,甄志丙又怎敢提起。但他不提,也不敢来朝岺夏要解药,身上的毒便解不了。原本他在全真教还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嫡传弟子,天份什么均比同龄弟子强些,现在却……   管理员零零三说:“抿于众人了,而且因为心中焦急,按奈不住,连犯数种错误,估计很快,就要被逐出全真教了。”   “活该。”岺夏想也不想,便道。   在她觉得,这还算便宜了那个甄志丙。   别跟岺夏提什么事情现在还没发生,姓甄的还没干过这事,算是好人。按照原定轨迹,事实不就再次发生了么。心术不正的人再给他百八十次机会都没用,如果能够预知未来,岺夏一定把所有的坏人事先全抓进监狱里去改造。   改好了再放出来,省得祸害别人。   管理员零零三道:“你这样有些偏激,法律……”   “法个毛的律。”岺夏道:“江湖事江湖了,不关朝廷的事,没有律法什么事儿,我就想弄死那个强奸犯。”   管理员零零三:“……”   上个世界他已经充分的领略到,有剧情限制的岺夏还算好说话,但一但剧情……一但剧情这样变成无法控制,拐也拐不回来的样子。一但岺夏完全不顾剧情,开始按自己的想法,走自己的人生时,那谁也别想拦住她干任何事。   好在岺夏三观还算是正,又有一个朱祐樘在旁边看着她。不然这么一个大杀器放出去,绝对搅得江湖腥风血雨,最终开个什么除魔大会。   当然,这个魔除不除得掉,还是两说。   如今剧情,显然是怎么也掰不回去了。李莫愁的事情先不提,就光说杨过这个男主角。现在看看,天天瞧着岺夏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嫂子。长嫂如母,杨过犯点啥小错就往岺夏后面躲,深怕朱祐樘责罚。   这种情况……   就是岺夏想强行改变,杨过会吓死的。   又不是一个不知情的人,岺夏演演就行了,只需要搞定一个朱祐樘。现在男主角明知道岺夏跟朱祐樘的事情,又怎么会有歪心思产生,怎么会在一起。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得折腾出那么多的误会,还有中毒分离十六年什么的。   管理员零零三自拿到剧情,就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这次除了额外加分,又一分都拿不到。   所以昨天,他都没有心情告诉岺夏这个消息。   岺夏心情复杂,即有一种这点剧情都演不好,没猜到的尴尬与失落,又有一丝不用受剧情所困的欣喜。没了剧情干扰,她就能像上辈子一样,自由自在的跟朱祐樘在一起,不用去理会什么男主和男配。   既然不用理会,自然就可以毫无顾及的跟朱祐樘一起出去,先去再弄个皇后来当当。   当然,这事要先跟师父说一说。   岺夏可没忘记,古墓派有一个不得出古墓的规矩。但在她看来,这个规矩实在是很有弹性的。毕竟她小时候出去过,李莫愁出去过,现在的安子皓有时也会出去办事。所以岺夏觉得,只要她好好说,师父定然是会同意的。   那边,师父也在同朱祐樘交谈。   “今日你来找我,龙儿知道么?”师父问。   朱祐樘道:“她不知道,有些事情,总要我先处理好了,总不能都要她去做。”   “还算有些担当。”师父点了点头。实际上这几日看下来,他对朱祐樘的印象也挺好。想到当年的安子皓,他便觉得朱祐樘应当是打着跟安子皓一样的打算。便道:“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跟龙儿在一起,是么?”   朱祐樘点了点头,“我与她,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那你可知,我古墓派弟子都需立誓,终身不得出古墓。”师父又言。   她自以为朱祐樘定然是知晓的,然而岺夏从未说过。闻言朱祐樘就是一愣,紧接着就听师父又问:“你可愿为了龙儿,留在古墓。”   “我愿意。”朱祐樘道。   师父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却又想起对方的身份,问:“那你外面的事情,怎么办。”   “先出去处理,待得天下安定,我定带着龙儿回此隐居。”   朱祐樘说的也是实话,反正哪里隐居不是隐居。上一个世界,他们在各地周游之后,不也是选了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呆了十几年。相比起来,古墓并不比哪里差,相反还能有些伴,大家住在一起,也热闹一些。   然而师父却是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只见师父的脸色瞬间便结了冰,但却还是忍着怒气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可能办到?”   朱祐樘实话道:“实在太少。”   “那你便不要走了。”师父道:“龙儿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便留在这里陪她吧!”   言下之意,竟是要强留朱祐樘在此。      第37章      朱祐樘哪怕历经两世,在武学一道上却始终未能有太大的建树。当然,即便他学得很好,在古墓里也无用武之地。师父要他留下,并关了古墓的大门,朱祐樘便出不去,甚至连给杨过送个消息都送不出去。   岺夏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简直懵了。   “师父……”   “他即招惹了你,便当付此责任,这事儿你别为他说话。”师父强硬道。   岺夏简直傻了,师父平日里根本不是如此。相处十多年,岺夏哪能不知道师父为人和善,对人宽厚。便是前来打打杀杀的欧阳锋,师父都饶其一命放他下山。其他时候更是很讲道理,之前她们一起出古墓的事情,不也是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非但如此,当时为了她的安全,还特意派了孙婆婆一起同行。   怎么这次……   岺夏试图讲道理,“师父,外面真的很需要他,等他将天下大事解决完了,您想关他多久都成。”   “龙儿,你太天真了。”   师父道:“行了,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们也无需再说。”   岺夏完全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李莫愁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师父这是忘不了师祖的事情啊!”   岺夏有点儿懵。   “说来这么些年,这件事再没被提过,你也就不知道。”李莫愁说:“你知道师祖曾经和全真教的王重阳,曾有一段情的事情么?”   这件事情岺夏隐隐有些耳闻,但知道的并不详尽。两人究竟是怎么分开的,至今她也不清楚。而直到如今李莫愁提起,她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如果师祖林朝英跟王重阳是因为感情不合和平分手,为什么之后的住处会这么近?   却原来,师祖当年还曾有过那么一段故事,求而不得,念念不忘,直至去世。   “王重阳光当年对于邦国之仇总是难以忘怀,只觉得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只是苦了师祖,用尽一生,机关算尽,古墓里的那些嫁妆也没有用到的时候。师祖因此郁郁而终,英年早逝,师父心中自然有怨。偏你那朱祐樘……”   在师父看来,朱祐樘便是第二个王重阳,她焉能不怒。   “怪不得。”岺夏喃喃着,怪不得朱祐樘这般人物,都无法哄得师父松口。岺夏以前从未把这一关放在心上,因为师父很是明事理,也因为朱祐樘办事妥当周到,岺夏从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处理不了的。   但如今,这种情况,确实不太好办。   岺夏有些头疼的表示,“可是祐樘他跟王重阳不一样啊!”   李莫愁也知道,但这事儿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师父一向最疼岺夏,连她说的话都听不进去,李莫愁自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朱祐樘打保证,给承诺,言语诚恳,计划周详,甚至连年份都估算得差不多悉数告诉了师父,但是没有用。   “这件事情,祐樘做得已经很好,只是……”   换了一般人家,瞧着这么周到靠谱的自然早就同意了,奈何……古墓派跟别人不同,又有师祖的往事在。   师父越疼岺夏,就越舍不得她步上林朝英的后尘。   李莫愁拍了拍岺夏的肩膀,一脸的爱莫能助。   朱祐樘那边的事情实在很大很重要,急需要他回去坐镇。这不是一家店,一个门派,倒了也就倒了。这是关乎于整个国家,关乎于信任他的那些侠士,士兵与百姓。就这么撒手不管,实在太没担当,太辜负那些人了。   “要不,你先跑吧!”岺夏只能这么出主意。   朱祐樘道:“这实在不是个好办法。”   遇事不去解决,跟妻子的师父起了冲突,不去化解,反而去跑……这在朱祐樘的字典里本是不存在的。然而如今情势所逼,实在容不得他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这个看起来最差的办法,却成了最好的办法。   岺夏从小在古墓中长大,开个门对她而言根本不在话下。她带着朱祐樘走到门边,就要打开石门,却突然听得一声:“住手。”   这声音极其严厉,岺夏动作一顿,却是加快了动作,之后便要将朱祐樘推出去。   “一起走。”朱祐樘道。   岺夏回头看了一眼赶过来的师父,有些犹豫。毕竟相处十多年,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哪怕如今明明知道是师父因为往事太过偏激,岺夏也舍不得让对方伤心难过。她这一停顿,那边师父已经赶了上来。   “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妄想拐带龙儿跟你一起跑。”一上来,师父便是如此说道。   岺夏:“……”   岺夏特别想反驳,但这话听起来……就刚刚看到的情况来说,倒真有点儿像。   抽了抽嘴角,岺夏便想仔细将事情好好说一遍。在她心里,师父还是特别明事理的,只要解释清楚,对方一定会理解的。但她才刚要开口,朱祐樘便拉了拉她,道:“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不错,一个大男人知道,凡事不让女人顶在前面。但你想好了么,可要留在这里陪伴龙儿一生一世。”师父道。   “我自是要陪她一生一世,但在这之前,请允许我出去,将我的事情办完。”朱祐樘道。   师父冷笑一声,“花言巧语。”   “我就问你一句,现在可愿意留下。”师父紧接着又道。   朱祐樘道:“我得离开。”   “一定得走?”   “一定要走。”   师父的脸色便彻底难看下来,转头朝岺夏道:“龙儿,你可看清楚了,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再看向朱祐樘时,眼底泛着冷光,“至于你这个负心薄情,永远将龙儿排在第二位的人渣,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说完,师父已经一招出手,直奔朱祐樘的命门而去。   岺夏一瞧那还得了,朱祐樘哪一世都是个半吊子武功,对付一般的江湖侠士尚且吃力,更何况师父这种高手。这一招下去,不死也得半残,当即急得就挡了上去。李莫愁瞧着当即就急了:“师父,快停手啊!”   然而覆水难收,发出去的招式若想收回来谈何容易。孙婆婆站在一旁,想要拦却因为离得较远,根本无法办到。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实际上也不过只是一息的功夫而以。就见众人焦急之中,朱祐樘一个反手,就将岺夏捞过一个转身挡在身后,自己则背对着师父的那一掌。岺夏瞬间急了,再想将两人换位已经来不及。   然而师父这一掌并未拍实,只是看着可怕,拍到身上都没有将人推离原位置。   虚惊一场。   孙婆婆和李莫愁大松一口气,安子皓站在一边,扶着李莫愁,小声道了声,“看把你吓的,师父有分寸的。”   岺夏却是已经炸了。   就见她一把推开朱祐樘,张口就喷,“你td傻啊,不要命了么?”   李莫愁一惊,头一次想向着别人,说说她这个师妹。人家朱祐樘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她,结果她倒好,一副人家遇到危险把她抛下的模样。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对?朱祐樘肯定要说:“我这也不是为了你,你也不瞧瞧自己,挡上来干嘛,要命么?”   “看看这,好好的,另人感动的一幕,偏生让师妹给作得……”李莫愁抽了抽嘴角,觉得岺夏这事办得着实欠妥。   她自己以前就是这么炸的人,这些年呆在古墓,被安子皓宠着,心也逐渐变得更加安定,思想更加成熟。李莫愁叹了口气,自觉已经看到这两人吵起来的模样,上前几步,准备着上前说和几句。   然而……   朱祐樘虽然看着脸色也很不好看,似乎特别生气,但开口说的却是:“我舍不得你受伤。”   岺夏:“可是我,我……”我根本不会死啊!   “我知道。”朱祐樘道:“但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   岺夏:“……”   岺夏被堵了个哑口无言,张了张嘴看着朱祐樘,生生给让他气笑了。却听朱祐樘又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对不对。”   是,只要不是直接死个透透的,尸体都烂成一堆,岺夏总有办法救回来的。   但是……   “你这也太乱来了。”岺夏还是抱怨,语气却软了下来。   李莫愁在一旁看着,突然笑开了。她明明瞧得那朱祐樘也快气炸了,却生生没发作吵起来,反而把话换了个说词。   碰上这样的人,就是想吵起来,也挺难的吧!   也是他并不想跟岺夏吵。   估计是实在太喜欢,哪怕气炸了,心里也是清楚这个人是不能伤害的,哪怕是轻微的言语刺人都不行。李莫愁瞧着,便觉得小龙女这回眼光非但没错,反而一如继往的好。她忍不住就想为他跟师父说几句好话。   “师父,你看这个……”   “行了,别说了。”师父道:“我同意了。”      第38章      岺夏在后来才知道,原来在古墓弟子都需发誓,终身不得离开古墓的规矩下,其实还有另一条附加款。那便是,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你而死,那么这个誓言便可破除,就可以离开。   李莫愁当年出去,是因为还没有发誓,小龙女年纪小,自然更加没有。   岺夏以为的弹性大,也只是相对。   其实在某些层面上,师父很宽厚,但有些事情,在师父那里简直不可变通。祖师林朝英的事情便属于后者,她定下的规矩,也属于后者。   岺夏最初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后来又想得太复杂,便导致了一个乌龙的产生。   好在结果是好的。   岺夏跟着朱祐樘离开古墓,临走时杨过还眼巴巴的说:“要不要我留下当人质,保证他们肯定回来。”   李莫愁险些笑疯。   谁不知道这小子见了朱祐樘就像老鼠见了猫,还被天天勒令读四书五经外加练武。后者杨过倒是不排斥,基于前者就……要不怎么一有机会,就自告奉勇的想留下。再说,安子皓做的东西真的超好吃,一般人根本拒绝不了。   “你小子。”孙婆婆点了点杨过,“哪有什么留人质的说法。”   杨过嘿嘿直笑。   岺夏却是想到,原本这家伙是要入古墓派的,眼睛一亮就准备凑成这事儿。但再想想,原本可以留一留,现在杨过不知轻重的一句人质说出来,却是不好再留了。再留,就显得古墓真在留人质,可杨过那算哪门子人质。   算了,反正剧情已经一崩三千里,也不差这点儿了。   而且就算留下,师父和孙婆婆也不一定会教他武功,反倒是肯定会把学业荒废。岺夏可不觉得,杨过会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自觉看书。   最终他们还是带着杨过一起回去了,好在之前朱祐樘走时已经安排好一切,回来得也不算太晚,倒是没出太多的乱子。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朱祐樘回来便将岺夏介绍给众人,又安排了一系列事情下去。   以朱祐樘的能耐,其实早已得到了大多数百姓和官员的支持,皇室如今不过就是个空壳。里面仅剩的,也就是当年一些身居高位,却不办正事,就知道讨好皇帝的人。但凡是本身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投靠了过来。   就是有些不想‘卖国’,却也只是辞官归乡,两不相帮而以。   毕竟当今朝廷,实在是扶不起来。况且外敌当前,他们就算自认能处理得了朱祐樘,却也没太大的把握抵抗得了蒙古和大金的入侵。与其到时将天下拱手让给外族,还不若让朱祐樘得了。   现如今,这些人讨论的就是,要不要先把皇城枚下了,再继续抵抗大金和蒙古。   “皇上实在太不靠谱,再让他这么败下去……”   说实话,他们这些人投奔过来,很多都不是对打天下有兴趣的。大多的江湖人士,只不过是跟着来保家卫国的。所以在之前,便是有人提起先把这天下打下来,也会因为这些人的反对及不作为,暂时停下。   奈何皇上作死,宦官干政,这些人到现在,实在是忍不了了。   “据闻宋度宗赵祺已经死了,如今在位的是一个孩子,一时自然难有建树,待到他长大了……”   “小孩子怎么了,主上可也不大,但论起能耐,是你我比得上的么。”   “刘兄这话我赞同。”另一个赶紧道:“小不是理由,既然他们坐不好这个皇位,那还是换个人吧!”   先前为皇帝说话那人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主要是,治国之才,差太多。   要不是心中还残留着什么正统,不想造反的想法,他们早就举双手双脚赞同换皇帝了。现如今被朱祐樘的才智折服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于他们心中也隐隐偏了过来,于是抗拒便不在那么大,意思意思反驳下就不再说话了。   岺夏跟在朱祐樘身边,看得清楚,深知事情离结束不远了。   果然,他们很快便攻进皇宫,占得王位。   原来的皇帝根本连反驳之地都没有,直接就被擒拿了。而宫内的太监宫女,早已望风而逃。朱祐樘并没有大开杀戒,能走的都让走了,唯独差人将几个坏事做尽的官员抓住,就地处决。   至于原本的皇帝,年仅九岁的宋端宗赵昰,则反倒被养得很好。   对于这件事情,有人赞同,觉得朱祐樘大度。有人则觉得太过于心软,这样的变数不能留。为此,早朝时这些人是吵了又吵。   “是不是不论什么事儿,这些人都得吵。”岺夏看着觉得这情况着实有趣。   上一世她没少躲在后面瞧,那些官员也是这样,分为两派,吵来吵去,不大点儿事情就能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就连要给官员加薪的事情,户部都要出来道一声:“皇上,国库里实在没钱……”明明当时国富民强,国库里一大堆的银子堆成山好吧!   这件事情吵到最后,岺夏干脆把小皇帝送回古墓去了。   这件事情是杨过去办的,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消息,李莫愁怀孕了。   岺夏眼睛一亮。   怀小宝宝啦,她简直想瞬间给李莫愁派十个八个产婆过去。又一想,真是被上辈子的待遇洗脑了。习武之人身体本就键壮,而且太过娇养到时孩子长得太大,反倒不利于生产。   想了想,岺夏最后干脆写了一本厚厚的孕期注意事项,然后派雕送了回去。   这雕倒不是五毒的宠物,而是剑三全职业都能拥有的金翅苍宇雕。岺夏将东西递给大雕,后者拿嘴一叼,直接就飞到空中往古墓而去。杨过在一边瞧得是羡慕极了,“我要是也能养出这么一只大雕,就好了。”   岺夏一怔,想起原剧情中这人是有一只雕的,于是道:“以后给你也弄一只。”   反正岺夏看过原著。   等时间到了,领杨过过去,让他和大雕相亲相爱就好了,多简单。   杨过却是高兴坏了,连着三天走路都连蹦带跳的。岺夏算了算时间,觉得这货得高兴几年,才能看到那只雕。   大多都是愉悦的,只有一点,让她特别不爽。   跟在郭靖和黄蓉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片子,看她的眼神让人实在不舒服,傻子都能看出来她瞧自己不顺眼。但岺夏自认没哪里得罪过这个小姑娘,杨过说:“她就是那样,老瞧别人不顺眼,自以为是。”   岺夏:“……”   看来这位杨小兄弟,也没少被这小姑娘挤兑。   忍不住翻了翻剧情,岺夏才讶然发现,原来这姑娘就是郭芙,那个砍了杨过一条手臂的人。当然,除了这事儿她还干过不少讨人厌的事情,整个人设极不讨喜,比起她妹妹郭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能比。   如此一来,跟在她身边的便是武三通的两个儿子,大武和小武了。   啧啧!!!   这三人可谓是整天都觉得自己了不起,熟不知全是仗着郭靖和黄蓉的势。如果单说个人,他们的成就只是平平,跟杨过根本不能比。   岺夏并不把这三个孩子放在眼里,总归就算瞧她不爽,郭芙又能干什么。她可不是杨过,也不是靠着郭靖和黄蓉生存,郭芙这么个即便长大了智商仍然不够用的孩子,这个年纪在她面前,连半点儿威风都撑不上。   但最后,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太铁齿。   这一天,朱祐樘去办正事,岺夏便带着杨过在御花园里看风景。后者手里拿着本书,正在那里毫无兴趣的背着,郭芙三人便窜了出来。   张口就是:“祐樘是我的,你不许跟我抢。”   “啥?”岺夏抽了抽嘴角。   岺夏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杨过,想着原剧情中这可是险些嫁给你的,你不打算说两句么?   郭芙心中也委屈。   她自觉长得不差,父母又是郭靖和黄蓉这样的大人物,朱祐樘怎么也该看她两眼。奈何她很少有机会能看见朱祐樘,便是见了对方待她也就是看一个孩子。郭芙还自我安慰是朱祐樘忙,所以……但怎么这才没多久,就又出来一个小龙女。   好像还听朱祐樘喊她小夏,这姑娘到底叫什么啊!   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妖精,还让朱祐樘亲自去接,一连走了那么多天。   大家都说,头一次见朱祐樘放下正事,如此这般去办私事的,可见是真喜欢那姑娘。也有些人私下议论说,这就是个狐狸精,期望不会是苏妲己这样的人物。郭芙却记在了心里,自觉这姑娘不如她讨人喜欢。   这不,一找到机会,就来宣告主权了。   扬着头,郭芙尽量让自己显得气势足些。奈何她本就没有岺夏大,个子也矮,这一来就显得不伦不类,实在没多少气势。   再看跟在她身后给她撑腰的大小武两人,也怎么看怎么没气势,还不如拿着本书一脸茫然的杨过呢。可能也是发现自己的不妥,郭芙一跺脚,气极道:“别以为个子高就了不起,你有什么用,你能帮到祐樘什么?”   岺夏笑得不行,“那你呢,你能有什么用。”   “我爹是郭靖,我娘是黄蓉,他们都在帮忙打天下,自是比你有用。”郭芙道。   岺夏从石凳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郭芙,突然道:“小孩儿,告诉你件事,真正有能耐的人,从来不跟旁人比出身。”   然后她理都懒得理郭芙,带着杨过转身就走。      第39章      岺夏并不觉得郭芙那小丫头懂得爱情,不过就是看朱祐樘长得好看,能力也强。跟她身边给她献殷勤的大武小武一比,瞬间更是帅得突破天迹。或许听大人们说话时,还有人说,小姑娘长得挺好,跟主上挺配。   不懂情爱的小姑娘,瞧见优秀的男子,又听了这么一耳朵,不动心才是怪异。   郭靖和黄蓉的面子,岺夏还是要稍微给些的。更何况跟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孩,她着实也不好计教。但郭芙敢那么提,肯定还是有其他人在私下里说她无用,还耽误朱祐樘的事情了。   岺夏很快参与到抗击蒙古和大金的战斗中。   她本身武功高强,不出手时并不太显,一出手则能惊呆一众人。后来她还拿出了剑三里独有的血药,分发给下面的将士和一甘江湖中人时,险些被当做是天仙下凡。   因为那药实在太过逆天。   做示范时,岺夏拿刀就要往自己手上划,然后被朱祐樘拦住。   “杨过。”朱祐樘道。   站在身后的杨过赶忙抢过匕首,径直往自己手上狠狠划了一刀,紧接着拿过止血粉就往手上撒。就在一甘官员和江湖人士的眼皮子底下,他手上的伤口一点点的愈合,直至连道疤痕都没有,完全消失不见。   “这,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江湖高手不信邪,给自己手上开了道口子试药,却是也稳稳的愈合了。   这一下,再没人敢小瞧这药。   “你干嘛!”一个将军打断身边人的动作,“这药如此珍贵,你们在这试来试去不嫌浪费,留着战场上用才是正道理。”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其他人也连忙道。   自此,一甘人看岺夏的目光立即变得不一样。之前还觉得就是一个漂亮姑娘,朱祐樘是被美色所迷,所以才去接。而现在……“是我等思想浅薄,还忘姑娘不要介怀才是。”   “像姑娘这等人才,合着该亲自去请。要是我等早知此事,定然也要一起跟去。”   “三顾茅庐都不为过。”   但凡是上阵杀敌,谁能保证不受伤。战地大夫有时根本管不过来,而这种能自带的伤药却是极其有效。只要没有被一击致命,抹点药分分钟好了继续杀敌。如此一来,“哪怕蒙古铁骑再骁勇,我们又有何俱。”   一甘将士和江湖侠士都十分开心,有几个之前瞧不上岺夏的,全者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   一个个的过来跟岺夏道歉。   “是我等思想不纯,还当是,还当是……”   “其实你们也没想错。”朱祐樘坐在那里,闲闲的道:“我找她回来,的确是想娶回家的。”   一甘人等懵逼样:“……啥?”   “哦哦,那很好,那很好。”“除了岺姑娘,还有谁能配得上主上。”“要早知有岺姑娘在,我们之前也不会为主上的人身大事瞎操心了。”   郭芙身为郭靖和黄蓉的女儿,因着两位大侠整日外出,无法保护于她,一直是跟大武小武住在皇宫的。而此时因为情况特殊,又是刚刚夺下皇宫,登基大典也没办,所以宫内的规矩并不严明,这就让她瞅到空子,听到了这些。   郭芙都快气炸了。   “靠些外力算什么,看她长得那柔弱样,恐怕连半点武功都不会,遇到人她那什么止血药,连用的机会都没有。”   大武小武自是在身后应呵她。   然而很快的,岺夏出了一次手,武功之高根本不在郭靖和黄蓉之下,迅速又吸了一大匹的粉。郭芙刚放出去的话又被打脸,一时气得跑回屋里趴被窝里哭,边哭还边怪着:“这么厉害,早干什么去了,装成一副柔弱样儿好玩儿么?”   郭靖和黄蓉根本没时间管这个女儿,整日忙着在外帮忙御敌。   岺夏沉吟片刻,觉得看在这对爹娘的份上,她也得教导一下不知轻重的郭芙。于是,她派杨过去送了一句话:“姑娘,永远别瞧不起别人,那不是个好习惯。”   郭芙并不领情,只以为岺夏是在嘲讽她,气得砸了一堆的东西。   即如此,岺夏也就不再管了,专心在那里训练杨过。说起来,杨过的确聪明,就是不爱读书。岺夏深知怎么让马儿跑得快,她在杨过面前挂了些草。只要书读好了,就教他上层的武功。   那些东西,朱祐樘都没学过,杨过以前自然也没机会接触,一听哪里能不兴奋。   如此一来,杨过的成绩简直进步飞快。朱祐樘偶尔有时间抽空考他,竟是能对答如流,全不似以往般就靠小聪明取胜。   有朱祐樘坐镇,又有诸多江湖豪杰帮忙,将军士兵也都士气高涨,民心所向,再有岺夏拿出的诸多好东西,抵抗大金,击败蒙古,便变得一点儿也不难。况且,民间还有诸多乡绅集资,送钱送米送粮。   岺夏建议将这些人的名字全部记录在册,日后好刻碑留名。   这一来,前来捐款的人自然更多。   这一日,嘉兴陆家庄也来了人。   岺夏突然想起,那陆展元可不就是嘉兴陆家庄的人么,难道那人渣也懂得要干这等为国为民的事儿?一想起原剧情,岺夏就想去给他来两刀,上面一刀,下面一刀。   “走,我们去看看。”岺夏道。   一路上,岺夏都纠结着在想呆会儿要怎么让那个陆展元好看,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她们瞧不起前来捐款的善心乡绅。然而等到了地方,岺夏却发现她想多了。差点忘了,陆展元娶了个媳妇,这个媳妇还是她帮忙娶的呢。   这次带头来送东西的,便是之前拦住她们哭诉的,而陆展元,则站在她的身边。   看着身体状况还行,但脸色却不怎么好。   想也知道,被困在一个女人身边,还是自己不喜欢的。不能离开,不能偷腥,家里也由这个女人做主。这对于陆展元这种人来说,着实是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想到此,岺夏反倒是笑了。   岺夏走了过去,同那位夫人打扮的女子打了招呼,“陆夫人。”她说。   陆夫人转头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微笑着有些疑惑的问道:“姑娘你好,我们之前认识?”   “李莫愁是我师姐。”岺夏道。   陆夫人眼睛一亮,“莫非,你便是当年那个小姑娘?”   岺夏点了点头。   陆夫人上上下下瞧了瞧她,感慨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瞧你就已经很漂亮了,这长大了更漂亮。”紧接着更是道:“当年之事真是要多谢姑娘,不知如今可否方便,想请姑娘吃顿饭。”   “饭便不用吃了,大家都挺忙的,陆夫人特意送来的这些东西,便已经是很好的谢礼了。”岺夏道。   “那怎么能一样。”陆夫人道:“东西是送来抗击外敌的,乃是为国。请你吃饭乃是为了感谢当年之事,乃是为私。”   最终这一顿饭还是吃了。   陆展元作陪,当然,他不想陪也不行。   不过岺夏瞧着,陆展元倒是挺乐意的,桌上还朝她敬酒,似乎是想打探李莫愁的近况,或许还想让她帮忙除了体内的蛊虫。岺夏笑了笑,转头和陆夫人聊起李莫愁的近况,并说:“师姐现在怀孕了,也不知道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好。”陆夫人道。   他有些羡慕,虽然有以蛊虫逼迫陆展元,但爱情也因此再也不会来临。陆展元永远不会喜欢她,甚至会恨她。   岺夏叹了口气,“可惜了,你这样的女子……”   “没什么可惜的。”陆夫人道:“我觉得很好。”   当年她不过是个农家女,靠织布为生,纵使有些才能也施展不出。然而如今管着一大家子,有钱有势,还能为国做出贡献。嫁个男人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功夫有功夫。哪怕是不喜欢她,不也从不敢违背半点么。   “说来,那些富豪娶的妻妾,莫不成还真能对他们那丑样子真心不成,哪个不是贪图的是钱。”陆夫人悠悠道:“我就当,也娶了那么一个夫君。”   岺夏听得目瞪口呆,紧接着却是直想叫好。   说这些时,他们根本并没有避着陆展元。陆夫人恐怕是不在意,岺夏却是恨不得让这陆展元听听。看出陆展元心中还想着李莫愁,岺夏便觉得这事情更加好笑,明明按原剧情,这人应当移情别恋爱上何阮君,现在却一心还惦记着李莫愁。   果然男人就是如此,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岺夏又刺了陆展元几句,与陆夫人聊了一个宾主尽欢,便告辞离开。   她这一走,陆夫人脸上的笑容便没那么真切了,陆展元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真不知你给她们灌了什么*汤,当年又是如何编排的我,让莫愁对我误解颇深,连她师妹也瞧我不上。”   陆夫人得意一笑,却是并不解释,当年她真的并没有如何黑陆展元,只不过人家师姐妹三观正,是真正天仙般的人物,哪瞧得上你这么龌龊的人。   陆展元往椅背上一靠,闭了闭眼,恨声道,“我真恨不得,当年没有被你救。”   “不,其实你一点儿也不后悔。”陆夫人回头瞧着他,居高临下的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有骨气,早就自杀了,不会等到现在。”   “你只是还在做梦,想着救你的人是李莫愁。”   但那,终究只是做梦。      第40章      回去之后岺夏还是非常开心,自觉自己改变剧情,虽说得了零分有些丢人,但让莫愁师姐脱离苦海,比什么都强。   接下来的事情,便变得毫无悬念。   大金和蒙古先后落败,前者被灭,后者则逃回了草原。朱祐樘登基,改国号为明,岺夏又一次当上了皇后。战乱之后,虽说是太平盛世,但国库空虚,百姓贫困,尚还需要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   好在朱祐樘当过一次皇帝,对各种事情架轻就熟,很快便让国家走上正轨。   这个很快,也有五年的时间。   五年之后,朝廷的官员几近稳定,各司其职,互相牵制。民间已经基本能达成人人能吃饱,穿暖。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且都已经上了轨道。到此时,也是朱祐樘退位的时候了。   五年的时间,朱祐樘和岺夏即使有儿子也不可能长大成人,更何况他们这一世还没有。   生倒是生了一个,只不过是个公主。   杨过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他这些年学的不错,朱祐樘又潜移默化的在教他为君之道,于是……   传位了!   等杨过反应过来,大喊他更想学武对当皇帝没兴趣时,朱祐樘和岺夏已经跑远了。   临走时,岺夏还留下两本武功秘籍,说是给他的奖励。杨过恨得是咬牙切齿,心说我的大雕呢,不是还有大雕的么。   半个月后,一只大雕飞往皇宫。   岺夏头疼的挠挠脑袋,“看剧情明明挺容易的,怎么哄骗这只雕这么费劲。”   不过不论如何,雕是给杨过送去了,岺夏完成了任务,带着朱祐樘和他们的小女儿便回了古墓。对于这个结局,岺夏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她和朱祐樘蝴蝶掉了杨过的古墓弟子身份,这不,传他一个皇位。   嗯……挺好,挺好!!!   回到古墓后,他们也见到了李莫愁的儿子。今年五岁,长得十分可爱,说话很有条理,武学天份也相当不错。岺夏瞧着就觉得喜欢,“这么乖的孩子,真是不错,师姐,你们一定宠翻了吧!”   “宠什么宠,子皓严厉着呢。”李莫愁道。   岺夏轻咦了一声,“他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安子皓道:“这小子,老跟我抢媳妇,不多给他找点儿事做怎么成。”   岺夏:“……”   原来这才是你安排儿子去哄我女儿的真相。   接下来的日子中,他们便一直住在古墓,和安子皓李莫愁夫妇,以及师父和孙婆婆一起。一双儿女也是相处极好,感情极佳,青梅竹马,正待成婚。不过,她们也像当年的李莫愁一样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总想着要出去看一看。   “这也正常,让孩子们去吧!”师父道:“若是不放心,你们可以远远跟着。”   因为他们都恩爱非常,一生幸福。看着他们如此,师父便将那条门规也改了。两个孩子出门游玩,走遍山山水水,涉足江湖纷争,最终自然又都回到古墓,陪伴父母一起隐居。   这一世,便这么安稳平淡,幸福温馨的结束。   回到现代时,岺夏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然而很快她就笑不起来了,面对朱父朱母慈爱跟看儿媳妇的眼神,岺夏……   你们真的误会了啊!   再多经历一世,岺夏的脸皮已不似最初那么薄,努力维持着镇定吃饭。然而还是那句话,有时候我们自己以为的,并非是事实真相。岺夏自觉她脸不红心不慌,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眼神游移,心里发虚,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夹菜时夹空了。   这……   这也太丢人了。   岺夏脸都快没地方放了,赶紧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去切手边的牛排。   没错……就是牛排。   当年岺夏刚从剑三里出来,瞧见什么都好吃。在她眼里根本没有什么中餐西餐之分,总要一顿都吃个过瘾。要换了一般人有这习惯,朱父朱母可能面上不提,心中难免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但这事岺夏做来,却完全不被人反感。   岺夏救了朱父是一回事,二来她自己本身就单纯,被人一眼看透。朱父朱母多年的人精,一个人是真好还是装模做样哪能看不出来。对待自己喜欢的孩子,自然多了一分包容。自此岺夏一来,朱家的餐桌就是中西合璧,乱七八糟。   直到如今,岺夏其实早就知道这些常识,但朱家的这个习惯却还是没有改。   这也让她不至于这会儿只能扒白米饭。   切牛排这事儿,岺夏做得很熟,然而此刻却不知怎的,一下没切好,刀竟然划到了盘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岺夏:“……”   岺夏皱了皱眉,觉得今天真是诸事不顺,提起刀就待再战,却发现面前的盘子没了。再一看,盘子已经被朱先生拿到身前,然后三两下的将里面的牛排切好,之后又推了回来。   “小心点。”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岺夏闭了闭眼,这究竟要怎么强大,才能将两个人分清楚。   这是岺夏在朱家吃得最难受的一顿饭,头低得简直都要埋进碗里了。到了最后,才干脆破罐子破摔,吃出几分的无所畏惧来。好在不论心思如何纠结多变,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好味口。   在朱家,是有她的房间的,就在三楼,朱先生卧室的对门。   岺夏以往晚上来吃过饭都是不会回去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虽说经过刚刚的事情,稍微有些尴尬,但岺夏还是硬着头皮没走。她觉得,要是走了更证明自己心虚,明明都是误会,她怕什么。   于是她理所当然,正大光明,并不心虚的留了下来。   还顺便蹭了一顿夜宵。   朱祐樘晚饭后还要上书房去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等到回屋时,正好跟吃完夜宵,同朱母聊完天的岺夏碰上。岺夏一瞧见人,赶紧低头,深怕看多了又把人给混淆。然而站在朱先生的角度,她这模样,瞧着却更像是害羞。   手已经握到了门把,岺夏却突然听到朱先生喊她,“小夏。”   “啊?”岺夏疑惑的回头。   朱先生道:“好好休息,别乱想。”   “哦哦。”岺夏应了声,开门进屋,留下朱祐樘慢慢的收回那只不听话的手。   怎么就伸出去了呢?   只怪那丫头那模样,看着实在可怜,让人忍不住想摸头安慰下。   那边岺夏回屋之后,一脸懊恼的直想撞墙,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半天之后,才缓过神来。这时,她才想起来问管理员零零三:“果然是零分吧!”   “只有附加分在。”管理员零零三说完,又特意补充,“还被扣了一些。”   岺夏:“……”   虽然早有预料,但岺夏还是怒了,“这次是系统的问题,在剧情开始前就已经歪得没剧情了,也不能完全怪我啊!不加分倒也罢了,怎么还扣分。”   就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虽然自己有错,但错也不完全在她,没道理都零分了还扣。   管理员零零三:“……”   “算了,你也跟着倒霉,问你也没用。”岺夏转头又道。   岺夏回头反思了一下,觉得这一回错在实在不能过于相信天意。剧情似乎就是在她相信天意,搞抛铜钱的时候歪曲的。当然,后来帮了朱祐樘或许也是一点……嗯,那家伙慢慢恢复记忆,剧情不歪才奇怪。   原本的郭靖和黄蓉可没在他手下做事,杨过也是被送去全真教的,所以不完全是她的锅。   岺夏觉得,她的演技还是没问题的,这一回主要还是阴差阳错。   唯今之际,还是争取下个世界拿个满分,再怎么也不能继续零分了。岺夏道:“准备准备,穿下个世界吧!”   管理员零零三点了点头。   这一回不是很急,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应当不会再出上一个世界那种乌龙了吧!   岺夏想。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太甜了。   管理员零零三说,因为前两次的失利,他总结了一下原因,这一回特意选了一个比较好演的。真正出场到结束也才不过两年,男主也算是高冷男神剑术高超。两年后二人分开,她就可以归隐山林带带孩子,也不太影响剧情了。   岺夏当时还觉得挺好,两年之后,她就可以去找朱祐樘去了。   为此,她还特意翻出了自己的迷幻蛊,准备用这个来代替洞房。又考虑了一翻孩子的事情要怎么办,总归听说那男的最后连孩子也不要了,那么是不是自己的也无所谓。到时候去抱一个好了。   然而等真穿过去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岺夏简直快气笑了。   管理员零零三:“……”   管理员零零三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穿错人了。”      第41章      这一次管理员零零三并没有把剧情丢了,可还不如丢了呢。管理员零零三一脸的欲哭无泪,真要丢了剧情,他倒不用知道倒霉的穿错了这件事儿。   原本岺夏要穿的人叫孙秀青,未来的夫君是剑神西门吹雪。剧情也相对简单,就是一场相识,然后谈论喜欢对方的时候被正主听到。后来剑神英雄救美,日久生情,两人就在一起了。   两年后,西门吹雪领悟无情剑道,变成了一个没有凡间情爱的剑神,孙秀青则带着孩子离开。   虽然其中糟点很多,这两人似乎还有杀师之仇,结局也不太好,但问题是简单。   岺夏想,换电视剧里,没几集的剧情啊!   拿一百分妥妥的。   但奈何……   岺夏一脸的无奈,“说说吧,这回穿成谁了。”   “你这回穿的人物叫薛冰。”管理员零零三道:“她是神针薛夫人的孙女儿,江湖四大美女之一,人称冷罗刹。”   岺夏点了点头:“虽然穿错了,但一如继往的貌美啊!”   都不用照镜子,能被称为四大美人,想来也并不会丑。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能不能再重新穿?”   管理员零零三摇了摇头。   好在,他马上又说:“这一位的剧情线更短,很快就能结束。”   是真的很短,管理员零零三看了看,好像就只需要在薛家庄等着陆小凤来,然后跟着出门一趟,就直接香消玉损了。这一回,恐怕连去找朱祐樘的机会都不给她(如果朱祐樘真的也存在于这一世的话),就可以直接回现代等着看分数了。   “演哪个都是演,不如就演这个。”管理员零零三道,“想想,孙秀青嫁给杀师仇人,要承受的压力其实挺大的。”   对这个,岺夏不准备说什么。   当演员本来就需要承担压力,有人喜欢就有人黑。当年在网上黑她的人也不少,她不一样十分淡定的么。不就是演一个有争议的角色么,人家常年演反派的人还那么多呢,只要不是自己德行有问题,演戏而以,何必在意。   只要能拿一百分,她绝对演什么像什么,反正就是演戏嘛!   接连两次都出了问题,岺夏险些怀疑是系统有问题。但之前第一次穿林诗音时,却半点差错都没出。岺夏怀疑了下是不是因为之前得零分的原因,又觉得有些没有道理。再一想,“会不会是因为剧情不是你本身自带的,而是借的。”   “不清楚。”管理员零零三沉默半晌,才道:“我也是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借剧情。”   岺夏:“有别的管理员借过么?”   管理员零零三摇了摇头。   岺夏自以为是没人想到过这个办法,却没想到听得管理员零零三下一句就是:“我不知道。”   “啥?”岺夏简直无语。   不会这个管理员零零三其实也是个萌新萌新的新手吧,但不对呀,他之前明明一直在说,旁的宿主如何如何……   管理员零零三默默无语。   其实那些都是他听旁的管理员说的,岺夏是他这款系统的第五任宿主。前面四任都连一世都没经历完,就强烈要求回去,因为他们通通把自己玩得太惨了。本身剧情就不是he结局,他们幻想太多,想拿满分,各种往死里做……   导致最后,通通受不了,早早脱离剧情回到现实了。   要说起来,玩得这么风声水起的,也就岺夏一个。非但每一世都过得十分潇洒幸福,还把剧情……把剧情毁得啥也不剩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么。管理员零零三立即打住,感觉自己的思想有点儿危险。   他需要点儿正能量。   “我们这次一定会成功的,来,我将这个人物的生平细细与你说说。”管理员零零三道。   说是生平,其实也就是人物性格加经历,之后的事情定然是不可能剧透的。这一次要穿的本来是孙秀青,薛冰这边的剧情尚未开始,所以这段时间岺夏着实很是自由。管理员零零三道:“你只要在那一天,保证在庄内,并且去那个小山坡就行了。”   “在这之前,只要不太过让人察觉出不妥,你可以随意去做。”   管理员零零三想着,这一回必定能拿分了。因为太简单了,他根本不需要太过提醒岺夏。而在这之前,放岺夏出庄去游玩也没什么,反正都要死的人,出去转一圈,能改变什么呢。   岺夏见他如此轻松,自己本身又信心十足,就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神针山庄位于山顶,半山腰上却并非全是树,而是种了成片成片的月季和蔷薇。据管理员零零三说,待得明年月季和蔷薇花开时,薛冰的剧情也就开始了。而在此之前,岺夏去做什么,其实都对剧情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岺夏研究了一下原主薛冰的性格。   混江湖,还闯出了冷罗刹的名头,起码证明这人并不圣母,甚至还有些狠辣。   至于武功,岺夏感受了一下。薛冰的武功谈不上高手不说,竟只能混在江湖二流好手之间。这个冷罗刹的名头,比起上一世的什么南帝北丐东邪西毒的差远了。   不过薛冰倒的确是个美人,四大美人之一的这个名头倒是一点儿也不假。   岺夏本身就是个美人,之后穿的林诗音,小龙女也均是世间罕见。薛冰比之她们不能说是丝毫不差,但也是几种风格完全不同的美人。不同于岺夏本身,林诗音小龙女二人,薛冰美得文静秀气,却又带着点儿天真烂漫的可爱。   她最喜欢穿着一身又白又轻的衣裳,看着仙气飘飘,着实美得不行。   岺夏回屋后,将所有衣裳一一拿出来瞧,还换了一换,最终选出几件自己最喜欢的,摆在更好取的位置。   薛冰有四个丫头,两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其实大丫头会些武功,小丫头则只是寻常女子。这四人长得也是花容月貌,半点不差。薛冰见到她们时,两个小丫头正在为她上菜,而两个大丫头则刚刚从外面回来。   她们俩个手里,一人拎着一个极为精致漂亮的花蓝,里面是一把剪刀和几束鲜花。   两个大丫头将花儿插在屋里,又把窗户一开,屋子里顿时就鲜亮了不少。   “姑娘,你瞧瞧,这样可好看。”圆脸姑娘笑着问。   岺夏点了点头,“好看。”   当过皇后,享受过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待遇,宫女们侍候起人来,自然比外面的丫头要强上许多。但转过头来,岺夏却更喜欢同外面的这些丫头相处,尤其是薛冰的这两个大丫头,人美声甜鬼灵精,没宫女那么多规矩,却更让人舒服。   最让岺夏喜欢的,还是屋子里的各种绣品,简直个个精致,就是在皇宫大内,也是极其少见。   那些御用的绣娘们,也绣不出如此精致的东西来。   “神针薛家,果然名不虚传。”岺夏道。   但薛冰却是不会刺绣的,她非但不会绣,简直连针都从来不拿。好在薛老夫人已经习惯这个孙女如此,也不会强逼着岺夏去学刺绣。就算她是好奇去瞧瞧,其他人也只当是她又想出了什么新鲜的,好玩的点子。   岺夏是真的想学一学,毕竟看着那些绣品着实不错,以往就算是当上了皇后,又哪里能请到这样的名师。   近水楼台……   但晃了几圈,发现学习刺绣着实很累,还不如苦练武艺呢。在这一点上,岺夏倒是难得的跟原主薛冰有了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认同感。她觉得,“既然性格都如此相似了,那么这回不拿满分,实在说不过去了。”   管理员零零三也道:“几近能本色演出了。”   薛冰并不柔弱,遇事不会让自己吃亏,江湖上敢打她主意的人,向来会被折腾得很惨。冷罗刹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管理员零零三对比岺夏,这位也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儿,恰是一模一样。   再说性格,薛冰在‘坏人’面前十分凶残,但面对喜欢的人又极其害羞,容易脸红。   这就更相似了。   管理员零零三想起在现代时,岺夏面对朱先生时脸红的模样,觉得完全可以原样照搬。   真好。   他总算碰到一个并不会半路放弃的宿主,虽说前两次都是零分,但也情有可原。这一回,剧情简单直白,总算是可以拿到分数了。   管理员零零三是又激动又欣慰,原本他们就不太管宿主的行为举止,只是在关键时候稍加提点。这一满意,更是什么都不提,任由岺夏将神针山庄熟悉起来,后面更是干脆出庄去玩。   总归还有一年的时间,陆小凤还在处理金鹏王朝的事情,只要两方不撞上就可。   更何况,薛冰这段时间也是有戏的。   虽说是在剧情之外,但那些剧情中不提的事情,总是要发生的。例如吃饭睡觉这种小事,再大点的,就是能够造成一定蝴蝶效应的。   薛冰现在,本就该出门,去江湖上闯荡。   管理员零零三看了看剧情发展线,薛冰这时候倒的确还有件事情要办,于是便赞同了岺夏的出门计划。      第42章      薛冰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岺夏此时说要出去,没有人觉得不对,薛老夫人也不会去管。   管理员零零三拿着剧情,帮着岺夏指了一条路。这条路走下去正是会遇到公孙大娘,并被其看上诚邀加入红鞋子。由于不能剧透的关系,所以管理员零零三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岺夏,只等着她自己按照自认为最合适的方式去演。   这一幕并不在剧情之中,却也是必不可少的,直接关系到后面的发展。   如果没有这点,后面的剧情可能会略微跑偏。   好在也只有这一件事情是必需要做的,排除这一件,其他的倒没什么需要硬性注意的了。只要在出门逛的时候,不弄死关键剧情人物,就是提前结识一两个,其实也没太大的关系。   管理员零零三想好了前因后果,却没想到……   第一次见到公孙大娘时,岺夏正是刚出江湖不久,在一间茶楼里听书喝茶。重点是这家茶楼做的点心相当不错,很有特色,深得岺夏喜爱。   茶楼很大,分为上下二楼,旁边便是一片不大的湖泊,上面有几膄游船。岺夏坐在二楼窗边,看着窗外风景,吃着点心,若有所思的发着呆。连续两个世界都碰到朱祐樘,让她开始有了某种幻想,会不会这个世界也能遇到。   至于管理员零零三一开始说的不可能遇到相同的人,岺夏已经开始忽略了。   世上,总会有些意外的惊喜存在的。   甚至走在路上,岺夏都会慢悠悠的扫视四周,期待着发现那个让她喜爱熟悉的背影。管理员零零三默默叹气,悄悄的把这世界皇帝的名字就叫朱祐樘的事情瞒下了,深怕岺夏不管不顾的再去皇宫探一回。   岺夏上一世没有在皇宫里找到朱祐樘,这一世便没有去皇宫的想法。   她只是默默的幻想了一下,某一天在大街上,突然就瞧见了对方。然后便回归现实,只是嘴角依旧挂着微笑,看起来越□□亮。   公孙大娘,便是在这个时候坐在对面的。   这时候公孙大娘穿着一件打补丁的破布衫,脸上挂着和气的,甚至有些讨好的笑容,“姑娘,我能坐在这里么?”   说这话时,她人已经坐下了。   岺夏:“……”   岺夏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还有空位在,便皱了皱眉。也好在这是个中年妇人,要换个男的定然要被当成登徒子打出去。好好的,非要往人家漂亮姑娘对面坐是怎么回事儿。岺夏还特意扫了一眼,发现的确是个真女人才没说什么。   店小二过来了一趟,给岺夏填茶,这中年妇人又道:“给我也来一杯。”   “上好的雨前龙井,二两银子一壶。”店小二好心提点。   公孙大娘的装扮,看着的确是不像舍得花二两银子喝茶的模样。果然,店小二此言一出,她便变得有些局促。岺夏看她实在难堪,便道:“给她上茶吧!”   这话的潜台词,便是茶钱岺夏自己付了。店小二一听,当即应了一声,就要离开。   “等等。”   就听那妇人道:“不用了,我不渴。”   店小二便又停下,看向岺夏。岺夏不为所动,道:“闻闻味也好,上茶。”   总之,让人坐在自己对面,看着自己喝茶,或许还会因为渴了咋咋嘴,露出垂涎的眼神,这种事情岺夏做不出来。那妇人却似很不好意思,赶紧道:“不必破费了,我同姑娘喝一壶就行了,这里头的茶,想必不少。”   岺夏只问店小二:“怎么还不去。”   店小二这回不再耽误,立即跑走,很快便又拿来一壶热茶,又翻起一个瓷杯,替那妇人倒了一杯。   公孙大娘依旧还是那么一副样子,唯唯诺诺,连声说着谢谢。   岺夏的眼神依旧很飘,天马行空的胡乱想着,偶尔扫过公孙大娘时突然一愣。只因那一瞬,她似乎瞧见了公孙大娘眼底的满意。可是正待细看,却又真的只是一个穷困的大娘。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来这种价位高的茶楼呢?   岺夏懒得想,也没有心思想,她刚穿来不久,也正是刚同朱祐樘分别不久的时候,心中正是甚为想念之时。   如果能扒开她的脑子瞧一瞧,里面定是满满的:“祐樘,祐樘,祐樘。”   比之上一世的此时,更加想念。   岺夏这一座就是一个时辰,那位中年妇人早已离开。走之前向她道了谢,并说:“姑娘,你真是个好人。”   这话本没有问题,但语气里的满意是怎么回事儿?   岺夏有点儿懵。   她顺口就问了管理员零零三:“能说一下,刚才那位是不是剧情里的人物么。”   “是。”管理员零零三道。   岺夏就没再多问,再问多了就真成剧透了。她只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多多关注一下,知道这位的剧情是怎么来的。不过大概也就是像李莫愁上一世那样,一点小小的恩情,最后报恩的戏码。   只不过这位是个女人,不可能是男主而以。   岺夏并没有过多的在意,继续在外面游玩,偶尔管管不平事,再找间馆子好好的吃一顿。   这一日,岺夏走在路上,旁边一个挑着担子的老伯从她身边路过。   岺夏突然顿住。   管理员零零三问:“怎么了?”   “……”岺夏犹豫了一下,才问:“刚才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管理员零零三:“……”   剧情里的公孙大娘本就是个百变佳人,行头可以一天十八换,装男变女老少皆宜。但她易容的手法极好,恐怕除了司空摘星这位偷王之王或许能看穿之外,其他人压根瞧不出来。岺夏,岺夏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岺夏说:“我见过她,就在茶楼里,他们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不会有错。”   “你何时会关注这些了?”管理员零零三不可思异道。   身为常年跟着岺夏的系统,管理员零零三自是清楚岺夏的性格习惯。她一向很少熏香,在现代也很少用香水,对于香味更是不敏感。甚至于她有可能连玫瑰和百合的香味都分不清,这样……她还能闻出公孙大娘身上细微的香味?   管理员零零三隔外不解,而且,“她身上有味道?”   “有。”岺夏说:“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味道很淡,换装后可能还好好的洗了个澡,但是依旧是有一种香味,不仔细闻是闻不到的。”   这一来,管理员零零三便更加好奇了,“难不成……”岺夏还有仔细闻?   岺夏打断他的话,“莫想太多。”   其实岺夏之所以能察觉得出来,完全不是她自己的功劳,而是靠着身上的那些蛊虫。那些蛇虫蛊蚁的对公孙大娘身上的香味十分敏感,闻到便会觉得有些燥动,这种事情是第一次,她又哪里能不在意。   管理员零零三只得道:“是个女子,还是个美人。”   岺夏哦了一声。   她终于确定,这位真的不是男主,也不知是正面的女配还是反面的,或许是继薛冰之后的女主?   岺夏不太在意,反正剧情发展到时候,她总会知道的。   漂亮的女人在江湖上走动,总会遇到一些不长眼的人,当然也会获得一些便利。不长眼的岺夏便爆揍一顿,视情况让其变身猪头或者投身‘黄浦江’。至于那些便利,婉言谢绝,或者干脆应下。   这一回,便是有一位富家公子,说什么也要捎她一程,不愿她自己独自走路。   总归是姑娘家独自出门,不安全。路途遥远,走过去实在太累。岺夏实在推辞不过,就上了马车。   本还想着,若是这人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胆敢在马车上动手动脚,便让他知道岺姑娘的厉害。却没想到,那位公子请她上了马车,自己便坐到了外面车辕上,压根就没有进来坐一坐的想法。   “倒当真是个正人君子。”岺夏说:“他这样,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一个搭车的,把人家主人赶到外面去……   于是岺夏掀开帘子,道:“公子不如也坐进来吧,外面风大,马车行驶起来更是急速,可千万别着了凉。”   “姑娘不必挂怀,安心坐在里面便好。”就听那位公子道。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温声中带着暖暖的笑意,脸上的表情也很让人舒服。只不过……岺夏心中偷笑,倒真是个正得不能再正的正人君子,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眼珠子不是朝左飘,就是在朝右看。   真的是,太纯情了。   岺夏含笑合上了帘子,打量了一眼马车内部。看起来倒是平平,但铺着软垫,让人坐着十分舒适。边角处摆着一盆君子兰的幼苗,看着是精心照顾过的,花盆边还特意支了架子,保证哪怕马车颠簸,都不会翻倒。   再看旁边,一般马车摆放茶水吃食的地方,放着的却并不是点心瓜果,而是浇水用的花洒,还有一些为花松土的工具。   正瞧着,就听外面那位公子又道:“若是不麻烦的话,还请姑娘照看一下车里的那株君子兰,只需看着它不至于摔了便好。”   岺夏欣然应允,心中想着:   这倒是个爱花成痴的人。      第43章      与那位爱花的公子分别之后,岺夏继续开始了自己的独自旅行。从那车夫偶尔的几句话中,岺夏听出这位公子是要去江南,并且似乎在家里排行老七。   岺夏也会去江南,不会不是现在,所以到了下一个城镇,他们便分开了。   “姑娘自己万事小心。”   说完这话,温文尔雅,笑容暖心的公子便带着他的车夫离开了,留下岺夏不住的感慨,“世上这样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啊!”   管理员零零三看着剧本里,那位公子的姓名,默默的赞同。   岺夏习惯的在大街小巷里乱窜,走累了便进家小店歇脚,顺便尝尝当地小吃。她在寻找着同上两个世界的相同或者不同之处,并为之感慨。偶尔的,也会去一些曾经和朱祐樘逛过的景区,去那里呆上几个时辰。   管理员零零三看在眼里,也只能叹息,可惜朱祐樘不是另一个宿主。   一个世界,只会有一位宿主存在。   上一世朱祐樘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管理员零零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一般来说,除了系列小说,一般而言,故事中的人物是不会有所交叉的。偶尔会有,也只是处在回忆中,例如:“百年前有位大侠,名叫……”   思来想去,也只能把那归功于巧合,特例,是因为上个世界没穿好,出了岔子。   这一想,管理员零零三瞬间一惊。   如今穿的也出了岔子,虽然说时间对了,但是人穿错了,会不会……“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刚刚什么都没想到。”   “好的灵好的灵,这次一定能拿满分,一定能,至少也能及个格。”   管理员零零三在自己的脑海里碎碎念,等他念完了才发现,岺夏已经同一户人家的富家小姐聊到了一处。那姑娘生得不错,穿了件嫩黄色的衣衫显得更加可爱。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有着些许的活泼,性格也十分的爽快。   “这处地方观景最美了。”那小姐四下看了看没人,凑到岺夏耳边小声道:“我经常瞒着家里人偷偷跑过来。”   美景自然不存在于闹市,这里偏僻安静,人迹罕至,倒的确不太安全。   寻常人家,估计也是不会让自家小姐跑来的。   当然,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这个本事自己来到这里。翻山越岭的,没点儿武功的姑娘家,还真是受不了。尤其是独自跑来,衣衫还没脏,只脚底有些泥土残留。这姑娘一瞧,就知道是稍微会些武功的。   不过不高,也就些三脚猫的功夫,够对付几个毛贼的。   岺夏忍不住感慨,“淹死的,全是会水的。”   “什么?”那姑娘有些迷茫。   岺夏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我们那里的一句俗语。意思就是呢,淹死的,通常都是会游泳的。”   “那怎么可能。”那姑娘抿唇一笑,“会游泳的就算有不甚淹死的,也一定没有不会游泳的人多。毕竟后者掉下去了立马就会死,前者却有大把大把的可能自己游到岸上,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出事。”   “你这样想就错了。”   岺夏转头,朝那姑娘道:“恰恰是不会游泳的人,会自发的远离水源。而会游泳的人,自觉有两下子,不怕水,所以才会多出意外。所谓夜路走多了,总是会湿鞋,就是这个道理。”   姑娘薄唇轻抿,皱眉深思,良久,点了点头,“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   岺夏便没在开口,继续看着四周美丽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才听那姑娘继续道:“但你说的肯定也不全对,就我听说,前年有个小孩在河边玩耍,淹死了,他也不会水。”   岺夏微讶,没想到她现在还在想这个话题,但也顺着说了下去。   “所以说那是小孩。”岺夏道:“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容易不知天高地厚,连老虎说不准都不怕,更何论是区区静止的河水。”   那姑娘又是许久的没说话。   过了很久,才听她又说:“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也觉得我这样私自出来有些危险。我知道我的武功不太好,容易出事,但就因为这样,所以我就要乖乖的呆在房间里,学女红,望着高墙大瓦出神么?”   “我可没这么说。”岺夏立即道:“我自己不也站在这里么。”   那女孩看着有些低落,“可是你武功比我高,我是瞧不出你的深浅,但看你的鞋子可以看得出来。上这样高的山,站在这里,前日里还下了场小雨,路虽不滑却有些湿,但你的鞋子上却根本没沾上泥巴,可见……”   “可见我不是原本就在这山顶,就是轻功很好,几乎脚不沾地的飞上来的。”岺夏接话道。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姑娘的观察力如此细致,竟连这都注意到了。   “而且你太漂亮了。”那姑娘道:“像你这样的美人,如果愿意,身边定然有无数的人愿意护送。一但没有,那就是这个美人本身的实力很高,根本不需要那些废物。又或者,你跟我一样,只是悄悄出来的。”   岺夏自然是不像悄悄出来的,没有哪个悄悄出来的能像她这么自在,看着仿佛并不兴奋,也不十分珍惜。   这样的表情,只像是常常在外,见多了美景的。   岺夏一笑,“你倒是聪慧。”   那姑娘听了夸奖,笑得很愉悦,“我母亲说过,聪明的人,才能活得更好。”   “但也有句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岺夏道。   那姑娘有些丧气,总觉得岺夏今天就是故意来挤兑她的。却又听岺夏道:“聪明是好事,会水也是好事。可以因其自豪,却不能自傲,一但你太过依赖于这些,会导致你认不清自己,进而可能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   “例如现在?”那姑娘道。   岺夏点了点头,“你自觉上山之前已经十分小心,还特意看了脚印,但真正的高手如果要上来,是不会留下脚印的。”   “可真正的大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吧!”那姑娘小声嘀咕了一句。   岺夏失笑。   “你到底对武功高三个字有什么误会,武功高的可不仅仅只有大侠,还有邪门外道。”岺夏顿了顿,“其实你要了解的不是这些,而是万一……你可以有一万次平安无事,但只要有一次出了意外,便是你悔都来不及的。”   那小姑娘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不甘心道:“我知道,但还是想出来看看。”   一辈子呆在深宅大院里,有什么好的。   她就是想在嫁人前出来看看,依着家中姐姐的先例来看,嫁了人,她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哪怕现在知道这着实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但她还是想出来看看。如果因为怕,就放下一切心思,她怕她日后想起来,会后悔。   岺夏微微一笑,这姑娘身上有股子劲,不说敢与命运做抗争,至少知道为自己争取。   这样的女孩,又会武,“难道你就不能嫁个武林中人?”   到时候夫妻一心,琴瑟和鸣,岂不很好?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就见那姑娘苦笑一声,道:“家里人怎么会允许我嫁给……他们觉得那些都是武夫。就是习武,也是我趁着夜里悄悄的学的,只会轻功而以。他们总想我们姐妹都嫁给读书人,最好是在朝为官的,可……”   读书人,一般是瞧不上商户人家的姑娘的。   岺夏这一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劝这姑娘自己去争取,但是这个年代,争取得实在太难,而且得出的幸福又未必真的是她想要的。若是她最后甘愿如此,依这姑娘的聪慧,定然是已经考虑好。如若实在不甘愿,不用旁人提,她自己也会去做。   只是那时候,所有的后果势必都已经权衡过。不论结果如何,定然也不会后悔。   看够了风景,岺夏是同那姑娘一起下的山。   彼时已是深夜。   “白日里回去定然是要被发现的,所以只能这个时间。”那姑娘道。   她是城中一户富商的小女儿,趁着夜色,悄悄的就潜了回去,墙内自有信得过的丫头接应。岺夏只需将人送至这里,便也算全了一场相识的情谊。她转身便准备回客栈休息,却是突然顿住,侧头看向府内。   如果她没瞧错的话,刚刚有一道身影潜进去了。   相识之时,那姑娘曾提过,她家里都是商人,除了她偷偷拜了个师父之外无人习武。而那个师父也不过只是教了她些许轻功,便去了关外,到如今已有三年未归,而且是名男子,同之前潜进去的那位不同。   那是一位姑娘,哪怕岺夏并没有看到,光听声音,便也能得知,那人穿的是女子的衣衫。   这点儿不会有错。   在剑三里时,岺夏便听惯了各种不同职业,不同衣裳飞身而过的声音。论起分辨这些的能力,她甚至在苏拾一之上。如今在古代世界也已经是第三世了,见过各式各样的衣裳,听过不同的声音,如今自然不会听错。   岺夏只思考了一瞬,便决定进去看看。      第44章      岺夏轻功极好,她便是想要潜进皇宫都没问题,更何况一处商人之家。她悄悄的进,进去只准备瞧上一瞧。如果只是误会,是她想多了,那个轻功极好的女人其实当真是那姑娘师父穿了女装,那她掉头就走,也不会被人发现。但如果……   如果恰巧撞见有人潜进来想要心怀不轨,岺夏便是看着那姑娘的面子,也是要管上一管的。   坠在那人身后,岺夏便也潜了进去。   越是跟着,就越觉得这人绝对不会是那姑娘的师父。因为这人的轻功非常高强,已经达到了江湖一流高手才有的能耐。而那姑娘的师父,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江湖客,是完全不可能有这般身手的。   这人一路往里,最终停下时,竟是在库房门口。   岺夏:“……?”   她在脑海里忍不住跟管理员零零三吐糟,“这该不会是个小贼吧!”   管理员零零三心道现在还没到你看到她真面目的时候啊!不过介于不能直接提醒宿主,他只能默默的道:“不是小贼。”   “这我也知道,就是一个形容而以。”岺夏道:“谁家小贼这么好的功夫?”   换句话说,便是没有谁有这么好的功夫还去做一个小贼的。干点什么都有大把大把的钞票送上门来,大侠总是不会很穷的。   岺夏没有再跟管理员零零三说话,因为她已经瞧见那名女子飘身进了库房。门上的大锁对她来说如同虚设,睡在不远处小屋内值夜的下人也没发现她。就见她轻轻松松走了进去,然后挑了几样值钱的,尤其是银票……   “没想到,还真是个贼。”岺夏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那名女子一惊,“谁?”   这一回头,正瞧见岺夏笑吟吟的走过来,“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何想不开要去当贼呢。”她连说话都是笑着的,眼里的疑惑好像也是真的。   公孙大娘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扮,笑道:“我本身更漂亮,你想见见么?”   “美人我当然是有兴趣,只不过咱得先把眼下这事儿解决了。”岺夏道。   公孙大娘四下看了一眼,笑道:“此处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说。”说着,她便要起身往外走。   “等等。”岺夏说:“你先将东西留下。”   公孙大娘一愣,尔后接着笑道:“若是呆会儿你听我说过原由之后,或许就不会让我放下这些东西了。”   岺夏问:“这些东西原本是你的,被抢了来?”   公孙大娘摇了摇头。   岺夏才道:“即然如此,那就放下吧!”   公孙大娘无奈,只得先将东西归位,再出了库房。岺夏走在她身后,回头将门继续锁好。这两人一开一锁,动作轻快,且不留痕迹。明日就算是有人进来查看,若并非是多年的捕头,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出了府,两人一前一后,岺夏跟着公孙大娘一路到了一处宅子。   那处宅子坐落于城中并不显眼,也不太大,内里却还不错。院子里有处假山,旁边就是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不远处种着一片竹林。公孙大娘并没有停顿,直接带着岺夏进了屋。   直到进了屋,岺夏才发现,这原本看着是三间的屋子,内里竟没有墙壁,是一个大整间。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很大的桌子,然后便是数张椅子。公孙大娘道:“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岺夏:“……”   岺夏第一次听说,与人谈话还要先换衣服的,她甚至怀疑公孙大娘是不是想要趁机逃跑。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走的,因为我本身也有事情要同你说。”公孙大娘道。   岺夏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她并不怕公孙大娘逃跑。这座院子就这么大,公孙大娘要换衣服的地方就在隔壁不远处。除非她突然学了明教的隐身之术,不然只要她有想走的想法,并付诸实施,那么岺夏就会发现,进而将她给捸回来。   公孙大娘的轻功虽高,但岺夏结合了古墓派捕雀功和剑三五毒轻功,世上已没人能在轻功上胜过她。   公孙大娘换衣服的速度称不上很快,但也绝对不慢。   在她出来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岺夏也不觉得奇怪。只因在同公孙大娘在一块儿时,她身上的蛊虫一直在燥动,让她很容易的就知道了她本身是谁。茶楼里蹭茶喝的那位中年妇人,以及路上擦肩而过的挑担男子。   “这才是你的本来样貌?”岺夏问。   公孙大娘点了点头。   岺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不得不承认公孙大娘本人很美,的确比她易容成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漂亮。薛冰已然是江湖中数得出的美人,但若是跟公孙大娘站到一块儿,人们的眼光只会落在后者身上。   “倒的确是很漂亮。”岺夏道:“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之前是怎么回事了么?”   公孙大娘并没有直接开口解释,而是道:“你知道红鞋子么。”   “红色的鞋子,见的多了。”岺夏道。   公孙大娘:“……”   一见这反应,岺夏也自知定然是自己想错了。于是在脑海里问百事通的管理员零零三,后者告诉她,“红鞋子是一个只由女人组成的组织,她们中个个身处不同的行业,却都是美貌女子。同时脾气可能都有点儿不太好,但凡惹上她们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就是一个小型团伙呗!”岺夏飞快的总结道。   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好看的脸瞬间有些扭曲,岺夏甚至以为她要发火,然而她只是咬牙道:“我们组织人的确有点儿少,但个个姐妹都是经过严格筛选,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岺夏了然的点了点头,心道,就是一个小亲友帮么。   好在公孙大娘不知道她的想法,已经又道:“我们互相照应,不让旁人欺负自己姐妹。同时劫富济贫,而且每年都有一定的额度。”顿了下,就听公孙大娘又道:“我且看你之前对付那些臭男人的手段很是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岺夏:“……没兴趣。”   管理员零零三呼吸一紧,简直想要大呼出声,快加入,快加入……然而他不能。   公孙大娘也被这三个字噎得不行,顿了顿才道:“或许你应该再想一想,顺便了解一下我们红鞋子这个组织。”   “不用想,光凭你适才做的事情,我便知道这个组织不适合我。”岺夏果断回绝。   公孙大娘道:“那是你不知道我拿那些东西要干什么。”   不管干什么,拿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对。   岺夏虽没说话,但神情态度却很直观的表达出这个意思。公孙大娘有些无奈,于是道:“我拿它们,只不过是为了给更加需要的人。”   “你想一想,外面有那么多人吃得不好,住得不好,他们才更加需要这些钱。而这些富人呢,把钱藏起来,放在库房里,钱庄里,却不拿出来接济……”   “但那是他们自己的钱。”岺夏说。   公孙大娘:“可是那些人很需要钱。”   “那你如果觉得他们需要帮助,并且想要帮助,应当拿自己的钱去。”岺夏马上道:“拿别人的钱始终是不对的,虽然他们富足,有钱,但那些钱是哪里来的?天上掉的么,土里长出来的么?那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他们算什么辛苦,一个时辰能赚多少你知道么……”   “我知道。”岺夏说:“你只看到他们有钱,但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有钱么。是上天选中了他们做幸运儿,让他们家一个时辰能凭空变出很多金银么?那是他们靠努力,靠智慧,不然为何旁人并没有那般多的钱。”   “若是想做好事,可以去游说他们,让他们自己觉得应当帮助别人,而不是私自不问自取。”   “不问自取便是偷,哪怕你称其为什么劫富济贫。”   “富就活该被你们劫么?”   公孙大娘被岺夏问得哑口无言,最终脱口怒道:“可是他们根本不会管旁人的死活,只顾着自己吃喝享乐……”   “那人家赚了钱,你还不准人家享乐,难不成就要穿补丁衣服吃土才行么?”   岺夏越发觉得这公孙大娘的脑子不太好使,而且逻辑思维有问题,三观也不太正。既然不是路人甲,那就肯定是个大反派。可惜就算最后是死在她手里的,也不是现在,岺夏只得按耐住将人教训一顿的想法,起身准备走人。   临走时,她还不忘留下一句,“看你武功这么高,想赚钱应当很容易,自己赚了钱去帮助那些人,岂不更好?”   公孙大娘:“……”   “这次就算了,以后要让我再见到,定不饶你。”   岺夏说完这话,直接飞身离开,自觉十分痛快。只听她得意洋洋的在那里跟管理员零零三邀功道:“这一次应当是不巧撞上的吧,我这样做没有问题吧!”   留一句话,等日后剧情到了她弄死公孙大娘的时候,不就是应验了这句话么?   岺夏越发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      第45章      管理员零零三不太想开口说话,他第一次觉得或许他真的是太甜了。哪怕是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剧情,在岺夏这里可能也被歪到不知哪个国家。   薛冰本来是要进红鞋子当八妹的啊!!!   这这这,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她竟然还要杀了公孙大娘???   管理员零零三要不是无法办到,简直想抓着岺夏的肩膀摇一摇,妹子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研究过薛冰的性格。薛冰那完全是跟公孙大娘她们想法一样,是个别人调戏她,都要砍人家手……哦,这点上,她们岺夏更利害,直接沉江。   但这,明明应该跟公孙大娘一见如故,然后欢喜痛快的加入红鞋子啊!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岺夏犹然不觉,在心里还曾想了一翻,依照薛冰那痛快的性格,到时候会怎么对付一个漂亮的女人。   按岺夏自己的想法,对于美人,若非对方犯下什么大错,她是下不了狠手的。但薛冰可能不一样,任何一个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都是不喜欢旁人比自己漂亮的。岺夏暗搓搓的想,所以……炮灰公孙大娘应该就是死在了这种心理之下。   谁叫她三观不正,或许还干过什么坏事呢。   岺夏等着揭晓事实。   管理员零零三一脸的生无可恋,觉得简直戏生无望。奈何这时候他不能多说,只能提点岺夏:“办事,最好要照着薛冰的性格来。”   “我知道。”岺夏说。   管理员零零三这才知道,岺姑娘刚才的所做所为,压根就是她以为薛冰应该有的态度,而不是图了自己一时爽快。他就这么看着岺夏回到客栈,翻窗而入,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放凉了的茶饮尽,洗漱过后直接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岺夏就当没有这件事情,一心继续游玩。   她穿的衣服还是薛冰常穿的,头发也是薛冰以往喜欢的模样,唯独有一样不同,就是手里多了一只笛子。在神针山庄时她就拿出了这只笛子,当时便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有两个大丫头夸赞这笛子真是好看。   薛冰时常在外走动,买了什么小玩意儿,若是她不拿出来的,连大丫头也未必知道。   所以岺夏方才敢如此。   她一个漂亮姑娘,拿一只漂亮的笛子,旁人只觉得赏心悦目,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岺夏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她泰然自若的逛街,回客栈,点菜,坐在临窗,视角极好的位置上观景。   “看清楚了么,能到手么?”街角处,一个梳着两条长辫的红衣少女,朝着她身旁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问。   “这世上有我司空摘星偷不到的东西么?”只听那个伙计不满道。   红衣少女赶紧道:“自然没有。就是看中你的能耐,我们才会想起去请你的。”   这段对话,岺夏自然是不知道的。哪怕以她的武功和剑三里的特殊性,她如果想,是能听到那个范围之内的小声耳语的。但是,闹市之中旁的不多,偏偏就是人多,岺夏自然是不会去虐待自己的耳朵,去听那些与她无关的吵杂。   她吃完东西,起身,继续去逛街,司空摘星此时已经又换了一套打扮,正跟在她的身后。   红衣少女瞧着这一幕,缓缓的笑开了。   这个薛冰,竟然敢对大姐不敬,合着就该教训教训。   这件事情,六姐听说之后也要一起,所以她便只能先找旁人来使点儿坏了。正巧遇上了司空摘星,便请他去偷点儿东西。   要知道,那只笛子可真是好看得紧。   岺夏用的是五毒的那只小橙武,叫花恋流年,样子一如它那如诗的名字一般,美不胜收。旁的不提,光是上面那四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就已经美得不由让人想再多看几眼。   远远的望去,还真说不上来它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像玉又似乎并不是。但其中含着玉的温润,却又比玉更加炫丽。那些层次感分明的蓝色蝴蝶,偶尔还会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简直美得不行。   红衣女子抿了抿唇,心说给大姐拿过去之前,自己定然要先玩上两天。   她得意的掉头走了,等着司空摘星将东西偷到手。然而红衣女子却不会知道,司空摘星这会儿有多无奈,简直抓耳挠腮的十分不淡定。无它,只因他根本找不到机会拿走那只笛子,任凭他本事再高,也不可能从岺夏手里将东西抢了去啊!   那就不是偷,而是抢了。他司空摘星可是大偷,怎么能干那种强盗才干的事情。   但那个岺夏为什么无时无刻不拿着那只笛子呢。   身为一个小偷,司空摘星的耐性其实还算不错,但这一回……“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是不是不论发生什么事儿她都不带走神的?”   管理员零零三知天下事,这会儿只想同情一下司空摘星。   岺夏可是剑三五毒出身。   虽然不像苏拾一那个战斗狂人,但毕竟那游戏里打打杀杀习惯了,死了又一秒变零级,都还算是十分小心,武器哪能离身。这点儿习惯,哪怕是已经几个世界过去了,也没能改掉。   现在又没有朱祐樘在,谁能让她把笛子放下?   简直想太多。   司空摘星却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他一路坠在岺夏身边,无聊的时候都偷了一大把的玉佩了,却还是没能找到机会。后来想想,到了晚上总会好些吧,这个岺夏总是要睡觉的吧,睡觉总不能还拿着吧!   然而……   “东西呢?”司空摘星简直惊了。   他潜进屋内,仔细的找了一圈儿,都没看到。忍不住看向床铺,心道:难不成这姑娘大晚上睡觉,还把那笛子拿在手里?或者是压在枕头下面?再或者是搂着睡的?   事实上并没有,花恋流年被岺夏收回背包里了。   管理员零零三对于司空摘星的同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任你妙手空空偷术再高,遇上岺夏也是没半点办法。因为你即不能从人家手里将东西抢走而不被发现,又找不到任何她放下那笛子的时候。   司空摘星尤不甘心,又找了一遍。   岺夏装睡装得无聊,憋笑憋得内伤,实在很想问一句,“她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遇到小贼。”   上一个公孙大娘还是偷别人的,这一个干脆就偷到了她身上。   但岺夏没兴趣去阻止。   她并非身无常物无东西给人偷,而是所有值钱的都放在背包里,外面着实是一副身无长物的模样。这小贼再怎么变态,也不能去偷女子的衣衫吧!   事实也证明,司空摘星并不是变态,他对任务之外的东西并不敢兴趣。别说是衣衫,就连岺夏之前放在桌上的几块碎银他都没看一眼。找了半天,最后不甘心的又望了一眼床的方向,最终翻身又出了屋子。   全程静悄悄的,绝不会发出一点儿声响,手法简直老道。   但他为什么没看一眼床幔里面?   以这小贼的身手,就是掀开帘子看一眼,一般人也不会发现。他若是狠一下心,将人直接打晕,更是可以为所欲为。莫说是偷盗什么东西,就是连人一起偷了去,床上的人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岺夏已经做好了准备,到时候就睁开眼睛,吓他一吓,然而……   “莫不成,这还是个正人君子?”   所谓,非礼勿视?   岺夏嘀咕道:“这年头,当个小贼都这么有个性?”   一连三天,司空摘星都没找到机会。到第四天晚上,他甚至都不想潜进来了。岺夏心道:“今晚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说实在的,按她自己的想法,这样的家伙就该直接打出去。然而她现在是薛冰,以薛冰的功夫,是绝发现不了来人的。为了不节外生枝,总归这人也没偷到什么东西,岺夏便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主要是这人功夫太好,岺夏怕是什么重要剧情人物,被她打死打残了就不好了。   管理员零零三听了她这说法,简直‘感动’的想哭。   亲……   你现在能想到这些,当时阻止公孙大娘时怎么没想到。分明你们那会儿不该相遇,你也不敢闯进去多管闲事的啊!剧情中没有这一段,前题概要里也没有……要是没发现公孙大娘干过那事,说不定岺夏就同意加入红鞋子了。   然而这只是妄想,事情已经发生……   现在剧情还没完结,就是想抱怨管理员零零三也无从开口。他也就只能旁敲侧击的,提到了上次的事情。   结果岺夏完全没有理解到他的想法,反而一脸理所当然的道:“那次偷的又不是我的。”所以忍不住就路见不平了。   管理员零零三:“……”   他现在是一点儿也不同情司空摘星,因为……比起司空摘星来,他似乎更加可怜一点儿。   还同情别人呢,同情自己都同情不过来了!!!      第46章      一直到了第五天,司空摘星再忍不住,请了人制造混乱,准备趁机出手。然而,岺夏脚尖点地就远离了人群之中,根本没被挤到。司空摘星又花钱请几个孩子去缠着岺夏,然而……   “吃糖葫芦么?”岺夏问他们。   小孩子们齐声道:“吃。”   于是岺夏将附近卖糖葫芦的小贩喊过来,直接全买了下来,分给孩子们。一共十来个孩子,每个人两只手都拿着好几只,偏头吃得开心。这会儿,他们简直将司空摘星跟他们交待的任务忘了个一干二净。   躲在暗处,司空摘星气得不行,恨恨咬牙……   偏生红衣女子还找上了他,问:“怎么还没到手,大姐那里还等着呢。”   她回去后,没忍住就将这事儿说了。公孙大娘显然也对那只笛子特别感兴趣,闻言便说什么也要看上一看。红衣女子本就觉得自己拿到手热乎不了多久,却不料司空摘星几日未曾给她送来。这一整,她更加拖不了几天了。   司空摘星看她一眼,道:“就这么慢,不乐意你们找旁人去偷。”   红衣女子见他一副就不信别人能偷到的样子,气得不行,一咬牙一跺脚手里的鞭子就甩了出来。只见司空摘星一个后翻便远远的飘开了,“真是头母老虎。”然后扮了个鬼脸,就跑开了。   红衣女子气得直跺脚,正待再追,却被另一个青衣女尼拉住了脚步。   “六姐,你拉我干什么。”红衣女子不甘道。   青衣女尼问道:“你能追得上他么?   红衣女子这一回不说话了,放眼江湖,还没有谁敢放话说能追得上司空摘星的。这位天底下头号的小偷,不光易容之术出神入化,轻功更是高超。若是大姐公孙大娘在这里,或许还有得一追,红衣女子的轻功却是绝对不够看的。   -红衣女子气道:“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青衣女尼道:“司空摘星一向说话算话,他拿了钱自然就会将东西偷到手,我们只需要等着就行。若是你还不太满意,大可以趁这段时间,去找找薛冰的麻烦,大大的出一口气。”   红衣女子眼前一亮,似乎觉得这主意甚好。   “那行,叫上三姐和四姐,我们一起。”红衣女子脆生生的道,声音听起来,比之刚才简直愉悦了不止一点儿。   青衣女尼一笑,“四姐倒罢了,三姐定然是不会陪你来的,她可是忙得很呢。”   红衣女子闻言乐了,“也是。”   她们家这位三姐,不论干什么事情都很慢。要是让她来,光是等她洗漱就要等上几个时辰,实在是太考验人的耐性了。红衣女子想着忍不住摇了摇头,“那四姐呢,四姐总该是有时间的吧!”   “小丫头,你四姐忙着接客呢,这事儿难道你自己做不成?”青衣女尼道。   “包自己当然没问题。”红衣女子赶紧道。但她也不是个轻易被人甩祸的主儿,当即又补了一句:“只是这件事情乃是为了大姐出气,她们不在倒也罢了,六姐你都到这儿了,难道不跟我一起?”   青衣女尼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呀,真是半点儿亏都不肯吃。”   这两人根本不将薛冰看在眼里。当然,要让她们偷薛冰手里的那只笛子,当然是办不到的。但若是大家光明正大的打一场,教训教训,还是没有半点儿问题的。江湖四大美人的名号,可是凭着模样得来的,并不是武功。   “真是的,明明我长得也不差,武功至少也比她要强,怎么没给我封个什么美人……”   “你这小丫头,竟想美事儿呢。”青衣女尼嗤笑道:“外头的人有几个认识你的,都想着要名号了。何况大姐不是说了,出名不好,你还是保持现在这样,就挺好。”   “江青霞。”红衣女子不满道:“你自己倒是得了四大美人的称号,就光会在这里说我。”   两个还未‘出征’的小姐妹闹了点儿小小的别扭,斗了几句嘴,然后就开始办正事儿了。她们并不想光明正大的去挑衅薛冰,毕竟神针山庄也不是好惹的。于是她们商量半天,想出了一个自觉已经足够卑鄙无耻的法子。   “如此一来,定能让那薛冰知道我们红鞋子多么不易。说不得她到时候会哭着认错,喊着要加入,那会儿我们倒是要考虑考虑要不要收了她。”   红衣女子扬着眉,不无得色。   就在第二日一早,岺夏出了城门,再往南走之时,突然一堆的乞丐涌了过来,“给点吃的吧,求求您了,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一堆足有一百多个人,生生将岺夏围了个水泄不通。   若非岺夏有内力傍身,此时振出一个小圈儿,恐怕这一来,雪白的衣衫就要多出无数的黑手印了。   这等情况,一看就不正常。   如今又不是战乱之年,反而据说皇帝圣明,治国也相当勤劳。再提去年风调雨顺,也没有什么大灾,没有灾民难民存在。乞丐这东西自然也是会有,但却不会一次形成这么多,毕竟这世界可没有丐帮。   这么多的乞丐,成群结队的倒也罢了,还集体只拦着她一个人。   大清早就出门赶路的人并不止岺夏一个,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两三辆马车和几个行人勿勿路过。这些人瞧见这场面是拨腿就跑,这些乞丐似乎也没兴趣去拦他们,唯独堵着岺夏,讨要银钱和食物。   岺夏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其中有些猫腻。   其中围着比较先前的几个年纪比较小,一脸的急切,一个还伸手要去抓岺夏手里的笛子。岺夏一缩手就将笛子拿了回来,眼睛一转突然想道:“莫不是这几天一直跟着我的那个小贼就是冲这笛子来的,你们是不是同他一伙的。”   “什么小贼,姑娘可不能冤枉好人。”当即就有人道。   这一来,立马就炸开了,“就是就是,我们虽然乞讨,但却并不干那等偷鸡摸狗的事情,姑娘没有善心不愿意给钱就罢了,怎么能冤枉我们。”   岺夏也算见过不少的乞丐,毕竟黄蓉可是丐帮帮主。她知道丐帮也算是规矩深严,但不在丐帮管理下的乞丐,生活不易,小偷小摸的是大把大把的。真正一心只会乞讨的不是没有,但并不是全部。   眼下这么多人,又都不是一个什么组织管理之下的,有几个小偷小摸的一点儿也不足以为奇。   就刚才,岺夏还瞧见一个人从另一个人兜里顺出去两个铜板。   简直杂乱。   再没两分钟,先前发现丢钱的人闹开了,一堆人打在一起,乱七八糟甚是混乱。岺夏这么个正主儿,竟莫名其妙的被丢在一边儿。就这时,一个小孩儿凑了过来,小声道:“你赶紧走吧,有人给钱,让我们拦着你,给你点儿教训。”   “好孩子。”岺夏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顺手塞过去一些碎银。   小男孩儿立即甜甜的道:“谢谢大姐姐。”   岺夏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证实,果然是有人特意找来的。于是她瞧着小男孩,又确认道:“是不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让你们这么干的。”   “不是。”小男孩儿立即道:“是两个姑娘,漂亮姑娘。”   顿了顿,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当然,她们两个都没大姐姐漂亮。”   是个人都喜欢听好听话,岺夏自然也不例外,当即笑道:“小机灵鬼。”心中却在想着,这两个姑娘是什么地方的仇家。   “管理员零零三,你知道么?”岺夏问。   管理员零零三看着江青霞和那红衣女子的名字,叹了口气,只能道:“此事不属于前题概要,我不能告诉你。”   岺夏瞬间懂了。   就是说这两人是她这两天招惹来的,根本不是以前薛冰的什么仇家,所以不属于管理员零零三需要提点他的范围。即是她招惹的,那么……这一回出来岺夏虽说没少替人打抱不平,可那些人根本没这个智商,也没这个实力报复她。   唯一的……就只剩下公孙大娘了。   联系起那小男孩两个漂亮姑娘的话,就必然肯定无疑了。想也知道,红鞋子里面全是女子,且都十分漂亮。   就在这时,听到小男孩又补充道:“其中一个还是个尼姑。”   红鞋子里面原来还有尼姑。   岺夏心里道,面上却是含笑着夸奖小男孩,又道:“后面的你就不要掺和了,这个给你,算我谢谢你。”   说着,岺夏拿出一个小红盒递了过去,里面是一只蛊虫。这是经过岺夏特别练制的,能治病救人,也能在关键时刻爆起伤敌,护人安危。这小男孩今日虽说岺夏没有多给他银钱,但若是不小心叫人瞧见,也是必定会惹来灾祸的。   岺夏可不想做好事反倒害人命,于是送了他这个。   小男孩开开心心的走了,也不问后面会有什么事儿。   “倒是个知足的。”岺夏心道。   正巧这时,那边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突然有人想起来,“糟了,我们把任务忘了。”   这一提醒,所有人瞬间惊醒,有的甚至提起鞋连穿都没时间穿就准备追,然而一回头,“你竟然还在这里等着?”   岺夏当然还在这里等着,她笑吟吟的看着这些人,突然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不就是钱么,我有的是。”说着,她手一挥,就往地上甩了一堆的金元宝。   “金……金……金……金……金的?”   “她果然有钱。”   岺夏当然有钱,而且土豪到不可思异的地步。她微微笑着,全然不将地上的金子放在眼里。眼角余光扫过那个小男孩,只见对方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解,但却并不贪婪,也没有回头。   反观眼前这些人,却都眼睛盯在金子上,可谓是移都移不开。   其中有人想要伸手抢,立马就被旁人拦下了,大家一起盯着,深怕别人抢走了,又时刻准备着自己爆起去抢。   就听岺夏突然说:“我的确很有钱,但你们想要这些钱,需得办到一个条件。”   原来是想让他们帮着做事。   几个乞丐当即道:“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都能办到。”只要有钱,让他们杀人都不成问题,更何况是其他。   就听岺夏道:“让你们来找我要钱的两个姑娘我认识,其实她们才是真正的好心人,常常拿钱去接济一些穷人。在我想,你们这些人也当算是穷人中的穷人了,她们也应当乐于接济。这样,只要你们每个人能从她们手里要到一百两银子,我一人给你们五百两。若是要到了一千两,那我直接翻十倍,一人给你们一万两。”   那些人一听,瞬间眼睛都亮了,紧接着又有人叹息道:“可是一百两,一千两,哪那么容易……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岺夏道。   一百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没忍着巨额银票的诱惑,一咬牙道:“干了,我们去拦人。”   这一百两,一千两,就是抢,他们也定然是要抢来的。      第47章      这些人到底也不傻,去找江青霞和红衣女子的时候,偏要岺夏跟着看。以防她万一跑了,到时候他们不就亏大发了。   岺夏也不走,就那么跟在他们后边儿。   事实上现在就是让她走岺夏也不会走,她还要等着去看热闹呢。总归最近闲来无事,到哪儿看风景不是看。   要问这些人怎么知道江青霞和红衣女子的下落,这全要靠着岺夏耳力惊人。这两人算计了人之后肯定会来看笑话,即便是不出现也是躲在暗处。而这个距离势必不太远,所以又怎么会瞒得过岺夏。   江青霞和那红衣女子简直做梦也不会想到,薛冰竟敢然这么放话。   难道她是准备说话不算话?   她究竟知不知道一个人一万两这么多人到底是多少银子,她是准备卖掉神针山庄来还这笔债么?红衣女子简直想恶意的一人当真给这些人一千俩,再看薛冰出丑。然而一来她拿不出这么多钱,就是拿得出也舍不得,二来……   万一薛冰只是随口一说,到时矢口否认,这些人里面,又有谁敢打上神针山庄要债?   红衣女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着实难看得紧。   江青霞拉她一把,催促道:“还不快走?”   红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就跑。要是被这群人给拦住,指定讨不了好。那些人的衣服又脏又乱,手黑得一抓一个手印,她今天这身衣服可是新裁的,弄脏了着实不值。而且……莫说是一人一千两,就是一人一百两,那也是上万两的银子,着实不少。   她们的银子,每一笔都有固定的去向,早先时候就分配好了,断没有现在多出事端的。   她这一跑,干脆就用上了轻功。   “糟了,她们会飞。”一个乞丐大声道,“不能让她们跑了。”   然而他们的腿,又怎么追得上轻功不错的江青霞和红衣女子。正当他们绝望之间,就见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岺夏动了。只见岺夏身形一闪,仿佛下一瞬便出现在他们身前,再下一秒,就见得人已经拦在了江青霞和红衣女子身前。   “好功夫。”一个乞丐忍不住道。   然而他身边的同伴,却没有他这份好兴致,早已经抓紧时间跑了过去,将人给团团围住。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这么快!”红衣女子不可置信道。   岺夏抿唇笑,“就是这么快。”   五毒的轻功有一段便如同化蝶一般,一瞬间消失,再出现已在不远处。这是一般玩家使用时的手法,然而岺夏到底是npc,同玩家不同,她能将这几段拆开来使用。尤其是结合上古墓派的捕雀功,瞬息就能达到另一个位置,简直堪比瞬移。   她本不愿意惹事,奈何这两人不依不饶,竟敢算计于她,那就不能怪岺姑娘不讲情面了。   要知道,岺夏向来不知道以德报怨四个字怎么写。   拦下江青霞二人,岺夏便又不说话了。   此刻也不用她开口,自有无数的乞丐不停的重复那些话。什么诸如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一如刚刚她们围着岺夏时那般。只是这两人到底没有岺夏的功力,无法将人光用内力就抵在周身数尺外,被挤得简直脸色难看得紧。   江青霞尚且还好,只见那红衣女子越发不耐,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鞭子,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起伤人。   以她的功夫,若下了狠心,莫说是一百个乞丐,就算再多上一百个,也是留她不下。   然而……   岺夏突然开口道:“听公孙大娘道,你们红鞋子虽然都是女流之辈,但都甚是侠义,尤其是在帮扶穷苦人之上。据说你们每年用在穷人身上的银钱甚多,又何必在意这一点儿,不若就给了他们吧!”   红衣女子听着脸色越发变化多端。   在最初时,她有些得意,然而听到后面要抛钱时,却又有些扭曲。□□霞到底年纪大些,见识广,当即压着她的手,“不要乱来。”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却是到底没有动弹。   “姑娘,您就行行好吧,您想想,您给我们一人一百两,我们一人能多拿五百两,等于是六百两。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你平常帮扶穷人,可没这种翻倍的事情……”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青霞打断。   江青霞问岺夏:“你当真一人补给他们五百两?”   “当然。”岺夏点头。   紧接着,就见江青霞随手掏出一大把的银票,瞬间众乞丐便一哄而上,抢在一起。这一抢就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总算抢满意了。有的志得意满,有的可怜兮兮,显然是没有分得十分公平。   在这半个小时之内,红衣女子的脸色一直相当不好,“这不在预算之内。”她咬牙道。   江青霞道:“没办法,总不能不要咱红鞋子的名声。”   被一堆乞丐堵着要钱都不给,说她们是劫富济贫,以后还有谁会信?   她们也根本不管到底有没有分均匀,这时候更多的是为了将薛冰,“怎么样,薛大小姐,该你了。”   岺夏自是不会心疼钱,要知道她的背包里有的是钱。从剑三里出来的npc,哪怕是最穷的身上都得有好几十万的金子,换算成银子,至少也得有几百万。岺夏以前还准备要用这笔钱帮助朱祐樘,然而后者却并没有要。   朱祐樘这个人,总是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将很多事情解决,岺夏的私房一直没有花出去。   别说岺夏本身对金银没个概念,就算是有,现在也不过一人五百两,一百个人也才五万两,对她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她刚刚挥手将银子取出来,那边一众乞丐就又要上来哄抢。   “等等。”岺夏道。   之前江青霞二人说这话时,根本无人理会。但现在岺夏开口,这些乞丐却自发的没有动作。这跟岺夏突然让他们多出了诸多的银钱有关,也跟岺夏本身的实力有关。更是因为,岺夏一说话,他们就发现自己的手根本碰不到银子,前方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堵着。   “姑,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一个冲在最前面的乞丐如是道。   岺夏说:“一个一个来。”   说着,她随手指了两个高个,看起来长相凶恶,刚刚抢东西也抢赢了,一看就不好欺负的人,道:“你们俩个站在这里,看着他们拿。一个人拿十两,不准多拿。最后剩的一千两,你们俩一个五百。”   那两人应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银子,看着那些人过来取。   人群中间,司空摘星忍不住有些佩服。   这办法实在是太好了,找两个凶的站在那里,谁也不敢多拿,就是多拿也会被抢回去。而至于少拿,又有哪个人看到属于自己的银子,会愿意少拿几两的?至于这两人会不会对认识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剩到最后的才是他们的,他们若是敢让旁人多拿,到时候自己的份就少了。   如此一来,简直不能更公平了。   今天跟来,司空摘星是想做最后的尝试,可惜……哪怕是刚才被一众乞丐围着,司空摘星扮成乞丐就站在周围,场面混乱,他都没有找到任何的机会。这个岺夏简直太利害了,要知道这时候就算是有人让他去偷西门吹雪的剑,司空摘星也不会觉得比这把笛子难偷。   尤其在取银子时,岺夏取出的还是现银,整整五万两的现银,直接就出现在面前。   这一招袖里乾坤,更是震住了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抽着嘴角,感觉自己的偷盗生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颈。这个薛冰简直像是一只浑身都是刺的刺猬,让人完全没有下嘴的余地。刺猬好歹还能咬一口的刺扎得嘴疼,然而眼下他连嘴疼的能耐都没有。   这薛冰竟然无视他……   司空摘星就算再自信,这时候见识过岺夏的轻功,又亲眼瞧见她靠耳朵找出江青霞二人,也不会觉得自己一连几日的动作没被发现。   真是糟糕透了。   司空摘星挠着头,也没领银子,径直就那么跑去找陆小凤了。   每个人都有软肋,这薛冰的软肋如果有,一定就是陆小凤。司空摘星最是清楚自己这位好友的魅力,对方从不帮他偷东西,也不干涉。但这一回,司空摘星却必须要去找陆小凤了,撒泼打滚也得让对方来帮他这个忙。   他偷王之王的名头,可不能就这么丢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而陆小凤听了他的要求,简直乐不可支,“这世上竟也有难到你司空摘星的人,说说是谁?”   “薛冰。”司空摘星道。   陆小凤掏了掏耳朵,问:“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很镇重的又重复了一遍,“的确是薛冰没错,你只需要去见见她,把她的注意力引开就成,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陆小凤道:“莫说是吸引她的注意力,便是我让她直接将那东西给我,想来问题也不太大。”   要是换了以前,司空摘星当然相信陆小凤有这个能耐。然而……经过了这么多天,眼睁睁的看着薛冰的作派性格,他却突然有些不肯定了。   陆小凤瞧出他的心思,当即道:   “不信,咱们走着瞧。”      第48章      岺夏尚不知陆小凤在几天后放出的大话,她在江轻霞二人吃惊的面色中将银子发完,然后就那么走了。   那红衣女子出了银子,心中甚是不爽,就想找找刚刚出头的人。当然在这里她没法儿动手,但离开了这里,教训一个小乞丐,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说出她的不是来。然而她前前后后将剩下的一百来个乞丐看了个遍,却还是没发现那人。   就是那个最后说话,说‘您给我们一人一百两,我们一人能多拿五百两,等于是六百两’的那个。   这时,司空摘星早就已经在去找陆小凤的路上了。   红衣女子越发生气。   而那些乞丐早就欢欢喜喜的离开了,之前拿到大头的不用说,就是没抢到江轻霞那笔的小人物,最后也拿到了岺夏给的五百两。这一回,可算是赚了个生平最多,恐怕他们一辈子都赚不了的大数目。   有一个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那个最先走的小男孩,忍不住就朝他炫耀。   小男孩儿懊恼道:“早知道我就不走了。”   “我当时可还拦着你来着,但你走得太快,压根没听到我叫你。”这人一脸可惜的说完,就又志得意满的走了。   等他一走,小男孩儿脸上的懊恼神色就消失殆尽。   他可不觉得那是一件好事情,一个富豪突然又发了一笔财,迎接他的只是旁人的羡慕。而若是一个乞丐突然有了钱,迎接他的就只有灾难。小男孩手里紧紧攥着岺夏给他的碎银,心中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   但出人头地,并不是要靠今天如捡馅饼似的剑到很多银子,而是要靠自己的实力。   这些碎银便是起点。   那个大姐姐给的恰到好处,足够他用,又不至于太多,引起旁人的窥视。至于这些人……太过贪得无厌,后面总有麻烦等着。   当天晚上,这座城市就发生了一起大案。百姓们不知详情,只隐隐约约知道,是一群乞丐因为一笔巨款发生争执,打斗……最后死伤惨重不说,剩下的全进了大牢,那笔银子似乎也被当做无主之物充了公。   这些岺夏并不知道,她正在反思自己……“我好像做错了。”   “……”管理员零零三简直激动了,心道这是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没关系,这个时候改正完全还来得及。   然而就听岺夏道:“虽说今日这两个是我自己招惹来的,但她们却和公孙大娘有关系。我应该直接掉头就走无视掉,就像对待之前那个小贼一样。而并非是像今天这样,一时冲动,直接就将事情闹大。”   “好在对方同自己本就是对立面,这件事情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岺夏说:“不过日后我还是需要注意。”   管理员零零三:“……”   管理员零零三看着剧情简直想哭,直想等到世界结束将剧情甩岺夏脸上,让她睁大眼睛瞧一瞧。哪里有人在自己的剧情还没开始时,就能将一切破坏得乱七八糟,简直都已经没法展开了。   再往南走,岺夏一路游玩,夜宿客栈,偶有几回就在深山野林里路宿。   一跟蝇子,就已经足够。   再没有什么功夫要比古墓派的捕雀功在这个时候有用了,当然,也亏得她有着一手烤肉的好本领。再加上背包空间内那神奇的保鲜技能,从里面取出的汤水和菜色都还是热的,足够她在野外也活得很好。   岺夏感慨,“就少了一个帐篷。”   下次回到现代世界,一定要买它十个八个,各种各样的放进背包空间。这样不论去了哪个世界,夜里路宿时总是会更加舒服。   越往南走越是繁华,在接近江南地界时,已是百姓富足,连街边的乞丐也少了不少。   空气潮湿温热,说不上特别舒服,但也无所谓不舒服。   岺夏多年来走南闯北,虽更喜欢北边的干冷,却也不会不适应南边的湿热。更何况,青山绿水,江南繁华之地,苏杭二州,更是美名远播。有些地方,不论你去多少次,总还是会十分喜欢。   水多湖多,泛舟游玩,再拉个莲蓬来吃。   到了夜晚,岸边灯火通明,湖上的船只印着里面闪烁的灯光,好似繁星点点,飘荡其上。岺夏坐在其中一膄小舟之上,难得的叫了壶酒,边品边看,听着隔壁画坊上传来的歌声,很是惬意。   突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整个人为之一震。   “祐樘?”岺夏挑眉。   管理员零零三:“……”   不待他说什么,岺夏已经一个闪身,直接闯进了那膄画坊。那是整片湖上最大的一膄画坊,里面至少有三个歌女,八个丫头伺候。不光是外头瞧着十分气派,进了里面也是样样精致,香味扑鼻。   脂粉香,酒香,肉香,掺杂在一起,足以显见里面都是些什么场面。   再往近些,都能听到调笑的声音。   “这腰肢,这身段,这嗓音,来来来,过来陪世子喝一杯。”一个人笑嘻嘻的道。   紧接着脚步声轻轻响起,似乎当真有个美人莲步轻移走了过来,往旁边一坐,举杯道:“世子爷,奴家敬您一杯。”   声音娇甜,甜得发腻,简直让人骨头都要酥了。   岺夏走进去时,就见那个美人穿着一身薄纱,人已经躺到了那所谓世子爷的怀里。那位世子爷戴着面具看不到面容,但人的身形同朱祐樘简直一模一样,适才那个像极了朱祐樘的声音,凭声听位也是他发出来的。   岺夏心中恼怒不已,瞅了一眼那姑娘,道:“听声音还道是什么美人,原来也不过尔尔。”   “你……”那美人一怒,正待瞪眼,却是突然瞧见了薛冰的容貌。   武林四大美人,按资排辈,薛冰还是为首的那一个。虽说这名头是武林侠士们封的,但其实世上能在容貌上超越薛冰的本就不多。那女子一向自予貌美,然而比之薛冰,却也只能自愧不如。   旁的人,也因着岺夏的突然闯入惊怒不已,然而瞧过她的容貌后,那份怒气却已经消了大半。   岺夏看也不看他们,一把将那女子扯开,瞅着那所谓的世子,冷声道:“朱祐樘,真没想到,你现在连这样的货色也看得上。”   这话一出,举坐皆惊。   满画坊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抖如筛糠。先前那个被岺夏扯开的女子更是惊怒交加,不是说是世子么,怎么变成皇帝了。她忍不住抬头悄悄的扫了一眼那被称为世子的男人,悄悄的红了脸,心中是即担忧,又带了一份的欣喜。   若是能进宫……   还不待她想完,那先前叫她去陪世子喝酒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怒斥道:“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原来还是皇帝,怪不得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原来是用了世子的名头微服出巡,怕被人认出来。岺夏扫了那人一眼,冷冷道:“我就喊了,你能将我如何?”   这副样子,看着是即霸道又嚣张,好似当真确定朱祐樘不能将她如何。   可那明明是皇帝……   南王世子跟身边的幕僚对视一眼,皆摸不准这姑娘是个什么身份。据说那朱祐樘少进女色,后宫空虚,再者后宫里的女子也合该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才是。那么……难道是对方曾经出过宫,在宫墙外面遇到的?   但要是什么身份,才能光凭身形和声音,就能将人认出来的。   南王世子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专心朝政不近女色,恐怕是宫里那些庸脂俗粉看不上眼吧!这不,瞧见眼前这么漂亮的姑娘,还不是忍不住跟人家有了首尾。南王世子心知自己同朱祐樘一样的事情不能暴露,尤其是不能让一个跟朱祐樘关系如此亲近,甚至都敢大胆直呼其名的女子知晓。   短短一瞬间,他心中想了很多,最终硬是扯出一个笑容,道:“我怎么会让他们将你如何呢,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再开了。”   这话一出,便等同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画坊内其他人的头便垂得更低了。   岺夏却是忍不住有些奇怪。   若说朱祐樘现在没有上两世的记忆,是绝对不可能认识她的,又何来这样的话。但若是他有上两世的记忆,怎么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岺夏扫了南王世子一眼,有些摸不准……   于是问管理员零零三:“薛冰认识他?”   “不认识。”不报希望的管理员零零三实话实说道。   如此一来,岺夏更觉得事情不对劲。   那边南王世子却和那幕僚对视一眼,皆知道这姑娘不能留。南王世子,更是趁着岺夏不注意时,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找机会,杀了。”      第49章      岺夏的演技如何大家都知道,她发觉不对劲之后,虽然尽力让自己显得没有异样,但到底表情中还是泄露出了分毫。只不过南王世子之前并未见过她,不知薛冰的性格,只以为她还在生气先前的事情。   “之前是这姑娘自己贴过来的,可不关我的事。”南王世子道。   如果是凭他自己的性格,是断然不会朝哪个女人解释这些的。他想要睡谁还需要说什么话么,勾勾手指就行了,旁的姬妾也休想管得了他。但现在情况不同,他深怕岺夏一个暴怒直接离开,将此事宣扬出去,让他跟皇帝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情被人发现。   但如今……   那个朱祐樘身为皇帝,还似乎特别惧内,南王世子也只得憋屈的‘伏小做低’。   而南王世子这话一出,适才那姑娘瞬间便抖得更利害了。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皇上没瞧上她,或者说更在意眼前这姑娘,竟丝毫不肯帮她。而很快的,她就听到了让她更加绝望的话:“拖出去处理了。”   南王世子转而就朝岺夏道:“这回满意了吧!”   满意你妈个头。   岺夏简直想爆粗口,“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自己干的事情不肯承认,还往人家姑娘身上泼脏水。”   当她刚刚在外面什么都没听到呢,这男人怎么这么怂,自己看人家漂亮就想亲近,出了事儿就是人家勾引她。虽说那姑娘看着也不像个省油的灯,更不是个清纯美人,在这儿估计也不怎么冤,但这事错还真不在人家身上。   岺夏神色鄙视,半点儿没留面子,南王世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怎么也想不明白,朱祐樘堂堂皇帝,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美人美则美矣,但奈何刺儿实在是多。   扎得人生疼。   南王世子生生忍着,好生好气的问,“那你看,这事儿……”   “让她们下去吧!”岺夏道。   南王世子赶紧挥了挥手,自有幕僚指挥人将这些人全部带下去。至于突然知道了这事儿,怕传出去,这些人会是什么下场自是不必提。至于岺夏……幕僚指了指杯子,示意用不用直接下毒,然而南王世子摇了摇头。   这意思是再等等,再看他看瞧向岺夏时的眼神,那垂涎的目光,显然是想先享用一翻,然后再要这姑娘好看。   朱祐樘的女人,他还从来没尝过呢。   画坊里瞬间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岺夏又道:“这连个暗卫也不留,你也不怕出事。”   “跟你在一起,留什么暗卫。”南王世子道:“难道你还怕我保护不了你么。”   岺夏扫了他一眼,心说皇帝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显然前者仇恨值更大好吧。到时候若真出了事,都是旁人保护你,这会儿说得倒好听。不像是朱祐樘,从不说这些没用的强撩,反而很让人安心。   “难道你现在还不打算把面具摘下来么…”岺夏又看他一眼,道。   岺夏估计这人是绝对不敢摘的,因为可能只是身形和声音像,相貌定然是不会一样的,因为他绝对不可能是朱祐樘。真正的朱祐樘,不论有没有前两世的记忆,不论在何等的环境下生长,骨子里的平和淡然、宽容大度以及泰然自若都是不会变的。   像眼前这人,一看就没什么担当,遇事竟然往女人身上推,比起她家祐樘简直差远了。   然而……   当南王世子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时,岺夏却又愣住了。竟然真的,一模一样,半点儿也不带有区别的。   岺夏:“……”   岺夏突然又想起了现代的朱先生,然后恍然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并不是她两世都遇到了祐樘,长得一样声音相似就是同一个人。就如同朱先生一般,眼前这个可能也是另外一个,没有朱祐樘的记忆,以后也不会有。   岺夏突然有些失望,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   南王世子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还以为是他的脸长得突然又跟朱祐樘不像了。他皱了皱眉,心说王安传过来的消息中可从没提过这点儿。于是他有些不安的问:“这是又怎么了?”   岺夏总算发现,眼前这人根本不可能认识薛冰。   他每次开口,都会尽可能的避免喊到名字,只因他不知道要喊什么。岺夏往后靠了靠,发现眼前这个人即便也是皇帝,也叫朱祐樘,甚至长得一样……等等,这个人可能并不叫朱祐樘,也不是皇帝。   岺夏突然惊醒。   她把自己上画坊之后的事件回想了一翻,发现的确可能是如此。这人并不是假伪成世子微服出巡,而是本来就是世子。只不过他这个世子,长得跟皇帝一模一样,所以才成功的让她给认错了。   关键是……   她认错了,对方为什么不直言明说,而是要装扮成真正的皇帝,同她在这里周旋?   因为这个世子根本就不认识她,却还非要装做一副相识的模样。如果他是真的皇帝,大可不必,直言明说就好。所以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可是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岺夏是何等的聪明,自然很快就猜得出来,这位世子跟皇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情,恐怕皇上并不清楚。   这种事情,本就是极为危险的。   好歹也是当过皇后的人,岺夏当然知道在皇家出生龙凤胎乃是吉祥,而若是双生子便是另一个境地。基本上这两人若是全部活到成年,就已经与皇位绝缘。毕竟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如果处心积虑的伪装成另外一个,实在是太容易了。   都是皇帝的儿子尚且如此尴尬,更何况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世子……   恐怕在外面,这位世子都不敢拿真面目见人吧!   而今日被她阴差阳错的叫‘错’身份,岺夏估计这位世子为保秘密,是不会再留她了。不光是她,刚才这屋里的那些人,全部可能已经被看管起来,绝对不会让他们出去乱说话的。   事情有点儿麻烦,岺夏发觉……她似乎在不自觉中,捅了个大的马蜂窝。   “我猜对了么?”岺夏问。   这话她问的自然不是南王世子,而是管理员零零三。管理员零零三闻言点了点头,说:“真是不能更对了。”   那现在怎么办?   岺夏也并不傻,自是清楚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误会,这个世子也算是无辜受到牵连,不得不大范围的灭口。只是……岺夏尚且并不想死,也还不到她诈死的时候,刚刚这屋子里的人,也都是无辜的。   可要解了这个局,谈何容易……   岺夏有些犯愁,她一犯愁就爱玩手里那些蛊虫。当然,这些动作都是很隐晦的,绝对不会被坐在对面的南王世子发现。甚至南王世子见她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反倒以为是气没消,不由心中觉得这姑娘气性真大。   “好了,你消消气,喝点酒吃点东西。”只听南王世子诱哄道。   岺夏接过杯子,然后便皱了皱眉。   论起玩药,她这个五毒弟子自称第二,谁还敢认这个第一。她一入手,还未入口,仅仅只是远远的一闻便能察觉出不妥来。倒也不是什么迷药或者是□□,不过若是这两者,岺夏还能算这世子一个无可奈何,只得灭口。   但如今……   这种情况之下,你不忙着灭口,下一份楼子里给抵死不从的姑娘准备的药干什么?   岺夏哪能闻不出来,这药服了对身体损伤是有,但却不大。最重要的功效却还是当春药在用,哪怕是再贞烈的女子一但碰了一口,转瞬就能变成□□。不是那些昏昏欲睡任人为所欲为,而是自己会忍受不住强缠对方的那种。   都这种时候了,这人竟然还不忘下半身那点儿事,当真是不堪大用。   这时候,岺夏反倒知道要怎么办了。   既然这南王世子敢给她用药,那么自己就也用一次吧。岺夏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愉悦的为对方也倒了一杯酒,道:“一起干?”   南王世子被她这一笑瞬间迷得不行,半点儿没想就直接饮尽。   岺夏却没喝杯中的酒。   “你为何不喝。”南王世子似有些急切。   岺夏随手将杯子丢到一边,道:“便是喝了也无碍,这种级别的春药,对我向来起不到什么作用。”她这话一出,南王世子的脸色便变得难看的很,“你,你竟然知道?”   岺夏嗤笑道:“论起玩药来,我可是你祖宗。”   南王世子脸上瞬间一僵,竟不知怎的想到,莫非当初朱祐樘便是中了药……不对,这么漂亮的姑娘……等等……   “我的脸,我的脸为什么这么疼。”   到这会儿,南王世子已经无暇再想其他的,摸着自己的脸在找镜子。岺夏十分淡定的坐在那里,看着南王世子脸上突出各种各样的斑痕。她心道,如此一来,他就再也跟皇上不一样了,今日之事也就没有灭口的必要了。   而此时,外面那位幕僚正急切的往过跑,因为他突然想起……   “王安上次来信时还说,朱祐樘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绝对没有出过宫,更没跟任何女人有联系。”   一到门口,他便急切道:“世子,快抓住那姑娘。”      第50章      几乎在岺夏刚听到那话的时候,幕僚已经推门而入,紧接着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怎,怎么会这样。”   岺夏老实在在的坐在那里,笑吟吟的道:“他现在恐怕没功夫来抓我。”   顿了下,她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有,就凭他也抓不住我。”   “这不可能。”幕僚立即道。   他赶紧跑到南王世子身边,急切的问,“世子,世子你怎么样了,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她下药。”南王世子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幕僚顿时恶狠狠的瞪向岺夏,紧接着又赶紧道:“世子你先忍一忍,我们需得先抓住她。我不会武,所以……”   岺夏听明白了,这是要那位世子亲自动手。   恰好她这药药效起时只是初时疼,这一阵儿其实也没那么大的感觉了。那南王世子恨得不行,却也知道,不管是自己的脸要恢复原样,还是不能让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都必须要抓住岺夏。   只见南王世子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抬手去拿一旁的那柄剑。   “习剑?”岺夏挑眉。   南王世子咬牙点头,那幕僚在旁边得意道:“世子的剑法习自南海白云城主,虽不说心得真传,但也已有几成的火候……”   岺夏了然的点头,“那个跟西门吹雪齐名的是吧!”   毕竟差点儿穿成孙秀青,岺夏对于孙姑娘的夫君还是有点儿了解的。只见她点了点头,将实力对比做了一个等式,便道:“就是他师父白云城主亲自来了我也未必放在眼里,更何况他这个没得几分真传的家伙。”   闻言,南王世子更是气得不轻,拨剑就砍了过来。   岺夏是当真并不怕他。   实话来说,岺夏的五毒派武功本就不低,后又学了古墓派的诸多武学,两相结合,又都是顶尖武功,再有超高的内力在,这世上还真没有谁是她打不过的。原本不愿意动用武力解决,是因为事情是由她自己一时冲动引出,对方也算是被动防御。   然而现在……   先不说这南王世子想法龌龊,就光听那幕僚刚刚所言,显然皇帝身边竟还有他们的内应。那个叫王安的也不知是什么身份,总归能将皇帝行踪尽数掌握,一定是身边的大公公,或者还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他们里应外合,传递消息是想干嘛,显然不会只是为了保命,而是……   谋权窜位!   即如此,岺夏哪怕知道这不是她的剧情,也想要管上一管。毕竟只看百姓现状,就知当今皇帝还算是个明君。而在明君的手底下想着要造反,或者是掀起战乱搅得百姓不得安生的,在岺夏的眼里一律不是什么好东西。   即如此,她直接把这祸端解决了就好。   岺夏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火力全开,不出三招就将南王世子擒住。她冷笑道:“早就说过,他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那幕僚已经呆住,岺夏却是思绪清晰,很快问:“那些姑娘在哪儿?”   “什么姑娘?”幕僚一时没反应过来。   岺夏说:“就刚刚在这屋里,被你带出去的那几个。”   幕僚眼睛一眨,岺夏立马就道:“你最好想好了再说,她们中死一个,我就砍你们家世子一只胳膊,死两个砍两只,胳膊砍没了就砍腿,没地方砍了就削肉,凌迟懂吧,据说人家能割三天,我也不要那么久,割个半个时辰,总还是够的。”   幕僚一惊,立即道:“全关在城郊,还没来得及处置。”   “带我去。”岺夏道。   她就这么拎着南王世子,把那群姑娘们全部放了出去。然后才开始想要怎么处理这个所谓的世子,要不要直接交给皇帝?   顺便的,还能去瞧瞧这个朱祐樘,说不准,就是她家祐樘呢。   岺夏放完了人,拎着南王世子就要走。那个幕僚纵始不甘心不甘愿,偏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根本拦她不住。好在关键时刻,另有一白衣剑客横空出现,拦在了岺夏的面前。   “叶城主,您可算来了。”那幕僚惊喜道。   岺夏抬头看了一眼,这被称为叶城主的人一眼望去,你注意到的绝对不是他的相貌,虽然他长得也算是俊美。叶孤城身上的气势太强,他整个人看着特别的孤高,剑势也重,穿着一身白衫远远的瞧着仿佛不似凡人。   岺夏的目光落到了那柄剑上。   就听叶孤城道:“此剑名为飞虹,乃海外寒铁精英所铸。”   “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可对。”岺夏接口道。   叶孤城道:“你竟知道。”   岺夏说:“刚刚之前本不知道的。”但为了装个叉,所以问了下管理员零零三。   然而这话在叶孤城听来,便是岺夏一眼望去,便已经瞧出了这剑有多长,多重。他的神色不由的有些诧异,但也只是一瞬。紧接着就听叶孤城问:“你懂剑?”   岺夏点了点头,她在古墓派,可是学过剑法的。   他们一问一答,一来一回,说得那幕僚都快急疯了,“叶城主,世子可还在她手里,快些将人救回来。”   岺夏终于转过头,一脸怜悯的看着他。   “你说你是读书人,难道读书人的记性都这么差么。我刚刚才说过,便是叶孤城本人来了也没用,你现在就忘了。”说着,岺夏又转头看向叶孤城,“我观你像个好人,和我手里这个不是一丘之貉,还是快些离开,莫要插手闲事。”   叶孤城问:“你缘何觉得我是好人。”   “当然是她打不过您,想劝退您的说词。”那幕僚赶紧道,外加还是一副我早已看穿你的计谋,不要装了的模样。   岺夏即不看他也不理他,只是说:“因为你长得挺好的。”   叶孤城轻轻抿起了唇,突然笑了:“长得好就是好人?”   “大部分情况是这样。”岺夏说道。   叶孤城又道:“莫不是,你没有见过长得好看的坏人?”   “有是有。”岺夏诚实的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还没少见,但他们大多坏在太渣,见一个爱一个。而你……你这样的,恐怕心中眼中也只有剑了,不变成个性冷淡就不错了,恐怕根本没兴趣去撩妹子。”   那幕僚听得一脸的便秘加纠结,心中即觉得这姑娘说话简直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而且,她说的对象还是白云城主叶孤成,呵呵,性冷淡?看你呆会儿死得有多惨。   然而出乎意料的,叶孤城非但没觉得生气,甚至似乎还觉得这说词颇为有些意思。   只见他竟然笑了,看着竟似十分愉悦。   “放开他,你可以走。”只听叶孤城道。   岺夏看了一眼手里的南王世子,有些犹豫。平心而论,她是很乐意给帅哥一个面子的,但是这个……她还要拿南王世子去进宫讨朱祐樘的欢心呢。   那幕僚见她犹豫,还以为是在怕叶孤城,当即道:“你还不赶紧把世子放了。”   然而他想的却是,等先把世子救回来,再杀了这名女子。   岺夏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当即就道:“原本我还打算考虑考虑,但现在……这人我不放了,我决定带回京去见祐樘。”   那幕僚一听这话当即就急了。   他之所以一路跑回去,不管南王世子之前的暗示,以及里面可能正在有的香艳场面直接闯进去,就是因为看出了这里面的重大问题。依王安说,这个一眼就看出南王世子和皇帝一模一样的姑娘并不是朱祐樘的红颜知已,那么……   这个人一定是朱祐樘派来的,幕僚甚至忍不住怀疑,“皇上到底知道了多少,他知道了什么?”   “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放她走,她一定要死。”   幕僚道的急切,然而岺夏不理他,叶孤城也不理他。叶孤城只是看着岺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岺夏笑了笑,没说话。   叶孤城又道:“你确定不要走?”   岺夏摇了摇头,正待说话,就见现场又有一白衣剑客飞身而来。这一位瞧着也长得相当不错,模样要比叶孤城稍微年轻一些。但两者远远的看着仿若一人,因为他们都穿着一身白衣,都是那么的孤高冷傲。   又一个剑痴,哦,或许还是性冷淡?   岺夏为自己的想法失笑。   “白云城主?”后来的那位白衣剑客忽视了所有人,唯独看着叶孤城问。   叶孤城反问:“西门吹雪?”   两个人就那么站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久未动。岺夏瞧着这副场面,突然想把自己刚刚想的话撤回来。这两人并不是除了剑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起码,他们对对方看着就挺感兴趣的。   又看了一会儿,这两个人还是一句话不说,岺夏反倒忍不住了,问:“你们俩个,该不会要打起来了吧!”      第51章      西门吹雪的人设,岺夏好歹是研究过的。这个人视剑如命,也酷爱跟人比剑。而如今眼前就有一个人,他们实力相当,又都是习剑,不见面时恐怕都还能忍。这一见了面,哪里还能忍得住,只恨不得想要拨剑了。   再看叶孤城……高手的想法其实都差不多,这二人瞧见对方就仿佛遇到了知音,遇到了世上难得的敌手。   他们本在那里默不作声,经岺夏一提方才醒悟,或者说战意升高,连手中握着的剑都嗡嗡直响。   幕僚一看,简直吓得不轻。   “叶城主,不可,先抓住那姑娘重要。”幕僚赶紧提醒。   叶孤城微微一动,目光就又落到了岺夏身上。尔后转向西门吹雪道:“约个时间,一战。”   “好。”西门吹雪道:“时间你挑,地点我定。”   叶孤城点了点头。   岺夏看着这两人道完,西门吹雪便要离开,叶孤城也将目光完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突然开口说道:“想不到大明鼎鼎的西门吹雪,和白云城主叶孤城,也都是不讲信用,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西门吹雪停住脚步,叶孤城的目光更是有如实质。   岺夏丝毫不惧,以手中竹笛为剑,摆出一个起手的姿势。只见在这一瞬间,她身上原本平和不显的感觉消失殆尽,反而剑意冲霄。   这……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瞬间意识到,他们走了眼。   这个姑娘竟然习剑,而且剑术高超。   只因一个人若是功夫不高,那么看着柔弱可欺尚有可能。但若是一个武林高手,那身上的气势不是一般等闲能压得住的。而若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能将自己伪装得平和无害,才是最难得,也证明这人武功必定已经到了化境。   剑术自然也是如此,这姑娘年纪看着不大,却已有这么强的剑意,关键是能在平常时刻将其完全掩饰,可见其功力之深。   那幕僚已经完全呆住,整个人被三股剑意同时压迫,连头都根本抬不起来。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时候根本没心思管他,只是看着岺夏,道:“你也习剑。”   “练过一两种剑法。”岺夏平静的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我想,若是单打独斗,这位白云城主未必是我的对手。”   叶孤城身上剑意爆涨,“此事一试便知。”   岺夏一笑,“且不说你能不能赢,就算胜了我,也必定不会毫发无伤。这些伤需要养多久,又会不会耽误到你与西门庄主的比试?况且……”岺夏后面的话并未言明,无非是在说,你也打不过我,或者就算侥幸赢了,可能这辈子你也无法拿起剑了。   “如此,你可不就是说话不算,答应了却又无法履行承诺。”   人不在,或者已无法用剑,自然是没有办法和西门吹雪再进行比剑。   被岺夏这么一提醒,西门吹雪立即道:“如无必要,今日这桩闲事,叶孤主还是暂且莫管,或者……我们今日便先战上一场也可。”   叶孤城:“……”   叶孤城问道:“西门兄这是去往何处。”   “去江南,帮一个朋友。”顿了顿,西门吹雪特意补充道:“你放心,我自会在这段时间保重自己。就算是再遇到其他剑术高超之人,也定会留着与你交手之后再去试剑。”   西门吹雪这话一说,叶孤城可谓是再无话可说。   幕僚一看事情不对,顾不得自己的现况,趴在那里吐着血道:“叶城主,大事要紧。那姑娘无非便是怕了你,不然缘何……”   岺夏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道:“真傻!”   说完这话,她的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数尺之远。如此几个瞬间,岺夏便拎着南王世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全程带着个人,她竟未在地上留下半点儿脚印,整个人仿佛飘在空中并不落地,速度也是快级了。   西门吹雪看得动容,道:“如此轻功,当可列天下之首。”   “我亦,自愧不如。”叶孤城也道。   就凭借着这份轻功,岺夏若是刚刚就想走,自然也是走得掉的。叶孤城扪心自问,他是绝对追不上的。更甚至哪怕是当真动起手来,以刚刚的那种剑势来看,对方内力极高,他亦没有把握获胜。   “江湖中,到底何时多了这么一号人物。”叶孤城喃喃道。   西门吹雪道:“我此行要去帮一个朋友,他向来知道的多,也认识很多人,或许便识得这位姑娘。”   “是那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么……”   ……   岺夏却是对那两个剑客没什么想法,只因对方长得好看,逻辑似乎又好玩,便玩闹了一阵。她拎着南王世子,还是想要尽快的进京。在不知道之前还好,一但知道这世界的皇帝就叫朱祐樘,还和她家祐樘长得一样,岺夏却是不论如何也再坐不住,只想着快些进京去确认一下。   岺夏之前一直在朝南走,然而京城却是在北方,所以这一回,她反倒像是要再倒回去。   但其实南北并不止一条路,去京城要走的也是另一条。   好在虽说换了个世界,各个地区的位置以及路线是不会变的。岺夏游历世界已久,对此早已熟悉,若要赶路,自是十分快速。但这只是没有突发情况,谁也没能料到,她这一回还没走两个时辰,就又被人给拦了下来。   陆小凤在百忙之中特意赶来,在等人的时候,还朝司空摘星道:“这一回,算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大人情,大人情。”司空摘星赶紧重复。   陆小凤得意洋洋的想,这个人情要让司空摘星这小子怎么还。是让他去大内皇宫帮忙盗壶酒,还是去偷苦瓜大师亲手制的斋菜,或者让他去霍休那里偷那老小子窖藏的好酒。一切以往司空摘星不会帮他的事情,这一回都能办到了。   在他们二人旁边,上官丹凤端着温柔大方的笑容,好奇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究竟是一把什么样的笛子,竟让大名鼎鼎的司空摘星都无法得手。”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陆小凤道:“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上官丹凤笑道:“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过了一小会儿,就听陆小凤道:“其实薛冰是一个并不谨慎的人,她非但不仔细,还有些丢三落四。莫说是经常拿在手里玩的笛子,就算是藏在衣服口袋里的银票,什么时候自己掉了,恐怕她都发现不了。”   “怎么会。”上官丹凤抿唇一笑,“她要是当真这样,任何一个小偷都能得手,又怎么会难倒我们的偷王之王。”   司空摘星也是一脸不信任的看着陆小凤。   他亲自跟了岺夏几天,中间甚至连出手的时机都找不到。哪怕是被一堆的乞丐围着,她的手都没离开那把竹笛。他现在甚至怀疑,陆小凤认识的那个薛冰,跟他见到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然而岺夏一出现,司空摘星就知道,那就是同一个人。   因为陆小凤已经喊了出来,“薛冰。”   岺夏脚步一停,拎着南王世子回头去看。喊她的这个人……怎么说呢,两撇胡子长得跟眉毛一样,而原本眉毛的地方却是秃成了一片。不用岺夏问,管理员零零三已经道出了那人的名字,“他就是陆小凤。”   “陆小凤不是该有四条眉毛的么?”岺夏挑眉,不敢置信的问。   陆小凤:“……”   陆小凤垂头丧气很是懊恼,旁边司空摘星却是已经笑抽了,“他原本是有四条眉毛的,而如今嘛……自然是被人给剃了。”   上官丹凤也是笑容满面,但她的眼底却并没有笑意,反而不着痕迹的在打量着岺夏。   岺夏默默回想了一翻薛冰跟陆小凤的关系。   哦,这两人似乎有一腿。   于是岺夏默默调整了一下表情,幻想着自己看到了朱祐樘。这一来倒当真有那么一点儿作用,起码欢欣喜爱的表情都有了。陆小凤的虚容之心不由大大的被满足,早就忘了自己没有眉毛的事情,上前几步道:“真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更漂亮了。”   岺夏心道,这种浪子果然会说话,面上露出一个笑容,问:“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专门等你的。”   上官丹凤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陆小凤身边,笑得温柔大方。陆小凤心中一惊,心说薛冰这母老虎又该生气了。却不料岺夏只是看了上官丹凤一眼,点了点头,随口道了句,“美人你好。”   然后又问陆小凤:“专门等我,有事么?”   陆小凤:“……”   他怎么也没想到,薛冰会是这么一个反应。即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即没有掉头就走,也没有冲上一咬他,反而一脸的淡定。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第52章      岺夏并非是真正的薛冰,即便再怎么装,她也装不出薛冰本身的性格。哪怕让她去咬陆小凤,恐怕她也会有种下不了嘴的感觉,更何况现如今没人提醒她,自是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她对陆小凤并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因为后者身边站着一位美女而吃醋,进而生气。   岺夏只关心,陆小凤有什么事情找她。   毕竟这人可是剧情中的男主,跟薛冰有着暧昧关系,据说两人还互相喜欢。这样的关系,陆小凤若有所求,岺夏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最终,他们四个外加南王世子一起到了附近的城镇。   岺夏虽然当过皇后,但也隐居过,所以对生活质量并不如何看重。倒是上官丹凤,随时看着都是一副端着的模样,哪怕只是几人在一起,都能走出一副被众丫头环饶的场面来。   他们在进客栈前,岺夏还以为选这么一家客栈,是那位姑娘的意思,结果……   陆小凤说:“我之前住过一次,特别舒服,今天特意带你也来住住。”   “啥???”岺夏一脸懵逼。   岺夏看看陆小凤,又看看眼前的客栈,来回几次,是当真有点儿懵。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一个男的带女朋友去开房,然而……岺夏又把目光落到上官丹凤身上。这姑娘一直站在陆小凤身边,一副温柔得体,大方亲切的模样,但言行举止之间,透露出的无疑是一种极为亲密的姿态。   岺夏看向陆小凤的目光,不由的就有些钦佩。   试问,谁能在两个跟自己有关的女人面前,做到这么大方得体,一边撩这个,一边霸着那个暧昧的?   岺夏的目光落在陆小凤眼里,自是不明其中深意,只以为薛冰还是对他有情。至于今日缘何不发火,或者是这姑娘突然想通了,知道要待他更温柔点儿。陆小凤心中甚是开心,直到目光落到南王世子身上。   “这是谁,为什么你一直拎着他。”陆小凤问。   上官丹凤的目光也突然落了过来,显见对这个问题也特别的感兴趣。她特意走过来瞧了瞧,道:“呀,他的脸……”   南王世子的脸彻底被毁了,这会儿又一直没洗,简直是又脏又难看。上官丹凤一捂嘴,“他这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么?”   “被喂了药,毁了容。”岺夏平静道。   陆小凤:“……”   陆小凤总算找到点儿熟悉的感觉,这才是薛冰嘛,江湖中有名的母老虎,冷罗刹,怎么可能突然变成温柔少女。岺夏就那么随手拎着南王世子,后者早被折腾得晕了过去,看着简直凄惨。   上官丹凤朝前走了几步,看了一眼便扭过了头,好似不忍再看一般。   “他死了么?”上官丹凤问。   岺夏看了这姑娘一眼,心说你好歹也会些武,离得这么近是死是活还分不清么。但她对于美人的态度向来十分的好,于是道:“他还没死,不然我就不用一直拎着他了。”   “那是晕了过去?”上官丹凤笑道:“你可真是大胆,敢拎着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就不怕他醒了……”   “他醒了也打不过我。”   岺夏随口道,说完又突然想起,“不过你提醒得也对,他醒了要跑我还得管着,麻烦。”于是她唰唰两下,捏碎了南王世子的肩头和膝盖。才又说:“这样就好了,再不怕他突然跑了。”   陆小凤:“……”   陆小凤叹了口气,“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着实有些太残忍了么?”   “你要知道他干了什么,就不觉得我残忍了。”岺夏镇重道。说完,她又觉得以薛冰的性子,着实好像不应该这么平静,于是眉一竖,高声问:“你嫌弃我太凶?”   “不管我嫌不嫌弃,你也一直这么凶。”陆小凤道。   岺夏怒道:“看我不打死你。”   然而话虽这么说,陆小凤却注意到岺夏压根就只是说说而以,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扑过来。她拎着南王世子的手还是那么稳,站得也还是那么直,就连说话时看似在发怒,眼底却依旧十分平静。   薛冰什么时候这么沉得住气了,或者说不在意他说的话了?   陆小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按理来说,薛冰这般做法,他应当感觉到轻松,然而事到临头他却发现并不是这样。这次见面,薛冰都没有好好瞧瞧他,也没有害羞脸红,就是他故意说她很凶,她也只是看似不高兴,其实心里并不在意。   一时之间,陆小凤心中难受极了,简直是又别扭又纠结。   岺夏却压根不可能知道这些,她已经拎着南王世子坐到了一边。店小二赶紧跑过来等候吩咐,岺夏点了两个菜后道:“你们再点几个,然后上些米饭便好。”   店小二应了一声,便看向陆小凤几人。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也随意点了两个,轮到上官丹凤时她有些不高兴,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待坐下后,她心中更加的不爽。   此时的上官丹凤乃是由上官飞燕假扮而成,由于她自小就被上官丹凤公主的身份压在头上,吃她剩下的,穿她穿过的。所以在杀了上官丹凤,假扮成对方之后,她隔外在意这份与众不同的身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岺夏竟然先点了餐,点了也便罢了,就连陆小凤也丝毫没顾及到她。   而至于司空摘星,这货向来不知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   上官飞燕气得不行。   她也是红鞋子的成员之一,还是新晋的,在考察阶段。听说公孙大娘诚邀薛冰被拒绝了她就很不服气,想着此行一定要气气这个陆小凤的红颜知已。这本也很容易,因为陆小凤这样的浪子颇为有些来者不拒,只要她到时候……   然而谁能料到,薛冰竟然根本不吃醋。   非但不吃醋,这薛冰的做法竟然如此霸道,丝毫不把她看在眼里。上官飞燕心下气恼,然而当着陆小凤的面,却又不好动手。于是只在吃饭的时候,故意表现得特别优雅,想反衬出岺夏的粗鲁。   然而岺夏是谁,毕竟是出入上流社会,当过皇后的人。要论规矩,又有哪里能比皇宫更严。上官飞燕不过是在扮一个已经亡了国的公主,岺夏却是做了两世皇后的人,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陆小凤看着,心中更加难受。   薛冰以前跟他吃饭,都是很随性自在的。其实岺夏也自在,只不过习惯如此,让她突然改变其实也挺难。   而且好好的,她为什么非要去改这种习惯?   上官飞燕越发不甘。   她忍不住看向司空摘星,不是说要偷那只笛子么,你倒是赶紧动手啊!   司空摘星正捧着一个猪肘子在啃,压根一瞧岺夏就知道,哪怕是陆小凤出马,也没有用。索幸他也懒得紧绷着神精找机会了,干脆好好的大吃一顿。他这副样子,更是将上官飞燕气得不轻。   堂堂偷王之王,原来尽是沽名钓誉之辈,连这点儿小东西都偷不来。   还是要看她的。   上官飞燕唇角微勾,给岺夏倒了杯酒,语调客气的开始劝酒。岺夏也是来者不拒,你敬我就喝,没多久一坛子酒就被两个姑娘给刮分了。陆小凤看不下去,劝道:“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莫要喝太多酒的好。”   “那我不喝了。”岺夏这倒是很给面子。   上官飞燕立即笑道:“你们关系倒还真是好,他说什么你都听。”   岺夏微微一顿,觉得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很容易让人有一种,自己被管着的感觉。什么关系好,根本就是在挑拨离间。   在皇宫里当惯了皇后,岺夏就是再天真单纯,再没有旁的妃子给她宫斗,瞧那些宫女们斗心机,也能瞧出些能耐来。这会儿再一联想上官飞燕前后的作为,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并没有冤枉她。   当时,岺夏就对这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姑娘没了多少好感。   上官飞燕再敬她酒,岺夏便也各种想法设法的回敬回去。眨眼间,陆小凤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她们俩人就又喝光了两坛。岺夏仗着内力高深是脸不红头不晕,而上官飞燕就不如她了。哪怕酒量再好,这么一顿下来也是头晕目眩,不复之前清醒。   但要说自己喝不下去,上官飞燕却是开不了这个口。   想了半天,她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南王世子道:“他还晕着,不用叫醒来吃点么,不怕饿死?”   “不用,我给他随意喂点吧!”   说着,岺夏就取出一些蛊虫,像什么蝎子啊蜈蚣啊蜘蛛之类的,直接就往南王世子嘴里塞。   这些是另一种经过加工的蛊虫,并不具有什么害人或者救人的药效,不过吃了倒是可以管饱,没毒。岺夏一路上才懒得好心叫醒这个企图谋权窜位的人让他吃好,就准备这么一路喂下去得了。   上官飞燕:“……”   便是平素里,她瞧见这些小虫子也稍微有些不喜,更何况此时喝多了,再加上还是往人嘴里喂的,一瞬间……   “呜……”   当场,上官飞燕便恶心得吐了出来。      第53章      一个女人吐的时候,是怎么也不可能高贵美丽得起来,另人赏心悦目得起来的。岺夏笑眯着眼,心中着实觉得有趣。   要让一个人难受,那就得掐着命脉,给她致命一击。   岺夏找准了上官飞燕的脉。   上官飞燕看重形象,她就让她毁了形象。   岺夏端起桌上的酒慢慢饮尽,眼里尽是愉悦的笑意。管理员零零三看得直感慨……实话说她并不觉得岺夏有什么很深的心思,和周密的计谋,甚至有时候她还有点儿单纯好骗。但总是莫名其妙的,要比它的前四任宿主混得好。   谁对她不好,总能被加倍的整回去,这似乎是岺夏的本能,也是靠着她那强大的实力。   上官飞燕真是挺惨。   酒喝多了的感觉,只要试过一次的人都知道那不好受。尤其这个时候再看到恶心的画面,两相交杂,上官飞燕连苦水都吐了出来。店小二给她拿了一个盆,她此时再顾不上什么形象,抱着吐了一个昏天黑地。   岺夏却还在那里慢悠悠的喝酒。   司空摘星看得心中直发怵,心道这真是太利害了,不着痕迹就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想想自己那几天尾随还潜入的事情,大感脑袋能保住实属不易。看这姑娘的作派,指不定啥时候一个兴起,就顺手轻飘飘的给他折腾没了。   一代偷王之王,险些就这么命丧……还好,他还活着。   司空摘星被吓得一个哆嗦,决定回去就把那一单定金还回去,这薛冰的东西不能偷啊,指不准就没命了。   而陆小凤:“……”   陆小凤也已经呆了,他犹记得,薛冰也很怕这些小虫子的,曾经还为此跳到他身上过,可现在……岺夏竟然随手一把,直接就塞到了那人的嘴里。动作迅速自然,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恶心可怕。   一段时间不见,陆小凤发现薛冰变得成熟了一些。   不在动不动就发小脾气,会不着痕迹的整治旁人。陆小凤一直觉得丹凤公主情商已经足够高,却没料到竟连岺夏一合之敌都不是。他极想说服自己说薛冰是因为吃醋才如此,然而……然而薛冰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喜欢这种事情,向来是从内向外的,不是没有演技高超装得像的,但那不是岺夏。   若是坐在陆小凤位置上的是朱祐樘,岺夏自然不是现在这么个模样。但偏偏陆小凤不是朱祐樘,岺夏虽然在装做一副喜欢他的样子,但毕竟相由心生,总是不够那么得心应手。这不,被上官飞燕的事情一打岔,折腾完了人,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岺夏这一忘,陆小凤人精似的,哪里能感受不到自己的待遇变了。   他忍不住想为自己找点儿存在感。   陆小凤正在想应该从哪里入手,就瞧见了一脸生无可恋,偷生无望,招牌被砸定了的司空摘星。于是他抬眼去找岺夏手中原本拿着的笛子,竟发现手里没拿,桌上没有,而其又不足于藏进袖中,所以……   陆小凤看向司空摘星,“你偷了?”他悄悄的做嘴形。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   陆小凤倒是了然了,他之前心思不在这里一直没注意,现在一看东西都没了。就说嘛,以薛冰大大咧咧的性格,东西老丢才是常理。他忍不住鄙视的看向司空摘星,“瞧瞧,都被不知名的偷儿得手了。”所以你到底是为啥几天没偷到。   司空摘星简直想要跳起来砸爆陆小凤的脑袋,竟然敢瞧不起他偷王之王的偷术。   “东西还在她手里。”司空摘星道:“你若是不信,尽可以问问。”   陆小凤还当真就不信了,认识司空摘星就是在蒜着他玩儿。说不准还是和薛冰特意商量好的,一起做戏来气他。为薛冰不看他做出了合理的解释,陆小凤就问道:“薛冰,你的笛子呢?”   快拿出来啊倒是,拿不出来你们就是在做戏耍我,陆小凤得意洋洋的想。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岺夏手腕一翻,就和变魔术一般,又把那只笛子给变了出来。陆小凤惊奇得跑过去看上看下,还看了看桌底有没有藏东西的地方。最后不由得看向司空摘星,问:“你能看出来她是藏在哪儿了么?”   “看不出来。”司空摘星道:“她的本事比我还大,若非如此……”   若非如此,司空摘星也不会求到他陆小凤头上。   陆小凤心中惊奇,他还不知道薛冰竟然还会这一手。这一手他看不明白倒也罢了,就连专攻此项的司空摘星竟也看不懂。神针山庄出来的小姐不玩针,但活儿倒是也挺细,学会了这种神奇的手法。   陆小凤自是不觉东西是凭空消失出现,只以为像是变魔术似的,用了什么障眼法。   “薛冰,你这一手倒是真利害。”陆小凤忍不住赞叹道。   岺夏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可不是么,背包空间那么好的东西,简直神物。   陆小凤本以为薛冰会向他透露点儿底,却没想到岺夏只是稍稍点了点头,就算完了,不由更加失落。他已经很难在自欺欺人,不得不承认薛冰是真的变心了。或许是因为他太花心,也或许是因为又喜欢上了其他的男人,总之不再那么喜欢他了。   但陆小凤是谁,不论什么情况,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能抓住。   万一呢,万一薛冰只是装的呢?   陆小凤饶过狂吐不止的上官飞燕,走到岺夏身边,道:“这笛子挺好看的,借我玩玩?”   岺夏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我之前看见西门吹雪了。”   “是往江南的方向去的吧。”陆小凤道:“我求他去帮我一个忙,他最近正在路上,你遇到他也不奇怪。”   司空摘星听着瞬间哈哈大笑,“他的眉毛就是那么没的。”   陆小凤:“……”   “其实西门吹雪本来是要他的胡子的,但两人不知怎的,一个说一个听,就岔了道,最后陆小凤就把眉毛给剃了。”司空摘星接着爆料,说完他就笑抽了,弯腰捧肚的停不下来。   岺夏也笑弯了眉眼,“还好最近天气不热,习武之人身上又是冬暖夏凉,不然……”   “不然会如何?”司空摘星奇道。   岺夏道:“不然会有汗从额头流下来,没有眉毛形成阻力直接落入眼中,那时候……”   司空摘星哈哈大笑,一脸的兴味,“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往他头上倒一桶水。”   “好主意。”岺夏笑道。   眼见着场面要往越加诡异的方向发展,陆小凤赶紧道:“你看见西门吹雪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岺夏说:“提起他只是因为据说你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我想请你去借他的剑玩两天。”   “啥???”   陆小凤简直懵了,他干笑道:“你怕是不了解西门吹雪这个人,莫说是要借来玩两天,就是你想摸一摸他的剑,都不行。”   “习剑之人,本就如此,不止西门吹雪一人。”司空摘星也道:“这倒是薛姑娘你强人所难了。要知道那可是一个人的武器,就像你想学我妙手空空的本事一样,是说什么也不可能教给你的。”   岺夏看起来也并不失望,只听她转而道:“这就是了,那你为何还要来借我的笛子。”   陆小凤一愣。   司空摘星也是一顿,突然道:“这难道是你的新武器?”   “正是。”岺夏道。   说到这儿,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将杯中的酒饮尽之后放下。又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继续赶路了。你……”岺夏垂着扫了一眼快要趴在地上的上官飞燕,道:“你恐怕也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此告别吧!”   走出两步,岺夏又突然想起,这么告别似乎有点儿不够表达出她对陆小凤的‘爱’,于是掉头又道:“很期待再次见面。”   陆小凤:“……”   麻烦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再真诚一点儿,或许我还会信。   然而岺夏已经出了店门,拎着晕得人事不知的南王世子,几个起落间便出了城门。要去见朱祐樘,岺夏简直连一分钟都不想耽误。若非陆小凤是薛冰的心上人,她根本不会一顿饭陪他们吃那么久。   怕再遇到什么认识的人耽搁,岺夏所幸招出了金翅苍宇雕,直接飞往京城。   这一来速度自是不必提,到第二日夜里,岺夏已经趁着夜色潜进了皇宫。这里的布局同她之前所处的宫内大致相同,岺夏很快的就找到御书房。她悄悄的凑到窗前,准备开一条缝隙瞧瞧,却冷不防窗户突然从里面开了。   没有脚步声?   并非没有,而是岺夏太习惯朱祐樘,导致就这么给忽略了。   两人就这么隔着窗户,面面相觑。好半晌后,就听朱祐樘道,“卿本佳人……”   “奈何为贼?”岺夏想也不想,便接上了这一句。   这本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她能从眼神中瞧得出来,这个朱祐樘并不认识她,没有他们在一起时的记忆。这般情况下,一个女子夜探皇宫,不是做贼就是刺客。岺夏自认自己接得已十分公整,然而朱祐樘却摇了摇头。   只听他问:“不若从朕?”      第54章      朱祐樘撩人的功夫岺夏自是清楚,从当年的‘给撩否’到现在的‘不若从朕’,一瞬间险些让岺夏失神到以为这真是她的祐樘。   然而再像,终究没有那份记忆,不是那个人。   即便如此,岺夏也没舍得拒绝。   只见她轻巧的越过窗户,然后将手里的南王世子拖进来,往地上一丢。这一丢声音并不轻,外面立即有人问:“皇上?”   “无事,东西掉了。”只听朱祐樘道。   岺夏笑了笑,道:“你不喊人进来护驾,就不怕我给你杀了?”   “你不是刺客。”朱祐樘往后退了两步,饶开南王世子的‘尸体’,语调平静的分析:“这点儿,朕还是看得出来的。”   岺夏轻笑,果然,正版的跟冒牌的就是不一样。   哪怕没有记忆,本该叫朱祐樘的这个人也不会让人讨厌。像是现代的朱先生,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皇帝。不过心情再好,该办的正事还是不能忘。岺夏踢了南王世子一脚,让他面部朝下,然而问:“你看他的背影,有没有觉得……是我傻了,你怎么可能熟悉自己的背影。”   朱祐樘道:“你是想说,他的背影跟朕有些相似?”   “岂止是相似。”   只见岺夏一脚又将人给踢正了,然后拿出药撒在南王世子脸上。才不过片刻功夫,南王世子脸上的斑痕消失无踪,只余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在上面。岺夏走到书桌前拿起茶杯,回来直接泼在南王世子脸上,对方的容貌便显现了出来。   朱祐樘这才有些震惊,“这,这……”   他认真的看着南王世子,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简直同他自己一模一样。而且现在再仔细一瞧,不光是脸,身形也同他十分相似。   “这个人是谁?”只听,朱祐樘问。   岺夏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世子,于是便把当日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还是半点儿也没保留的。到最后,还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补充,“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长什么样,声音如何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朱祐樘:“……”   面对这么无赖的言论,他发现自己竟然生不起气来。可能是因为这姑娘的态度实在太过骄横,也因为是她把这个所谓的世子拖过来的,并且直言道出了所有的经过。朱祐樘竟觉得,哪怕对方对他似乎知道得有点儿多,有些探究帝踪的嫌疑,又在深夜里闯进了御书房,也是没有恶意的。   毕竟,如果一个心怀不轨的人,这时候应当一心让他相信才是,哪里会这么坦然。   要知道编造一些理由,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例如是偷听到这位世子的计划,得知一切的。以她的武功,就算在外偷听,旁人也应当察觉不出才是。   但这姑娘……竟连说个谎都不会。   朱祐樘想到这儿,忍不住摇头失笑,也不想再去问,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了。   他现在要想的是,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这个人,不能留。”沉默后,朱祐樘突然道:“因着他的相貌原因,此事也不适合让更多的人知晓。”   说着,他手轻轻一挥,打了个手势。然而岺夏已经道出:“我来处理。”   然后就见她取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了上去,南王世子就这么化成了血水,慢慢的又变成白色,最后只剩一道茶水债。岺夏最后再把刚才那个杯子丢过去,拍了拍手,道:“完美,皇上刚刚一生气,摔了杯茶。”   朱祐樘:“……”   暗室里原本准备出来处理事情的四个人也是愣在了门口,就那么直直的傻住了。   岺夏抬眼瞧见他们,心知定然是隐在暗处保卫皇帝的,是大内侍卫之外的暗卫。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她这一翻动作做得随意,仿佛已经做过无数遍,也确实在过去的两世里做过很多次,形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待发现那四个身高不及三尺的暗卫依旧停住不动时,岺夏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好在朱祐樘也不追究,只是挥了挥手,顺着她的意思,让那四个人回去了。   岺夏:“……”   莫名的,她觉得有点儿小尴尬。   朱祐樘瞧着好笑,也不在这时候开口戳破,只是道:“你口中的那个王安,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继位后,他便当上了这宫里的大总管。”   果然,听了这个,岺夏满脑子就只剩下愤怒了。原本就知道是宫内的一个离朱祐樘很近的人,却没想到原是一个这么亲近信任的人。还住在东宫时就照顾他的大太监,这么多年的感情……   “我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朱祐樘道。   岺夏也想不明白。   这王安已经是宫里的独一份了,也很得皇帝的信任看重。他又不是外面的王公大臣,造个反弄个从龙之功,还能封个什么王爵福泽后代。新皇能像现今的皇帝一样信任他?能像朱祐樘一样对他有一份自小的情感在?   岺夏看了看朱祐樘,有些担忧他会觉得难过。   毕竟被信任的人背叛……   然而朱祐樘却十分平静,他道:“这件事情,总是会查明白的。”   “对。”岺夏点头。   朱祐樘侧头看她,越发觉得,这姑娘着实单纯得要命。轻易的就被人拉着话题走,一会儿尴尬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又坚定的。不得不说,岺夏这个样子相当的吸引他,朱祐樘忍不住的就想多说几句。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旁人面前,岺夏可着实难搞得很,具体请看陆小凤的结局。   也只不过是在朱祐樘面前……哪怕是现在这个没有记忆,也因为太像会让她一时分不清楚。也就只有在这一个人面前,岺夏的情绪才被会轻易的摆布。她不会有任何的防备,不需要去用心想,只要随着感觉走就对了。   这件事情着实不适合宣扬,尤其不适合折腾得人尽皆知。   毕竟那是一个同皇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难保不会有心怀不轨者,在那里散布谣言说皇帝已然换人,真正的朱祐樘早在那一晚就被杀了。岺夏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知道南王世子并非是为了保命,而是心怀不轨时,直接就将人带上到了京城,给皇帝看过之后,直接将其化成了水。   如此一来,其实后续的责任也不好追究。   这到底是哪位王爷的世子,南王世子和太平王世子,其实皇帝都没见过,无法确认究竟是哪一个。就算知道了心怀不臣之心,有意谋权篡位的是谁,这种事情也不是光凭一张嘴就能给人定罪的。   然而世子被抓进京,对方心知事情暴露,定然会第一时间消灭掉所有的证剧。   还有王安……   宫内死一个太监实在并不是一桩大事,但王安不是普通的太监。他从皇帝还是太子时便跟在身边,直到现在受尽了宠爱。若是想要动他,也需要一个特别合理的理由。   朱祐樘看向岺夏,见她已不知何时坐到了桌上,正曲着腿,两手撑着脸颊不知在想什么。   恰逢此时,岺夏也看了过来,朝他一笑,笑容温柔甜美,眼神清澈动人。   朱祐樘一呆,回神后顺口便道:“姑娘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没有。”岺夏说。   只见她眨着大眼睛看了过来,一脸理所当然的补充,“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到很好的办法的。”   知道你有办法,所以我便连想都懒得想,也不用去想。   朱祐樘:“……”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是栽了。这姑娘实在太了解他,竟连他最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种连王安都不知道的事情都知道。或者说,她本就是这样可爱,这样吸引人的女子,只是恰好自己也喜欢这样的罢了。   “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还请姑娘在宫中小住一段时间。”只听朱祐樘道。   岺夏眨了眨眼,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事情到了这份上,根本没有再用得着她的地方了,就算还有,到时候差人去传一声便也罢了,何必非要住在宫里。这姓朱的就跟第一世似的,分明是看上她了,却不明着表白,只在那里不着痕迹的刷好感,撩得她主动送上门去。   岺夏想着,那个‘哦’字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竟让朱祐樘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竟然还挺纯情。   这个模式的朱祐樘,岺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一时觉得有趣,又有些心软,不忍再晾着他,于是道:“我会暂住一段时间的。”   其实,这么像,哪怕不是同一个人,她也舍不得走。   就这么,看着也好。   万一就跟上一世似的,见到了她之后,朱祐樘或许能想起点儿什么来呢?      第55章      岺夏虽然答应住在皇宫,却不能这么直接住,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这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朱祐樘帮她挑了一个身份,说是充当一个叫张峦的人的女儿进宫小住。不用说,这张峦定然是朝廷里的某个值得信任的大臣。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然而……岺夏听得是嘴角直抽,瞬间明白了这家伙肚子里在起什么坏水儿。   瞧这模样,看着像不像是一个被送进宫当妃子的臣女。   古往今来,多少的皇妃都是臣子家的女儿,就这么送进来的。岺夏当皇后时,还有人想给朱祐樘送呢,只不过最后没有得逞。这姓朱的果然不怀好意,连身份都给她安排妥贴,只等日后直接封妃了吧!   岺夏扫了朱祐樘一眼,心道,这家伙不会以为她不懂这些吧!   朱祐樘一脸的正直,一副此乃权益之计的模样。怎一看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但事实上……   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还能瞒得过我?   这家伙惯用的一招,一边撩得轻描淡写,一边把你霸入自己的范围。不知不觉,就要将你这么给套牢了。岺夏越瞧越觉得两人实在太像,心神不由一阵恍惚。朱祐樘崩着一张脸,很是‘正直’的问:“姑娘对这个安排,有什么异议么?”   “有。”   岺夏说:“我又不是天外飞仙,需要重新安排身份。我叫薛冰,是神针山庄的人,你可以说是请我进宫绣点什么东西。”   朱祐樘:“……”   最后事情就这么办了。   岺夏当晚便又悄悄的潜出了宫,第二日再应召进宫,被安排住处。除去一直藏在暗室里保护皇上的四人,再没有知道今天晚上御书房发生的事,也没人知道岺夏早已进宫一日游。   远在江南的陆小凤,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傻了。   “怎么可能!”他干笑着说:“就薛冰……薛冰她连针都不会拿,还进宫去绣花?别开玩笑了!”   上官丹凤(也就是上官飞燕)嗤笑道:“你倒是又知道了。”   陆小凤瞬间不说话了。   先前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薛冰,却没想到他知道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例如那一手袖里乾坤,他以前非但没有见过,连听都没听薛冰提起过。而这一回……对方既然敢进宫去给皇帝绣东西,或许当真会绣呢?   陆小凤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上官飞燕是看得即解气又郁闷,解气在于这姓陆的那天不管她围着薛冰转,今天终于糟到报应,也有不被人搭理的一天吧!郁闷则在于虐到陆小凤的人竟然是薛冰,她对薛冰更加没有好感,相反讨厌得紧。   远在皇宫里的岺夏却是根本不知道这些,她正舒舒服服的住在宫里,吃好的,穿好的。   皇帝赐下的布匹衣物,珍珠玉石都快堆满一整间屋子了。被指派来伺候岺夏的宫女们个个脸色喜庆,开心得不得了。主子受宠,她们这些人才能混得更好。只是……“姑娘,你不来看看么,这珍珠的成色可真好。”   岺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真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   那宫女瞧见岺夏不敢兴趣,却也没因为她们随意开口而生气,不由松了口气。   要说这江湖中的女子,倒的确比那些大家闺秀要好伺候得多。没架子,规矩小,人也开朗。几个宫女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些开心。要是宫中多这么一个主子,瞧着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每日晚间,朱祐樘都会过来一趟,说说话,再一起吃晚饭。   “你不用送这么多东西过来,也用不上。”岺夏道。   朱祐樘说:“我没有后妃,这些东西一般都是赏给臣子后院的,如今给了你也好,多了些不是更好,你们姑娘家一向喜欢这些。”   “而且多赐些东西,也让那些人不至于小瞧了你,你在宫里也住得舒服。”   岺夏:“……”   那些人现在是不敢小瞧她,都快把她当未来的娘娘了。   这话可是半点儿不假,先不提那些个宫女太监,就连被派来保护她的两个大内侍卫,也在那里小声的讨论。   说什么你看着吧,过几天就要封妃了,你见过哪个进宫做活儿的这么大派头的。   “且不说伺候的宫女太监数量,光说皇上,这些天,皇上几乎一有空就往这边跑,晚饭可是一直一起吃的。”   “左右后宫里也实在太空,多一个娘娘也好,皇上……”   岺夏抬头道:“秋兰。”   “姑娘。”秋兰立即上前,脆声道:“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岺夏道:“去取些纸笔,给那两大内侍卫送过去,告诉他们写字交流就好了。我要休息会儿,他们着实……有些吵了。”   秋兰应声,然后便寻了纸笔,送了过去,再原话转达。   两个大内侍卫:“……”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震惊。   都是大内侍卫,他们本身的功夫自然不弱,在这个位置尚且听不到那边的动静,而岺夏……两人心道,适才明明都已经极小声,接近耳语了,怎么还会被听到?   会不会,是诓我们的?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再不敢多说闲话,一个个规矩得要命。   几日之后,岺夏已经混到了御书房,在那里多设了一把椅子,坐在那里无聊发呆。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晚上入了夜之后。朱祐樘信任她,愿意让她来,可不代表外面的大臣不会反对,所以一切还是十分低调的。   这日,朱祐樘突然道:“王安……告老还乡了。”   却原来,在查实之后,因着事情性质问题不好处置,朱祐樘便找人设了一个局。恰好这王安即好赌又好嫖,想要让他输得裤子都没了实在太正常了。到最终,王安被一个‘混混’打断了腿,再没法在宫里伺候人,便直接告老还乡了。   岺夏心道,有不臣之心,涉嫌谋反,这个结局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朱祐樘轻叹道:“他毕竟跟了朕十几年,实在……”   朱祐樘善良,宽厚,心软,这点是岺夏早就知道的。王安伺候他多年,事情又被提前发现,再加上不好处置,不要对方的命这本就不奇怪。左右断了腿,又不在宫内,王安已经再做不了什么事情了。   其实最难办的还是南王那边。   一如岺夏之前所料,南王在得知世子被抓进京之后,当即上书报丧,说是世子病重而亡,还大办了一场丧事。即便是岺夏并没将南王世子化成水,这时候拉出去对方也绝对会失口否认喊冤,更何况是现在。   “总是会有办法的。”岺夏随口道。   朱祐樘闻言微微一笑,总觉得在岺夏面前,仿佛世上没什么事情是难办的。她神态轻松,语调随意,连带着会让身边的人自然而然的觉得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也并不难以办到。   他放下手里的奏折,翻到下一本,接着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   “这金九龄,倒当真是个……”朱祐樘顿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过了一会儿才说:“怎么他走到哪儿,哪里就有案子。”   岺夏抬眸,有些感兴趣的凑了过去,极自然的趴在一边就着朱祐樘的手瞧到了上面的内容,然后便是一愣。   “你等等,拿过来我再仔细看看。”岺夏说。   那封奏折是金九龄递上来的,据说是他去某地公干,然后正巧碰上一桩大案。那桩大案,说来就只是一群乞丐为财争斗,打了起来。之所以会被称之为大案,是因为这一回出了人命,还不止一条。   金九龄知道后当即差人将剩下的全部抓入大牢,钱财全部没收充公。   一共一万两千八百两。   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寻常人家,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这个数。   更莫说这上一大堆的乞丐,为财拼命实在再正常不过。折子上说,有人报案,再到他们赶去,那群乞丐已经死得七七八八,就剩下了十几个。就是这十几个,身上也是带着伤的,被抓回去没几天就全死了。   金九龄处理完事情,便将银子全带了回来,充入国库。   “当真是糟点一大堆。”岺夏再忍不住,“都死了,一个没剩?这不是他金九龄说是多少就多少。”   朱祐樘一怔,道:“你是怀疑金九龄贪脏?那你可是想多了!”   “不是怀疑,是真的。”岺夏道。   不管金九龄在外的口碑多好,眼前的皇帝有多信任他,但这件事情……岺夏回忆了一翻,道:“首先在人物上,当日最初在场的有一百三十一人,后来有个小男孩率先走了,剩下的也有一百三十人。”   朱祐樘看向奏折,上面金九龄报的人数,是一百二十八人。   “其次……”   岺夏一转身,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懒懒道:“银子的数量差得太多了些,至少少了整整五倍之多。”   一万两千的五倍,那可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只是如此的情况……   “你是怎么知道的?”朱祐樘忍不住问。   岺夏当然知道。   因为,“当时拿钱给那群乞丐大头的人,就是我。”一个人五百两,她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      第56章      拿起奏折,将事情前因后果加地名一瞧,岺夏就知道出事的是哪些人。再一看人物数量,更是可以确定了。   只不过……   “这金九龄的胃口可是着实不小。”岺夏摇头失笑。   她当即把事情前因后果跟朱祐樘说道了一遍,又道:“我记得除了那个小男孩,中途还走了一个。那个人一瞧就不像是普通乞丐,所以他只拿走了一百两。但有那一百两,后面的五百两我也是算了他的份的。”   所以一共一百三十个人,一人六百两,加起来,不论怎么算,也不可能是金九龄所交上来的一万二千八百两。   实在是少太多了。   朱祐樘听后,道:“照你这么说,后来争斗的人可能有一百二十九个,有一个没有归案,那……”   “我不知道这个金九龄是怎么给你这么大公无私的印象的,但我知道没有人不喜欢钱。大公无私并不是不喜欢钱,只不过他们心中的正义更占上风,让他们不去贪,不去收而以。至于这个金九龄……”   岺夏已经从管理员零零三那里拿到了他的资料。   穿最好的,吃最好的,玩最好的,就连女人也要是最好的,这哪一样不要钱。就凭一个公门捕快,或者说单靠他在外面给人相马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维持他如此奢侈的作风的。   岺夏道,“他这样的,不是被人包养,就是肯定贪了。”   朱祐樘:“……包养?”   “哦,就是你们常说的养外室。”岺夏解释道:“就是有个有钱的女人,看上他了,给他钱,□□觉就行。”   朱祐樘:“……”   朱祐樘愣了三秒,才总算找回神志,晕晕呼呼的问:“那你有钱么?”   岺夏当然有钱。   然而还没等她骄傲的表明,那边朱祐樘已经又道:“没钱也没关系,我比较便宜。”   岺夏顿时一脸懵逼。   这tmd该怎么办,是要义正言词的拒绝么,还是说考虑考虑……岺姑娘正懵得不行,就听得朱祐樘问她,“你怎么想的。”   岺夏,岺夏……   岺夏犹犹豫豫,思虑半晌,正准备开口,就听朱祐樘已经又说:“这个金九龄,难道当真伪装得这么好?还有那剩下一个人,会不会是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而这个人把钱拿走了。”   岺夏……岺夏松了一大口气,心道,原来是问这个呀!   这个就简单了。   “那最后一个估计已经被灭了口,之所以没算在这些人里面,也是为了后面如果有人再查起来,或者有什么风声露出来时,可以将那笔银子的去向推到这个人的身上。”说到这儿,岺夏笑了,“但你能想象一下,究竟是一个什么人,能抢到那么大笔的银子,还从容离开。”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弱,不争,不抢,反将银子全交出去,或许还能求得一个安稳离开。但若是你抢了大笔的银子,谁会让你走?   “这道理说来简单的很,可之前就是有很多人没有想到。”朱祐樘突然道。   岺夏:“……”   兄台,你这是在变相的夸我聪明么?   旁人都说,恋爱谈得久了就是左手握右手,镜子里面看自己,完全没感觉。可这朱祐樘就是有这本事,让人觉得处处都是新鲜,怎么也瞧不腻。这都两辈子过去了,岺夏还是会被撩得不能自已,简直……丢人。   瞧出了金九龄的问题之后,就只剩下找证剧了。   毕竟这家伙素来声名极好,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干过什么事情。他们需要一个人去查,并且找出罪证来。而这个人选……金九龄本就是六扇门百年来最出色的总捕头,又有谁能查他而不被发现?   “六扇门里的人不能用,他们全是金九龄的手下,很难知道有谁是清白的,而有谁也参与其中。”朱祐樘缓缓道。   这件事情,本就不是金九龄一个人能办到的,势必还有人在帮着他打马虎眼儿。   只是要找谁呢。   寻遍朝臣,能够得上去查金九龄而不会打草惊蛇的,却也是没有一个。所以这人,还是要在江湖中找。而且,这个人又要嘴严,又要聪明机警,并非只要武功高强就行,所以人选又不太好找。   岺夏却是突然想起来一个人,“陆小凤怎么样。”   朱祐樘显然也是听过陆小凤的,据说这人武功高强,且极为聪明机警,重要的是极爱管闲事。虽然他跟金九龄认识,但此人正义感极强,之前也不是没有办过自己的朋友。但这一切,也都只是江湖传闻……   朱祐樘看向岺夏,问:“他可信么?”   “可信。”岺夏说。   毕竟那可是主角,主角的三观一向不可能歪。尽管陆小凤有些渣,但他说话做事向来讨姑娘家喜欢是真的。他是个浪子,与他有关系的女子皆知道这点,他也不会去勾搭那些玩不起的女子,论起来,也从没毁过谁的幸福。   这要放现代,就是一个在夜店里吃得很开的帅哥,天天能搂着不同的姑娘去开房。   咳咳……   总之,岺夏觉得这人三观还是没问题的。起码同样是渣,陆小凤却并非龙啸云那种处心积虑抢别人未婚妻的主,也并不是陆展元那种见一个爱一个,将来会做出那等抛弃所爱的人。   陆小凤是个浪子,却是个从不给人承诺的浪子。   他不会像陆展元那般,今日山盟海誓,明朝即变心。他只是游戏风尘,从不为谁停留,也不会对谁承诺。虽然看似也渣,但却坏得显眼,那些玩不起的人自然可以敬而远之,不会祸害到不该伤的姑娘。   再者岺夏也是问过管理员零零三的,得知这人的人设的确是一个正直的人。   所以她十分肯定的,朝朱祐樘推荐了陆小凤。   朱祐樘侧过头,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很随意的问:“听说,你跟陆小凤很熟?”   岺夏:“……”   她突然想起,薛冰跟陆小凤的关系的确暧昧的很,她也是要演得很暧昧的。所以……她犹犹豫豫的准备点头,却怎么也点不下去,忍不住垂下头,红了脸。   真是的,这又不是她家朱祐樘,为什么会心虚,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岺夏心中暗道。   朱祐樘随手又拿起一封奏折来看,漫不经心的说,“这件事情,我再想想,身边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岺夏:“……???”   她隐约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想要去求助跟自己喜欢的女人有关的男人。岺夏简直想捂着脸到床上滚几圈,这真是……这真的是……她都快觉得自己是个脚踏两只船的贱人。不过说来,她现在这么吊着朱祐樘,也实在似乎有些不妥。   最终,她抬起头,鼓起勇气承认,“我有喜欢的人。”   “……”朱祐樘一愣,问:“陆小凤?”   岺夏一皱眉,语调嫌弃得很,“不是。”顿了顿,又道:“你也不用问他是谁,或许以后你会知道的。”   只要当真可以恢复记忆,或者他们当真是一个人,还有可能会恢复记忆。   如若不然……   总归他们不会在一起,如今再享受这份甜蜜又能如何?   再之后,朱祐樘没有开口,岺夏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么坐着,处理完了所有的奏折。到这时,一般都会有太监宫女在他们离开后将一些茶盏什么的收拾好,再清理一遍屋子。   朱祐樘起身喊人前,看了一眼岺夏。   岺夏进来,是谁都不知道的,也不方便被人看到的。在朱祐樘看向她时,她便十分理解的起身,准备从窗口溜出去。   就在此时,她听到朱祐樘道:“明日没有早朝,朕会去找你,有点儿事。”   岺夏点了点头。   她原本以为在她说了那些话之后,两人的关系应该会变得有些尴尬。但没想到,仅仅只是不足半个时辰过去,似乎那种偏重的沉默便已经消失。朱祐樘还是那个朱祐樘,似乎那些话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后来某一日,岺夏提起过此事,彼时,朱祐樘道:   “你只是有喜欢的人,我并不觉得我比任何人差。”顿了下,他又道:“而且一个女人喜不喜欢我,我还是感觉得出来的。”   所以……   岺夏当初真是白纠结了。   当然,这时候的岺夏不知道这点儿,晚上还回去失眠了许久来想这件事情。等到第二天她发现朱祐樘的态度当真并没有变化,还正惊奇着,就得知了另外一个消息。   陆小凤进京了。   而且……昨晚上夜探皇宫被擒了。      第57章      陆小凤就是最近没事儿,想起薛冰似乎进了宫。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啊,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而且薛冰是进去给人绣花儿的……陆小凤为此特意跑了一趟神针山庄,一瞧就连薛老太太都在那里一脸忧心的。   看来,他们庄内的大小姐薛冰,还真的是完全不会绣花。   陆小凤的脑袋里瞬间多出了无数的阴谋。   所以他就大半夜的想溜进宫来看看。   然而,事实证明,除了岺夏这种对地形熟悉,还能从管理员零零三那里整来侍卫换岗时间地点图的人,旁的武林高手,哪怕是聪明机警如陆小凤,想要潜进皇宫里来也是不可能的。   “陆小凤才进宫墙就被抓了。”朱祐樘道:“当时你已经睡了,我就没让他们去喊你。”   岺夏:“……”   报复,这一定是小心眼儿的报复。   不过小凤凰被关一晚上,岺夏倒是一点儿也不心疼,毕竟抓到他最后被转给了殷羡和魏子云,不打不骂,还好好招待着。再者,朱祐樘干出什么事儿来,岺夏都觉得……那是有些英明神武的。   所以这个当真是人的问题,已经与事无关了……   陆小凤好歹在江湖上有些名号,而殷羡和魏子云早年也是江湖中的侠客,双方虽不说是很熟,但也彼此都知道对方。虽然说被抓住私闯禁宫,但因为是陆大侠,没人觉得他是心怀不轨的刺客,所以待遇并不严苛。   甚至于,殷羡和魏子云还带了酒,去同陆小凤共饮。   陆小凤一心惦记着薛冰,便顺嘴打听了一下。这一问不要紧,瞬间把自己惊呆了。   “薛冰竟然要当娘娘了?”   “暂时还没有。”魏子云道:“不过看情况是快了,她说是进宫来绣东西的,但这些日子从来没绣过。”   “皇上一有时间就会去找她,且两人的晚饭都是在一起吃的。”   “两人相处十分愉悦,看着就彼此有情,不会有错。”   陆小凤呆呆的听着这些,整个人都有些傻了。那边岺夏耳力惊人,跟朱祐樘一起来时,离得老远便听到了这些。然而她整个人也不好了,要知道剧情要求,她是要跟陆小凤有些暧昧关系的……   岺夏赶紧联系管理员零零三,“怎么办,不会影响剧情吧!”   “无防。”管理员零零三道。   岺夏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难道这件事情跟剧情的关系其实不大,哪怕薛冰只是认识陆小凤,也能……”   “不是。”管理员零零三说:“是早已经没有剧情了。”   岺夏:“……啥???”   管理员零零三将剧情和现有进程全部都报给岺夏。   原本这个时候陆小凤还应该在处理金鹏王朝的事情,便是岺夏之前遇到的那个上官飞燕惹出来的。然而……西门吹雪一心等着跟叶孤城比剑,不愿意跟剑术本也超群,没有绝对把握轻松赢下的独孤一鹤交手,所以……   孤独一鹤没死,哪怕被人耗去了些内力,也照旧活得好好的,最后见到陆小凤,说出了他所知道的真相。   然后,以陆小凤的聪明,将事情轻松结合在一起,破了这一大案。   速度快了许多,还少死了些人。   独孤一鹤没死,霍天青没死……这倒也便罢了,问题这件事情,结结实实是由岺夏给蝴蝶出来的。   岺夏哪能忘记,她跟西门吹雪还有叶孤城说过什么。   管理员零零三简直不想开口,原本以为到你剧情时可能会演不好,哪能料到剧情还没开始,就已经开始祸害人家原著了。金鹏王朝的事情其实还算好的,岺夏再往下看,发现自己无意之间将决战前后也给祸害没了。   南王世子死了,叶孤城去和西门吹雪择其他地方比剑,嗯……   再看属于薛冰的剧情。   岺夏一眼望去,看到反派一栏里整个人就傻了。   “金九龄?”   人家原本还能安然从公门退休,再干出几桩大案的,但现在……岺夏想想,现在他们已经要去查金九龄了。而且陆小凤还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绝对会很快找到金九龄的罪证,所以压根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哦,对了,陆小凤之所以会夜探皇宫,好像还是因为薛冰在这儿。   岺夏:“……”   岺夏不得不承认,这一回,又得零分了。   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挺对不起管理员零零三的。不过好在这些分数对管理员零零三不会起到实质性不好的作用,总系统也不会对他们有要求,总之用户的体验才是最重要的。   岺夏就是觉得……   自己家系统管理员出去跟旁的管理员聊天的时候说:“我家宿主又得了零分。”   想想就觉得丢人。   不过事已至此,总归有了前两次经验,岺夏倒是接受得很快。一但从戏里的角色转换出来,她再看陆小凤的表情就正常多了。朱祐樘人精似的,一眼就能瞧出她绝对不喜欢陆小凤,而且连一丝的好感都没有。   陆小凤也发觉,比之上次来看,薛冰对他是一点儿感情都没了。   心都感觉空了一块儿。   对于这个,岺夏其实感到有些愧疚。毕竟原本的薛冰是十分喜欢陆小凤的,但后来想想她的结局……岺夏不知道该不该怪陆小凤,薛冰脾气不好生气就跑,陆小凤将人带出来又没照顾好,最终造成了那等悲剧。   小凤凰这次的情伤终是要过的,不同的是一个移情别恋,一个是女主死了。   陆小凤心中梗得难受,简直想掉头就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还就留下了,呆住了。甚至于,他还听到了金九龄可能贪脏的事实。当即的,他就自告奉涌的要去查这件事情。   “我还是不太相信,我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的。”陆小凤道。   岺夏其实觉得,他就是想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   陆小凤的本事简直不是一般的大,他很快就挖出了金九龄的罪证,让其伏法。除此之外,竟然还阴差阳错的连南王的案子也一并解决了。再之后,实在闲得无聊的他就出海去玩儿了。   岺夏一直住在皇宫里,照旧还是会往御书房凑,偶尔还会帮忙看看折子。   朱祐樘是以为她不懂不会的,然而某一次却意外的发现,岺夏竟对这些事情有独特的见解,很多想法上甚至和他很是想象。就算偶有不同,细一想,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很值得参考。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份。”朱祐樘感慨道。   闻言,岺夏不由得有些出神。   她怎么可能生来就会这些呢,都是朱祐樘亲手教出来的。   准确的说,朱祐樘很少让她帮忙看折子,因为这毕竟也是一件很累,且伤神的事情。朱祐樘一向疼宠岺夏,又怎么会将这些活儿交给她做呢。爱一个女人时,总是有种想要将她宠到天上去的冲动,又怎会舍得让她累着。   然而他还是会教岺夏这些东西。   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可以不做,却不能完全不会。   他会趁着聊天,或者岺夏来御书房陪她时,语调平静的说起这些折子上的内容,再辅以解决之法。即不至于让岺夏一个人呆着太过无聊,却也让她学到了不少东西。两世过后,她对这些可谓是张口即来,简直比正在当皇帝,却继位没几年的朱祐樘还懂。   日子平静悠闲,还很是有些小情调,然而岺夏心中却始终装着事儿。   朱祐樘并没有恢复记忆的模样。   上一世明明是缓慢的记起之前的事情,然而这一回都已经这么大了,却依旧没有一点儿迹象。   岺夏咬了咬唇,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正在此时,传来了西门吹雪要和叶孤城比剑的消息。就在一月之后,紫金之颠,当代最负盛名的两大剑客将要比剑。   岺夏突然想起,这个紫金之颠不就是原本约好的地方么。记得本应该是最后又被换到皇宫大内,紫金变成了紫禁。但如今,南王已灭,世子已死,这场比剑便只是两个剑客的宿愿,再不会多生出那么多的事端。   只有一件,西门吹雪的妻子这时候应当怀孕了吧,他此时应当会多出一些忧心。若是没有紫禁城的乱局,叶孤城势必不会留手,那么他就死定了。   再等等……   岺夏再一回想,才发现孤独一鹤没死,那一晚西门吹雪没有出去,陆小凤等人也没有。他们没有见到孙秀青四人,自然对方也没有被灭口的危险,西门吹雪更是不会听到孙秀青的表白,又救下对方,再日久生情。   所以……对不起剑神,我好像把你夫人给蝴蝶没了。      第58章      朱祐樘没有先前两世的记忆,行为举止却同岺夏一起生活了两世的几乎无差。这让岺夏实在很难分清,也很难把他们当成两个人,或者是合成一个人。所以在得知西门吹雪要和叶孤城比剑,岺夏便借机出了宫。   她需要一段时间来冷静一下,同样的,也需要再给朱祐樘一段时间。   定然是会想起来的。   管理员零零三虽然不忍,但还是要泼她的冷水,指出事实:“我之前就说过,不可能有相同的人出现在不同的世界,除了宿主。上个世界那纯粹只是意外,在这个世界,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然而……   恋爱中的人,总是没有理智的。   岺夏虽然还没到那种程度,但就朱祐樘是不是自己原本的那个爱人,会不会有那两世的记忆,她却坚信不疑。   或者说,她不能让自己去怀疑,去放弃。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战还有一个多月,但江湖上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动身。毕竟不是谁都有岺夏一日万里的本事,也没谁养着一只能带人飞行的神雕。大多数的人,靠的还是马,马车,以及自己的两条腿。   来自天南地北的人,远的人只恨自己得到的消息太晚,不能提前个一年半载出发。   岺夏却根本不会被时间追赶。   只要她想,当日晚上就能赶到紫金山,莫说是提前一个月,就是提前三天,都能赶去占个地儿。所以在出了皇宫之后,她不慌不忙的去京城的合芳斋买了糕点,又去新开的凤祥茶楼喝了茶听了书,再去吃了一家老字号的烧鸡。   再之后,她才离开京城。   远远坠在她身后,魏子云将这一切瞧了个清楚,于是回去禀告朱祐樘,又问:“皇上,要不要将那些人请进宫里来。”   书上话本中不都是这么说的么,皇帝为了讨一个女子欢心,便将这女子喜欢吃的东西稀数得知,然后将那几家店的大厨请进宫中,专门为这姑娘一个人做。更何况如今薛姑娘离了京,宫里若有她想念的美食,也会早些回来不是么?   魏子云一个大老粗,好不容易有一次懂了点儿风花雪月的事儿,提了个建议,却糟到了顶头上司的否定。   朱祐樘摇了摇头,“不必。”   魏子云还待再说什么,就见朱祐樘突然笑开了,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道:“她若是想吃,自然可以随时出去吃。”有些东西,一但换了地方,变成了日日都能瞧见的,伸手就能拿到的,自然也就没那么美味了。   魏子云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进了宫做娘娘,难道还能时不时的出宫不成?   但看自家皇帝的意思,似乎这并没有什么。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皇上,我总觉得,薛姑娘这次出宫,好像……”   “你怕她不回来了?”朱祐樘问。   魏子云一愣,说实话他要说的当真还不是这个。但皇帝即然接到了这儿,便说明有这个危机。他不由的想,没看出来啊,薛姑娘在宫里不是住得挺好的么,也没人敢给她气受,简直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一甘宫女太监恭恭敬敬的,十分舒服愉悦才对。   他正愣着神,就听得朱祐樘已经又道:“她不会,她是真心喜欢朕。一个女人,怎么会不回来找自己喜欢的男人。”   魏子云:“……”   皇上,属下记得您曾经说过,一个人越是强调一件事情,便越是对这件事情不确定。   你这是不是???   然而就是再借魏子云三百八十个胆,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这么问。毕竟谁都瞧得出来,他们一向不近女色的皇帝这回是真的动心了,这时候说这些话不是找死么。实际上魏子云在这儿磨蹭再三,无非就是想说:“薛姑娘虽有冷罗刹的名头,但到底此次去观战的人中定然有更多的武林好手,到时候……”   “你怕她遇到危险?”朱祐樘道。   魏子云赶紧点头。   朱祐樘瞧了他半晌,突然笑了,“朕知道你的意思,不光是你,你们四个都想跟着去,也去瞧一瞧那一场旷世的决战。”   魏子云被点明心思,一时之间有些讪讪的,但还是舔着脸着:“话虽如此,但保护薛姑娘也是真的。”   朱祐樘失笑,“你当我不知道么,只不过,不让你们去,自然有不让你们去的原因。”   “莫非皇上找了其他人去护送?”魏子云问。   朱祐樘摇了摇头。   魏子云正奇怪,就听朱祐樘道:“这话朕说出来你们肯定不服气,但你们是真的追不上她,所以想跟也跟不上。”   魏子云虽说听过上次岺夏耳力惊人的事情,却也有些怀疑,毕竟从没听说过薛冰的武功很高,只以为那次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在那里诈那两个侍卫。如今听皇上一说,也有些不太服气,要说轻功,他的轻功在江湖上也算能数得上名号的。   朱祐樘知道他不信,于是道:“朕给你们四个三天时间,若是给追上她,便一起去。若是不能,就……”   “若是追不上,臣等再无他想,一心回来保护皇上。”魏子云赶紧道。   朱祐樘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魏子云脸上带着喜气,出去便将事情同殷羡三人提了。四个人如何的开心自是不必提,当时就收拾东西,出宫去追人去了。   从皇宫到紫金山的路只有两条,当时魏子云手底下的人,还亲眼瞧到了岺夏出了城是往哪个方向去的,所以他们信心十足。四个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就为了能赶得上薛姑娘。   然而……   岺夏这时候人已经在江南了,她直接坐了金翅苍宇雕,用了多半日的功夫便飞过来了。   现在去紫金山对她而言有些唯时过早,所以便想先来江南游玩一翻。   上两世中,岺夏跟朱祐樘也是在江南呆过的。成了小龙女时在古墓居住的时间较多,在林诗音那一世,他们隐居的地方换过几次,其中江南的时间是最长的。岺夏就是想去看看,他们以前一起居住的地方。   记得有句古语说得好,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这三个地方,其实岺夏跟朱祐樘算是全去过。   当过皇帝皇后,也曾在闹市中扮过寻常夫妻,最后更是归隐山林,闲云野鹤。   岺夏去山顶瞧了瞧,原来他们搭了竹屋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空白,前面的小水谭还在,正一丝一缕的往外冒着水。周边是一丛丛的野花,再往外是成片成片的林子。山清水秀,着实美不胜收。   再之后,岺夏下了山,照着记忆去寻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   等瞧见了之后,她却觉得变化有些大。   曾经岺夏和朱祐樘住时,那里是一处小小的四合院,石板路,青瓦房,院内种着几架子葡萄,还架着一个秋千。然而如今,那处建的是一座小楼,二层,窗户是对着街面开的,从外瞧进去,里面似乎摆满了鲜花。   小楼的门是开着的,从外面看进去,一楼也全是各样的鲜花,并没有人影。   岺夏用内力感知了一下,发现人在二楼。   那个人似乎正坐在桌边喝茶,神态似十分悠闲。但他的手边却又摆着一个包袱,看着像是要出门。   岺夏对这有些奇怪的,正相反的态度有些好奇,于是便抬腿迈了进去。   小楼里花香阵阵。   这里不光花多,这些花还被照料得非常好。   一些不适合被阳光太多照射的,都放在偏里的位置,只有在上午时,太阳从窗口,门口照进来时会见到阳光。而一些兴喜阳光的花儿,便被摆在偏外面的位置,足以保证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会得到充足的阳光。   不光如此,这些花儿摆得还很有美感,甚至就连旋转楼梯上,都吊着几盆。   楼梯上更是阶阶摆着,行走间仿佛置身于花丛。   “当真是个爱花的妙人。”   岺夏感慨。   而当岺夏走上楼梯,看到坐在二楼桌边的那个人时,不由得又感觉到世界是如此之小。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捎她一程的那位公子。现在想来,当时那位公子便很爱花,身上也尽是花香。   他这样的人,住的地方,合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只不过之前听他被人称为七公子,岺夏还当他应当是住在一户大宅之中,身边环饶着丫头无数。然而这小楼里却是如此的冷清,只有一个人,一屋子的花。不过对于眼前的人来说,这些花,便已经是最好的陪伴了吧!   岺夏越发觉得这个人简直是个妙人,于是问管理员零零三:“这人是谁?”   “花满楼。”管理员零零三道。   岺夏是知道花满楼的。   毕竟之前她是看过了剧情的,花满楼是有在剧情中出现的。只不过对方出现得并不多,也没有跟薛冰直接的,很重要的接触,所以岺夏并没有如何注意。如今再一回想,眼前的人,可不就是跟花满楼的人设一致。   岺夏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花满楼道:“是你。”   “你竟然听得出来?”岺夏奇道。   花满楼笑了笑,“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一样,瞎子的耳朵又一向比较灵敏,姑娘又没有动用轻功让自己变得悄声无息,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岺夏这才敢相信,这真的是一个眼盲的人。   很难想象,上次见面时,她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第59章      岺夏上一次见花满楼,就觉得其简直太过害羞,或者是太过于君子了,竟然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然而如今方才明白,花满楼只是眼盲,他的眼珠看似没有问题,却印不出人影,也无法随心所控。   不过有一点岺夏却是没看错,花满楼的确是个君子,人世间所有美好的品质,似乎都能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花满楼笑着问岺夏,“姑娘进来,可是为了看花。”   “后来是。”岺夏说:“但最初不是。”   花满楼又问:“那是来找在下的?”   岺夏又摇了摇头,却立即想起花满楼是瞧不见的,于是道:“在上来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   花满楼这一回不解了,“那……”   “我是来看看这里的。”岺夏说着,语气不自觉的透露出几分的怀念,“来看看这里现在是什么样。”   花满楼自然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怀念,于是道:“看来此地对姑娘的寓意应当很不寻常,恰好我最近要离开,姑娘若是有意,便可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岺夏看了看桌上的包袱,问:“你要出门?”   “是。”花满楼点了点头。   岺夏没有问花满楼要去哪儿,因为他们的交情本就不到打听对方行踪的地步。她只是问:“那这些花儿要怎么办。”   花满楼道:“我已经交待好阿平,他每日会过来浇水照看。”   岺夏点了点头。   小楼里有间客房,不大,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花满楼走的时候说:“姑娘若有需求,可叫阿平去买。”   岺夏却没有太大的要求。   她虽然住过极尽豪华的皇宫,却也受得住一桌一椅一张床,简单干净的屋子。对于她而言,或许只有在吃的上面比较重视。每每都会出去,去熟悉的,不熟悉的,去过的,没去过的地方点上一大桌子菜,然后好得饱饱的。   皇宫之内,魏子云刚得到属下的消息,便跑去见了皇帝。   他的手下这次出门,恰好瞧见了岺夏,便在信上多嘴提了一句。而且还写着:“薛姑娘同花满楼相谈甚是愉悦,现如今还住在小楼内。”   朱祐樘自然也瞧见了这句话。   他神色平静的看向魏子云,直看得后者有些心虚,于是道:“皇,皇上……以后这种小道消息,我一定不再报上来了。”   朱祐樘点了点头。   但当魏子云就要推门离开之时,却又突然道:“以后,还是报一报吧!”   魏子云:“……”   眨眼之间,岺夏已在小楼住了将近半月。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故地重游,往往是两个人的浪漫,她一个人……着实没有那么的有意境。   于是岺夏离开小楼,往紫金山而去。   行至半路,她竟然又瞧见了先他一步离开的花满楼。后者赶路并不快,岺夏又属于那种飞一般的速度,所以就这么给追上了。看了看前方,岺夏发觉这里只有一条路,所以,“其实你也是去看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比剑的?”   花满楼点了点头。   岺夏惊奇道:“你应当并不喜欢这种血腥的事情才是,哪怕这是两个当代最杰出的剑客比剑,但你也应当知晓,这一战,他们必之间定会死一个。”   花满楼突然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我有个朋友在那,我应当要去看一看。”   岺夏突然就明白了。   西门吹雪有个朋友叫陆小凤,他比剑,还是这种生死之战,陆小凤怎会不去?而若是西门吹雪胜了当然是好,若是一但败北,失去一个朋友,陆小凤心中定然不好受。花满楼这一去,是想去给朋友打气,去站在朋友身后,让他能少些难受。   花满楼道:“或许,我还可以劝他,西门他只是求仁得仁而以。”   岺夏没有开口。   她是知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这两人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例如他们都穿白衣,都不喝酒。但在剑道上,他们更加相似。他们两个练的都是杀人的剑,一但杀不了别人,便只有自己死。   这样的两个人,一但对上,一定会有一个人死去。   然而他们即便知道这点,即便知道自己并不一定是胜的那个人,还是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对于剑的痴,已经超越了生命。但做为这些人的亲人,朋友,却势必会觉得难受,伤心。陆小凤,恰恰就是这么一个好友。   不过,“放心,那只小凤凰复原能力强得很……”   “这次不一样。”花满楼道:“他刚刚受了情伤,还没完全养好,这里就又……”   岺夏:“……”   说起陆小凤受的情伤,岺夏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起原著中薛冰的死,她又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论起喜怒不形于色的事情,岺夏向来是几乎没办到过的。所以她这翻表情,就这么恰好被人瞧见,汇报给了朱祐樘。说是:“薛姑娘跟花满楼聊天,说的什么离太远没听清,但好像,薛姑娘脸红了。”   朱祐樘:“……”   这才是第一封,之后的信上大都是这样的信息,引人误会,让人怀疑。   然而魏子云却发现,他们家皇上越来越淡定,后来只是轻轻的扫一眼,还会露出一个即无奈,又觉得有趣的笑容。直到某一天,皇帝递给他一封信,让他去给岺夏送过去,魏子云才慢悠悠的开始想。   这是要去说分手呢,还是质问?   然而魏子云是断然不敢拆开瞧的,于是这封信就在任何人都不知道写了什么的情况下,被一层一层的转交……   路途遥远,又不是飞鸽传书,自然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岺夏手里。   这时候的岺夏已经瞧见了陆小凤,那个本该受情商的男人活得挺好,身边还带着一个美人。   “这是沙曼,我这次出海认识的。”陆小凤道。   岺夏透过管理员零零三,轻轻松松的就知道了整件事情。原来陆小凤觉得难受,出海到了一座小岛遇到了沙曼,然后两人就相爱了。原本以他这样的浪子,是绝对不会为谁停下的,但……   薛冰喜欢上了别人,移情别恋了。   有些人,总是要错过了才知道珍贵。陆小凤已经错过了一次,他不希望自己再错过第二个,于是就跟沙曼在一起了。从此,浪子回头……岺夏抽着嘴角,听着那边陆小凤给花满楼介绍沙曼,觉得自己这也算干了一件好事儿?   只是人家成双成对,她却……   岺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着,也不知道朱祐樘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或者,压根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花满楼同陆小凤喝了会儿酒,后者便又同沙曼说起了悄悄话,花满楼便过来找岺夏。   “姑娘。”花满楼道。   岺夏抬头看了看他,笑道:“你不必特意过来陪我的,我自己一个人在这边,挺好的。”   花满楼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过了会儿,岺夏心中的话实在憋不住,便忍不住问他,“你说,一个人若是失去了一份记忆,那他还是那个人么?”   花满楼微微一愣,紧接着问:“一个人若是少了一只胳膊,那他还是原来的人么?”   “自然是。”岺夏说。   花满楼又问:“那如果他少了一条腿呢。”   “自然还是。”岺夏又道。   花满楼这才道:“所以记忆到底和胳膊腿有什么区别,即便是失忆了,他还是他。”   岺夏忍不住笑了,却又道:“但事情又不能如此简单的说。”毕竟,朱祐樘不是普通的失忆。岺夏换了种说法,“如果是转世呢?”   花满楼这一回愣了很久,才道:“转世之后,应当也还是那个人吧!”   岺夏一愣,然后若有所思。   没有记忆的朱祐樘便不是她的祐樘了么,他明明还和前两世一样喜欢他。失去了一条胳膊的人,还是那个人,断掉一条腿的人,也还是那个人,那么少了一些记忆的人,为什么不能是那个人呢?   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的只可能是同一片。   人亦是如此。   如此相似的面容,熟悉的声音,以至于就连性格也一般无二,怎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况且这才多久,朱祐樘才多大,他们离一生还有多长的时间。岺夏觉得自己着实不该如此急切,如此焦躁。就如同朱祐樘曾经说过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她,又何必急切这一年两年。   岺夏想通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只见微微一笑,朝花满楼道:“多谢你的解惑。”   那边,朱祐樘又接到了飞鸽传书。   “薛姑娘对花满楼笑了,两人坐得极近,举止似乎十分亲密。”      第60章      岺夏没了心事,心情大好,以至于朱祐樘天天瞧见的,便是她同花满楼相谈甚欢的字条。   朱祐樘瞧着,笑问:“那封信还没送到么?”   说起这个……魏子云没话说了。   他只能皱着眉头解释,“薛姑娘实在走得太快,我们的人要不是实在太多,各地都有,根本连人都找不着。”   送信的人,可谓是在快马加鞭的赶。然而恰好在决战之后的那一天才到,彼时岺夏早就又已经离开了。于是,只能再追……可这一连半月,魏子云简直怀疑岺夏是用飞的,不然哪来的那么快速度。   朱祐樘自是清楚怎么回事,闻言也便没说什么。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各自回了万梅山庄和白云城,决战之日以过。江湖中有幸得见那场比试的人滔滔不绝,没瞧见的则恨不能长八只耳朵去听。就连茶馆之内的说书的,整天讲的也是那一日的事情。   那一日来的人着实很多,可谓是人山人海,几乎从山顶能排到山脚去。   有门路的,在江湖上有些威望的,像是岺夏陆小凤等人,便站得靠前一些。而那些普通的江湖侠客则按资排辈,一点点的排到后面去。眼力不好的,其实隔着人山人海,又在低处,哪里还能看得到什么。   但即便是这些人,此时也是颇为有吹嘘的资本,有不知多少人围着他们等着听故事。   其实那一日,最出风头的并不是西门吹雪,也不是叶孤城,而是岺夏。   这两人比剑当然精彩,多少人屏息凝神,只怕错过一眼。然而岺夏却看得十分随意,甚至她嘴里还磕着瓜子儿。离得近的几人都忍不住看向他,然后转眼又赶紧去看那两人比剑。陆小凤的眼睛,更是连一刻都没从那边移开。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两人本都是不世出的剑客,又习的是同样的剑道,可谓是旗鼓相当,谁也胜不了谁。   到最后……   最后竟是西门吹雪的剑刺向叶孤城的咽喉,而叶孤城的剑则正要刺中西门吹雪的心口。站在前排的人,大多都是武林中的高手,他们看到这一幕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这两个人,竟然会没有分出胜负,竟然打了一个平手。   竟然……全部都会死在这里。   陆小凤的眼睛忍不住闭了起来,这也让他没有瞧见岺夏飞身而上的身影,再下一秒,就听到那脆声声的声音在说:“都是好好的美人,何必非得去见阎王呢?”   到这时,在场的诸人这才反应过来。   谁也说不清岺夏的动作有多快,也说不出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只见她的两只手一只按着西门吹雪的剑,一只则夹着叶孤城的,让这二人的剑无法再往前一寸,停在原地,谁也杀不了谁。   “这……”   “这是灵犀一指?”   陆小凤心道见鬼的灵犀一指,他自己都办不到好不好。   到今天,他才彻底明白,他对薛冰的了解究竟有多么不足。整个江湖的人也都震惊了,谁也没有想到冷罗刹薛冰竟是这么一个高手。大家纷纷猜测她师出何人,以往究竟为何压制实力……   岺夏却已经回到了神针山庄。   相较于外面的人,薛老太太自然是最了解自己孙女的人。她瞧着薛冰幽幽的叹气,最后道:“她呢?”   岺夏没有开口,薛老太太也便没有再说话。   岺夏原本还以为,薛老太太会大发雷霆,猜测是不是她杀了她孙女来冒充的。然而她发现她低估了这个老人的智商,对方只是冲她摆了摆手,便自己在那里流泪。   岺夏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占了别人身体的坏人。   管理员零零三却道:“这些位面存在的必要,便是给你们这些宿主厉练。如果没有你们要穿过来,他们全部都本不会存在。”   薛老太太并没有为难岺夏。   她知道岺夏的武功有多高强,如此一个人物,想要什么得不到,根本没必要耍心机占她孙女的身份。最重要的是,直到今日,她也瞧不出岺夏对神针薛家有什么企图。经常不呆在庄内,也没有打听过什么,甚至就连针,她也跟薛冰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最初学一学,也只是看着觉得有趣。   “是她让你回薛家,扮成她,让我们安心的么?”薛老太太问。   岺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薛老太太却当这是事实,薛冰出了事,怕他们伤心,便让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回来了。只是这个人到底不是薛冰本尊,武功太高,各方面又太出色,外面的人不知情倒也罢了,家里面的人,却是骗不过去了。   岺夏还是在神针山庄住了几日,瞧着薛老太太在外寻了一个男孩回来养。   正巧的是……   “大姐姐,原来你是这家的大小姐。”就听得小男孩好听的声音响起。   如今的这个小男孩,已不是上次岺夏见到他时的小乞丐。穿的是神针山庄的衣衫,洗得白白净净的,腰挺得笔直,说话也是客气有礼。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岺夏虽然早觉得这孩子能抗得住诱惑,聪明,知进退,却也没料到能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这人,是薛老太太亲自挑回来的。   据说她在发现这个小男孩时,对方虽然穿着朴素了些,还打了两个补丁,却是十分的干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独自在外漂泊,竟给自己找了个活儿,还想方设法的上了学堂,在那里学习知识。   “这孩子,我一看,就觉得未来定然是有大出息的。”薛老太太道。   孤身一人,便能如此,如果有人在后面帮他一把,又将如何?   岺夏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奇怪,“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这还要多谢大姐姐。”小男孩也不瞒着,直接道:“我用你给的那些银子,去一户人家买了套旧衣服,又把自己收拾干净。我知道自己不能在继续当乞丐,于是想方设法的找了个活,又觉得应该读书,便去读书了。”   即干活,又读书,应当很累吧!   其实还好。   这小男孩聪明的去学堂里找活干,直言不要工钱,让他听听书就行了。那夫子瞧他长得可爱,人也机灵,尤其学东西很快,是个好苗子。再加上学堂里一些打扫喂鸡之类的活儿,也确实需要有人干,便让他留了下来。   “倒真是聪明,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岺夏又问。   那小男孩道:“行乞的时候,我便不想一直如此,于是会时不时听那些大人们讲话,从中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   由此可见,只要有心,不论环境如何,总是会成功的。   薛老太太收了这个小男孩当干孙子。   岺夏除了觉得很巧之外,也觉得这甚是不错。她到底是不能在神针山庄呆上一世,也不可能照顾薛老太太。毕竟,对方瞧见她,其实应当也是难受的。于是在小男孩到达薛府的第二天,岺夏便离开了。   她刚走到那处本该是她剧情开始的山坡,管理员零零三便道:“我觉得你应当停一停。”   岺夏没有问为什么,就那么停在了那里。   管理员零零三通过系统,瞧着现在世界剧情的进展,忍不住道:“实在没想到,你蝴蝶掉的还不止那些。”   岺夏一挑眉,心道还有什么?   管理员零零三道:“方玉香结婚了。”   “啥?”岺夏不解,“方玉香是谁。”   管理员零零三瞬间传给她一段银勾赌坊的剧情,这姑娘也算是其中重要的配角之一。然而……这一回,她却并没有跟方玉飞蓝胡子等人扯上关系,反而嫁给了江湖中一个二流的高手,就在今日成亲。   岺夏简直不明所以,“这又关我什么事儿?”她表示这个锅不太想背。   但是管理员零零三道:“方玉香,就是那天跟你在山上聊了很久的姑娘,穿嫩黄色衣服的那个。”   岺夏:“……”   难道就因为那一次聊天?   还真是因为那一次聊天,方玉香没有像原本该有的一样离家出走,而是想方设法去说服家里人。后来也是出了一点儿意外,那个武林中人恰好帮上了忙,于是一来二去,二人有了感情。而为了报恩,她家里人也就同意将她嫁给那人。   这……   岺夏简直不想说什么了,随便聊聊天都能聊出问题来。   就在此时,有一人撒着脚丫子飞快的跑了过来,“薛,薛姑娘,皇上有信……”   岺夏接过,打开一瞧,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岺夏。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第61章      岺夏想也不想的,便坐着金翅苍宇雕回了京城。她要进宫,自然没人敢拦,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见到了皇帝。   而后者……面前正摆着一堆的小字条。   岺夏:“……”   岺夏眼神何等之好,一开门就瞧见了上面的内容,全是告她刁状的。这要一条条看下来,换个人保准以为她变心了,另投他人怀抱了。就是朱祐樘,恢复了记忆,明知道他们之间感情极深的朱祐樘,似乎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嘛!   要真不在意,他留着这些字条干什么,现在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岺夏磨磨蹭蹭的不想过去。   最终小声道:“那个,要不……我再出宫游厉一段时间?”   朱祐樘神色平静的看着她,眼神却似乎能释放出无限的威压,岺夏瞬间就怂了,“那个,就只是随便聊一聊,他们写得太过片面了。”   她走过去将字条干脆收到一起撕了,然后佯装愤怒的质问:“到底是谁打的小报告。”   朱祐樘还是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岺夏:“……”   岺夏凑了过去,小声道:“我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吃这等干醋么。”   “我可是记得,你自己说过,你有喜欢的人。”朱祐樘终于开了尊口,岺夏赶紧就道:“那个人不就是你么,这也要翻出来说一说?”   朱祐樘:“……”   岺夏:“……”   “当时你不是没记忆么,我还没确定真的是同一个人。”岺夏郁闷道。   她垂着头,心道这叫什么事儿,自己给自己找的不痛快么这不是。岺夏转着眼珠就准备再想点儿招,然后就听到了朱祐樘低沉好听的笑声。   “你呀……”   这声音中似乎含着无限的无奈,岺夏听了却瞬间蹦了起来,“你耍我。”   朱祐樘如此了解岺夏,若是没恢复记忆或许他还会有稍许的不安,一但恢复了记忆……什么花满楼西门吹雪叶孤城的,都不叫事儿。   只是,“你这喜好美人的毛病……”   “说得好像你没有似的。”岺夏小声嘀咕。   朱祐樘抬眼看她,岺夏立即缩了回去,“好吧好吧,你从来不看美人。”   两人分开已有一段时间,互相还真都挺想念的,便就在书房里说了好久的话。等岺夏出去时,立即就被魏子云四人给围住了。这一回,这四人再不敢小瞧岺夏,反而……“薛姑娘可会剑法,不会也没关系,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当时是怎么办到的。”   岺夏:“……”   岺夏只得一个一个回答他的问题。   “我会剑法。”岺夏道。   就见魏子云几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岺夏直觉桌上的那些纸条跟这四人脱不了干细,于是又道:“其实当日阻止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的手法也很简单……”   魏子云四人的眼睛更亮,耳朵也竖了起来。   然后就听岺夏说:“只不过我马上要当皇后了,到时候各种仪式麻烦得很,一定会很累。”   “所以?”魏子云四人不明所以。   岺夏说:“所以,我要回去休息了。”   然后她就这么悠悠然的走了,身后自然有数个宫女太监跟着,神色恭敬态度殷勤。   魏子云四人:“……”   但说归说,岺夏不是记仇的性子,一般有仇,她当场就报了。对于魏子云四人,她的印象倒也还算不错。所以在后来,她还是给他们演试过古墓派的剑法,还单独同他们过过招,很是享受了一翻虐菜的快感。   这四人却对他感激不尽,大有超越皇帝,更加忠于她的苗头。   好在岺夏跟朱祐樘的关系太好,并不会在意这个,不然这分分钟要出事的节奏。   岺夏当上了皇后,一如前两个世界一般,朱祐樘将朝堂稳定,继位者教好,看着天下安定便带着她去到处游历,最终归隐。   再睁开眼,岺夏又回到了现代。   这一回,她都不去问管理员零零三了,铁定是零分。   不光属于薛冰的剧情,就连旁人的剧情岺夏也给毁得乱七八糟,不忍直视。这要是还能有分数,岺夏自己都不信。   岺夏一连在家休息了几日,然后顺便看了看新戏的剧情。   朱先生帮她接的戏,一向没什么问题,好演又赚钱,还都是主角。只可惜网上好评不多,大多都是说她演得太差的。以往岺夏还觉得是有人在请水军黑她(在剑三里听玩家说过这些,她一直奉为真理。)但现在……   一连三个剧情全部失例,岺夏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演技真的很差。   中间,她又被接去朱家吃了几顿饭。   朱父朱母实在很喜欢她,尤其在瞧出她似乎喜欢自家儿子后,则就更加上心了。时不时的让朱先生来接她去家里吃饭,更是频频开两人的玩笑。一副恨不得两人明天就在一起,后来就领证的模样。   岺夏:“……”   岺夏越来越喜欢盯着朱先生瞧了。   因为以往不熟时,她觉得朱先生着实有些严肃,看着倒不是说吓人,就是让她有些放不开。然而现在,可能是天天见面,又被常拉来开玩笑,又跟朱祐樘一起生活了三世,岺夏没了那种缩手缩脚的感觉,反倒……   反倒越发觉得,朱先生在很多方面,跟朱祐樘着实很像。   岺夏开始怀疑,这会不会也是同一个人。   还没恢复记忆?   被开开玩笑,岺夏倒不觉得有什么,朱先生也没有反对,所以她也觉得对方并不在意。毕竟那只是玩笑,她跟朱先生怎么回事儿自己清楚,压根就不是朱父朱母说的那样。夹个菜都能说出个花儿来,分明是恰好都想吃那道菜而以。   至于后来朱先生先夹给她,女士优先,绅士风度呗!   然而朱父朱母却不这么看。   自家儿子自家知,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朱祐樘哪次没有严词拒绝,哪里能坐得这么稳。而且嘴角还挂着笑容,一副十分纵容的模样。要说他没那心思,只是懒得纠正玩笑,谁信?   不光朱父朱母,就连媒体也开始报导一些消息。   朱祐樘的一个朋友过来瞧他时,忍不住道:“这一回,真的动心了?”   朱祐樘扫他一眼,淡淡道:“有个漂亮姑娘那么喜欢你,谁能拒绝得了?”   那位好友:“……”   这话说得,啧啧啧!!!   那人啧啧了半天,才说:“以前喜欢你倒追的漂亮姑娘还少了?我记得以前还有个摸到你床上去的,后来怎么样,直接就给人丢出去了,连件衣服都没给。”这一对比,那岺夏似乎啥也没做啊!   就用喜欢痴迷的眼神瞧了瞧他,整个公司的女员工天天这么瞧她,也有不少长得好看的,也没见他对哪个另眼相看啊!   “不过话说回来,岺夏确实比她们都好看。”   这一来,那位好友也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因为长得太好,你才拒绝不了的?”   朱祐樘垂头去看文件,压根懒得理他。这位好友却不甘心,又上前道:“不是我说,你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跟人家说明白。岺夏那姑娘放现在那可是个稀有动物,长得漂亮不说,性子清纯不做作,你要是不要,我可下手了。”   朱祐樘突然抬头,紧紧的盯住他。   那位好友:“……”   那人赶紧摆手,“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不打她的主意,行了吧!”   当然,这些岺夏并不知道,她还在那里为下个世界要怎么办发愁。之前她反思了一下,认真看了一下网上的评价,对着镜子也把面部表情很是练了一翻,发现问题其实不大。所以……岺姑娘得出结论,上次的事,其实还是她没彻底的了解人物性格。   谁能想到薛冰竟然能跟红鞋子那群人结拜成姐妹,这不玩笑呢么?   这一回,她定然要好好研究人物性格。   管理员零零三同她一起在想这个问题,最后说:“这回,不如我们穿一个已知的人物,也算是小小找了找系统的漏洞。”   “还是前几个世界的?”岺夏问。   管理员零零三摇了摇头。   “已经穿过的世界不能再穿,但能穿跟他们略微有些关系的。”管理员零零三问:“你看黄蓉怎么样。”   岺夏一想,这个好啊!   她可是跟真正的黄蓉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对她的性格也算是了解,如此一来,对方会怎么做,她能更容易的想到。   只不过……那郭靖怎么办,毕竟黄蓉跟郭靖十分恩爱。   岺夏有些犹豫,她还想去找朱祐樘呢。   不管了,车到山前自有路,还是先将分数拿到手再说。岺夏一咬牙,就冲管理员零零三道:“穿吧!”   于是,她成了黄蓉。      第62章      对于黄蓉,岺夏自然比前几个知道的多点儿。至少虽然不能剧透主角之后如何,但岺夏确是知道黄蓉的一生的。旁的不说,她跟郭靖在一起且恩爱一生是真的,她帮助朝廷抗击外敌也是真的。至于最后,黄蓉跟郭靖一直隐居在桃花岛,只有偶尔才会出岛。   这中间有岺夏亲眼所见的,有她听说的,但大多总算知道了结局。   只恨……   “早知道,当时就多看看黄蓉的剧情了。”岺夏感慨。   管理员零零三那里什么都有,当时宣布她任务失败要拿零分,岺夏也是看过原本没被她毁之前的剧情的。但她大多只关注跟她自己,也就是小龙女有关的,改变的最大的是师姐李莫愁,像是黄蓉和郭靖,却是没太注意。   甚至于,黄蓉小时候的事情,岺夏也就知道是在桃花岛长大的,再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没人跟她提过,她也自然没有打听过。   对于江湖人世十分好奇的丐帮黄帮主,岺夏自然没多大好奇心。她当时刚跟朱祐樘重逢,又恰是外敌入侵之迹,于是整日忙着帮忙打天下。等到天下太平后,黄蓉早就和郭靖一起归隐了,所以她们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交流。   但仅有的接触,已经足够让她知晓黄蓉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更何况……   这一次他们是看着答案写公式,简直不要太容易。岺夏心道,这一回要是再不拿满分,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管理员零零三这时候道:“不用觉得不满足,如果你对黄蓉的来厉身世,每日做过什么,大小事件全部清楚,这就作弊太多,是会被请出考场,也就是必须得换人穿。现在这样刚刚好,在系统的容忍度范围之内,毕竟这当真是两个世界。”   岺夏了然的点了点头,她也就是感慨一下,要是全知道,就对她揣摩剧情人物心理没有一点儿提高了。   “系统是公平公正的,因为你得知一些剧情,所以在其上做了一些改动,但你不用担心,大体还是一样的。”管理员零零三说起这个,岺夏立马就道:“这个无防,只要结局不变,细节方面我完全可以自己随机应变。”   管理员零零三点了点头,这才紧接着道:   “因为这回情况特殊,所以我不会提醒你第一幕是在哪里演,当时又该是个什么情况,所有的事情都得靠你自己。”   岺夏再次点头表示理解,外卦总不能开太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跟管理员零零三交流过之后,岺夏开始看自己目前的处境。虽说穿成了黄蓉,现在的模样却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因为女大十八变,小时候的黄蓉跟长大了势必不一样。也就只有在眉眼之间,能跟到一丝熟悉的模样。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大概估摸一下,应当有五六岁了。   功夫也学了一点儿,但是不高。   岺夏一挑眉,觉得这不会也是个青梅竹马的故事吧!   因为黄蓉机灵强势,从小冲在前面,嘴皮子利索打败一切。或者因为黄蓉太能说,郭靖小时不敌,长大了才会长成那种有些木纳的性格。岺夏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要不以往都是穿到剧情开始之前没多久,这回怎么就变成小朋友了。   岺夏过来时,黄蓉似乎正在桃花林里玩,这时正玩累了又被困在里面,于是往树上一爬睡着了。   “这是五行八卦阵吧!”   桃花岛的五行八卦阵,在最初的战场上还是用过的,岺夏有些眼熟。只不过后来,岺夏到来,各种神奇的丹药一出,再加上自己逆天的武力值,很快便将其他军队打得溃败。更是能冲入敌营,干那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事情,战斗便变得容易得很。   所以对于五行八卦阵,岺夏也仅限于知道了解一些,却并不善长破阵。   此时被关在里面……   “算了,还是等人来找吧!”岺夏干脆又躺回了树叉上。   即是黄药师黄岛主的亲闺女,黄蓉在这岛上也算是大小姐,干点儿什么坏事,其实也不是太怕被抓。在岺夏眼里,父母惩处儿女能舍得下多重的手。像她当年让太子给惹生气了,不也就是罚他大声背书嘛!   所以她这会儿倒是隔外的放松。   甚至还有闲心思想,穿小时候好啊,就能把武功从小学到大,再跟自己之前会的融会贯通,不至于身体会而她着实不太了解。   但也有一点,就是又要苦练了。   好在岺夏内力还在,基本功更是扎实,就算是要改造黄蓉小小的身板,也不需要像一般小孩子一样吃那么多苦。满级回炉重造的人,总是要比没有经验的强些。哪怕有人指点,这两者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这时,管理员零零三也把该告诉她的全说了。   例如现在这个阶段黄蓉该知道的事情,像是她母亲叫冯衡,生她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例如她现在有几个师兄师姐,分别都叫什么名字。再例如他们同黄蓉的关系从小就好,也是因为是师父的亲女,总还是要疼宠一些的。   “怎么没有郭靖?”岺夏奇道,“难道他后来改名字了?”   管理员零零三一听大惊。   他虽不知道岺夏又想到了哪里,但一听这话,哪里不知道她又想得歪离了剧情。于是赶紧不着痕迹的提醒,“郭靖暂时不会到岛上来的。”   暂时两个字,还被他特意加了重音。   岺夏却只是点了点头。   她一副理解的模样,道:“我知道了,还不到时候么,可能要过段时间再来。暂时的意思我懂,你不用说那么大声。”   管理员零零三:“……”   不知道为什么,剧情还没开始,他就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也是因为这一回可能他挑的人物太插边儿,所以又穿成小孩子了。明明黄蓉初出场的年纪,都已经是十几岁的年纪了。   有一得必有一失,管理员零零三心道,果然偷奸耍滑不是个好习惯。   这样,其实还不如好好正经穿呢。   可惜他这个真理领悟得太晚了,这一回已经穿过来了。管理员零零三也就只能期望岺夏靠谱一些,毕竟之前在现代时可是反省了不少。论起来,至少没有之前几世那么自大,觉得自己演技逆天了。   反省过的岺夏闭上眼睛,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什么样的,一边在那里等人来救她。   然而……   一直等到天黑了,才有一个人悄悄的摸过来。   “师妹,师妹!”喊声又轻又小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倒不像是在来找人,反倒像是深怕把人给找着了。   但岺夏知道这人真是来找她的。   因为她耳力惊人,早就听到了这人的声音。她原本该是同另外一个人一起来的,现在另一个在外面望风,她自己悄悄的迈着步子,穿过阵法,进来喊人。另外,她手里还拎着一个东西,从大小规格上来看,应当是一个食盒。   岺夏后者后觉的发现事情可能不太对,于是慢吞吞的爬下了树。   “师姐,我在这儿。”   眼前这个人就是梅超风,黄蓉的师姐之一,这个,管理员零零三还是会告诉她的,不然分分钟认不出人就露馅了。   梅超风瞧见了她赶紧走了过来,将食盒往地上一放,开始取里面的东西。   “师妹,这是你大师兄专门为你从厨房里偷出来的,你赶紧吃。”   大师兄便是在外面望风的那一位,这两人偷偷摸摸的过来给她送吃的?岺夏有些懵,说好的桃花岛的大小姐,黄药师黄岛主的亲女儿呢,这怎么瞧着人设好像不对啊!   这时候,岺夏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黄蓉根本不是如她所想,自己跑出来玩儿然后迷路了,根本就是被黄药师给关进来的。   管理员零零三适才也是忘了,这会儿才慢吞吞的告诉她。这全是因为黄蓉最近在学布阵破阵,所以就被亲爹给丢了进来。而且还是她小孩子自觉自己天资聪明,定能一举破阵。然后就把自己折腾了进来,扬言不破阵绝不吃饭。于是……黄药师也就当真不让哑仆送饭。   现在的结果就是,黄蓉失败了,已经在这里面呆了三天。   这三天,都是几个师兄师姐悄悄过来送的吃的。   岺夏:“……”   她觉得这个悄悄用得……厨房里东西少了,或者说做饭做菜会多出的一向是大锅菜,像这种整只的鸡,温好的鱼汤,精致的点心,到哪家厨房也不可能剩下啊!所以黄药师肯定知道这事儿,而且还默认了。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还是独女,哪能不心疼,哪能舍得一饿三天。   黄蓉自以为自己机灵,其实……还不是他爹让着她。   偏她这还在做死……   好好的学不好么,偏要整出那么一副我最聪明,天下第一,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现在丢大人了吧,没破开阵吧……   五六岁大的孩子,不会什么也不会被人笑啊,至于这么立军令状么?   岺夏有些郁闷。   就因为黄蓉的军令状,难道……   难道她才刚来,就要被迫困在这里,想方设法的破阵?      第63章      黄蓉自己尚且破不了的阵,岺夏连她以往的记忆都没有完全接收,连半点儿都不通,更加就破不了了。要说当真是生命危险之时,她倒是可以暴力破阵,但……那不明摆着说明她有问题么。   在当薛冰时,岺夏就犯过这类错误,导致被薛老太太发现,现在自然不会这么干。   至少七日之内,岺夏觉得自己是肯定想不出破解之法的。   既然如此,那还强硬什么。   岺夏想了想,黄蓉的性格并不是那种死犟形的,相反十分的机灵多变。跟自己爹置气这种事情,她应当还是不会干的。这种时候撒撒娇不就出去了么,而且黄蓉又不是不会,岺夏可是曾经见她给郭靖撒过娇的。   于是岺夏当即瞧着梅超风,便问:“师姐,这阵应当是怎么破的。”   梅超风一时有些犹豫,“那个,师父说……”   “我爹说不让你们告诉我,是么?”岺夏道。   果然,梅超风一听就点了点头。   岺夏丝毫不在意,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到时候我爹要是怪罪起来,你就说是我强逼你教我的,我再撒个撒,就解决了。”天底下哪里有爹不疼女儿的,岺夏对这个是半点儿也不担心。   她都这么说了,梅超风当然也答应得十分痛快。   毕竟黄蓉可是黄药师的亲女儿,又是小师妹。这种身份,一向都是最受宠的。上面师兄师姐没谁会对她不好,也没人敢对她不好。若是黄蓉再讨喜一些,还会被特别心疼,梅超风等人自然也不会舍得她一直被困在这里面受苦。   不过,“师妹,你还是先将东西吃了,咱们再破阵出去。”   这个岺夏自然没有异意。   桃花岛的厨子手艺还算不错,也是岺夏虽然吃惯了山珍海味,面对寻常菜肴也是来者不拒。总之一只烧鸡,整条的水煮鱼,外加一道糖醋排骨,还有白灼虾,她全部都吃光了,最后才拿起点心慢吞吞的往嘴里塞。   一边已经在说:“师姐,现在可以教我破阵了。”   梅超风整个人都已经愣在了那里。   最终摇头叹息,十分心疼的道了句,“师妹,这几天,你受苦了。”   不光是她,就连隐在暗处的黄药师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满的嘀咕,“这丫头,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昨儿个也吃了,怎么还是饿成了这样。”   正常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都是吃不了这么多的,更何况黄蓉还那么小。   但岺夏不一样。   她毕竟与众不同,哪怕附身在她人身上,也是可以快速消化。而且因为一些原因,她本就吃得多,一个不注意,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她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慢慢的加大饭量,并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世间美食如此之多,而你又偏偏干吃不胖,干什么还要只吃那么点儿?   吃过了饭,便要开始破阵了。   毕竟时间已经不早,早点破阵能早点儿回屋休息。大晚上的,任是谁也不喜欢在外面呆着。桃花再美,那也是白天看的,你试试在没有星星,月光也暗淡的夜里去瞧,眼神儿不好的人估计啥也看不到。   破阵学起来并非一朝一夕的一事情,所以今日梅超风只是带她出去,并告知要走哪个方位。   黄药师看到这里,便已然飘身回去休息了。   岺夏抿唇一笑,心道,小样儿,就知道你肯定不放心。   其实以岺夏的耳力,早就发现了黄药师在一旁瞧着。她觉得以黄蓉的聪明,说不得也能猜得到,所以干脆就想刷一刷好感。如果是真的黄蓉,说不定就会讲一些肉麻的好话讨人欢心,但岺夏……   岺夏觉得那实在违背良心,又太惨人,于是便成了大胃王。   总归,让黄药师心疼她就好了。   有梅超风带路,走出那以桃树为基的阵法自然不难。其实也不过就是几十步的路程,第一次,黄药师怎么会舍得把女儿关得太深太里。外面陈玄风正在放风,瞧见梅超风带着岺夏出来,第一时间就奔了过来。   “师妹,你可算破阵出来啦!”语气里满满的惊喜。   梅超风很是一愣,觉得陈玄风是不是傻了。但岺夏眼见着陈玄风给她使了个眼色后,梅超风立马也惊喜道:“是啊,师妹竟然自己出来了,真厉害。”   岺夏:“……”   这糟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两人还以为这样装模做样整一场戏,就能把这一幕演成是黄蓉自己跑出来的么?别闹了好吧,黄药师刚刚可一直在旁边看着,啥都听见了。   岺夏一脸的无语,然后告诉他们,实在不必如此,实话实说便好。   紧接着,她便回自己的屋子了。   有管理员零零三在,后者手拿剧情,自是能找到黄蓉的住所。岺夏在这方面便是不会有问题,梅超风二人也不觉得桃花岛上能出什么事,便没有强硬的要求一定送她回去。反而这两人,似乎一拐弯,钻进了林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岺夏嘿嘿一笑,总觉得自己似乎不小心知道了些什么。   但她也只是略微想想而以,很快便回屋熟悉了一下黄蓉屋子的布局,上床睡觉了。留下管理员零零三看着眼前的场景傻眼。   原本的黄蓉,压根就一直在那以桃花为基的八卦阵中呆了有整整半月,这才一举想到了破阵而出的方法。什么让黄药师心疼她,什么跟自已爹有什么好僵着堵气的……事实上当年黄蓉就是这么干的。   别看她长大了好像还不错,谁小时候没有个叛逆的时候?   岺姑娘,你懂什么叫叛逆么?   管理员零零三只觉心中发凉,自己不好的预感要成真。好在让他比较安慰的是,这都是些小事,并不影响大剧情。毕竟黄岛主很疼自己的女儿是真,她也相信岺夏很快会学得破阵之法,所以……   这种小细节不一样,就暂时不一样吧!   总归没有剧情,管理员零零三也不觉得谁能做到一丝不差。只要大方面上不出错,对于连续拿了三次零分的他已经很满足了。   之后,岺夏用来学习阵法所用的时间,也着实没有用太久。   毕竟她懂很多武学,而各种功夫其实总有些相同的地方。奇门八卦这些,说难极难,说易也易。只是粗略的先学一个皮毛,岺夏还是上手很快。   就算是原本的黄蓉,也不过就是她现在这个速度了。   不过这也仅限于在入门上,一但入了门,黄蓉的学习速度就赶不上岺夏了。这不止表现在五行八卦,奇门循甲上,最主要的是武功进入飞快。非但学得很快,岺夏还能将其跟自己原本会的开学融合一下。   在这方面,她的天份直超几个师兄师姐,让黄药师极为满意,深感后继有人,女儿青出于蓝。   而岺夏经过仔细观察,主要是靠着自己出色的眼力和耳力,也证实了陈玄风的确在和梅超风谈恋爱。   这两人似乎是日久生情,最近才在一起的,总之背地里好得蜜里调油的。   但在众人面前嘛……   一个一口一个师兄,一个一口一个师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这又不是早恋,缘何还不好意思?”岺夏悄声嘀咕,偶尔只有三人的时候忍不住会调侃一两句。   初时陈玄风和梅超风还当她是什么都不懂,在哪本书上看来了,所以顺口说出来了。虽然第一瞬间惊得不轻,但后来想想二人瞒得极好,连师父都没瞧出来,更何况是小师妹,便又放松了下来。   还道:“师妹,若是让师父知道你看闲书,可是会生气的。”   在陈梅二人看来,黄药师的确是个好师父,他们也十分敬重,但有一点儿,就是太过喜怒无常了。在他们刚入门时,黄药师其实还是不错的,但自从师娘冯衡默写出九阴真经太过伤神,又恰逢师妹早产而亡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半点风声不敢露出来。   师父忘不了师娘,他们若是在一起,太过恩爱,万一刺激到黄药师,到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哪怕黄蓉是黄药师的女儿,陈梅二人也觉得,若是被发现小小年纪就看这等闲书,定然是会生气的。毕竟,就算是外面宽和厚道人家的孩子看这种书,大人也会罚跪个祠堂,或者打几板子的。   但他们哪知道,岺夏根本不是因为看了闲书才这么说。   她也压根不怕黄药师误会,所以偶尔还是会不自觉的提两句。这一来一往的,陈梅二人急了,“小师妹,这些话日后万万不可再提,万一让师父听到当了真……”   “怕什么。”岺夏毫不在意,“爹他早就知道了。”   陈梅二人:“……啥???”      第64章      黄药师看起来神出鬼没,无处不在,又哪都不在。几个弟子,包括最大的陈玄风和梅超风也从来摸不准他的去向,但岺夏不同。她耳力超群,哪怕黄药师武功很高,轻功很好,大部分时候也是会被她发现的。   而陈玄风和梅超风的事情,上次黄药师就知道了。   倒不是黄药师监视自己徒弟,他只是来看看女儿。毕竟当日岺夏为了贴合真正黄蓉的性格,说出了:“不学会这一招就不吃饭”的话。黄药师心疼女儿,自然会暗中来看一下,有没有徒弟给女儿送吃的。   黄岛主性格在那,自是不会出来充当慈父,只会这么暗挫挫的关心女儿。   而那一次,走得晚了些,恰好就瞧见了陈梅二人的事情。   岺夏早知道这个,自然不觉得如何,那边陈梅二人却是惊了,“师,师妹,师父他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上次,亲眼瞧见了你们俩……嘿嘿嘿嘿!”   陈梅二人:“……”   过了好一会儿,梅超风才哆哆嗦嗦的问:“那,那师父没说什么?”   岺夏摇了摇头。   她记得当日黄药师的神色是有些不对,站在那里发了许久的呆,后来又吹了一首极为相思的曲子。再之后,黄药师走得远了,岺夏即使耳力超群,范围也不可能包括整座岛,自然是不知道对方去哪儿了。   但看那方向,似乎是去冯衡的墓前去祭拜了。   这……   岺夏后知后觉的发现,估摸着那一日黄药师是看到自己两个徒弟恩恩爱爱,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妻子。而冯衡又是为他默写九阴真经操劳而死,黄药师心中更是愧疚伤怀……怪不得,怪不得这几日黄药师出现得少了,想来是去专心参透九阴真经了。   然而……   黄药师的手中毕竟只有从周伯通手中骗取的下卷经书,空有招式没有心法,哪是那么容易悟出来的。   岺夏倒是在古墓派的时候曾发现过九阴真经的秘籍,也曾学过,还能教人,但……她现在毕竟太小,而且已经特别出众,不适合再逆天了。再加上,原本的黄蓉肯定是不会的,所以她这时候什么都不需要做。   再者,黄药师后来总是会自己悟出来的,因为岺夏曾见过郭靖用过九阴真经,也见过黄药师出岛。   要知道,黄药师可是发过誓,不参透九阴真经,便不出桃花岛的。   岺夏就这么将事情连成了一条线。   岺夏一眨眼就已经天马行空的想到了很远,她面前的陈玄风和梅超风却已经完全傻了。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半晌,才哆哆嗦嗦道:“师父他,竟然知道了?”   岺夏回了过神,奇怪道:“当然知道了,你哆嗦什么,冷么?”   那是吓的。   惊吓之后便是惊喜,黄药师知道了这事儿却没有发怒,这实在是件大好事。陈梅二人跟着黄药师最久,自是最了解师父的。黄药师既然没有发怒,便是默认了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反对。   “太好了,这真的是太好了!”   陈梅二人十分开心,当即就把岺夏好好的夸奖了一顿。之后也不瞒着了,整个桃花岛都知道他们俩个在一起了。不过顾忌到单身狗黄岛主的心情,他们倒是没有特别的秀恩爱,只是言行举止之间,亲近多了。   黄药师在此时却闭了关,应当是去参悟九阴真经去了。   “或许这回出来,就成功了。”岺夏小声嘀咕道。   管理员零零三默默吐糟,心说姑娘你太甜了,哪那么容易成功。要知道剧情里,黄药师到最后也没自己参悟成功。他之所以出岛是自毁誓言,为的是找跟他置气跑出逃花岛的黄蓉。   而且,郭靖的九阴真经真的不是黄药师教的啊啊啊!!!   然而岺夏根本不知道这些,一心只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剧情,十分的开心。   黄药师闭关的这段时间,岺夏都是跟着陈玄风几人学武的。这几人年纪大,跟着黄药师的时间久,懂得也多。岺夏初来乍到,哪怕天赋惊人,不懂的还是很多,所以要时不时的跟几位师兄请教。   这几人待岺夏都是极好,几乎是知无不言,不知道的也会想方设法弄明白告诉她。   管理员零零三已经不想看剧情了。   原本这个时候,陈梅二人已经带着九阴真经的下卷跑了,而黄药师一怒之下应该会把所有弟子手脚筋挑断逐出桃花岛。黄蓉因为这件事情跟她爹大大的闹了一次,似乎还想要离家出走。只不过后来因为年纪太小,连岛都出不去,最后失败了。   不过因此她倒是认识了老顽童周伯通,二人很是相见恨晚,凑在一起把黄药师骂得是狗血淋头,惨不忍堵。   当然,这些都是悄悄进行的,黄药师在气头上,压根那段时间没关注女儿在干嘛。   但看看现在……   管理员零零三只能安慰自己说,不要紧,这些都是小事。总归遇到郭靖就行,剩下的,岺夏又不是不知道郭靖黄蓉有多恩爱,定然就能正确选择。这样一来,不管前面细节方面有多大问题,起码结局不变,能拿些保底分。   黄药师出关之后,自然是没有参悟出九阴真经上卷,只是将陈玄风和梅超风派出岛办事。   岺夏:“……”   她总觉得黄岛主是不想吃狗粮,但看着似乎又不太像,具体如何就不清楚了。   管理员零零三却是万分的开心,总归陈玄风和梅超风出岛了,也算是离剧情又小小的近了一步。   岺夏的功夫突飞猛进的同时,对桃花岛也越加的熟悉。   旁的不说,这岛上已经没有什么机关能困住她了,偶尔她还能自己折腾个小阵法,困一下几个师兄师姐。这也是岺夏为了贴合黄蓉的性格,她猜测黄蓉小时候应当是像郭襄一样古灵精怪,又估计跟郭芙一样爱惹事。   所以她经常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也间接展示了她的天份有多高。   整个桃花岛,没人不喜欢她。   好吧,其实桃花岛上也没多少人,除了哑仆就是黄药师和几个师兄师姐了。不过虽然人少,但风景秀丽。岺夏练功之余,就喜欢到处乱跑。左右桃花岛与世隔绝,自然没有坏人,安危是可以放一万个心的。   所以虽然受宠,她想去哪儿也不会有人拦着,一副深怕她出什么意外的样子。   岺夏到处乱晃,是哪里都去。   终于在这一天,她竟然在桃花岛上又瞧见了一个生人。那个人被关在一处山洞里,岺夏一走近就发现,周边也是有阵法的。而且这里的阵法,绝对要比这岛上大部分地方的阵法要复杂得多。   里面那个她从没瞧见的人似乎有些年纪了,披头散发的,正在那里自己跟自己玩儿。   岺夏有些奇怪,这里怎么会关着这么一号人物。   于是问管理员零零三,“这是谁?”   “不能告诉你。”管理员零零三说完,又解释道:“原本的黄蓉也不知道,所以……这只能你自己去问了。”   正在这时,那个径自玩得开心的人也瞧见了她。   “嘿,小丫头,你过来。”岺夏就听得那人抬手招呼她。   岺夏三两步饶过障碍(阵法),走了过去,在离那人几步远的位置站定,歪了歪头卖了个萌,然后问:“你是谁?”   “周伯通。”那人道:“我是老顽童周伯通。”   岺夏:“……”   确实老顽童,头次见这么大的人,还这么活泼?的。   岺夏想了想,印象里她好像是没听过周伯通这个名字的,所以定然是死在了小龙女出生之前。再看看这人目前的处境,明显是被人关在这里面的,至于是谁关的?   “是我爹把你关在这里的?”岺夏问。   老顽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我爹’指的是谁。当即怒了,“你是那黄老邪的女儿?叫你爹给我过来……”   岺夏:“……”   岺夏文风不动,等他喊够了才问:“我爹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   “因为你爹卑鄙无耻……”老顽通提起这个,便是十分气氛,“当年他跟冯衡……也就是你娘一起使计骗我,让我以为那九阴真经的下册是假的,进而将经书毁去。后来我得知自己受骗,来此地追讨,却被他困在这里,整整已经六年了。”   岺夏:“……”   她觉得,她知道这周伯通为什么会死了。   黄蓉今年刚好六岁,启不是说他来追讨的时候,可能冯衡正在默写经书。原本或许还无事,因着被吵闹,或者心下一急,就这么……黄药师能不生气么,把人关了几年气还没消,眼看着近来被两个徒弟虐了狗,说不定哪天就一个想不开来这里将人给咔嚓了。   岺夏摇头叹息,也不再理会周伯通,转身就往回走。   口里轻声嘀咕了句:“还是别和将死之人说话。”万一最后混熟了,不忍看着对方死,剧情岂不是又要危险了。   周伯通的武功也是不弱,自然听到了她这句话。   当即就炸了:   “你这小丫头说啥,你爹竟然还打算杀了我。好他个黄老邪……”      第65章      周伯通彻底的炸了,原本被关在这里,他自己起初无聊,后来竟也能自娱自乐起来。然而这会儿,黄老邪那老东西居然想杀了他?   这还得了。   周伯通这一怒,一吼,简直惊起了林中飞鸟无数。   动静之大,便是连曲灵风陆乘风这些弟子都听到了,更何况是黄药师。黄岛主一听就知道是周伯通又发疯了,而且这次比前几次加起来都要严重。再一听,自己女儿似乎也在那里,心中一惊,立马赶了过去。   他到时,周伯通正愤怒不已,朝着岺夏吼:“你给我站住,过来,讲清楚……”   “你住嘴。”黄药师当即高声道。   黄药师飘身而来,站在高处,这一声斥责竟当真让周伯通愣住了。然而岺夏却直觉的在心中补了一句‘别吓着我宝贝女儿’,补完后又觉得,以黄岛主闷骚的性格,是断然不会讲出来的。   岺夏心中笑得不行,面上却还是那么淡定。   其实她是想装成一脸茫然失措的,但无奈实在装不像,就变成了现在这么一副不动如山的淡定,也称面瘫。然而黄蓉本身的性格却是比较活泼好动,岺夏来了之后也一直如此,今日突然这样,看在黄药师眼中,却是被吓着了。   于是新仇旧恨一叠加,他看向周伯通的目光更加不满厌恶。   然而周伯通怕这个?   只是稍微一愣神而以,周伯通便又继续开始‘撒泼打诨’,“黄老邪,听说你要杀我灭口。你以为这样你们夫妻两个做下的恶事便无人可知么……”   这话一出,黄药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受。他本就有东邪的称呼,做起事来七分邪中才带三分正。你要说他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倒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只不过一但这个里面加上亡妻冯衡,那就又是另一种景象了。   只听黄药师怒斥道:“不许说她的坏话。”   周伯通嘻皮笑脸道:“就说就说就说,你有本事杀了我啊,你不是一直想杀我么,来啊来啊!”   周伯通一脸的无所畏惧。   当年若不是靠着这桃花岛上的诸多阵法,黄药师能困得住他,且一困就是这么多年?困住了可以,想杀他可没那么容易,正好趁此机会,说不得还能拿回九阴真经的下卷呢。   周伯通继续指责道:“你们不光骗了九阴真经下卷,还把我关在这里整整六年,要说你们夫妻两个,都做了这些还怕人说?”   “她死了。”黄药师愤怒道:“她已经死了。”   “死……死了啊!”   周伯通顿了一下,却继续道:“死了也不怪我啊,要不是你们太过贪心,非要骗取九阴真经,冯衡好端端的怎么会劳累过度早产的。”   他这越说,黄药师的情绪便越不对。   岺夏看着心中一惊。   冯衡的死,在黄药师心中本就是个心魔,平日里一甘师兄师姐们都不敢提的。便是小黄蓉,也很少会提起这个黄药师忘不了,每每想到就让他悔恨难当的人。此时被周伯通这么直接点明真相,再加上黄药师近来情绪本就不对,搞不好……   “不会走火入魔吧!”岺夏心道。   黄药师势必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走火入魔的,他可不是欧阳锋,倒练走火入魔,反倒悟出了一种新的功法。一个不好修为大降重伤一回倒是轻的,毕竟黄岛主寿数很长。但万一一个不好,他当场发疯,就把周伯通这人给宰了……   比竟这姓周的,好像她当小龙女那一世没听过,肯定死得很早。   岺夏心中一叹,道是这才几句话,她就觉得这老小孩儿挺有趣,舍不得对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她这一急,脑子一转,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听岺夏当即开口不讲道理的喷了回去,“你这话说的,若不是因为你太笨,我爹和我娘也不能得手,我娘也不会劳累过度了。”   “你……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怎么就能这么不讲道理呢。”   周伯通简直气了个半死。   岺夏也知道这话着实有点儿太过无耻,但是她没办法,一时半会儿也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而且,这也是为了剧情。她刚才也想过了,黄蓉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护短的人,虽然在国家大义面前拎得很清,但个人私事上嘛……看看郭芙被惯成了什么样就知道,她会无恼的帮自己的亲人辩解。   想也知道,如果换了黄蓉本身来,这时候也会站在她爹的角度,把周伯通一顿数落。   这下可好了。   黄药师说不过周伯通,有岺夏在一旁妙语连珠,歪理阵阵。论起打来,周伯通被困在里面,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哪怕就算他出来了,估计也就是再被黄药师借着地形关进去一次的下场。   这一下,可把周伯通气了个半死,相反的,黄药师开心了。   自家女儿跟自己一心,试问谁能不开心?   岺夏莫名其妙狠刷了一阵的好感度而不自知,管理员零零三却在那里直流泪。岺夏岺姑娘啊,咱能靠点儿谱么?   明明剧情里黄蓉跟周伯通关系很好,为此还不惜跟她爹翻脸。当然,这个也是叛逆心理作祟就是了,但她跟周伯通的关系好是真的啊……再看看现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儿的吵了一个时辰,这是什么鬼?   姑娘啊,黄蓉这时候还小,并不是当娘向着女儿的时候,而是跟她爹闹别扭搞叛逆的时候啊!!!   你这回怎么不按着自己的想法办了?   管理员零零三自是十分清楚,若是按岺夏自己的意思,毕竟是要把黄药师喷得体无完肤的。因为这人干的事情就是迁怒,还一点儿道理都没有,前题还是自己做错了事儿……但她这回还偏偏就要把自己伪装成黄蓉。   “唉!!!”   管理员零零三直叹气,这怎么……该按自己想法办的时候不按,之前不该按的时候瞎按。   真是老天没眼,系统真冤啊!!!   岺夏回去后越想越不是滋味。   虽说是为了救人和剧情,但她干了那什么指鹿为马,她之前最为不耻的事情。简直……越想越不舒服的她又穿上衣服出门。先是去厨房‘偷’了点儿吃的……这段时间她时不时都会来,所以哑仆会帮她另外准备一份,温在锅里。   岺夏拎起东西就走,直接又趁着天黑摸去了周伯通那里。   “喂!”去了之后,她小声喊道。   周伯通掉头一看是她,又一脸孩子气的扭过了头,显然还在生她的气,不愿意跟她说话。   岺夏把食盒往那里一放,往开一掀,道:“你不来吃,我可吃啦!”   周伯通小幅度的回头瞧了一眼,吸了吸鼻子,最后又继续掉过了头,还很大声的‘哼’了一声。   “我真吃了啊!”   岺夏又探头探脑的问了一句,然后就直接撕了一个大腿往嘴里塞。这一塞可不得了,可把周伯通给急坏了,连忙过来把食盒全部抢走,另一个鸡腿瞬间就进了他嘴里,三两下就啃得只剩下一个鸡骨头。   再接下来,岺夏彻底瞧见了何为秋风扫落叶般的吃饭速度,眨眼间周伯通就将一整只烧鸡全部消灭。   “真好吃。”   周伯通边翻其他的菜,边道:“你爹真不是个东西,把人关起来,还不给人吃肉。”   岺夏:“……”   岺夏抽了抽嘴角,“你这样吃我的东西,当着我的面骂我爹真的好?”   周伯通立即瞪向她,“干嘛,你又要和我吵?”说着他还撸起了袖子,一副准备一吵到底的模样。   岺夏抽了抽嘴角,干脆一指地上的食盒,“确定不先吃?”   周伯通立即放弃吵架,专心吃饭。   等他快吃完了,岺夏才说:“我呆会儿放你走,你记得跑得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那不行。”周伯通说:“你爹他……”   岺夏反问:“你确定再来不会被再关起来?”   周伯通对了对手指,想着自己武功不比黄老邪差,这些年又长进不少。但……“桃花岛上处处机关,你懂机关么?”岺夏的一句话,瞬间让他无话可说。坐在那里一脸的无奈,最后一抑脖子道:“我不管,反正不拿到东西我不走。”   岺夏:“……”   “这tm怎么还有人上赶着找死呢。”岺夏万分不理解,“难道你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伯通丝毫没有被说动,“想杀我,就凭黄老邪?”   岺夏:“……”   岺夏心道,他不用专门过来杀你,不给你送吃的不就得了。到时候不光是肉,连米饭都没有,看你在这破山洞能活多久。   武功再高,也得吃饭。   不给你饭吃,饿也饿死你。   个笨蛋!!!      第66章      岺夏一连去看了几天的周伯通,愣是没能说服对方。   明明周伯通看着也不机灵,反倒像个小孩子。但他可能全部的‘优点’全点到了执着上面,你说什么他都不听不信。岺夏简直气了个半死,直想把人直接打晕丢出岛算了。但想想,这货想不来还会跑回来,到时候事情闹得更大,更麻烦。   周伯通咬死了一句话,“不拿到九阴真经的下半卷,我是不会离开的。”   岺夏:“……”   “成。”岺夏无奈道:“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走得远远的,别让我爹知道这事儿,也别出去乱得瑟。”   这一来,周伯通反倒是一下子就傻那儿了。   好半晌后,才见他奇怪疑惑不解的看向岺夏,试探着问:“你,你说真的?”   “当然。”岺夏点头。   周伯通马上又问:“你知道下卷藏在哪儿?”   “不知道。”岺夏说。   然而还不待周伯通露出那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岺夏便又补了一句,“但我可以给你默写一份,你也未必一定要原本是吧!”   周伯通嗤笑一声,“我要原本干什么,原本早就被我给毁啦!”   岺夏:“……”   她一时倒是忘了,现在黄老邪手里的九阴真经下卷,还是冯衡默写出来的。但这样反倒更好办了,她说:“你又不暗恋我娘,所以没必要非要她写的,我招给你不是更好。”   周伯通被堵得满脸通红,“鬼才暗恋你娘。”   “重点难道在这儿?”岺夏简直目瞪口呆。   被带偏话题的周伯通一顿,干咳两声,正正经经,却十分怀疑的问:“你真的全都记得?”   岺夏点了点头。   周伯通想了想,转了转眼珠子,道:“那你先写,先写。”   岺夏也不跟他墨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当场就写了起来。其实莫说是下半卷,便是上半卷她也能写得出来。这两卷一卷心法一卷招式,而岺夏做为一个看过全本,还早已练用,了然于心的高手,写起来自然顺畅无比。   周伯通在一旁跳着脚看,一会儿转到左边,一会儿转到右边,一会儿又蹲在岺夏的对面。   只见他看来看去,嘴里还时不时的嘀咕着什么。   岺夏根本不理他,只专心写自己的。   周伯通却根本坐不住,他在心里早就已经准备好跟黄老邪大战三百回合,耗上数十年的打算。如今‘幸福’来得太快,他有些不敢相信,“这,这真的是九阴真经的下卷?”周伯通疑惑的问岺夏。   岺夏点了点头,“童叟无欺。”   “那不一定。”周伯通小声嘀咕,“你们一家子都诡计多端,惯会骗人……”   岺夏:“……”   因着几年前被黄药师和冯衡骗了,周伯通看这两人的小女儿也有些小心谨慎。谁知道那两人教出来的姑娘会不会尽得真传,小小年纪便也善长骗人。毕竟,他已经见识到了对方的灵牙利齿,再多些什么也不奇怪。   周伯通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被一顿好吃的收买,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九阴真经的真假。   “我告诉你,你好好写,我可是识得真假的。”周伯通道。   岺夏:“……”   你识得个鬼。   你要是真分得清真假,当初就没必要把真本给毁了。不就是被骗觉得那是本假的么……现在跟她说知道真假?   骗谁呢!   不过岺夏也没想在这上面糊弄他,毕竟据说九阴真假下卷本来就是在周伯通手里。她很快便将下卷默写出来,递给了对方,“拿去,给你一天时间验证真假,明晚这个时候,我来放你出去。”   说完,岺夏便离开了,留下周伯通在那里奇怪得不行。   “那黄老邪竟然将九阴真经给她女儿看过?”   “他女儿也像他夫人一样过目不忘?”   当然,最让周伯通疑惑的是:“黄老邪和冯衡这两个奸诈小人,生的女儿聪明伶俐倒也罢了,竟然还这么好心?”   周伯通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再也不冲动行事。这一次他不贸然的下决定这东西是真是假,而是根据上卷的心法内容,再结合这下卷上的招式,仔细推敲。毕竟他也是个高手,又是见过真本的,确认个真假还是没问题的。   岺夏第二天晚上来找他时,简直一惊,好家伙,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入门了?   “你也真敢练。”岺夏想起了被黄蓉骗到,练九阴真经走火入魔的欧阳锋,忍不住嘴欠了一句,“你就不怕,练了之后走火入魔?”   周伯通:“……”   周伯通先是一愣,而后一感觉,竟发现自己当真在不自觉中练会了这门功夫。   然后他就想起了岺夏刚刚的话,顿时一惊,道:“不行,我不走,万一这一出岛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岺夏:“……”   她怎么这么恨得慌呢,刚刚为什么要嘴欠。   实在是搞不定这老小子,岺夏心中一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手刀敲敲了周伯通,将人就这么给放倒了。   嘴里还不屑道:“怪不得能被骗,防心这么差。”   周伯通压根就没防备。   岺夏一下手就感觉到了,所以才能这么轻松。   她没功夫再陪他多耽搁,万一哪天黄药师突发奇想,把周伯通给弄死怎么办。岺夏觉得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方便闭了吧,毕竟这事儿她怎么想,都是黄药师一家对不住周伯通。   虽说江湖中很多事情都是凭武力解决,但道理起码还是要讲的,抢了人家东西还要人命……   岺夏总觉得有些不厚道,干脆还是把周伯通放了吧。   虽然这家伙出去有可能会引发什么蝴蝶效应,但她已经要求对方出去别太高调了,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岺夏这般想着,已经一手拎起了周伯通,朝着她事先准备好的小船而去。   到了地方,直接把人往船上一扔,再闻一闻解药,一把将船推向大海。   正好驶出两公里的范围,海上风浪将大时,周伯通幽幽转醒。   “卑鄙,无耻……”周伯通气得直跳脚,“黄老邪的女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骂了半天,周伯通才想起来自己可能走火入魔的事情。但他心惊胆颤的感觉了很久,也没觉得自己有这个迹象。不由有些奇怪,后反应过来又忍不住破口大骂,“黄蓉你个小丫头,竟然敢骗老顽童,那分明是真的真经,怎么会走火入魔。”   这下,可给周伯通气得不轻。   几年前她被黄药师和冯衡耍,今天又被他们的女儿耍,还偷袭了……   但他毕竟不愧是有着老顽童称号的,气得快好的也快,很快就找到了新玩法儿。在海上抓鱼吃,后来还弃船找了只大乌龟驼着他跑,还自个儿游了十七八公里,哈哈大笑声不止,玩得是那叫一个畅快。   然后……   等上了岸,看着一众黄毛大鼻子,周伯通傻眼了,“这是哪儿?”   岺夏自是不清楚这些,但管理员零零三清楚。他现在正在后悔,当时怎么没给岺夏看完全剧本。就在小龙女的那个剧情时,在发现剧情崩得一塌糊涂时,岺夏是曾经看过那让她无比庆幸师姐没被渣男毁了的剧情的。   别的也看了一些,但因为后面的故事被蝴蝶的太彻底,周伯通又出现的晚,所以岺夏一直不知道这小子还活着。   所以……   管理员零零三郁闷得不行,深深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小龙女那个剧情本来就已经毁成不像样子了,岺夏现在照着那个来……分明人家周伯通应该是新五绝之首,但看起来……不光在上个剧情中到最后也不知道在哪里隐居玩闹,这个剧情估计也差不多回不来了。   管理员零零三心中那个郁闷,却还要勉强安慰自己说:   “只要朱祐樘别出现,只要到时候大剧情不错,起码岺夏是肯定知道要跟郭靖在一起的,这一点不出错,总还是能拿三十分保底分的。”   但……   此乃后事,暂且不提也罢,目前要紧的是。   周伯通‘逃走’的事情,被发现了。   这还要从哑仆开始说起,有个哑仆天天负责给周伯通送饭,当然就是大米饭或者馒头,偶尔有个素菜算是不错的,极少见荤。但人活着就会饿,一顿不吃都不行,哪怕再难吃,周伯通向来也是吃的。   但这几天……   想也知道,人都没了,谁去吃饭。   第一天,那哑仆还以为人是在闹脾气,第二天有些奇怪,到第三天就坐不住,去报给了共药师。黄药师去了一瞧,那山洞里哪里还有人,周伯通早就不知道在何时跑了,徒留下几根鸡骨头落在洞内,招来了许多的蚂蚁。   岺夏,岺夏就是被那几根鸡骨头给暴露的。      第67章      两人都不是什么细心妥帖的人,周伯通吃完骨头乱丢,岺夏也不是个伺候人捡骨头的主儿。于是,别的时候就罢了,黄药师一到就找到了罪证,轻而易举的就猜出了这是谁干的好事儿。   岺夏直接就承认了。   黄药师看着就特别生气,几个徒弟在旁边狂给岺夏使眼色,但她还是承认了。   这一承认,眼见着黄药师就要炸。   岺夏赶紧道:“还不是为了我娘,我娘就是因为他来桃花岛上要书,一受惊才……才……总之娘肯定不想看到他,为什么要把他关在桃花岛让娘不开心。”   黄药师:“……”   岺夏继续道:“而且娘的事情全是因为九阴真经而起,既然她喜欢,我们弄到上部一起烧给娘。即能让娘开心,又能让她瞧不见不喜欢的周伯通,把他放了赶出岛有什么不好。”一翻话,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那上部呢?”黄药师问。   岺夏随手拿出一个,“原本还在周伯通手里,这是手抄本,后天便是娘的祭日,我准备到时候烧给她。”   黄药师接过,翻开瞧了瞧,“你就确定,这是真的?”   “当然。”岺夏心说我写的,能不真么。然而口中却是立马编出了,“我跟那周伯通说,我娘会死其中也有他的错,所以为了让我娘瞑目,我要把上部烧了。”说到这儿,岺夏一顿,掩去了无数细节,紧接着才道:“周伯通那小子,脑子里全是豆腐,他能骗了我?”   岺夏最后道:“这个肯定是真的。”   黄药师看着她,许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天,又到你的生日了。”   天底下像黄蓉这样的姑娘不少,生日便是母亲的祭日,自小便从来不过,也没人去记去提。虽然说聪明的孩子能理解这种现象,但在旁的小朋友都有生日可过,她家在那一日反倒十分沉重,总归还是不好受的。   尤其,黄老邪比天底下大部分的父亲,都爱她的母亲,这一天便更加的不可言说。   这恐怕还是黄蓉第一次,听到父亲提起自己的生日。   若是原本的黄蓉,这时候势必心中不太好受。但岺夏毫无感觉,她只是像上述那样分析了一翻,然后装成一副又感动,又忧伤,各种情绪复杂的样子。   管理员零零三提着一颗心,道是这个表情演不好,演砸了,或是演成相反的,可是要出大乱子的。好在岺夏这一回靠谱得紧,简直真黄蓉附身,表演得是无可挑剔,起码在黄药师的眼里是过关了。   三日后,父女两人一起去祭拜冯衡,然后在墓前将九阴真经烧了。   黄药师在墓前站了很久。   岺夏也没有走,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端是的一副好女儿的姿态。   两人一时站到很晚,才突然听到黄药师说:“你娘不会武,对九阴真经毫无兴趣,只是我想要,她便说什么也要帮我弄到手。”   岺夏:“……”   她知道,就是因为这一点儿,黄药师才更加对冯衡的死耿耿于怀,不得解脱。   然而今时今日不同,上卷经书到手,黄药师练成九阴真经指日可待。算起来,冯衡的‘愿望’也算实现,黄药师整个人便不再那么沉闷。   岺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让死者安息,大多都会为生者解开拷在身上的枷锁,让其或问心无愧,或了却夙愿。但其实死人真的知道么,岺夏不清楚,但总归活着的人,需要一个安慰,或者说是对自己的交待。   在这之后,黄药师又闭了一段时间的关,再出来时,便已经练成了九阴真经。   岺夏:“……”   她默默的想,希望这个不会影响到剧情。   但她很快就知道,她实在是太甜了,因为黄药师要带她出岛了。   原本黄药师是在冯衡墓前发过誓的,不悟出九阴真经上卷,便不出桃花岛。但现在……岺夏自己也知道,原本的黄蓉就是再聪明,也绝对没办法在这个年纪,就帮他爹弄到上卷的,所以……   剧情还是开始被蝴蝶了。   “应该,不要紧吧!”岺夏心道:“就是出去转一圈而以,说不定还能提前遇到郭靖,早些青梅竹马也没什么吧!”   管理员零零三:“……”   黄药师这一次出岛,并非只是因为在桃花岛内呆得太久,实在忍不住了,而是因为陈玄风和梅超风二人。这二人当时被黄药师派出岛去办差,其实也就来回一个月的功夫便可办完,但现如今已经超出一倍的时间,却还没有回来。   黄药师怕人出什么事情,本打算是让三徒弟曲灵风带着四徒弟陆乘风去找的,但现在……   既然自己的誓言已破,便干脆亲自出门寻人。   他的这些徒弟,收的时候毕竟不是全凭资质,所以哪怕这么些年在桃花岛内学武,其实功夫在江湖上也远远达不到一流高手之列。老大老二尚且如此,曲灵风这个三徒弟跟下面更小的,自然更加不够看。   连陈玄风和梅超风都解决不了的,其实派曲灵风出去也未必管用,所以不若他自己亲自去接徒弟。   岺夏了解黄药师的想法,心中却另有一种预感。   那两人可能并不是回不来,而是……   岺夏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岛。   跟着黄药师出岛,自然不像是同李莫愁一起出古墓那次,去哪里还要问问岺夏的意见。这一回,岺夏就只管跟在后面就好,偶尔撒个娇买个糖葫芦,再表现出一副没见过外面花花世界的样子就行。   至于往哪儿走,打探陈玄风和梅超风的下落,都是黄药师自己做的。   毕竟这可是自己女儿,当然就算不是,也少有人能干出来让五六岁的孩子去问路,探听行踪的事情的。   在此期间,岺夏倒是被照顾的很好。   赶路黄药师会照顾岺夏的速度……其实岺夏自己也觉得瘪屈,明明她能‘嗖’的一下就飞很远,却偏得装出那么一副极慢的速度。但是无法,谁叫她现在才五六岁,怎么着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轻功呢。   这一路,忍忍忍……还好有一堆好吃的让岺夏的耐性变得更好,不然说不得她就受不了那龟速了。   在吃的上面,黄药师是绝不将就的。   毕竟女儿还在长身体,而且又那么能吃会吃,出门赶路又如此幸苦,怎么好不让姑娘吃饱。只是黄药师毕竟不是岺夏李莫愁这种吃货,会寻那些街角小店,风味小吃,他只是每到一地,就去全城最大的酒楼订一桌子菜,给岺夏吃。   陈玄风和梅超风的踪迹并不好找。   毕竟他们没有在江湖上闹什么事,闯什么名,打探几翻,甚至少有人听过这两个名字。   “倒是挺低调。”   岺夏听得黄药师如此说。   带着岺夏,黄药师先是去了他让陈玄风和梅超风去拜访的人那里做客,在得知他的两个徒弟早在一个半月之前就返程后皱了皱眉。后来就近打听,一路顺着线索,竟然到了蒙古境内,一个名为牛家村的地方。   这里看着并没有江南的繁华,却有着另一种味道。牛羊成群,草地成片,视野开阔。   岺夏眼力自是极好,所以她能第一时间瞧见很远的人影。   她整个人都有些激动。   只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个管理员零零三恨不能此生再不相见的男人。   “祐樘。”岺夏心中激动不已。   她强行控制着自己不要冲过去,跟着黄药师慢慢的往过走。一路走一路看着那些人,朱祐樘现下也不过就是七八岁的年纪,正跟几个半大的孩子站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好容易等着黄药师走过去了,她才上前几步,抢着问:“你们有没有瞧见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岁左右,女的也有十□□,会些武功,长得还行。”   “比姑娘还好看么?”就听,朱祐樘问。   岺夏:“……”   有完没完,每次都这样,还说见着漂亮姑娘从不动心,每次也没见你少撩我。   那边黄药师皱了皱眉,后又觉得跟一个小孩子没必要计教,于是上前一把拉回岺夏,将两张画象打开,问:“见过这两个人么?”   几个小小少年却还在盯着岺夏猛瞧,毕竟如此漂亮的姑娘……   岺夏不满的一个个狠瞪回去,凶残之极,让几个半大少年不是不好意思,就是被她吓的,总归都低下了头。就只有朱祐樘是个例外,或许是她不害怕,当然也有岺夏没有专门吓他。   毕竟,都已经被看习惯了,岺夏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抬头看画像,见过这两个人没?”黄药师再问。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却无端的有些严肃,再加上武功高强,气势极甚,几个半大的少年还是有些怕他的。唯独朱祐樘,神色自若的站在那里,还趁着黄药师不注意,朝岺夏眨了眨眼睛。   岺夏:“……”   她一脸无奈,甩了个‘别闹’的眼神给对方,正要问一声你们究竟见没见过人,就听得一声尖叫传来。   “救,救命啊!”   这听着便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岺夏当即掉头瞧去,发现是有人掉水里了。而那姑娘,正站在岸边哭着喊:“来人啊,快来人啊,郭靖掉水里了,快来个人救救他。”   岺夏:“……”   啥,郭,郭靖???   她心说这是男主啊,正准备飞身去救,然而又看了看站在面前刚刚还和她眉目传情的朱祐樘,顿了那么一下。   怎么办,总觉得有些心虚。      第68章      本着剧情第一的原则,哪怕心虚极了,然而岺夏还是去了。众人只见面前一道白影闪过,下一秒,岺夏便已经出现在了水上。只见她脚尖轻轻点水,用一个十分优美漂亮的姿势到了郭靖面前,然后伸手一提,就将人从水里提了出来。   再一个飞身,直接就已经将人拎到了岸上。   这一下,其实岺夏是耍了个小心思的。   五毒的轻功本就漂亮,古墓的也不差,两者结合自是更加优美。只不过岺夏不好全使出来,还得让黄药师觉得女儿轻功尚需继续努力,又得让郭靖觉得这个救她的姑娘着实漂亮,武功还高,所以还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当然……   岺夏忍不住侧头看向另一边的朱祐樘,远远的瞧过去挑了挑眉,心道:“看我这回帅气不。”   那边一甘十一二岁乃至七八岁的小子全被她这一手给震住了。漂亮姑娘,还会武功,飞起来跟仙女似的。一个个的看得眼睛发直,就差流哈喇子了。然而岺夏根本不瞧他们,只管着看朱祐樘一个人。   朱祐樘看似是在笑,但岺夏是谁,只是细微的抿唇动作,就足以让她发现朱祐樘并不高兴。   再一看,好家伙,这小子的手攥得死紧。   “吓!”   岺夏突然反应过来,她这招耍帅还救了一个人。当即有些尴尬,瞬间就将人给扔地上了。郭靖一落地便翻了个身,在那里开始往出吐水。而那个姑娘则早已经冲了过来,“靖哥哥,你怎么样。”   岺夏则有些无措,怎么办,那个小心眼儿的好像又吃醋了。   ……   郭靖只是喝了几口水,岺夏救的又及时,吐了几口水之后是半点儿事都没有。   相反,郭靖心中还莫名的美滋滋,被这么一个漂亮姑娘给救了,对方的模样长得真好……不得不说,岺夏的美人计使得是十分成功。当然这也归功于黄蓉本身就长得好看,想要吸引郭靖这么个毛头小子实在太容易了。   就这么,初来乍到,岺夏便几乎吸引了大半少年的目光,成了众人心中的女神。   黄药师:“……”   黄药师心中是又觉得自己家姑娘出落有成,又好笑这才多大,就已经开始搞什么儿女情长了。他瞪了一眼竟然敢肖想他女儿的小子们,然后飞身落了过去,道:“蓉儿,我们该走了。”   岺夏直觉反应就是去看朱祐樘,然而马上又想起来,难道不该更关注男主郭靖么。   她又看了一眼郭靖。   这一看,正对上郭靖那崇拜欢喜的目光,后者见她看过来,立马爬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多,多谢,姑,姑娘救命,救命之恩。”   岺夏:“……”   活了这么多年,她头一次知道,原来郭靖小时候还是个结巴。   也不知道黄蓉当年是怎么看上他的,虽说以后来的成就来看,这货是个超强的潜力股,但……只能感慨黄蓉眼光独到。   起码要换了岺夏,估计可能看上欧阳克(起码长得好),也看不上笨拙木纳的郭靖。   所以说眼光这东西,真的很重要。   岺夏想起郭靖日后的风光,在江湖上的地位,以及对黄蓉多年不变的情谊,不由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再往前推个这么些年,这货还是个结巴……   倒是郭靖身边跟着的那个小丫头……好吧,说是小丫头,只是以岺夏惯常的眼光来看。如果硬要说的话,对方比她现在用的这具身体年纪还要大上一些。她正小心仔细的扶起郭靖,抬起头笑了笑,道:“靖哥哥说的没错,真的是要多谢姑娘呢。”   岺夏仔细一瞧,才发现自己当真想差了……   郭靖身边以往并不是没有美人的,起码眼前这位,并不像一般蒙古姑娘一般长得高大,充满野性,反而更像中原那边的女子。皮肤细腻,眉眼精致,只是再一看,也不难瞧出对方身上的蒙古特性。   不似中原女子的温婉,反而像是一些江湖儿女一般,瞧着很是飒爽利落。   但岺夏发现,这姑娘的武功……还不如当年的林诗音。   不过要论起长相的话,她却是半点不比黄蓉差的。两人虽然属于不同的类型,但均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郭靖常年跟这样的美人在一起,刚刚还能被她吸引……岺夏赶紧让自己打住,再这么想下去,重情重义的郭大侠就快变成欧阳克那种见色忘义的人了。   再之后,岺夏才知道,原来那姑娘叫华筝,是蒙古的公主。   当然,她重要的是打听了一下朱祐樘的事迹。   听说这位是蒙古大汗最小的儿子,因为生来体弱多病,有一游方道士路过,便给他算了一卦,取了这么一个汉名。奇迹也这么发生了,取了汉名之后,身体虽没见大好,却也平平安安长大了。   那人提起这事儿,很是感慨。岺夏还待多听两句,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想知道,问我啊!”   岺夏转身干笑,“祐,祐樘。”   看着朱祐樘那看不出喜怒,辩不出高兴与否的脸色,岺夏心中暗道大意害死人啊!已经不止一次因为太熟悉也太朱祐樘的脚步,而导致她听到脚步声没能及时警醒的事情了,怎么还记不住这种教训。   朱祐樘挥了挥手,那个先前被岺夏拦住打听消息的蒙古大汉便走开了,后者上前几步,问:“都打听到什么了。”   “这个……”   岺夏瘪了瘪嘴,“还没问呢,就知道你叫什么,还有……还有身体不大好。”说着,还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眼,想看出来这一世又是哪儿出了毛病。   一个姑娘家,这么大剌剌的看一个男人,连那个位置都多停了一阵……   朱祐樘眉头一皱,心中‘嘶’了一声,只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找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前两步将人困在手臂于墙壁之间,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瞧了过去,霸道的宣布,“以后少这么看人。”   岺夏:“……啥?”   朱祐樘自然没给他详细解释那眼神的‘含义’,只是又用一种若有所思,意味深长的语气道:“当然,你可以这么看我。”   岺夏彻底懵了。   等她反应过来究竟哪儿不对时,朱祐樘已经潇洒离开。   岺夏:“……”   她冤啊,她是真冤……她真的没想那么多,那完全是瞧见朱祐樘再顺势看到那个位置,不自觉的……连岺夏自己都没意识到,自个儿把年幼的和长大的比较了一翻,哪曾想就这么被朱祐樘瞧出了不妥来。   岺夏万分郁闷……   “不是说我情绪表达不行么,不是演技不好么,怎么这回……”   “这回你是真情流露。”管理员零零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即觉得它的剧情还可以抢救,又觉得这回又没戏了。   朱祐樘他出现得不科学啊!   以前几世好歹有这么个人,出来的也还算合情合理。但是这一世……管理员零零三看遍了剧情,这个人也不应该出现。人家蒙古大汗根本没这么个儿子,而且还起了个汉名,听一个游方道士的?   听着就觉得糟点满满,bug一堆,小说里都没这么写的。   岺夏却是根本不知道这些,她还在立志于得到郭靖的‘芳心’。其实这太容易了,一翻英雄救美后,郭靖已经对她好感倍增,如今只需要去多多制造偶遇……   岺夏想,得让这郭靖觉得他们俩个缘份天定。于是,她就去了一个郭靖每日必去的地方等待。   其实也不是别的地方,就是那日郭靖落水的地方。   这一日岺夏依旧是穿着一身白衣,还特意梳了个十七八的姑娘梳的头,戴了两串漂亮的蝴蝶发饰,站在河边,妥妥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朱祐樘和两个小跟班远远的瞧见,便只觉得再移不开眼。   “好,好美啊!”左边的跟班道。   右边的立马也跟着说:“如此年纪,便有这般模样,等到长大了,该是何等的天仙面貌。”   “以往总觉得华筝公主天下第一,如今这……”这人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朱祐樘跟华筝可是兄妹,于是赶紧住口瞧过去。   还好,那人心中大松一口气,心道这回看着是没有生气。   朱祐樘扫了两个跟班一眼,道了声,“以后不许多看。”便二话不说要往过走。两个跟班中左边的那个抬脚就要跟上,却被右边的拉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到了一边儿,悄悄道:“你个不识眼色的,这时候我们望风就行了。”   “望,望风?”   另一人先是疑惑,尔后恍然大悟,暧昧的冲另一人眨了眨眼。紧接着非常尽职的左右一瞧,恰好就瞧见了正往这边走的郭靖,当即上前哥俩好的勾上了对方的肩。   “走走走,有点儿事,需要你帮点儿忙。”   郭靖:“……???”      第69章      郭靖自然是没有来成,他被人拉去玩了,且以他笨嘴笨舌的能耐,一两个时辰之内,根本脱不了身。所以完全可以想见,岺夏今日的计划又失败了。不过对于她来说,好像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满或者不高兴。   因为朱祐樘来了。   相较于郭靖,毫无疑问,岺夏更喜欢跟朱祐樘聊天。   后者虽未恢复记忆,但这一世在蒙古长大,这是一个岺夏几乎没有来过的地方,所以还是有很多稀奇新鲜的东西想听。而朱祐樘恰恰能满足她的这个愿望,听得岺夏是两眼发光,心中甚悦。   以至于,早就把郭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只等回屋休息时,躺在床上才突然惊觉。   又浪费了一天。   这几日黄药师打探到了陈玄风和梅超风的下落,因为地势高而不好上,所以并没有带着岺夏一起去。恰逢蒙古公主华筝特别感谢岺夏,要邀请她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黄药师便把她留了下来。   所以时间不多,岺夏必须抓紧,不能再这么继续浪费了。   明天,明天一定要见着郭靖。   结果第二天华筝来找岺夏,二人相约游玩,又是半日。直到傍晚间,岺夏才找到机会,偶遇郭靖。后者瞧见她十分高兴,兴高采烈的就奔了过来,“黄姑娘,好巧。”   “是啊,好巧,你也到这儿啊!”岺夏笑着道。心中却想,能不巧么,老子专门来这里堵你的。   要论起聊天来,岺夏一向不是那种能掌控话题的人,但每每朱祐樘提到一件事情,岺夏总也能说出很多独到的见解。两人心意相通,三观相符,不论说起什么,总能话多的一副说不完的样子。但……但若是把聊天对象换成郭靖,就又是另一翻模样了。   郭靖沉默木讷,少言寡语,虽然极想跟岺夏多说说话,奈何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激动起来,他说话还容易结巴。   岺夏:“……”   岺夏都快尴尬死了,tmd头次见这么不会撩妹的男人。   两人将就又说了几句,岺夏实在受不了了,便告辞了。然而她并没有走远,躲在一边,悄悄的瞧着郭靖用比来时更加雀跃的表情,蹦蹦跳跳的走路方式,又原路返回了……这货好像完全忘了他是来干什么的,桶里的水还没打呢。   岺夏失笑,心说这可真够纯情的……   然而她还没笑完,就敏锐的感觉到有人过来了,一回头就瞧见了黄药师。后者瞧了瞧跑远的郭靖,皱了皱眉,“你这几日,就和他玩儿了?”   岺夏:“……”   就听黄药师又道:“离他远点儿,要玩也多跟那个什么叫拖雷的玩。”   “……啥???”岺夏傻眼了,“爹,你确定你没说错,我也没听错,是拖雷?”   倒不是说拖雷不好,对方虽说年纪小些,但现如今已经突显出很高的军事才能,日后如何自是不必再提。只不过那是个完完全全的蒙古大汉,个高身子壮,要放出去打仗,绝对是能手撕敌人的一把好手。然而……黄药师看了看自家娇小的女儿,也觉得着实有点儿……   黄药师沉默了一秒,又道:“不然那个叫朱祐樘的也不错。”   岺夏:“……”   岺夏难得十分赞同,“他确实不错。”   黄药师:“……”   他本是随口一说,哪料到女儿这就同意了。不过再一想,确实这个好啊。长得眉青目秀的,长大了绝对模样英俊。再说笛子骨,虽然弱了些,但习武强身,到时候传他武功就好。至于能不能成为高手……成不了,正好没本事欺负他女儿。   至于智商,看着就比那个叫郭靖的聪明多了,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黄药师想到这儿,赶紧摇了摇头甩开这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闺女可还小呢,往后指不定遇到多么出色的人选,在眼前这几个矮子中间拨高个儿有什么用。   “走了。”黄药师道。   岺夏便乖乖的跟着黄药师走,顺便问一问:“找到师兄和师姐了么?”   提起这个,黄药师脚步一顿,道:“找到了,已经带回来了,现在正窝在蒙古帐子里养伤。”   岺夏跟着黄药师回去,一进帐子就闻到一股的血腥味,显而易见,陈玄风和梅超风应是伤得不轻。再仔细一瞧,每个人身上至少都中了五剑,失血过多导致嘴唇发白,躺在那里更是十分的虚弱。   见到岺夏进来,梅超风赶紧道:“师妹不必担心,师父到的早,我们没事。”   岺夏:“……”   还真把她当小孩子糊弄啊,这是黄药师赶到得早么,这是赶得巧。要是再晚点儿,估计就要替这两个家伙给收尸了。   岺夏心中奇怪,“你们这是遇上哪个疯子了,下手这么狠。”   “不是一个,是七个。”陈玄风道。   梅超风点了点头,“对,是全真七子。”   全真教岺夏是知道的,毕竟古墓派和全真教是比邻而居。在她当小龙女时,全真教还派过人来相助他们抗敌。而全真七子,在江湖上的名号更是十分不错,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冲陈玄风和梅超风动手呢?   “他们是把你们误认为是什么人?”岺夏奇怪的问。   然而陈玄风却摇了摇头:“没有,他们知道我们是师父的弟子,从桃花岛而来,所以才会对我们动手,要我们交出他们的师叔周伯通。”   岺夏:“……”   岺夏惊道:“可周伯通不是应该已经回到中原了么?”   “……?”陈玄风和梅超风不明所以,只道:“这倒是没听说,周伯通这几年,从未在中原现身。”   岺夏:“……”   这货是在海上迷路了还没上岸?还是当真听她的话,低调到连师侄都没去见?   陈玄风和梅超风身上的伤势很重,黄药师便亲自配药,岺夏帮忙煎药,顺便将自己的那些蜘蛛蜈蚣混进去。在这种大补的情况下,这二人的伤势好得很快,导致黄药师都奇怪得不行。   岺夏一脸的坦然,任是谁也瞧不出来问题在她这儿。   这几日,她有时还会去找找郭靖,毕竟这是男主,好感度还是要刷足的。其实都不用她特意去刷,郭靖对她的好感就已经很大。就连郭大娘,对待岺夏也是好得好,毕竟她可是郭靖的救命恩人。   岺夏觉得这发展不错,这一回定然能拿分。   然而还没等她怎么开心,她就又被朱祐樘给堵住了。对方孤身一人,穿着一身白衣瘦成了竹杆儿。站在那里,唇抿得发白,眼神却是漆黑有神,像是能吸进万物的黑洞一般,让岺夏不由得心悸。   差点儿忘了,朱祐樘该怎么办呢?   岺夏正‘哆嗦’间,就见朱祐樘已经走了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领着人就往里走。   岺夏:“……”   岺夏不明所以的跟着,悄悄的享受,顺便在那里想,幼年般朱祐樘的小手,跟大号版有什么区别。   而另一边,郭靖手里的望远镜正被一个人抢走。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往常跟在朱祐樘身边的两个跟班中的一个。后者此时正站在那里,得意洋洋的说:“瞧见了吧,黄姑娘喜欢的明显是祐樘,他们都牵手了。你去牵牵试试,看看人家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人哪,不能太自做多情,旁人冲你笑两下,就看不到北了。”   第二个声音响起,这人正是那另外一个跟班。对方显然刚刚过来,手上冲着先前那人比了个v的手势,嘴里损人的话却是不停。郭靖张了张口,想反驳,却因为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急得不行。   就听对方已经又说:“你已经有了华筝,当了金刀附马,眼里就不该再看别的女人了。”   “就是,华筝公主长得还那么好,对你也好。”   郭靖气极了,终于吼了出来,“我会娶华筝的。”   那两人哈哈一笑,“那是,附马爷啊,傻子才不做呢。”笑完了,另一个松开郭靖,二人便一前一后的走了。   岺夏这边,朱祐樘拉着岺夏的手,原以为很快会被甩开,已经暗暗准备好了怎么使巧劲儿不被甩。然而……他惊奇且喜悦的发现,岺夏竟十分自然的回握回来,然后跟着他一路走,都没问要去哪儿。   直到他们站在一个蒙古帐子前停住脚步,岺夏才奇怪道:“不进去么?”   朱祐樘:“……”   朱祐樘道:“这是我的帐篷,你确定要进去?”   “那有什……”岺夏话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虽说他们年纪还小,但就这么孤男寡女的,似乎……想到这儿,岺夏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才不到十岁的孩子,哪那么多的讲究。那天她还瞧见郭靖钻了华筝的帐子呢。   然而,朱祐樘却说:“今天你要进去了,可被这么多人瞧着呢,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岺夏:“……”   “就算你不承认,他们也会这么以为的。”   岺夏被将了一军,着实很想找回场子。眼睛一转,当即道出了郭靖钻华筝帐子的事情。原还以为这一下保准能占上风,却突然听到一句:“郭靖和华筝?人家可是未婚夫妻,全草原都知道的。”   岺夏:“……啥???”   你再说一遍,风太大,我没听清!!!      第70章      岺夏直到这会儿才知道,郭靖竟是金刀附马,华筝的未婚夫。   之前也不是没有觉得他跟华筝的关系是亲密了些,华筝待郭靖也太好了些……要是换做旁的时候,岺夏定然能早早瞧出不妥,但毕竟那是郭靖。岺夏亲眼见过郭靖和黄蓉是如何恩爱,因此只觉得这两人一生中应该只爱过对方,不同其他女人有什么旁的感情。   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多想。   即便有些地方瞧着有些过于亲密,岺夏还觉得是因为郭靖太过木讷好欺负,华筝看他老实,便多照看他一些。   这简直……   岺夏简直无语,原来郭靖还有个未婚妻啊!   她当即停止了一切行为,这小三还是不能当的。相信以原本黄蓉的三观,也是不会干这种没品的事情的。岺夏恨不得时间倒回那天之前,她定然不强出头去救什么人,反正郭靖是男主,肯定死不了。   这样,还不会惹得朱祐樘不高兴呢。   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回,岺夏觉得自己简直亏大发了。不光让朱祐樘生了气,关键那边剧情似乎也没走对。如果郭靖此时有未婚妻的话,那黄蓉绝对不可能现在就喜欢上他,两人也不可能在一起。   岺夏无语极了,躺在床上,默默的在想最后这个未婚妻是怎么没的。   说实话,华筝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半点儿也没有一般公主身上的骄蛮霸道。等到发现她跟郭靖的关系后,岺夏仔细观察细节,竟发现每日帮郭大娘干活的那些人,全是华筝手底下的人。   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媳妇好。   岺夏甚至在跟华筝聊天时问起过,“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靖哥哥那样的。”华筝毫不犹豫的说。   岺夏:“……”   如果说喜欢老实木讷,为人踏实,没有花花肠子,讲义气这些郭靖身上优点的话,岺夏还能告诉自己,说不得日后华筝会遇到一个比郭靖更加老实木讷,为人踏实的人,但……人家都说了喜欢靖哥哥这样的,喜欢的是这个人……   岺夏越发想不通,这两人后面是因为什么而分手的了。   家长反对?   一个没爹娘早同意这个儿媳了,一个有爹爹却已经把郭靖封为金刀附马了,明显是两个只等长大就结婚的人啊!   真是奇了怪了。   岺夏万分不解的问管理员零零三,“确定这个穿的不是同人?”   还是拆原配对的同人。   岺夏一脸无语,干脆很少出门,天天在帐子里面关注陈玄风和梅超风的伤势。黄药师的能耐自是不提,光是岺夏加进去的药,就能让他们更快复原。甚至若不是怕人瞧出不对来,岺夏都能直接让人好转如没受伤一般。   多余的时间,除了在思考郭靖黄蓉之间的剧情之外,便是用来应付朱祐樘了。   关键岺夏还天天盼着人来。   朱祐樘大多一个人来,偶尔也会带着他那两个跟班。那两人倒是也不靠近,就只在一旁挤眉弄眼的。岺夏心眼儿一坏,就想吓吓这两个家伙,于是掏出了蜘蛛蜈蚣等物,递给大家伙儿,“新出的点心,要不要尝尝。”   那两人:“……”   就看得那两人忙不失跌的,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身体已经诚实的后退一步,表示这东西绝不可能入口。   倒是朱祐樘,看着就像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好吧,根本眼睛都没眨的,就送嘴里吃了。   瞬间,那两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勇士。   神色间满是一副,行啊小子,为了追媳妇真是什么都敢干,什么都敢随便往嘴里送。   岺夏却是心中一暖。   果然,不管经历多少世,也就只有朱祐樘一个是她拿出来什么,问都不问就敢直接往嘴里塞的。他不光敢塞,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不怕,反正淡定得仿佛只是拿了块绿豆糕在吃,还是嚼碎了才咽的。   他那两个跟班越发的崇拜,勇士,真正的勇士,还不赶紧直接吞了,嚼什么嚼啊!   总之这两人被直接吓跑了,开溜之前当然不忘朝着朱祐樘表表衷心,“这个祐樘你们俩好好玩儿,我们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岺夏嗤笑一声,鼠胆,那么好的东西,都不敢吃。   不过她也知道这怪不得谁,主要是那几样东西……想当初的上官飞燕不还吞了个昏天黑地,爬都爬不起来。比起来,这两人强多了,起码还有力气直接跑路,并不忘表达一下不是被吓跑的,而是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其实……不想打扰你不来不就好了么?   再回头看朱祐樘,顺便把手里剩下的递过去,“全吃了吧!”   朱祐樘这一回接过,却没有马上往嘴里塞,而是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然后疑惑的问:“真虫?”   岺夏奇怪,“难道还会是假的么?”   朱祐樘:“……”   岺夏略一思量,便懂了这家伙在想什么。就像第一世林诗音家的厨子曾经做过的,那足以以假乱真。或许朱祐樘还觉得她厨艺高超,然后嚼巴是因为想品出是用什么做的,结果……   岺夏哈哈大笑,终是觉得实在有趣,朱祐樘一本正经胸有成足,最后事实却没按他设想的套路走。   实在是好玩儿,有趣,好笑!!!   然而一转眼,就见朱祐樘已经将剩下的也塞嘴里,同样嚼巴嚼巴吃了,连眉头都没带皱一下的。   岺夏:“……”   岺夏很奇怪,“怎么又吃了?”   朱祐樘抬眸瞧着她,眉眼间竟是温柔的笑意,“为博美人一笑,就是再来十条也吃得。”   “那你就再吃十条吧!”岺夏道。   朱祐樘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岺夏会这么说。然而岺夏非但这么说了,还当真又拿出了十条,道:“你身子太弱了,的确得好好补补。”说完,又是那种熟悉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全身。在落在那处时,微微一顿,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又迅速移开。   这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瞧呢,简直比上一回还要直白的告诉人,我看的就是那儿。   朱祐樘:“……”   这小丫头,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掀瓦,一次一次的竟往哪儿瞧呢。   朱祐樘简直都要气笑了,岺夏那边还不知危险,在那里感慨,她家祐樘怎么哪一世身体都不大好。当皇帝时不好,出生农家不好也就罢了,怎么这一回蒙古大草原,人人身强体壮,就出了他这么个一阵风就能刮跑的。   还是得多补补才……“唉,你干嘛!”   等岺夏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又被壁咚了。要是换个人,是万万不可能成功的,早就被她反射性的打飞了。但朱祐樘么……显然就要另算了。他不但成功了,还在几天之内一连成功了两回。   岺夏简直头疼:“你这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撩妹。”   朱祐樘一愣。   他的字典里显然没有撩这个字,但结合前后情况,不难猜出这个字的意思。只听他沉稳道:“只撩你。”   岺夏:“……”   朱祐樘是何人,哪怕现在才八岁,也到底不是被轻易转移话题,吸引走注意力的。很快他就又转回先前的话题,道:“我身子是弱,但没到不好的地步。”他把‘不好’两个字咬重了说,潜台词再明显不过。   岺夏:“……”   “你好不好我当然知道啊,这么激动干什么。”她一脸不解,“我又没说你不行,等等……你才八岁,瞎激动啥儿。”   “拖雷十岁就有通房了。”朱祐樘一本正经的说道。   岺夏:“……”   岺夏一脸无奈,“那你也才八岁。”   “差两岁而以。”   不光差两岁,你身子还虚啊兄弟。岺夏抽了抽嘴角,实在不想再继续朝廷这么幼稚的话题,干脆光棍的往墙上一靠,一副有恃无孔的道:“有本事你来啊!”   朱祐樘:“……”   吓人不成被反将一军,朱祐樘脸色忽青忽白难看得很,他简直郁闷得不行,“你这小姑娘,怎么就懂那么多。”   “你教的啊!”岺夏失笑。   顿了顿,她又一脸怜悯的说:“小朋友啊,早恋是不好的,怎么着也得成年呀!”   说完她哈哈一笑转身跑了,难得的在跟朱祐樘的‘交流’中占到上风,让岺夏得意且满意,开心且开心。   而另一个,忍了几天,终是没忍住来找岺夏的人,却把这一幕一点不差的全看在眼里。   郭靖慢慢的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里久久未动。   朱祐樘瞧见他,平静的走了过来,道:“你是要娶我姐姐的,就别惦记着别的女人了。”   郭靖:“……”   岺夏其实已经走远,但她心情愉悦,还关注着朱祐樘。然后自然而然的,也发现了郭靖。只见她的脚步突然一顿,心道,完啦,郭靖瞧见这一幕,估计着是要对她完全死心了,这剧情到时候还怎么演?   难道要等他跟华筝之间该有的变故出完之后,再去把人给追一遍?岺夏想起那场面就觉得恐怖,赶紧摇了摇头。   追人容易,追个死心眼儿的木头,那简直就是在挑战极限!!!   他要一直觉得,这人是朱祐樘的,他不该动心思也不能动心思,对方也不喜欢他。那你到时候追着他说,估计着这人也是绝不会信的。   岺夏……不想那么倒霉!!!      第71章      尽管得知前路艰难,岺夏也没有勇气在朱祐樘的注视下,跑去跟郭靖说,其实你误会了。   嗯……朱祐樘肯定会不开心的。   岺夏头疼的挠了挠头,心道水到桥头自然直,到时总会有办法的。   其实这些事都是小事,总归就是没有朱祐樘,岺夏也不会给郭靖好脸色看就是了。毕竟那是个有未婚妻的人,再来勾搭她,想得美。像是黄蓉这种三观极正的姑娘,肯定是不屑也不会去当小三的,所以这时候他们俩肯定没关系。   这件事情,最大的问题其实还在于朱祐樘。岺夏是肯定要跟朱祐樘在一起的,郭靖那里就只是走走剧情而以。但……这件事情要怎么跟朱祐樘提,他们系统的事情能说么?   岺夏头疼得不行,当即就拿这个问题去问管理员零零三。   而管理员零零三此时,似乎早就已经放弃了治疗,只道:“随便你自己吧!”   听这语气,就知道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任由岺夏胡乱玩耍了。然而岺姑娘到底是自我感觉良好,只以为这件事情是系统不能透露的,应该由她自己去想答案。就像之前那一次,如果她猜中了,或许还能加点儿分。   陈玄风和梅超风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下床走动根本不成问题,甚至只要不太激烈,轻微的打斗也是可以接受的。   黄药师已经离开三天了,走时未说去哪儿,不过岺夏猜是去找全真七子算帐去了。   对此,岑夏倒是并不担心。   毕竟在做小龙女时,岑夏是知道黄药师活了多久的,所以这时候定然不会出事。甚至于,他晚回来几天,岑夏还能继续住在这里。毕竟几世之后,她十分确定朱祐樘还会恢复记忆,怎舍得离开对方。   更何况,重新谈一遍恋爱,也是一件美事。   只有一点……   岑夏跟朱祐樘约会,专找些无人僻静之地,一来安静,二来……还是怕被郭靖看到。毕竟郭大侠的性格虽说不错,忠厚老实,为人守信,但偏偏却也伴着另一个缺点,那就是死心眼儿。   如果要是让他知道,岑夏跟朱祐樘是一对,那么到时候就算他跟华筝因为一些原因分开,心中也喜欢黄蓉,怕是也不会去追的。   为了剧情,岑夏在这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奈何,仿佛上天就是要跟她做对似的,不论她约朱祐樘去哪里,总是能撞见郭靖。这小子前几次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后面……后面身边倒是一直跟着华筝。   岑夏对此十分不解,又觉得……“难道黄蓉跟郭靖的缘份竟然这么深,到了这种人力无法改变,怎么都会碰上的地步了么?”她喃喃自语,心中简直奇怪。   坐在她身边的朱祐樘脸色立马黑得可以。   “你不就是黄蓉么?”就听朱祐樘道。   岑夏:“……”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现如今朱祐樘还没想起那些记忆,自是不知道她叫岑夏,而说,又确实不太好提。   岑夏不由又考虑起了之前的那个想法。   说实话。   一连几世,朱祐樘均有出现,这足以说明他跟其他的剧情人物不一样,所以多知道一点儿……也没什么吧!?   岑夏主要还是怕对朱祐樘不好。   毕竟一个人活这么久,突然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剧情中的一个人物,还不是主角,那……   还是能拖再拖拖吧!   这一拖,就不知又拖到何年何月暂且不提,光是约会的事情就愁白了岑夏的头发。   她想尽办法,费尽心机,找了一个又一个的自以为安全,绝对不会遇到郭靖的地方,然而……每一次她都会看到郭靖,后者也会看到他们俩个人。任是神经再大条的人,也能发现不对,更何况每个人对于自己心中有些喜欢的人,总是更为敏感。   郭靖再木,这时候也察觉出什么来了。   岑夏却是管不了这些了。   她只在研究这是为什么,如此巧合,已经完全不是缘份深可以解释的了。除非……   岑夏看了一眼身边的朱祐樘,才不到十岁的小男孩一本正经的板着张脸,正在给她讲昨天在书里瞧见的故事。哪怕是同一个人,因为生长的经历不同,成长的轨迹不同,性格上也总是会有一些小小的差别。   岑夏最近正在积极发现这些小小的不同,寻找新鲜感。   但郭靖……   岑夏打死不信人与人的缘份牵扯能这么深,怎么到哪儿都能巧合遇到。于是她第二天临到地方,又突发奇想的换了一个地方,果不其然,这一回并没有碰到郭靖。只不过她发现,朱祐樘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岑夏:“……”   岑夏本身又不傻,之前只不过是被以往朱祐樘的性格所限制影响,所以一直没想这么多,现如今……   这分明就是这货安排的。   岑夏整个人都无语了。   想想前几世……可能是因为有之前的记忆,知道岑夏只喜欢他一个人,所以朱祐樘其实还是很稳得住的。虽然偶尔有些小吃醋,但只是增添点小情趣而以,哪像这一回……岑夏瞅着朱祐樘,暗自估量,是不是因为年纪还小,才没有日后的沉稳淡定自信,方才如此?   思及此,岑夏竟有了一个小小的,对管理员零零三特别不负责任的想法。   要不,干脆不管剧情了?   反正也拿了那么多回零分,不差这一回的。   但再想想,自己是为了磨练演技来的,如此宽松的要求自己,什么时候能得到进步。   算了。   总归现在郭靖还是金刀附马,在他跟华筝分手之前,黄蓉这个人与他只能是普通朋友而以。再加上现在大家都还小,懂得什么叫爱情么,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朱祐樘喜欢,那就让他逞心如意,高兴便好。   岑夏尤自这么想着,还自觉对剧情十分认真,却不知……其实她这种想法,已经是将朱祐樘的喜好放在第一位了。至于剧情?其实已经是一种放任自流,听天由命的感觉了。   哪怕最后强行将剧情扮正了,其实一个结局也得不了多少分,毕竟过程已经歪得太离谱了。   管理员零零三已经彻底不报希望,干脆缩起来装死了。   于是这几日,岑夏不再瞎折腾,任由朱祐樘安排各种巧遇。甚至连约会地点,都不再选那么偏的地方,一时间众人均知道他们两个玩的好。   小小年纪,也没人想那么多,就觉得两个小人儿,能玩到一起去。   黄药师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岑夏正跟朱祐樘在聊天。黄药师直奔他们的住处而去,一时并没有瞧见坐在拐角处视眼暗处的岑夏。但岑夏二人,却是恰好瞧见了他。朱祐樘的神色瞬间就是一怔,然后道:“你要走了么?”   岑夏点了点头。   黄药师回来,他们自然也不会在这里住下去了,八成是要回桃花岛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朱祐樘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岑夏噗哧一下就笑了,这话说的,好像你愿意跟,黄药师就肯带似的。不过他也只是笑了一下就笑不出来了,毕竟她常年都是跟朱祐樘在一起的,刚来瞧不见人时还好,如今见了人又要分开,怎能开心得起来。   沉默许久,岑夏才说:“日后总有机会再见。”   朱祐樘苦笑一声。   岑夏回头看他,问:“怎么了?”   “……”朱祐樘沉默了许久,才道:“大汗他……准备攻打大宋了。”   岑夏一愣,心说这事儿有什么不好说的。紧接着又想起来,是不太好说,毕竟黄蓉可是宋人。想起之前她当小龙女那一世,还抗击过蒙古大军呢。朱祐樘想必是觉得,二人此时一分开,再见或许会为敌?   “这个你放心……”话说到一半,岑夏才想了起来,“这关你什么事儿,你这身体能上战场?”   朱祐樘:“……”   就这么被小女友小瞧了,他一时很想让她瞧瞧自己身体好不好,但奈何……打不过,只能忍。   朱祐樘憋着气道:“拖雷负责打,我负责出主意。”   岑夏这才知道,朱祐樘因为身体不好,骑射功夫不行,但在读书上却是草原上的第一人。他不止汉话学得好,就连汉人的书籍都看得多,甚至连那些汉人帝王学的书本也统统看过一遍。   “大汗他,为了这一天,准备良久……”朱祐樘缓慢的说道。   然而岑夏的第一反应却是,“准备再久也是失败。”第二反应则是:“想想其实她家祐樘也挺惨的,同样的东西,基本每一世都要学一遍。”      第72章      岑夏对于剧情的了解只能靠推测,所以并不如管理员零零三知道的清楚。因此,她也并不知晓,现在的剧情哪怕没有她,也已经变得乱七八糟。   仔细一想,关键人物竟是在朱祐樘身上。   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了解汉人,懂汉族文化,知晓他们的管理体系,且计谋超强的儿子,蒙古大汗怎能不多生出些其他的想法。原本他们攻打大宋,根本不是在这个时候,而现在……   “突然提前了这么多。”管理员零零三一脸的身无可恋。   但岑夏完全不知这些,她只是抓紧时间,在当天跟朱祐樘一直呆到很晚,这才回去。   由于这并不是第一次,岑夏也算会些武功,身上更有黄药师走时留的信号弹在,所以陈玄风和梅超风也并不是特别担心。毕竟他们心中也是清楚,岑夏这是去找好朋友朱祐樘去玩了。   黄药师一直等到很晚,才瞧见岑夏心情愉悦的回来,当即重重的哼了一声。   岑夏:“……”   完了,只顾着自己和朱祐樘即将分别的事情,她似乎忽略了黄药师的感受。   由于对亡妻冯衡,也便是黄蓉的母亲痴情一片,导致黄药师到现在都还没走出来。就连两个徒弟陈玄风和梅超风,虽说已经得了他的认可,此时在他面前也是断然不敢秀半点恩爱的。更何况……岑夏是他的女儿,这个年纪还稍微有点儿小。   虽然说这时代的女子,十二三岁定亲成婚的大有人在,像岑夏这样有个青梅竹马的也挺多,但……   一来江湖儿女不似闺阁小姐,二来……谁不想多留自己姑娘两年。   黄药师就更加如此了。   岑夏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对,当即眼睛一转,轻快的步子变成了蹦跳,一路跳到黄药师身边,去……撒娇。   “爹,你回来啦,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端的是一副我才发现的模样。   黄药师一脸无奈,“你都不知道野去哪儿了,我怎么告诉你。”   “呀!”岑夏道:“爹要是想找我,我躲去哪里了找不到呀!”   撒娇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效的武器,它在对付你的父母,喜欢你的人时最为有效,简直无往不胜。黄药师平时看着再如何严肃,喜怒不定,在一个朝他撒娇的女儿面前,也再崩不住脸色,眼底瞬间全是笑意。   岑夏悄悄朝后面的陈玄风和梅超风比了个v形的手势,得意洋洋的模样十分欠贬。   陈玄风和梅超风:“……”   黄药师既然回来了,那么他们也该离开了。第二日,岑夏一行四人就要离开,郭靖和华筝前来送行,当然朱祐樘也来了。黄药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然后道:“蓉儿这几日,就是在和你玩儿?”   朱祐樘点了点头,“是的,黄伯父。”   “倒是挺有规矩。”黄药师小声嘀咕了一句。   朱祐樘见岑夏一脸的不忍直视,便没有接这话。果不其然,黄药师下一句便是,“不过人嘛,活得那么规矩干什么。”   朱祐樘:“……”   他天天跟岑夏在一起,也是不着痕迹的打探过这位黄药师的性格的。这位可是被称为东邪,为人七分邪只余三分正的人物……果不其然,做事随性,也不怎么喜欢太过规规矩矩的主儿。   不过……事情也并非绝对。   不论是哪个父母,不论他们的性格如何,他们总还是喜欢,自己家的孩子交的朋友都是规规矩矩,有素质,性格好的人的。   黄药师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话虽这么说,他瞧着朱祐樘其实还是有几分满意的。   “你,跟我们回桃花岛。”黄药师突然就道。   岑夏一愣,紧跟着却是理解了。黄药师这个脾气,知道这孩子跟自己女儿玩的好,自己瞧着也不错,带回岛也不算什么。但是……岑夏看向朱祐樘,果不其然,后者摇了摇头,“很抱歉黄伯父,晚辈现在不能跟你一起回桃花岛。”   被拒绝了,黄药师很不开心,“这是为何。”   “晚辈还有要事要做。”朱祐樘道。   黄药师更加不满,“比蓉儿还重要?”   朱祐樘:“……”   陈玄风和梅超风就瞧见他瞧了岑夏一眼,那一眼怎么说呢,温柔缠眷,深情无限,像极了他们瞧对方时的神情。他们二人心中一惊,原还以为只是两个小孩子玩得好,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止是玩的好。   师父知道这事儿么?   陈玄风和梅超风当即就看向黄药师,果不其然,瞧见黄药师皱了皱眉,神情有些疑惑。   估计是在想那个眼神,又觉得小小年纪,不该有这么多的想法,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然而陈玄风和梅超风那一下看得清楚,却是知晓根本并没有瞧错。眼前的这个少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何况着……年纪也的确不算太小了。   毕竟十几岁的孩子成亲的,也大有人在。   他们心中思绪良多,然而朱祐樘却只是看了岑夏一眼,便道:“蓉儿自是最重要的,所以为了她,我也不能现在就跟您回桃花岛。”   这话一出,哪里还有什么看错,黄药师哪还能不知道,这两个小的竟不是普通玩伴的感情。   当即他就有些发怒,但在发怒前,重点又被另一件事给歪了。   “即是为了她,就更该跟我们回岛,如此才能长长久久,日日相见。”黄药师道。   总之他就是不觉得自己女儿如此没有吸引力,让一个臭小子放弃身份地位跑去桃花岛隐居都办不到?而面对他的逼问,一般人早就吓得不敢言语,朱祐樘却神色平静,很有条理的说:“我身体不好,习武难有建树。”   黄药师就那么冷冷的瞧着他,显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就听朱祐樘又道:“只有留在这里,我才能发挥出自己的本事,将来有能力配得上蓉儿。”   陈玄风和梅超风对视一眼,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这个孩子看着挺好,却绝对不是什么学武的好苗子,根骨不佳,身体太差,哪怕悟性杰出,日后成就也绝对不会比他们自小聪慧的师妹要强。   他们能想到的,黄药师又如何想不到,“所以你是觉得,蓉儿会因为你武功不好,而不喜欢你。”   “并非如此。”   就听朱祐樘道:“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在某一个方面给予她帮助以及保护,同她共同进退,而并非只依靠她。”   这个解释还算不错,黄药师听得满意,但……   一想起这货竟然勾搭他女儿,又是一阵冒火,当场恨不能将人给撕了泄愤。   而站在一边的郭靖整个人都懵了,他为人木讷,想得少,对于情爱之事更是不开窍,所以这些日子虽然被朱祐樘算计着瞧见了无数次,也只以为他们只是玩得好。毕竟朱祐樘懂得多,跟他聊天很愉悦,岑夏喜欢跟他在一起聊天很正常。   然而……   郭靖不可置信的看向华筝,问:“他们俩个……不会……”   “是的呢,靖哥哥。”华筝道:“祐樘跟黄姑娘,同你我一样,都是……都是……”   “什么都不是。”   黄药师怒道,说完他就拉着岑夏走了。   陈玄风和梅超风对视一眼,默默的跟在师父身后离开,留下三个送行的人在那里表情各不相同。   郭靖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想到这一回事儿上面去。   毕竟他们年纪还小,自己虽然成了金刀附马,跟华筝又日日一起玩儿,但感情上却更多只是当个小妹妹一起在玩。哪怕是在跟黄蓉,那日被救之后心中明显有意,但他也并不自觉,所有的一切均是潜意识里的行为。   此时被一棒打醒,方才知晓,自己竟然不知觉中喜欢上了另一个人,而且在不自觉中又失恋了。   原来那种看到岑夏跟祐樘在一起就难受的感觉,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她。   这……   郭靖一时之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有婚约的人,怎么能,怎么能喜欢上别的女人呢。   而那边,华筝已经走到了朱祐樘身边,问:“不后悔么,跟着她走,其实……”   “不后悔。”朱祐樘打断她的话,道:“总不能日后,被她身边突然出现的什么人给比下去才是。”   华筝道:“但,但现在……”   “只是暂时分开而以。”   朱祐樘道:“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叫: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华筝神情一怔,朱祐樘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仿佛觉得,这话他以前对什么人说过,那个人应当十分重要,重要到……   即使转世为人,记忆全无,他也不想忘记她。      第73章      岑夏一路跟着黄药师回了桃花岛,岛内众多师兄师姐们纷纷出来迎接。大家许久未见,很是热闹了一翻。   当然,黄药师又独自一个人去了冯衡的墓前。   又隔了几日,桃花岛上又来了客人。   这回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岑夏当小龙女时见过的两人。西毒欧阳峰和他的真儿子假侄子欧阳克。   黄蓉的年纪比小龙女大些,因此这个时候欧阳峰还很年轻,欧阳克的年纪也并不大,才十一二岁的模样。要说起来,这欧阳克长得倒还真是不错,小小年纪就已经很会耍帅,但……身后跟着的那四个侍女是什么鬼。   岑夏觉得,欧阳克那花心色鬼的毛病,该不会就是被这么养出来的吧!   谁家儿子小小年纪,就塞一堆通房的。   欧阳克是冲着九阴真经来的。   岑夏也是直到现在才知晓,黄药师当日出去的确是去找全真七子了,并且双方还曾经交手。凭着绝学桃花落英掌以及诸多武功,竟在全真七子七人合布的天罡北斗阵中不落下风,后来更是使出了九阴真经,直将对方击败。   也因为此事传了出去,欧阳峰才得以知晓,黄药师的手中有九阴真经。   此次前来,正是为此。   若要说起来,江湖中大半的人都对九阴真经兴趣颇大。功夫低的整日做着白日梦,像是欧阳峰这种武功高强的,自然就有亲手来讨的本事。   现在的欧阳峰,比之岑夏当小龙女时见到的要年轻一些,帅气一些。重要的是不那么迷迷糊糊,精神状态良好。他同黄药师你来我往,一人一句,总归一个是要,一个不给,最后竟打了起来。   岑夏站在旁边,是半点都不担心。   毕竟欧阳峰武功虽高,黄药师也是不弱,这里又是桃花岛主场之地,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占不到便宜。   “还以为这欧阳峰不傻了,结果办事还是这么蠢。”岑夏慢悠悠的说。   彼时欧阳克就站在她的身边,听到之后当即怒了,“不许你这么说我叔叔,你才傻呢。”   岑夏嗤笑一声,觉得这话颇为有些意思。   欧阳克却还是瞧着她,坚持道:“你得向我叔叔道歉。”   岑夏回头看他一眼,“别那么天真好么。”随后又掉过头,继续看黄药师同欧阳峰打斗,边轻声又嘀咕了一句,“这种小孩子吵架的语气,实在是幼稚得紧。”   偏生欧阳克离得近,听得是一清二楚,简直气了个半死。   黄药师的其他徒弟,以陈玄风和梅超风为首的几人就站在她的旁边,本还在专心紧张的看师父同人‘比试’,听到这话忍不住也笑了。曲灵风离她最近,忍不住道:“说来蓉儿年纪不大,倒是要成熟不少呢。”   欧阳克更为郁闷,这不就是说他不成熟,光长了这么大的年纪么。   要知道他可是比黄蓉要大的。   他们这边‘斗嘴’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那边黄药师和欧阳峰却已经打得你来我往,难分难舍了。岑夏眼界极高,自然瞧得出来,虽说现在看着势均力敌,但毕竟是黄药师的主场,其现在还修炼了九阴真经,不出百招,欧阳峰必败。   现在的欧阳峰,可没有后来逆练九阴真经,却练出的一套超强本事。   然而陈玄风等人却瞧不出来。   他们只知,东邪西毒的武功应当不相上下,加之太过关心师父,所以此时均是秉住呼吸,很仔细认真的在看。年纪最小的冯默风更是忍不住问岑夏:“师妹,你说,师父会赢的对吧!”   “欧阳峰已经输了。”岑夏说。   这一听,欧阳克险些又炸了。   “现在二人明显打得不分伯仲,你们偏袒也别那么明显。”欧阳克尽力保持风度,道:“有些事,还是要根据事实说话的。”   他这话一出,陈玄风等人先怒了。   他家师妹觉得自己爹爹无人能敌怎么了,当女儿的崇拜父亲相信父亲有错么,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么。然而他们才要开口反击,便被岑夏拦住了。紧接着,就听少女甜脆的声音响起,“看,结果出来了。”   众人回头一瞧,果不其然,那边战斗已经结束,黄药师已经赢了。   岑夏回头瞧了一眼欧阳克,道:“我是在说事实,倒是有些人,别自己眼力不行,还在那里充大能。”   欧阳克:“……”   欧阳克气个半死,他身后站着的四个侍女当即上前,亲热的扶着他,劝慰道:“少主莫气,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然而她这话一出,可不就是捅了马蜂窝。   说岑夏是小孩子?刚刚欧阳克才被人家用这个说法比下去,此时再听哪能不怒。   当即的,欧阳克便甩开侍女的手,甩袖转身气呼呼的离开了。   “桃花岛内处处机关,还是不要乱跑的好。”岑夏慢悠悠的提醒。   这一提,四个侍女当即一惊,赶紧追了过去。至于欧阳峰,则是一脸不甘的站在那里,怒道:“若无九阴真经,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可你偏偏没有。”岑夏接话道。   黄药师看她一眼,道:“就算没有九阴真经,为父也不怕他。”   “我知道,我知道。”岑夏赶紧道:“爹爹武功不说天下第一,也绝不会怕谁。但爹爹就是有九阴真经,你这姓欧阳的又能如何。要怪,只能怪你没有一个像我这么聪慧懂事的女儿,能弄得来九阴真经。”   欧阳峰:“……”   欧阳峰气得不行,那边岑夏已经又道:“你瞧瞧你那个儿子……不,是侄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太任性了。”   刚刚被四个侍女拉回来的欧阳克听到这话,险些又气得跑开。   什么叫一大把年纪。   他才不过十二三岁,连十五都没有,怎的就被说成七老八十了?   岑夏自以为这明为叔侄实为父子的欧阳峰和欧阳克二人,在一人败北一人气得半死的情况下,会直接离岛。哪曾想人家还住了下来,半点不觉得那天丢了颜面……   陈玄风不屑道:“这是还在想办法,想弄到九阴真经呢。”   “早就烧了的东西,他们就是再想耍花招,也绝对找不到的。”梅超风道。   整个桃花岛的弟子都知道,九阴真经的上下卷早在之前,便已经被黄药师烧给了师娘冯衡。所以他们说这事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毕竟不是暴露‘九阴真经其实就藏在……’这种。   欧阳峰和欧阳克又不是聋子,哪能听不到这些。   “叔叔,你觉得这是真是假。”欧阳克道。   欧阳峰对于这个明为侄子,实为儿子的后辈总是隔外的有耐心,因此他引导道:“克儿如何想的,说说看。”   “我觉得肯定是假的,九阴真经这么重要,他们会烧?”欧阳克嗤笑道:“定然是为了欺骗咱们,让我们放弃。”   欧阳峰摇了摇头,道:“不,你不了解黄老邪。”   “叔叔?”欧阳克疑惑的看了过来。   欧阳峰道:“黄老邪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我又打不过他,还在他的桃花岛之上,他就更不屑于耍这种小手段了。所以他们说的,应当都是真的,或者说是他的那些徒弟们,也以为他是真的烧了。”   骗自己的徒弟又没有什么好处,以黄药师的性子不会去做,所以欧阳峰更倾向于:“那九阴真经上下卷,是真的都被烧给冯衡了。”   毕竟当年的事情,欧阳峰也算少有了解。再加上黄药师一惯痴情一人,会如此做根本并不奇怪。   欧阳克一急,“那我们不就拿不到九阴真经了么?”   “谁说的。”欧阳峰道。   欧阳克说:“都已经烧了,我们还怎么偷。”   “那就不偷。”欧阳峰说:“书烧了,内容却还在脑子里。黄老邪知道,他那个女儿,据说也知道。”   欧阳克瘪瘪嘴不屑道:“我看她就是长得好看,脑子……”他想损一下岑夏,却又发现不知道该往哪损,毕竟人家看起来的确挺聪明的。最终也只是不甘心道:“反正我不想念她那么聪明,当真能过目不忘,小小年纪就记住全本。”   欧阳峰道:“莫忘记她娘可是冯衡,过目不忘。”   欧阳克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才闷闷的问:“那叔叔,我们该怎么办。黄老邪肯定是不会乖乖告诉我们秘诀的,他那个女儿瞧着也不好骗。”   欧阳峰深思半晌,突然问:“你觉得她漂亮么?”   “漂亮。”欧阳克道。   欧阳峰又问:“那你想跟她在一起么。”   “当然想。”欧阳克道:“如果她不那么刺人,就更好了,不过带刺的玫瑰也很是有意思。”   欧阳峰道:“那便好了,只要你成了黄老邪的女婿,他还会不教你么?”   就算他不教,黄蓉不是也记得九阴真经么,到时候她还能不帮着自己的夫君?欧阳峰真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只是……“黄蓉那丫头,瞧着就鬼灵精怪的不好对付,我怕你日后会吃亏。”   “怕什么,嫁鸡随鸡,嫁了我,他就得听我的。”欧阳克特别有把握。   毕竟,瞧他抢回去的那些姑娘,先前哭爹喊娘的要回家,现在还不是乖乖的盼着他去?      第74章      岑夏尚还不知欧阳克的自大,也不知这叔侄二人竟想了如此龌龊的法子。她根本没将这二人瞧在眼里,总归那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黄药师还在呢,欧阳峰二人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直到欧阳峰代欧阳克来提亲……   古时候的孩子总是成亲早,定亲更早,什么娃娃亲都是常见,小小年纪定下也实在太多。   像是郭靖跟华筝,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   只不过岑夏没想到,这还能轮得到自己,也经历一次这样的包办婚姻。   好在黄药师来问她的意见了。   “那还用问么,肯定不答应啦,那欧阳克是什么人,不说别的,光是好色这一条,就已经可以敬而远之了。”岑夏当即道。   她这话说得,倒让黄药师一愣。   黄药师其实没想那么多,只不过是觉得欧阳克长相俊朗,人也还算懂事。最重要的是双方‘家世’相当,这个后辈看着又还算顺眼。至少,比那个习武绝无成就,日后还要靠自己女儿保护的朱祐樘强一点儿。   要是没有朱祐樘这一事情,黄药师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但现在……   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欧阳克一点。   对于岑夏说的,黄药师并不相信,“这才认识几日,你就看出他花心了?”   岑夏一脸震惊的看着黄药师,好半晌才问:“爹,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故意拿这话怼我的。”   黄药师一愣,“我怼你干嘛,看出来什么。”   岑夏这才知道,黄药师原来是真没看出来。   这样就好说了。   岑夏当即把那四个侍女的事情说了,并道:“爹你要是不信,晚上可以去听听墙角。哦,或许在咱们的地盘,他又刚刚提过亲,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不过这也不难看出来,你要去问问大师兄和二师姐,他们肯定也早瞧出来了。”   黄药师也不傻,只是初时并没往那方面想,如今经岑夏一提,哪还能反应不过来。   “这欧阳峰,实在是欺人太甚。”黄药师怒道。   岑夏初时还不明白,后来一想,懂了。欧阳峰给欧阳克提亲,结果上岛来还带了四个姬妾,这事儿……谁家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这种人。同样的,也是对黄蓉的瞧不起,并不尊重。   如此,黄药师哪里能不怒。   不过这事儿还真怪不了欧阳峰,毕竟……这俩人上岛之前,肯定没想着要提亲。   不然就是再没情商的人,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啊!   岑夏可不会替这两人解释,最好就让黄药师这么误会着,不然万一兴起了在这里乱点个鸳鸯谱可怎么办。就欧阳克干的那些事,哪怕他现在还小,岑夏也兴不起任何好感,更何况她还有朱祐樘呢。   朱祐樘留在草原,但经那日之后,心中总有一股抛却不了,纠结缠绕的感觉。   仿佛当真有那么一个人,与他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但怎么可能?   为此,朱祐樘查了不少典故,什么借尸还魂,望却前尘的故事看了不少,也忍不住往自己身上套了。但总也有更加有道理的说法来告诉他,那不现实,那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然而……   他总觉得那才是真相。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朱祐樘反复的念着这句话,越发觉得,自己应当曾在某个时间,对某一个人说过这句话。   会是谁呢?   他闭上眼睛,依稀只觉得这是个美人。   那人的眉眼看不清晰,风姿却是绝美,有时候十分害羞,一逗就脸红。有时却又十分豁得出去,什么话都敢说。他们总是相遇,然后他会喜欢上她,一如……一如他初见黄蓉,便认定了对方一样。   朱祐樘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过荒唐,却又忍不住想要这是真的。   最终,他忍不住给岑夏去了封信。   “我记起来了。”   用的是岑夏临走时留给他的信鸽,出自剑三,能日行万里,且十分安全,不会半路被截。   岑夏收到信十分开心,打开一瞧更开心了。   然后……   “不对。”岑夏摇了摇头,“前几次这家伙都不是这么直接了当的,总不至于投胎到了蒙古人身上,就突然变得干脆利落了。”   岑夏想起前几次这人的多翻暗示,再看看眼前明晃晃的五个字,皱了皱眉,然后笑了。   倒是聪明。   想诈她。   岑夏得意洋洋的想,以她的聪慧,哪能真被诈出实话。   于是提笔二话不说回道:“别闹,我不傻。”   过了几日,收到回信,朱祐樘只在上面写了一句话:“所以,这其中还是有事情的。”   岑夏:“……”   还是中计了。   岑夏自我反思,觉得自个儿实在太得意太得瑟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言语之间的陷井。朱祐樘个不要脸的,跟她竟然还耍这种手段。岑夏恨得牙痒痒的,直想冲上去咬上几口磨磨牙。   这件事情,归根究底还是她太大意了。   早该知道朱祐樘不是个好对付的,他突然送那么一封信过来,根本就是在试探。如果这其中没什么事情,岑夏自然会反问他,想起什么事情来了,或者干脆问他为何说话只说一半。但岑夏倒是好,一时得意,回了那么一句。   这分明就是告诉对方,是有事情呢,你还没想起来呢,我不傻,不可能被你忽悠。   这还不傻?   岑夏简直想穿回那天把回信的自己一巴掌煽飞,怎么能这么蠢。   虽然因为对面是朱祐樘,所以哪怕蠢上那么一回,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而且这件事情朱祐樘已经开始有印象,他的记忆想必很快就会恢复,她怎么回复的确不重要。岑夏郁闷的是自己的脑残,竟然干出了这种蠢事。   因此,岑夏这两天心情尤为不好,倒霉的也就变成了住在桃花岛的欧阳峰和欧阳克。   相比起来,欧阳峰年纪大,也不往岑夏身边凑。就算他想来套秘籍,黄药师也会在旁边盯着。所以他索幸自己去陪黄药师玩儿,留欧阳克去跟岑夏交流。这叔侄二人觉得,黄蓉即便聪慧,毕竟年纪小,欧阳克想要套点话,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事实上……   岑夏可是活了不知多少世的人,加起来起码也够十几个欧阳克的年纪了,谁玩谁还不是一目了然?   欧阳克道:“他们都说是你从老顽童那里拿到了九阴真经上卷,是真的?”   “当然。”岑夏说。   这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岑夏自然答得痛快。   欧阳克心中一动,赶紧又问:“他们还说你看了,我估计着你应当没看,就是看了也记不住什么,毕竟那可是武功秘籍,又不是小说话本。”顿了顿,他又道:“这很正常,要是换了我,我也记不住。”   岑夏:“……”   这人说这翻话,不就是为了激她么。   要是换个骄傲自大,或者说是小孩子本来就不服输,哪能容得别人说她不行。这时候肯定要自证,我的确看了,并且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这欧阳克玩的手段,也就这么低端么。   要换了往常,岑夏连理都不想搭理他,但现在毕竟刚被朱祐樘给算计了一回,心情甚为不爽,于是忍不住就想在别人身上找补回来。   欧阳克做为主动送上门的,她不动手,岂非都对不起自己。   于是岑夏装做一副上当的模样,不服气道:“什么叫估计着应当没看,看了也记不住什么。我娘可是冯衡,过目不忘,我又哪能差了。告诉你,那九阴真经上卷我还真看了,不光看了上卷,连下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欧阳克心中一喜,却故意装做一副不信的样子,“话谁都会说,我还说我会九阴真经呢。”   “你……”   岑夏一副被他气得不行的模样,后来眼睛一亮,又道,“会不会很容易证明,我背两句听你不就知道了。”   欧阳克心中更是大喜,面上却还是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岑夏也不管他,只背自己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   对于九阴真经,岑夏自是十分熟悉,背起来没有半点压力。只不过这一次她并非背给周伯通,也不是黄药师,所以自然要在上面耍点小算计。同样的字,能组成不同的句,而同样的句,更改打乱之后,就又是另一套的功法。   岑夏将九阴真经背得乱七八糟,偏生又自成一体,让人还真真的能练下去。   不光如此,在背的时候,她还特意照着秘籍中的心法做出一些手势。欧阳克在旁边听着,竟逐渐受到吸引,也去学。初时还无事,到了十句之后,却突然感觉经脉逆行,整个人如坠冰窖,一口鲜血就那么吐了出来。   对此岑夏早有预料,毕竟连欧阳峰都能练得发疯,欧阳克小小年纪,又没有深厚的内力做为底子,不死就是万幸了。   但面上,她却是一副惊慌失措,吓坏了的模样。   只见岑夏直接跳了起来,大声喊着:“爹,爹,不好了不好了,欧阳克走火入魔了。”      第75章      岑夏刚喊之时,黄药师起身便要赶来,然而欧阳峰还在那里准备拦上一拦。他自觉是自己侄子在占便宜,但再一听,欧阳克竟然走火入魔了,当即便坐不住了。   这一下,换成了他在前面狂奔,黄药师慢悠悠的跟着后面。   等到了地方,欧阳峰便更急了。   只因欧阳克的状态看着实在是不太好,整个人躺在地上人世不知的,还吐了血。他急急的上前查看,发现的确是练功走火入魔的状况。只是欧阳克明明是来找黄蓉聊天的,就算做些什么,也绝对不是练功才是。   “到底怎么回事?”欧阳峰问道。   岑夏就等他这一问,当即就将刚刚的事情说了。她缩在黄药师身后,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说话也不那么有底气了,“我也不知道,九阴真经那么复杂,我哪能真背下来,就那么半编半背的,结果……”   结果欧阳克还真去练了,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黄药师回头道:“蓉儿,你这也太胡闹了。”   “爹。”岑夏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我也没想到,这不是他非说我肯定记不住,我一时……”   小孩子一时不服气,倒是你家欧阳克,人家一说就练,真是半点儿不见外。   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就是来套话的。   黄药师即有此想,当即又向岑夏细细的问过了适才的事情。岑夏一一讲诉,倒也不冤枉欧阳克,他的确是有这种想法的。黄药师一听,哪里还能不知其中问题,就连欧阳峰也心中清楚,因此强忍着没闹。   毕竟,这事儿他们还真不占理。   现如今,唯一的想法便是先将欧阳克给救过来。   好在欧阳克年纪小,武功不算太高,欧阳峰又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有他护持,这点小小的走火入魔倒是不在话下。只不过因着那功夫是九阴真经,虽说岑夏并没有下狠手,只改了几句,也足够欧阳克受的了。   之后的几天,欧阳克一直卧‘病’在床,着实没有空再来烦岑夏了。   他的那四个侍女一直守在床前,温情小意的照顾着。   欧阳克却觉得十分丢人,练个功竟然还走火入魔了。不过他也不想再见岑夏,“反正她也不知道九阴真经,讨好了又有什么用。”在和欧阳峰聊天时,欧阳克不满道:“要不是她,我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看到侄子(儿子)躺在床上,欧阳峰也觉得十分心疼,心中怪怨起了岑夏。   岑夏则被黄药师带走了。   黄药师崩着一张脸,好似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时倒也唬人,整得岑夏心中七上八下的。但一回屋,说的却是:“蓉儿啊,你这回,干得好。”   岑夏:“……”   哦,原来您老也觉着爽呢。   岑夏那套说词,骗骗不明真相的欧阳峰和欧阳克还可以,黄药师哪能瞧不出来。   岑夏也没打算瞒过黄药师,总归他是黄蓉的亲爹,不会故意拆她的台。此时看黄药师自己也觉得此事做得漂亮,当即就道:“是那欧阳克自己找死,轻微暗示一下,他就真的去练了。”   “行了,有欧阳峰在,你也别太过分。”黄药师道。   二人聊过,岑夏便又回了自己屋子。   朱祐樘并没有再送信来,坚持要问究竟是何事。岑夏初时还有些不解,但到底彼此太过了解,略一想就明白了。恐怕朱祐樘也是明白,她若是会说,不用他提也会说,若是不说,再问也是白问。   一直躺了足足半月,欧阳克才方能下床。   这几日,他身边的那些姬妾看岑夏的目光简直恨得不行,一副,看,就是这个小□□害得少主走火入魔。   欧阳克这一回好了,也不再往岑夏身边凑了。九阴真经倒是没再被提起,倒是婚约的事情又被欧阳峰提及。黄药师经之前的事情,对欧阳克自是没什么好感,自然不会应下。只是道:“这要看孩子们的意愿,我观他二人都没这想法,还是算了吧!”   欧阳峰又怎想如此轻易的就算了。   先不说黄蓉长得好,也聪明,就说她是黄药师的女儿这一点便是很大的加分项,足以配得上他的克儿。如今再有九阴真经摆在那里,男人又不止只能娶一个老婆,欧阳峰自是不想放过这一招。   于是欧阳克第二日便又来找岑夏玩来了。   平心而论,对于不知情的人看来,欧阳克这人还当真是个很讨小姑娘喜欢,帅气十足的大男孩。   关键他还懂得不少,会聊天,哪怕是岑夏瞧不上他,也不得不承认跟他聊天还是很愉悦的。当然,这点的前题是他不去触发对方的直男属性,而欧阳克也没傻到在岑夏面前,讲什么自己的姬妾如何如何,男人应当如何如何。   陈玄风和梅超风等人自是不乐意师妹被他骗走,因此时不时的就要来凑个热闹。   欧阳克气得不行,却没半点办法。   人家是师兄妹,要过来说说话,或者喊黄蓉去喝杯茶,聊聊天,他欧阳克此时还真不好说什么。但培养感情培养感情,凑在对方更亲近的人面前,他连话都说不上,还谈何培养感情。   为此,欧阳克很是发愁。   相对来说,岑夏就轻松自在多了。   只见她一脸抱歉,好似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呀,师姐唤我有事,我先去看看,我们回头再聊。”   欧阳克:“……”   欧阳克只能放人走。   至于跟上去一起?那是师姐在叫,人家万一要做什么私密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跟上去像样儿?况且哪怕是师兄在喊,上次欧阳克就跟着一起去了,原以为能刷一些好感,结果……全程他连话都没能插得上。   欧阳克简直气了个半死。   这些人明摆着就是要针对他,也就只有,也就只有岑夏对他似乎还有那么点的意思。   若非如此,若没有九阴真经,这会儿他早不干了。   欧阳峰回来也是一肚子的气,“克儿,你那边怎么还没搞定,那个黄老邪竟然都开始赶客了。”   “叔父你说什么?”欧阳克不敢置信,“他赶我们走?”   “倒也没明着说,就说自己不喜欢热闹,但那还不是一个意思。”欧阳峰道。   欧阳克一听自然十分生气,“这桃花岛上的人太不把咱们叔侄放在眼里了,徒弟如此,师父更甚。就连那些送菜的哑仆,都不跟人说话的。”   欧阳峰:“……”   哑仆怎么说话?   欧阳克好似也发觉自己犯了傻,又道:“总归跟他们说话他们都不理会,实在是木讷得紧。”   欧阳峰心知这里就是如此,之所以用哑仆也是因为能够保守秘密的原因。奈何他这会儿对黄药师也是十分不满,所以并没有纠正侄子。叔侄俩就那么很是抱怨了一顿,方才开始继续想办法。   黄药师不耍别人就好了,欧阳峰自觉要在他手里占便宜实在太难,所以还是将目光打到了岑夏身上。   毕竟看着年纪小,要更加好骗一些。   说起这个,欧阳克又是将陈玄风几人的作风一顿抱怨,后又道:“还好那黄蓉对我似乎也颇为有意,瞧着挺喜欢听我说话。依我看,只要契机合适,我们耍些手段,让她对我死心踏地非君不嫁并非难事。”   “要用什么手段?”欧阳峰道。   欧阳克想了想,道:“最好是救命之恩。”   然而要怎么得了这个救命之恩,难度简直不亚于拿到九阴真经下卷。毕竟此处乃桃花岛,世外桃园之地,黄药师自己的地盘,黄蓉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能伤人的野兽没有,至于人,则不是师兄师姐就是哑仆,又有谁会对黄蓉不利?   没有危险,又要如何去救?   欧阳克陷入沉思,后突然道:“离间计如何?”   离间他们师兄妹的关系,让其中一个朝黄蓉下手……还不待欧阳峰说什么,欧阳克自己又摇了摇头,“这不太容易。”   虽然他们现在一致不喜欢他,而黄蓉对他的感观却似乎还不错,这可以激起一个矛盾点。但再利用,也不过是让黄蓉不喜对方,不听他们的话,闹些小小的矛盾,想要上升到动手杀人,则是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这几人对黄药师这个师父特别尊重,又哪里会动他唯一的女儿。   但……   “那要怎么办呢?”欧阳克喃喃自语着,突然恼怒了起来,“偏生这岛上又没有什么野兽,不然就能用药让他们狂燥,到时……等等,蛇,这岛上有蛇,我那天还看见过,且数量似乎不少。”   欧阳峰的眼睛立马便亮了起来,“就这么办。”      第76章      桃花岛上自然有蛇,但大多的蛇却并非野生的。岑夏不光养了蛇,还养了蜈蚣蜜蜂等各项她经常接触的。   当然,这些欧阳峰和欧阳克是不知道的。   毕竟,陈玄风那些人,每次瞧见都想离得八尺远,更不可能逢人便提,我们家萌萌哒的小师妹,天天玩蛇……想想画风就有些不对劲。   哪怕他们瞧不上欧阳克,也没想过以这种方式让对方退散。毕竟自家的总是最好的,又怎能被别人嫌弃。所以这事儿欧阳克根本不知道。不过他倒也聪明,知道在此之前先试探一下岑夏的态度。   “桃花岛真是个不错的隐居之地。”有一日,欧阳克状似随意的夸赞道:“花好人好不说,就连动物也都是如同兔子之类温和的生物。”   岑夏一副赞同的模样,“岛上确实很好。”   过了会儿,她又似乎有些纠结的道,“但……不论什么地方,有树有草,总是会有些旁的动物的。”   欧阳克再问是什么,岑夏便没有再说了。   欧阳克越发觉得,岑夏这是在怕蛇,以至于连提都不愿意提。他心中得意,已经开始暗自计划,要怎么在黄药师的眼皮子底下,例用蛇来吓一吓岑夏。到时候他再‘从天而降’,定能感动到对方。   岑夏不知他在想什么幺蛾子,但直觉并不是好事,于是又耍了个小心机。   她的小手段,对付起朱祐樘来那是完全耍不出来,但换到旁人身上,却是怎么用怎么管用。尤其是欧阳克早就先入为主,觉得她怕蛇,小小的一个暗示,更让他觉得岑夏是那种怕蛇的柔弱妹子。   既然怕蛇,那便好办。   欧阳克回去同其叔父欧阳峰商量了半个时辰,然后定下了一个自觉万无一失的计划。   桃花岛上种满了桃树,每当季节到时,桃花盛开,甚为美观。欧阳克以观景为由,让岑夏给他引路当导游。   岑夏欣然应允。   心中则觉得,幺蛾子应当快来了,就不知道是什么?   陈玄风给梅超风使了个眼色,准备让其跟着。欧阳克赶紧道:“我想和你单独出去走走,行么?”这话,他是对着岑夏说的。   岑夏便回头对梅超风道:“师姐,你就不用跟着了,正好不打扰你跟师兄二人世界。”   欧阳克心中即得意又觉得舒心欣喜。   他跟黄蓉,这也算是二人世界吧!   那边陈玄风几人颇为有些不满,但岑夏都开口了,他们又深知师妹自幼聪慧。再加上此地乃是桃花岛,那欧阳克虽然武功好些,但想要占便宜也是不易。所以到底还是没有跟上,只嘱咐岑夏:“若是有事,便用老规矩传迅。”   岑夏点了点头。   她道:“放心,我定然是会发信号弹的。”   “嗯。”陈玄风道:“只要一看到信号弹,我们便会立马赶去。”   听他们说着话的意思,仿佛跟他出去在桃花岛上转一转,便是要去出生入死,随时便有危险一般。欧阳克再忍不住,嘲讽道:“莫不成这桃花岛还是险恶之地,出去一下还会遇到危险?”   “仅师妹一人自是不会,但若是再加上你……”曲灵风呵呵笑了两声,后续之语尽在不言中。   欧阳克气得不行,“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对蓉儿不利么?”   “别叫这么亲热,师妹和你可没这么熟。”梅超风立即道。   “话非如此说。”陈玄风到底年长些,说出的话也是冠冕堂皇,“我们师兄妹只是觉得,这岛上阵法奇多,欧阳小兄弟你又不识路,不通阵法,容易被困在里面。到时候若是师妹一个人搞不定,到时定然是要用到我们的。”   “就是就是。”曲灵风当即接话道:“也不知怎的,欧阳小兄弟竟会想到那方面去。”   “莫不是……”   莫不是,心中有鬼,所以旁人一提,自然就想到了?   后面的话不便明说,但分明就是那个意思。欧阳克又不是傻子,哪里能听不出来。但人家又没说出来,前面的话又解释得十分客气,他连反驳一句都无法反驳。再多说,反倒显得他小气不通人情。   偏生陈玄风还道:“要不,我们还是一同去的,免得出事。”   欧阳克又怎能让人一起去,到时候总不能桃花岛上人人怕蛇,出了事黄蓉身边哪里有他的位置。端看这些师兄师姐们,围成一圈,估计他就在外面进都进不去,还谈何英雄救美,让美人以身相许。   “不用,蓉儿自小在这桃花岛上长大,想必带的路也不会有错,我们又怎会出事。”欧阳克赶紧道。   岑夏心中失笑,这欧阳克说话倒还真有些水平。   他这话要换成当真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听到,绝计是会觉得骄傲,并对不信任她总觉得会出事的师兄师姐们生出不满。但这回恐怕要让他失望了,岑夏是谁,分分钟瞧出他的那些小心思。   欧阳克说完,还不忘不经意的提起,“至于那信号弹,依我看,我们根本用不着,几位师兄师姐也尽请放心。”   “就是。”岑夏装做中计的样子,将信号弹随手一扔,“我也不拿了,省得你们老看天上,也不能安心。”   你不拿他们更不能安心好吧!   欧阳克心道,面上却是得十分赞同这话。为防陈玄风等人再劝,当即便道:“我们走吧!”   岑夏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陈玄风等人看似还想再劝,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瞧着这副场面,欧阳克心中得意,也开始在默默的想着今日的计划。   他之前跟欧阳峰已经商量好,这种事情一定要在偏远一些,僻静一些的地方。至少不能离欧阳峰同黄药师切搓交手的地方太近,不然黄药师很快赶到,就没他什么事儿了。所以……   欧阳克沿途一直在想,如何把岑夏往远处引。   如果岑夏只带他在附近转的话。   这点欧阳克还真是猜对了。   如果来的人是朱祐樘的话,想必岑夏会带着他将整个岛全部逛一遍。但换了欧阳克,当真没什么闲心思找好玩的,好看的景,自然是走到哪里算哪里。何况岑夏还不知道这一回这人要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   欧阳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一个地方转圈,相同的地方都来了四五回了,却始终走不远。   他终于再忍不住了,说道:“蓉儿,你是不是……迷路了。”   岑夏心道,正戏来了。   她毕竟也是当过皇后的人,虽说后宫向来没有嫔妃,不存在宫斗这么高端的玩法,但心智和智商自然直线提高。毕竟皇宫里那种吃人的地方,不是个人精都混不下去。岑夏自己虽不需要步步算计,却总能瞧见别人这么干。   见多了,脑子里面自然有东西,又如何会用不出来?   她默默将欧阳克这句话又回味了一遍,发现对方刻意用上了一种比较犹豫的语气,像是不太确定一般。如此应当是为了避免她生气,又着重点明,期待的应当是黄蓉小孩子不服输的脾气发作,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并没有迷路。   结合之前的猜测,岑夏顿时知道应当如何应对。   “胡说,我哪能不认识路,就是觉得这里风景更好而以。”岑夏道。   欧阳克立即说:“我想也是,只不过这边我们都已经转了四五圈了,是不是该换处地方看。”   岑夏经他一提,才发现自己漫不经心,一边想着朱祐樘一边乱走,竟当真在一个地方晃悠了四五圈。这种情况,哪怕欧阳克不是心怀不轨,恐怕也要提出来了。   岑夏:“……”   岑夏装成一副这根本就是有意为之的模样,道:“既然你觉得此事不够好,那咱们便去更好的地方。”   “如此甚好。”欧阳克道。   岑夏又道:“我知道有一处地方,你定然喜欢,就是离得远了些。”   “无防无防。”欧阳克心中惊喜,赶紧摇头表示并不在意:“在这岛上,左右不会有什么危险,远就远了些吧!”   “那就这么定了。”岑夏道。   如此,她就这么故意的,把自己装进了欧阳克的算计里。   桃花岛最美的景致大多都在岛心,但边角处其实也有奇景。只是由大自然雕琢出来的东西,美则美矣,很多时候往往伴随着危险。   岑夏走在路上,边走边道:“此地爹爹并没有多动,只将这几株桃花做了一些处理,布了几个小小的阵法。”她意在暗示欧阳克,有什么坏心思幺蛾子尽可在这个时候出了,毕竟岑夏也再懒得装了。   果不其然,一听她这话,欧阳克的眼底顿时露出了几分得意。   然后他道:“我给你吹个曲子听吧!”      第77章      欧阳克极力在岑夏面前表现的,就是一个多才多艺,懂诗书,又通音律的存在。此地风景绝美,气氛良好,他提出这个要求实在太过正常。要让谁来看,欧阳克这都是想在岑夏面前多多表现出自己的才智。   然而……   岑夏可是知道他那御蛇的技术的,都这时候了,哪里还能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过她也不怕就是了。   “独自奏曲多没意思,我陪你一起。”岑夏当即道。   欧阳克心道,这黄蓉果真对我情深一片,自是欣然应允。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相信自己的内力绝对强过比他小的岑夏。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双人合奏,也不会□□扰,仍能引来群蛇。   然而……   岑夏垂下了眼,心中失笑。把人当傻子耍的人,通常自己就会变成被人耍的傻子。   欧阳克太过自信,却哪知他面对的是一个从剑三出来的npc,而且对方还活了几世。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在妄图挑战一个年长的慧者,岑夏轻松随意,而欧阳克却只能绞尽脑汁算计,却依旧还是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笛声响起,很快便有蛇爬行的声音响起,只不过……   嗡嗡嗡的是什么声音?   欧阳克心中刚起了疑惑,那边成群结队的蜜蜂,以及密密麻麻的蜈蚣就爬了过来,同时,‘他’引来的那群蛇也现了身形。只不过这桃花岛的蛇为何如此粗大,而且样式同普通蛇不同不说,还两两缠饶在一起。   “这……”   欧阳克心下一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就那么进了阵法范围。   几株桃树瞬间移形换位,就那么将欧阳克困在了里面。欧阳克心中一惊,当即要往出闯,然而他不通阵法,只能次次被逼回去。再看岑夏,连表情都未变过,仿若没瞧见那些蛇虫蛊蚁一般,继续吹笛。   直到一曲结束,才回头笑得极为甜美的问他:“好听么?”   “好……”好听个屁。   欧阳克此时正被一众毒虫围着,不断的往后退,心中直想让岑夏过来救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话到嘴边,仅剩下一句,“你,你快跑,这里危险……快叫人来。”   “不,我不走。”岑夏故意道。   欧阳克眼睛一亮,继而觉得这也是个刷好感度的机会。   “不要如此……你赶紧走,这些蛇……”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岑夏根本并不害怕,一时有些疑惑,“你不怕蛇?”   “啊啊啊啊啊!!!”岑夏瞬间尖声叫了起来,声音之大,直刺得欧阳克耳磨都疼。   这样的女子,白送他都不要。   等拿到九阴真经,看他还对这黄蓉好?欧阳克心中愤愤的想。   那边岑夏哭着一张脸说:“完了,刚才还说叫你出来,咱俩一起跑的,但现在……”   “现在怎么了?”欧阳克赶紧问。   能出去的话,他自然不愿意被困在阵中,让这么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冲上来的蛇虫蛊蚁围着他。之前是心中太急,又一心想要趁机刷刷好感。如今一想,此地机关阵法不多,想来黄蓉也是能轻松带他走出去的。   想到这,欧阳克又道:“你赶紧进来带我出去啊!”他努力想让自己显得不太急切,然而到底年纪太小,还没有到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   岑夏看着他着急,也故意装出一副很急的样子。   “不行啊,我不着急,给忘了……”岑夏哭丧着脸道:“刚才还记着的,但现在……给吓没了。”   欧阳克:“……”   欧阳克是悔得不行,早知道,他绝对不提醒岑夏身边有蛇。   再提这岑夏(黄蓉)也是太过胆小,那些蛇虫蛊蚁都冲着他来,跟着进了阵,全然没有一只围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在怕什么。欧阳克简直想骂人,但他好歹还记得这次的目的,于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你慢慢想,不着急。”欧阳克道。   岑夏一副吓得不行的模样,完全无法安全思考,欧阳克只得道:“别怕,这些东西都跟我一样,被困在阵法里,伤不到你。”   “可你……”岑夏立即担忧的看了过去。   欧阳克抓紧时间为自己刷好感度,当即道:“只要你没事,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岑夏故意想了半天,才又道:“真的想不起来了,要是师兄在这就好了,他在这方面最善长了。”   欧阳克:“……”   岑夏:“可惜没带信号弹!”   欧阳克更加后悔,此时简直恨得不行,当初自己为什么偏算计着岑夏把信号弹给扔了,现在怎么办?   岑夏曲膝抱头,看着一副十分痛苦焦急的模样,然而……   哈哈哈哈好好笑,要笑抽了。   偷偷无声的笑了半天,笑到肚子都疼了。岑夏还特意召唤零零三出来看,“我现在的演技怎么样,这个欧阳克完全被骗到了。”   管理员零零三看着剧情,只觉得怎么也歪不回来了。   最后问她:“你还能和郭靖在一起么?”   岑夏:“……”   说实话,她当然是想和朱祐樘在一起。和郭靖那纯粹是为了剧情需要,但现在……“我们再拿一次零分吧!”岑夏说。   如果没遇上朱祐樘,她或许会演一辈子,但现在……她做不到当着朱祐樘的面去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管理员零零三听她如此说,当即道:“就算你想,郭靖也估计不会娶你。”   “你说啥?”岑夏暴怒。   管理员零零三道:“我说的是实话。”   岑夏并不相信,毕竟郭靖和黄蓉那么相爱,她是亲眼所见的。而在草原上,虽然郭靖并没有开窍,但明显也是喜欢她的。如此情况下,只要她愿意,等到郭靖自然而然的跟华筝分开,自然就能在一起了。   岑夏说管理员零零三,“你未免想得太悲观,有些事情……”   “这是事实。”管理员零零三再度重申。   原剧情中,郭靖之所以最终和黄蓉如此恩爱,并且互相信任,那可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二人互相扶持,一起经历过无数生死危机不说,还糟遇过几次较大的误会,如此种种,后来感情自然不一般。   要换成岑夏现在这样……就算回去硬把人给追回来,也绝对不是原著中的那种感觉。   岑夏:“……”   这点她不得不承认,但好歹不是还能得分么?   管理员零零三叹了口气,道:“已经来不及了。”   岑夏远在桃花岛,外面发生了极大的事情她也并不清楚。起码郭靖母子早已逃离了草原,并且还是带着华筝一起的。   事情说来也很容易,郭靖母子乃是汉人,既然蒙古要和金王朝合力攻击汉朝,他们知晓了自然不会再在这里住下去。而当时恰逢那日华筝来看,将人堵着了,几人一翻纠结之后,竟是一起跑了。   岑夏:“……”   她之前一直以为,郭靖和华筝是因为这件事情分开的,却原来,他们依旧还在一起么。   那最后……   管理员零零三只得将真相告诉她。   只因这剧情实在毁得可以,其实已经掰不回来了。小幅度的可以,像是这种家国大事,实在是……而且,“你那个朱祐樘还不知道在动什么花花肠子呢,依我看,这场仗也打不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郭靖华筝也算是私奔了,以郭靖那种死心眼的性子,估计会负责到底的。   岑夏:“……”   岑夏发现这样的话,她就算没遇到朱祐樘,也不可能去拆散人家一对有情人啊!   郭靖尚且不提,她可是瞧得出来,华筝有多喜欢郭靖的。即如此,那就干脆不管剧情了吧,这样,她也轻松点。   “你管过剧情么?”管理员零零三道:“这么折腾欧阳克时,考虑过剧情么?”   岑夏一阵心虚。   管理员零零三懒得再废话,干脆便又回去思考人生去了。   而此时,欧阳克被吓得不行,却偏生又不敢动。只因他发现,只要他不动,那些蛇虫蛊蚁的也不会动。但他只要一动,后者就会猛扑过来。即便他从来没有怕过蛇,怕过蜈蚣,怕过蜜蜂,但如今一群一群的围在身边,哪里能不惧。   他能对付一条,一只,但双拳难敌四手,这里这么多条。随便被哪一个咬到,就是巨毒,伴随着的还有疼痛,可能还会当场丧命。   早知道,带点解毒的东西在身上了。   但平素从来只有他御蛇咬旁人的份,欧阳克又怎么会身带解药。到了此时,再要后悔也是蛇了,只能尽量保持不动。偏生他当时的姿势还不是正直站立,或者很舒服的一个前后脚的站姿,而是金鸡独立,一只手还往后缩的那种。   这样的姿势,想要保持长久,还真是不易。   若非欧阳克有内力护体,这时候早就已经撑不住倒下了。但即使如此,他此时也是相当累人,腿麻脚麻的,着实可是难受得紧。   岑夏看着差不多了,便突然跳起来道:“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这样吧,我去喊人来救你。”   只不过……   “这里实在太远,可能速度实在快不了,你一定要撑住啊!”      第78章      岑夏说完就跑走了,留下欧阳克是欲哭无泪。他再次后悔自己怎么选了个这么远的地方,要是近点,要是近点,叔父岂不是能很快赶来。   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他悔不当初,却也回不到当初。   岑夏倒也没怎么拖时间,但也并没有太快,只依着她们去时的速度跑了回去,告知了这一事情。欧阳峰一听大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们白驼山也是养蛇的,克儿怎么会被一群蛇吓着。”   岑夏装出一副无措的样子看向黄药师。   黄药师道:“那我们也过去看看,万一当真有事呢。”   毕竟欧阳克可是欧阳峰的亲儿子,他极其疼爱对方,此时又无要事,他自然不会拒绝跑这一趟。   这一回,去的人有些多。   岑夏在前指路,黄药师和欧阳峰跟在前面。陈玄风等人也跟了过来,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去时,就见欧阳克正躺在桃花林中,面朝下,人世不知。欧阳峰一瞧就急了,当即就奔了过去。   “克儿,克儿你怎么样了。”欧阳峰将人扶起来,急急的问。   欧阳克十分虚弱,简直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凑近了,才能听到他在说:“麻,腿麻。”   那是,换谁金鸡独立一个时辰能不麻的。   哦,他还不敢用太多内力。   毕竟身边都是蛇虫蛊蚁,在那里虎视眈眈的,到时候内力用光,他连一条蛇都掐不死,岂不更加危险?   这样做的后果便是现在这副模样,整个人虚得不行,腿脚麻得站不起来。   但要真说,也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看着吓人而以,回去好好休息,让那四个侍女按一按,保管什么事都没有。”陈玄风在一旁看过后,冷静的下了结论。   比起前一次的走火入魔,这一回简直可以算是没事人了好吧。   见其如此,陈玄风等人也松了一口气,径自回去了。   毕竟那可是白驼山的少主,欧阳峰的亲侄子,且看着就知道二人关系极好。若是在他桃花岛出了事情,这欧阳峰还不得大闹桃花岛。虽说他们并不怕,但想想就是麻烦,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如若不然,他们几个早把欧阳克绑了丢海里任其自生自灭去了。   这一次欧阳克果然也没什么事情,第二天虚了一天,到第三天就已经又是活蹦乱跳了。那天的事情经由他嘴也说了出来,后来岑夏走了之后,他实在撑不住倒了下去,那些蛇虫蛊蚁的就自动退散了。   其实这是岑夏安排的,毕竟不能真把欧阳克弄死弄残了,大家都在玩阴谋,人家没要她的命,她也不好太过分。   然而欧阳克并不知道,他还自觉那是他运气好。   至于那里为什么会有蛇,则默契的没有被人追究。   毕竟欧阳峰欧阳克叔侄二人心中有鬼,自然不好多提。而这是黄药师的地盘,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女儿又没出事,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甚至欧阳峰和欧阳克私下里讨论过这件事情,还自以为是因为两个人一起吹笛,引发了什么别的反应。   为此,欧阳峰还让欧阳克将岑夏那天吹的曲子好好回想了一翻,叔侄二人好一顿的研究。   倒是黄药师放话问欧阳峰:“你这侄儿,会不会与桃花岛的风水相冲,不然为何平时没事,如今却总是出事。”   “你这黄老邪,懂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也就罢了,什么时候还懂风水了?”欧阳峰立即道。   黄药师道:“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这种情况,只要不是白痴,都能得出这个结论。”   欧阳峰:“……”   要按他自己的想法,自然是不愿意就此离开的,毕竟还没拿到九阴真经。但眼见着自己侄子欧阳克一次又一次的出事,他心中也虚,深怕下一次真就出了大事情。更何况,黄药师还道:“你们若执意留下,到时若出了事,可别寻我们的麻烦。”   欧阳峰:“……”   说实话,如此一来,他倒还真的不敢再呆。   毕竟桃花岛上机关太多,欧阳克又不得那群人喜欢,武功又不算太强,会吃亏的可能性太高。之前可能还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动手,一旦黄药师不管了,那么分分钟就要死的节奏。   欧阳峰心中不甘,却也只能暂时离开。   只不过走之前尚且还不甘心,于是道:“那两个孩子的婚事……”   “蓉儿长大自是还要住在桃花岛上陪我的,你家欧阳克这情况,我看着实是不太合适。”黄药师想也不想,再次拒绝了这个提议。   欧阳峰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却也没有再行纠缠。   只说:“待克儿身体再好一些时,我们就走。”   这话听着,明显还是不太想轻易放弃。   不过住了这么久也没干出什么事情,岑夏才不相信就两天的时间能有什么效果,不过是白费力气而以。倒是朱祐樘又来信了,上面没写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只是随便几句话,然而岑夏却看了觉得心中甚中欢喜。   再想想欧阳峰欧阳克很快就会离开,她就更开心了。   但到了晚上,岑夏就笑不出来了。   这欧阳峰欧阳克真是死也不消停,都这种情况了,还敢出来做幺。岑夏闭着眼睛,侧耳听到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翻身进了她的院子。   如今桃花岛上就那么几个人,陈玄风等人武功达不到此人的高度,而黄药师又不会深夜潜进她的院子,不用想,正是那欧阳峰无疑了。岑夏再略一想,便知这叔侄二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拿她当人质。   黄药师油盐不进,但却也对黄蓉这个女儿隔外在意,如果用她来要胁,还是有很大可能得到九阴真经的。   岑夏失笑,觉得这欧阳峰叔侄二人的主意倒还算好,只不过,想得太美了些。   岑夏翻身而起,悄身无息的躲了起来。   只见那欧阳峰悄悄的潜了进来,开门前也没吹个迷药什么的,恐怕是觉得以他的武功,对付一个岑夏应当是手到擒来,根本用不着那种药物辅佐。岑夏心中冷笑,便那么瞧着对方往床铺的方向而去,然后一掀被子。   “咦?”欧阳峰一声惊呼,十分不解的左右瞧瞧,还是不见人影。   这时,就听得一句,“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欧阳峰当即回头。   岑夏又道:“你想到的,我们都想到了,而你想不到的,我们也……欧阳克现如今应当已经到了师兄师姐们手中,只待我和爹爹前去会合。”   她这话一出,欧阳峰心中更是一惊。   “你们想对克儿怎么样。”   欧阳峰一时有种赶紧抓了岑夏的想法,然而对方的声音飘忽不定,让她一时摸不清位置不说,黄老邪还在她的旁边。于是欧阳峰只能赶紧退走,想要快速回到欧阳克的身边,去瞧瞧状况。   岑夏也没拦着人,只在对方离开后走了出来。   然而这一回却是她大意了,只见她一现身,那边欧阳峰就又翻了回来,高声大笑道:“果然如此。”   却原来,欧阳峰竟瞧了出来,此地没有黄药师,只有岑夏一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岑夏问。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以你这悲剧的智商,竟也能瞧得出来?   欧阳峰道:“如此简单,小孩子的把戏,岂能耍到我。”   “若是黄老邪真人在此,岂会由你一个小娃娃开口。况且若是他的话,也不会让我那么轻易离开。”欧阳峰道:“所以定然是你察觉不对,特意说来诓骗我的。”倒是反应很快,很是机灵,只不过没什么用。   欧阳峰心中得意,只觉得九阴真经就在眼前,伸手就朝岑夏抓去。   他这一抓不说用了十成的功力,却也是有七八成。为了万无一失,可算是已经足够将岑夏放在眼里。然而‘不知为何’,他这一抓竟然抓空了。欧阳峰轻‘咦’了一声,立马变招,又朝岑夏抓来。   只见岑夏左躲右闪,看似什么都没干,可欧阳峰的手就是抓不到她。   欧阳峰奇怪道:“这不可能。”   过一会儿,他又道:“这究竟是什么步法?”   这不叫步法,这叫走位,或者说是段位高的人戏耍段位低的人的法子。岑夏本身武功根本不输欧阳峰,甚至还尤在其之上,所以应对起来自然十分轻松。与之相反的是欧阳峰,只见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整个人越发认真,却依旧抓不到人。   最终,欧阳峰一怒之下,用上了十成的功力,直接朝岑夏抓了过去。   他还就不信了,就这样,还抓不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      第79章      欧阳峰一使全力,岑夏也不能再轻松随意,终于是认真了几分,倦装慌里慌张的跑了出门,边跑还边在喊:“救命啊,救命啊!!!”   桃花岛虽大,但大家住的地方离得都不远。黄药师喜静,住得远些,但那些徒弟却都是住在黄蓉旁边的。再加上都是习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一听岑夏呼救,第一时间就奔了出来。   “小师妹出事了!”   “怎么回事,桃花岛上……”   “欧阳峰?”   几人一碰头,当即顾不得再多说,直往岑夏的方向跑来。这时候,欧阳峰还在追着岑夏不放。事情既然已经暴露,那他索幸就不要脸明抓了。反正他西毒在江湖上又没有什么好名声,不用顾及那些。   但岑夏是谁,哪能让他抓到。分明看着就在不远处,也没用什么高深的轻功,但偏偏就是能巧合的躲开。   “这黄老邪家的女儿,当真是滑不溜手,跟他爹一样的邪性。”   欧阳峰气得不行。   这一闹腾,黄药师哪里还能赶不过来。   他就算喜静,也不可能住得十分偏远,至少女儿这里有事高呼一声,他必须得听得到。哪怕远了些,但也只比陈玄风几人慢上一些。他到时,陈玄风等人正在合力对付欧阳峰,而岑夏已经不知踪影。   “你们师妹呢?”黄药师问。   陈玄风当即就是一愣,自己反倒险些被欧阳峰一招击中。好在梅超风就在他的身旁,及时拉了他一把方才免于危险。他们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本被他们护在身后的师妹,竟然不见了。   “师妹呢?”陈玄风看向梅超风。   梅超风摇了摇头,看向曲灵风几人,这一看才知道,竟没人知道岑夏去哪了。   “放心,在桃花岛上,欧阳峰又在这儿……等等,欧阳克?”陆乘风说完,一阵风的就往欧阳克住的地方跑去。   “师父放心,我们一定把师妹带回来。”陈玄风道。   至于黄药师,则要留在这里牵制欧阳峰。   他们这般说着,就要往欧阳克住的地方去,显然认为是欧阳克趁乱带走了岑夏。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去,就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不用找了,我在这儿。”紧接着,岑夏的人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陈玄风等人赶忙跑过来,将她上下好好看过之后,道:“还好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不过欧阳克嘛……”岑夏刻意顿了一下,才看向欧阳峰道:“他现在被打晕了泡在海里呢,就在你们来的那艘船上吊着,你若是去的早估计还能少喝几口海水,要是晚了点的话……估计只能收尸了。”   欧阳峰:“……”   欧阳峰当即恨不得撕了岑夏,但因为担忧欧阳克,也只能先去瞧瞧。   他先去的是欧阳克住的屋子。   毕竟他还是不太相信岑夏制服得了欧阳克,然而他还没进院门就听着里面有高呼救命的声音,再一冲进去就瞧见四个侍女被围着柱子绑在一起,而本该和他们准备好一起离开的欧阳克,却是不见踪影。   而那几个侍女一瞧见他,赶紧道:“公子,公子他被绑走了。”   欧阳峰一听那还得了,根本顾不得其他,当即就往岸边跑。到了岸边,果然瞧见自己的船只似乎被人动过了,而且正在缓缓往大海中心飘去。欧阳峰心下一急,运上轻松,点水一般上了船,就喊:“克儿,克儿,克儿你在哪儿?”   “放心吧,又不是要结死仇,所以我给那姓欧阳的把脑袋露了出来,没在水里。”桃花岛上,岑夏跟大家说道:“就是偶尔海浪打来,他一个习武之人,还不是屏息么,总计没半个时辰,欧阳峰来得及救他的。”   黄药师闻言点了点头,夸赞道:“你做得好。”   陈玄风几人也是纷纷夸道,但紧接着,曲灵风却突然想起,“那四个侍女还在岛上呢,怎么办。”   “送出去呗。”岑夏毫不在意道。   然而她的心底却万分得意,她是特意算计过的,也猜到欧阳峰肯定没功夫或者没有心去把她们解绑,一起带上船。所以最后这四人肯定是会留在桃花岛上的,到时候送他们出去,她或许还能再出岛看上一看。   然而这一回,却是岑夏想多了。   黄药师直接让陈玄风和梅超风去了,更是反对她出去。   “别想,在你长大之前,不许去见那个姓朱的。”黄药师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直接道。   岑夏:“……”   岑夏嘀咕了一声,“他又不姓朱。”   黄药师:“……”   朱祐樘当然姓朱,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是叫这个名而以,要论说姓,还是跟托雷他们一样,跟着大汗姓的。只不过他因为身体的缘故,取了个汉名,所以一直叫朱祐樘朱祐樘的,让人总觉得他姓朱。   紧接着这几年,岑夏一直没出过桃花岛,跟朱祐樘的联络,也仅限于偶尔的飞鸽传书。   她在桃花岛上,跟着黄药师学习一些东西。   不得不说,黄药师当真是个能人,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不说,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更是一绝。他十分爱看书,对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更甚者,他还精通农田水利,经济兵略这些利国利民的东西。   岑夏简直恨不能将自己变身成为一块吸水的海绵,将这些东西通通学到自己的肚子里。   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有用了。   比起小龙女那一世的只学武功,林诗音那一世的皇后生涯,薛冰的家传绝学是绣花,黄药师则是一个全能的父亲。岑夏不用去特意寻找名师,就已经能学到诸多即有用,自己又感兴趣的东西。   其中琴棋书画她本就在各个世界学了不少,只需要更加精进便可,但其他的……   天文地理,在今天之前,岑夏还真没怎么研究过。她一个系统npc,之前自是没学过,哪怕穿了几世也没接触过这些,细一学还真挺有趣。五行八卦和奇门遁甲就更不必提了,岑夏简直十分喜爱。   至于农田水利,经济兵略这些,她之前跟朱祐樘有过一些讨论,但都太浅显,比起黄药师知道的,实在是不够看。   毕竟一个是做过大决定的,一个是连细小的细节都有过研究的,专精这一块的。   再说,莫说是他们,就连朝廷里专门攻这一方面的,都并非一定要比黄药师强。如今有这个条件,岑夏哪里能不细细学来。反正她时间很多,毕竟不用特意去苦练武功,在这方面她有着天然的优势。   她爱学,黄药师自然会努力去教。   就连陈玄风等人,初时也特别乐意教小师妹,但没多久……“师妹问的问题我都不会,她怎么学得那么快!”   “不愧是师父的亲闺女,这天份实在太强,我们白白年长多年,多学那么些时候,竟还比不上师妹。”   几个徒弟也就只剩下了感慨,再教不了岑夏。   倒是后来,他们练功有不解的地方,还要向岑夏请教,彻底颠倒了过来。   而外界也在这些年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朱祐樘再一次当上了皇帝。这一回却不是自己打的天下,而是接手了宋朝的皇位。却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蒙古大汗的儿子,而是宋朝皇帝的私生子。   这事一出,被戴了绿帽子的蒙古大汉几乎不能忍,但……   但毕竟养了这么多年,朱祐樘的母亲又早已身故,再加上二人单独谈了一次,也不知聊到了什么,就这么和平解决了。再之后朱祐樘回了宋朝皇宫,才智直接秒杀皇室的那一众废物,当上了皇帝。   紧接着,宋朝和蒙古前后夹击,灭了大金。   而此时早就已经到了和平年代,正在加紧建设,战后恢复之中。   朱祐樘的记忆虽未完全记起,但毕竟当了那么几世的皇帝,有些东西天生骨子里就会记得。如何权横朝堂,如何应对外敌,桩桩件件都瞧得让人满意,大臣们总忍不住在私下里议论,“在蒙古那等地方长大的皇子,当真能如此有才干?”   “虽是在蒙古长大,但到底是先皇遗留在民间的龙子,自然与众不同。”   不管如何,血脉得以肯定,能力自是越强越好。   而且朱祐樘还在变得更强。   岑夏自是知晓朱祐樘懂多少东西,她便将自己刚学到的,对方不会的飞鸽传书而去。朱祐樘简略看过之后,再略研究一翻,竟在朝中问倒了一个专攻此方面的臣子,让朝臣们直觉得他们的皇帝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而事实上……   朱祐樘也有不懂的地方。   例如:“并无前言,直接讲这个,朕有些看不懂。”朱祐樘的回信中如此写道。   岑夏:“……”   忘了,朱祐樘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前面的都不知道,直接讲更深的,他自然是听不懂的。   岑夏有些讪讪的,正准备详细再解释一遍,就看到了第二句:“所以,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么?”   以及,第三句:“无防,哪怕不记得全世界都无所谓,只要我又认识了你,并且不曾忘记。”      第80章      那一瞬,岑夏整个人心中一热,险些忍不住乘着大雕飞往皇宫,将一切稀数告诉朱祐樘。   然而她还是没有去。   朱祐樘的记忆正在缓慢的慢慢恢复,岑夏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知道这是十分安全无忧的。她不确信这个时候什么都说了,会不会干扰到朱祐樘的恢复。毕竟很多事情,在别人的眼里,总是和自己的版本不太一样。   所以岑夏也只能忍住了。   这期间她跟着黄药师又出过几次门,但却被看得死紧,以防她去找朱祐樘。   桃花岛毕竟是黄药师的地盘,他的武功又那般高强,哪怕岑夏再怎么小心,跟朱祐樘传书的事情也是瞒不过去的。所以黄药师哪能不知道,他们两个还聊得极好。但他并不满意这个女婿,皇帝这个身份在他老人家眼里,就是个狂减分的项目。   倒是郭靖,岑夏又见过一次。   此时郭靖已经跟蒙古公主华筝成亲,二人带着郭大娘已经回了蒙古。   这全是因为朱祐樘的身份一出,后来宋朝跟蒙古结了盟,不打仗了。华筝听到这个消息,哪里能忍得住不回家。而郭靖母女二人,本就没有什么‘家’,又在蒙古住了那么久,自然也很乐意回去。   这对夫妇如今过得很好。   毕竟自小青梅竹马,又有一起‘私奔’的事情在,郭靖本也不是个有太多花花肠子的人。华筝又虽贵为公主,却一点儿也没有一般公主身上的架子和傲气,待郭靖更是极好,事事以他为先。   郭大娘更是不必提,十分喜欢华筝这个儿媳妇。   见到岑夏时,郭靖有一瞬间的愣神,眼睛却很清明,明显已经没了情谊。而唯有在看向华筝时,这个呆子的目光中才有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喜欢快。   岑夏看着这场面,也算是十分安慰。   毕竟她也算是把郭靖的媳妇给穿了,若是这货来个独孤终老,或者并不幸福,岑夏也会挺内疚的。   如此这般,恰是刚刚好。   “你以后有空,可以常常来玩儿。”华筝笑着道:“记得小时候,你跟祐樘玩得很好的。明年我会跟郭靖一起进京去看他,你要一起么?”最后这句话,华筝是悄悄凑到岑夏耳边说的。   毕竟黄药师就在不远处,而且,如此直白的说要去看一个男人,华筝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怕被旁人听了去,与岑夏的名节不太好。   跟着郭靖,她之前也算是逃去了汉人的地方住了几年,知道那里女子对于名节什么的,还是十分看重的。江湖儿女尚且还好,闺中小姐却是连外男几乎都不能见,也就只能瞧见小斯,或者什么表哥堂哥的。   岑夏却是直觉的看了看黄药师,华筝立即便懂了。   “你爹反对呀!”华筝道。   岑夏点了点头。   华筝觉得有些不可思异,“祐樘哪里不好,长得玉树临风,才智也是过人,全然不是靖哥哥这种呆瓜。想来他读书读得多,风花雪月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得多浪漫啊……而且他现在也是汉人了,就算还是我们蒙古的王子,但两国不是已经结为盟友了么。”   岑夏:“……”   长得好看,人又聪慧幽默,善读诗书的公子,果然招女孩子喜欢。   瞧瞧就连华筝,也是对自家弟弟赞不绝口。   “这得亏是郭靖不在这里,不然听了你这话,还不得掉醋坛子里,酸死啊!”岑夏忍不住道。   华筝有些不好意思,却依旧嘴硬道:“他那个呆瓜懂什么,八成还会在那里赞同呢。”   因为朱祐樘本来就很好,华筝说的又都是实话。   岑夏闻言哈哈大笑。   但明年能不能出来,却还是要看黄药师的。若对方不带她出来,那她……是不是要玩一回的离家出走?   “算了,我明年或许还有事。”岑夏最终道:“若是没事,明年这个时间来找你,我们一起进京。”   华筝点了点头。   岑夏放弃了一次与情郎相见的机会,却并不觉得惋惜。   其实以她的武功实力,即使和朱祐樘相隔万里,凭借大雕的速度偷偷跑出桃花岛一见都是可以的。若是她当真十分的想,黄药师是根本拦不住她的。然而她一直没有去,只是认真专心的学着那些知识。   一如朱祐樘曾经说过的那句:“分离,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守。”   而且,黄药师毕竟是黄蓉的亲生父亲。   这些年来,虽然现在是岑夏在用这个身份,但父女两人感情颇好。再不提黄药师还教她那么多东西,就算不提父女之情,亦有师徒之义在。更何况二人相处良好,不存在什么代沟,沟通起来无压力……只除了在朱祐樘的事情上。   所以岑夏跟黄药师的关系是真的好,不忍看他失望。   说来,她虽活得比寻常人久,经历的也多,却从没有过父亲。   林诗音本就是因为父母双亡还寄居的李园,岑夏到时就连李寻欢的父母也皆不在人世。小龙女是个被遗弃在全真教门前的弃婴,薛冰那一世更是早早被识破身份,后来进了皇宫,同神针山庄也只保持着礼尚往来而以。   所以岑夏特别珍惜跟黄药师之间的关系。   她并不想做出什么让对方失望,或者伤心的事情。再加上朱祐樘的记忆确实还未完全恢复,便一直没有进京。   黄药师耳力何等之好,如何能听不到她们之间的谈话。   华筝再是聪慧,毕竟也不是高手,更不明白高手与普通人的不同。她只觉得,凑到岑夏耳边,黄药师为避嫌离她们又很远,定然是什么都听不到的。哪里能料到,其实黄药师通通都听到了。   黄药师点了点头,对于女儿说的话,感到特别的满意。   没有哪个父亲,在知道自己女儿对自己尊重,特别听自己话时,会不觉得开心的。   尤其黄药师同岑夏的关系是真的好,二人也能聊到一块儿去,再加上是他和冯衡唯一的女儿,疼爱之心自然更甚。   女儿如此在意他的感受,他又怎会不关心对方。   再看这朱祐樘……   “如若他答应不纳妃的话,你们或许可以一试。”说出这话的时候,黄药师还在想,若是日后这姓朱的说话不算话,就杀进皇宫要其小命。再看向岑夏,准备补一句‘不许为他说话’。   哪料到,岑夏直接道:“他要是敢有这种想法,直接下蛊让他终身不举。”   黄药师:“……”   这哪怕说得不是自己,听到了也觉得下身一凉,实在是太狠。   不过自家女儿能有这种觉误,黄药师还是十分开心的。在他看来,岑夏是什么都好,配个朱祐樘本身就已经很屈就了。如若对方因为自己是皇帝,还搞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定然是要狠狠教训的。   原还以为岑夏被那姓朱的哄住了,定然是要替对方说话,说什么‘他绝对不会如此的’。哪料到,岑夏竟然直接说出了解决办法。   如此一来,黄药师哪里还能不放心。   而对岑夏而言,最为开心的莫过于,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朱祐樘了。   黄药师并未同她一起,而是独自先回了桃花岛。至于安全问题,岑夏并非原剧情中的黄蓉,黄药师自是并不担心。说句实实在在的话,哪怕是岑夏特意压制了实力,在黄药师眼里,自己这个女儿也已经青出于蓝了。   而原本要担忧的江湖经验不足,也并不存在。   先不说她小的时候就耍的欧阳峰叔侄二人团团转,就是这和次带着出门,打岑夏主意的,被她折腾的也不下五指之数。   如此一个女儿,单独出门,看着竟要比自己那些徒弟还要放心的多。   岑夏就这么一路上京。   她也并不急,而是缓慢的以骑马,坐马车的方式慢慢的经过一座座城镇。看着世间百态,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毫无疑问,在朱祐樘这么些年的治理下,早已经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不说人人富足,却也很少再有吃不饱,穿不暖之人了。   每每路经一地,岑夏总会逛上一逛,买些小玩意儿,吃些小零食。   小贩们脸上的笑容,让她心中觉得轻快,整个人也笑得隔外的甜,十分吸引旁人的目光。几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盯着她瞧一阵,岑夏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倒是偶尔有不往她身上瞧的,反倒让她觉得奇怪。   在她身侧不远处的一名男子便是其中之一,他长得不错,腰间配了把剑,似是习武之人。而此刻,他正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缓慢的行走,间或替她挡掉因为拥挤或是不小心撞过来的行人。   端的是十分的温柔体贴,间或,岑夏还能听到他小声的嘱咐:“小心点儿,念慈。”      第81章      岁月静好,哪能不与你相见。   岑夏加快速度,很快便到了京城。再之后,她又一次直接的潜入了皇宫。这一回自然更加顺利,因为皇宫布置在她眼里是那么的熟悉。更何况,朱祐樘还曾经将一切给她提过,不同之处也早已讲明。   岑夏到御书房时,朱祐樘正在提笔写着什么。   她悄悄的靠近,躲在其身后看去,整个人不由得一愣。   因为那上面写的正是,“该回来了,我的爱人。”再看旁边桌上散在一边的宣纸上,满满的全是岑夏二字。   “你记起来了?”岑夏欢喜道。   要换成是一般人,尤其是皇帝,被人这么突然在背后出声,定然是要惊上一惊,说不得还会喊侍卫。但朱祐樘到底见多识广,又似乎并非第一次同岑夏这样。竟只是一愣,便反应了过来,“你来了。”   他说的轻缓,然而其间的惊喜却是不容错认。   还能有什么,要比你正在想一个人时,对方恰好出现在你面前,更能令人幸福惊喜的。   从此宫内多了个皇后,一甘大臣觉得他们的皇帝更加睿智了。   对于岑夏的出现,倒是没有哪个大臣觉得不妥或者是不好,相反他们十分开心。只因在之前,这些人想法设法的上奏要充实后宫,都被朱祐樘给挡了。而且朱祐樘能力卓绝,并非他们能轻易摆步的,慢慢也就放弃了。   只偶尔在担忧,这后宫空虚,没有嫔妃,哪里来的皇子,没有皇子怎么行。   如今突然多了个皇后,且不说其他的,光是皇子有了着落这一项,就足以让这些臣子们十分高兴了。   更何况,这些人渐渐发觉,这个新来的皇后虽然出自江湖,但对于皇室中的规矩却是知之甚深。非但如此,那些皇后该会该懂的,压根不需要他们再找人特训,岑夏通通都会,都知道。   更为恐怖的是,她还对治国之事,大为精通。   皇帝有时候会向她讨教,或者是二人商量一些大事。而对方给的意见,往往都不像是一般女子能说出来的。若非岑夏长得太美,怎么看都是名女子,这些人都快怀疑她是男扮女装,而本身则是哪个大儒家出来的才子。   天下太平,百姓安居,皇帝自然轻松。   朱祐樘时常会带着岑夏出宫游玩,当然美名其曰则是体察民情,微服私访。初时还有人担忧安全问题,要他们带上大量的护卫,然而护卫多了还叫微服私访么,岂不是走到哪里都被人认出来。   岑夏更喜欢跟朱祐樘二人一起出巡。   所以她单手撂倒了一甘护卫,又把几个大内高手打得直喊服气,从此再没有人想让护卫跟着他们。   毕竟……   能被皇后一只手干倒的护卫,留着有什么用,负责谙前马后的伺候么?   这个自然是太监宫女做得更利落。   岑夏还跟朱祐樘去过终南山一趟,如今她不是小龙女,自然无法轻松随意的进古墓,只是去看了看情况。这个时间,李莫愁才十四五岁,小龙女则刚到古墓没两年,岑夏悄悄的看了看,就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由于朱祐樘武功太低,他们还是被人发现了。   毕竟小龙女的师父,武功不低,又恰好在当日没有闭关,而是刚好在门口不远处的石室内。   她也并没有惊动岑夏二人,而是暗自记下了这二人的模样相貌年龄等等。后来托人一查,竟是当今皇帝和皇后。再默默一算,他们的年纪生下小龙女恰是正刚好,而且当时岑夏还没入宫。   难不成,是遗落在民间的私生女?   但为什么现在还不接回去,难道是朝堂中还有什么不允许,所以只能这么悄悄的来看?   且不说这师父脑补到了哪里,就说岑夏,单纯只是去看一眼‘曾经的自己’。毕竟她也是当过小龙女的人,想要瞧一瞧原版的和自己有何区别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如今的小龙女实在太小,根本瞧不出什么来。   到底是‘曾经的自己’,且不说是这次,日后岑夏也会多加关注。   至于这会导致什么样的误会,就……   不过相对来说,岑夏并不需要如何为小龙女做什么。因为她自己亲身经历过,自是知道古墓派的那些人中,师父,孙婆婆,还有师姐李莫愁待小龙女有多好。这样的小龙女,着实也不需要她过多的关爱。   互不干扰,不打扰对方平静的生活,已经便是最好的了。   不过这之前,有一件事情却还是要处理的。   那便是陆展元的事情。   朱祐樘虽不清楚个中详情,但大概的情况还是了解的。所以在岑夏准备去江南陆家庄时,他当即便传书手下,让他们赶紧去将陆展元的家庭情况打探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好探听的,毕竟在小龙女那一世,他们都跟陆展元也算见过面。非但如此,他们还见过陆展元的那个媳妇。后者掌管着陆家……当然,那是日后的事情,现如今,陆展元年岁还小,陆家庄显然还在其父的手里。   岑夏跟朱祐樘去陆家时,自然被热情相迎。   “你告知他们身份了?”岑夏悄声问朱祐樘。   朱祐樘点了点头,又道:“也没明说,就让人在‘悄悄’商谈时,‘恰好’被陆家的人听到了而以。”   岑夏心道,如此故意,难道陆家的人听不出来?   其实还当真是听不出来的,毕竟皇帝微服出巡的事情,便是再悄声无息,次数多了,也是会被人知晓的。尤其在发现不平事时,朱祐樘和岑夏还都会管,虽说并未明着亮明身份,又有谁能猜不出来。   也就是还没有画像传出去,不然有点儿能耐的,哪有认不出他们两个的。   陆家庄实力本就不弱,陆父陆母都是能人,哪能不知道这些。就算什么消息都没听到,瞧见朱祐樘和岑夏的人,便也会怀疑他们的身份。只因这样出彩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是两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江湖客?   也因此,只是一点儿小小的风声,已足够这家人知晓岑夏和朱祐樘的身份。   虽身在江湖,但也不能藐视皇权。更何况当今的皇后也是江湖出身,且武功不弱,家世不俗。如此,陆家的人又怎会不盛情相待。因得知他二人关系极好,情比金坚,为防出事,就连侍候的丫头,也均是些颜色并不出彩,且十分安份的。   得如此相待,再加上此时陆展元还是个孩童,岑夏倒当真不好对其做些什么。   只是……   想到日后他可能对李莫愁的所做所为,岑夏又觉得这事情还是得解决。至于如何解决,却要另想它法了。   正想着,朱祐樘道:“我有个办法。”   于是没几日,一个得高望众,于算命上十分有名的大师便恰巧云游到了陆家庄。瞧见陆家的二儿子陆立鼎没有说什么,瞧见大公子陆展元却是一愣。陆家夫妇察言观色的本领何其的强,当即问这是何原因。   那大师摇了摇头,叹息道:“另公子的命数……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怎么说?”陆家夫妇立即问。   大师叹息道:“公子的命数好,好在日后成就定然不会太低。若说他命数不好,是他命犯桃花,且花中带煞,日后与女色上可能会栽根头。这轻者早亡,重者家破人亡,祸及家人。”   说这话时,还特意看了一眼远处正在玩耍的两个小孩,着重点当然是陆立鼎。   陆家夫妇这一听哪能不急。   大儿子命犯桃花劫已是大事,竟还会连累小儿子可能也跟着丧命,当即问有何解救之法。   大师道:“解救之法只能看另公子自已了。”   “这话怎么说。”陆家夫妇当即问。   大师这才道:“若是另公子痴情专情,一生只忠情于一人,且不乱许诺言,此劫自然难犯。但若是……”   陆家夫父一听,这桃花劫的根,敢情似乎还在自己儿子身上。   当即,他们便表示,定会好好在这方面注意,避免儿子花心烂情。再不行,直接让他出家也好,总比早早没了命要强。   大师摇了摇头,叹息道:“倒也不必如此,只需多加注意就行。”   后来,这大师又说了一个年份,“这一年,最好莫要让另公子出门,便是要出门,也千万只能往南,不要往北。”   陆家夫妇赶忙记下。   自此,李莫愁的事情便算是解决了,岑夏无事一身轻,到处游历,再回宫教导小皇子。   十多年后,朱祐樘传位太子,同她一起归隐于桃花岛。      第82章      岑夏再一次,同朱祐樘幸福生活一世。当然,这中间也是出过几次小乌龙的,其中要数小龙女的事情为首。   小龙女的师父,一直只当她是岑夏跟朱祐樘的私生女。只因这二人在每年小龙女生日(捡到她的日子)时,总会来终南山。且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来看看小龙女过得如何,那明摆着是靠近古墓的动作,实在不容错认。   之前只觉得是因为身在皇宫,诸多麻烦,所以不敢认这个公主。   后来听说朱祐樘退位,其觉得总会来认了吧,结果岑夏和朱祐樘又是来看了一看,然后就回了桃花岛。   这也倒还没什么,关键在小龙女的师父死之前,将这一切都告知了小龙女,并让其前往桃花岛认亲。哪怕后者并不想认她,也想让双方将事情说清楚,于是乌龙就来了。   恰巧当日,皇帝也借着微服私访的名义,访到了桃花岛。   “什么,我竟然还有个姐姐,我朝还有公主?”皇帝一脸不可思异,后又道:“莫不是什么误会吧!”   他实在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他们应当干不出这种事情才是。   而果然……   岑夏在愣了半天之后哈哈大笑,很是觉得自己成了‘自己’的母亲这种事情,太过有趣。然后才讲明真相,告知小龙女自己与朱祐樘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并道:“若是不信,可滴血认亲。”   小龙女:“……”   小龙女听着师父的话来的,来之前有想过他们不肯认她,只是想来问个究竟,自己为何会被遗弃,并不强求。但如今看这情况,竟是师父搞错了?   她一时有些犹豫,那边皇帝已经上前道:“父皇……咳,我爹和我娘只有我一个孩子,若是再有个公主,绝没有不认的道理。”他摆事实讲道理的说:“你们所以为的,因为不方便根本不存在,朝堂之上,还没有我爹办不到的。”   “当然,随意冤杀大臣除外,这事儿不能干。”   小龙女被他举的这个例子逗笑了,心中却也知道这才是事情真相。   但仍有一事,她需要知晓,“那两位为何总在那几日,去古墓附近徘徊,这才……”这才引得师父误会。   岑夏道:“这其中自然还有旁的故事,却是不便同你细说。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并非你的生生父母便好。不过即便如此,你也可以将我们当成是亲人,若有需要,只管来桃花岛上寻我们便是。”   小龙女点了点头,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的离开了。   这一路往桃花岛而来的路上,她即希望自己能找到父母,又不希望……毕竟虽说在古墓住得十分的好,有孙婆婆和师父疼爱,但到底还是想过父母的。最多的,还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丢掉自己。   是因为太穷了养不起么?   直到听到父母可能会是当今皇帝的父母时,小龙女心中的感觉着实有些复杂。   到如今,得知一切只是误会之后,反倒心情轻松了很多。但更多的,却又是一种还是没有找到父母的遗憾。好在她自小亲情淡薄,心中只有师姐孙婆婆和师父,倒也没有太过难受。   倒是岑夏有些无语,“着实没想到,竟然都被人看在眼里。”   “我功夫不好,隐藏功夫不到家,被发现太正常不过了。”朱祐樘道。   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闹了一场乌龙。且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们跟小龙女保持着良好的联系。日后再去终南山,也不用只在古墓外面转,还能进去坐坐客,喝杯茶什么的。   日子就这么幸福的过了下去,一直到二人双双老去,岑夏再度回归现代。   说起来,虽然从剑三出来,岑夏首先到的地方就是这里。然而这么些世过去,对于现代,她反而不如古代更为了解。不说其他,单是那些江湖习性,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太好改。   法制社会,不存在一言不合就动手,武功高者胜之一说。   好在岑夏在剑三里就不是苏拾一那种搅风搅雨,提刀就砍的类型。穿去古代时也甚少与人动手,到后期更是都在隐居。所以倒也还算能忍,而且这里温馨安逸,还有电脑电视电冰箱等高科技产品享受,着实也算是不错。   岑夏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躺到自家的大沙发上开始犯懒。   “就是当皇后,也没有这般享受啊!”   她懒洋洋的在那里眯着眼睛,开着音响听歌。那边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瞧正是那位朱先生打来的。   “喂!”岑夏懒懒的按下接听键。   那边朱祐樘却是一愣,他之前并没有同岑夏有太多的接触,说话也是有些公事公办。即便因着一些原因,要客气照顾几分,但却到底没有太多的感觉。而如今一被提及,心中多了那份心思,却完全的不一样了。   像是之前,他从未注意过岑夏接他电话时的语气,是否是这般的慵懒随意。   懒洋洋的,带着点儿小哑,听着便让人心中一软,全然陷了进去。   但朱祐樘到底年长一些,经历也多,很快恢复冷静,道:“日后没睡醒时,莫要接旁人电话。”   岑夏:“……”   有病吧,这都管?   而且,“我根本没睡,就是刚洗了个……”话到这儿,她又觉得自己真蠢,干什么要解释这些。   “找我什么事。”这句话,她又说得十分的一板一眼。   那边朱祐樘简直能猜得出来,岑夏说话前特意坐直身子,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清脆响亮,不在那么雾蒙蒙的。他嘴角忍不住轻轻的就勾了起来,再开口,语气也柔和了不少,“给你找的新剧本,要求试镜,时间在明天上午,地点呆会儿短信发你。”   岑夏应了一声,心中奇怪,这事儿以往不都是秘书来通知么,这回怎么改亲自了。   难道是因为秘书实在太忙了?   岑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暗自瘪嘴,心说这丫的找了七八个漂亮的女秘书,还把人家都忙成这样。这都多少工作啊,一点儿也不懂得体恤员工。都是漂亮姑娘,看着天天加班,真觉得心疼。   不过岑夏也就嘴上说说,完全是从剑三里带出来的习性,根本不过心,‘心疼’完了就又开始想她试境的事情。   这一回她要演的是一部古装剧,女主角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通,还善长音杀的姑娘。   岑夏看了剧情,该姑娘的人设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自幼受到良好教育。然则在七岁那年,家中巨变,父母双亡,她自己则被魔教前教主带走。再之后十年隐居,学习武功及音杀之术。   琴,萧,笛,筝,四种乐器,种种精通。   更有甚者,危急时刻,若无这四种乐器在手,竟还能摘花折叶,吹出一曲。虽效果不及乐器,却也足以应对大部分的情况。   岑夏看着,竟不自觉的摘了一片瓶子里的红玫瑰,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立时,悠扬动听的曲子便随之响起。   这个角色,简直是量身为她定造的,岑夏愉悦的想,并对第二天的试镜充满了信心。   这种试镜岑夏不是第一次了,基本每次都是过过场面。毕竟朱祐樘是最大的投资人,往进来安插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尤其岑夏往那里一站,首先光是颜值就足以征服一部分人了。   这毕竟是个看脸的社会,一甘导演没有一个觉得她会不红的。   然而……   朽木难雕,演技太差是一回是,而她则是完全没有演技。别人是浑身上下都是戏,她是浑身上下全出戏。   “这都三部片子了,哪个导演还会被她的外表迷惑,认为她能演好?”   岑夏一不小心,就听到这么一句。   只能怪她耳力太好,其实说这话的女演员离她实在很远,声音又小,几乎就是在和身边的助理小声的交谈。然而武林高手毕竟是武林高手,旁的不提,耳朵实在好使,尤其是当对方还提及了她的名字,岑夏就是想不听到都难。   紧接着,就听那个演员道:“这次她就是来走个过场,不会选上的。”   “但听说,她有后台。”身边的助理也小声道。   那女演员冷笑一声,道:“就她有后台么,瞧见没,那边的新晋小天后可是也来了。那位的后台可也不算弱,关键人家好歹还有点儿演技,比那个漂亮的花瓶强多了。”   岑夏顺着她眼神所指的方向瞧去,一看,   “呦,还是个老熟人。”      好像她接的第一部片子,原定的女主角,就是这一位?      就听那位女演员又以一副‘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个秘密’的语气,朝身边的助理道:“我可是听说,为报上一次被抢角之仇,这一回,人家设计了要让那花瓶出丑呢。”   “咱们那,只要看热闹便好。”      第83章      往日有‘恩怨’的女演员想要算计她,还有一甘早已得知了消息的人等着看热闹。直到今天,岑夏方才得知,原来看自己不爽的人那么多。   也是,一个空有容貌毫无演技的人,一连演了三部主角,的确容易让人不服气。   岑夏之前理解不了,是因为刚从剑三出来,对于现实世界的人□□故不是很懂。再加上剑三里玩家大多直白,喜欢就能同你聊得很开心,讨厌就能拨刀就砍。猛一下,遇见现实中这些表里不一,心口相反的人,让她并不能明确的得知,人家其实根本并不喜欢她。   但在穿越几世之后,于人情世故之上,岑夏不说人精似的,却也并不可能再什么都不懂。   “唉!”   她叹了口气,深深觉得自己一手好牌,硬生生的玩烂了。   不过没关系,总有机会再打回来。   毕竟她身后有着朱家做为后盾,那些不喜欢她的人也只是因为她演技实在太差,如果一下强起来……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再加上这本就出色的容貌,定然很容易就把粉圈回来。   至于今天这些准备看热闹的,和想要算计她的,则就更好办了。   打脸,打脸,狂打脸。   不论她们想出什么招,只需见招拆招便好,唯一不够自信的,便是可能演技不过关。   岑夏沉吟片刻,觉得她还是应当再去厉练一翻,磨练演技。于是联系了管理员零零三,想要直接先去下一个世界。   之前回到现代后,管理员零零三连分数都没报,直接就消失了踪影。好吧,其实不是消失,就是不再出声了。不过这也正常,本身在古代时他的存在感便不强,加了现代更没有什么要提示的,自然仿佛没这个人一般。   此时岑夏找他,管理员零零三才慢半拍的出声道:   “有事情要通知你。”   他这话说得略有一些严肃,导致岑夏一听脑中警铃就直响,深怕是因为自己连续得零分的原因,系统要离她而去了。幸好事实并非如此,管理员零零三道:“我将你的情况反应给上面,上面集体研究过,发现你的演技其实还是挺好。”   岑夏:“……”这确定不是嘲讽?   管理员零零三赶紧解释道:“当然,这指的是你在算计别人时,而非走剧情。”   岑夏一想也是,她算计那些炮灰时,不论是装柔弱还是装弱小,或者是其他的,旁人都没看出问题来。   只不过……   一到正经演戏,就……   管理员零零三道:“所以我们决定,让你下一个世界自由发挥,不必顾及剧情。”   彻底放飞自我一次试试。   如此轻松的要求,岑夏自然十分满意。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如此就不用在朱祐樘和原男主之间做‘艰难’的决择了(说的好像她有很纠结过似的)。而至于演技,谁说自由发挥就不能提高了的。   她正好,可以把下一个主角变成一个精通琴棋书画,善音杀的存在。   到时候本色演出,不能更赞。   当然,即便是现在,让她去面试弹琴,古筝,吹笛或者泡茶之类的,岑夏也能以让一甘人等大为咋舌,只不过女主角的气质……岑夏不敢肯定自己到时候脸不僵,眼不直,生生把自己一个美女折腾成僵尸。   所以她决定先去古代试一试,将自己打造成那个主角那般的形象。   “行了,穿吧!”岑夏道。   管理员零零三便不再多说,直接选中剧本,就那么将人送了过去。岑夏一去,便感觉到一股子绝望的悲伤。这种情绪自然不是她的,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可以想见,在她来之前,这个小姑娘一定十分的伤心难过。   抹一把脸,上面竟全是泪水,岑夏简直慌了,“这姑娘到底怎么了。”   “你能不能多看看眼前。”管理员零零三道。   岑夏经这一提,才发现这小姑娘年纪应当不大,只比床高那么一个头多一点。而此时她正站在一个矮凳上,看着眼前十七八岁的一个大男生在哭。而后者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以岑夏的眼力,自然是不能看出,若没有十分有效的救治,眼前这位少年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而原主显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才哭得这么凄惨。   管理员零零三这才道:“你如今叫苏蓉蓉,面前这个是你的哥哥,人称小神童。他如今受了重伤,苏蓉蓉……”苏蓉蓉想尽办法救治,却仍是与事无补。   这点岑夏看得出来。   甚至那些看似熟练的包扎手法,其实也应当是来自小姑娘的,只因换成是个男人自己,是绝对在自己身上那个位置,系不出来,也不可能系个蝴蝶结的。从那上面,可以看得出小姑娘是尽了力的,但奈何……   这种伤势,仅是包扎根本无用,甚至寻常普通的大夫,也没有半点办法。   除非是岑夏这种‘神医’。   这一个世界,她也不需要顾虑太多剧情方面的事情,符不符合逻辑。只觉得这对兄妹的感情应当是极好,不然这姑娘不至于伤心难过成这般样子。于是岑夏决定,要把眼前这个人给救活了。   正这功夫,就见那人抬手为她擦掉眼泪,道:“别哭。”   岑夏到底是不习惯跟别人如此亲近,于是不着痕迹的避开,取出帕子将脸擦干,让眼睛里不再因满是泪水而显得雾蒙蒙的。做完这些,她才仔细去看这人身上的伤势,再紧接着便道:“我去配药,你等一下。”   那人:“……”   那人叹息一声,道:“别瞎忙了,听哥说,楚留香马上就到了,你以后,就跟着他吧,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岑夏充耳不闻,要知道这人伤得太重,多拖一秒便是多一分危险。她虽是有着五毒的蛊和各种武学,夸张点说简直是能生死人肉白骨,但也不好当真去表演神技。于是她装模做样,其实也是当真需要配一翻‘药’的,毕竟这人伤势很重。   不过再严重的伤势,在岑夏眼里,也均算不得上是什么。   好很快配好了药,拿给小神童吃。后者也不问是什么,直接吃了,就听后者在那里说道:“我的东西都在侧屋的地下室里面,你收拾收拾,一起带走吧。”顿了会儿,又维持着虚弱的声音说:“就是切记,不要让他们流落江湖,以免……”   说到这儿,小神童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多了些力气,说话也比之前轻松了。   他微微一笑,道:“你又给我吃了什么。”   “神药。”岑夏道。   小神童:“……”   小神童笑得有些无奈,“你别诓我了……不过你还能开得出玩笑,我也就放心了。”   岑夏根本不搭理他,索幸去了侧屋去看他所谓的‘遗物’。打开一瞧,里面均是一些人的资料,以及各种的面具。那些□□做得十分精致,简直与真人无异,岑夏拿起一看便是心中一惊,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不能流落到江湖。   只因这些面具,竟都是用人皮做的。   □□。   岑夏手中一麻,险些将东西直接丢掉。   她简直在想,那个看起来还算和善,一副好哥哥模样的小神童,原来竟也是个坏人。不不,或许这些□□不是他做的,而是……想这么多也无用,岑夏干脆直接叫来管理员零零三来问。   一问才知道,这小神童还真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说来,在几个同行之中,他又算不上太坏。只因被他做为材料的人,大多都是在江湖上恶名昭彰的人,或是一些做恶多端,十恶不涉的坏人。   等岑夏把这些理顺再回去时,小神童的面色已经好多了,这还是岑夏不敢太下重药的结果。   都是江湖中人,自己的身体如何,哪里能感觉不到。再看到岑夏,他似乎已经理解这个妹妹为何突然不哭了。   “真不知道你这次又折腾出了什么药,竟当真管用。”   岑夏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不需要她特意去解释,只因这苏蓉蓉本身就是个通医术的。可能是因为哥哥是这么一个随时会糟遇危险的人,所以她想法设法的学了医术。虽然年纪小不甚精通,但因着为人聪慧,偶尔也能帮着看病抓药。   只是这药抓的,治些感冒咳嗽的或许可以,严重点的内伤却是不能的。   小神童也只当她这是误打误撞,恰巧找对了药。   这种事情虽然稀奇,但也不是没听过这样的传闻。说是谁谁谁本身在干什么,却阴差阳错的干成了另一件大事,自此发现……小神童也只当苏蓉蓉便是有了这个幸运,或者说幸运的是他,就这么捡了一条命回来。   正想着,从外面进来一人,穿着一身海蓝色的长衫,长得颇为英俊。   岑夏扫了一眼,问:“你就是楚留香?”      第84章      楚留香垂头看向她,然后蹲下了身子,道:“你便是苏蓉蓉吧,你哥哥呢?”   岑夏指了指屋内。   楚留香往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有马上起身,而是轻声道:“我没来晚吧!”   岑夏略一想,便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小神童伤势极重,若不是她的话,此刻定然是多活一刻都是偷的。楚留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到地方了,反倒是怕来得晚了,见不到最后一面。   岑夏正准备告诉他,就是再晚个两年过来都没事,那边楚留香已经站起来了。   他好似就只是自己随口问一句,没打算听到答案一般,就那么走了进去。岑夏瘪了瘪嘴,觉得这人颇为怪异,摇摇头去给自己煮饭去了。   这苏蓉蓉也不知道是把自己饿了多久,反正岑夏只感觉前胸都要贴到后背了。   等进了厨房,发现竟然灶上生着火,还煮着东西。打开一瞧,竟是养气补血的鸡汤。这一看就知道也不是给自己备着的,而是给屋内那个小神童喝的。岑夏尝了一小勺,发现味道还真不错,半点儿不像是一个小姑娘做出来的。   于是岑夏半点不客气的喝了大半锅。   剩下的则倒进一个小碗里,准备端去给那个小神童喝。   毕竟这手艺,以后再也享受不到了,还是得给人家正主儿留一点的。   岑夏又一次觉得自己这样占人身体不太好,尤其原主苏蓉蓉这么一个即能干又懂事的女孩儿。感受到她想法的管理员零零三道:“你这次原本要穿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神水宫的小姑娘。”   岑夏:“……啥?”   “又穿错了?”岑夏不可置信道。   管理员零零三道:“这回倒也不是,是这个苏蓉蓉太想救她哥哥小神童,然后不知怎的,就把你给换过来了。”   岑夏:“……”   于是她半点不客气的,又把剩下的鸡汤给喝了。   身为一个吃货,那定然是要有一个怎么都吃不胖的本事,还要有一个怎么都吃不饱的胃。岑夏每每穿到谁身上,谁都能继承她的这一优良习性。所以这一锅的鸡汤压根只够她垫垫肚子,饭还是要继续吃的。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做饭的,毕竟她可不是真的苏蓉蓉。   那岑夏为什么要来厨房呢。   这皆是因为每个吃货都一定有屯货的习惯,这些东西可能是零食,可能是冰箱里的各种好吃的。而岑夏自带背包空间这种万年保鲜,绝不变质的好东西,又哪里能不在里面放上千八百份美食。   所以说她压根不是来做饭的。   而是来吃的。   来厨房里无非是来取些盘盘碗碗的,毕竟总不好特别嚣张的把其他朝代的盘子也拿出来。如果是比这个前一点的还好说,这属于古董,若是晚了呢……那叫什么,穿越时空而来的盘子么。   那边楚留香进了屋,原是准备最后好好告个别,却见到了一个精气神都不错的小神童。   他先是一愣,才不可思异道:“我这是眼花了?”   “你没眼花。”小神童道。   楚留香又道:“那你这是……总不会突然觉得小妹妹太难缠,准备把她送给我当童养媳吧!”   小神童:“……”   “别胡说八道。”他先是把这话否了。然后才准备解释,然而这事太稀奇,他也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我本来以为我快死了,结果莫名其妙又死不成了?   最终,小神童只道:“有幸,又捡回了一条命。”   “我看你可不止捡回一条命这么简单。”楚留香道。   他毫不见外的在屋子里找了个椅子坐下,还准备给自己倒杯茶,然而茶壶里面是空的,连杯凉茶都没有。楚留香不由的瘪了瘪嘴,“我几年前来的时候,蓉蓉那姑娘才两三岁吧,就知道让客人喝茶了,怎么这回……”   年纪大了,懂事了,反倒连杯茶都喝不上了。   “要说你真伤重不治,马上要进棺材了,那她别说不上茶,就是态度再不好也是正常。可你这……”观小神童现在的模样,明显是身体健康还能活个几十年。当然,也没那么特别健康,虚还是挺虚的,这点得慢慢的养。   但离信中说的,重伤不治,恐近日便会亡故简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小神童也就只能苦笑。   他其实还有些担忧,“蓉蓉,她在做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楚留香道:“不过看着情绪好极了,半点儿也不像有个哥哥马上要进棺材的模样。”   小神童:“……”   “你就别拿这事怼我了,蓉蓉的情绪……”小神童一顿,又道:“算了,我跟你说什么呢。”   楚留香说:“那就说说,你那封托孤的信,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这时候的楚留香,才不过十七八的年纪,正是年少风流,肆意飞扬的年纪。突然间听说自己的好友要死了,这还不算,还有一个妹妹要托付给他照顾。就他这样的,自己照顾自己尚且将就,哪能照顾好小女孩儿啊!   好容易把心理建设做好,人也赶来了,结果这倒好,人家压根什么事儿都没有。   但毕竟,没事总比有事要好。   但这也是心里感想,该闹该作该折腾还是要折腾的。楚留香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就等着听解释。但这事儿小神童也说不明白,只道是:“我当时是真的要死了,蓉蓉哭得不行,然后她突然就不哭了,擦干了眼泪,也不听我说话,直接出去弄了药让我吃了,然后……”小神童瘪了瘪嘴,道了声,“这不,你也瞧见了,没死成。”   他这模样着实有些欠抽,楚留香忍不住就道了句:“祸害遗千年。”   小神童苦笑一声。   过了会儿,才听到他道:“我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去死。”   楚留香先是一愣,觉得这为何突然又要想不开,准备说我可不帮你养妹妹,还是好好活着……但好在他十分聪慧,下一秒便反应过来,道:“你早该这么做了。”   “是啊,蓉蓉每天担惊受怕,我……”小神童道:“我这次是彻底想明白了,而且江湖上大概也传开了吧!”   楚留香点了点头。   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小神童突然出了事,命不久矣。虽然最后还是叫人给跑了,没见着尸体,但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还活。因此楚留香也是一路担心,谁曾想……“你说你这是上辈子造了多大的福,才有了苏蓉蓉这么一个妹子。”   小神童咧嘴一笑,很是得意。   楚留香实在看不过去,索幸起身道:“我去看看蓉蓉,几年不见,也不知道她想不想我。”   小神童立马道:“我妹妹肯定都不记得你了。”   “不会。”楚留香嘴硬道:“下至三岁,上到七十,只要见过我楚留香的女人,是没有能忘记的。”   小神童哈哈大笑,“我妹妹见你那会儿,还没到三周岁呢。”   楚留香:“……”   这会儿他已经走到门口了,闻言又转过了头,咬牙切齿道:“我看我还是该一掌送你下去见阎王,这样你妹妹以后就得跟我了。”   小神童半点不怕,躺在床上笑得开心。   楚留香越发郁闷,直接推门出去,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就走了进去,正见得岑夏摆了一桌子的好菜。   红烧排骨,梅菜扣肉,清炒藕片,水煮鱼,甚至还有红烧狮子头,叫花鸡等等。   这一桌子菜,显然不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做得出来的。   楚留香只以为是镇上的酒楼里送来的,怪不得之前不见人影,原来是去干这个了。   小神童虽说没什么事了,但到底还未大好,显然吃不得这些大鱼大肉的。只旁边那一古泛着药味的汤,怕是给他的药膳。至于其他的,楚大侠自觉定然是苏蓉蓉这小姑娘特意给自己叫的。   于是楚留香上前两步,道:“其实不用这么破费的。”   “……”岑夏眼珠一转,抬起头便是一脸的茫然,道:“我吃的一向很多。”   楚留香:“……”   楚大侠并不甘心,只觉得这菜怎么能不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于是他又不死心的问道:“有酒么,其实我是有酒万事足的,菜的确不需要这么多,你喜欢的话都吃了也没什么……”   然而他的‘客套’话还没说完,那边岑夏已经用一副仿佛突然想起什么,马上补救的模样道:“你是客人,如果想吃的话,肯定是有你一份的。”   “当然,酒是没有的。”她又打了个补丁。   楚留香:“……”   楚留香觉得,这对兄妹简直一样的可恶。大的嘴贱,小的也不可爱。      第85章      岑夏其实也就是瞧见楚留香进来后那种天上地上唯我独尊……好吧,其实是理所当然的态度有些不爽。   那简直就是一副,老子长得帅,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   虽然这句话用在这里不是太合适,楚留香的态度也不完全就是这个。但大概就是一种,你个小姑娘就该给我准备好酒好菜招待的模样。岑夏是谁,她哪是惯着别人的人,现在又没有剧情,当即就来了这么一出。   当然她也不会太过份。   毕竟这个楚留香是小神童的朋友,本来是赶来见最后一面,顺带帮忙照顾孤女苏蓉蓉的。   人家好心的来,客气招待似乎也是正常。要不是楚大侠的态度实在让人不爽,岑夏想必也会特别‘可爱’的。但如今,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招待还是要招待,但嘴欠一下,似乎也没什么。   好在楚留香也不是特别在意,似乎还特别喜欢跟岑夏斗嘴。   岑夏:“……”   妈蛋,还不知道原来有人这么喜欢受虐。   她之前还只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个小姑娘,所以楚留香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教。或者说是有很多大人都有的那个习性,就是孩子做什么看着都可爱。但分明,小神童也经常拿话堵他,也不见楚留香生什么气。   好吧,原来这人日常就是这样的,岑夏就更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那一桌子菜最后还是进了岑夏跟楚留香两个人的嘴,至于小神童,也就只能喝点加了药的汤。   酒当然是没有的,岑夏跟朱祐樘均不喝酒,自然不会备这个。   岑夏道:“你要是实在馋了,可以自欺欺人一下。”   楚留香一脸蒙逼,没懂她的意思。   岑夏顺手把小神童的汤分了一小杯出来,给他推过来,道:“你可以当这里面是酒,而且不多,得省着点喝,用筷子慢慢点着喝。”   楚留香:“……”   那边小神童也是嚷嚷着,“妹啊,我就这么点汤,你还不让我喝全乎了,你是想饿死你哥么?”   “没事,呆会儿还有药,怕你吃不下。”岑夏道。   小神童:“……”   药太苦了,他完全不想吃怎么办?   不过他完全不敢说,一来是觉得自己这些年亏待了自己妹妹,让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过得这么苦。二来是之前差点死了一次,苏蓉蓉哭着哭着画风突变,小神童自以为是受了大刺激,这会儿心疼得不行。   别说药很苦,就是再挨两刀,他都能忍着。   那边楚留香总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是别想在这对兄妹这里得到什么被托孤对象,需要好好感谢的人这般的待遇了。而且非但如此,对着小神童还好说,对上岑夏,他连嘴欠都欠不起来。   毕竟那可是个小姑娘,再怎么着,也不能当真欺负小姑娘不是。   更何况这会儿小姑娘生着气(他们俩以为的),似是刚受了大刺激。小神童这个亲哥都是柔声细语的哄着,楚留香又哪敢造次。   于是他们就那么看着岑夏一个人风卷残云一般,扫光了大半桌的菜。小神童惊得不行,十分想要强硬阻止。而楚留香不知太多,只觉得这小姑娘当真如自己之前所说的一般,十分的能吃。   看着柔弱瘦小的,吃了那么多也不见肚子圆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倒地上了呢。   楚大侠神经质的探头看了看桌子底下,果不其然,没有预想中的满地饭菜。   “蓉蓉胃口很好啊!”楚留香忍不住道。   小神童白了他一眼,十分的担忧,“她以前吃的不多的。”   楚留香这才和小神童对视一眼,眉目之间多了一点儿担忧。说实话之前他并未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自以为是的觉得,因为生长环境的原因,苏蓉蓉本身就是这么一个炸毛不好惹的性子,然而……   小神童说:“蓉蓉是个很善良懂事,温柔体贴的小姑娘。”   楚留香:“……”   或许除了善良两个字暂且不论,你说的其他的,跟我瞧见的你妹妹,完全不搭边儿啊!   岑夏根本不搭理他们二人,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道:“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更适合这个江湖。”   这话说得小神童心中一酸,忍不住又是一阵的悔恨难过。   那边岑夏却是不等他张嘴说什么,又道:“而且我这有味药,吃多少都不会胖。”   然后,她看向楚留香,问:“你要么?”   楚留香僵硬的摇了摇头。   岑夏一脸了然道:“也是,瞧你这样也是个干吃不胖的,要这个确实没什么用。又不是吃了之后千杯不醉的,那个你或许还感兴趣点儿。”顿了顿,岑夏一脸神秘道:“其实那种药我也有,你要么,我算你便宜点儿。”   楚留香简直傻眼,被问得哑口无言,最终直接将炮火对准小神童,“怎么着,你还养不起妹妹,让人家小小年纪为生记发愁?”不然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银子。   小神童悔的不行,深深觉得自己这些年着实亏待的妹妹,只能道:“以后会好的。”   想到原本的妹妹是多么的温柔体贴,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再看看现在……长年累月的积累下,这一次的事件仿佛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直逼得苏蓉蓉连性子都改了。   还好吃饭多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或者压力太大,即有好药,那多吃点,他也是养的起的。   日后要更养得起。   小神童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决定,要退出江湖,然后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其他,总归要让妹妹过上大家小姐的生活。穿漂亮的衣服,有无数丫头围着伺候,可以在温暖亮敞的屋子里听夫子教书,想学什么学什么。   但在这之前……   “我要改个名。”小神童道:“叫苏悔。”   岑夏:“……”   她张口结舌,忍不住吐糟道:“你是真怕别人不知道你以前干过什么事,还苏悔,让人挖一挖你在悔什么么?”   小神童:“……”   楚留香也道:“虽说旁人不可能这么无聊,但若是恰巧碰上旧人,猜到的可能性很大。再加上若是你日后再惹了什么麻烦,对方对付不了你,想要挖出你的过去来……”小神童的仇家实在太多,或者说想要他命的人实在太多。   想到这些,小神童也不过话了,过了很久,才道:“那该叫什么?”   “苏曼莎吧!”岑夏随口道。   小神童:“……”   楚留香道:“这听起来,好像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这当然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岑夏只是随口把剑三一个npc的名字拉了出来。见这两人不满意,又随口的闰了一个,“那苏孤伤也不错。”   小神童:“……”   楚留香只得提醒,“你怕是不知道,其实你哥哥是有名字的。”   岑夏一愣,这点她还真没太想得到。   不过此时经楚留香一提,她哪能反应不过来。小神童……这世上哪有姓小的人,而且哪有哥哥姓小,妹妹姓苏的。显而易见,小神童其实就是个江湖上人给起的名号。因着苏蓉蓉这个哥哥的确十分天才,在七八岁的时候就很有名,故而得了这个称呼。   只是多年下来,或者说就连当时,也没几个人知晓他突然姓甚名谁,所以一直这么叫了下来。   岑夏干咳一声,不说话了。   小神童道:“那个名字啊,好些年没有人提起了。”顿了一会儿,他才说:“其实我叫苏云。”   岑夏:“……”   “其实……”岑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严肃一点,而不是笑意满满,“其实这个名字,也不霸气啊!”   也十分像是个女孩子的嘛!   小神童被妹妹笑了,也不生气,只解释道:“是云朵的云,而非芸芸众生的那个芸。”   云想衣裳花想容。   岑夏几乎瞬间就想问:“那我的蓉,该不会也是那个容吧!”   “这倒不是。”苏云道:“当时起名,并非是因为这句诗词,所以你的蓉,是你喜欢说的芙蓉糕的那个蓉。”   岑夏:“……”   “我就是喜欢吃。”岑夏一脸的,‘我是吃货怎么了,我是吃货我骄傲。’   苏云看着笑得不行,那边楚留香却难得厚道的没有笑她。而是道:“九丘之中,蓉字代表好运,钱财。归藏易之中,蓉字代表的是人缘,贵人缘。所以这个字当真是个极好的字。”   岑夏:“……”   想不到这个楚留香,竟然也有挺可爱的时候嘛!   看在他说这些的份上,以后就不欺负……不,还是少欺负他吧,实在不欺负,也挺没劲的。      第86章      最终苏云还是没有改名,一来是因为表达自己悔意的名字被岑夏嘲了。二来则是因为他这个名字,知道的人其实极少。基本上除了楚留香,再没有一个非苏家人知晓。就连跟楚留香关系极好,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胡铁花和姬冰雁都不知道。   楚留香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没有热闹的地方休想留得住他。   在苏云这里呆了两天,发现对方的身体是真的没事,不会存在信中说的,命不久矣,需要托孤的情况后,便潇洒的离开了。   苏云则是查了自己的积蓄,然后带着地下室里的那些东西,跟岑夏换了居住之地。   从此,岑夏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家小姐。   她没有管过苏云在做什么生意,赚了多少钱,后者也很少跟她提这个,但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可能天才不论干什么都是天才,苏云在经商上似乎也特别有天赋。这也让岑夏觉得自己十分没有用武之地,毕竟她可是准备好了,等这家伙赔了,她就上前指指缺点什么的。然而完全不需要,端看她越来越好的生活就知道,苏云他没有赔。   岑夏瘪了瘪嘴。   她是经历得多,才对这些都懂一些,苏云才多大,而且也没她那几世经历,怎么也这么能干。   不过懂了更好,自己不是就能纯享受了么。   是真的享受。   旁的不说,光是伺候岑夏的大丫头就有梅兰秋菊四朵花,二等丫头和三等丫头,外加那些粗洗婆子和候在院子外面的跑腿小厮,加起来满满当当有近三十人。这规格,都快赶当当年她当皇后时的盛况了。   当然具体还是不能比的。   毕竟当皇后的时候,不提前朝,起码后宫是她一家独大,那些宫女太监都是她的。   且不提那时候,就说现在,岑夏每日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简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府内还设了学堂,请了教书先生,和教琴的,教棋的,教画的。这些人各有所长,虽不说是顶尖,但教岑夏一个孩童本是足够了。   但那是旁人不知岑夏的底,自以为是的错觉。   要知道岑夏怎么也算是经过好几世了,书读的哪能少,至于琴棋书画,可是习自桃花岛黄药师,且一学就是多年,足以秒杀眼前这些人。   但毕竟岑夏这一回,是来体验生活,把自己变成剧本中那个活生生的主角的。   学这些,恰好也算是体验生活。   所以她心情好的时候,那些人还是能享受一把教书育人的自豪感。但是当岑夏累了倦了,或者听烦了,这些人就……一个个很快就会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一边觉得眼前的女童当真是个天才,一边觉得自己所学实在太少,着实应该再向天借个几十年,专门用来看书。   好在大部分时间,岑夏还是心情很好的,所以这些人也并没有被打击的很惨。   只在闲暇时间,她会想,朱祐樘在哪儿。   如今的皇帝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定然不可能是她家祐樘。岑夏这些年也算是摸透了规律,朱祐樘的年纪总是会比她大点儿,也只是一两岁的模样。不会太大,大到直接七老八十,整出个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基本不可能。   有时候她也会想一想,朱祐樘究竟是谁,是另一个失了忆的宿主,还是一段程序产生的意识。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系统内部的一个员工。   一个测试员?   岑夏想着摇了摇头,内部员工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很确定朱祐樘只是记得多世记忆,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   不论怎么说,人还是要找的。   但如今岑夏年纪太小,才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虽说不再是刚穿来时的小娃娃,但在苏云眼里也没大到哪里去。而且这些年她一直窝在苏府,偶尔跟苏云出去游玩,没碰到过什么事,自然也没展示过她那超凡脱俗的武力。   在苏云眼里,自家妹妹就是一个典型的千金大小姐,出入皆需要人跟着伺候。   因此,她说要出去‘玩’,立马就被拒绝了。   岑夏退而求其次,“跟你一起出去也好。”   “不行,太危险。”苏云道。   岑夏不服的说:“你做生意,有什么危险的。是指那些拦路抢劫的么,他们打得过你?”   “但打得过你。”苏云道。   岑夏:“……”   岑夏简直想把人按地上揍一顿,她当然也办得到。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回去之后把院里的桃树叶子摘了个精光,一面的墙壁上则被插得满满当当的。直吓得一甘小丫头连院子都不敢进,四个大丫头也是惊恐不已。   实在是,这杀伤力着实不小,把叶子当飞刀的使,这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啊!   岑夏可管不了会不会吓到人…   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几年她过得实在□□逸了。不是说无事的那种安逸,是说自己连爪子都没伸出去过。导致那苏云根本半点不知道自己的能耐,只把她当个柔弱的千金小姐呢。   这回,一定要他好看。   原以为这样一来,起码也能混得一个打得过劫匪的能耐,可以跟着一起出门,寻机会找朱祐樘,结果……   “你们谁进去告诉小姐……”   梅兰秋菊四个丫头在外面,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敢先进来。   “滚进来,我还吃人不成?”岑夏道。   四个大丫头一溜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说。”岑夏问。   四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终还是由年纪最大的冬梅道:“小姐,公子他……他出门了。”   岑夏:“……啥?”   “已经走了?”   说着,自己二话不说准备跑出去看个究竟。跑到一半又停住了,觉得自己年纪回来了,怎么心性也跟着回归小孩样了。这些丫头敢骗她么,既然说了,那苏云肯定早就已经走了。   走就走吧,自己一个人出去找,还更自在呢。   然而岑夏怎么也没料到,苏云他不光自己走了,还给她安排了两个人。当然,这两个人不是教书的也不是新来的丫头,而是两个看人的婆子。主要就是为了预防她离家出走,所以看的那叫一个严。   岑夏:“……”   反正楚留香翻墙摸进来的时候,岑夏刚把这两人敲晕,然后一脚一个踢开。   楚留香:“……”   岑夏:“……”   岑夏干咳一声,先发质人的问:“深更半夜,你闯一个姑娘家的院子,是何居心。”   楚留香当然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反问,“深更半夜,你在此行凶杀人,又是何居心。”顿了下,他补了一句,“哦,你也闯人家姑娘家的院子。”   岑夏嘴角一抽,古里古怪的看着他。   楚留香却误解了其中意思,只是道:“怎么,难道只有我这样的大男人闯才叫事,你这样的小姑娘闯,就是十分正常了?”   “那当然不是。”岑夏说完,看楚留香露出一丝得意,这才道:“但这本身就是我的院子,何来闯之一字。”   楚留香:“……”   楚留香的目光落到地上的两个婆子身上,不相信的问:“在自已的院子,需要打晕守夜的婆子?”   “那是因为她们……唉,我跟你解释这个干什么。”   岑夏摇头失笑,眼睛一转就已经想到,呆会儿就让人去给苏云去信,就说楚留香来了,看他回不回来。   那边楚留香也是有四五年没有见她,两三岁的小娃娃跟七八岁的小姑娘,虽才不过五年的时间,但模样已经是一个大变。因此楚大侠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小姑娘是谁,只觉得自己无往不利的一张脸,这次并没有为他带来便利。   因为岑夏看起来,根本并不像是要给他面子的模样。   好在这丫头也没有很防备他。   不然,楚香帅可就真要伤心了。   当然,那些心中的‘伤感’,也就只是突然冒出一个头。楚留香外表上还是十分靠谱的,还确定似的问岑夏:“这当真是你家?”   “废话。”岑夏说:“要不要我马上找我哥来证明。”   楚留香:“……还是不要了。”   被人家哥哥,瞧见他夜闯小姑娘的院子,这事儿,就算他是不小心的,也浑身是嘴说不清。   更何况,他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当即神色一紧,道:“帮我挡住外面那个家伙。”   说完,就见楚留香身形一顿,就藏进了一边的用来腌菜的大瓮里。   岑夏:“……”   岑夏不可思异的看向那大瓮,心道,你就这么把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危险人物,丢给一个小姑娘?      第87章      毕竟是当年差点被托孤的对象,岑夏直觉着楚留香应当不会这么不靠谱才是。果不其然,外面紧追而来的压根不是什么黑衣人,持刀凶手,而是一个长得还算英俊的男子。那人翻墙进来,瞧见岑夏便是一愣。   “造孽啊造孽……”岑夏就见得对方仰天长叹了一声,才垂下头道:“姑娘你不用害怕,我并不是坏人。”   “坏人都说自己是好人。”岑夏马上道。   胡铁花:“……”   胡铁花蹲在墙头上,哭笑不得的说:“小姑娘还挺聪明,但我真不是坏人。我是来找一个坏人的,呆会儿就将他从你这里抓走。”说着,胡铁花一指地上的两个婆子,道:“就是打晕她们俩的坏人,他去哪儿了。”   岑夏的面色瞬间变得十分古怪,胡铁花不明所以,躲在翁里面的楚留香却忍笑忍得十分难受。   那两个婆子,分明就是那小姑娘自己敲晕的,作案工具现在还在手里呢。   楚留香这一刻是真觉得自己这个好友智商有点儿不过关,当着人家正主的面说要抓人家走,还说自己不是坏人。这事儿想想就好笑,简直值得笑弯了腰,笑得到床上去打几个滚。然而这时候,他只能静悄悄的,强忍着,恨不能来个人先把自己的穴道点了。   免得呆会儿,一个忍不住真笑出声来。   就听那边岑夏却一脸迷茫的问:“你真的是好人?”   “当然。”胡铁花赶紧点头。   岑夏又说:“那你怎么证明。”   胡铁花:“……”   果然小孩子就是不好打交道,饶来饶去这又饶回来了。正当他犯愁时,那边岑夏又说:“当然,你要是替我办一件事,我就信你是好人。”   “什么事。”胡铁花问。   岑夏说:“对街有家点心铺子,里面的芙蓉糕特别好吃,你去给我买一些回来,我就信你。”   “就这么简单?”胡铁花不可置信的问。   岑夏问:“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当然去。”胡铁花心说,还有比这更简单的事情么。果然小孩子眼中的□□烦,无非就是家长不给吃好吃的糕点,风筝挂树上了取不下来这种。只不过:“都这么晚了,人家该关门了,我明天给你送来怎么样。”   “那你明天再来抓人好不好。”岑夏问。   胡铁花:“……”   楚留香见着好友被小姑娘堵得哑口无言,不由幸灾乐祸,笑得更是不能自已。要不是他还知道不能出声,这会儿早就连人带翁一起滚起来一。他心说这姑娘的战斗力简直不是一般的强,偏偏胡铁花还当人家这是天真呢。   再一听,胡铁花已经道:“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买。”就算那家店关门了,他也能给人抓起来。   要走了要走了,楚留香高兴的简直想大笑三声。   然而他还没笑出来,就听那小姑娘问:“那姑娘,你买回来东西,人跑了怎么办。”   “唉!”楚留香简直想跳出来问,为什么要提醒他这件事情。   果不其然,胡铁花也是一愣,道:“要不我先抓了他,再去给你买芙蓉糕。你快些告诉我,他躲到哪里去了。”   楚留香心中惊疑不定,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交出去。   一来是觉得这小姑娘没看着那么好骗,鬼机灵的很。二来则是觉得,谁知道的,这般年纪的,可不就是喜欢吃和玩么。他心中如同有只猫在挠一般,很是定不下来,直到岑夏说:“这可不行,万一你抓了人就跑怎么办。”   楚留香一颗心,终于又跌回了肚子里,安了下来。   那边胡铁花却是快疯了。   “那要是他跑了怎么办。”胡铁花问岑夏。   岑夏说:“这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让他跑不了,只要你……”   “我一定给你把芙蓉糕买回来。”胡铁花赶紧道。   他这会儿也算是想明白了,不能跟一个小姑娘太讲道理。小时候他爹就告诉过他,不能跟女人讲道理。这女人如果换成是女孩,无理取闹起来更是让人头疼,反正他是应付不了,还是赶紧应了要求的好。   至于那只老臭虫,跑了就跑了,他总还能再追的。   等他一走,岑夏才走到翁前拍了拍,道:“你还不出来,这翁可是我之前放臭豆腐的,还没洗呢?”   这话还没落,那边楚留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仿佛里面真的臭味熏天似的。这一下,又换得岑夏哈哈大笑,“骗你的,是前段时间突然想学酿酒,就摆了这么一个翁在院子里。”   楚留香:“……”   楚留香故意嘴硬道:“我也没相信,毕竟没有臭味,只不过是觉得里面太闷,呆着不舒服而以。”   “不要这样。”岑夏说:“一副你自己好像闻得到似的。”   楚留香一惊:“你知道我闻不到?”   岑夏点了点头。   这一下,楚留香心中更惊,只因这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毕竟从未听说过有人是用毛孔呼吸,而鼻子不好用的。这姑娘知道,说明他不但认出了他,还对他极其了解。但怎么可能,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姑娘。   “你到底是谁?”楚留香忍不住问。   岑夏说:“我叫苏蓉蓉。”   楚留香:“……”   他这些年虽然没见过苏云,但到底还是有过一两次联系的,知道人在杭州……等等,“莫不是,你们这些年就住在这里?”   岑夏点了点头。   楚留香一脸无语,要不要这么巧,随便进处院子,就能遇见熟人。   不过如果是苏蓉蓉的话,知道他这个秘密一点儿也不奇怪。别说他哥哥苏云或许会提到,就是她自己,若是记忆好上一些,也会记得。毕竟上次见面,他才在对方面前暴露过这一点的。   而且看这姑娘能认出他来,指望她记性不好?   既然是苏蓉蓉,又应了杭州一说,楚留香总算是相信这真是她家了。于是忍不住问:“你到底为什么打晕自己的守夜婆子。”   岑夏瘪了瘪嘴,“苏云出门了,怕我跑出去,于是派她们看着我。”   楚留香:“……”   他这不会恰巧撞见了对方想要离家出走吧???   然而岑夏原本其实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不过这会儿吧……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楚留香半晌,突然道:“你要是想让我不把你交给刚才那个人,总得要比我比芙蓉糕更好的报酬,是吧!”   “我给你三盒,不,十盒。”楚留香赶紧道。   他总觉得,岑夏的要求不会这么简单,所以赶紧应下。然而后者压根充耳不闻,只道:“给你一个机会,带我出去玩。”   “大小姐,你觉得这样好么?”楚留香打着商量,“要不,你还是把我交给他吧!”   岑夏嗤笑一声,“出息。”   楚留香半点不脸红的说:“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毕竟拐着苏云的妹妹出去,和落在胡铁花手里,熟轻熟重,那还用问?   然而岑夏如果这么好对付,她还是岑夏么。只听岑夏道:“你今天如果敢走的话,我就马上留书出走。说是跟着楚留香出去的,那两个婆子也是你帮我打晕的。日后我在外面出个什么事儿,唉呀呀……”   楚留香吓得不轻,赶紧道:“你可别乱来。”   “你带我一起走,我就不乱来了。”岑夏说。   楚留香咬了咬牙,说:“其实我可以有另一个办法,就是把你打晕,然后等那两人醒了,交给她们后再走。”   岑夏道:“这就更好办了,到时候我就说你轻薄我,还威胁我不许我说出去。反正到时候我装做不知道你是谁,毕竟几年不见你也不可能认出我是谁。我再把衣衫一抽,喊上几声救命,你猜别人是信我还是信你。”   “莫不是我一个小姑娘,用自己的名节陷害你,这是什么道理。”   楚留香:“……”   这一环套着一环的,主要这货还是苏云的妹妹,楚留香是半点儿招都没有。   偏生岑夏还在催促道:“快点儿啊,很快刚才那个人就要回来了。对了,他是谁啊,看着不像坏人。”   “胡铁花。”楚留香没好气道。   岑夏想了想道,“就是那个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中的胡铁花?”   楚留香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敢把我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留着应付他,真情因为是你的至交好友,知道他绝对不会干什么事儿。”岑夏道。   楚留香抽着嘴角说:“你可不像娇滴滴的小姑娘。”   岑夏瞬间就变脸了,“废话少说,带不带我走,赶紧的,再慢点儿,你家那个胡铁花可就回来了啊!”   楚留香:“……”   楚留香咬了咬牙,道:“走!”      第88章      于是乎,岑夏就跟着楚留香走了。至于胡铁花回来看见空着的院子,以及那边留着的一封书信,只有一个想法:“又tmd被耍了。”   他非但被耍了,还得负责去把这个消息传给苏云。   因为若是旁人去了,苏云还不一定相信。毕竟这事儿吧……想也知道,一个小姑娘离家出走了,留了封信说是跟着楚留香去玩了。哪个家长不觉得,这一定是姑娘随口说来唬他们的,或者被心怀不轨的人给骗了。   胡铁花去说就不一样了,毕竟他可是楚留香的至交好友,他说的话还是值得信的。   于是他拿着信,就去追苏云去了。   说实话他并不知道苏云就是小神童,更不知道楚留香还认识这么一号人物。只把人家当个生意人,见了面就变成一个会点儿三脚猫功夫的生意人。说事情时还一脸的忐忑,深怕这人爆怒起来打人,到时候他是还手啊还是不还手。   毕竟这可是拐带了人家亲妹妹啊!   毕竟楚留香在外的名声实在是,说好是好,说不好,也着实不好的紧。   谁知道这人信哪个。   然而苏云看完后,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然后就……没,没了?   胡铁花不可置信的瞧着苏云,简直不敢相信,有心想问一句,这是不是亲妹妹啊!就听苏云已经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头若是瞧见楚留香,告诉他一声,别太惯着那丫头,越大越不听话了。”   胡铁花:“……”   就见苏云说完这句,尤觉得不够,准备还加句什么时,干脆拿起纸笔道:“算了,我还是亲自给他去封信吧!”   胡铁花:“……”   这时候他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两人事先早就相识,这些年的江湖就算是白混了。   敢情着他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那边岑夏跟着楚留香住进了客栈,正慢吞吞的想着,之后要怎么找人。再扫一眼愁眉苦脸的楚留香,眉眼弯弯,笑得更得意了。   她自己出门固然更简单,但苏云肯定担心得不行。拉上这个楚香帅就不一样了,别的不说,端看当年苏云能把那么小的苏蓉蓉托付出去,就知道这人定然十分值得信任。跟着他出门,苏云心中就是另一翻感想了。   只是苦了楚留香,恨不能时间回到那一刻,打死他也不再大晚上的随便跑别人院子里躲人了。   相比于现在,他宁愿被胡铁花抓住。   不就是以后喝酒旁人喝,他只能干看着么,那有什么,忍……其实这个也是忍不了的。   楚留香唉声叹气的。   岑夏回头扫他一眼,忍不住就诈他道:“你这个样子可不好,万一有坏人靠近,保管你只顾着悲春伤秋,等人把我抓走了,你恐怕都反应不过来。”   楚留香道:“你还怕被人抓走?”   “当然怕。”岑夏说:“你没听刚刚客栈里的人说么,最近几天啊,可是丢了不少像我这么聪明漂亮的孩子呢。”   楚留香忍不住提醒她,“丢的都是男孩儿。”   “怎么,我不如男孩儿值钱?”岑夏反问。   楚留香:“……”   楚留香再次觉得,自己跟一个小姑娘讲道理,简直是脑子抽了。而且这苏蓉蓉吧,五年前他就没在这姑娘这占到什么便宜。那时候才多大啊,更何况现在,楚留香也只能摸摸鼻子,认欺负了。   只是……“你能不能温柔点儿。”   “不能。”岑夏说:“我心情不爽。”   一向在女人面前无往而不利的楚香帅再次吃了瘪,好半晌,才问:“你到底哪里不爽,因为苏云不让你出来?你应当知道,他是为了你好。而且你的想法要不得,私自离家出走,你这才多大……”   “我开始没准备走。”岑夏打断他的话。   楚留香一脸的不信,“没准备走,你打晕那两个婆子?”   “打晕她们是因为她们太吵。”岑夏往那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后才道:“我哥……不,这苏云太过可恶。他自己偷偷跑了不带我也就算了,还找了两个婆子看着我。关键他还学人家玩什么权横,怕她们被我说动,于是找了两个本就不合的来。”   楚留香觉得挺好,这样一个被这小姑娘烦得不行,准备大开方便不门,肯定有另一个兴高采烈的在那里抓把柄,不让人跑。   然而岑夏说:“但他也不想想,那两人能拦得住我么。”   “等等,问题不在这儿,问题在那两人整天斗来斗去,看得人实在心烦。白天也便罢了,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晚上竟然还在那里为了一个守夜的活儿斗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楚留香:“……”   说来说去,都怪他,没事闯什么姑娘家的院子。   可是……“我真不知道那处院子是你住的,不然打死我我也不会进的。”楚香帅说得是义正言词。   岑夏点了点头,“这个我信,毕竟没听说你对没长开的毛丫头还有兴趣。”   楚留香:“……”   楚留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为自己正名,“我又不是夜半偷香的采花贼,你这话说的可过了。”   岑夏扑哧一声笑了,“是啊,你不采花,只盗宝。”   楚留香:“……”   他虚点了几下岑夏的额头,忍不住道:“苏云到底是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丫头的,就这,还好意思信里跟我显摆,说自己妹妹如何如何的懂事听话,如何如何的温柔体贴,还文静,蚊子怎么安静得起来。”   岑夏瘪了瘪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就像这江湖上有很多人感激你,但也有很多人把你当洪水猛兽。”   楚留香想反驳一句,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前儿个还遇见一个认不出他的,在那里说楚留香有多可怕呢。但……“你这转移注意力的法子可不高明,我可不上你这当……”   “同理之,在我哥那里,我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但到你这儿……”   岑夏呵呵两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留香:“……”   楚留香表示,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他就不信了,他还训不明白一个小姑娘。于是他重整旗鼓准备再战。然而就在这时,岑夏又问他,“丢了这么多孩子,你准备怎么做。”   “……”楚留香看她一眼,说:“先把你送去跟宋甜儿和李红袖会合,再好好查探一下。”   说这话时,楚留香还特意小心的扫了岑夏一眼,见她没有反对才松了一口气。   就说嘛,再聪明也就是个小屁孩儿。   瞧瞧,他只是没直接说把你送去跟宋甜儿和李红袖两小姑娘玩,我自己出来好好查。而是用了江湖上,或者说大人们常用的会合二字,就这么把人给忽悠住了。   再说宋甜儿和李红袖,也是因为一些原因,自小就跟着她的,年纪跟苏蓉蓉差不多。到时候三个姑娘肯定能玩到一起去,玩开心了嘛,小孩子自然就忘记旁的事了。再后来,让苏云把人接走就好了。   楚香帅想得是十分美好,但……岑夏瘪了瘪嘴,懒得搭理他。   接下来的两日里,楚留香带着岑夏去茶楼酒馆等地,壮似无意,却都在打听这回的事儿。   “越听越觉得,是有人将这些孩子给抓走了。”岑夏慢吞吞道。   楚留香故意逗她,“为什么不是人贩子。”   岑夏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敢拿她当小孩子似的挑衅,于是半点不客气的道:“你脑子不好使么,刚刚都听到了,除去几个长得精致的,城南卖豆腐的李老汉家里的儿子,可长得半点儿也不好看,还生得有些一根筋,不够聪明。”   “姑娘家家说话就是含蓄,那不叫不聪明,那压根就是个傻子。”旁边一桌大汉接话道,“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连傻子都不放过。”   岑夏垂了垂眸,抿着嘴想,“人是傻,但说不准,根骨好呢。”   而且那孩子也不是傻到啥都不懂,只是反应慢了些,这样的人最后成了江湖高手的不是没有。而且如果是培养杀手,或者是用做其他用途的话,这种的,反倒比那些鬼机灵的,练功更专心,也要更容易控制的多。   楚留香也不傻,而且混迹江湖多年,哪能不懂这道理。   当即他就瞧向岑夏,紧接着心中就是一惊。只因这小姑娘的根骨好得让人羡慕,连他都只能自愧不如。若要是排个名的话,恐怕这世上,极少有人能比得过的。虽说不是男的,那些人也未必不会心动。   “糟了!”他心中想着,嘴上抱怨的却是:“胡铁花怎么还没来。”   岑夏垂着头,并没有接他这话。   等到差不多了,两人离开,店小二上前收帐,却发现桌上除了那位大侠留下的,那长相精致的小姑娘也留了一绽碎银。正觉得稀奇有趣,却见那桌子在一瞬间碎成了细沫沫,上面的茶壶杯子自然也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已经走远的岑夏垂着眸,握着拳,眼底尽是一片让人心惊的冷意。   偷小孩儿是吧,让你这辈子见不到儿子。      第89章      胡铁花是在隔日到的,他一来岑夏就朝他挑了挑眉,在其开口抱怨他们耍他之前,便先发制人,问道:“我的芙蓉糕呢?”   胡铁花竟还当真伸手去取,紧接着就是一愣,“我傻啊,带身上几天,不得坏了。”   自这一折腾,反倒忘了来之前,想着要怎么数落这二人了。   岑夏坐在一边,摇着腿,很是自得其乐。   胡铁花见没人欢迎他,只能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小声的朝楚留香抱怨,“你这几日,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岑夏嗤笑一声。   她又不是天生不讲道理,但凡这两个人看着不那么欠抽的话。要知道以往她跟在苏云身边,包括之前当小龙女时呆在孙婆婆和李莫愁身边,当黄蓉时跟着黄药师,都是十分的安静沉稳的。   但那也是虽然她年纪小,对方却会不会当真把她当什么都不懂,从而随意决定她的去向。   但在楚留香和胡铁花这里,岑夏敢肯定,她要是敢乖一点儿,这两人就敢把她打包打包送回去。但即便她这么折腾,楚留香也没歇了这心思。胡铁花刚到,就被安排去送岑夏去跟李红袖,还有宋甜儿到一起去。   “这里太危险,你赶紧把她送离。”楚留香道。   说完,还悄悄的瞅了一眼岑夏,以为她是听不到的。全然不知那边岑夏听了个一清二楚,闻言回头瞧他,道:“你可千万别后悔。”   楚留香隐隐觉得心中有些慌乱,但思虑半天,也没察觉出刚刚的安排有什么问题,便无视了她这话。   岑夏心道,是时候来一泼真的离家出走了。   跟着旁人,哪有自己行动自在。   之前只不过是怕苏云担忧,而现在,对方一心以为她是跟着楚留香走了,这就……想来到时候她从胡铁花手里逃脱,这两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告诉苏云,只能自己拼命的找。   岑夏心中自有想法,自然不反对跟着胡铁花走,很是让楚留香惊奇了一阵。   最后,他也只能认为是这小姑娘自己知道这里危险,所以才这么听话。也或许,是他提过的宋甜儿和李红袖她比较喜欢。毕竟是同龄的小姑娘,肯定彼此互相很有兴趣,想要一起玩的。   只能说,楚香帅,你实在是太甜了。   岑夏莫说是一路乖乖的,连下一个城镇都没到,人家在大半路上就跑了。胡铁花简直疯了,这把人给丢了啊!   他又一想,这姑娘鬼灵精怪的,会不会是回去找楚留香了。但回去两人一碰头,得了,这是真丢了。   “她这要是自己跑的尚且还好,若是被抓……”   “不可能,我一路小心,绝没有人跟着,而且也就解个手的功夫,也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什么人来。”这点上,胡铁花还是很确信的。   楚留香道:“那一个小姑娘,你还追不上?”   追个毛线,岑夏这时候早已经甩着大轻功饶了回来。   她找了一家成衣店,拍了几锭银子,买了些同她这般个子大小的男装,然后悄悄的换上。再出来时,一个精雕细啄,好看得不得了的小公子便出世了。才走到大街上,就受到了极大的注目礼。   “那是谁家的小娃娃,这几天风声这么紧,也敢往出来放!”   “别管闲事,瞧那孩子身上的穿戴就知道不是穷人家的,说不得父母家厅就在不远处呢,呆会儿就找过来了。”   岑夏自然没有人来找,也自然会躲着楚留香二人。毕竟以那两个好管闲事的模样来看,就算她改装了没被认出来,也定然要将她拦住,问清家住哪里,再安安稳稳的送回去的。   这可就坏了她的大事了。   岑夏不敢太过高调,在主街上溜了两圈,确保自己吸引到了足够多的注意力之后,就晃悠悠的进了最大的酒楼。她在酒楼里要了雅间,又点了一桌上好的菜,并道:“不必急着上,我爹呆会儿才来呢。”   店小二麻利的应声,随后赶紧上了甜点,半点儿不敢怠慢。   只因岑夏这身衣裳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穿的起的,而且她通身的气质,看起来也半点儿不像一个穷人家出来的。富贵人家出来的少年,手里随意把玩的一个摆件就够在这酒楼吃一顿了,店小二也不怕人家赖帐。   况且,不是说了么,他爹呆会儿就来。   “要说我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就是懂事,知道大人来了再上菜。”店小二边走边嘀咕。   但岑夏那句话,压根不是说给他听的。   就是给躲在暗处的人提个醒,‘大人’马上就要来了,要动手趁早。而且她还贴心的选了靠侧面的雅间,虽有窗户,但推开只是一个小巷子,而并非闹市。那些人除非是脑残加手残,不然定然是能成功的。   而事实也确如岑夏所料,她才刚刚坐下,便已经有人破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小子别碱。”   先冲进来那人话音才落,人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一技手刀就要将岑夏给劈晕。算算这速度,一般正常的小孩儿根本来不及喊叫。他还‘小子别喊’,岑夏瘪了瘪嘴,一边装晕,一边吐糟这人实在太脑残。   这些人估摸着是做惯了这种事情,一手抓着岑夏,一手开窗跳了下去。下面另有两人接应,道:“快走,免得多生事端。”   而这时,楚留香和胡铁花已经急疯了。   “你说她能跑哪儿呢?”楚留香不太信任的看着胡铁花,问:“你确定那片林子里没有别人?”   胡铁花苦笑着道:“这我哪知道有没有人恰好在,只敢肯定没人跟着我们俩而以。如果恰好有人埋伏在那地方……”   “是谁要停下的。”楚留香打断他,问。   胡铁花道:“是苏蓉蓉,她说她要小解,你说我也不能盯着她不是,就掉了个头往外走几步的功夫……”   “看起来是她自己走的。”楚留香道:“怪不得之前要说那种话。”   胡铁花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这个猜测靠谱么,一个小姑娘,能跑多远。”   “或许是藏在附近,没被你发现。”楚留香说:“若是你停下来要解手那还差不多,苏蓉蓉那贼精贼精的小姑娘……”楚留香一瘪嘴,道:“我跟她一起呆了几日,就没见过她出过这种花。”   而且上路之前都是准备好的,哪有才走没多久,就又要解手的。   “也就是你,还不知道她有多混世魔王,才会被她给骗了。”楚留香道:“我们还是快些找到人吧。”   胡铁花气愤道:“就该让那小丫头吃点苦,知道离家出走不是她该干的。”   楚留香扫了他一眼,“行了吧,最近不太平,她的根骨又好,真要出了事,怎么跟苏云交待。”   胡铁花也就是信口一说,其实也并不想岑夏真被抓,于是瘪了瘪嘴,建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找那些孩子的下落,等把那些人除了,其实苏蓉蓉早找到晚找到都不要紧,毕竟……那丫头那么机灵,一般人动不了她。”   “而且,”胡铁花叹了一口气,“万一不幸她已经被抓了,这样才是最快的救人方法。”   楚留香点了点头。   但是这事儿怎么查……正当香帅找不到头绪时,听到街上有人议论一个长得十分精致的小男孩。   “独自一人,去了酒楼?”   楚留香和胡铁花对视一眼,皆觉得这小孩可能要出事,于是加快速度赶了过去。只可惜还是到晚了,这会儿酒楼里的人已经嚷嚷开了,“又有个小孩儿不见了,那伙杀千刀竟然大白天的偷孩子。”   “糟了。”楚留香心中一沉,径自跑上了二楼。   胡铁花紧随而上,仔细瞧了瞧门窗,又看了看屋内,再到小巷子里,“做得很干净,没留下半点儿可供追踪的线索。”胡铁花道。   楚留香沉着一张脸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   “竟然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又让他们抓走一个。”   且不说他们二人如何的不甘,就说岑夏,她感觉到自己被运上了一辆马车,然后颠簸一路,被关进了一间大房内。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缓慢的睁开眼睛,然后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沉稳平静的眸子。   “你怎么样。”蹲在她面前的小孩轻声问道。   岑夏怔怔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见他伸出手来,便赶紧将手放上去,让对方拉她起来。   要是换一般的人,岑夏肯定不会主动去拉手,但这个人……眉眼,声音都像极了朱祐樘小的时候。   若她没猜错的话,这便是她家祐樘没错了。   真的是,好极了。      第90章      岑夏一边想着‘好极了’,一边在咬牙切齿。这些人简直‘太好了’,抓小孩也便罢了,竟然还抓了她家祐樘。   不知道她家祐樘每一世身体都不太好么,受得了这么辛苦么。   再仔细一瞧,这间屋子看着大,但只摆了两张床而以。待遇感觉上很好,但再看那两张床随意丢在地上,没有帘子,甚至没有软软的被褥。岑夏的火气又上来了,“你身体不好,他们竟然让你直接睡床板?”   朱祐樘微微一愣,很想知道自己何时身体不好了。但瞧着女孩儿气愤得发红的脸颊,却又沉默的默认了这一说法。   他知道她其实是个姑娘。   哪怕穿着身小子的衣裳,但这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睛。朱祐樘想着,明明以往并没有这么明察秋毫的。或许是这小姑娘长得太好看,太精致,所以他才能瞧出来的。而且非但瞧出来了,还罕见的发春了。   自被抓到这里来,朱祐樘的心中第一次觉得有些甜丝丝的。   但马上的,他又笑不出来了。   他宁愿不会遇到她,也不愿意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相遇。朱祐樘叹了口气,又觉得这很容易传达给身边的人一种消急的情绪。于是又道:“你别担心,我这两日打探到好多消息,也悄悄看过地形,找好机会,我们能逃出去的。”   岑夏说:“我不担心,我就是来救人的。”   当然,能遇到你,是意外之喜。   岑夏的眸子亮晶晶的,看得朱祐樘又是心中一软。少女的声音清脆响亮,透着股子让人着迷的自信。不由自主的,朱祐樘便听见自己笑着说:“那我就拜托你了,可一定要把我救出去。”   岑夏点了点头,半点儿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多少世了,在其他方面朱祐樘堪称完美,唯独在武功上差她太多。哪怕见识和境见不低,因着身体的原因,和时间终究不充足,没有一世成为了高手。最多的一次,也只是二流顶尖,那还不是小时候。   所以这个年纪,合该是她保护他,也没谁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伤到她的人。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岑夏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丝软甲递了过去,“你先把这个穿上,以策安全。”   朱祐樘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姑娘竟然还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而且两人刚刚相见,对方就肯让给他穿。但他怎么能要,朱祐樘赶紧推回去,“还是你穿上吧,我个子比你大……”   “少废话,让你穿就穿。”岑夏将金丝软甲推过去道:“我自己也有。”   朱祐樘不太相信的问:“真有?”   “当然。”岑夏顺手撩开衣衫给他看,这哪里有假的。她自己倒是不想穿,苏云却不干,于是便一直这么穿下来了。   朱祐樘瞧见她是真有,竟有一瞬信了这姑娘是真进来救人的。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他迅速的将自己这两日收集的信息在脑中过了一遍。觉得再有金丝软甲护体,他们逃出去的几率十分的大。   “快穿!”岑夏催促道。   朱祐樘四处扫视了一眼,想找个起码能摭人的地方。然而他们呆的这屋子着实空得很,根本没什么地方能避一避。别说旁的,就是连张桌子都没有,总不能把床立起来吧。但不挡点什么,在女孩子面前……   金丝软甲是内衣式的,他就是想往外面穿也穿不上,只能先脱。   朱祐樘为难的看着岑夏,想让她掉过头避避也行。   但岑夏完全没感应到他要说的话,毕竟两人几世的夫妻了,哪里没见过。要换成旁人,岑夏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偏生这是朱祐樘,所以她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这小子红着脸,实在不好意思的提醒,“我要换衣服了。”   岑夏‘哦’了一声,紧接着才恍然大悟,就那么掉过了头。   心中还想着,害羞什么,也就是你现在没记忆,要是记得往事,肯定早大大方方的换了。   朱祐樘一直等到换完衣服,脸都是红的。反倒是岑夏,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忍不住还逗他,“换完了没啊,我要回头啦!”   逗完了又在那里哈哈大笑。   ……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大多都出去‘干活’了,所以并没有人来管他们大声笑闹。岑夏耳聪目明,自是听到其实还有几个人负责看着他们的。但那些人正凑在一起打牌赌钱,似乎只要人不跑了,旁的他们都不管。   像是岑夏隔壁屋子里面,几个孩子哭得那叫一个响亮,半晌也没见人来查个究竟。   似乎只要人活着,没跑了,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岑夏眼睛一眨,当即高声呼,“来人哪,死人啦,好可怕,都是血!”   朱祐樘:“……”   他一时险些不知要做何表情,最终也只能崩着一张脸,小大人似的端坐在那里。岑夏喊得凄厉,眉眼却是笑得弯弯的。朱祐樘坐在那里瞧着,竟不由愣了愣神。心道:“这小姑娘,长得真是好看。”   这边一喊,负责看守的几个人便反应了过来,当即怒道:“这些小不点,又出幺蛾子。”   “去看看吧,好像是天字号传出来的。”有一人道。   当即,那几人似乎沉默了一瞬,分出两人过来查看。剩下的人则忧心道:“那可是这一匹中最好的苗子,可万万不能出事。”甚至已经给他们两人一间的‘极好’待遇了,谁料到还是不太平。   “怕什么,提前见见血也没什么不好,早晚都有这一糟。”   岑夏就听到这儿,之后的不是听不见了,是另外两人的脚步声已经近了。   那两人不耐烦的推开门,正准备吼一句,“小崽子们,不想活了?”就见屋内场景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哪里有血,哪里死人了。   甚至连打都没打起来。   一个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另一个倒是站着的,但也立得笔挺,此时两人正齐齐的朝门口看来,脸上连点吵完架的愤怒的都没有。到这会儿,这两人哪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有心教训人一顿,最终却什么都没干。   直接一拍门,转身走了,当然不忘恶狠狠的丢下一句,“再乱喊真让你瞧瞧死人。”   岑夏瘪了瘪嘴。   但也当真不敢再喊了,这两人约摸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但会不会拿别人来出气就不知道了。而且她乱喊也不是为了好玩,就是来个‘狼来了’,再折腾上几回,他们这屋有什么动静,那些人也就不那么敏感了。   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对岑夏而言一点儿也不难,就算要再带一个朱祐樘也没问题。   但……   岑夏的目的不止是这个。   这里不知关着多少被抓来的孩童,她之所以用计把自己当饵的被抓进来,自然是想知道这些人的大把营,进而捣毁这个组织,再把人都救出去。即如此,便不能冲动行事,还需慢慢绸缪。   怎么着,也要等那个头头露面,再将对方一起给解决掉。   岑夏想明白了,这才开始又坐了回去,从背包里往外继续掏东西。这一回自然掏的不是什么保命的金丝软甲了,而是吃的。在她心里,这些人给他们住的地方都这么差,吃的自然更烂。   趁着现在刚折腾完,不会有人过来,当然是赶紧偷偷吃一泼好吃的。   “过来吃。”   岑夏招了招手,还特意为朱祐樘温了一壶的牛奶。   坐在那边,朱祐樘就见跟变魔术似的,眼前多了诸多食物不提,那女孩又是那么轻轻的一托,原本看起来的凉牛奶,就冒出来了热气。这究竟是神仙的手段,还是妖狐显灵……他总算相信,岑夏是真的来救人的。   所以,等救完了,她就要离开了么?   朱祐樘有些迷茫。   那边岑夏已经催促道:“快一点儿,你身体不好,先把牛奶喝了,再吃东西。”   又是一个身体不好,朱祐樘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但他自小长到大,头疼脑热都极其少见,更别说大病。但这时候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走上前,接过岑夏手中的牛奶,乖乖的喝掉。   两人吃完了饭,这才又开始交流。   朱祐樘自然是把自己这两日打探到的,地形图,和这些人的行动规律告诉岑夏。其实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毕竟刚被抓来,暂时还不知道那群人想要用他们干嘛,活动范围又受限。   岑夏也不需要太多,只一点,“见没见过那个老大,就是这些人的头儿。”   朱祐樘摇了摇头。   岑夏有些遗憾,看来那人不经常来,她还得跟那群人多装几天。这真不是个什么好消息,真盼着那人赶紧滚过来。   她在这里想着,却是不知道,那头楚留香和胡铁花,却是正与那人来了个‘巧遇’。   “打?”   胡铁花朝着楚留香看去,做出寻问,然而看那动作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事实却是,他跟楚留香猛的急速往后退。而楚留香那句回话在这时候,也快而疾,且十分肯定的响起。   “跑!”   所以……“你们竟然耍诈。”那人气了个半死。      第91章      楚留香和胡铁花纵横江湖这么些年,什么危险没有遇到过。尤其是楚留香,更是几经生死,多次险些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所以他们对于危险的直觉,或者说对于局势的把握,一向十分精准。   而这一次……“打不过。”楚留香几乎可以断言,现在的他,不是那人的对手。   所以他们只能先跑。   识时务者为俊杰,楚留香从来都不是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既然打不过,他自然不可能硬冲上去。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没道理现在就跟人死磕。当然,如果对方紧追不放,且逼得人退无可退,那就只有打上一打了。   “你小心点。”胡铁花道。   楚留香不甚在意的一笑,道:“比这更危险的场面我们都见过,相信这一次也一定会平安的。”   胡铁花点了点头,目光警惕的看着后面追上来的人。   为首那人带着一张诡异可怖的面具,手里拎着一把长剑。就在刚刚,楚留香和胡铁花亲眼瞧见,这人一剑就杀了五个轻功剑法都不弱的江湖侠客。更别说,这人身后还站着四个武功一看就不低的黑衣蒙面人。   光是这身行头,看着就不像是好人。更别说,这几人还在阻止他们进入院子。   这院子里,关的可是这些日子被抓走的孩子们。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总之楚留香刚要查这件事情,就找到了线索,一路摸到了这里。然而到地方了,却遇到了阻拦,本来还以为是碰巧,然则看现在这情况,这些人显然就是他们要找的正主儿。   这回,事儿可有点大啊!   楚留香和胡铁花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这句话。   “没办法,打吧!”   这一回,他们说完打却没有再跑,而是分工明确,一人管那带头的,一人负责其他四人。   那边岑夏跟朱祐樘饱饱的美食了一顿,这才准备干点什么。   岑夏说:“要不,先把外面那些虾兵蟹将给解决了?”   把人解决了,再把小孩子们都救下来,集中到一起。喝点热汤,吃点热饭,一个个送回家也好。至于那个幕后黑后,慢慢再找也行。总比等在这里耗时间强,毕竟旁的孩子不比他们,心中一定是十分害怕的。   朱祐樘看着她,轻声道:“那你小心。”   岑夏点了点头,又取出一个小罐子递给他,说:“遇到危险,就打开,或者直接砸了也行。”   朱祐樘点了点头。   安排好一切,岑夏便准备出去教训人了。然而还没等她怎么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这形容并不是说脚步声像是女孩子,或者极多人走出来的。而是来人行走的速度非常快,简直像是在跑,或者说是在逃命。几乎是只用足尖点地,飞速移动,正朝着她们这边而来。   “怎么了?”见她神色不对,朱祐樘问道。   岑夏说:“有脚步声。”   朱祐樘仔细去听,却并没有听到。   “来人武功还行,不光你没听到,外面守着的那群废物也没听到。”岑夏说完这话,窗户便被人打开,紧接着一个人就那么滚了进来。朱祐樘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把岑夏让到身后。   “别,别怕……”胡铁花的话到一半,就看到了后面的岑夏。   “你也被抓来了?”胡铁花这一回是真急了,“完了完了,这可真是没法跟苏云交待了。”   岑夏冷眼瞧着他,等他嚷嚷完了才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胡铁花说:“还能怎么回事,跟那老臭虫来救人呗。结果估算错误,那人武功实在高强,我们没打过……”胡铁花长叹一口气,“楚留香将人拖着,我趁机跑了出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救兵。”   “找救兵?”朱祐樘疑惑道。   胡铁花点了点头:“本来是往外面跑的,结果一直被人追着,逼着跑到了这里。”   岑夏:“……”   “你们找机会快跑,我们这次怕是……”胡铁花话到一半,突然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只因门外又有人过来了,胡铁花心中一惊,心道,定然是刚刚翻窗进来时,开窗的动静引来的人。   然而却没想到,外面的人根本并不进来,只隔着门威胁道:“你们俩个小崽子快消停点儿,要是再弄出大动静来……”   “你是要杀了我们么?”岑夏问。   胡铁花当即瞪她一眼,这话是能随便问的么,然而岑夏却根本不怕。   她非但不消停,还上前几步,用脚就那么踹门,“开门开门,快点给你爷爷我开门。”语气嚣张,行为霸道,看得胡铁花一时愣住,竟然没去阻止。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他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些人也不说进来瞧瞧。却原来这小姑娘被人抓了也不消停,在不断的给人制造麻烦。这些人估计都被她折腾烦了,半点儿也没怀疑这不是她干的。   只是……“这多危险啊,万一他们恼羞成怒,生气了……”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几人中有个暴脾气的当即受不了了,“我可不管,今天说什么也要教训下这两个小崽子。只要不出人命,你不说,我不说,谁还能替他们两个做主不成。”   说着,似乎这人就要推门而入。   胡铁花心下一惊,赶紧往前凑着就要上前迎敌,却被岑夏轻飘飘的又推了回来。   “内伤那么重,还是乖乖后面呆着。”岑夏头也不回的嘱咐道:“不过记得保护好我家祐樘,他身体不好,你多照看。”   紧接着,破门而入的两个人,已经被岑夏一脚一个踢飞了。   胡铁花:“……”   好半晌,他才算是接受了‘柔弱小姑娘’‘嘴巴很利害的柔弱小姑娘’‘会些三脚猫功夫的柔弱小姑娘’其实是个高手的设定。呆呆的,他回头望向朱祐樘,第一次对自己的眼神有了些怀疑。   “那,那什么,你身体真不好?”看着没什么问题啊,精壮着呢。   朱祐樘轻飘飘的扫他一眼,‘嗯’了一声,还伴随了两声轻微的咳嗽声,总之是装病装得半点儿也不见心虚。   那边岑夏轻轻松松,摘花片叶都是武器,但凡射出,便有一人毙命。行走之间甚是潇洒,动起手来更是如形云流水一般。她心中得意,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复制那个剧本中女主角的动作。   胡铁花已经看得呆了。   他这会儿总算相信,人家不是来捣乱的,他自己才是。   无它,他跟楚留香两人都失败了,整不齐要栽这儿了。但人家小姑娘到现在还游刃有余的,在救人呢。   只见岑夏随手摘了几片树叶,对着几个房门上的门锁就是疾射而去。就听几声脆响,门锁掉落到地上,门也随之被推开。几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出来,见倒了一地的尸体还有些害怕,紧接着就看到了岑夏他们。   “走。”岑夏说。   同龄的,长得好看的孩子总是要比黑衣人更加值得信任。当即便有不少孩子互相组着队跑了出来,跟在岑夏和朱祐樘身后。眼见着他们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很快就到了门口,均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我们,我们是不是就快出去了。”   “要回家了?”   不可置信,却又极其欣喜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孩子们十分开心。看起来他们似乎想要疯狂的跑出去,然而却并没有人乱跑。相反他们的速度十分平均,一个跟一个的,可能是朱祐樘显得太过镇定,以至于他们也并不慌乱。   一个小孩子还凑过来悄悄问他,“她好利害,你呢,你是不是也很利害。”   朱祐樘笑了笑,没说话。   这些孩子便默认他也是个极利害的人,毕竟他跟他们一直不是关在一起的,肯定有些不一样的。就连那些人也似乎提过,那边那个才是重点培养对象,他们这些人,还是要经过淘汰赛的。   总之,有两个特别利害的同伴带路,他们越发的信心十足。   胡铁花却有些担忧。   他凑到岑夏身边,小声道:“真要走大门?可能很危险。”   若不是怕引起孩子们的恐慌,胡铁花早就跳起来阻止了。他们在里面闹成这样,那个武功很高的领头人明明就在不远处,为什么不来阻止。胡铁花很想这是因为楚留香把对方搞定了,但他心知这不可能。   如果那么简单,他也不用受伤逃跑了。   不过这也说不准,那只老臭虫,总是有本事在不可能的情况恰创造出奇迹。败在他手里的,有很多本就是他打不过的。然而一旦生死之争,不知为何,似乎运气总是会光顾到他的身上,进而击败对手。   岑夏已经一脚踹开了大门。   只见门外楚留香和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正在对峙,情况十分危急。二人均已经到了快要使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地步,此时谁的外援先到,谁便能赢。   而外面,显然已经有四个黑衣人赶了过来。   楚留香原本已经觉得自己必败无疑,却突然瞧见了胡铁花,立时眼睛便是一亮,朝着那戴着面具的人说了一句。   “看起来,我的运气似乎也不怎么坏。”      第92章      当两个人的手脚都被‘困住’,只有嘴和眼睛能动时,他们自然也就剩下靠言语来击败对手。在此之前,瞧见四个黑衣人,那戴面具执长剑的人首先说了一句,“看来这次,还是我的运气比较好。”   楚留香瞧见了至交胡铁花,当即表示自己的运气也不太差。   那人眉头一皱,似乎并不开心,却依旧咬牙道:“那就看谁的动作比较快了!”   胡铁花已经二话不说冲上去帮忙,那四个也不甘示弱。瞧这模样,竟是双方要在同一时间到达。一甘小孩子看不出谁更利害,只能径自握拳加油,而胡铁花的心却直直的沉了下去。   这样下来,即便他打死了那个面具男,楚留香也难以活下来。   “慢着。”面具男突然大吼。   他的四个属下,包括胡铁花均已经停住了步伐。楚留香知道他这是撑不住了,他不愿意来跟他换命。事实上楚留香也不想,毕竟自己的性命有多珍贵,向来只有本人才最为知晓。但现在……   看着那边一溜的孩子,他不确定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他还能不能再制住对方。   所以……   “胡铁花,动手。”楚留香喊道。   只是他豁得出去,胡铁花却有些犹豫不绝。道理他都不懂,但要让他眼睁睁的瞧着好友去死,他又怎么办得到。那个面具男更是面容扭曲得连面具都要变形了,“楚留香,你可别后悔,命是你的,死了可就什么也没了。”   楚留香当即知道,这人心中有惧,既然他害怕,那么自己就定然能占到便宜。   于是他道:“我也不想死,但……”   “你先让那群孩子们走,我们再谈其他的。”楚留香趁机提出要求。   面具男咬牙切齿,他恨声道:“原来你也怕死,只不过是在跟我装着玩儿,就为了提要求。”但没有办法,这时候他已经败了。在心理战之上,完全被楚留香压着打,一压再压,没了气势。   楚留香神色间不见得意,反而都是慎重。   面具男终究还是不甘心,道:“就算现在放了他们,日后我也能一个不差的抓回来。”   楚留香立即道:“那要不,现在就同归于尽?”   面具男:“……”   岑夏那边从袖口抽出一根玉笛,道:“你们慢慢商量,我先吹个曲子。”吹也便罢了,她这一吹竟然是丧音。   众人当即目瞪口呆。   你是怎么用一根玉笛,吹出了唢呐的声音,还同发丧的人吹得半点无差的。胡铁花不可置信的看着岑夏,觉得这小姑娘果真是不省心,这时候吹这曲子,“你这是要给谁送钟,先把他给我弄死。”   那面具男再忍不住,直接指挥道。   楚留香的面色就是一变,正待说什么,就见那四个黑衣人已经挨个倒下。再一看,有四条花花绿绿的毒蛇正从他们身上下来,然后慢悠悠的晃回了林子里。而与他对峙的那个面具男,也是突然一僵,然后手脚发软的倒了下来。   岑夏慢悠悠的放下长笛,道:“搞定。”   胡铁花:“……”   楚留香:“……”   “人都死了,看看是谁,然后把这些小孩儿都送回家。”岑夏径自说完,又指了指朱祐樘,“他给我留着,这是要跟着我的。”   闻言,朱祐樘露出了一个微笑,其他孩子中有些雀跃,有些却默默的垂下了头。   朱祐樘道:“他们中,有些是孤儿。”   这些人抓人时,自然最初是要找最没有麻烦的。那么乞丐,孤儿,都是特别好的对象。直到这些人抓完了,又瞧见了根骨好的孩子,这才忍不住动了手。大多都还是穷人家的孩子,只有朱祐樘……   朱祐樘苦笑了一声,垂下眼没说话。   岑夏多了解他,直觉这里面有事,却暂时没问,只默默的记在心里。   她看向这些孩子,有父母的和孤儿简直不要太好认。前者听说要被送回家,很快就能见到爹娘,均是喜笑颜开的。而后者神色却比较茫然,因为他们没有去处,本就是四处为家。   岑夏忍不住道:“就都送去我家吧,就说是我说的,管家不敢不收。”   楚留香:“……”   楚留香皱眉道:“你不回家?”   “不回。”岑夏说,“我还有事。”至少要跟朱祐樘在一起啊!   见楚留香还准备说什么,岑夏赶紧道:“怎么,不准备往我家送,难不成你想给李红袖和宋甜儿再养些小弟弟做伴?”   楚留香想到满船的熊孩子,那画面太美,让他不忍直视,瞬间什么话都没了。   他们整点了一下人数,又由胡铁花进去转了一圈,确定再没有孩子被关在里面没有出来,这才一起往城里走去。由于孩子太多,走得很慢,也因为太多,不能背着抱着,实在顾不过来。   所以楚留香等人分明是夜里动的手,见到人时天已蒙蒙亮,清晨时已经往回走,却也直到半下午,才瞧见城门口。   他们这么一群人,自然十分受关注。   进出城,来往的人都忍不住朝他们瞧过来,很快便有人认出来,“那不是张大壮家的儿子么,前些日子丢的那个,就那小五。”   “那个好像李二嫂家的。”   岑夏一行人很快就被围住,要不是这些孩子们都是自由的走着,而不是被绑着。楚留香和胡铁花模样周正,看起来也不像坏人,这时候早就被当城拐孩子的了。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很快被围了起来。   见到这情况,楚留香只得上前一步道:“各位乡亲让一让,先让孩子们进城,吃顿饱饭。”   “这是怎么回事啊!”有个长得很壮实的汉子问。   楚留香道:“想来乡亲们都听说了,最近有很多孩子都莫名不见了。其实是被抓走了,今天我们……”   “叔叔把我们救了,走了一天,才走回来呢。”有个孩子忍不住插话道。   这些人看楚留香和胡铁花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也不再拦着路了,“大侠请进,请进。”   楚留香带着人进城,同时也道:“我们会在城里最大的客栈落脚,诸位若是有认识这些孩子父母的,还请传个话,让他们前去领人。”要让他们一个一个送,毕竟太慢,若是有人能领,自是再好不过。   有小孩子自己的证词,再有这安排,这些人再没有不信的。   就算拐孩子,也断然没有拐着往城里跑的啊!   所以这些人放心的让岑夏等人进了城,才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还有人干脆直接跑了回去,找认识的人报信去了。   人多果然力量大,等岑夏等人在客栈里面刚点了菜,还没怎么吃的时候,就已经有父母上门了。楚留香让孩子吃完,然后一个个去认人,跟着自己的父母走。朱祐樘静静的坐在岑夏身边,看着那些父母抱着孩子痛哭出声,又欣喜的流泪,最后千恩万谢,还要给楚留香二人磕头。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家,又来一家,等到天完全黑了,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到此时,也只剩下二三十个孩子了。   “你们都没人来接,是吧!”楚留香做最后的确认。   一群孩子们点了点头。   楚留香说:“那就跟着我们走吧,去苏家。”   几个孩子虽然不知道苏家是什么,但却知道那是岑夏的家,一个个都心生向往。   楚留香最后才看向一直同岑夏坐在一起的朱祐樘,问:“你呢,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朱祐樘顿了一下,才道:“城内的那个大户,牛家,便是了。”   楚留香闻言便是一愣,他们之前分明路过了那户人家。他还记得,门口的那两个家丁面色一变,然后分出一个进了里面。当时不明所以,现在想来,必然是因为看到了朱祐樘的原因。   但既然看到了家中少爷,缘何不跑过来相认,任由其跟着他们一路走了。   而且……   楚留香看着朱祐樘,想问,却没有问出那句,“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只因哪怕是傻子,也瞧得出这里面必有问题。   与此同时,牛家大太太屋内,一个打扮得浓装艳抹的女人道:“你说啥,那小兔崽子回来了?”   “是的夫人。”那家丁道:“外头看大门的老张亲眼所见,绝不会错。”   夫人挥挥手让他出去。   这家丁一出去,坐在夫人身边,一个虎头虎脑,胖得不行的孩子当即急道:“娘!”   “怕什么。”那夫人一脸的恨脸不成钢:“他又不知道是我们将他卖出去的,你给我出息点儿,堂堂一个大少爷,怕他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干什么?”      第93章      天色已晚,牛家并没有人来接朱祐樘,他们也不好半夜上门拜访,于是便都直接休息了。   好在客栈够大,客房够多,小孩子们又不占地方,两三个人一间(胖的两人,瘦的三人),倒也足够睡。楚留香和胡铁花一个住这头,一个住那头,岑夏和朱祐樘则住在最中间的地方。   刚刚经历过被拐的事情,想来那些被接回家的孩子一时也睡不着,胆小的或许还会做恶梦,更何论这些本就无家可归的孩子。因此楚留香没有很快放孩子们回屋,而是大家凑在一起聊聊天,等困了回屋一睡刚刚好。   楚留香和胡铁花坐在一边,看一眼岑夏,再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不解。   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孩,哪来的那么高强的武功。   尤其是楚留香,他可是记得,前段时间跟苏云联系时,后者还向他炫耀自己的妹妹十分乖巧听话,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那时候可半点没提到还会武,而且据说不是对江湖不太感兴趣,也没怎么习武么。   当然,楚留香必须得承认,小神童就算再利害,也教不出这么一个徒弟来。   所以岑夏的武功来缘应当有其他的来历。   楚留香和胡铁花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猜不出那人究竟是谁。不过他们好奇心虽重,却也不是喜欢追究到底的人。尤其他们自己当年也曾跟着这么一个旁人只能靠猜测来断定是谁的人习武,所以理解对方不说的想法。   “不止武功高,我看着心智也成熟得很。”楚留香悄声道。   胡铁花点了点头。   那边一众小孩儿正围着岑夏和朱祐樘,目光之中即是感激又是羡慕,“你们可真利害,也长得好好看。”   “是仙女吧!”   岑夏听了得意的一扬眉,“对,我就是仙女呢。”   楚留香和胡铁花看过来时,正瞧见这一幕,瞬间都觉得简直不忍直视。果然还是个孩子,什么成熟都是表面现象。   第二天一早,楚留香便带着岑夏去送朱祐樘。至于胡铁花,则负责在客栈里照顾那些孩子们。昨天岑夏并没有怎么注意到这个牛家,今天一瞧才发现,院子应该是近些年刚刚翻新的,至于风格嘛……   “为什么一股子的土豪风。”岑夏心中疑惑。   介于是朱祐樘的家,这话她自然不可能直言说出,但却也是事实。这些年,她住过金碧辉煌的皇宫,低调奢华的住宅,哪怕是平民居家式,也是自然而舒心的。因此一进这牛家,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岑夏悄悄的问管理员零零三:“这一家都是什么来历。”   管理员零零三当即给她解释了,这姓牛的一家原是城郊给一户乡绅放牛的,穷得很。但就在九年前,突然就发财了,然后离了原来居住的地方,搬来了这里,买了田地,当了个小财主。   岑夏看着院内不是金就是银的摆饰(有好些还是假的),不由的在想,这钱哪儿来的,莫不是天上掉的?   “大少爷,您回来啦!”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前,要笑不笑道。   岑夏心中的怒意当即就起来了,这人瞧着神色做派,明显是没把他家祐樘放在眼里。但她到底是没有说什么,站在那里,听着楚留香上前自我介绍。那人一听是江湖中有名的楚大侠,眼睛便是一亮,又听闻岑夏乃是苏云唯一的亲妹妹,就更热情了。   毕竟苏家就是隔壁镇,是近些年搬来的,家里有钱,生意又做得大,这事儿谁不知道。   可不像他们牛家,不说是在坐吃山空,但也没什么特别来钱的路子。   要不是家底富贵,他们居的又不是什么大镇,只是杭州地界下面的一处小镇,哪里能这么风光。旁的不说,要是去苏府隔壁一住,两家比邻,差距立马就能出来,比得他们连看都不能看。   家里老爷太太,话语中可没少羡慕过像苏云这种会做生意的人。   要说一家里,最了解老爷心思的未必是太太,也不一定是姨娘,但一定是管家。管家听到楚留香的身份时尚且不觉得什么,只除了江湖人难招惹不想惹麻烦外,就只想客客气气的应付过去。但瞧见岑夏就不一样了……   “劳几位送大少爷回来了,请请请,老爷忙的实在走不开,让我先请几位进去喝杯茶。”   楚留香:“……”   他本是打算将人送到就走的,对方瞧着也似乎没有留他的意思。虽然挺不爽的,但也没什么,但……为啥突然又这么热情了?   楚留香扫了一眼岑夏,长得是挺漂亮的,但又不是二八少女,正值妙龄,有这么吸引人么。   岑夏扫了他一眼,低声提醒,“我哥是苏云。”   楚留香了然。   人□□故嘛,江湖上大门派掌门的弟子,世家的公子出门总是会被客气招待。或者对于这些生意人,苏云的名头当真挺大的。   见岑夏已经点头,跟着往里走,楚留香也不好在这时拒绝。总归也没什么危险,他也没有要事在身,便也跟着进去。期间偶尔跟那管家搭两句话,一路说说笑笑就到了客厅,被请了进去入座。   有两个小丫头进来上茶,管家则朝后面走了,估计是去见那老爷了。   岑夏这时候才问朱祐樘:“他们待你不好?”   “也谈不上。”朱祐樘垂眸道:“有吃有喝,有穿有住,还能跟着读书,没什么不好的。”   但也绝对称不上好,岑夏在心中默默道。   一个重视孩子的父亲,是绝对不会明知孩子被救了回来,却依旧不去接的。自然也是不会在朱祐樘被送回家时,据不露面只派管家出面的。就算这些都不提,他若是重视朱祐樘,管家就绝不会是那种态度。   岑夏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朱祐樘是不会提的,这个人就是这样,宽容得不得了。   在治国上,他十分严谨,然则在他自己的私事方面,却又隔外的宽容大度。更何况对方怎样都是他的父母,子不言父过,这个家伙肯定不会指则对方。好在岑夏太了解他,仅从那不痛不痒的话中,便分析出朱祐樘其实过得并不太好。   楚留香奇怪的看了一眼岑夏,不懂这位小公主为何突然又不高兴了。   这一回,那个牛老爷倒是来得非常快。   一如他的名字一般,牛老爷本人也壮得像头牛。只见他走得挺急,进门时更是四下张望了一下,直直的就朝岑夏看了过来,“这位就是苏云苏老板的妹妹吧,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岑夏:“……”   岑夏看向这牛老爷,发现对方是发自真心的客气,似乎当真久仰她一般。抽了抽嘴角,岑夏淡淡的应了一声。后又忍不住提醒道:“令公子……”   她话才说到一半,那牛老爷已经道:“你这孩子,还不快给客人倒茶。”又冲着岑夏说:“别急别急,我已经差人安排了午饭,呆会儿边吃边聊。”   到这会儿,岑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虽说她本身就是江湖儿女,不重视这个。但一般商户人家的姑娘,尤其是像她这么大的,哪里有到别家坐主桌的。不都是后院里跟着太太和姑娘们坐一块儿么,但看这牛老爷的姿态,却是要一起聊的。   朱祐樘皱了皱眉,轻声朝岑夏解释道:“他只是太开心了。”   “无防。”岑夏说:“我倒是不太在意。”   况且,她还要瞧瞧这牛老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牛鬼蛇神,离得远了怎么成。   再过会儿,岑夏通过言语以及知道的东西推测,这牛老爷恐怕是真不太通这些东西。或者说可能因为是半路发财,底缊不足,所以对这些规矩并不如何重视。   这倒也是,他如果明知道还这么安排,又不知晓岑夏其实不太在意这个,岂不是在让岑夏不高兴,间接的肯定也跟苏云搭不上话了。   牛老爷听闻苏云的妹妹来了,很是开心,总觉得借着这个机会,能跟那个商界的天才有些交情。这样日后对方做生意时,照顾照顾自己,不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赚大钱了么。   他这份心思,也没有如何藏着掩着,或者他自认打听得很低调,却不知就差明晃晃直说出来了。那边朱祐樘则皱着眉,几次想要打断却没有成功。岑夏看着觉得他应当是有些尴尬的,于是朝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她忍!   那边牛老爷正说着:“苏姑娘刚刚说得太对了,铺面租出去也能拿到钱,只是终究不多,养活不了这一大家子啊!”   话里话外,无非是要条明路,给句话,觉得岑夏年纪轻轻比较好骗,应下来了在苏云那里说句话,起码也有个面子情。楚留香听得清楚,当即就皱了皱眉,想提一句小孩子不管家里的生意,却听岑夏道:“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来了。我哥似乎要招一个人帮衬着跑生意,就是跟着他一起去谈生意的。机灵点,聪明点,稳重点就行,年纪不用太大,毕竟是顺便在带徒弟,所以我觉得你家的孩子不错。”   “好好好,太好了。”牛老爷当即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   楚留香瞧着一阵无语,看看他,又看看朱祐樘,视线对上岑夏时,忍不住张了张口,无声的说了句:“这确实是亲生的?”   岑夏当即横了他一眼。   楚留香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他也不是怀疑什么,只是感慨一下,这父子二人,差得也太多了。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94章      牛老爷十分客气,留岑夏几人住了一晚。其实岑夏更加想的是,今天就带着朱祐樘走,也不枉她打着苏云的旗号要人。但又想想,人家毕竟是父子,怎么着也得留个交流的时间。虽然岑夏觉得,这牛老爷也交待不出什么东西来。   然而让岑夏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被领到她眼前的竟然不是朱祐樘。   那是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比朱祐樘瞧着要小上两三岁的胖墩。   楚留香瞧见这孩子,才突然有种这才是亲生父子的错觉。然而他很快摇摇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并不好。人,怎么能以外在来论,虽然内在上来看,这牛老爷跟朱祐樘,似乎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时候他们还觉得,朱祐樘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直到牛老爷把孩子往前一推,道:“苏小姑娘,这就是犬子,还望日后多多照看。”   岑夏:“……”   岑夏:“……”   岑夏:“……”   你TMD是真傻还是假傻,老子要的是朱祐樘,你给我送来这么一小胖墩干什么。   关键送也就送了,她也不介意连朱祐樘的弟弟一起带了,但你只送一个来算什么。岑夏扫了一眼那小胖墩,那欣喜又傲气还略带得意的眼神,仿佛就在表达着,他比朱祐樘要强,有这种跟着苏云的好事也能轮到他。   岑夏实在气得不轻。   她看向那牛老爷,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牛老爷哪能不知道岑夏是看上朱祐樘了,这贸然换人很是不好。但他想起昨天晚上夫人跟他说的话,这要是跟着苏云,日后不说前途不可限量,但起码做生意上差不了,这种好事怎么能让给朱祐樘那个野孩子么。   而且苏蓉蓉这孩子长得那么水灵,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日后定然是个大美人,这要是去跟着苏云做生意,哪能接触不到。到时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自家儿子还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因此他咬了咬牙,道:“不瞒苏姑娘,这是我牛家唯一的儿子。”   “那朱祐樘呢。”岑夏立即问。   牛老爷叹了口气,道:“那是我九年前捡来的孩子,一直养到这么大。”   岑夏眉头一跳,立即觉得,这姓朱的这一世不会又是什么皇家遗落在外的皇子吧!毕竟跑去蒙古当王子的那回,身份都能是宋朝的皇子,更何论这一回……岑夏看向牛老爷,道:“养了九年,也是当亲儿子养的吧,毕竟他可是这府上的大少爷。”   “胡说。”小胖墩当即道:“我才是大少爷。”   他横眉怒目的,看起来着实很生气,“我才是大少爷,他什么都不是。”   岑夏呵呵两声,简直不敢想朱祐樘平日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小孩子的话都是大人教的,这小胖墩能这么说,无非肯定是牛家的人天天在他耳边叨叨。她看见的尚且如此,那些她没看到的呢。   岑夏终于冷下了脸,道:“只会混吃等死的我这儿不要,还是把朱祐樘送来吧!”   “这……”牛老爷的脸色不太好,但却不太敢得罪岑夏,于是赶紧解释道:“苏小姑娘,你这是不了解我儿子,他挺聪明机灵的,不像那个野孩子,只知道死读书,一点儿都不会讨好人。”   呵呵!!!   他家祐樘还需要讨好谁?   岑夏冷笑道:“机灵我倒是没看出来,他有祐樘长得好么,他读过书么,你懂什么叫腹有诗书气自华么,瞧着就养眼。”   牛老爷一怒,瞪向他儿子。   这小子,让他少吃点偏不,非要把自己整成这么个胖模样。让他读书总是不乐意去,倒全便宜了那野孩子。现在倒好了,被人嫌弃了。但到底是自己儿子,怎能不疼,遇到这样的机遇怎么会不想着。   然而看岑夏的模样,却是怎么也瞧不上他儿子的。   牛老爷不由也有些生气,自己的儿子难道就这么上不了台面么,竟宁愿要那个野小子……怕不是在外面的时候瞧上了吧!   实在看着不行,他便道:“那孩子自小在我家长大,苏小姑娘想要带走他,也要看看我们同不同意。”   岑夏扫了他一眼,冷声道:“莫不是非得带着这个胖墩,才能带走朱祐樘。”   牛老爷点了点头,“总不能,什么好处都没有吧!”   “苏小姑娘也是生意人家出生,自然知道这……”牛老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岑夏打断,“你竟然敢说养他这么多年没好处,那你牛家是如何起来的,现如今住的房子又是哪里来的钱买的。”   岑夏冷冷一笑,挑眉道:“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牛老爷的脸色瞬间变得唰白。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牛老爷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不,这不可能,没人知道的。”   一听这话,岑夏哪里还不知道她诈出了实情。   时间对得上,再加上牛家富起来的蹊跷,还有朱祐樘那世世的皇帝身份,猜到这些简直不要太容易。反倒是一边的楚留香,简直都要看懵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岑夏,心道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朱祐樘说的?   不可能啊,那小子就算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也绝不可能知道牛家的钱都是他的吧!   再紧接着看下去,楚留香就更傻了。   就听岑夏用一种特别高深莫测的语气道:“他什么来历你不清楚,所以就这么亏待他。”但紧接着话音一转又说,“估计也不是完全不清楚,不然拿银子就好了。哦,也或许是还存着点儿良知,想着不过就是多口饭,反正有这么多银子,不差那么点儿。”   牛老爷的额头上全是冷汗,这时候反倒知道,不能承认了。   “苏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朱祐樘是我捡的,但当时他身上可没其他的东西。你们苏家丢孩子时若是……”   “他不姓苏。”岑夏说:“他的身份,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你。”   牛老爷眼珠着转了转,心知怎么着也不能承认。但看岑夏说得像模像样,又怕他们当真能拿出什么把柄来。再仔细想了想,当时又没人看见,只要他不承认,谁还能把他怎么着不成。   原以为是机遇来了,结果却全是些蘊神,怎么就能扯出九年前的事情。   一个人若是之前没有还好,一但有了,再想让他全部交出来,实在太难。牛老爷好不容易过上了富贵日子,又怎么再想回去放牛锄田种庄家。他正哆嗦着想要想个法子,就听岑夏说:“银子我们也不要,但人肯定是要带走的。”   “至于那些银子,就当是全了你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说完,岑夏看也不看他,径直起身就要离开。原本对着这姓牛的客气,无非就是因为他是朱祐樘的父亲,现在真相大白,岑夏才懒得搭理。出了客厅,正要随手拉个丫头问问朱祐樘在哪儿,却瞧见门外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只有朱祐樘一个人站在那里。   这是,全听到了?   岑夏干咳两声,走了过去,想安慰,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朱祐樘率先道:“你真要带我走?”   岑夏点了点头。   后又问:“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么?”   朱祐樘摇了摇头。   当年他什么都不知道,孑然一身,只带着银票来。如今走时,亦什么都不带,那些银票……当如岑夏所言,全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楚留香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安静如鸡,实则整个人是即迷茫又呆傻。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岑夏,心道前天晚上还觉得她小孩子心性,岂料今日做出来的事情却根本不输大人,甚至颇有章法。   再看朱祐樘,这也不是个简单的。   “九年前你才刚出生吧,竟记得……”楚留香赶紧摇头打断自己,又道:“你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朱祐樘道:“我不知道。”   “那蓉蓉怎么知道的。”楚留香笑着摇头道:“不想说便不用说,我也不是非得追根究底,这种事情……”再提起总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楚留香自认很为两个孩子早想了,却听岑夏突然说:“那些,都是我猜的。”   楚留香:“……”   楚留香:“……猜。”   楚留香:“……猜的?”   他瞠目结舌的停在原地,半晌后才不敢置信的喃喃道:“这到底是何方的妖孽,苏云怎么教出来的妹妹。”   “难道哥哥是神童,妹妹还要青出于蓝?”   楚留香觉得,他的三观受到了这些年最大的一次的重塑,恐怕日后都无法再遇到能比这件事情更让他震惊的事情了。      第95章      在亲生父亲跟前儿,朱祐樘有几世尚且还被那个姓万的贵妃害得身子瘦弱。现在养在别人家,岑夏更是不放心。一回客栈什么都不干,先给人把了把脉。久病成医,因着朱祐樘身体的原因,历经几世,她也算稍稍会些医术。   然而……   “竟然没病?”岑夏眨了眨眼,十分不解。   她又仔细看了看朱祐樘,瞧着气色的确不错,再把把脉,身体还真没什么问题。   朱祐樘适时的咳嗽了两声。   岑夏当即紧张了起来,连她都查不出来,这病……也是,她的医术本来就不能说是顶尖,查不出来也正常。岑夏琢磨着要带朱祐樘去找个神医看看,又赶紧取出了自己的蛊,起码先喂着,养着。   “包治百病,就是不好吃。”岑夏随口道。   楚留香:“……”   他抽了抽嘴角,心说这小姑娘又玩儿什么呢,世上哪有能包治百病的药。不好吃倒是真的,什么药能好吃。他也没打算怎么管,总归这几日他算是看出来这两人智商都不低,不能以普通小孩论之,不会把自己吃出问题的。   然而……   等他随意的扫过一眼后,吓得差点是三魂丢两魂,那东西能吃么,那是蜈蚣吧,是吧是吧是吧!   岑夏不靠谱了,那朱祐樘总该靠谱点儿吧!   楚留香拍了拍胸口,心说肯定不会真往嘴里塞的。然而下一秒,他就直接跳起来了,因为朱祐樘还当真面不改色的塞嘴里了。   “没,没毒吧!”楚留香赶紧凑了过去,“那东西能随便吃么。”   “包治百病。”岑夏说。   楚留香:“……”   “苏云当年就是吃了这个,现在不活得好好的么?”岑夏又道。   楚留香:“……”   苏云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妹妹给你吃了啥?楚留香暗自决定,回去就把这事儿跟苏云提提,保管让他连前天吃的饭都恶心得吐出来。   苏云此时尚且还不知自己妹妹丢了一回,又‘找’回来了。他正在外谈生意,苏家由管家照看。岑夏回去的时候,管家看着着实是松了一口气。也是,大小姐突然不见了,要不是少爷送信回来说是他朋友接走了,苏府早就乱了。   那两个婆子自然被指派去了别处,梅兰秋菊四个丫头抱着岑夏哭成个泪人。   岑夏:“……”   应该没人知道她被抓走的事情吧,怎么也这般反应。   她自己本事大,常常干些自认为没什么的事情,却不知旁人觉得那有多么危险,自然无法理解丫头们的心情。   这会儿苏云不在家,自是岑夏说了算。二三十个孩子被她划了三个院子住下,据说还要请什么先生来教书。一听这话,这些孩子都有些茫然,他们难道不是来当小厮做工的么,读书是怎么回事儿?   一群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管家也有些奇怪。   他只觉得是自家小姐不懂事,也不在众人面前下人面子。等到把人都安排了,再回来瞧见岑夏等人时,才道:“这读书的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岑夏打断他的话,问道:“我们府上可缺小厮。”   “自是不缺的。”管家连忙道。   苏云把管家重任交给他,他自然是把全府上上下下打理得是妥妥贴贴。除了之前岑夏突然自府中消失的事情之外,这些年苏府可没出过一件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像是什么小厮数量丫头短缺的问题,自然是不可能有。   管家自以为自家小姐聪明归聪明,对这些俗事可能知道的不多,于是准备详细解释一下。   然而岑夏紧接着却道:“既然不缺,那这些人就归我了,我让他们读书,另有用处。”   管家一头的雾水。   然而苏云有多宠岑夏管家也是知道的,想来也不介意再多养那么二三十个少年。反正也不是当大少爷的养,就是供个读书请个先生而以。要知道,光是大小姐一个人请的各种先生,加起来都有七个八呢。   再多一个,苏府根本不会请不起。当然,更不可能缺那么几口粮食了。   真正的问题还在于……   “大小姐,那这个孩子……”管家指向朱祐樘,正准备问问怎么安排,就听岑夏道:“住我隔壁,你不用管。”   管家:“……”   管家:“……”   管家:“……”   不光是他,四个大丫头瞬间也炸了,“小姐,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岑夏一意孤行,还不给人理由,急得管家连忙给苏云去信,让他回来主持大局。   至于楚留香和胡铁花,此时也要告辞了。   临行前,楚留香朝岑夏道:“我知你比较聪明,但这次的事情……虽看起来那戴着面具之人便是领头人,但谁也不确定他身后再有没有人。他之死与你有关,你切记这段时间要小心。”   岑夏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那人你们真不认识?”岑夏奇怪道。   楚留香点了点头,叹息道,“当真不认识,但……”但他的剑法,很像一个人。   但他没把这个告诉岑夏,只准备自己暗中去查探一翻。又说了几句,但带着胡铁花走了。朱祐樘跟岑夏一起送他们出门,然后才回身道:“他们说得没错,给我分一个院子就好,没必要住隔壁,这样对你……不太好。”   名声名声又是名声,老子就是提前跟夫君住一起你们管得着么,现在不还是两间房么。   岑夏觉得这帮人实在太闲。   她直接把朱祐樘带到自己隔壁,往里一推道:“就住这里,方便就近照看。过几天,再请个大夫过来,给你仔细看看。”   朱祐樘一时有些怔愣。   他并不懂岑夏为何这般照顾他,但有一点,他看得出来对方是心疼他的,尤其觉得他身体不太好。之前他还稍稍想利用一下这点优势,好用来跟着岑夏,让她与自己多亲近一翻。然而现在……   朱祐樘轻轻叹了口气,主动交待:“其实我感觉我的身体很好,半点儿事也没有。”   岑夏怀疑的看着他。   朱祐樘只得把自己装咳嗽装虚弱的事情说了,其实这有些毁自己的形象,但没办法,这姑娘做得事情实在太不合适。岑夏瞧着他说到最后低下了头,一脸的生死可恋,忍不住笑开了。   她家祐樘就是好啊!   为了她早想,连这种丢人,或者说有可能让她生气再不理他的事情,都能交待出来。   然而岑夏怎么会生气。   她只会开心朱祐樘的身体没事,而至于对方为了同自己亲近装病什么的,毕竟几世的感情,现在的朱祐樘又小,她只会觉得可爱有趣,小小年纪就会耍心机撩妹,又怎么会生气呢。   所以最后,岑夏将人一推,道:“还是要请个大夫好好看看,你别担心,先住着。”   朱祐樘:“……”   所以?我刚刚说的你有听到么?   朱小少爷简直怀疑自己说那些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怎么自黑了半天,这位主儿还是没改变主意的想法。   等到苏云急急忙忙赶回来时,已经是几天后了。岑夏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连给孩子的教书先生也请好了。顺便,还请了一个江湖侠客进府,来教他们一些入门的功夫,准备最后再看情况收两个弟子。   有文有武,正好给朱祐樘以后登基时来用,他们到时候,也能轻松些。   毕竟朝堂能人多的话,皇帝就不用那么累了。   当然,这些心思旁人都不清楚,管家一脸的无所谓,那些孩子们心中极为感激,越发努力用功。而苏云……苏云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他说了也不一定管用,所以迂回的叫人把朱祐樘请到了书房。   桌上摆了好吃的点心,还有瓜果,糖之类的,苏云甚至把自己的椅子搬出了那张大桌后面。他不想吓到人家孩子,揉了揉脸,让自己不太严肃。然而等他准备好了这些,看到进来的朱祐樘时……   为什么没人说这孩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儿,一眼望去,就不怯生生,不像个外头捡回来的好吧!   他妹妹这是把哪家的大少爷捡回家了?   苏云这会儿才算理解,管家口中的‘很有礼貌’‘看着就像个乖孩子’‘稳重’结合起来,是个什么模样。这TMD哪是那么简单的三个词能形容的,一般的人家,哪养得出这样的孩子。   但毕竟只是个孩子,懂事些更好,容易勾通,苏云回神,正准备开口,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因为对方竟然先声夺人,说: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不准备听从。您也不必担忧,我日后会娶她。”   苏云:“……”   你说啥?风太大,我没听到!!!      第96章      在谈话开始之前,苏云还在那里想,这次的事情就是自己妹妹在任性的胡做非为,这孩子来了肯定也要说:“是大小姐硬要我住那里的。”   结果,这是什么?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   “想娶我妹妹,你还早着呢。”苏云忍不住怒道。   朱祐樘镇定的点了点头,道:“我会怒力,也会等她长大。”   苏云:“……”   好想砍人怎么办。   苏云头一次觉得金盆洗手不太好,如若这还是当年,他有千百种办法让这个姓朱的从世界上消失。就算是现在……苏云脑子里的歪心思动了一秒,后又觉得不行,自家妹妹太聪明了,被看出来就不妙了。   没必要为了这么个小子,坏了他们兄妹的感情。   苏云再次扫了朱祐樘一眼,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冷静,挥了挥手就准备让人出去。然而这时候管家又进来了,一进来也是颇为怪异的看了朱祐樘一眼,才道:“少爷,纪神医来了。”   苏云:“……嗯?”   管家垂着头,补充道:“纪神医说,是小姐找他来的。”   苏云当即奇怪的将朱祐樘上上下下扫了个遍,虽说身子单薄了点儿,但看起来也是没病没灾的。为防万一,他还特意问了一句,“你身上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难道是什么隐疾,看不出来的?   朱祐樘诚实的摇了摇头。   苏云便奇怪了。   纪神医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不是因为他医术不精,而是因为他神出鬼没,一般人找不着他,也没机会遇见,所以极少提及。但他的医术是无庸置疑的,而且此人跟苏家有些渊缘,当年苏蓉蓉的医术就是他教的。   要不是恰逢那几日纪神医外出不在,赶不回来,苏云也不至于只能等死。   后来因为那件事情,纪神医一直觉得有些懊悔。好在岑夏自己将人给救活了,这才能让他没有遗憾。这些年,纪神医跟岑夏的联系,倒是比跟苏云多多了。毕竟岑夏也通些医术不说,更是有蛊虫这种生来自带的优势,时常能给纪神医些启发。   但一般没事,岑夏也是不会请纪神医来的,只因他们住的这地方,着实不是什么深山野林,并无药草可采。   这突然叫来……很难让人觉得,不是来给谁看病的。   苏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朱祐樘一翻,又看向管家。后者秒懂,立即道:“少爷,那些被带回来的孩子中,看着也没有生病的。”尤其不像是有什么疑难杂症,需要纪神医亲至的。   苏云狞眉不解,“难道蓉蓉突然又对医术感了兴趣?”   小时候因为苏云时常受伤,所以苏蓉蓉缠着纪神医要学。这些年二人也依旧还有些书信联系,虽说交流不断,但也没有闹着像小时候一样硬要学了。这一回,出了趟门,又发生了什么让她重新起了兴趣?   苏云恨不能把楚留香抓来问问,你把我家妹子怎么了。   朱祐樘却是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大概是因为自己。   可他这时候也不能告知苏云,不然这个早已经瞧他不爽的苏公子,很可能会觉得‘妹子对他也太好了,装个病就这么紧张,外面的大夫还不行,竟还劳烦纪神医回来’。因此他这时候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好在苏云也没想到问他,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岑夏做事极为干脆利落,此次不光替朱祐樘瞧了,也顺便看了看其他孩子。   毕竟那个组织虽然被捣毁了,但也不知道捣没捣干净,关键是并没有问清楚是干什么用的。因此也不知这些人,有没有对这些孩子们做过什么。据说有些组织,为了控制孩童,是会给他们下药的。   好在这个组织并不会下药,或者说还没来得及下,所以这些孩子均没什么事情。   经过这些日子,岑夏还当真在里面瞧出几个根骨相当好的。当然,其他人也不差,否则也不会被抓去。   最让岑夏感到意外的是,朱祐樘这一世的根骨,竟然也十分的好。   这怎么可能?   岑夏又想起,同前几世不同的是,他这一世的身体也特别好。再回想一下,似乎朱祐樘身体最差的几世,都是在皇宫大内长大。略微眯眼,岑夏立马唤出管理员零零三来,问道:“身体不好是天生的,还是有人……”   这种事情,管理员零零三只需稍稍一查,便能知晓。   果不其然,等了一会儿,便有画面显现在岑夏的面前。管理员零零三可能是觉得这会引发她的怒气,所以并没有自己开口。而岑夏看完果然气炸了……早就知道皇宫里面阴谋多,但没想到这么狠。   却原来,朱祐樘身体不好,几乎都跟那些宫庭争斗有关。   不同于岑夏当皇后的岁月,朱祐樘在出生时,他的父皇总是会有很多的妃子,于是各种争宠陷害随之而来。比较明显的有一万姓贵妃几乎算得上是明目张胆的残害,其余大多不声不响,暗中陷害。   诸如岑夏穿黄蓉那一世,朱祐樘缘何流落蒙古,又为何身体瘦弱,全是因为在胎里就中了毒。   其他几世也没好到哪里去。   唯独这一世,那位娘娘聪慧,躲过了诸多暗害,最后更是将孩子送了出来。本是准备附上一大笔银钱,送到信任之人家中,奈何中途出了岔子,让那牛老爷捡了便宜。   岑夏有点儿想手撕众妃了。   连那个皇帝也想撕。   你说你皇后妃子整一大堆也就罢了,偏还没能耐管不了。有本事你让她们和平相处啊,别口里喊着姐姐妹妹的,背地里竟整人。她们互斗也便罢了,偏偏苦了孩子,那些皇子哪个也没太好过得了。   还有那个牛家,得了钱财还不把人好好供着。   岑夏气得不轻。   好在牛家也没怎么恶待朱祐樘,虽说老爷夫人不喜,下面人也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但该有的吃穿用度却没怎么少过,当然,也是比不过那个小胖墩的。再有就是请的先生,朱祐樘也是可以去的。   想起这个,岑夏又有些哭笑不得,每一世都要重新学一遍,后来再想起来,她家祐樘啊……   经纪神医把过脉之后确定,朱祐樘这一世的身体当真十分的好。再一看根骨不错,岑夏便起了教人习武的心思。但这个怎么也要耗费一些时间的,而姓朱的本人怎么看着都更像是喜欢读书的好学生。   岑夏:“……”   岑夏把书一抽,道:“这东西不用学,以后你自然就会,还是多练练功的好。”   朱祐樘:“……”   朱祐樘自是不知道日后他全会想起来,哪怕如今他来个目不识丁,也有可能一夜之间变成文学大儒。他只是有些无奈的看着岑夏,顺从安排的去练功,只等练完了,再拿起书本来读一读。   岑夏:“……”   大晚上不睡觉,熬夜点灯的,白天你不困啊!   岑夏抱胸站在门口,朱祐樘只得叹了一口气,把书本收拾起来。再走过去同她说两句话,道句晚安睡觉。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没有动作,后者会直接冲进来把书给抢走。   岑夏满意了,便回屋了。   她觉得这种感觉真是新鲜。   以前她们在一起大多都是在朱祐樘成年之后,能十分自制和有理智的安排自己的作息。现如今小小的朱祐樘虽然也很聪慧,但到底年岁尚且,有些急功近利。不过这也跟岑夏每日让他练功有关。   朱祐樘不忍拒绝岑夏,又想多看些书,便只能抓着晚上的时间来了。   说到底,好像是她有些强人所难了。   岑夏心道,现在她家祐樘可不知道还有恢复记忆这一说。像他那么温文如玉的男子,合该是配着把折扇,肚里装着满腹的经纶,仅仅往那里一站,就该是个才智无双的翩翩佳公子。   罢了,习武之事也不急在一时,就算不会武,不还有她在么。   稍稍学点儿,强身健体便好。   倒是那被回来的孩子中间,有几个特别不爱读书,声称看到书本就头晕,半点儿看不进去。这话应当是不参假的,都是穷苦出身,独自一人流落在外行乞,平日里最美好的幻想中都没有可以读书习字,乍然有这等好事,自是极其珍惜的。   但可能当真有天份这一说,叫他们背个三字经,三天背不出五十个字,反而练个武学招式,特别的快。   岑夏索幸将人分开,一部分主文,一部分主武。   当然两者亦有互通,不过主文的就只是稍稍练点,强身键体。主武的自然也就求个识字会写,完全没指望他们能考个状元回来。   至于朱祐樘……还是乖乖的再学一遍,就是不知日后想起来会不会后悔。   可惜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日后的事情,会不会产生什么刺激,对恢复记忆有不好的影响。   岑夏一边想着,一边教朱祐樘弹琴。   她的琴技自是没得说,此翻更是将琴声同内力揉在一起,学着那剧本中的那样弄了个什么音杀之术。要教朱祐樘的,自然也是这样。当然,现在朱祐樘体内没有内力,发挥不出什么威力就是了。   但岑夏弹来便不一样了,她手抚上琴弦,一瞬间,一股内劲顺着音调急射而出,直奔墙角某处。   与此同时,那个位置上有一人显了出来。   朱祐樘眉头一皱。   竟有人潜了进来?!!      第97章      来人是一个不到三十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岑夏适才那一招发得急,又没有用上多少功力,所以他也躲得轻巧。只是人却是藏不住了,本以为定然会逃会跑,或是拨剑冲来,然而这人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看了岑夏半晌,然后感慨道:“没想到,竟会被一个小丫头发现。”   他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复杂,即有些感慨,又带着丝赞叹,还有一些微不可查的叹息与悔意,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原来如此’的味道。然而说到底,这句话也算是间接的夸赞岑夏机敏。   岑夏却并不觉得有什么自豪,只是问:“你欲何为。”   那人又目光复杂的看了她半晌,方才道:“今日才知,宝宝他,栽得不冤。”   岑夏:“……嗯?”   “阁下便是薛衣人薛前辈吧!”就听坐在身边的朱祐樘突然开口道。   岑夏微微挑眉,自管理员零零三处调出这个薛衣人的资料来。据说是武林中鲜有的剑道高手,地位不下于陆小凤那一世中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甚至更甚一筹。毕竟他可没有一个或多个剑术相当的对手,早在几年前就可称之为是天下一剑。   但此人怎会出现在这里,朱祐樘又怎会认得他?   岑夏垂眸,一瞬间想的是莫非这人与朱祐樘的身世有关,是知情人之一?   然而很快,便听得朱祐樘道:“我这几日查了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也打探了一些用剑的高手。王教头说,当今武林上习剑的人虽多,但能用剑战得跟楚留香平手,甚至还略微有些更胜一筹的,却也不多。”   岑夏微微一怔。   她知道这几天朱祐樘去跟她请回来教大家武功的教头聊过,却不知原来是去打探这个了。毫无疑问,他打探这个,便是想猜测出当日抓孩子们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事情已过,他查这个,无非就是……   就是觉得岑夏坏了那人的好事,怕糟报复,所以想要提前知道更多的信息,也好防范。   岑夏有些小得意,觉得自己眼光就是好,找的男人天下第一。   薛衣人自是不知他二人的小心思,只是略微复杂的看了一眼朱祐樘,道:“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吧,果然聪慧过人。仅凭猜测,便能猜得出来是谁。”要知道看出武功招式的楚留香,也是去了薛家庄才证实的。   朱祐樘道:“在今日之前,我还没确定,但现在……”   剑法高超,年纪又在三十以下的,江湖之上,只有薛衣人一个,又如何猜不出来。   岑夏跟朱祐樘又是何等的关系,何等的了解,只需稍稍一提,她便知晓全部。此时略微一笑,看向薛衣人,再度问:“你来此,是欲何为?”   为弟弟报仇?   朱祐樘的手瞬间握紧,她本就是随着岑夏学琴,二人坐得极近,此时的动作自是瞒不过岑夏。   岑夏微微一笑,冲他道:“他打不过我。”   闻言,朱祐樘还未放松下来,那边薛衣人却是哈哈大笑。   “小孩子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笑完了,薛衣人摇摇头,颇为有些无奈的道:“但你们也莫想太多,连楚留香我都未曾寻他麻烦,又怎会来找你们俩个小的动手。”   朱祐樘抬头问:“那你是来?”   “我只是来看看……”看什么,他终是没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过岑夏估计,无非也就是瞧瞧能让他弟弟栽了的孩子,是个什么样儿。倒是临走的时候,那薛衣人又道:“不过小姑娘你若是当真如此自信,不防在长大了之后再来找我,到时我们切搓切搓?”   他说得轻快,岑夏简直搞不懂,这是要约战长大后再杀了她,还是真的只是比试切搓。   但人已经走了,问题也没有答案。   朱祐樘微微皱眉深思,岑夏却是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不论是哪个,在她眼里都不算事儿。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纸老虎。那个薛衣人又打不过她,她怕什么切搓比试。   即不丢人也不丢命的,反倒是对方才需要担忧吧!   岑夏不把这件事情当事儿,苏云却不会如此。在得知薛衣人来过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府上就多了一些江湖侠客。都是些花重金请来的,或者以往就有来往的侠客,就连楚留香也来凑了一份热闹。   岑夏看着颇为无语。   “薛衣人要真想动手,那天就不会不出手。”岑夏说:“就算是他哪天突然又想不开了,这院子里的人,谁能拦得住他。”   楚留香点了点头,道:“总归只要他没疯,应当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情。”   “哪需要太多事,一个武林高手,想杀一个弱小孩童。只需要悄悄的,不心动旁人的潜进来,一刀就可以了。”   岑夏说得随意,却把朱祐樘听出了一身冷汗。哪怕他深知这姑娘武林高强,却也难免不会担忧。倒是楚留香,颇为怪异的侧头将岑夏上上下下瞧了个遍,才道:“真是没想道,你竟然也会有自己是个弱小孩童的自觉?”   岑夏:“……”   楚留香又道:“总归你哥哥放心,又不进你的院子,你又何必不高兴。”   是没什么,钱的事情也好说,但是欠人情啊,以后这都是要还的。不过再想想也没什么,就当是请人来家里玩了。   而且如此多的江湖高手聚集在这里,偶尔也能指点一下那些孩子。当然,这个要人家本人突然临时起意,倒是不能去要求。只是岑夏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还有几人瞧上了他们的资质,起了收徒的心思……   苏云听了之后只能摇头笑道:“这人是家妹带回来的,还要问过她才是。”   “当然当然,我们也不是来抢徒弟的。”一位大侠笑呵呵的,“只是这事儿还得劳烦苏小兄弟跑一趟了。”   于是苏云就来问岑夏了。   岑夏一听乐了,后一想这也合理。   毕竟被抓的都是好苗子,人家杀手组织也是挑人的,没用的谁去培养你。   就连分屋,也是靠根骨说了算,像是岑夏和朱祐樘这种的,能享受两人一间,其他人都是十个人八个人一间的。其中十个人的,大多都是被接回家的,因为这些人只是凑和着来凑数的。   八个人以及四个人一间的,则基本全是那些孤儿乞丐,是从各地抓来的。   本就根骨不错,再加上穷苦出身,总是更加懂事刻苦努力,这些江湖侠客们瞧着自然会觉得不错。   苏云道:“怎么样啊,你之前说他们没去处所以留着,现在可有好地方去了。”   紧接着,苏云把那几位大侠的名号和过往都讲了清楚,有的竟然还身价不小。他给岑夏说了,又道:“听听,独门绝技,你哥我都不会呢。”又问岑夏,“怎么样,让不让人带走啊!”   岑夏说:“这话你跟我说干什么,去跟那些孩子们说啊,得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愿才行。”   苏云:“……”   苏云道:“你也一起,免得到时候又出幺蛾子。”   岑夏:“……说的怎么好像我经常出幺蛾子似的,我多好说话啊!是吧!”岑夏看向朱祐樘。   朱祐樘点了点头,赞同道:“此言甚是。”   苏云:“……”   苏云一脸无奈的点了点朱祐樘,“你,你,你就惯着吧!”   朱祐樘笑得一脸温柔,心道不惯着她惯着谁,后又一想,苏哥哥啊,好像你也没少惯着吧!   就这样,带着那几位大侠,大家伙儿一起的去了那些孩子平日学习练功的地方。那是单独修整出来的一个大院儿,分前后院,前院读书,后院又宽又大,还有各项配套设施,主要是用来练功的。   这些日子,这些大侠们没少过来看,回头再说几句‘我们家的小崽子就没这么听话,让他读个书跟要命似的’‘哦,我家的也是,别说读书了,就连练功都没兴趣,天天就知道招猫逗狗逛青楼’。   因此孩子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也习惯了来人也照旧该读书读书,该练功练功。   苏云把几个被瞧中的孩子们喊过来,将事情一一给他们说了。几位大侠在一旁抬头挺胸的,过一会儿又挤出个笑容来,以期让自己更加和蔼可亲点儿。但到最后,似乎这些都是无用之功,因为这些孩子看都没看他们。   只是说:“我们要跟着小姐。”   苏云:“……”这一个姓朱的还不够,这儿还有一堆坏小子呢。   几位大侠心中就更不甘心了,纷纷上前许好处讲道理,但根本没用。岑夏得意的挑了挑眉,越发觉得她的眼光好。不光选了个男人天下第一,就连给男人选的帮手都是个个万里挑一。   简直不能更利害。   高亚男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当然她之前没来过,是不可能直接被放进来的,而是有个家丁来报。   “门外有个自称是华山派枯梅师丈弟子的姑娘,说是来拜会少爷。”   苏云略想了一翻,才问,“这人是谁?”他好像并没有同华山派的人有交情才是。   站在他的身后,楚留香笑道:“定是高亚男来了。”而胡铁花的动作就大了,他直接跳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翻墙就跑了。   岑夏:“……”   苏云:“……”   众人:“……”   现场,独留下楚香帅的哈哈大笑声。      第98章      在场的都是人精,此时哪还能猜不出来,那位女侠定是来找胡铁花的。什么来拜会苏公子,全是借口。   苏云:“……”   苏云一脸无奈的道:“快去请高女侠进来。”   不一会儿,高亚男就跟着家丁进来了,瞧见楚留香眼睛一亮,然后就往他身边瞧。紧接着便怒了,“他又跑了?”   这个又字用的……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岑夏瞅了一眼,这高亚男一身青衣窄袖,英气勃勃的,瞧着是又精神又漂亮,压根跟丑这个字扯不上关系。即然如此,那个胡铁花瞧着也不像是对女色全无性趣,这么个美人找他,他跑什么?   岑夏略微有些不解,忍不住问:“他欠你钱?”   高亚男:“……”   众人哈哈大笑,楚留香上前准备摸摸岑夏的脑袋,却被朱祐樘挡开。楚香帅一脸懵逼,十分怪异的瞅了他半晌,才尴尬的把手放下来,干咳了两声道:“小孩子家家什么都不懂,这事儿啊……”   他说的一副意味深长,调拉得长长的,然而后面说的却是:“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岑夏:“……切。”   岑夏相当不屑,她都长大多少回了。要论活得久,试问在场有谁比她大。有谁,来,站出来比一比。   她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是男女之情,可是人家姑娘这么漂亮,胡铁花还不美滋滋的,跑什么跑?到最后一问才知道,原来那货喝多了告了个白,醒来后悔了,于是就跑了……   “这种没担当的男人,要来干什么。”   岑夏相当不屑,于是劝高亚男,“甩了他,换个更好的。”   她在众人中扫了一圈儿,最后一指楚留香,道:“旁人不提,这个,长得更好,武功也更高,脑子也比那姓胡的好使一点儿,虽然也不算是个绝顶好男人,但足以甩开胡铁花几条街了吧!”   楚留香当即急了,“唉唉唉,虽然你这话算是夸我,但不成啊!这……”   “没谁比得上他。”就听高亚男突然道。   岑夏:“……”   好吧,人家自己愿意就这么……她管那么多呢。   胡铁花跑了,岑夏本以为高亚男也要追上去,谁知道她竟然没走。照高亚男的说法是,楚留香还在,那姓胡的说不准还会回来。但岑夏想着,你还在这儿,我要是胡铁花,我也不可能再回来不是。   不过到底都是女子,岑夏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也没什么,就是点了对方一下,男人的劣根性什么的。   高亚男要是聪明,恐怕很快就能明白,胡铁花为什么要跑了。   无非就是求个自由自在嘛。   要是高亚男高高在上的,冰冰冷冷的不搭理他,他反倒可能会贱贱的求着你。反而像是现在这样,她追得紧,胡铁花反倒有恃无恐,跑得飞快。其实这也是个无解的命题,岑夏就是说了也无用。   毕竟高亚男就算不搭理胡铁花,让后者突然犯起贱来,二人除非一辈子不在一起,不然迟早这货还得跑。   要想解决,还是得根治胡铁花那浪子的毛病。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个人的性格哪那么容易改,尤其是像胡铁花楚留香这种人,想要让他们娶妻生子,那还不如杀了他们来得简单呢。   高亚男又何尝不了解这个道理。她毕竟是跟这两人还有姬冰雁认识多年的,对他们的了解又怎会比岑夏少。胡铁花若是当真一点儿意也没有,渣到无可救药,她倒是可以彻底放下,过自己的人生,可偏偏……   “如果我有事,他定然不会置之不理。”相反,哪怕拼了性命,也会相助一二。   就是因此,高亚男反倒是放放不下,抓抓不住,才越发的难受。   这个岑夏就没办法了,毕竟她手中蛊虫虽多,也没有个什么恩爱缠绵蛊。再者就算有,也不能就这么给胡铁花用啊。不然的话,当年给陆展元吃的那蛊也算合适,吃了之后,胡铁花绝对跑不出高亚男身边十米。   但……   胡铁花毕竟不是陆展元那样的人渣,高亚男要的也不是一个傀儡,这种两情相悦的事情,向来是最难的。   岑夏摇了摇头,就不管了。   反正招待客人有苏云,这么些个江湖侠士都是他请来的,多一个不请自来的高亚男也没什么。况且这货还高兴着呢,华山派枯梅大师的得意弟子啊,一手清风剑法在江湖上都极为有名,关键是女侠……   是女侠就能安排进妹妹的院子就近保护了,看来这货还不知道自个儿妹子有多凶残呢。   当然,胡铁花也全然料不到,跟岑夏凑一块儿后,高亚男会变成什么样儿。   总之,后面又有一翻折腾。   例如高亚男先是搞了个什么比武招亲,后来还真招到一个,只不过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这还不算,这老头子似乎还有妻有子的(想也知道,一般的青年才俊,但凡不像楚留香胡铁花这等闻成亲色即变的,不成亲也定亲了,更何况是年过半百的)。   岑夏初听闻时,还真是吓了一跳,更何况是胡铁花。   这家伙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所以高亚男伤心绝望,随便找个人去凑和,当妾也不在意了,当即跑去把人抢了。   总之,亲没结成,新娘跟人‘私奔’了。   岑夏:“……”   她要现在还不知道这是高亚男新玩的花招儿,她就白活这么些年了。   当然,胡铁花身为一个深度恐婚患者,自然没这么容易就被算计。他把婚事搅黄了之后,自个儿又收拾收拾跑路了。高亚男这一回也没继续追,总之继续比武招亲呗。这一来,仿佛是要复制上一回似的,那年过半百的老大侠又来了。   一直关注这事儿的胡铁花:“……”   胡铁花先是跑去找了枯梅大师,结果后者说:“老身早就说过,绝不干涉徒儿的婚姻大事。”   胡铁花那个不甘心,又跑去找那老头的妻子,妄图让她管管自家男人。   结果那位妻子说:“男子三妻四妾乃是正常,我家这个这些年就娶了我一个,实在是有些委屈了。前些年我便劝他,结果他不听,好不容易现在想通了,你又何苦横加阻拦,还要我去做那等妒妇。”   胡铁花:“……”   胡铁花依旧不甘心,又去找了那位大侠,想要劝说对方,一把年纪,何必去祸害人家小姑娘。   那位大侠反而说:“都这些年了,好不容易再一次遇到一个让我心跳加速的美人,你是谁,缘何要多管闲事。世上这种事情还少么,宫里的皇帝娶的更多,我这才两……而且她本该就是我的,上次婚礼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新娘给拐了。”   胡铁花这个杀千刀的:“……”   这姓胡的恐婚患者尤不死心,又去骚扰了楚留香,后来又轮到了岑夏。   据胡铁花说,“你鬼主意最多,不防帮我想想,怎么着才能打消她的念头。当然,让我去说服她是不行的,你也知道……”现在高亚男要比武招亲,似乎并不想嫁给他了。胡铁花倒是不怕了,但他要是去说这种话,保不齐会得到一句,“那我嫁谁,要不嫁你?”   是以,胡铁花是万万不肯亲自去的。   他甚至想,“要不,你去劝劝她?”   岑夏:“……”   岑夏无语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看着胡铁花道:“胡大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要我一个还没到十岁,更尚未成亲的人去劝一个比我年长的姑娘,说你先别嫁……要换成是你,你听我的?”   胡铁花被怼得半晌无语,最终喃喃道:“要换成是我,肯定欢天喜地的不成亲了。”   岑夏:“……”   岑夏切了一声,不屑道:“那要是劝你成亲呢?”   胡铁花立时跳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那边岑夏一摊手,道:“这便是了,她想成亲,你不想,所以你现在什么态度,我去找她她就什么态度。说不好,她还会打我一顿呢,你舍得我这么天真可爱的漂亮姑娘挨打么?”   胡铁花无言以对,只能默默退走,再另寻它法。   他想着,就算是要成亲,高亚男也不应该嫁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而且那一家子还把纳妾当成平常事。现在就一妻一妾,保不齐着后来整个十七八个的,那家伙又老,到时候高亚男的日子得多难过啊。   怎么着,就是找不着像他这样的,也得找个江湖上人人都想嫁的才是。   等胡铁花一走,岑夏就为这两人折腾出的事儿给笑了。朱祐樘给她倒了杯茶,笑道:“你觉得,高亚男这么逼,能成么?”   “不好说。”   岑夏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而且……还要看高亚男的手段,胡铁花这个人,逼得太紧不成,不逼更不行。高亚男虽然了解他,但这个度还是不好把握,一个不好,全盘皆输啊!”   朱祐樘叹了一声,道:“真不懂,他为何不肯成婚。”   “要换成是你呢?”岑夏顺口便问。   朱祐樘立马便答:“要换成是我,无需我的姑娘去追,我定然早早就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疼爱。”      第99章      时光一晃而逝,岑夏眨眼已经到了二八年华。而这些年,苏云同朱祐樘的‘争斗’自是从未少过。一个怎么都瞧那个跟自家妹子走得很近的小子不顺眼,一个却怎么也不肯听从‘劝告’离岑夏远点儿。   双方明争暗斗,岑夏最初还会说和说和,后来眼见妹控哥哥跟妻控夫君无法达成共识,索幸也不管这两人了。   这一回,朱祐樘又被苏云带走了。   原因是觉得他不在家,怕这混小子继续勾引他家妹妹。   再回来的时候,顺便把楚留香也带了回来,还有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和尚,岑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苏云特别得意的扫了一眼朱祐樘。   楚留香:“……”   这一路以为,他已经瞧见无数次这样幼稚的‘斗法’了。   本来以苏云的本事,想要让一个人悄声无息的消失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这个朱祐樘似乎隔外的得他妹妹特殊相待,所以投鼠忌器,他也只能耍点儿小花招。再看那姓朱的,一派淡定,只在瞧着岑夏时,眼里的神色才会变得温柔缠倦。似乎他这好友苏云,干得事儿在人家眼里并不是什么啊!   苏云给岑夏和那和尚做了介绍,岑夏才方知这人就是江湖上传得赫赫有名的七绝妙僧,无花。   无花的名号之响亮,莫说是岑夏这种本就与江湖接轨的,便是对街正正经经的商户小姐也曾听过。只因这位妙僧无花,非但长得俊美无双,弹得一手好琴,吟得一首好诗,画得一手好画,还做得了一手好菜,实为女子心中梦中情人首选。   当然,他是个和尚,不会娶亲,姑娘家们也就只能叹息。   不过怎么也会想着见上一见。   也恰逢这是个和尚,会应邀到各人府上讲经。那商家小姐日日想着,若是家里能请来无花讲经,该是多好。   岑夏早些时候就想瞧瞧,这位无花和尚究竟长得有多好,可要比她家祐樘还俊俏。今日一瞧,果然……要论俊美,朱祐樘的确是不及这位无花和尚的。岑夏叹息一声,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将人请进去安排好之后,朱祐樘和岑夏带着无花往客房而去,苏云跟楚留香则走在后面。   “你这又是何苦。”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   提起这事儿,苏云就咬牙切齿的,“这都多少年了,我本以为蓉蓉只是一时新鲜,谁知道这些年他们越发的好了。”也不是朱祐樘哪里不好,但瞧着自家宝贝妹妹跟别人这么亲近,任谁谁受得了。   “有时候我真是想,那个朱祐樘要是十恶不赦就好了。”苏云悠悠的叹了口气。   楚留香抽了抽嘴角,瞬间懂了他这个想法。无非便是现在朱祐樘瞧着哪哪都好,他虽然不甘,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像现在这样耍点儿小手段。但若是姓朱的实在太坏,那苏云就可以直接动手清理人了。   楚留香道:“我了解你的想法,只不过人家青梅竹马的……重要的是,你请无花来又有何用?”   “他长得好看。”苏云道。   楚留香更加无语,“但无花是个和尚。”和尚又不能成亲,即便天生优势,也不可能去搞什么风花雪月。你妹妹也不可能去看上一个和尚啊,不论他如何优秀。   “我有什么办法。”苏云说:“这么些年,瞧见的竟是些歪瓜劣枣的,连后院那些蓉蓉养的学子们都比不上,更何况是要比过朱祐樘。这不瞧见无花处处都好,先领来让蓉蓉瞧瞧,好教她知道,世上好男人多的是,没必要这么小就吊在那么一颗树上。”   楚留香:“……”   依他看来,苏云这纯粹就是作。   楚留香忍不住就吓唬他道:“这要万一,你妹妹看上了无花……我瞧着,蓉蓉那丫头可不像是个知道人家是和尚就退壁三舍的主。”   “不,不会吧!”苏云一哆嗦,心中吓了一跳。   楚留香慢悠悠道:“谁知道呢?”说完就快走两步,跟上了前面的人。   彼时岑夏正和无花聊的愉快,两人就琴技在口头上展开了一场友好的切搓。岑夏的琴习自桃花岛黄药师,又练了这么些年,自然不弱。她本是没将这七绝妙僧放在眼里,以为不过是江湖中人没有她爹那样的人才,无花又长得不错,才有了那样的名头。结果对方倒还真有几分实料。   这一来一回,本是想试探一翻深浅,结果却意外的聊嗨了。   苏云看着,心中一惊,想道自家妹子性格不好,要是看不上眼的通常都懒得跟人家说话。这一遇到无花,就能聊得如此投机,莫不成还真会让楚留香说中了?   可这无花不是朱祐樘,她想留就留,人家是和尚啊,和尚是不能成亲的啊!   再看朱祐樘,对方一脸淡定,时不时的在旁补个一两句,却又不抢这二人的风头,可以说完全的甘愿沦为陪衬。   这小子,平时看着机灵,怎么关键时刻怂了。   怼他的时候多强势啊,一口一个日后会娶她,现在对上无花,你怎么就怂了。不是也学琴么,平时弹得不也挺好,赶紧抓紧时间表现,怎能让那个无花在那里大出风头,你这还是想娶我妹妹的样子么。   苏云这时候完全忘了,他请无花来是干什么的。   他更不知道,朱祐樘不多说,完全是因为他的琴本就是岑夏教的,就算有些自己领悟的地方,双方也早已交流过。所以说他懂的岑夏都懂,着实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现,还不如让她跟无花安心交流。   朱祐樘可不是苏云,会担心自家妹子看上无花,他们二人本就心意相通多年,又哪是一个无花能横插而入的。   重要的是这无花和尚处处守礼,说话做事都极为大气,半点儿没有趁机勾搭人的模样,他吃的哪门子醋,担得哪门子心。朱祐樘特别放心的跟在岑夏身边,只偶尔插几句嘴,再细细听着这二人讲琴。   那边随口吓完人,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楚留香,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吓到苏云。   说到底,还是岑夏一向任性的原因。   当年说要留朱祐樘住自己院子就留,一甘人等完全劝不住,根本不顾世俗的看法。这很难让苏云不觉得,她哪天瞧上一个和尚,也会等着人家还俗,或者根本不用还,大家就已经开开心心在一起了。   再加上……无花的确出色,不然他也不会请他来讲经啊!   苏云心中是担忧不已。   奈何除了他,没人往那个方面去想,一群人说说笑笑的,送无花回了客房休息,沐浴更衣。   据说这是讲经前必做的,岑夏觉得好玩儿,也拉着朱祐樘回了院子,各自回房沐浴更衣。   她不信佛,却也尊重旁人的信仰。   即请了无花来讲经,对方的做为又不让她讨厌,大家还聊得这么开心,那么给些面子,双方都舒服自然是最好的。最关键的是……刚刚楚留香跟苏云说的,她可不巧全都听到了,这时候自然要表现得‘好’一些。   关键还有无花的确是个很会聊天的人,尤其精通琴棋书画,同岑夏现代瞧见的那剧本中的女主角人设很像。   只除了性别不同。   其实琴棋书画岑夏也都会,只不过可能最开始的习惯太过深入骨髓,所以她身上的气质更偏活泼一些,办事更为干脆利落,虽不像苏拾一似的一言不合就动手,但几世下来,也快奉行手上见真章,着实没有多少那种书香世家熏陶出来的气质。   哪怕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诗词歌赋也并不差,但本性着实难移。尤其是现在,痛痛快快的过了几世之后,更加体会到了强大武力带来的好处,是半点儿也懒得费心思各种算计。   什么游走于正邪道之间,靠着无双的智谋……岑夏总有一种,放蛊去把不服的通通咬死的冲动。   淡定淡定。   为防把导演气死,让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继续得意,她还是要慢慢感受一下那种感觉。   现在多跟无花学学?   岑夏沐浴过后,换了新衣,同朱祐樘一起便去了大厅。苏云心中担忧,坐在那里一下一下往外瞄,待看到岑夏果然换了新衣,装扮得更漂亮之后,不由更加心惊。   楚留香则早就找了个地方,去喝酒了,毕竟让他听琴还差不多,听人讲经……那还是算了。   他临走时,还想把苏云一起拉走。   “走走走,你难不成什么时候还对这个感兴趣了,你妹妹愿意听就好了,你不就是专门为她找的么。”   楚留香这不提还好,一提苏云更加后悔。   你说好好的朱祐樘,挺好的孩子,他干什么非不满意瞎折腾。这下好了,万一妹妹真看上了无花,这可怎么办?   那是个和尚啊!   要疯!!!      第100章      比起岑夏跟朱祐樘,无花无疑要年长一些。而且他实在是个脾气跟容貌一样好的和尚,起码在岑夏的眼里是这样的。   他讲佛的时候十分认真,语言又不至太过深奥,浅显易懂,让人听得是欲罢不能。莫说是岑夏跟朱祐樘,就连一直担忧不已的苏云最后都听入了神。等他回过神来,更担忧了,这自己都听入迷了,妹妹还不得更被吸引?   再一看,岑夏正跟无花相谈甚欢呢。   苏云:“……”   引狼入室啊这是!   不,他这是引了一只羊回来,奈何羊肉味道太好,自家的狼可能要犯错了。   对于佛教,岑夏的理解着实有限,无花讲的每一句话于她而言都十分新奇,因此也听得十分认真。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我也就知道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岑夏笑着道,“曾经也去过几次寺庙,还以为佛经都是一直枯燥无味的。若非今日同无花大师交流,还不知道原来听佛也是一件甚为有趣的事情。”   苏云心道,那是因为往日的和尚都不好看。   然而他的心伤无人能够理解,无花闻言笑了笑,朝岑夏道:“姑娘若是喜欢,明日我们继续接着讲。”   岑夏开心的点了点头。   朱祐樘也并无异意,因为听无花讲佛着实是件很享受的事情。而且能让人的心跟着静下来,最重要的这时候苏云不会派人来捣乱。   “楚留香估计在喝酒,我们准备去逗逗他,无花大师要不要一起?”路上,岑夏突然道。   无花笑着点了点头,“也好。”   如此,他们当即改道,去另一处院落找楚留香。后者果然正在喝酒,喝的还是苏云窖藏的好酒。   “你这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岑夏上前闻了闻,有些不解道:“知道你要来,我哥不是应该将它藏得严严实实的么。”   “那就是他藏得还不够好。”楚留香大笑道。   再看一旁,明显摆着苏云让家丁拿出来招待他的酒。岑夏打开一闻,倒也是好酒,只不过肯定是比不过那几坛子藏酒。那可是苏云的‘命根子’,轻易不拿出来,如今却又一次被楚留香这个不见外的,‘偷’到了手。   此时无花也已端起酒杯,闻了闻,赞了声,“好酒。”   于是这二人就这么喝了起来,岑夏一脸无语,跟朱祐樘坐在旁边,叹息道:“这有无花大师在,咱还不好捉弄。”   “无防。”朱祐樘道:“只需想出一个法子,能在不影响到无花大师的前题下,捉弄楚留香便好。”   他们说这话时并没有压低音量,无花听了笑得愉悦,楚留香却是一脸不甘。   “等等,你们怎能如此。”   楚香帅十分的不想相信,像他这么帅气,到哪儿都饱受欢迎的人,有糟一日会受到如此大的差别待遇。他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无花,“你们不能如此不公平,我比他少了什么。非但不少,还要比他多出一头乌发。”   岑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赞同道:“的确如此。”她话音一转,又说:“可惜,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楚留香一脸郁闷,“我长得很丑么。”   岑夏故意将屋子里除她之外的三人扫了一个遍,又特意取出面小镜子瞧了瞧自己,才说:“丑不丑我不知道,但今儿在这屋子里,你可谓是长得最难看的了。”   楚留香:“……”   楚留香长叹一声,“你说我是如何的想不开,怎么会想到要跟女人讲道理。”   “来,大师,咱们干,不理他们。”楚留香干脆回头去看无花,端起杯子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然后一口干净。   无花笑了笑,一口饮尽,说的却是:“干杯无防,不过就苏姑娘刚刚最后一句话,贫僧倒是觉得的确没错。”   最后一句话?   楚留香略一回忆,那似乎是:“在这屋子里,你可谓是长得最难看的了。”   楚留香一脸的生无可恋,“大师,怎么连你也……”   无花哈哈大笑,岑夏跟朱祐樘亦是笑得开怀。他们二人都是不喝酒的,只因喝酒伤身,且味道也的确不符合心意。所以此时已有家丁送来茶水点心,正在边吃边饮,四人偶尔说上几句,每每都是楚留香受到捉弄。   不过纵始岑夏聪明机敏,也有马失前蹄之时。   她瞧着楚留香喝酒喝得愉快,忍不住道:“适才我们听无花大师讲经,觉得甚是不错,听完心胸开阔心情变好。”   “你心情好是因为捉弄了我吧!”楚留香忍不住打断道。   岑夏说:“是我心情好了才有空陪你玩儿,不然这会儿你酒都没得喝。”   楚留香:“……”   想他楚香帅一生纵横江湖,走到哪儿喝到哪儿,从未有人对他有半点儿办法。但奈何……只要一遇上苏蓉蓉苏姑娘,事情就反了过来,变成他半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任其‘奚落耍弄’。   苏云不会向着他,朱祐樘更不会,现在就连无花,都加入了岑夏的阵营。   “唉!”   楚留香唉声叹气,“怎么连和尚也喜欢美女,我就只能退而被针对喽。”   “哈。”岑夏挑眉笑道:“和尚喜不喜欢美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连他长得好看都没有,让他怎么喜欢得上。”   楚留香闻言叹息声更重,“没办法,他长得实在太好,这世上还能找出比他更漂亮的男人么。”   “这倒也是。”岑夏笑道。   无花饮尽杯中的酒,朝着岑夏和朱祐樘看了过来,许久,才道:“祐樘施主的模样也是极好的,而且看着极为贵气,简直不像是商家能养出来的。”   楚留香动作一顿,一瞬间简直怀疑无花看出了什么。紧接着就听他道:“江湖上的世家也不行,非得是那……”说到这儿,无花突然顿住,再开口,说的却又是:“只能说苏家风水不错,养出来的姑娘漂亮可人,男子贵气十足,便是京城的权贵之家出来的公子,一二般的也是及不上的。”   “那是。”岑夏得意洋洋的,毕竟她家祐樘可是当了几世皇帝的人。   楚留香却是一惊。   他以往见惯了朱祐樘,并不觉得,如今无花一提,他也瞧着的确同普通人家出来的不一样。还有岑夏,娇俏可爱,霸道任性,看着像是被宠出来的大家小姐,但偶尔……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不论是坐势还是气势,都十分端庄大气,很有官夫人的派头。   但这两人,分明一个只跟着苏云出去谈过生意,一个连家门都甚少出才是。   岑夏瞧见楚留香的表情,垂了垂眸,心说这家伙还是这般的敏锐。   她一个当惯了皇后的人,乍然要装小姑娘,自然会有些许破绽。   这还是因为岑夏当皇后时比较随性,也没人敢找她的麻烦,朱祐樘宠着,后宫再无他人,再加上自身武力值颇高,所以其实并没有怎么耍太多的心计,人还真白活了那么多年,其实脑子里的阴谋诡计没长多少。   若不然,像是碰上楚留香这种人精,一眼就能瞧出来。   然而做为一个被一直宠着的‘公主’,岑夏天生不显成熟,然而究竟有那么些年的岁月在,所以身上自有一种经历过时光洗礼的独特韵味。这种感觉乃是需要细品,通常的人一眼瞧到她就被容貌所吸引,根本无暇去发现。   也就只有无花这个佛门子弟,心中尚无风花雪月,对美色免疫,这才能瞧出些许端倪。   岑夏也只能感慨,“大师不愧是大师。”   无花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其实他也不过是觉得岑夏这么个姑娘有‘意思’,毕竟讲佛多年,他还从未见过不被他的容貌吸引的女子。她说听佛,便是当真认真的,很虔诚的去听,虽然之前所懂不多,却也依旧努力的在感悟。   这是头一个,在他面前只听佛,而不看人的姑娘。   屋内四人,想法千奇百怪,脑回路如何也不在一个频道上。也就只有朱祐樘和岑夏两人心意相通,坐在那里即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有一种暧昧温馨的感觉。双方默契十足,看得楚留香轻轻叹气。   “看到你们,我都想找个女人了。”   岑夏当即道:“可别真有人要嫁给你,你反倒要学那胡铁花,跑得比兔子还快!”   楚留香不说话了,只因他或许还真的会跑。   无花无声的笑了,默默的给自己填了酒。楚留香自是不甘示弱,马上也来了一杯。这两人喝到后来,索幸弃了杯子改用大碗,喝了整整一夜,可谓是十分尽兴。至于岑夏和朱祐樘,早就不陪这两疯子闹,回屋睡觉去了。   无花在苏宅呆了数日,可谓的宾主尽欢,除了瞎担心的苏云。   临走时,他看着岑夏,神色十分复杂的留下一句,“苏施主日后,还是尽量少出门为好。”   无花走了,岑夏坐在那里一脸懵逼。她总觉得那俊俏和尚这话并不简单,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是哪有问题。正在思索间,便听得那边家丁来报,“少爷,小姐,官府的人来了,说是有钦差到了。”      第101章      “钦差?”苏云有些疑惑,“钦差怎会来我们苏家。”   倒是岑夏,眉头一皱,当即越过苏云,问那家丁,“来的是朝廷里的哪位官员。”   这家丁哪认识什么朝廷大员,当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后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好像是姓张,对,我听那个侍卫喊他张大人。”   岑夏略一寻思,朝廷上姓张,身份又足够,可能被派出来当钦差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她瞧了朱祐樘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又心道她家祐樘真是可怜,哪一世都不能安安稳稳的,总有些人要寻个麻烦。   偏偏,他的娘哪一世,都不能为他扫开道路。这一世这位做得已经算是好,但还是出了乱子。   以至于,今日这位张钦差找到了苏家。   “走,去瞧瞧。”岑夏一垂眸,冷笑道。   苏云心中一震,刚刚因为无花的离开才松的那口气,这会儿就又提了起来。但又一想,他妹子分明也没怎么出过门,更没进过京,哪里来的机会接触什么钦差大臣。但她那冷得让人哆嗦的语调,到底是冲的谁?   岑夏也没让朱祐樘先避一避,总归对方都直奔家门了,肯定早已打探清楚,躲是躲不过去的。   她带着朱祐樘,跟在苏云后面,就那么不紧不慢的出去了。   苏云一出门,便瞧见了那派头极大的张钦差,正准备客套几句,身后的妹妹又不省心的上前已经开口道,“钦差不好好办差,怎么跑我们家来了,难道我哥干了什么坑蒙拐骗的事儿?”   苏云一脸无语,有你这么坑哥的么。   他简直想捂脸表示一下这不是自己的妹子,奈何只能干笑着说:“别见怪别见怪,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十六了,不少了。”张钦差开口道。   他身后目瞪口呆的一群人这才回神,离他最近的那个侍卫当即呵斥道:“大胆,竟敢对朝廷命官无礼。”   “朝廷命官,没事来我家干嘛。”岑夏不满的嘀咕。   她这说是嘀咕,声音却并不小,起码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苏云简直要疯,从没觉得自家的小祖宗这么能招惹事儿。他们现在可是商户人家,就算不是,一般江湖人家也没哪个敢和朝廷硬刚啊。   岑夏却是不怕,还压根就不给苏云补救的机会,当即把大门用脚往开一踢,道:“都进来吧,站外边儿很有趣么?”   苏云:“……”   苏云一脸的无奈,这会儿索幸也跟着破罐子破摔了。毕竟他当年也是混江湖的,而且跟那些开山立派,或者小打小打,有个庄子的人不同。他可是小神童,独身一人,却谁都不怕的。   没道理到了现在,却又怂了。   只一瞬间他就想好了,大不了把在场的全留下,然后他们改头换面,贴个□□再改个名,重新找处地方做生意。   或者干脆去混江湖,也好啊!   这么大的家业苏云也不可惜,唯独一点,她妹妹收留了那么多孤儿,这到时候要怎么办?化整为零,分散各地?   要说小孩子,思虑就是不周。   苏云瞪了岑夏一眼,心中却没多大的怪怨。妹妹惹出来的事儿,哥哥兜着,本就是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又扫了一眼朱祐樘,见对方一脸的坦然,并不见半丝无奈焦急与不满,更没有劝阻岑夏的意思,仿佛此刻他妹妹正在十分客气得体的接待这钦差大臣一般。   朱祐樘一向很少任性,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要害关系,然而此刻这反应,却全然在支持着自个儿妹妹。   苏云几乎立刻想到了这一点儿,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丫头眼光还不错。   苏云这些年也不是不认识朱祐樘,相反接触良多,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直明里暗里使绊子,无非就是不甘心妹妹被拐。但从心里,他也明白朱祐樘是个很好的人选。尤其在刚刚担忧过看上无花这个问题,此刻看朱祐樘自是不能更顺眼。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妹子再拖两年再嫁也不晚。   苏云不着痕迹的给管家打了个手势,后者略微叹了口气,便脱离人群,不知道去安排什么了。   岑夏自是发现了,但也没有阻止。   他们一行人到了客厅,稀数落坐。在座位上,那位钦差大臣又生了一次气。   无它,这位在朝廷里面也算是一位大员,比他官位更高的不是没有,但为数不多。再加上这位是后宫那位娘娘最为信任的官员,可谓是相当风光。去哪里坐客不是上座,偏生到了这小小的苏家……   苏云自是坐在首坐,然后是岑夏跟朱祐樘,再之后才轮到他。   那位张大人:“……”   张大人气得不轻,但眼前的几人明显不将他看在眼里,根本不顾及他生不生气。   “上茶。”   顺序自然也还是先苏云,再岑夏朱祐樘,到最后才轮到这位张大人。张大人气得直接将茶杯摔了,“真是不知道,原来苏家是这么没规矩的人家。旁的不说,姑娘家家的竟然还能出来抛头露面。”   “不比你张家,小女儿养在深闺,据说连个外男都见不着,但就是不知是怎么怀的孩子?”岑夏当即嗤笑道。   苏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敢挑他妹妹的毛病,就该狠狠的怼回去。   不过……苏云奇怪的看了一眼岑夏,这事儿应该极为机密才对,妹妹是怎么知道的。   岑夏垂了垂眸,她知道的多着呢。有管理员零零三这么个外卦在,她想知道什么问不到。尤其这一回还没有剧情要求,管理员零零三可谓是没有半点保密,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说是后院里怀个孕的这种小事儿,就是这位张大人贪了多少东西,她也能说出个数来。   张大人听闻却是一惊。   他当即怒道:“好啊,你们在老夫的府上,竟然也设有暗探,看来他果然就是那个人。”说着,他一手指向朱祐樘。   “你们不是已经查到了么。”岑夏挑眉道:“不过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他是皇子有这么不能说出口么。”说完,岑夏倒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朱祐樘的反应,发现对方依旧一脸的平静,仿佛啥都没听到似的。   苏云简直惊了,他看看岑夏,又看看朱祐樘,无端的生出一种,这两人都知道的错觉。   其实朱祐樘根本不知道。   他也很惊讶。   只不过……   只不过她家祐樘一直都是这样,心是即便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面上也是一派的淡定。岑夏心道,这位张大人不如她了解实情,恐怕这时候已经以为朱祐樘也早已知道,或许还会延伸理解到今天这一出是故意等着他跳坑的。   果不其然,张大人崩不住了,当即站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岑夏但笑不语。   苏云懵得不行,这时候也只能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倒是朱祐樘,缓缓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极平静的反问了句:“现在难道不该是我们问你,堂堂朝廷命官,钦差大臣,不去办差,跑我们家来干什么?”   “装什么装。”张大人还未说话,他身边的侍卫便已经怒道:“你不是该最清楚的么?”   朱祐樘垂眸,道:“我还真不清楚。”   “好,好,好!!!”张大人连说了三个好,这才怒道:“既然你们不清楚,那我就清清楚楚的说一遍。你……”他一指苏云,道:“一点儿也不见惊讶,恐怕是早就知道,哦,不,你本就是奉命来保护他的吧!”   苏云不轻不慢的‘哦’了一声,心说老子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点场面也值得震惊?   岑夏简直想笑,却生生给忍住了。   那位张大人又道:“可恨我们还是小瞧了你们,即早知道身份已经爆露却没跑,在这里嚣张的等着,恐怕是想好了应对之法吧!”   他说完这话,看着在场的三人还是那派冷静淡定的态度,越发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只是都已经暴露,宫里的后台更是早就没了,这时候不赶紧跑,留在这里激怒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准备了什么手段?   张大人心中惊疑不定,岑夏却是淡定极了。   她冷笑一声,道:“不需要什么应对之法,把你们全抓了不就好了。”   “你敢?”那个侍卫怒道。   岑夏道:“你看我敢不敢。”   张大人身边的侍卫们当即拨刀,但还没等他们动手,却又纷纷刀剑落地,紧接着整个人也晕呼呼的倒了下去。   最后,则是一脸震惊拍桌而起的张大人,也一并让脸跟地板来个了亲密接触。      第102章      屋子里倒了一地的人,岑夏却没什么反应,朱祐樘继续端起茶来喝,苏云招招手,管家瞬间就摸了进来。   “少爷,已经按吩咐,全放倒了。”   毕竟是江湖出身,当年还不是什么顶好的大侠,哪怕弃武从商,苏云的手段也一点儿不缺。就连这位管家,平素看着不觉,但也是会些个功夫的。只是不够高,放在外面,也就是个三流的江湖客。   “找人,全绑好了丢柴房里先。”苏云吩咐道。   岑夏则站起身,走上前去踢了一脚那‘挡路’的张大人,将其一脚踹到角落里之后才道:“走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这里太乱了。”   苏云跟朱祐樘自是没有意见,三人便离开了客厅,到了后院一处凉亭之中。   一落坐,苏云就道:“还好楚留香早就走了,无花也已经告辞,不然当着他二人的面关了钦差,咱们要怎么解释?”   “那姓楚的是这种怕事的人么。”岑夏顺口就道。   苏云瞪她一眼,“别转移话题,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岑夏:“……”   苏云说:“人总不能一直关着,就算杀了,也只是些小角色而以,别说会闹大,就算是能压下去,也会有旁的人找来吧。”   岑夏点了点头。   她说:“不过不用担心,擒贼先擒王,我去趟京城,一切也就解决了。”   苏云:“要做什么,还是我去吧!”   “不行,你武功不够高。”岑夏说完又挨了苏云一眼,立马干咳一声,道:“要做什么,还要听听祐樘怎么想。”   苏云看向朱祐樘,上上下下打量几眼,着实是没看出来啊,这位原来还是个皇子。   “我之前也不知道。”朱祐樘道。   “……不知道你还这么镇……算了,我也挺镇定的。”苏云一脸无奈,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朱祐樘道:“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很乱,需要整理一下。”   要不是大家相识已久,苏云保管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脑子很乱,整理整理,要不要我敲开替你理一理?然而朱祐樘是什么样的人,苏云也算了解,他既然说要理,那就是当真需要,急也没用。   岑夏倒是对事情最为清楚,她说:“他记起了一些事情,需要时间整理。”   毕竟几世的记忆,量很庞大。   虽然之前也有断断续续记起一些,但最重要的,往往都在最后才能记起。而且关键是,他对朝中局势并不如岑夏理解透澈。好在他可以问,也好在他们武力值逆天。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那些都不叫事儿。   现在岑夏想知道的只有:“你是想去当当皇帝玩儿,还是干脆不当了。”   “当皇帝了然无趣,还不如同你在这山水之间,闹市之中活得潇洒。”朱祐樘满不在乎道:“若是他当真可以治理好一个国家,我又何苦非得上去掺一脚。”   岑夏也是这个意思。   这一世与前几世不大相同,宫里还是有个皇子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彻头彻底的废物。要让他成为千古一帝或许有些困难,但简简单单接班治理个国家,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朱祐樘并非一定要接过那个位置,治理个十几年再让位。   “国泰民安,着实没必要。”朱祐樘道。   苏云听得简直想死,这两人当皇位放在那里请你们去当的么,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他忍不住打断道:“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么?”   “我们不是在讨论么?”岑夏奇怪道。   苏云:“……”   朱祐樘安慰道:“哥哥不必心急,此事看起来颇大,但其实也好解决。”   苏云现在很想大气的表示,哥不急,你们随便闹,捅破了天有哥撑着。但……这事儿真的要通天啊!苏大哥是真怕自己最后兜不住,但偏偏两个小的,任性的那个暂且不提,一向做事十分稳重的朱祐樘也一副淡定样。   简直是不怕事儿,别以为你是皇子就利害了。   苏云气得不轻。   他干脆不理这二人,去找那位张大人。后者现在正晕着,找人拎来一桶水直接浇了上去。   反正已经这样,苏云也不怕更得罪人了,连椅子都没给对方搬,甚至扶也没扶,还是那位张大人自己爬起来的。坐的地方还是柴房,他一起便带起来些许灰尘,引得苏云往后退了两步。   张大人咳了几声,才愤怒道:“你们竟敢囚禁朝廷命官。”   “囚都囚了,你才问敢不敢,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苏云一副看脑残似的看着他,一副你这样的智商,是怎么混到朝廷要员的位置的。   那张大人气得不轻,胸膛起起伏伏的,好半晌才冷静下来。   他道:“早些时候就查到,你这位苏老板出现得甚是稀奇古怪。没有来历,之前无人见过,突然冒出来,带着一大笔钱做着生意就富了起来。要不是前头有个姓牛的,我们早该怀疑你的。”   “现在就没怀疑么?”苏云不信。   张大人点了点头,道:“是,那个姓牛的太怂,一审就什么都交待了。”   乍一看,就是一个小姑娘任性将人带走了。但仔细一查,可好,这姓苏的原来也有问题。所以今天他其实是带着人来的,但到底是小瞧了这些人的手段。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敢囚禁朝廷命官。   “你们以为抓了我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们……”   “闹大了更麻烦。”苏云道:“我知道。”又说:“你不防说点儿我不知道的,例如那位皇子的事儿。”   张大人扫了他一眼,“你不是都知道么?”   苏云道:“就是想再听一遍,从他是哪个娘娘生的,再到现在,你知道的,全给我讲一遍。”   张大人一脸的你有病?   苏云找人搬来张椅子,往那一坐,显然是真的要听。   张大人看着眼前的情况,知道自己不说不行,这群人既然敢关他,又敢绑他,未必不敢做更过份的。为了不吃皮肉之苦,他索幸就说了,“是宫里王昭仪的儿子,当年王昭仪产下儿子之后,因害怕……”   张大人顿了一下,道:“你不纠正一下?”   “哦。”苏云道:“王昭仪现如今已经晋到妃位,你这么称呼是有些不妥。”   张大人面色古怪的看了苏云良久,突然怒了,“你竟然不知道,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敢这么对我?”   苏云:“……”   苏云是何等的聪明,一想就知道事情不对,当即一脚踹了过去,“敢套我的话,找死。”   张大人被绑着手脚,刚才本就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并不稳当。苏云这一脚踹得又狠,当即便朝后飞了出去,倒在柴火堆上,再爬不起来。他被柴火上的灰尘呛得咳了半天,随即愤怒的质问,“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包庇的是谁?”   “他根本不是王妃娘娘的儿子,他娘早就死了,生前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嫔而以。”   张大人吼得用力,“他在朝中没有任何人脉,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你即不是他娘生前的手下,又何苦……”   “我妹妹喜欢他,这就够了。”苏云打断他的话,道。   张大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般脑残的人。妹妹喜欢,只因为妹妹喜欢就与朝廷做对,就敢对钦差大臣下手。   “我可是钦差大臣,此行带的人虽然都被你们制住了,但很快就会有人寻来,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张大人忍不住威胁道,“当然,若是你知错能改,将我放了,再交出朱祐樘,一切好说。”   苏云嘲讽的看着他,冷冷道:“我们会怎么样,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你现在,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怎么从我手里活着出去吧!”   “你还想杀了我不成?”张大人不敢置信道。   苏云说:“也不是没可能,这要看我妹妹怎么说了。”   “这种大事,你竟然听一个不懂事的姑娘的,她被男人迷昏了头,你脑子也不够使了么?你难道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后果,你日后还想不想继续从商,想不想安安稳稳的做生意了?”张大人吼道。   “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苏云道。   张大人一愣。   这时候他才又想起来,这苏云的来历本就成迷。再看他这翻行事做风,显然不是什么普通良民出生。怕是不巧,这人虽不是朱祐樘的母妃留给他的后手,却也不是什么忌惮朝廷的寻常人。平常看着无事,一但遇到事儿,却也是能狠得下心,撑得起来的。   张大人此时,才开始为自己的安危,担起心来。      第103章      苏云起身,吩咐管家将人再弄晕看好了,然后就准备回去听听妹妹和朱祐樘的商量结果。   可千万别是要当皇帝啊!   你哥没那么利害,给你抢不来这个位置啊!   当然咱们砍了那个钦差走人是没问题的,苏云想着就朝后院走去,然而……“小姐和姓朱的小子呢?”   家丁道:“小姐走了。”   “啥?”苏云傻了。   管家苦笑着接话,“小姐跟朱少爷走了,临走时说,让我们把人关着就好了,不听话就揍,不用多管。她最多一两天就回到,到时候事情就解决了,自然有人收拾姓张的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   苏云:“……”   苏云简直气炸了。   这还了得,竟然学会自做主张了。他不过就是去审了个人,回来这人都跑了。苏云不甘的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干啥去了。”   “好像是进京去了。”管家道。   苏云一脸看白痴的看着他,“我妹妹不可能骗我,她说一两天回来就一两天,你进个京一两天给我回来试试,你飞啊你!”   “少爷,小姐和朱少爷还真是飞走的。”管家比他还懵,“也不知哪里来了一只大雕,小姐就那么一招手,他就从天空盘旋而下,落到地上。小姐和朱少爷上了雕背,就那么飞走了。”   苏云:“……”   他刚刚审完人出来,似乎的确是看到一只大雕,还想了一瞬这是哪来的,却原来……那小丫头哪里整来的大雕。   “看来我这天天出去跑生意,把妹妹忽视得挺严重啊!”苏云自我反省道。   不,其实你天天跟着,也不一定能见到那大雕。   岑夏跟朱祐樘乘着剑三出品的金翅苍宇雕,一路直奔皇宫而去。有管理员零零三在,他们更是连地图都不需要,就能直奔目刘贵妃的寝宫而去。落地之后,一甘侍卫宫女轻轻松松就被放倒。   管理员零零三:“……”   简直没眼看。   这货到底还记不记得,她是来体验女主角的生活的。你要演的那部片子,女主可没这么逆天的武力值。这么爽观众看什么,卖点都没有的,你到底懂不懂……当然,他也没提醒就是了。   倒不是因为其他的,就是怕提醒了,折腾出更多的事儿来。   刘贵妃正跟儿子商量事情,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其实处理都处理,那改姓朱的小贱种都没什么威胁。一个商户养出来的,连经商的事情都不一定做得好,让他争权夺位,别说笑了。”   “为了防止有人拿他做文章,还是处理掉的好,恰好张……谁!”   岑夏已经闯了进来。   刘贵妃一脸震惊,三皇子则是暴怒,“来人,都是死的么……”   “没死。”岑夏声音平静的同他‘商量’:“不过你若是需要,我可以现在去把他们一个个杀了?”   三皇子:“……”   朱祐樘道:“不用想了,外面的人都晕过去了。”   刘贵妃到底年岁涨些,见识也多,此刻已经冷静下来,问道:“你们是谁,意欲何为。”   “我们是谁?”岑夏挑眉。   朱祐樘道:“适才你们不是还在聊我么,这会儿反倒不认识了?难道你手底下那些人办事这么不靠谱,连个画像都没递上来?”   三皇子震惊道:“你,你,你是朱祐樘那贱……”   “嗯?”岑夏威胁的看着三皇子,对方不甘不愿的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却还是强硬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莫以为闯进了皇宫就……”   “那些没用的话也别说了,我们都已经做了。也别跟我们提什么后果,无非便是杀不杀你们。”岑夏才懒得多说,直接上前一人一个蛊虫先喂了再说。   她武功高强,而刘贵妃和三皇子一个是手无寸铁,养尊处优的妇人,另一个虽身体强键些,也不会武,自然不是岑夏的对手。岑夏要喂他们吃蛊,他们根本抗拒不得,眨眼间就被塞进嘴里被逼咽下。   “呜,呜……”一被放开,刘贵妃便弯下腰为自己催吐。   三皇子则愤怒的质问:“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蛊。”岑夏笑看着刘贵妃,道:“没有用的,这东西是活的,一经吞下,就自己往你的血脉里面钻,哪里是吐得出来的。”   经她这么一说,刘贵妃和三皇子更加害怕。   三皇子直接高呼,“人呢,你们敢闯皇宫,你知道皇宫……”   “刚都跟你说过了不要提这个,要我给你报下一皇宫总共有多少守卫,后宫又有多少,你们这贵妃寝宫外面都有多少么?”岑夏打断他的话,“我们既然来了,就早已经有所准备,你有这功夫,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性命吧!”   岑夏上上下下瞧了那位三皇子半晌,又补了一句,“比起我家祐樘,简直是差远了。”   想当年,朱祐樘被剑指着,可是也十分淡定从容,哪像这人,脸色都变了。   “我真担心,他真的能当好一个皇帝么?”岑夏忧心道。   朱祐樘一笑,“守成足以。”   岑夏点了点头,毕竟当今皇帝圣明,天下太平,的确是一个十分安稳的江山。再看这三皇子,虽然不算出色,但即不好酒也不好色更不暴逆,没有昏君样儿,即便能力不足,干不出什么亮眼的大事儿,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那就这样吧!”岑夏说:“你们当你们的皇帝贵妃,离我们远些,也少派人去打扰我们,不然……”   “不然,我不介意再坐一坐这皇位。”   朱祐樘和岑夏说得尽是实话,然而听在刘贵妃和三皇子眼里,却是嚣张到了极点。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皇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么……啊!痛痛痛!”“母妃,你怎么了,你们干了什么?”   岑夏笑而不语。   一直到半柱香之后,刘贵妃才慢慢安静下来,此时她已经浑身被冷汗浸透,显然是受了不少的罪。三皇子将她扶到一边的软塌上时,她根本连动根手指都十分困难,更何论是说话。   “现在知道我的手段了?”岑夏问。   朱祐樘则是指出现实:“刚刚你们又吵又闹,着实声音不少,可是没有人进来。”   “说实话,我们不着急,你们可以想好了再回答。”岑夏再继续道:“又没跟你要皇位……当然,要皇位也就不来找你了,直接去找老皇帝更快。只是让你们保证一下,以后不打扰我们的生活便好。”   “我们保证了,你就给解药?”三皇子问。   岑夏摇了摇头。   三皇子顿时大怒,想要斥责,却又想起刘贵妃刚刚的惨状,深怕自己也疼上一回,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那……”   岑夏看了他一眼,他立即往后缩了缩。岑夏嗤笑一声,才道:“只要我们好好的,你们身上的蛊虫自然不会发作。但要是你们干了什么,我就不保证了。而且事先提醒你们,如果我或者祐樘出事……”   岑夏思考了一下,才道:“好像你的蛊虫对应的是我,你母妃的是祐樘,我们中谁死了,你们身上的蛊虫就会彻底兴奋起来。”   “蛊虫兴奋起来会怎么样?”三皇子试探着问。   岑夏说:“那还用说,当然是四处乱闯,胡咬乱嚼了。”   听着倒是没什么可怕……怎么不可怕,在外面胡乱闯没什么,但那蛊虫可是在人的身体里面。试想有只虫子在身体里面到处乱闯,又咬又嚼的,痛还是小事,身体里面的各种器官会被啃成什么样子。   刚刚缓过劲来的刘贵妃,听到这个不由抖了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岑夏安抚道:“只要我们好好的,你们便不会有事,所以不必担心。”   三皇子咬牙切齿,心道如果你们出了意外呢。   这不光他们不能动手除去这两个碍眼的,还得保护他们,最好不要让这两人出意外。而且,这两人若是日后想要干涉朝廷政事,他受其所制,是不是也要听他们的。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隐性的……   “瞎想什么呢。”岑夏嗤笑道:“我们才对这种费力气的事情没兴趣呢,只要你不把国家越玩越糟,我们不会管你。”   三皇子问:“我怎么相信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你没有不信的资本。”岑夏说。   三皇子无话可说,现在小命被别人捏在手里,他根本不敢做什么。这两人说得没错,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不信……不信也不能怎么样。   “好了,现在给那个姓张的写信,让他赶紧滚出我家。”岑夏道。   三皇子:“……”   三皇子和刘贵妃对视一眼,皆知到了此时还没有将士冲进来,恐怕是外面真的都被解决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异样。而且自己身上有蛊虫在,便等于是人质,有人冲进来也未必是好事,相反可能还会让皇帝知道他还有个皇子。   “我来。”刘贵妃撑着起身,提笔就写了一封信,重点就是:“离开苏府,莫要去寻他们的麻烦。”   岑夏纠正道:“让他滚出去,滚,懂?”   刘贵妃:“……”   刘贵妃的脸色难看得紧,让他手底下的大员滚着出门,这是在下她的面子,在打她的脸。   但……她不得不这么改,这么吩咐。   只在心中咬牙切齿道:待有一日蛊虫解了,定把你们剥皮抽筋,凌迟处死。      第104章      岑夏走后,刘贵妃和三皇子迅速起身出门一瞧,果然外面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连一个清醒的都没有。   “废物。”刘贵妃怒道。   气完了,又回头朝三皇子道:“先前怎么没人说,这贱种竟还是个武林高手。”   三皇子看着满地晕倒的太监宫女,半晌才喃喃道:“能闯进皇宫,犯下如此大案的武林高手?”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此事由旁人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笑那人没脑子。   皇宫大内,那是什么地方,哪是随便一个江湖侠客就能进来的。莫说是朱祐樘这种名声不显的,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几位来了,恐怕也不可能悄声无息的进来,不被任何人发现。   还有那蛊虫的手段……“对,蛊虫,快传太医。”   这刘贵妃母子二人找了太医,找了江湖能人,甚至还差人去了苗疆却依旧解不了身上的蛊乃是后话。且说岑夏带着朱祐樘乘着大雕当天就赶回了苏家,然后又是一桶凉水把那钦差张大人给浇醒了。   “拿去看。”岑夏顺手就将印有刘贵妃手印的信丢了过去。   张大人此时已经被折腾得没一点儿脾气,仔仔细细的看了信,鉴定了笔迹,确定了真伪,然后艰难的爬了起来。此时他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再扫一眼,四周的侍卫也一个不剩的站着。   “我这就走。”   那张大人说完这话,转身招呼着人就要走,颇为有些脑羞成怒,却又不能报复的瘪屈,显然是半刻钟也不想多留。甚至于他都没问一句,他睡了几天,这东西哪来的,贵妃娘娘不可能写这样的信。   由此可见,他这一日之间被折腾得有多惨。   也是,朝廷命官,钦差大臣,后宫有人,皇帝信任,什么时候糟过这种罪。   如今被人折腾了,却又因着命令不能杀回去,也打不过,哪能不气得吐血。只是他想赶紧走人了事,岑夏却不可能让他如此轻易的离开,只见她指了指那信,提醒:“是滚,张大人不会连走和滚都不分吧!”   张大人气极,“你们敢……”   “你滚不滚吧!”岑夏说:“不然你信不信,今天让你留这儿,你那贵妃娘娘,都不敢替你报仇。”   张大人:“……”   “若不然,我帮您?”苏云笑着道,神色满满的都是一副,我妹妹说的,你敢有疑义?   张大人无法,只得先躺下来,却无论如何也滚不下去。岑夏看不过眼,道:“实在不行,叫几个人踹着他,总之赶紧弄出府去。”   一听这话,张大人气得更狠,却也只能咬牙忍了。   只盼着,等他出去联络了刘贵妃,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然后再大军压境,整死这一帮的人。   这个后续,张大人自然只能想想而以。   刘贵妃和三皇子的性命被岑夏捏在手里,自是半点儿也不敢妄动。非但不敢,就连旁人要给他们下绊子,也得提前截了。张大人丢面子这事儿,自然是能忍则忍,肯定不会让他胡乱惹事。   这些事情,岑夏根本并不担心,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哥……那个……”   苏云往主座上一坐,就那么气定神闲的看着她,“现在可以说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哥,其实我很利害哒。”岑夏快速变脸,一副讨好模样的冲上前去,拍着胸膛保证:“以后你要瞧谁不顺眼,就跟我说,我保证让他哭爹喊娘来给哥你陪不是。楚留香要是下回再敢偷你的酒,咱就把他抓了酿酒,我绝对抓得住。”   苏云:“……”   虽然他想听的是正正经经的解释,但不得不说,妹妹说好听话,他还真不忍心打断。   还是朱祐樘看不过去,一把将岑夏拉到自已身旁坐下,然后道:“还是由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只除去两人多世姻缘天定的事儿,基本什么都交待了,包括岑夏的武功,朱祐樘的身份本事。   然而……   岑夏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祐樘,一脸的,“原来你这么能编?”   朱祐樘扫她一眼,心道这事儿不编点怎么行,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两人天天呆在府上,甚少出过苏云的眼皮子,怎么学的武功?这些不得编个合理的借口么,好在有楚留香那个先例在,怎么说都说得过去。   若是旁人,苏云或许还不信一下,但是岑夏嘛……妹控的心思,你不懂。   总之……   “吩咐管家,把我之前让他准备的东西全部原样放回去,我们还继续住这里。”苏云道:“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这一天天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他都准备好改名换姓了,结果刘贵妃和三皇子竟然怂了。   管家那边比他还梦幻呢,一边跑着把一切还原,让人该干啥干啥,收拾的东西也可以原样放回去,咱不撤(跑)了。一边跟做梦似的想着,他们怎么就这么利害呢,那钦差还当真是滚出去的。   倒是岑夏跟朱祐樘,舒服满足的不行。   不用当皇帝了啊!   他们本就对权力没什么兴趣,两个人一起隐居山林,或是居于闹市才是他们所喜欢的生活方式。前几世都因为一些原因别无它法,好不容易这一世有个差不多点儿的皇帝,可不就无事一身轻了么。   虽也劳累一天,心情却跟苏云之流完全不同,洗漱之后满含微笑的入睡。   ……   苏云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第二天就恢复了常态。但因为岑夏跟朱祐樘这一次惹的事情太大,被罚抄书一百遍。   当然,只有一句话的书,岑夏也就只在苏云这里见过。   “又是这一句。”岑夏瘪瘪嘴,“哥哥就不能换点儿新鲜点的。”   “一句不好?”朱祐樘笑道。   岑夏道:“不好,我这一句四个字,你那一句才三个字,一百遍都要少写一百个字呢。”   朱祐樘笑得温柔又无奈,“不管怎么说,这些字不都是我写的么?”只见他左右手各持一只笔,分别在两张纸上写下了:“哥哥最好。”   “我错了。”   如此重复了整整一百遍,这才收好放在一边。岑夏全程在旁边看着,一边看还一边满意的点头:“你这字练得更好了。”   “就你懒。”朱祐樘点了点她的鼻尖。   二人自是不用特意练字,毕竟活得太久,该努力的早在之前就努力过了,后面的就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了。哪怕两人笔迹向来不同,但都能模仿对方的笔迹,且真假难辩,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未必分得出来。   岑夏又惯用偷懒,或者说是撒娇,朱祐樘又宠她宠得不得了,因此次次都是代写。   如此多年,苏云竟从未发现过。   想着每次苏云过来验收成果时,把朱祐樘写的‘我错了’随手扔到一边,然后拿着本该是岑夏写的(实际上还是朱祐樘代写的)‘哥哥最好’特意满足的样子,朱祐樘都觉得那画面着实有点儿……   尤其苏云每次都还要说一句:“你知道就好。”   岑夏狂在那里点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真让这妹控知道真相,还不得疯了?   朱祐樘沉吟着,考虑要不要看那一场好戏。然而还没等他出手,苏云就已经开始继续出招了。   要知道,这妹控的气还没下去呢。   惹了这么大事儿……好吧,便是事情再大,苏云也不舍得动岑夏一根手指头,但是不代表就这么算了。他验收完那两百遍的大字,然后道:“整天被关在家里,竟然也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   “哥……”岑夏赶紧认错,“我错了。”求别教训了。   苏云:“……”   苏云到底没舍得多说,但冲着朱祐樘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指着他道了句,“都是跟你学坏的。”   朱祐樘:“……”合着您没惯着?   “算了。”苏云说:“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呆在家里闭门思过。”他这话是冲着岑夏说的,还特意加了一句:“不许阳奉阴为。”就是说不许像朱祐樘编的那样,晚上出去练武,外加若事生非。   岑夏:“……”   岑夏瞪了朱祐樘一眼,都怪你编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朱祐樘一脸无奈,还没有什么反应,那里苏云的矛头就又指向他了,“你,跟着我门谈生意。”   “啥?”岑夏当时就急了,“哥,你这是要棒打鸳鸯啊!”   苏云一副你有种再说一遍的语气,道了句:“啥?”   岑夏当即怂了,“哥,没事,没事!”赶紧一推朱祐樘,道:“你好好跟着哥学,日后还要靠你养家呢。”   “这还差不多。”苏云勉强算是满意了。      第105章      霸气的岑夏岑姑娘,一遇到苏云就怂了。无奈,她跟朱祐樘又一次两地分居了……这么说也不对,毕竟这一世还没同居过呢。   总之,苏云愉悦的把两人暂时给分开了。   “算是给你们个小小的教训。”苏云嘀咕着:“这么大的事儿,也敢瞒着我。”   朱祐樘:“……”   天地良心,他也是才知道。   这种每一世必然要啥都不知道,辛苦学习长大的感觉你可懂。关键岑夏明明还跟他说了,只需要练武就行,是他自己没听。   分明不管什么话,都听的,这话为何没听?   要不是朱祐樘本就淡定从容,心态极好,这时候恐怕正在挠墙后悔呢。   苏云给的教训,无非就是一个闭门思过,一个带出来做生意。但很快的,他就又把朱祐樘给赶了回去。只因这小子突然变得很会做生意,本事一大堆一大堆的,完全衬得苏云这个商界天才沦为凡人。   苏云怎么能忍。   朱祐樘要是比他强了,那他在妹妹面前的威严怎么办。   而且这家伙还真是‘心机深沉’,有这么大本事一直藏着腋着的……这个锅朱祐樘背得可谓是冤得不能再冤了。   岑夏听到后简直笑得直不起腰来。   想也知道,一个人一生学到的东西,跟几生几世学来的完全不能比。就算是同一个人,活二十年和活四十年完全不是一个聪明法儿。以往的朱祐樘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年青人,如今嘛……一下多了几世的记忆,知识量自然非同以往,人□□故更为了解,自然要比以往强上很多。   可惜苏云是没机会知道这些,朱祐樘也只能把这个祸背起来了。   “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不好的,因祸得福。”看着笑弯了腰的岑夏,朱祐樘慢声道:“起码,这样可以同你一起,闭门思过了。”   所谓闭门思过,其实也就是不能出门。岑夏这些年本就很少出去,所以并无太大影响。   尤其更有了前几世记忆,两人更加如胶似漆,看得苏云是即满意又不爽,自己的妹妹,到底还是要被拐跑了。   又过了两年,眼看着岑夏已经长大,苏云做主,给两人准备了婚礼。   当日来了很多很多的人。   苏家毕竟是富商,这两年刘贵妃处不敢限制,只能大开绿灯不说,又有朱祐樘用心帮忙,很快便已经在江南数一数二。多的是人想要走他们的路子,削尖了脑袋想来参加婚礼,好套个交情。   苏云自然是越热闹越好,早早就将客房全部收拾好,怕不够,还去将城内最好的客栈包了起来。   但凡来的,全部管住。   旁的人还好说……“这刘贵妃和三皇子,不会也派人来吧!”书房内,苏云嘀咕道。   管家就站在桌前,正低垂着头听着安排,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略思考了一下,道:“极有可能。”   “来干什么,他不自在,咱们也不自在。”   来者不拒的苏公子,就是不欢迎刘贵妃和三皇子一脉的人。   管家试探着问:“要不,给拒之门外?”   “对,就这样。”苏云立马赞同道:“到时候吩咐人看着,礼收了,人就不要让他们进来了。”   “就是切记,别闹太难看。”   管家道:“我到时候亲自守着。”   到底是跟了苏云十几年的老人,前两年又经历过张钦差一事,这对于下刘贵妃和三皇子面子的事情,做的是极其自在。这要是换了旁人,别说敢不敢做,就是说也不敢说,想都不敢想。   管家:“江湖上的朋友……”   “江湖上的朋友全去北院,两边分开,免得双方聊不到一块儿去。”苏云立马安排,“夫人小姐们全安排在后院,再搭个戏班子,唱个十七八天的。”   管家立即应声。   苏云挥了挥手,“你先去安排,我再想想,还有什么。”   而此时,两个要成亲的主人公则悠闲的坐在一起喝着茶,聊着天。着实不是他们不帮忙,这两人结过多次婚,对流程的熟悉岂是苏云能比的。只不过苏公子这个当哥哥的,说什么也不让朱祐樘插手。   妹妹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苏云就是忙死自个儿,也不会让他口中拐走妹妹的坏小子插手。   朱祐樘便只能跟岑夏一样,窝在后面当米虫。   “想想还真不甘。”朱祐樘道。   岑夏笑了,“你有什么可不甘的,前几世你准备得还不够么?哥哥有兴趣,就让他去折腾吧!”   朱祐樘笑了笑,没说话,只在心中叹了口气。   “娶你,婚礼准备几次都觉得不够,只想自己去把最好的拿给你,而不是呆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正聊着,从外面翻墙进来个人,岑夏最先发现,因着对方并没掩饰行迹,朱祐樘也很快听到脚步声,“猜猜看,是谁不走正门。”   “除了那个姓楚的,还有谁放着好端端的大门不走,偏要翻墙?”岑夏道。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笑开了。   而此时,楚留香也出现在两人面前,直接坐在石凳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有些嫌弃道:“怎么又是茶,你俩可就要成亲了,喜酒也不备一些?”   “也就只有楚留香,要酒喝要得这么理直气壮,花样繁多。”朱祐樘道。   岑夏说:“酒我这里可没有,你得去找我哥。”   “你哥的酒藏在哪儿你能不知道?”楚留香不信。   岑夏但笑不语,倒是朱祐樘道:“来这么早?我还以为,要等我们成亲当天,你才会到。”   “本来是有不少事的,但……”楚留香看了岑夏一眼,对朱祐樘挤眉弄眼的,“你知道的,我要是不早早的来,万一惹这位大小姐不开心了,可就惨喽。”   朱祐樘道:“你当着她的面这么说,感觉一样要完。”   “……”楚留香佯装惊吓的往后缩了缩,又一脸‘同情’的看着朱祐樘,道:“我再惨也是这么一两日的功夫,倒是你,以后的日子呀……”   “以后的日子,定然是会幸福赛神仙。”朱祐樘道。   楚留香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不知这样的女子,你是怎么消受得起的。”   朱祐樘道:“她对我,可不凶。”   楚留香一愣,道:“你跟我显摆什么呢。”   他哪能不知道岑夏对待朱祐樘是个什么态度,正因为如此才敢直言说那些话。要是真的岑夏连朱祐樘一起凶,他这会儿这么说,不就成了挑拨离间了么。万一人家成亲前又不结了,苏云不得杀了他?   楚留香这嘴瘾本打算过一过,好不容易占岑夏点儿便宜,这边朱祐樘就给他把台拆了。   “真是不给面子。”   岑夏和朱祐樘哈哈大笑。   楚留香这才道:“我已经通知了宋甜儿跟李红袖,他们大概也快到了。你还没见过她们两个吧,人家那才叫乖巧伶俐……”   “是,在你楚香帅的眼里,事事以你为先,瞧你如神的姑娘才是好姑娘。”岑夏当即道。   楚留香赶紧起身,“罢了罢了,我是说不过你,还是赶紧去找苏云要酒喝去。”   “楚施主你这般次次被损,却还越战越勇,说实话,贫僧倒还真是佩服。”不远处,无花微笑着走了过来。   “完了完了。”楚留香一脸的生无可恋,“现在就连这和尚,也要说我一说。”   岑夏哈哈大笑。   无花的目光越过楚留香,扫了一眼朱祐樘,便落到了她的身上。两年前见她时,便觉得她身上透着股灵气,时而娇俏活泼,时而高贵大气,气质远超世上诸多女子。然而现在再看,气质犹在,容颜却已然长开,更胜当年。   仅是站在那里,便足以让大部分的男人看呆。   也只是因为这些年极少出门走动,苏云又保护得紧,不然外面怎会一点儿风声也不露。   无花心中的感觉十分复杂,但面上却是分毫不露,落在岑夏身上的目光也显得极为正常,尤其他还说了句,“苏姑娘越□□亮了。”   “谢谢!”岑夏笑着道。   楚留香本就是个嘴欠的性子,不说句话心中就是不爽。在岑夏这里刚吃了瘪,总想着要找回场子来,闻言当即道:“这话也就是大师说说,要是换了我来说,怕马上就会被当成登徒子给打出去。”   “那倒不至于。”朱祐樘笑着道。   楚留香得意的挺了挺胸,觉得自己在这儿还不算是太没地位。然而马上的,就听朱祐樘的下一句话已然出口,“毕竟,这话的确是实话。”   楚留香:“……”   知道你们恩爱,感情好,但也用不着这么秀吧!!!      第106章      岑夏的婚礼还有几天,但一甘交情好的都已经来了。在继楚留香和无花之后,先到的是宋甜儿和李红袖。   岑夏亲自迎出去,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们,然后回头朝楚留香道:“总算你这满嘴跑火车的嘴,说出一句比较靠谱的话了。”岑夏欢快的奔了过去,同时道:“这的确是两个漂亮姑娘,好得不得了。”   “要说漂亮,谁有咱们的新娘子漂亮啊!”李红袖随即接话道。   宋甜儿也道:“就是就是,等到大婚那天,我一定要把你装扮成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   三个姑娘聊得开心,身后朱祐樘楚留香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让他们先进来,别就站在大门外边。全然没人注意到,拐角之处,一个身穿白衣的貌美女子正瞧着这处,脸色越发难看,低声喃喃道:“全世界最漂亮?呵呵!!!”   哪怕岑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武功极高,却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人,可见对方武功之高,轻功之好,或者说是……拐角之处那个位置,不在他们家里面,躲个人还真没空去注意。   岑夏此时正跟两个新结识的好闺蜜一起聊天,吐糟楚留香。   楚香帅:“……”   “为什么啊,你说为什么啊!”楚留香一脸不解,“她们俩可是我养大的,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你该庆幸高亚男没来,她要是来了,你就更没活路了。”苏云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话音才落,就瞧见高亚男已经进了小院。她不是第一次来,对苏家熟得很,不用下人带路,也没人会拦着她。因此都到眼跟前儿了,苏云和岑夏才知道,人到了。   这一回她身边不光是自己,还带了一个中年侠客。   岑夏扫了一眼,不认识。   “这是谁?”宋甜儿也极为好奇。   还是李红袖见多识广,当即道:“也不怪你们不认识,他在江湖上并不十分有名,但却不是因为他武功不好,而是此人极少出门,多数时间都在闭关。”   “是个武痴?”宋甜儿道。   李红袖点了点头,“他也姓李,却跟我没什么关系,师从何处无人知晓,但武功却并不比胡铁花差。”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当即变得有些怪异。   说来这些年高亚男跟胡铁花也算是折腾来折腾去的,拜胡铁花那死也不想被套牢的贱心思所赐,一直也没能修成正果。岑夏也劝了几次,回头是岸什么的,却根本没什么成效。毕竟喜欢了这么多年,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如果可以,高亚男也不至于年过三十,却还没有成家。   说起这个,岑夏便想起了郭襄。   郭襄是黄蓉的女儿,她在当小龙女那一世曾经见过,自己成为黄蓉时,却是没有这么一个女儿。严格来说这两世的郭襄也没什么,岑夏想到的是原剧情中的郭襄,似乎终生未嫁。   活泼灵动,外号小东邪的小姑娘,就因为看上了一个人,而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   终此一生,孤独终老。   岑夏着实是很怕高亚男也步了郭襄的后尘,一个创了峨眉派,一个去接手她师父的华山派。   如今瞧着她带了人来,而且两人举止亲密,显然不是普通朋友,倒是着实替她高兴。   胡铁花是个老人,却并不是良人。   高亚男能走出这段感情,可以算是好事一桩。   正想着,高亚男已经带着那个侠客走了过来。瞧见岑夏自是先恭喜了一翻,后又道:“参加完你的婚礼,你可就要来参加我的了。”   “这次是真要结?”岑夏问。   高亚男点了点头。   这些年她前前后后闹腾着什么比武招亲,什么结婚典礼,光是岑夏参加的没有十回都有八回了,回回都被胡铁花给搅和了。这一次,想来高亚男是下定了决心。岑夏道:“你放心,这一回,我绝不会让那姓胡的搞破坏。”   “他也不会搞破坏了。”高亚男道。   这其中自然还是有事,却不是岑夏所知道的了。   一直到很晚的时候,岑夏跟高亚男独处的时候,才得了几句真心话。果不其然,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只不过……“这些年,前前后后的也有不少,他是唯一一个走了心,即便心知我跟胡铁花的事情,也不退却。”   高亚男说:“这些年,我也累了。”   “之前总想着,逼一逼他,毕竟他心中也不是没有我。但这些年过去了,哪还能看不明白,胡铁花那个人啊,是逼不出来的。他搅完了局,照旧逍遥,还美名其曰,不能让我嫁给这些歪瓜咧枣。”   岑夏垂眸,这些事,她也是知道的。   “胡铁花他……”   “我跟他说明白了。”高亚男说:“这一回我找的,可不比他差,他要是再敢来搞破坏,就直接当这个新郎。”   岑夏:“……”   这一回,可谓是下了狠心了。   “这事儿,他知道么?”这问的,自然是那姓李的武痴。   高亚男点了点头,又道:“但他并不在意,他一心醉心武学,唯独在我身上愿意多花点心思,更……知道我的心思,所以他……”到底,高亚男还是觉得愧对对方,说着说着,便叹了一口气。   岑夏道:‘无防,只要这次顺利成婚,你们俩人好好的,便没什么谁对不住谁。“高亚男点了点头。   这些年下来,他跟胡铁花的事情江湖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愿意娶她的人不是没有,但全是冲着她的身份去的。唯独也有这么一个不是的,她再不珍惜,就真得如师父他们担忧的那般,孤独终老了。   她即有此决心,岑夏自是替她高兴。   再遇上胡铁花,免不了要挤兑上几句。胡铁花尚且还没如何,楚留香倒先乐了,“好好好,你来了倒没我什么事儿了。”   胡铁花也只有苦笑。   岑夏见他连回嘴的心思都没有,便知他心中定然也是不好受的。   恐怕再没有哪个女人,能追他一追就是这么多年。而现在对方已经下定决心要另嫁他人,心中又如何好受得了。岑夏也不再管他,由着他拉着楚留香在那里醉生梦死。   倒是无花,经常往他们姑娘堆里凑。   这要是楚留香等人,早被岑夏给挤兑没了。偏偏无花长得好,会聊天,琴棋书画皆通不说,还样样出色。哄得几个姑娘都愿意跟他呆在一起,宋甜儿和李红袖还缠着要他帮他们画像。就连高亚男,没事也爱听两句经。   “无花大师,倒真是讨姑娘家喜欢。”   姓李的武痴正跟朱祐樘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喝茶,瞧着摇头失笑,“我若是能有这本事,亚男又何愁忘不了那个姓胡的。”   朱祐樘看他一眼,道:“花架子只能哄一时,走一世的,还是要真心。”   姓李的武痴闻言一怔,尔后许久才点了点头,道:“此言甚是有理。”   朱祐樘扫他一眼,笑了笑,知道对方定然没全理解他的话。   这个无花……   他之前跟岑夏出门时,曾经听人议论,似乎没有姑娘家不喜欢他。但凡他讲过经的人家,那些人提起他来都是赞不绝口,姑娘们则特别希望他再来讲经。这其中固然有性格的原因,也定然有他存心的缘故。   但这个人绝对不是用心。   他只是习惯性的温和以待,再展示才华,配上那张绝美的脸,便足以吸引那些姑娘了。   不曾用心。   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若是有人陷进去……   他不信岑夏瞧不出来,只是这无花是个和尚。一个和尚,在什么时候总是会让人望而却步,即便再好也不会多想。若是个普通人这么玩,岑夏定然早已将其定义为渣男行列,跟楚留香这种人一个待遇了。   朱祐樘摇了摇头,笑看着那边聊得开心。   一边几日,无花都是如此,到这日竟然连晚上,都说这经没讲完,要不再拖一拖再睡,把这一段讲完。   岑夏微微垂眸,没说话。   李红袖则摇摇头,叹息道:“我们也好想听大师讲经,莫说是一晚上,便是十晚上不睡都不行,可惜……可惜明天便是岑夏的成亲之日,定然是会很累,怎么也要让他们新人休息休息才是。”   无花叹了口气,道:“是贫僧没有顾虑道。”   岑夏饶有兴趣的瞧着他。   朱祐樘略微沉吟,他想着这个无花大师,为人做事,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的错误来,会在这种小事上,犯这种白痴都不会犯的错?   果不其然,晚上,有人闯了进来。      第107章      来人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岑夏从没见过这般漂亮的女子。小龙女,黄蓉,林诗音,甚至是薛冰,本就已经是世上少有的美人,但到了这个女子身前,她们的美丽便显得有些平淡乏味。   那种美,已经不是能用言语形容的,也已经不是光有容貌便可,那是一种非常奇特,无与伦比的气质。   岑夏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的痴迷。   只因那种气质,是她再活几百年,都可能学不来的。   她仿佛已经欲成仙,穿着一身薄薄的,纯白色的轻纱,站在窗边,映着月色,若是不经意间瞧去,真怕会以为这是个从天上下来的仙女。这感觉有些像小龙女,只不过小龙女虽看着不食人间烟火,却要更冷一些。   岑夏此刻瞧见的女子却并不冷,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就那么打量似的瞧着她。   若是有旁人在的话,哪能瞧不出来,这两人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岑夏越看越觉得赞叹,这人的身材几乎接近完美。原本她是觉得,没有什么人能比他们大剑三出品的更为精致,直到遇到了这个女人。   “你是谁?”岑夏忍不住问。   那女子似乎是颇为享受她的目光,忍不住有些得意道:“我叫石观音。”这话说得又含着些趣味与嘲讽,似乎想看看岑夏听到这名字的反应。   然而岑夏只是‘哦’了一声,“大漠的石观音?”   语气平静,半点儿不见害怕。   石观音略带恶意的问,“那你可知道,我今日来,是干什么的。”   “大概猜得出来。”在美人面前,岑夏的脾气一向好得离谱。只听她笑着,语调颇软的说:“据说你不喜欢有人比你漂亮。”   石观音道:“这是事实。”   若是旁人说起这话,恐怕还会显得有些自恋。然而石观音说出来,却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岑夏甚至点了点头,“这世上本也就少有比你漂亮的。”   “眼前就有一个。”石观音道。   岑夏问:“谁?”然而问出口她便反应了过来这指的应该就是他自己。但自己这具身体本该是不及石观音漂亮的才对。毕竟不论是苏蓉蓉还是小龙女更或是林诗音黄蓉,她所穿过的这几人,其实都不及她本来面目的十分之一。   一瞬间,岑夏险些以为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她二话不说,抓过一旁梳妆台上的小镜子就对着自己照了照,“还行啊,长得不丑,也没……”我本人好看。   岑夏反应过来,对着石观音又比了比。   石观音:“……”   能有什么比,你如此这般痛恨着她的美貌,而对方却分毫不觉得,反而觉得你更加漂亮而让人郁闷的。石观音一阵无语,虽说被肯定了心中有些愉悦,但也懒得再跟岑夏废话,道:“你也别想拖时间,还是赶快下决定吧!”   “下什么决定。”岑夏道。   石观音说:“是要性命,还是要你这张脸。”   岑夏想也没想,就道:“我什么都要,倒是你,即提了这个要求,不妨说说,你准备要什么?”   石观音一愣,然后突然笑了。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了。”   岑夏立即道:“上次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人,如今坟头的草都已经几丈高了。”   深夜,月下,两个绝美的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分毫不让。石观音不是没查过岑夏,也知道两年前的事情,却并不认为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做的。毕竟岑夏平常分毫不露,连朝夕相处的苏云都被瞒过了,没道理石观音却知道。   所以她这时候特别自信的说:“若是你等着住你同院的几位女侠的话,没有用的,她们……”   “我没等她们。”   岑夏说:“我即没有喊,也没有闹,跟着你到了这后院僻静之地,又哪里像是一副等人来救的模样呢?”   “那你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石观音奇怪道。   岑夏点了点头,“这是必然。”   “好,很好。”石观音优雅的拍了拍手,赞赏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敢同我动手之人,我决定,在毁掉你的脸之后,说什么也要留你一条性命。”   “有个词,只有两个字,叫自杀。”岑夏嗤笑,“莫不是你还能管得了?”   石观音道:“世上总有些法子,让人连想死都难。”   岑夏略微想了想,点了点头,赞同道:“说得极是,那动手吧!”   话疸一落,岑夏便取出了一支竹笛,石观音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这并不难理解,她只是把岑夏当成一个不知道她利害的小姑娘,对方以卵击石,她则抱着一种看‘小孩儿’的心态,准备轻轻一挥手,便将对方击败。   然而岑夏只吹出一个音节,石观音便心知自己是轻敌了。   顾不得奇怪深居检出,又不见有高人教导的小姑娘哪来这么深厚的内力,她便已经回手反击。她人美,风姿美,不曾想就连出手与人对敌时,招式也是美得如画一般。岑夏不由仔细注意,觉得这招式若是用运到角色之中,定然不错。   于是她出手便故意慢了一些。   笛声之后,她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琴来,弹指间又是音杀之术铮铮做响。   这都是这些年岑夏练出来的招式,平素里甚少动用内力,所以杀伤力并不如何。如今一旦动用,她在剑三里本就天然有的强大内力,再加上这么几世的时间过去,已然到达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石观音纵是武功再高,也远远是不及的,因此只能艰难躲避,一边讶然不解。   岑夏却尤觉得不满意。   要知道她若是用自己熟悉的招式,早已经将石观音轻松拿下了。用这种音杀之术,无非便是她在现代中需要试镜的女主角就是用这些。简直华而不实,岑夏心中说道,却还是照着人设,又随手摘下几片落叶,急射而去。   若是旁人,在刚刚音杀之术的逼迫之下,又来这么一招,定然避无可避。但石观音毕竟是石观音,竟堪堪避开,只是将那飘飘欲仙的白衫划了几道口子,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肌肤。   “竟连皮肤也这么白。”岑夏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句。   那边石观音嘴角直抽,心道:就跟你自己不白似的。   她们在这里打斗,声音并不算小,尤其音杀之术的铮铮琴声,更是早已便遍整个后院。都是江湖中人,住得不远的均听到动静起身过来查探。这一看不得了……“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就是石观音。”突然,不知是谁点了出来。   这一下,所有人瞬间便精神了起来,全部都警惕的看着石观音。苏云更是冲岑夏招了招手,“来,到哥哥这儿来。”   “快快快,苏姑娘你快过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个毛线。   石观音心说你们没看到那丫头连跟头发丝儿都没掉,反倒是我这衣服都破了。   她心中那个瘪屈,却又不肯把事实拆穿。毕竟这么些年,纵横江湖惯了,要让她承认打不过谁,还真是挺难。   原本以为,这世上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能让她不敢招惹,现在却……   只恨这个实在太漂亮了。   岑夏站在苏云身边,被朱祐樘揽着,百无聊赖的扳着手指。石观音瞧着越发不顺眼,却只能暗恨自己糟了算计。   之前动手之时,她并未在意岑夏弄出来的声响,只因她有绝对的自信,能在旁人赶到之前毁了岑夏的容。只可惜,原本以为的小猫咪竟然是只大老虎,爪牙齐全,她非但没能在限定时间内办到,就算再给她一段时间,也是办不到的。   如今被人围困,看着那货又在装柔弱,石观音哪能不气。   “石观音来此干什么?”   “那还用说,以她那容不得人的性子,定然是瞧着苏姑娘太过貌美,要干那毁人脸的恶事。”   如此种种声音,不绝与耳,石观音愤而转身便要离去。   “妖女,这里怎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即,人群之中便有人跳了出来。而有了人带头,紧跟着自然更多的人站了出来。   “我看咱们今日,不防就将她擒了,也算送给苏姑娘的结婚贺礼。”   石观音:“……”   说得好像人家稀罕似的,你们这群废物,加起来也不是人家一个小姑娘的对手,还在这里沾沾自喜的献殷勤,也不怕被打肿了脸。   石观音冷冷的瞧着众人,曼声道:“那便试试,各位能不能留得下我。”   她斜眼扫了岑夏一眼。   你自己装柔弱不出手,还想指望这群人么,简直做梦!!!      第108章      岑夏还真不是装柔弱,只是懒得出手,顺便练习一下人设。   那个现代她要去试镜的女主角,便是人前人后两种性格,而且将世人耍得团团转。但她只是提前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并非一定要演,到时该出手时自然还是能出手。最多惊呆一下旁人,还能有什么?   岑夏的婚礼是在明天,石观音打的主意便是要让她从最美的新娘变成最丑的。然而今晚也是苏宅里这几天住得人最多的一天,很多路远的客人都到了。还有些,是赶着时间恰好明日上午到的。   总的来说,江湖上被请来的侠客,大半都在这里了。   至于那些商户……   没听到动静的居多,就是听到的,也是差下人出来问问,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出来参和这种江湖中的事情的。   因此石观音这会儿虽不说是以一敌百,也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岑夏特意望向似乎早就知道今晚会有事情发生的无花,见对方正悠悠然的站在那里,嘴角还似乎挂着欣慰的笑容?再看其他人,楚留香和胡铁花正站在那里对话:“那就是石观音?”   “是的,那就是石观音。”   “长得果然如天仙般漂亮,只是那颗心,似乎已经黑透了。”   再饶一圈,像是什么丐帮的帮主和他身边的南宫灵,还有高亚男和她家那姓李的武痴,都在一边看着一边低语。说的却不是石观音的容貌,而是,“这女魔头的武功着实高强,便是我,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也绝对做不到如此的游刃有余。”   楚留香:“她的武功,是什么来历,你能看得出来么?”   他这话,问的却不是左边的胡铁花,而是和宋甜儿一起凑在他右边的李红袖。李红袖的武功不高,但对于江湖中的诸多事情,却是全记在脑子里。她认真仔细的又看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认不出来。”   楚留香点了点头。   “这世上的武功,大多我都能看出一招半式来,但这石观音所使,我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也不曾见过。”李姓武痴接话道。   “她这武功,看着像是舞蹈,实在是好看得紧,我竟有些舍不得让她停下。”胡铁花道:“看着轻飘飘的没有着力感,然而威力却是如此巨大。轻轻松松的便挡住了这么些人的进攻。”   “而且你看她连衣衫发鬓,都还是之前那般,全然未变。”   “话说回来,她衣服上的口子,是谁划的?”   岑夏:“……”   岑夏干咳一声,承认道:“我干的。”   这话说起来逻辑十分的通,毕竟这些人来之前,也就只有岑夏在场。而石观音自然也不可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过来,这人有多在意自己的容貌,众所周知。但……“别逗了,怎么可能。”   高亚男率先道,其他人虽然未说话,但看表情,显然也是这般认为的。   唯独楚留香和胡铁花对视一眼,心中皆升起了一个颇为荒谬的想法。他们想起了多年之前,那个杀手组织的事情。当时岑夏便展现出了绝佳的武功,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更胜一筹,已经到了能伤到石观音的地步?   “你能办到么?”楚留香看向胡铁花。   胡铁花摇了摇头,问:“你呢?”   楚留香自然也是办不到的,非但他自己不行,他相信就算加上胡铁花,他们俩个也不一定能打得过石观音。   而岑夏竟能伤得到她,究竟是有多高的武功?   由于楚留香等人,包括一些德高望众的前辈都没有出手,一众江湖侠客半天摸不到石观音的衣角。无花站在那里,一脸的早有所料。让岑夏注意到的是另一个人,那个叫南宫灵的人,他竟然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难道他也怕石观音被抓么?   正想着,那边石观音愉悦的大笑,“今天没空陪你们玩了,改天再见。”说着,便要抽身而出,潇洒离去。   “别让他跑了。”一个前辈当即开口道。   之前看着小辈练手,他们自然还站得坐。现在石观音要走,他们自然还是要出手的,“我们将她擒下。”   瞬间,包括楚留香高亚男在内的几人全冲了上去。石观音心知不可久留,当即使出绝学‘男人见不得’,引得众人中有几人动作一顿。她就趁着这个空当,击退其他人,反身就要离开。   岑夏不紧不慢的拿出竹笛,却并没有吹响。   “怎么了?”朱祐樘问。   他自是知道岑夏的音杀之术到了什么地步,虽然单独对上石观音光凭这个并不足以取胜。但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却是能成为压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岑夏却并没有出手,而是看着石观音离开。   楚留香和胡铁花本就没有尽全力,在众人遗憾的气愤中走向岑夏。   问道:“不抓?”   岑夏道:“不是时候。”   于是他们两人就没有再说什么,正主儿都不怕对方再来干毁容之事,他们自然也不怕。更何况岑夏本就不是那种没见识还自大,自以为是谁都不怕的不懂事的毛丫头,她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岑夏转身朝朱祐樘解释道:“我在她身上下了蛊。”   五毒的蛊虫作用极多,能治病救人,自然也能害人。而下在石观音身上的,自然不可能是治病的良药。这种蛊也没有其他的作用,只是会加快人衰老的速度,而对石观音而言,这无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你在等她再回来找你。”朱祐樘已然明白,只是他不懂,“你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么?”   若是没有,岑夏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功夫。   岑夏点了点头,“我想学她身上的一种东西。”   朱祐樘以为是武功,毕竟石观音的武功着实很高,耍起来也很美。相对于岑夏这种对万事皆感兴趣的人,太有可能想去学了。然而岑夏想学的却并不是武功,而是石观音身上的那种气质。   同样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甚至岑夏经历得更多更久。但她毕竟一直顺风顺水,神挡杀神,佛挡灭佛。而石观音定然不同,她的人生有过失败挫折,有过春风得意,再加上那独有的天分,才形成了现在这般的人。   说白了,岑夏只是想学演戏。   她觉得石观音肯定很会演,起码要比她强上一点儿。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猜测。不过总归石观音十分漂亮,是个美人,不到万不得已,岑夏不打算将人杀了。正好对方说,毁了她的容,给她留条命。于是岑夏照猫画虎,便打算先让石观音老上一老,嗯,留她一条命。   他们这边正主儿半点儿不急,那些江湖侠客却是各个遗憾的要命。   “可惜了。”   “是可惜了,没想到那女魔头武功如此高强。”   “好在没叫她得了逞,不过被石观音惦记上了,日后苏姑娘身边,可再离不得人了。”   “一般的人,也挡不住石观音啊!”   众人忧心重重的看着苏云,苏云是知道自家妹子的手段的,于是十分淡定。他道:“此事有劳诸位挂心了,苏某自有办法。今晚时间不早,大家还是早些休息,明天可还有婚礼呢。”   “对对对,还要喝喜酒呢,困得把酒灌鼻子里就不好了。”   “酒怎么往鼻子里灌,不该是菜塞进去么,你这没喝呢,怎么就开始说起醉话来了。”   气氛瞬间便活跃了起来,众人你跟着我,我推着你的,相继回屋了。南宫灵自然是跟在丐帮帮主的身后……   “养子?”岑夏挑眉。   楚留香点了点头,“是的,养子,想来也会是下一界的丐帮帮主。”   岑夏垂了垂眸,有些奇怪,只因刚刚这位养子南宫灵,一副深怕石观音落败的模样。后来被拉着上去阻拦,还状似不敌的为对方空开一个口子,任其安然离去。不然的话,想来石观音便是能走,也定然不会如此轻松。   可这位丐帮丐帮任慈便正好相反了。   对方德高望众,自然是没有一副恨不得欲其死的模样,但看其表情,却时十分不喜石观音的作为的。   临离开时,还特意过来叮嘱过岑夏要万分小心。   瞧着,竟似乎当中还有什么事儿。   可到底是什么事儿,能造成这么区别极大的态度?   岑夏摇了摇头,将这事儿暂时放下,笑看着最后走过来的无花,不等对方开口,便率先道:“还要多谢无花大师的提醒。”   “……”无花一愣,道:“我并没有……”   “难道大师不是因为早知道,所以才提议要大家一起听你讲经,人多,自然也不方便石观音动手。”   无花赶紧摇头,“那事是我思虑不周,姑娘却是多想了。”   “哦。”   岑夏悠悠道:“这样啊!”   还有这个无花和尚,更怪!      第109章      不管旁人怎么怪,眼下最要紧的却还是成亲。一切早已安排妥贴,客人也已经到了,只等明日一早,开始摆席……   初时还有人怕石观音前来捣乱,因此隔外防备,所以不小心瞧见了三皇子被下面子的事情。   管家还当真守在门口,就为了把人给挡回去。   他做得低调,来人怕丢脸,可能还得了嘱咐,也没敢闹。本该是消声无息的,奈何昨晚上出了石观音的事情,大家隔外警觉,于是便发现了。当即很多商户对着苏云更加客气,要知道这位可连皇子的面子也不给啊!   三皇子和刘贵妃派来的人,那是多大的体面,然而苏家却将人给拒了。   胆子可真大。   不过看来,人家似乎还有这个本事,不见那三皇子派来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乖乖的放下礼物就走了么。   如此,他们哪敢不再客气一点儿。   江湖上的人倒是没想那么多,唯几看到的几个,对这些东西本就不敏感。只觉得这十分正常,人家苏姑娘成个亲,又不是嫁给皇亲,三皇子和贵妃娘娘凑什么热闹。江湖是江湖,庙堂是庙堂,本就该分个清清楚楚的。   岑夏的婚礼,被苏云安排得是热热闹闹的,来的人也十分的多。   这是她们第一世在民间举行婚礼,而不是帝后大婚。一切都有种出奇的新鲜,有些却又是一模一样。换上旁的新娘,或许会觉得有些累,但岑夏武功高强,自是只有满腔的幸福感。   又一次,成亲了呢。   高亚男等人坐在席间喝酒聊天,很是高兴,就等着之后去闹洞房呢。   而楚留香就不那么客气了,趁着敬酒的功夫,便抓着朱祐樘直灌。后者倒也不推辞,笑眯眯的全喝了。   楚香帅:“……”说好的不会喝酒呢?   朱祐樘已经去敬其他人去了。   喝酒从没服过谁的楚留香,简直要开始佩服这个,他之前以为从不饮酒的人。这种人不喝酒简直是浪费,这么一桌桌的敬过去竟依旧眼神清明,话语清晰,不见半分醉意。楚留香简直要觉得,这人一定是个千杯不醉的酒鬼,只是平常装相不喝。   偷偷的,一定是会喝的吧,不然哪来这么好的酒量。   不过说起来,这夫妻两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岑夏那身武功还来得莫名其妙呢。   朱祐樘临出来之前,吃了岑夏自制的蛊虫。那蛊虫旁的不会,就是嗜酒如命,不管是多少的酒水进去,那小小的身体都能瞬间吞得一滴不剩。因此朱祐樘可谓真的就是嘴里被‘辣’了一‘辣’,又哪里会醉。   而此时,岑夏正呆在洞房里晃着脚无聊呢。   客人之中,大多都在讨论今天的喜事,当然也有些在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石观音当真好看得紧,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样美的女人。”这人约摸喝得有些多,正巧瞧见了前来敬酒的朱祐樘,拉着就问:“新郎官,你说是吧,那石观音身上的气质,简直天下无双,绝无仅有,你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朱祐樘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是的。”   那人一脸的得意。   身边旁的人却有些尴尬,想着这朱祐樘定然是喝多了吧,要不怎么可能当着大舅子苏云的面,夸旁的女人。   这可是成亲当日啊!   这苏姑娘也当真可怜,还没结婚,就被别的女人给比下去了。   这人正摇头无奈着,就听朱祐樘已经又道:“同她一样的是从没见过,但我见过比她更美,更让人沉迷的。”   “谁……”这人一个字才问出来,便哈哈大笑开了,“看我,怎么忘了苏姑娘。”   其他人:“……”   还以为是个脑残,结果等着在这儿刷好感度呢。   只有朱祐樘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岑夏若是不美,怎么能引得石观音前来。只是她的美,同石观音的诱人不同,她美得更加清新,更加高贵,更加率真,更加洒脱。同样是历经多年沉浸出来的气质,石观音往来更注重的便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更美,更加吸引男人,而岑夏却是不同。   她换了数个身体,每一个都知道自己漂亮,却也仅是如此,她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最美,只关注能不能活得痛痛快快。   所以两人身上,才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气质。   要论说美,她现在用的苏蓉蓉的身体,倒的确是比不上石观音的那张脸。只不过看人往往并不能如此浅薄,就像石观音蒙着脸,也是个天下无双的绝代美人。而岑夏身上,恰恰有一种石观音喜欢羡慕,自己却永远不可能有的东西。   所以她要来毁了,只可惜……   朱祐樘想到石观音的结局,略微解气了些。   竟敢来朝他的姑娘下手,活该有一个最惨的结局。若非岑夏自有计教,自己定然要让她先去见见阎王。   向来喜好以德抱怨的朱祐樘,唯独在面对岑夏的事情时,会变得霸道狠辣。   流水席一连摆了半月,后面几天,等到苏家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就连附近的,镇上的人们,也能进来随便吃喝。一时间,整个镇上全是说苏家手笔极大,饭菜极好,酒尤其好喝的。   胡铁花是第一个离开的,看得出他的心情还是不太好,尤其是在看到高亚男和李姓武痴在一起的时候。   那种表情尤其复杂,说不清是不舍还是难过,亦或是祝福。   庆幸对方终于找到了对的人,然而心里却没有那种,终于不被纠缠了的解脱感,反而十分沉重,似要真的失去什么似的。这感觉让他十分难受,几乎天天喝得烂醉,最后索幸早早就离开了苏府。   楚留香紧跟着也走了,他可是‘忙得很’呢。   他一走,宋甜儿和李红袖也走了,说是要回去看船。对,船上才是她们的家,旁人说看家,她们则是看船。   高亚男和李武痴也前来告辞,岑夏将他们送出门,并道:“等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喊我们,肯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高亚男一个女汉子,竟难得的羞红了脸。   李武痴点了点头,痛快道:“那在下便等着两位的大红包了。”   他们只以为这红包会是很多的银子,却不知道岑夏所指的大有一个孕妇的肚子那么大。早生贵子嘛,岑夏这里有良好的,不伤身的,有助于怀孕的药。只需吃了,再同心爱的人睡上一觉,就可以等着时间一到,宝宝出生了。   百试百灵,绝对天然无公害。   足以满足高亚男一直想要个胖宝宝的愿望。   在这些人之后,无花也前来告辞,他苦笑着道:“你们再留我,我也是要走了,毕竟……”   “毕竟你要是不走,怕我家苏家,姑娘泛滥。”说着,岑夏便哈哈大笑起来,“这几天,美女环饶,感觉如何?”   无花继续苦笑,“苏姑娘何苦挖苦贫僧,这……”   岑夏笑得停不下来。   “宋甜儿他们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幸好没人知道你要提前几天就来,不然早早的就有诸多姑娘家提前住进来等着婚礼。那她们那几天,可就连你的边儿都沾不上啦!”   无花:“……”   无花和尚实在太受欢迎,前来参加婚礼的几家小姐,都要听他讲经,如此已经一连几天了。苏家自是不会赶客,那些姑娘家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无花大师讲的经,一般还听不到,就厚着脸皮留下了。   还有几家,是打着要跟苏家交好的心态,男人们都要去同苏云商量商量生意上的事情,看能不能掺上一脚。   可无花似乎并不享受这种感觉,这就要走。   岑夏自然不会强留旁人,无花要走,她便开开心心的将人送出去。   期间当然还有一件事情,便是三皇子和刘贵妃那边儿来信,斥责他们千万别太过份。岑夏二话不说回信一句,“身上的蛊虫解了么?”   刘贵妃和三皇子:“……”   他们前两天又从苗疆找来一个蛊虫高手,这个人可谓是苗族第一人,是他们花了很多力气才请来的。对方本事大,脾气也大,根本不把他们当什么贵人的看,反倒是对那蛊虫十分感兴趣。   还曾缠着他们,硬是要知道,到底是谁下的这蛊。   说是实在太绝,他很感兴趣,不曾想他苗族还有如此能力卓绝之辈。   可是把刘贵妃和三皇子气得不轻,可想而知,如今再听岑夏提起此事,又是一阵气愤不已。   岑夏和朱祐樘却是恰逢蜜月,甜蜜得不行。   然而总有人要来打扰。   这日,早已经跟着任慈一起离开的南宫灵又回来拜访,口口声声有事要求见岑夏。      第110章      岑夏又不傻,当日这南宫灵的表情动作就不对,如今又单独回来,指名道姓的要见她,为的是什么事情,还用说?   总归不可能是看上她了。   可不是看上她,却要见她,而不是朱祐樘,也不是苏云,那问题便只能出在石观音身上。当日知道石观音在之前同她交过手的,也就只有楚留香胡铁花几人,这个南宫灵站得较远,本是不该知道的。   这时候来……   定然是石观音说了什么,或者他看到什么,实在忍不住了。   岑夏悠悠的叹了口气,“你说我是见他,还是不见。”   “莫不成,你还真要逼石观音亲自来见你?”朱祐樘道。   岑夏自是想的,这样谈判起来,才显得她手里的筹码比较多。但实际上而论,石观音恐怕是一个能把容貌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人。如此一个女人,一但容颜不再,让她再出来见人,还是见另一个美人,想来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算了,见吧!”岑夏朝家丁道:“带他去后院,我马上到。”   家丁立即便去门口迎人。   岑夏则跟朱祐樘喝完下午茶,这才慢悠悠的晃了过去。此时那南宫灵至少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正颇为有些坐不住。   这样的待客,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但想着南宫灵的来意,朱祐樘简直想再晾他半个时辰。   南宫灵也甚少受到过这样的冷遇,然而这个时候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看到岑夏和朱祐樘,他率先站了起来。   “冒昧打扰,还望莫怪。”南宫灵道。   说来他也长得不错,本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为人处事的礼节上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真要说起来,岑夏倒真没道理对他横眉怒目,只可惜……“你是为着,石观音的事情来的吧!”   南宫灵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怪不得,怪不得要让他在这里等这么久。   参加过婚礼的人,无不知道苏家兄妹热情好客,自己被晾了这么久,南宫灵还当真以为是人家小夫妻在做什么私密的事情,一时半刻的赶不过来。却原来……还真是那最坏的结果,自己是不被欢迎的客人。   至此,南宫灵也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   岑夏往那一坐,道:“石观音现在,只怕很不好吧!”   南宫灵想到石观音目前的状况,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的心疼。他说:“她不知道怎么了,每过一日,就仿佛老了十岁,这才不过几日,便已经……”肌肤变得没有光泽满是皱纹不说,就连骨头都缩了,整个人已经不能看了。   现在屋子里,根本不敢摆镜子,不然石观音就会发疯。   南宫灵道:“她到底是……”   “是蛊。”岑夏说:“她当日同我打斗之中,我将蛊虫趁机下到她的身上。此蛊会加速人的衰老速度,一天等于十年。”   南宫灵焦急道:“那她……”   “她自然不会死,这蛊只是加快人的衰老速度,对于生命的长度却是不影响的。”岑夏道。   南宫灵喃喃道:“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只要解了蛊,她便会恢复原样。”岑夏说。   南宫灵赶紧问:“那究竟要怎么解。”见岑夏不说话,他又赶紧道:“姑娘若有所求,在下一定想方设法为你办到。便是石观音之事,只要姑娘肯帮忙解毒,我便说服她,不再来寻姑娘的麻烦。”   岑夏说:“我不怕她。”   南宫灵久久无言。   直到他听到岑夏说:“但我确实有件事情要请教她,你做得了她的主?”   “姑娘请说,我回去与她商量。”南宫灵并没有一口应下,而是这般说道。实则不是他不想应下,而是他的确做不了石观音的主。   岑夏一眼便看穿了这件事,忍不住玩味的道:“你同她是什么关系,情人?”   “不,不是。”南宫灵立即道。   岑夏见他说的不像假话,便更加好奇了,“不是情人,却这么关心,难道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这样。   毕竟,“你是任慈的养子,便不是亲生的,有个失散多年的姐姐,也不奇怪。”   然而南宫灵还是摇了摇头。   岑夏说:“算啦,我对这也没什么兴趣,总归……”话才到这儿,就听到另一个颇为严肃的声音大声的道:“苏姑娘不感兴趣,任某却是很想知道,灵儿他同石观音那个女魔头,究竟是什么关系。”   岑夏侧头一看,却原来是任慈来了。   南宫灵听到任慈的声音便是一怔,回头喃喃道:“怎么,怎么……”   “我观你这几日神色不对,今日更是偷偷离开,便跟了上来。见你来了苏府,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落下了,却原来……”任慈一脸的痛心,“那个女魔头好看归好看,但她行为实在恶毒,你怎么能跟她扯上关系。”   “她干了什么,你们就……”   “她近两年是没干什么大事,但前些年呢。远的不说,便说你的师母,她的脸,你以为是怎么毁的。”任慈道。   岑夏:“……”   岑夏今天方才知道,任慈的妻子,竟也是位被毁了容的美人。   说是任慈将南宫灵养到这么大,其实他妻子在其中出的力更多的。养父养母,这南宫灵竟然跟毁了养母容貌的人……岑夏摇了摇头,心中只生起一种感觉,脑中只剩下几个大字,那就是:贵圈真乱。   任慈严词逼问,南宫灵暗然神伤,默默后退,最后竟吐出一句:“可她,她是我新娘啊!”   啥???   岑夏和朱祐樘都是一愣,任慈更是直接傻了,“你,你说什么?”   南宫灵却似乎已经反应过来,闭上嘴不再开口。但他之前那一句,虽然不高,但却清晰的入了在场之人的耳。   岑夏的第一反应是荒唐,石观音才多大,哪来你这么大的儿子。后又一想不对,自己有些靠脸的先入为主了。如果按照江湖传闻石观音横行霸道的年纪来算的话,这女人早就年过四十了,有这么大个儿子自然十分正常。   不过这事儿……   岑夏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异,因为石观音那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儿子的,尤其是像南宫灵这么大的。   南宫灵被任慈带走了,后续岑夏也没听到,不过就刚才说的,就已经够劲暴了。   此事一出,也不知道任慈还放不放心,再将丐帮交到南宫灵的手上。   “难说。”   朱祐樘道:“任慈这个人,是个很不错的前辈,人品没得说,也很理智,不会将上一辈的仇怨强行加诸到下一辈身上。石观音做的事,怎么也不会由南宫灵来买这个单。只要南宫灵自己本身没有问题,应当是不会受影响的。”   “可毕竟任慈虽是帮主,也要顾忌帮里其他人的想法。”岑夏说:“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   不过这事倒不是他们要关心的了。   岑夏也不拦着南宫灵走,毕竟现在是石观音求着她,总会再派人来的。   然而她等了一日,没有人再来,又一日,还是没有,一直到两个月之后,才听到消息,说是石观音已经死了。   “死,死了?”岑夏简直不可思异。   “是死了。”李红袖道:“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机缘巧合,恰巧知道的。石观音是被自己杀死的,她变老之后,屋子里本是没有镜子的。但有一日,她徒弟去为她擦脸时,不小心被她看到了水里的自己。”   然后她受不了,发了疯,伤了不少人,最后自己也死了。   岑夏想起了跟石观音的那次对话。   当时石观音说,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敢和她动手之人,所以会在毁掉脸之后,留岑夏一条性命。   岑夏当时便道:“这世上,有个词,只有两个字,叫自杀。”   莫不是你还能管得住旁人自杀?   石观音说:“这世上总有些法子,让人连想死都难。”   岑夏在想,莫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可她又怎么想得到,石观音竟是这么一个把容貌看得当真比性命更重要的人。发现自己容颜不在后,竟半点没了往日的聪慧冷静,直接发了疯。   岑夏叹息道:“我该在手中再握点儿什么东西,石观音所在乎的。”   “她最在乎的,除了容貌,别无它物。”朱祐樘道:“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是留不住她的。”   容颜不在,性命何存。   石观音不在意亲情,没有爱情,她只爱自己。当自己变得不那么完美时,便整个人心境崩溃,活不下去。   这样一个人如果想死,是没人拦得住的。   因为她没有牵挂。      第111章      石观音死了,岑夏也只是遗憾自己不能学到一些东西。不过也无伤大雅,毕竟之前都这么过来的。   其实想想,她也是太过天真了,认为能够拿捏住石观音。但其实可能想多了,当年的石观音可能委屈求全过,但如今……一个人不是不能跌入低谷,但如果她已经爬起来,高傲久了,是很难再放下身段。   石观音是宁愿死,也不肯有人比她更漂亮。   毁不了岑夏,她便毁了她自己。   南宫灵再没来找过岑夏,也是,石观音已死,那个所谓的谈判也便没了必要。   剩下的日子,岑夏同朱祐樘照旧幸福度过,一直到他们双双老死,然后岑夏便又回了现代。   一如以往,她回来时这边的时间才堪堪只过了一秒。   那边小助理和经纪人已经赶了过来,“唉呀我的大明星,你怎么自己就来了,不是说了要等我去接你么。”   “无聊,先来看看。”岑夏说。   经纪人一脸无语。   “你到底有没有点儿自觉。”他似是想训人,最后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   说来也奇怪,旁的明星千躲万藏的,出门恨不得把自己捂得爹妈都不认识,还经常被拍到。他们家岑夏倒是好,连个墨镜都懒得戴,也没见哪个记者能拍到什么东西……要不是他是经纪人,还真要信了网上那些黑粉说的:连记者都知道她是个花瓶,不火,没卖点,没人愿意去拍她。   这个经纪人是业内比较好的一个经纪人,一手带出过一个影后和一个影帝,手里现有的另一个也是一线女星。本来是冲着朱祐樘的面子,再加上岑夏的外在条件太好,准备再出个影后的……   现在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只盼着这位主儿能早日玩够。   毕竟实在是没天份。   “这次的试镜,你别抱太大期望,听说……”经纪人扫了一眼,四周没什么人,才继续道:“蒋清清最近傍上了姓周的,这次也往剧组塞了不少钱。”   都是塞钱进的,姓周的又不比朱祐樘差多少,关键是岑夏……比起蒋清清,岑夏的演技瞬间能被秒到土里去。   因此经纪人根本没报太大希望。   她这会儿都奇怪,明知道希望不大,以朱祐樘的性子,为什么要送岑夏过来受挫。   岑夏却是不知道她这些想法,只道:“嗯,那个小天后嘛,我倒是要看看,她准备了什么手段,想让我丢人。”   经纪人一脸懵逼,然而到底对岑夏的性子有些了解。   她试探着问:“这话怎么说?”   “就刚刚啊!”岑夏说:“她们在谈论这事儿,被我不小心听到了。”   经纪人:“……”   经纪人怪异的看了一眼岑夏,觉得自己委实有些无用。旁的明星都是经纪人帮忙打探消息,找资源。岑夏这资源有朱祐樘双手奉上,消息……感觉这姑娘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什么有的没的都能听到。   按理说,这样的人本该是八面玲珑,情商极高,奈何……   这姑娘还真没什么太高的情商。   混娱乐圈这么久,她就没见过这么没心眼儿的,好像谁想欺负就能欺负一下。旁人阴阳怪气的损她,她还当好话的听。手底下有这么一个人,一个看不住,随时可能被人欺负,简直时时刻刻都要气个半死。   但要仔细想想,好像除了口头上的亏,也没吃过其他的。   经纪人越发觉得……难道自个儿走眼了,人家这叫大智若愚?   还是算了,经纪人无奈的抚了抚额,觉得自己这白日梦做得简直有些不科学。这货分明就是个傻白甜……再想想那些人也实在太过份,她手底下的人也敢这么欺负,真当她这么些年白混的么。   “你别急,容我去打听一下。”经纪人拿出手机,又回身嘱咐小助理,“给我看好她。”   岑夏:“……”   她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还用人看着?   经纪人回身去打电话,探听情况,这边小助理乖乖的跟着岑夏。这也是个小姑娘,但却是颇有经验,可以说是跟过几个红人的。原本是觉得岑夏肯定会红,经纪人才给她配了这么个助理。   现在也的确是红了,黑红……   按理这种情况,一般人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瞧着艺人也不顺眼才对。   但架不住岑夏长得好,脾气好,乍一看应该挺费事的,其实跟着又特别轻松省心。总之要是演技再好点儿,合该着人们争破头皮想要跟的人。所以小助理虽然遗憾,对岑夏的态度,倒是不会怠慢了。   找位置,化妆,换衣服,分分钟就将岑夏的外观打理好了。   而这时候,经纪人还没回来。   小助理皱了皱眉,却也知急也无用,于是安抚岑夏道:“不必心急,到时候见机行事,角色无所谓,别吃了亏就行。”   话虽这么说,她却对岑夏的‘见机行事’,不抱什么希望。   然而岑夏自己却是信心满满的,直接就道:“我不急,看热闹嘛,心急还没热豆腐吃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姑娘你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岑夏似乎总有种能耐,能让人即想好好教训教训她,看着她那张脸却又骂不出来。小助理最后只能无奈的去给经纪人去电话,那边显示正在通话中,便无法了。看看号牌已经到了,便只能让岑夏先进去试镜。   在岑夏进去之前,那位新晋的小天后正刚刚试完镜,两人在门口遇到,对方得意的一扬头,信心满满。   岑夏:“……”   现在的蠢才都是这么自信的么,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多丑。   还好她这话只是在心里想想,不然还不知有多少粉丝,要喷死她这个只有一张脸的花瓶。哦,某位导演还说过,花瓶都比她有戏感。   同外面的人一样,里面此次负责试镜的导演和副导演都觉得这就是个过场。   只因前面的蒋清清表现虽不算得上是绝佳,但已是不错。至于岑夏……要不是因为赞助的事儿和那张脸,连进来试镜的机会都不会有。她这种单纯不韵世事的模样,能演之前那些偶像剧,演这个,却是差了些火候。   坐在导演左边的一位副手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要知道左导可是最注重品质的,那岑夏肯定一进来就被否了。   门外,小助理脸上有些忐忑,忍不住又给经纪人响了声电话。   然而电话还没打出去,那边蒋清清的助理便走了过来,“喂,我们清清姐找你有事。”   这会儿,小助理倒是有些想念岑夏了。   要是岑夏在,肯定半点儿面子也不给,直接说:“我们家助理不想见你们清清姐,让她滚。”可她不能这么任性,只能担忧的看了一眼这边,到了那边的一个小化妆间里,蒋清清早就等在里面了。   小助理个子不高,面嫩,看着才刚刚成年的模样,然而却已经二十七八,在娱乐圈很是呆了几年。先后跟过几个明星,不说全是大红大紫的,但也腕不小。能力足,性格好,重要的是据说职业素养不错。   娱乐圈这么一个踩高捧低的圈子,这样的人少见,自然也十分受欢迎。   当时蒋清清就想将人要过来,结果后来跟了岑夏,心中一直瘪着一口气。后来又被抢了角色,更是怒从中来。如今想了法子报复岑夏,这边自然也还要试着挖一挖人。得到一个好的助理是其次,让岑夏丢脸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蒋清清将小助理喊来,客套了几句,终于把重点转向了岑夏身上。   “跟着她很辛苦吧!”蒋清清一脸的惋惜,“我真觉得你这么好的人才,跟着岑夏那个花瓶挺委屈的。”   小助理:“……”   这时候就有些羡慕岑夏了,想骂人的时候随时都骂,她却着实不敢在这会儿直接骂一句“SB”。   小助理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问:“清清姐有话还是直说,我那儿还有事儿呢。”   蒋清清于是道:“跟着我,我给你多开一倍的工资。”   “您该知道的,我不换艺人。”小助理道。   蒋清清嗤笑一声,“那是因为之前的名气大,这个岑夏可是空有其表,你确定要跟着她浪费自己的才华?”   “我一个助理,能有什么才华。”小助理道:“您还是别说笑了。”   蒋清清彻底拉下了脸,“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肯要你,是你的福气。再跟着那个岑夏二十年,她也火不起来,到时候还有谁知道你这个小助理。”   小助理这时候终于抬头,淡淡定,“清清姐,话还是莫要说绝了的好。”   “古语就有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日后如何,还不知道呢。再者,我们岑夏长那么漂亮,现在只是还没开窍,这要万一哪天灵光一闪的,还愁火不起来?”   说完,她就不顾气得不轻的蒋清清,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然而说得豪气,小助理心中一点儿底都没有。何况今天蒋清清既然敢放话,便是定然设了什么局等着岑夏钻呢。也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会儿,有没有影响。   她心中正急着,便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打听清楚了,他们准备在试镜的时候,给岑夏难堪。”      第112章      岑夏一进屋,旁人不说,导演便先愣了一瞬。他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遍,颇为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上次见时,这姑娘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性子,怎么这才几天,便带出一丝的深沉来。   这倒也不是沉闷的那种深沉,而是让人觉得此人心中自有计教,配上那一副十足的大家闺秀的……不,那要比一般人家的小姐更高贵些,显得十分的尊贵,却乍一看并不显,恰是符合那剧中女主角的性子。   表面上不过是个大家闺秀,然而魔教出身,心机深沉;身居高位,尊贵非凡。   “好,好,好!!!”   还未开口,左导演就先来了三个好字。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岑夏能给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之前给岑夏拍戏的导演,正好没一个是他的好友,只是听过这姑娘演技奇差,现在看来……或许这之中还有什么事儿。左导演信任自己的眼光,这就是他想要的女主角,半点儿也错不了。   谁说岑夏这姑娘不行的,这不一进门就入戏了,且十分完美。   他好歹也曾在一些场面见过平时的岑夏,万万不是这般性子,这般表情,如今这样肯定是故意演出来的。   左导演越看越满意,之前的蒋清清瞬间被比到了泥里去。   他甚至想要直接开口将人定下。   却不知,岑夏这会儿懵得要命,完全不知道哪里对了这位导演的眼缘了,她只是平平常常的走进来而以。   这就是她自己不懂了,虽说在现代的人看来,才不过几日不见她,但岑夏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古代活了五世。当了四世的皇后,闯过江湖,也曾当过大家小姐,身上的气质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   此时的她自然不会是刚从剑三里出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再提那点深沉……   那完全是因为进来之前得知有人想要整她,正十分警惕的寻找将要使坏的目标人物呢。心中想着事儿,又含着些遇神杀神,遇佛宰佛的自信与嚣张,便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正合了那外表柔弱,内心却自有一翻计教,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女主形象。   阴差阳错的,就这么合了左导的眼。   外面,小助理正和经纪人在通话,“你说什么,他们准备让岑夏现场弹琴,还是古琴?”   “不一定要弹,摆个样子也好。”经纪人道。   蒋清清买通了人,想要办到这点儿一点也不难,更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刁难。毕竟试镜试镜,大多都会让你演一段剧情。而这个女主角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考书画或者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但琴……   没学过古琴总弹过钢琴吧,就算不会,摆个样子也不怎么难吧!   娱乐圈谁没个一两手。   再说,如果简简单单一个样子都摆不好,这戏还怎么演。如果岑夏做不好的话,左导定然会对她万分失望,觉得她会毁了他的片子,而不让她参演。失了角色还是小事,被传出去……岑夏竟连摆个弹琴的模样都不会。   相反,那蒋清清可是学钢琴出身的,古筝也会一些,虽没弹过古琴,但……   人家那样子肯定是摆得分毫无差的。   “真阴险。”   小助理心道怪不得蒋清清刚刚那么得意,她们家岑夏好像的确不会弹钢琴,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缘于有一次岑夏瞧见钢琴,便一时兴起按了几下,完全没有章法,简直像是小孩子胡闹。   这一回,恐怕是真栽了。   经纪人跟小助理对视一眼,心道:“早要知道,定然逼着那丫头好好练练琴。”   说来带了这么多艺人,还没哪个让她这么操心的。关键她在这边担惊受怕,看人家岑夏那模样,倒是半点儿不在意,还一副想看好戏的模样。看谁的好戏,她自己的么,想起来就一肚子的火。   这火总要撒出来的,“蒋清清是么,去,给小周打电话,我上次给他的东西,可以往出发了。”   不还敬你一下,还真当谁带的人都敢动。   里面岑夏确实半点儿不急,她试了试琴弦,甚至还指出,“这琴的音质不怎么好啊!”   众人:“……”   试镜用的琴,包括之后拍戏时要用到的,都是道具,能出声就不错了,还要音质?那个坐左岛旁边的人总算捸到机会,严肃道:“做个样子就行,挑什么茬。”   他原本是想让人觉得岑夏事儿多,然而左导却瞪了他一眼,演员敬业还不好?   那人又嘀咕了一句,“她又不会弹。”   谁说岑夏不会弹琴的?   她的琴弹了几世,又是经过桃花岛黄药师亲手□□的,若是敢认第二,这世上可还有谁敢认第一?虽说这琴音质差了点儿,质量更是差强人意,除了外形美观简直一无事处,完全发挥不出全部水平,但已然足够唬住一群外行了。   岑夏要弹的这一段,正是女主角在山间竹林弹的一曲。当时男主恰巧经过,听到之后不由驻足。   这一曲不悲不喜,讲究的是一个潇洒自在,痛痛快快。   而这种琴声,最适合岑夏。   琴音同人心,岑夏本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弹这种曲子自然如鱼得水,更比其他的要好上许多。但即便是她不善长的曲目,以岑夏的本事,也能弹得极好,更何况是这么一曲,自然就更加利害。   在场的虽没有古琴方面的高手,但娱乐圈从来不缺会听之人。   一时之间,屋内寂静极了,只余铮铮琴声。   直到一曲落了,好久也没人说话。   岑夏皱了皱眉,不甚满意道:“音质太差,弹不得多好听,若是能有把好琴……”   这一幕,又恰恰对上了戏里的。只是当时女主角说得是:“琴是好琴,只可惜无人鉴赏,若是能有个知音……”   再配上一声叹息,简直绝绝的剧中翻版。   左导再忍不住,激动的大声道:“好,好,定了定了,就她了。”   之前看蒋清清时,虽也是截止目前试镜的人中最为合适的,左岛也只是不甚满意的丢下一句回去等消息。虽然人人都知道,不可能有人更好了,就是她了,但终究没有一口定下。   就这么一个没有一口定下,谁能料到,转眼就被岑夏给栽了糊。   谁也没说过,这姑娘的琴弹得这么好。   之前收了钱,准备不着痕迹的为难一下岑夏的那一位,简直脸色铁青,十分不满。蒋清清那个蠢货,如果不是知道她跟岑夏势不两立,恩怨颇深,他都要觉得那女人是在故意为岑夏创造机会。   左导一口定下的女主角,谁能再换得了?   若说是旁的留学,还能有点儿机会。但这位是典型的不讲情面,以前有一次一位投资商砸了大把的钱,都没能让人松口。大导演,自己有钱有势,不缺人来演自己的片子,也不愁资金,自然嚣张得不得了。   更何况,他对岑夏如此满意,为了自己片子的质量,也是怎么都不会换的。   这位对演员的高要求,可是圈内皆知的。   就屋内在场的人中,多少都曾觉得朱祐樘这回是在做无用功,让岑夏来试左导的戏,可不就是等着选不上丢人嘛。然而谁能料到,还真就选上了,而且还是左导一口定下,十分的满意。   深矢岑夏演技的人,则一脸蒙逼,险些觉得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岑夏出门的时候,蒋清清还没走。   正等在那里,一脸的高高在上,问:“怎么样啊,左导可满意你?”   “满意,十分满意。”岑夏说:“当场就定下了,不知你试的是什么角色,如果没选上,我可以介绍你来演我的丫头。”   蒋清清的脸青了白白了绿,气愤道:“岑夏,你说话小心点儿。”   “我只是好心。”岑夏一摊手,回头问小助理,“她怎么生气了,难道是来大姨妈了?”   小助理扑哧一笑,心道你这么气人家,那蒋清清好歹也是有点儿后台,没听过什么大圠,受过多少冷遇的人,大小姐脾气上来,哪能不生气。然而出口的却是极小声的,“左导一般不会直接将人定下,都会让回去等通知。”   意思是说,岑夏岑姑娘,吹牛吹过了,人家不会信的。   岑夏秒懂,又道:“那可能他今天心情好,总之从我进去就看他在笑,后来就直接定下来了。”   蒋清清越发不信,“你就会逞逞口舌之快而以。”   然而很快的,蒋清清就瞧见自己的经纪人半跑了出来,手里拿着手机脸色十分不好。她的心中瞬间咚的一声,不好的预感显出。见经纪人走近了,蒋清清强撑出笑容,一指岑夏说:“她竟然说左导当场就指定了她,你说好不好看。”   经纪人的脸色越发难看,瞪了她一眼道:“上车。”   蒋清清没占了上风,哪能甘心,根本并不听话的上车,而是坚持问:“你说好不好笑,岑夏她竟然说……”   “她说的是真的,你给我上车。”经纪人忍无可忍,吼道。   蒋清清一脸不可置信。   岑夏这边,经纪人和小助理也是一脸懵逼,这是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来发广告,我的微博:晋江竹亦心。嗯,虽然我不常发,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发了呢,关注下呗,不收钱的!   好了,我去研究下个世界要往哪里穿了,各位看文愉快。      第113章      直到接到剧组通知,经纪人和小助理才敢相信,是岑夏是真的被选定为女主角了。   “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经纪人忍不住问。   岑夏也不知道,猜测道:“可能是朱祐樘塞钱了?还是请吃饭了,总之那个姓左的导演一见着我就笑得直叫好,后来就直接定下了。”   经纪人:“……”   小助理一脸的你开玩笑吧,左导是出了名的严肃,一见面就笑着直叫好?   经纪人到底见多识广,闻言皱眉沉思一会儿,仔仔细细的将岑夏从上到下扫了一个遍,惊讶的发现岑夏竟同前几日有所不同。衣服还是惯穿的那件,头发也没有去重做,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活脱脱的来了个大变活人。   她之前来得紧,心中一直有事儿,因此才没注意到这般显眼的变化。   如此的话,被选中倒是也不足为奇。   只是,“弹琴的事情,你是怎么解决的。”   “弹了一首啊!”岑夏道:“就是剧组的琴太差了,音质不太好,效果有些差强人意。”   别是难听到极点吧!   经纪人和小助理纷纷这般想到,直到后来戏开拍,岑夏当着众人的面弹过一首之后,这两人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岑夏还会弹古琴,这货不是连个钢琴都弹不出一首小星星的么。   哦……   那时候的岑夏,还是弹不出来。   有谁规定会古琴就一定要会钢琴,虽说都是乐器,但差得远了好吧!   当然这是后事,当日经纪人只是把岑夏送回了家。左导自是不知道岑夏是真的没演技,最近只是画风突变,经纪人带了她一年,哪里能不知道。当即感慨一句,当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样都行。   只是进了剧组之后,会不会被暴躁的导演喷,就不知道了。   又想了想……   这姑娘好像每次干的事儿,都不让人看好,但最终……好像上天把所有的好运气都加诸在她身上一样,简直顺利得不行。   岑夏今天成功的打脸了蒋清清,心中十分痛快,趁着还有时间,便去看了看朱父朱母。   毕竟是朱先生介绍她去的。   可能还给她把路全铺平了,花了不少心思,她怎么也要表示表示。岑夏的表示自然还是那些蛊虫,从来都是这些蛊虫……朱父朱母的身体都被调养得堪比年轻人了,甚至就连朱母的近视眼,也给治好了。   现在是耳目清明,出去了人人都羡慕得不行。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朱母把岑夏迎进去,笑呵呵的说。   岑夏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总归我这儿多得是,您们多吃点儿,没坏处。”   朱父:“……”   朱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自从儿子接手了事业之后,他便每日在家种种花,陪着朱母看看景。以往身体不好不敢乱跑,现在却是天南地北,国内国外的哪里都能旅游。如今要不是瞧着朱祐樘似乎跟岑夏有那么点儿意思,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这会儿早就没影儿了。   忙惯了的人闲不下来,又不想去公司,便只能窝在家里看报纸了。   听了岑夏这话,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你这孩子,就是太实在了。”朱父将报纸往桌上一放,道:“这些东西,要拿出去,绝对有的是人砸钱抢着要……”   “我又不缺钱。”岑夏说。   朱父:“……”   朱父和朱母又想起了那一堆的金子,不由感慨这到底哪座山头,哪位神仙教出来的弟子,竟这样……好在当时遇到的是他们夫妻二人,要换个心术不正的,这会儿指不定都会利用成什么样了。   “今晚有红烧狮子头,喊那臭小子回来吃饭。”朱父道。   朱母当即拿起电话就要打。   岑夏:“……”   朱祐樘啊,一个跟她爱的人名字相同,长相一样,只除了性格略为霸道严肃点儿的男人啊!   自己想到时还好,就这么一被提及,再马上要见面,岑夏的心中瞬间就不一样了。   “嗯……”   岑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当即道:“伯父伯母,那个东西也送到了,我那边还有剧本没看,就先回家了。”   朱父朱母哪可能让她走,当即劝道:“留下吃个饭再走,在这里看剧本不也一样,上楼去,我们没人会打扰你的。”   岑夏:“……”   而那边,接通自己母亲打来的电话之前,朱祐樘正在车里坐着。司机小王坐在驾驶坐上,车子已经发动,却一直没往前开。因为老板没发话,没说是要回家,还是去……其他的什么地方。   想起之前老板接的那个电话,似乎是有人通知他,岑姑娘试镜成功了。当时他们刚刚上车,正要开走,朱祐樘一声,‘去找岑……”还没说完,便摇摇头道了声,“等等”,就一直到现在。   直到挂了朱母的电话,朱祐樘才道:“回家。”   司机小王心下一松,一踩油门车就奔了出去。天知道跟自家大BOSS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究竟是种什么感觉。压力太大,让他不胡乱想点儿什么,就很容易夺门而逃……虽然是夸张了点,但就是这么回事儿。   到家时,岑夏正用牙签插着水果吃,听到脚步声一抬头便愣住了。   她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又低下头。   那边朱母一笑,“害羞了。”   声音有点儿偏低,本该是只有朱父能听到的,奈何岑夏那是什么耳朵,顿时目瞪口呆,心道这从哪儿看出来害羞了?   可是姑娘,你连招呼都还没打呢,头低得也太快了吧!   也难怪别人误会。   好容易挨到开饭,岑夏毫无意外的坐到了朱祐樘身边。说实话,两人最初认识时,岑夏是有点儿怵对方的。毕竟朱祐樘瞧着严肃得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跟她在剑三里时常见到的人有点儿不一样。   真要说的话,霸道总裁?老干部?总归这一点儿跟她喜欢的那一个很不相同。   也因此,岑夏最开始根本没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但也不知道是几世之后,跟朱祐樘的牵绊变多,或者说连续几世相遇,让她总觉得现实世界中也有这么一个人。这两次回来之后,是越看这位朱先生越像她的朱祐樘,就连那霸道总裁泛儿,似乎也少了些许。   脸色不再冷硬,公事公办,而是有了些温度,暖暖的,声音也很温和,相当撩人。   总之,越发的像她的朱祐樘了。   要不是这货不是什么皇家的人,岑夏都要分分钟确定他的身份了。不过现在是什么二十一世纪,好像皇帝这种东西早就没有了,也不是什么君主制度,没有动不动跪地高呼万岁,也没有动辄一个不对就杀头的事儿了。   所以……   岑夏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确定。   恰在这时,一块儿红烧肉落到她的碗里,习惯性的,岑夏的筷子就伸了过去,然后塞进嘴里。再投桃报礼,夹了一筷子红烧狮子头给朱祐樘。夹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现代,这个朱祐樘……不是她的那个。   一时有些尴尬,红着脸僵在原地。   还是朱祐樘打破了沉默,问道:“试镜时怎么样,有没有被为难。”   “没有。”岑夏说:“那左导和气得很,看见我跟看见钱似的,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说实话,你塞了多少钱进去,回头我还你。”   “还?”朱祐樘挑眉。   岑夏难道敏感的从这个字里听出一丝危险,当即怂了,道:“不还,我给你那么多药,你还没给我钱呢。”   “对了,上次的蜈蚣,你喜欢么?”   就是那个壮阳的?   朱祐樘笑得越发危险。   岑夏浑然不觉自己说错了话,那边朱父朱母装了半天雕像,终是忍不住好奇问:“什么蜈蚣?”   朱祐樘咬牙切齿的道:“没什么。”   “补身体的啊!”岑夏也在同时答道。   朱祐樘:“……”   他需要那玩意儿‘补身体!’???   到底是多活了几世,岑夏对‘看眼色’这项绝学好歹领会了一些,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点儿什么。她仔细将这件事情想了一遍,然后就往后缩了缩脖子,怂了。这种隐晦说一个男人不知的事儿,似乎是最大的禁忌。   “这,这个……”岑夏绞尽脑汁,想不出解释,正准备先穿一回逃避现实,就见朱祐樘已经移开了目光。   “有你的礼物。”他说,“就在楼上房间里。”   岑夏也不管为什么有礼物,二话不说就冲上了二楼,直接开了朱祐樘的房门。   “在哪儿?”   一旁的张妈略显尴尬的一指岑夏自己那屋,“岑姑娘,放你屋里了。”   岑夏:“……”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留言有说让写婠婠和宋玉致的,你们提出来,不怕到了我手里,把你们的女神秒秒钟变成女神经么。   已经决定好了,白飞飞,当然,岑夏版白飞飞,定然是柔弱不了了……23333      第114章      岑夏尴尬了半天,等到张妈下了楼,才一个箭步窜进了自己屋里,好似这样那丢人的一幕就没人看到似的。自欺欺人过后,她更是直接把自己倒栽葱似的杵进了被子里,唉声叹气了很久。   要不是跟朱祐樘当夫妻太久,她会有这种……总之还是脑残了。   冷静下来,才看到那所谓的礼物。   是一把古琴。   比起剧组那一把样子货,这一把显然有些年代了。模样不算十分精美,但做工质地都没得说,音质也是极好。只是……岑夏突然想到,自己似乎之前在小书房里瞧见过,那可是朱母的陪嫁。   送她琴正常,毕竟她弹琴好听,但把母亲的陪嫁……   岑夏当即跑出去推开门,朝楼下喊,“你是不是拿错了,这琴……”   “这琴怎么了?”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岑夏慢吞吞的转过身,这才发现,早不知道在何时,朱祐樘已经跑上来了。此刻正刚刚听到动静打开门,幽沉的眸子瞧过来时,十分的有压力。   这……   岑夏有点儿怂,不知为何,脑子一抽,就唤出了管理员零零三,要求:“快,穿穿穿!!!”   旁的都回来再说,先跑为敬。   而这一回一穿过去,岑夏便又想道一声:“管理员零零三你出来,你们这破系统还能不能行了,抽成小孩儿我也认了,婴儿是什么鬼?”   然而她说出口的,却只有‘啊啊啊啊啊!’   好在岑夏跟管理员零零三交流从来用的都不是开口说话,此次也是气急了才会如此。管理员零零三听到她的‘质问’,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穿得急了,莫怪莫怪。”   岑夏:“……”   管理员零零三好声好气的,倒显得她生气有些无理取闹,岑夏便更加不开心了。   要说她现在如果舒舒服服的躺在小床上,身边再围着几个丫头伺候着她也就认了。可看眼下这地方,却是深山野林,身上更是只是一块儿破布包着。呼呼吹来的北风就不提了,还有狼嚎声响起……   妈妈呀,谁家把孩子丢这里的,不怕被狼给吃了么?   岑夏简直想哭。   以往就算穿成小孩儿,好歹能跑能跳能说话,遇事儿更是能自行解决。现在可好了,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干躺在这里。要不是她内力深厚,这会儿早就该冻得哆嗦了。   她甚至在想,自己要是不穿过来,这姑娘是不是就这么被冻死了?   或者要被狼啃?   当然,眼下最麻烦的还是饿。   这姑娘也不知道多久没进食了,总归肚子里空空的。当然也可能是小孩子饿得快,总之岑夏这个吃货是半刻都不想体会此刻的饥饿感的。要是换个人,这会儿纵使再不能忍,也只得强撑着。   但岑夏是谁,自古委屈谁都不委屈自个儿……好吧,她有背包空间,里面可有好多东西可以吃。   点心除掉,肉类去掉,这些小孩子都不能吃。   看看有没有软和点的。   最好是奶。   有了,热牛奶,就那么一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不过没毒,没落灰,还热着,正适合现在这时候。岑夏将其拿出来的时候,被风一吹,就有些凉了,温度正好入口。她的手脚无力,抬起来也干不了啥大事儿,因此全是用内力拖着,把自己喂饱了又将牛奶杯放回去。   还有下顿呢。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正瞎琢磨着能不能用内力将自己浮空,来个手不动脚不动式的轻功,先离开了这鬼地方,起码也要先到树上去,免得随时还得对付狼,岑夏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大约有一行三人,一前两后,前面的略轻些,明显武功高于后两人。   这群人似乎正在赶路,速度极快,从岑夏刚听到脚步声到现在,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脚步声便又大了一些。   难道是来找自己的?   岑夏自恋的想,肯定是丢的后悔了,想要再抱回去。   这些人总觉得小孩子不懂事,但她这个小孩儿就偏偏记事一些。敢对她不好,等着瞧……岑夏自自己的糟遇觉得,丢弃她的人肯定对她不好,这回捡回去肯定也要饥一顿饱一顿,说不得还要暴力一翻。   到时候,肯定要教训一下这些人。   岑夏都快想到自己被家暴,然后奉起揍人的场景了。那边一行三人也出现在她的面前,正是三名蒙面女子。除去为首那人一身白衣,身后二人皆是黑衣,三人皆看不清长相,两人蒙面,一人带着宽大的,四周都有白纱的帽子。   但……   以岑夏阅美无数的眼光来看,这三人之中,没有哪个是国色天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之资的。   身材倒也不错,但绝对比不是她以前的身体,更比不上石观音那个妖孽。   要说岑夏穿久了,见得多了,眼光也随着高了起来。虽不至于把剑三里的完美当做对比对象,却是把什么黄蓉,小龙女,林诗音甚至石观音之类的加了上来。这些人均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美人,随便拎出一名女子,自然是不及的。   这三人一路急行,目不斜视,眼见着就要从岑夏旁边穿行而过。   难道不是来找我的?   是误会?   岑夏脑中刚起了这么一个心思,为首那名女子便停了下来,瞬间转身飘然几步就到了她面前,弯下腰来瞧着。   “宫主,是个女孩儿。”一名黑衣女子道。   “还活着。”另一名跟着道。   岑夏心说你们这不废话么,她还眨着眼睛呢,又没装死,谁会觉得她死了不成。   那为首的白衣女子盯着岑夏看了半晌,嘴角勾出一个不甚好看的笑容,“带回去。”她说。   岑夏:“……”   她愣愣的瞧着那女子的脸,因为她躺在地上的关系,这个角度刚刚好能瞧见,那被摭着的脸竟似被火烧过一般,满是疤痕。难不成她又穿回了苏蓉蓉那一世的那个世界?这名女子也是被石观音毁的容?   她走眼了,难道之前她本该十分漂亮,美若天仙的?   岑夏是个十足的颜控,对于男色虽然也馋,但总要顾及朱祐樘的心情,所以不敢太过放肆。但女色嘛……她又不是啦啦,不必担心家里的醋坛子吃醋,自然是能撩即撩。所以多年下来,不自觉的就对美人要多那么一两分的纵容和温柔。   被毁了容的美人,在她眼里也算半个美人。   因此她难得的乖巧了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便已经有一名黑衣女子将她抱了起来。另一名则站在一边,道:“宫主,你是想……”   就听那白衣女子突然笑了,笑得阴深深的。   “从今日起,她便是我和柴玉关的女儿,你们给我记住了。”岑夏一想,这原来是想让她鸠占鹊巢。   可能这女子怕自己的女儿被人暗害,所以将其秘密送走,又准备拿她去顶缸。由此看来,不是那个柴玉关不是好人,就是这位宫主仇家很多。岑夏已经预计到,之后的日子绝对会很刺激。   不过她岑夏,最不怕的就是危险了,谁能拿她怎么样。   岑夏特别淡定的想。   她瞧见一旁的另一名女子,站在原地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终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的低下了头。那名被称为宫主的白衣女子则冷哼一声,道:“我要养她长大,教她武功,再送她去找柴玉关报仇。”   两名黑衣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垂下了头,等那白衣女子一甩袖子,道:“走。”   这才跟了上去,继续赶路。   而岑夏……   岑夏通过这几句话,则很快推测出,这女子跟那叫柴玉关的之前或者有段一过情。只是后来不知怎的,或者是因为被毁了容,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这姓柴的渣男将人给抛弃了。所以这位宫主不甘心,便准备让那渣男死在自己亲生女儿手里,让其悔恨不已,心痛难当。   估摸着也是不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愿意让其接受这种心理上的压力。毕竟要杀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就算下了手,日后总免不了成为心魔。为避免女儿难受,所以这位宫主才想着,用别的孩子代替。   恰巧岑夏半路出现,于是就正好成了这个孩子。   罢了。   岑夏想,既然你把我带出这深山野林,那么到时候帮你杀个渣男,也算还以恩情。其他的,端看你对我好不好了。   但岑夏怎么也没想到……   这白静也不是只好鸟,根本不似她所想的那种白莲花。      第115章      岑夏被白静带回了幽灵宫,取名白飞飞,当真是当亲生女儿的在养,小小年纪就给了少宫主的位置。   实际上小孩子懂什么。   岑夏心说现在就是给她个皇帝当,她也当得没兹没味的。   毕竟不是亲生的,白静只是做得模样像是极喜欢,但事实上……这位根本不来看她,就是来了也是坐在小床边,讲着那柴玉关的坏话。然后诅咒怪骂,一副恨不得其现在就突然暴毙的模样。   多大仇?   岑夏忍不住问管理员零零三,“剧透个呗!”   管理员零零三此刻已经看完剧情,然后觉得以这位小祖宗的个性,这回铁定又是零分。更何况有句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他现在已经没脸没皮,觉得拿零分也特别光荣了。   “等我去总结一下。”管理员零零三道。   片刻之后,管理员零零三简洁的说道:“这个年代女人最在乎的三点,几乎全毁在了柴玉关的手上。”   古时女子最重要的,无非便是嫁得良人,生个儿子,再就是有一张美丽漂亮的脸。然而白静的脸被火烧成了那样,柴玉关自然也不是她碰到的良人,孩子……就连孩子也没保住。   据说,还是这个柴玉关,亲手端的打胎药。   如此境遇,怪不得……   岑夏心道,这样的渣男,简直比那陆展元还渣,合就该先剁屌再凌迟。也难怪这白静整个人好似要疯了似的,满心满眼里全是仇恨。只是苦了她可怜兮兮的,有手有脚不能处理不说,还得天天听旁人大倒苦水。   岑夏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她向来都是瞧谁不顺眼直接一巴掌拍过去的,但奈何……这会儿穿成婴儿,也就只能忍了。   白静日日来给她灌输仇恨,岑夏原本还对她有些同情,时日久了……   有点儿追求好吧,咱去把那个柴玉关弄死。   奈何岑夏这会儿还不会说话,只能‘啊啊啊’。然后那白静还当岑夏在跟她同愁敌恺,又是什么,“你长大了定然要替我报仇,去杀了那个柴玉关。”“你虽不是我亲生女儿,但亦要记住,是我抚养你长大。”   过两天又,“我生你养你,你可定然要争气。”   生?   岑夏不由的觉得,这白静不是疯了,就是可能突然想到,小孩子或许隐约也是能记得一点儿事的,所以不肯再提。毕竟现在整个幽灵宫,都将她当做少主,除去那两个黑衣心腹,尚且无人知晓岑夏竟不是白静的女儿。   幽灵宫规矩很言,一般情况下,宫内的人大多都谨言慎行,气氛比起宫中,都毫不相让。   似乎像是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人头落地似的。   岑夏估计,这跟宫主白静目前的状态有关。这宫主心情不好,谁敢开开心心叽叽喳喳的。宫内小姑娘居多,一个个沉稳得没一点儿朝气。但这只是表相,在岑夏面前,她们倒还是会好一些。   毕竟小孩子不会告状,不会乱说,不会惹出祸事来。   也因此,岑夏倒是听到了不少消息。   “宫主怕是恨透了那个姓柴的……”   “嘘,小点儿声。”另一名小姑娘走到门口探头探脑的瞧了半晌,回来才道:“这事儿不能说你不知道啊。”   过一会儿,她自己似乎也没忍住,小声道:“换了谁,谁不恨呢,别说是宫主,就是你我遇到这样的事儿,还能不恨?”   “好在孩子还在,不然……”   “那种情况下,宫主能从大火中逃出来已是万幸,我本以为……”那名小姑娘叹了口气,“不过孩子还在终是好事,宫主终是有些任性,就那么带着身孕出门追杀,这要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后悔得过来?”   岑夏略微叹了口气,心说那个孩子早就没了,所以白静心中的仇恨才会那样强烈。   “要我说那柴玉关就不是个东西,他的女儿,没了也便没了,凭什么……”   “嘘,那不也是宫主的女儿么。”   “我早就瞧那柴玉关不是个东西,踩高捧低的,据说之前就……”话尾,被一阵脚步声给打断。   原是换班的来了。   岑夏虽不是白静亲生,但白静除了在心理上‘折磨’她之外,生活上待她还是极好的。丫头们两人一班,八小时一换,吃饭时间另有人来顶替,而且那个黑衣心腹更是时常来看,就怕这些人不经心。   如此,岑夏倒还是对白静有着一些感激的。   她这个人,向来是旁人待她好一分,她回以十分,就像朱祐樘及朱父朱母一般。但若是你瞧我不爽,想要为难我,那她必然让对方后悔不已,诸如石观音那般。   白静待她,不及孙婆婆,不及黄药师,不及苏云,但也曾帮她离开那等境地。岑夏不是那种假设,如若没有白静多管闲事,说不得下一个过来捡她的人是个帅哥的人。所以仅此一事,便已然让她心生感激。   也因此,白静的精神攻击,岑夏才能一直忍到现在。   不然以这祖宗的性格,哪里是懂得识实务的人,早就暴起伤人。然后怎么走出被她用内力毁了的幽灵宫,怎么继续活下去,那是岑夏会考虑的事儿?她已然自大到自己无所不能,还怕少了人养没法儿活?   白静一边精神攻击,一边又待她极好,搞得岑夏时时刻刻都在跟自己教劲。   脑中两小人,一个说,暴起打这货一顿,看她还敢悲春伤秋,给她灌输仇恨。另一个说,她也瞒可怜的,被个渣男给骗了……   可怜个毛线,在之前不知道那紫玉关渣么?   从那几个看守她的宫女口中,岑夏可是听说了柴玉关的丰光伟迹。当然,估摸着这些都是有所缩减。毕竟一个人,做了多少好事,可能尽被人知,但做了多少坏事……他自己肯定藏着腋着,旁人所知至多不过半数。   旁的不提,这柴玉关曾经就拐带过旁人的小妾。   听听,光凭这个就知道这人没什么节操,道德观不强。更何况,这人后来还把这小妾送了人,自己去得好处。算了吧,这样的男人怎么没被打死,渣成这样,白静一见面就该给他一掌才是,怎会跟他还成了一对。   是了,女人这种生物,感性动物,最容易有一个错觉,那就是我同旁人不一样。   实际上你不一样个毛,你多长了一个脑袋?   岑夏只恨自己不能说话,不然定然要喷白静一个狗血淋头。好在白静没有脑残到还想着这样的男人,妄图复合,不然岑夏就想敲开她脑袋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脑了。   “管理员零零三,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闭嘴。”有一日,岑夏实在忍无可忍,道。   管理员零零三能说什么。   只能说:“系统没有让人闭嘴的功能。”   此时岑夏已经被白静余毒了五个月,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简直想要拿出蛊虫,给白静下上一个,让她几日不能说话。总之千万别整日在她面前提什么柴玉关,那种渣男即不帅也不美,人也不好,提来干什么。   管理员零零三:“……”   管理员零零三慎重道:“你可想过后果。”   想过,幽灵宫瞬间便会乱起来,白静定然心态更加爆炸。好吧……其混乱程度估计不轻,到时候她也落不到什么好。   但这实在难以忍受。   江湖上怎么不出点儿什么大事呢,例如出个宝藏啥的,好让白静去抢啊!   总之,还她安静世界。   也不知是岑夏的祈祷起到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此后的几日,白静还当真没来看过她。听宫女们言谈间提及,似乎是出了幽灵宫,得过一段时间才回来。岑夏可劲的盼啊,这个一段时间最好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   半月之后,白静还是回来了,而且心情十分不好。   幽灵宫的人们各个都低垂着头,十分的低调,行走间更是十分快速,端茶送水更是不敢慢上半分。   伺候岑夏的两个宫女,更是哭丧着脸,“你说,为什么偏是轮到咱俩的班。”   这白静一回来,肯定是要来看岑夏的。   到时候直面面对宫主怒火的就是她们俩,唉,只能说这都是命啊!   两个宫女唉声叹气的,岑夏心道你们有我惨么,到时候你们可是被支出去的,听白静在那儿怨妇状的人,可是她。   岑夏简直想吼两嗓子。   可能是逼得狠了,想说话的心思太浓,这一次,在白静继续她的仇恨宣言时,岑夏终是喷了出声:“你个脑残能不能有点儿出息,TMD……”   白静懵了。   岑夏也懵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能说话了……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来个人告诉她,骂别人脑残恰好被听到要怎么办?      第116章      岑夏有一瞬间的尴尬,这要是个旁人倒也罢了,毕竟是白静把她抱回来养这么大的。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就不甚在意的想,那白静能把她怎么样。转而又开始高兴起自己能说话了,不到六个月,她就能说话了。   当然这个时间仅仅只是一个估算,   毕竟她是被白静抱养的,不知具体生日,但大抵就是那几天没错。算下来,最多不可能超六个月,岑夏现在。   白静也被她惊得不行。   一是为了她能说话,二当然是为了那话语中的意思。   但白静很快反应过来,怒道:“是谁教你这些的。”在她看来,小孩子要学会说话要大人耐心教导。而有那聪明的,时常听到什么也能学上一两句,说不得,那些看护孩子的宫女,平时就是这么骂她的。   白静怒不可截,当即就要喊人进来,大加审问。   岑夏当即便道:“你喊人干什么,让她们看我骂你么。”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本身就脑残,才会被渣男骗。”   白静:“……你。”   她气得不轻,一时倒是气大于惊,忘了不到六个月说话有多特殊。   反正大部分的孩童,这个时候是不会说话的。   起码不可能说得这么流畅,而且条理清晰。好半晌,白静才反应过来不对,道:“你是谁?”   “我叫岑夏。”她决定争取一下,“不叫白飞飞,你取的名字不好听。”   白静,“你这名字本身也不好听。”   “但我喜欢。”岑夏道。   白静:“……”   若是这会儿她还不明白,她捡回来的这个孩子不对劲,白静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不再跟岑夏争锋相对,她也冷静下来。但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想不出岑夏究竟是谁,江湖中从没听过这个名号。   当然,能练到一定地步化身小孩儿,再重新活一遍的功夫她也从未听过见过。   白静有些不太相信,又觉得世间之大本就应当无奇不有。她略微冷静了一下,试探道:“岑夏这个名字,你自己起的?”   “当然。”岑夏道。   白静道:“哪个岑,哪个夏。”   “山今岑,夏天的夏。”岑夏道,“你记住了,以后也别叫我白飞飞了,这名字不适合我。”   白静心中一阵震惊。   六个月会开口的孩童不是没有见过,但多是会喊声爹,叫声娘,哪会这么条理清晰,还识字的。所以此人定是不知多少岁的老怪物,修习了奇特的武功,多少年之后重新轮回,变回婴孩儿。   怪不得,那么小的孩子,会独自出现在深山野林。   是与不是,还是得再试一试。   白静故意道:“可你是我女儿,需得跟我姓白,怎能只唤岑夏。”   “呵。”岑夏当即嗤笑,“要我说一说,你是怎么把我捡回来的么。别整这些虚的,我饿了,先给我拿些好吃的。”   白静:“……她们难道不曾好好照顾你?”   “倒也不曾慢怠,只是我的食量一向有些大,她们喂得太少了。”岑夏叹气道。   白静这一回,却是当真确定她是不知哪个老怪物武功练到极至,重新来过。毕竟平日里那些宫女喂得可不少,这些都是给她报过的。少宫主太能吃,好像吃不饱,她们拿不准量,怕饿着,也怕喂多了太撑,还来请她拿过主意。   当时她让在普通孩童的食量上再加上三分,没敢多加,却也已然不少。   然而对岑夏来说尤觉得不够。   白静道:“既然不够,为何早不同我说。”   “也得那时候能说话。”岑夏哑了近六个月,正是话唠的时候,一听白静问,一串的回答就出来了,“你们实在太不懂看人眼色了,我分明没吃饱还要,就是不给吃,简直笨得要死。”   说来,也是怨念颇多。   岑夏耍足了大小姐脾气,这才又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把我抱回来,等我再长大点,就帮你去把那个姓柴的结果了。”   不过,“为啥你没自己去,听她们说,那姓柴的不是你的对手才是。”   说起这个,白静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一脸愤怒的道:“都是王云梦那个贱人,她竟然同柴玉关成亲了。”   这王云梦是谁?   岑夏太详细的不知道,却也听管理员零零三提过一嘴。这世上的第一女魔头嘛,云梦仙子嘛,比起这位,白静的武功显然就不够看了。要说拿出整个幽灵宫的实力去压?王云梦也不是孤身一人啊,这位可是有着天云令,能号令群魔的。   白静之前出去追杀柴玉关,便是受到了王云梦的阻挠,非但没能成功,还险些把自己的性命给丢了。   也怪不得,会又想到养个女儿去报仇的想法。   岑夏了结完情况,便又想到了吃东西上面。白静垂了垂眸,心道这还是个只知道吃的吃货,就是不知道蠢不蠢。她当即唤来宫中弟子,准备牛奶羊奶,盖因岑夏不喝人奶,看到□□躲得比什么都快。   白静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是懂了,又不是个色狼,身为女子,心理年纪那么大,能啃得下才怪。   越想,她便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那边岑夏已经开始拿手捧着奶开始喝了,她现在靠着东西还是能坐很久的,小手也稍微有了一些力气,吃个东西不在话下。   白静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她吃完才道:“够了?”   “够了。”岑夏点了点头。   到底这具身体还小,哪怕继承了她吃货的本质,也不可能突然间胃大如牛。岑夏已经自觉吃得不多,然而还是将旁人吓了个够呛。除白静外,几个常伺候她的宫中弟子想劝又不敢劝,黑衣心腹却是没这个顾虑,直言道:“让少宫主这么吃,不太好吧!”   “无防。”白静道。   黑衣心腹心道,莫不是这次出去又出了什么事儿,不想养了?   但看这样也不像啊!   在这件事情之后,岑夏倒是舒服了很多。毕竟旁人怎么伺候自己,跟自己要求别人怎么伺候,那是两种体验。白静更是让那群伺候她的弟子们听从岑夏的吩咐,饮食上自然也是点什么上什么。   旁的小孩儿这个时候只敢喝奶?岑夏却已经敢吃东西。   当然,太过油腻的不行,但吃点清淡爽口的,或者来点儿软和和的面条什么的全无问题。   其实有蛊虫再手,便是她现在想吃啥都能吃,只是何必折腾呢,再把那些弟子给吓着就不好了。   ……其实,这样已经很恐怖了。   好在有白静的吩咐,这些宫中弟子纵始心中有些忐忑,也不敢不听从吩咐。   也自此之后,这些弟子们知道岑夏已经会说话,且瞧着颇为聪明,更见白静特别重视她,所以再不在她面前讲些闲言闲语。每每值班伺候,都乖顺的像是宫中的宫女似的,把少说话多做事,识眼色手脚利落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说来,幽灵宫的弟子,不也叫宫女么,一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岑夏无聊的想。   当小孩儿实在没什么意思,不过好在她之前在剑三就经常到处找地方挂机睡觉,不像苏拾一是个战斗狂。在之前几世又在古墓里呆过,又在苏家过过大家小姐的日子,所以也不觉得多难熬。   就是有一点,不能走太烦人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就是站得不稳,走起来实在费劲。岑夏不想丢那个人,索幸就当自己不能走了。   但这看在旁人眼里,却是……   “当真是弱得可以,看来这武功也不算是逆天。”白静喃喃道。   岑夏被伺候得极好,白日有两班共八个宫中女弟子,晚上却是并没有人的。只因她自己晚上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呆着,以往不能言语时倒也还好,勉强忍了。如今能提要求了,她又怎会去委屈自己。   白静也没反对,只是给外面留了一个值夜的,以免她有什么需求。   看似十分周到,但到底也有顾不到的时候。   例如今晚,那个值夜的不知因为何事被喊走了,而偏偏那些小弟子们走之前没关窗户……幽灵宫建在沙漠之中,白日极夜,晚间极凉。   岑夏心中失笑,这样的伺候,换到皇宫大内,是会打板子掉脑袋的。   不过她倒不是很计教,只因在剑三里,她也并不只是在风景秀丽的地方挂机睡觉,明教和龙门也去了不少。昆仑和纯阳的大雪中,她都能睡得极为香甜。有内力傍身,这种天然的恶劣环境,对她来说,并无影响。   闭上眼睛,岑夏便睡得香甜。   她还是个孩子呢,正是需要睡觉的时候。      第117章      当天晚上,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岑夏睡得正香,一个宫中的小弟子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将窗户关上。   见岑夏睁开了眼睛,赶紧道歉,说下次定然不会再如此疏忽。   岑夏崩着脸,不甚开心道:“出去。”   那小弟子赶忙跑了出去,岑夏这才又闭上眼睛睡觉。她最不喜欢睡觉被人打扰,当然这是在剑三时没有习惯。纯粹是跟朱祐樘在一起时,被宠得太过,一切杂七杂八的小公主毛病全给养出来了。   第二日一早,照旧是丰盛的早餐,外加几杯牛奶。   这几日早上,旁的不说,牛奶岑夏就要喝上三小碗。今日她照旧一碗一碗的喝,喝到第三碗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伺候她的小弟子问。   “没事。”岑夏摇了摇头,然后面不改色的将牛奶喝了个一干二净。   也于此时,白静由门外走了进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本以为是查觉了,却不料……你纵是之前武功再高,对江湖上的一些歪门手段怕是不太懂。”   “你是指毒?”岑夏挑眉,笑。   白静点了点头,“纵是你现在反应过来,也晚了。”   纵是在幽灵宫之中,白静的脸上也是蒙着白纱,但仅凭那双露在外面的双眼,岑夏便能看得出,她很得意。除此之外,她的眼里还有势在必得。岑夏于是懂了,“你想用我的武功心法?”   “你很聪明。”白静说。   岑夏自嘲,“可还是不够聪明,若是足够聪明,或许早就能猜到了。”   “也不怪你。”白静说:“毕竟,你之前应当没经历过这些阴谋诡计。”   岑夏懂了,“你这么想,是因为之前从未听说过我的名字,也没听过我这样的功法,所以……”   白静点了点头,承认了,又问:“莫非你在江湖上,用的是另一个名号?”   “是挺多的,不过你应当都没听过。”毕竟不在一个世界。   白静道:“不论如何,你都对毒不太了解,不然不会直接喝掉。”   “你错了。”岑夏道:“这世上若论对毒,对蛊的了解,我若是称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   “蛊?”白静心中一跳,突然觉出些许不对。   岑夏却已经在这一小会儿的功夫之内,猜出了她的打算,开口便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这话计划,应当是从我开口说话时便有了。你先是试探我是聪明,还是本就不是个小孩儿。”   白静点了点头。   岑夏又道:“再之后,你用一段时间来取信我,也在继续试探。”   “直到昨晚,你用一扇未关的窗户,试出我可能真的无法再继续动用武功。为防止我是觉得不关窗无所谓,还派了个小弟子进来试探。等到确认无忧,这才决定下手。”岑夏顿了顿,又道:“你真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即便是对付我这么一个小孩子,也不肯放松,今早还下了毒,以此增加一重保障。”   白静道:“你可不是小孩子,对付你,当然不能太过大意。”   岑夏点了点头。   “让我猜猜,你一定是觉得,我有一种秘法,练到一定地步,可以让人返老还童,化身婴儿,再继续活一世。”   “或许并不是这样,但……”白静说:“即便是走火入魔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变成孩子,没什么不好的。”   “即便连话都不会说?”岑夏道。   白静立即道:“只要有一个心腹,能够安稳将你养大,便能再多活几十年,有何不好。”   尤其……   “或许,还会让人当真变回小时候的模样,我的脸……”   岑夏彻底懂了,无非便是贪念。能返老还童的武功,或许还能让自己的脸再恢复美貌。这对于白静,倒的确是个难以拒绝的好东西。   “这是什么毒。”岑夏问。   白静一怔,尔后哈哈大笑,“还当你是真懂,却原来……这毒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会让你为我所用。”   “须得我给你功法,你才会给我解药?”岑夏试探着问。   白静摇了摇头,“此药一月一发作,发作是痛苦难当,但若是一直吃解药的话,便不会有任何影响。只要你给我真正的功法,我练得好了,月月给你解药,可不就跟没中毒似的。”   岑夏点了点头。   白静当即急切的问:“怎么样,考虑好了,将功法给我。”   “可惜。”岑夏摇了摇头,“这功法,便是我想给你,你也拿不到。”   系统这东西,择人而主,虽为岑夏所用,却不是岑夏自身所有,并不是她想交给谁就能交给谁的。更何况……“我只是不知这是什么毒,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我解不了这毒的。”   若当真不能解,岑夏会吃?   要说这武侠世界的□□说强也强,说没用也是真没用。莫说是她五毒教,便是个什么万花明教的,有个驱散技能就解毒了。再不说岑夏还练了多少的武侠界可以用的蛊虫,那毒刚进肚子就变成营养被吸收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岑夏话音一顿,问道:“这毒可以提前发作吧!”   自是可以的。   白静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只因她刚刚已在屋子里点燃了燻香,而这燻香,便会提前引发岑夏身上的毒。原本做这个是为了让岑夏知道痛,进而规矩的将功法给她,却不料……   “这,这怎么可能?”白静一脸的不可置信。   岑夏道:“没什么不可能的。”   白静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直接拨剑,架在岑夏的脖子之上,“纵是解了毒又如何,你如今这样,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呵!”岑夏冷笑,“想太多。”   纵是小孩子模样,岑夏到底内力高深,所学武功又多。当然,对付白静时,她根本不需要动用招式,只需手随意的一挥,白静就已经连人带剑,向后飞了出去,直至撞到墙壁方才停下。   “这,这……”白静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受了不轻的内伤,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岑夏道:“现在可清醒了?”   不再做白日梦了吧!   白静瞪着双眼,在那里呆了半晌,之才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回,笑得有些绝望,她嘲讽道:“终日打雁,终是被雁啄了眼。”   “你早就防着我了吧!”白静也没起身,就半靠着墙坐在那里道。   岑夏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防着你。”   “还不承认。”白静说,“不然你为何晚上不关窗,以你刚刚的身手来看,只需要一伸手便可以……”   “因为不冷。”岑夏实话实说。   白静又追问:“那为何要冲小弟子发火,你待她们,一向和善。”   “因为起床气。”   岑夏道:“她把我吵醒了。”   白静:“……”   白静不敢相信,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就把她耍了,让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恰在此时,又听到岑夏说:“我没必要防着你,当一个人足够强大时,便不会惧怕任何的阴谋诡计。”   “你待我好,一切都好,若想朝我动手,便是如今这般模样。”   岑夏足够自信,也有足够的本事自信。这个世上,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让她吃亏?   白静已然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道:“你准备怎么对付我,杀了我?正好这幽灵宫无人拦得住你……不,你喜欢那些小丫头们,说话都一向和声细气的,或许会将她们收到麾下,当这个幽灵宫的宫主?”   岑夏怜悯的看着白静,道:“人哪,还是少些脑补的好,容易变傻。”   但马上的,她又摇着头推翻了自己说的话,“不不不,若是你在对待柴玉关时,能像现在这么多脑补脑补,怀疑怀疑,也不会被骗得这么惨了。”   白静:“……”   “柴玉关,柴玉关,那个忘恩负义,见……”她当年纵是知晓他不是好人,却也认为他对自己是真心的,更是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不利。   如今想想,倒的确是有些傻。   白静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一生足够可悲,负面消急的情绪瞬间占据了她的思想。如今又恰逢落在一个只用一招便能击败自己的人手上,再无翻身之望,可能马上命不久矣,心情便更加低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时候,她反而大笑起来,笑得猖狂至极。岑夏一时没搞懂,还以为她又想出什么‘绝佳’的主意对付自己。正准备好好瞧上一瞧,再狠狠的打脸一翻。然而再一听,白静说的却是:“柴玉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第118章      “做人都不行,变成了鬼这种新奇的玩意儿,你确定做得明白?”   岑夏嗤笑一笑,一挥手一只蛊虫便进了白静的肚子。亏得这人正大笑着,嘴大张着,不然清空得费翻功夫。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白静惊道。   岑夏说:“蛊。”   白静一愣,岑夏已经将这蛊的作用告知于她。没别的作用,正是仿着之前白静给她下的毒效用而制的。不同的无非就是不会一月一发作,何时发作全凭岑夏心意而以。   “我这人向来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这蛊,你就受着吧!”   岑夏说完,小手一撩,被子一盖,“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   白静:“……”   岑夏并没有杀白静,她依旧是幽灵宫的宫主,只是因为身上蛊虫的原因,不得不听从岑夏的吩咐。不过岑夏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旁人代劳呢,无非便是找点吃的,弄点喝的,一切似乎跟之前并没有区别。   除了,更加理直气壮一些。   白静心中肯定是不甘的,但她半点表示都不敢有,生怕岑夏一个发怒,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   她心中明白,纵始集整个幽灵宫之力,也并非是岑夏的对手。   况且白静此时总感觉,岑夏料敌先知,虽然还是小孩模样,但武功已然恢复,并且早已算计好一切。整不齐,不止自己,幽灵宫中的所有人,都中了她的蛊虫。毕竟她能下得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有人防备于她。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白静自己身上有蛊虫。   总之岑夏过上了很一阵的舒服生活,一直到能下地走路,能跑能跳,再到个子稍高一些。三年时间眨眼而过,三岁多的岑夏已然达到了上一世她穿成苏蓉蓉的年纪,自然干什么都舒服顺畅。   只是到底太小,旁的不说……个子太矮。   这两年,白静十分乖觉,没有再敢动任何的歪心思。岑夏觉得,她应当是已经死心了。   说来白静,多年来就捡回来两个人,一个柴玉关,一个岑夏。相同的是,两个人都让她吃了大亏。而不同的却是,前者是对方忘恩负义,她眼瞎了。后者则是她自己起了歪心思,当然,同样也是她眼瞎做错了对方的实力。   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江湖中又已发生了许多事情。   岑夏并没有太过打探,毕竟她并不在意。   她这般做为,倒是让白静心中松了一口气。再紧接着,也理解了自己为何之前并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原因。恐怕是不知在哪里住着隐居,不问世事,之所以能让她白静吃亏,凭的就是那一身的绝学。   白静后悔不已。   瞧这姑娘也不像她之前所想的心思深沉的老太婆样子,应当是很好骗,也很知道感恩。若是她当初好好将人养大,岂不是就有机会获得如此强的武功。到时只要练成了,还愁杀不了柴玉关?   到时候,连王云梦那个贱人一起,全都收拾了。   但现在悔之晚已。   只盼着这位长大的愉快,又不是什么凶狠嗜杀之人,年纪大些离开之时……或是就准备在这幽灵宫中继续隐居。因着她后来表现良好,哪日突然起意,会教她一招半式的。   可系统带的穿越功能,岑夏自己都还不会呢,怎么教人?   白静的这个想法,最终也只能是想想而以。   沙漠中同中原有许多不同,岑夏不是从未来过,但以往只是跟朱祐樘一起来游玩。因着这里气候不是很好,朱祐樘的身体又一直很差,所以来得甚少,呆得也不够久。如今长在这里,年纪太小又不想去中原,便很是在这里享受了一把。   大漠风光。   外加……可以骑骆驼。   岑夏武功好,又有金翅苍宇雕在,所以每日各种乱跑。白静不敢真像管女儿一样管她,底下的小弟子们就更加不敢。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自家少宫主这样随便乱跑,跟不上人也不乍乍呼呼的了。   近来白静心情不错。   岑夏偶然路过时,耳尖的听到她在跟心腹说话,语气十分畅快,像是积年大仇得报。   然而说的却是:“王云梦那个贱人被甩了?哈哈哈哈哈哈,就知道她会有这么一天,活该。”   “这个……”   岑夏没忍住,停下脚步推开门,道:“你们俩有区别?”   白静:“……”   她的身旁,那两个黑衣心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尴尬道:“这个,少宫主……”   “你们出去。”白静道。   两个黑衣心腹便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出去了。   哪怕是她们,这些年也瞧不懂白静跟岑夏的相处模式。所以很多时候,多说多错,几次之后,便大多时间都保持沉默。   这两人一走,岑夏就更自在了,直接往椅子上一坐,挑眉问:“怎么,我说错了?”   “……”白静被腋了半晌,终是没忍住,道:“王云梦那个贱人……”   “旁的不提,就单说柴玉关这件事儿,他之前干过什么你不知道?不也还是跟他在一起了么。你即然都这样,人家王云梦也这样,你骂她,那自己……”岑夏呵呵两声,才接着道:“都是蠢货。”   白静:“……”   如果可以,她当真想分分钟将这个岑夏的脑袋给打下来,但……打不过啊!   岑夏那边却颇为有些不解,“真是不懂你们这些人,男人太渣,出轨,去跟别人好了,不去恨那个人,抓着一个小三纠结什么。”   “当然,那小三也算不得什么好鸟就是了。”   岑夏摇了摇头,想着她家朱祐樘要是敢这么干,肯定早就被她给废了。   “教你个招儿,有本事呢,碰到那种有前科,且明显三观不正,自私自利的渣男,给他一刀,你好我好大家好,免得他以后祸害别人。要是没本事,就赶紧躲得远远的,别想着感化恶人,你又不是佛祖,逞什么能呢。”   岑夏说完,悠悠然的就走了,至于白静听进去多少,她才管不着。   就是嘴痒了,不吐不快。   如此又过了两年,岑夏虽然看着还是个小矮子,但总归不那么小了。再加上她武功奇高,着实不能拿她当一般小姑娘看。上次在苏府,是因为有苏云在,后来更是有朱祐樘相伴,所以她才能呆得住。   现在嘛……   白静跟苏云简直没法比,岑夏对她是没什么感情,沙漠里又着实比不上江南,起码没有酒楼和点心铺子。   毫不奇怪的,岑夏准备回中原去玩了。   这几年下来,幽灵宫的人也早就已经习惯这种模式。白静从不会管岑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隐隐的,聪明的人还会发觉白静有些怕,有些忌惮岑夏。甚至于,她们高傲的宫主,还会讨好对方。   宫中有弟子觉察出不对劲,但又想,毕竟是母女,母亲宠着女儿,不是很正常的么。   宫主同一般母亲不同,从没有过这种经验,自幼又在幽灵宫中长大,没被母亲宠着,不懂这些,做得有些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即便是心中不安,她们也不敢胡乱猜测。   近些年,幽灵宫中的气氛越发的沉闷,诸多弟子都不敢多话。这些,也只是因为白静心情不好。也就只有常在岑夏身边伺候的几个人,才稍微活跃一些。即便是到了白静面前,也不像其他弟子那么怵。   岑夏此时要走,白静不敢拦,其他人虽觉得年纪太小,但也不敢多言。   只有常年跟着岑夏的两个小丫头有话要说,“少宫主,再缓两年吧,现在是不是……有点儿太早?”   “无防。”岑夏道。   平素只要不是什么偷鸡摸狗,或者陷害旁人这种三观不正的事情,岑夏对她们一向十分宽容。所以这两人倒是要比外面的其他幽灵宫弟子敢说话一些,即便岑夏多次表示无防,还是苦心劝道:“实在不行,把功夫再往高练练,咱们再去?”一个小弟子提议。   这二人虽常年跟着岑夏,但每次岑夏跟白静谈话时,连那两个心腹都避着,更何况她们,所以并不知晓岑夏的厉害。至于所说的需要往高练的武功,正是幽灵宫的功夫,岑夏随便学了学,并没有认真,但也已然小有所成。   也因此,她在宫内的地位超然,白静从不管她却没人觉得太奇怪。   天才,总是会有各种优待。   但即便如此,她所展现出来的还是不够。毕竟,“中原里高手如云,少宫主年纪又太小,着实不太安全。”   岑夏倚在躺椅上,听她们啰嗦了半天,才道:   “放心吧,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这沙漠她是不想呆了,她要去找她家朱祐樘,这才是最大的正事。      第119章      岑夏本是准备自己出去的,潇洒自在,奈何两个小弟子说什么也不放心,硬是要跟着。   岑夏:“……”   带着你们,我还得保护你们。   但她对妹子一向耐心,何况是跟了她几年的。所以最终没有说什么,默认了。再想想,毕竟出门带些人也好,干点什么都不需要自己费心。找客栈,付钱,买吃的,简直可以舒服得不行。   至于白静……   白静整个人都懵了,她一直以为岑夏是对外面的世界没想法的,谁曾想,这才稍微长大一点儿,就要出去。   “前辈在外面有仇家?”白静试探着问。   “仇家?”岑夏摇了摇头,“敢惹我的,早见阎王去了。”后又‘灵机一动’想到,“你提这个,是不是想让我去顺路帮你把柴玉关解决了?”   白静道,“晚辈不敢妄想。”   也不知道,幽灵宫中的其他人若是瞧见白静一口一个晚辈的,会是何感想。明里岑夏只是少宫主,但实际上白静却不敢违背她。只是岑夏没什么要求,对幽灵宫的管理又没兴趣,不然此时幽灵宫早就是她的了。   白静空撑着个面子工程,近几年来着实辛苦。   若非她办事滴水不露,之后再没流露出半点儿不好的想法,全以岑夏的感受为先,这会儿估计也见了阎王了。   当然,这也跟岑夏当时年纪实在太小,不好直接翻脸有关。毕竟如果没人帮她,就她当年那个年纪,再加上对沙漠不熟悉。倒不是说会死在里面走不出来,就是得折腾多久不知道了。   岑夏向来不喜麻烦,于是便留了白静一条狗命。   这次出门,白静没提,她更是没准备去找柴玉关的麻烦。毕竟想帮白静出气,也是在她对岑夏动手之前。既然后面双方就差撕破脸了,以岑夏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性子,又哪里会再记得这事儿。   又不是圣母附身了,人家渣贱配,她瞎操什么心。   出了沙漠,第一件事当然便是往皇宫里面去逛上一圈儿。要去皇宫,便要先去京城,岑夏便带着两个小弟子去了。   这两个弟子也就十七八岁,长得如花似玉,还算美貌。   当然,这是在外人瞧来,在岑夏这个阅遍美人的人来看,也就那样,不难看而以。   三人一路到了京城,住进了最好的客栈。当晚,岑夏便夜探了皇宫。宫内是皇帝,或者未来有可能当皇帝的,大概一共有三人。岑夏去瞧了一眼,正在位的那位正值壮年,但不是朱祐樘。   想想也是,他们二人每一世的年纪都不会相差超过五岁,肯定不是了。   再说皇子。   当今皇帝生过几个儿子不好说,但现在还活着的就只有两位。一位是皇后生的三皇子,一位是淑妃生的二皇子。岑夏一个一个都去瞧了,二皇子年纪大些,四五岁了,正被淑妃逼着读书呢。   需要逼着才读书的,自然不可能是朱祐樘。再看三皇子,年纪比岑夏小暂且不提,模样长得也不够好。   “又不是……”   岑夏沉吟着想,莫非又流落到宫外了?   正准备先撤,回了客栈再说,就见后宫之中突然起了一阵骚乱。岑夏侧耳一听,似乎是一个什么才人要生了。当即,她脚步一停,转身跟着这群人就走,硬生生的到了那位才人所在的产房外面。   难道这一世她要见证朱祐樘的出生?   岑夏忍不住问:“里面那个,是他么?”   “关于这个,我不能告诉你。”管理员零零三无情的说道:“你该知道,关于朱祐樘在哪,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虽然被拒绝剧透,但岑夏还是心神荡漾。   想想……   朱祐樘每一世都比她大上几岁,不管他们是小时候相遇还是长大了再遇见,对方总是会比她高一些。然而若是……若是她都五岁了,朱祐樘才刚刚出生,那么就会有好些年,她要比对方高了。   哈哈……   岑夏哪能不开心,能牵着小手逛街了。   后宫里道道太多,这要生产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估摸着势力也不会大到哪里去。岑夏想了想,终究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潜进了产房。里面雾气腾腾,一盆盆的热水正端进端出的。   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岑夏蹲在屋梁上,心道自己当年也是如此配置,只不过人要更多些。   然而话终究不能太铁齿。   一屋子里面,一个大嬷嬷,再加上几个小宫女。算一下,真正焦急的也就那么一个,估计还是跟在这位主儿身边的。但小宫女懂什么,除非医学世家出身,不然这般年纪,没见过,自己没生过,对这个简直一窍不通,只能指望那个大嬷嬷。   然而这大嬷嬷看着尽心尽力,却实则是在拖延时间,并不帮助产妇,反而还在无形的增加难度。   看她的动作,岑夏就瞧得出来。   只可惜这屋中的人各有心思,剩下几个宫女,不是真不懂只知听从吩咐,就是别有心思,恐怕是跟那嬷嬷怀着一样心思的。未必是一个主子手底下的,但今日的目的却全一样,哪里会阻止。   岑夏摇头叹息道,除了她家祐樘,哪个皇帝的后宫不乱。   既然那里面可能会是朱祐樘,岑夏就必然会去管上一管,毕竟她赌不起,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   再退一步,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与她毫无关系,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被害死。   岑夏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去。   “谁?”   产房里人不少,几乎可以算是毫无死角,岑夏一落地,自然就被发现了,众人一阵惊慌,“谁敢闯进来。”   等这话说完,才发现进来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一个小娃娃来,怎么看怎么诡异。但不得不说,不论在何等情况下,小孩子,尤其是小姑娘,总是更容易让人不在意。尽管皇宫大内,岑夏出现的这么莫名其妙,这些宫女嬷嬷也只是愣了一下,便道:“喊人进来,将她带下去,问问是怎么混进来的。”   “娘娘生产,怎的会有女孩子混进来。”   “这多不吉利。”   总归皇宫大内,外面那么多人守着,一个小女孩儿……她们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甚至连大声呼救都没有。然而即便她们想喊人也是喊不出的,更何况她们没喊,岑夏便更省了些力气。   这些人嚷嚷着要将岑夏抓住,却没人动手,并且似乎让她们成功的遗忘了床上正在生产的那位才人。   或许并不是遗忘,只是‘故意’忘记这件事情。   事后说起来,可以说是当时瞧见了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姑娘,心中一惊,就懵了那么一小回儿。等回过头了,才人已经……   倒真是好算计。   “只是你们这样,皇帝能饶得了?”   据岑夏所知,现在正要出生的这位皇子排行第六。在此之前,宫内可还是有五个皇子出生过的。但现在提起来,就是去京城,天子脚下,百官府内去打听,也只能听到两个皇子的消息。   其他三个呢?想也知道肯定死了。   大皇子尚且不说,在三皇子之后,可是连死了两个,皇帝对这一胎不可谓不重视。如若真出问题也便罢了,但被吓到忘记救主……哈哈。   岑夏看向那位之前便很焦急的宫女,此刻旁人让出了位置,她正趴在床头,给那位才人打气,“娘娘你撑住啊,想想肚子里的小皇子,一定要撑住啊!”   但那位才人,看着是着实不好。   岑夏虽然通些医术,但对于接生这活儿可是从没干过。本来这也是件难事,却另有话云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她自己好歹也是生过几个的。所以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瞧出,这位本来不该难产,但……   还是刚才那位嬷嬷做的孽。   岑夏上前两步,一把拉开那名宫女,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家那位才人嘴里的参片取了出来。并在那位小宫女的‘你不能这样,娘娘要靠参片续命’的声音中,取出一只蜈蚣塞了进去,并道:“想活就吞了。”   那位才人估摸着也已经神志不清,根本没看到嘴里的是什么,听到活字就已经吞了进去。   “娘娘……”   小宫女看得清楚,不由急了,却被岑夏直接暴力镇压,“你闭嘴。”   岑夏虽年纪小,动作却十分利落,喊住小宫女,又点了其他人的穴道,这才仔细看向那位才人。此时对方身体内耗尽的力气,因为吃了蛊的原因已经全然恢复,又没有人阻拦,看着竟是越来越好。   小宫女瞧着一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后又哭了。   岑夏烦得不行,“你哭什么。”   “娘娘,娘娘她,她这是回光返照吧,我听……”   “听你个妹,就不能想点好的啊。”岑夏直接斥骂回去,“快别哭了,赶紧上来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小王子612 扔的两个地雷,也感谢这本书走到这里一直在支持的亲们。感谢写意流觞的地雷,玲珑悠然的地雷,月神的耳环扔的5个地雷,大大被我推倒了扔的2个地雷,唯唯扔的8个地雷,阿哩阿哩扔的地雷,菱晴扔的2个地雷,百漱流央扔的地雷,司慕离扔了2个地雷,夏子渊扔的2个地雷,一颗星星糖扔的地雷,写意扔的地雷,纯靡子往作者的【哔一扔的地雷,百里里扔的地雷,烤麻雀往作者的被窝里扔了一个地雷,一个手榴弹以及墨宝扔的火箭炮。   最后,新年开始,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快乐,嗯,藏剑年快乐(跟一个朋友说藏剑年快乐,结果他问我什么意思……嗯,我想你们这么聪明,应该都会懂的,对吧!      第120章      小宫女虽然不懂,但也能看得出来,之前那位才人的状况很是不好,现如今突然变好了。   但是……就吃了一只蜈蚣啊!   她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蜈蚣而是蛊虫,只觉得吞了就要死了,更何况自家娘娘本就状况不好,所以一时以为是回光返照。直道被岑夏骂了才清醒过来,赶忙上前帮忙,却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好在岑夏也不需要她干什么,把那些碍事儿的东西端开就行。   这年代生孩子还是看产妇的生理心理素质,这位才人一心想活,想成功让孩子出世,再有岑夏的蛊保身,自然问题不大。很快的,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便响了起来,“生了生了,是个小公主呢。”   公主?   岑夏心中一叹,公主的话,就不可能是朱祐樘了。   然而正待离开,却是发现不对,因为那位才人的肚子还是挺大,生产的动静也还没停。难道……岑夏眉头一挑,想到一个可能。   “这还是个双胞胎?”她惊奇道。   小宫女这会儿正开心,已然把小小的岑夏当成了救命仙人,闻言赶紧道:“太医说过,娘娘体内是双胎没错。”   得了,继续吧!   有了那位公主在先,岑夏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把第二人也给接出来了。   “是个小皇子。”那小宫女上前瞧了瞧,赶紧给自家娘娘报喜,“是龙凤胎呢,娘娘,好兆头啊!”   的确是好兆头。   先不说双生子本就稀少,就说在这皇宫之中,同是双胎,一龙一凤和双龙同生,那可就有大区别了。前者是吉,后者则就……毕竟旁的,那些迷信的思想暂且不提,就说如若其中一个当了皇帝,另一个长得一样,一天轮着一天当,金孪殿上的大臣都可能发现不了。   想想就觉得,江山社稷不稳。   而一龙一凤就不一样了,自古龙凤成祥,皇家更是希望多子多孙,开枝散叶。不存在争权夺利,分不清你我之说,自然是好的。   小宫女开心得不行,那位才人虽然有些疲惫,却也面露微笑,温柔的看着两个孩子。   岑夏却是没功夫管这些,只回头看着下面的那些宫女们。   这要是在她手底下,这些妄图对主子下手,害人一尸两命的人,合就该拉出去杖毙。但毕竟现如今的皇帝不是朱祐樘,岑夏也不是皇后,根本没这权力。但要让她就这么放人走了?   以岑姑娘向来的霸道,怎么可能。   上一世中,她连贵妃和皇子都敢下手,更何况这些嬷嬷宫女。   岑夏的目光扫过众人,她看人的眼光何其精准,之前究竟谁是真无辜,谁是心怀不轨,虽说不能百分百认出来,但揪出个百分之八十的坏人还是没问题的。她三两下,把人群分做两堆,解开其中几人的穴道之后说:“把剩下的绑起来,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她就要推门离开,就听身后小宫女突然道:“姑娘不可,外面全是人。”   岑夏回头看她一眼,小宫女咽了咽口水,道:“出去的话,马上就会被抓的。”   再扫一眼床上摆放着的两个小婴儿,岑夏哪里还能不懂。她现在被这个小宫女认定为是救了她们家娘娘和小皇子小公主的人,自然不忍心看着她出门被抓。岑夏缓了缓脸色道:“没事,他们抓不住我。”   真是嚣张。   然而这些人也只敢在脑子里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从刚才到现在,岑夏出现得神出鬼没,莫名其妙不说,其实力又强到离谱。单不说武功,接生这活儿她竟然也会。她才多大,有十岁没?   遇到这种看似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妖怪’时,白静的反应是这是哪个老太婆练功练到极致返老还童,或者是走火入魔变成这样了。而宫中这些嬷嬷宫女们不比白静,只能想到神仙精怪上面。   那些被点了穴道的暂且不提,剩下被松开的,也是半个字都不敢提。   岑夏推门出去,如一阵风一般就飘然而去。外面的人只见着门开了,然后一道白影闪过,速度之快,简直让她们怀疑是看到了幻觉。   “怎么回事儿?怎么没人出来?”   外面等着的人嚷嚷开来,这时那小宫女才回神,赶忙出去报喜。   外面皇后和淑妃都在,两个人稳稳的坐在那里,各有心思,却都知道这双胎是怎么也生不下来的。直到这小宫女欢喜的出来,她们才心中咯噔一声,听到那脆声声的报喜声,心中更是惊怒交加,险些直呼出不可能三个字来。   此时此刻,岑夏已经去了御书房,直接闯了进去。   外面守着的御林军并不是上一世后宫那蒋贵妃门口的宫女太监,岑夏也并不是进来干一世那种事儿的,于是并没有全将人放到。她推开门的一瞬间,自是里面的人瞧过来,外面的人围上来。   “拿下……”   一个看似侍卫统领的人刚出声,还不待那些大内侍卫开始动手,岑夏就‘啪’的一声,把门就给合上了。   这一下,外面的人就急了。   里面的人不明所以,但瞧见是个小丫头,也并没有太大的危机感。岑夏扫了一眼,除皇帝外,还有五六个大臣在坐。官位一瞧就都不低……也是,官位低的,也不可能能到御书房来议事。   “你是何人?”皇帝问。   岑夏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儿你儿子要出生,你也不适当看着点儿。”   岑夏说的看着,是让他好歹找个靠谱的人看着产房,别发生什么人为害命的事情。说来古代生产本就是个鬼门关,稍微有人动点儿手脚……然而听在皇帝眼中,却是让他亲自去守着。   不是皇后,不是宠妃,向来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更何况……   “今日山东一带发大水的折子刚送到……”皇帝说到这儿一顿,“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这小丫头是……”   话还没说完,岑夏已经‘体贴’的朝旁边一侧坐了下来,道:“大事啊,那你们先说,我不着急。”   众人:“……”   皇帝一脸无语,高声问:“谁家的孩子?”   外观一群御林军刚刚闯进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他们哪儿能知道,后宫里哪个娘娘又带家里的什么妹妹侄女儿进宫了。这事儿是要向皇后汇报的,又不是朝他们……但当着皇帝,话却不能这么说。   侍卫头头使了个眼色,下面立即有人跑去查了。   倒是几个大臣,此时空闲下来,其中一个便道了句,“莫不是萧才人家里的吧,这姑娘刚才便是在为萧才人抱不平。”   “贾大人说笑了,一个才人,是不能接自家姑娘进宫小住的。”   好好的议政的地方,眨眼就被带歪了话风。   岑夏一看,“得了,你们既然暂时不提国家大事,要在这里耗时间,那我就先把我的话说了。之前有人在产房里想动手,害那个什么……反正是今天后宫里生产那位一尸三命,被我给拦下了,现在人已经绑了,等着你去做主呢。”   “胡言乱语……”   “皇上还没说话,这位大人你着什么急,难道人是你派的?”岑夏一抬眼便怼了回去。   那位大人气恼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跑到这里来危言耸听,蛊惑圣上……”   “这话可笑,皇上会被一个小孩子蛊惑么?”岑夏笑道:“事情究竟如何,派人一看便知。是真是假,将人一审就知。现如今还没出结论,大人就在这里瞎嚷嚷,难道朝廷现在办事,不凭理,不凭法,凭的全是直觉,主观意识?还是年龄,看模样长得可信与否?”   那位大人气得不轻,其余人皆是一副吃惊不已,不敢相信的模样。   “小姑娘年纪不大,口齿倒是伶俐。”皇上开口道。   岑夏看了他一眼,“过奖……不过要夸,最好还是夸我聪明貌美,智商超群最好。”   众人:“……”   这话怎么怎么欠抽呢。   不过换到一个镖形大汉身上怎么欠抽的话,由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家家的说出来,自然会是另一翻感受。除了刚刚被岑夏怼过的那位大臣,其他人都是一副有些好笑的表情,甚至有一个还笑了出声。   这人正是跟那位大人不对付的人之一,瞧见对方吃瘪,心中自然高兴。   皇帝往外瞧了一眼,去打听这小姑娘是谁的人还没回来。不过他心想,哪怕能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闯到了御书房,并且大胆的气了一翻朝廷大臣,但到底是个小孩儿,没什么威胁。   更何况,这小姑娘刚刚乖乖坐到一边,让他们先处理正事的模样也是颇萌。   还是懂些事情的。   当今皇帝到底是生了几个儿子,硬是没见过公主的主儿,见着岑夏这样竟然有些喜爱,便没有太生气。更何况,朝廷大事,重要的同时也代表着让人头疼,尤其今天这件儿,都半个时辰了还没结果,他明知道自己今个儿有孩子要出世,也不能去瞧。   心中正烦,来了这么一位,到底是让他心中一松。   只是实在太不知轻重,不能不罚……   可是罚什么呢?皇帝的目光扫过桌岸上,突然福至心灵的,便道:“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打扰大人议事都是不对的。为了惩罚你,便让你知道一下,大人们平时有多累多不容易。”   说着,皇帝将岸上的奏折抛了过去,“看看,给朕寻个解决之法。”   “……啥?”岑夏一脸懵逼。      第121章      岑夏拿过奏折,嘴角直抽,看着岸上得意洋洋的皇帝,忍不住怼了一句,“皇上,这个完全不能让我体会到你们平日里的艰辛。毕竟我现在还小,若是再大上十几岁,或许就觉得这问题实在太好解决了。”   真是伶牙俐齿,思路清晰,小聪明不断。   皇帝心道,然而还没等他笑斥出来,就听岑夏又说:“不过看你罚人都不忘了国家大事的份上,勉强算是个好皇帝,我就帮你看一看。”   众人:“……”   众位大臣齐齐看上皇帝,心道还没谁敢用这种语气跟皇帝说话,什么叫勉强算是个好皇帝……   然而皇上倒确实没有生气,毕竟他身边从没见过这么有活力,又聪明的小姑娘。   他要有这么个公主,就是天天被气,也挺美的。   皇上心想。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呆会儿看看,如果情况合适,认个干女儿啥的……这美好的幻想,一直到那个去打听的侍卫回来。   “宫中目前没有哪个娘娘,把家里的小女孩儿带进宫里来做伴的。”   那个侍卫小声的在那侍卫头头耳边道。   侍卫头头吃了一惊,赶紧回头看他,“那她……”   “亏的我机灵,又特意去萧才人那里查问了一翻,才得知……”那小侍卫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字不露的全告诉侍卫头头。再之后,这位御前侍卫头头,以一副天,这不可能的梦游表情,进来把这一切秉明圣上。   当中还一直想回头问上一句,兄弟,你真的没编故事唬我,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皇上:“……”   众位大臣:“……”   这,这这这,这是真是假?   众人齐齐看向岑夏,岑夏却是头也不抬,直接问了句:“那边儿没事儿吧,人都绑起来了吧,我走前特意交待的。”   “没绑。”这回是那个侍卫亲自开的口,“属下去的时候,皇后跟淑妃娘娘似乎都在说萧才人刚生了皇子就作妖,让人给松绑了。后来这些人似乎被点了穴,她们瞧见属下让属下帮忙解穴。”   “你解了?”问出这话的,是其中一个大臣。   因为他瞧见岑夏似乎并不在意。   然后他就看到那侍卫苦着脸道:“属下哪敢不从,但……但没解开。”   看着岑夏的目光,他简直是惊奇中带着不可思异,整个眼神都是梦幻的,极度怀疑自己其实在做梦。见他这样,其他人哪还不知道这是真的,更何况,就算他一本正经的,也没人相信他敢编出这么个故事欺君不是。   岑夏还在看折子,却是又问了:“那皇后和淑妃,没将人全抬走吧!”   “没有。”   那侍卫道:“本是准备抬走的,但一听说小姑娘您在御书房,便没敢动。”   “那就好。”   岑夏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又垂头看了看,还伸手探过去拿了枝笔,抽了张纸,直接就画了起来。   这翻反应动作,让她即使再可疑,此刻也没人冲上来抓她。皇帝也没想着阻止,只是暗中防备了一点儿。然而再看,岑夏画的竟是山东那边的地形图,中间是一条河,细一瞧,可不就是正在发大水的地界儿么。   这是个有真材实料的,皇帝心中,对这姑娘确实会武,而且不低的事情有了几分相信。   真是人不可貌相。   想到这姑娘刚才还讽刺朝廷办事靠直觉,靠主观意识,靠年龄,靠看模样长得可信与否。皇帝心中不由反省,他自己不也犯了这样的错,瞧见个小姑娘就觉得无害,若是对方真有歹意,他此时是否已经人头落地?   岑夏再开口,却是已经指着地形图道:“此事简单,先派人下去震灾,然后解决洪患。”   “说的容易,可这堤是去年才修的……”一位大臣,没反应过来,一听到正事儿,立马进入模式。也没注意到话是谁说的,直觉的就接了话。话到一半儿,才顿住了嘴,显然是发现说这话的不是皇帝,也不是在场的诸位同僚。   岑夏扫了一眼,发现这位一直在后面,愁眉苦脸的纠结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抬头看上一眼,可见是一直在为洪水的事儿犯愁。倒是个好官,于是岑夏也没特意怼他,只是开口实话实说:“去年修的今年就出事儿,不是那堤修得不对,就是偷工减料了。”   “没看到图,我不知道是不是前者,要是后者,就全砍了。不管身份地位,直接斩,看谁下次还敢贪这种银子。”   “说的好。”那位大臣忍不住赞同道。   毕竟那些驻虫他也恨了好久了,但说完,他又是一脸的纠结。这姑娘,这姑娘她来历不明,颇为有些邪性啊!但最终,他还是道:“小姑娘说得很对,这种钱都敢贪的人,合就该斩首示众。”   人,不论正邪,话,却有对错。   这位大人决定还是顺从心意的赞同,正待再说两句贪之一字的不好,就听那边岑夏已经又道:“至于震灾的事情,粮食必不可少,剩下的该如何做,最好还是让工部的人去现场看着办。当然,我可以提几个方案出来,不出意外,应该总有一个能用得上。”   说着,她就开始翻皇帝的书岸,由于动作太快,事情又太让人震惊,以至于一时没有人阻止。   等到有人想喊‘慢着’时,岑夏已经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山东发洪水,这么大的事情,就说不可能只有一封折子,定然前因后果,什么都有了。岑夏要看的,就是那处的地形跟她以前认知到的有什么不同,顺便看看去年那个堤坝是怎么修的。   看过之后,忍不住道:“国库有进项喽。”   “如果不是什么千年难得一遇的洪水的话,那就绝对偷工减料,做了豆腐渣工程,可以抄家喽,一定有不少钱。”   再紧接着,众人就瞧着她二话不说开始画图。   毕竟发洪水这事儿,哪朝哪代都少不了,岑夏当了那么多世的皇帝,上一世还帮那个见鬼的三皇子救过一次急,对这事儿实在太有经验了。任是头猪,几回之后,也能随手就来,更何况岑夏本身还十分聪明。   然而皇帝和一众大臣却已经看呆了。   一群大内侍卫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不懂这时候是该抓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还是该直接退出去。   直到皇帝挥了挥手,他们才退了出去,但没有关门,随时瞧着里头的动静。   画图总归不会太快。   尤其是这种施工图,更是出不得半点儿差错。岑夏要画的还不是一张,方方面面的,再加上是几个方案,这一画就是两个时辰。期间没人开口,只静静的盯着,工部的那位官员双眼发亮,紧紧的盯着那些图看。   在岑夏来之前,他还是一脸苦相,难以应对。   瞧他这表情,哪怕是对施工图半点儿不解的人,也知道岑夏这并不是胡画乱画。   好不容易画完了,岑夏又要开口。   众人提前做了个心理准备,心道说不得又要语出惊人了。而果然,岑夏说的是:“找户部领钱派人去做吧,别说已经废物到连这都做不了了。”   “能,能做,但户部……国库空虚……”   “我有。”岑夏刚说完,就又想起这又不是朱祐樘当皇帝,她冲这么前干什么。而且,“不是有人的家可以抄么,能抄多少是多少,不够的话就把户部尚书家也抄一抄,说不得就凑够了呢。”   众人:“……”   其中一个以一种一言难尽的语气说:“户部尚书那儿,如果抄不出多少来呢。”   “如果他啥都抄不出来的话,那就抄错了,道个歉,哦,还得多发点儿俸禄,适当考虑升个职了。毕竟这年头,贪的少的官员可能有,一点儿不贪的实在太少,属于稀有动物,合着就该好好保护,顺便立起来做个代表。”   “这样的人要是过得苦了,谁还乐意跟他学?”   众人:“……”   乍一听,这又要抄家,一会儿又说抄错了认错就行,怎么听怎么胡闹。但再一想,虽然办法是损了点儿,但似乎这么干确实也不会冤枉无辜。   但……   “咱们朝廷办事儿,不能这么办……”皇帝心说这办法想得干脆利落,却也是小孩子风,不由有些失笑,觉得总算像个小孩子了。   “我知道。”   然而岑夏却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户部尚书就在这儿吧,我就是吓吓他。”   众人:“……”   户部尚书:“……”   还真被你吓出一脸汗???   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第122章      国家大事解决了,那些后宫里的小事儿……皇帝差人过去,将人拿下,一审还有什么是审不出来的。   岑夏也懒得看结果,经过这一会儿,她倒是觉得这皇帝并不是个无能之辈。   不过,“还是小心些后宫手段,我瞧那萧才人手底下的那丫头,忠心是忠心,就是本事还不够。”   皇帝点了点头,“朕自会再派一个得力的嬷嬷的。”   有他这句话,岑夏便不担心了。   皇帝见她要走,便问:“你去哪儿?”   “出宫啊!”岑夏一脸的理所当然,“我两个丫头还在外面等着呢,再不出去他们该急了。”   皇帝赶紧道:“且慢。”   岑夏适时回头,奇怪的看着他,“还有事儿?”   她心道可别是要秋后算帐,什么私闯皇宫,惊扰圣驾,她这一回罪名要说起来,可着实不少。全是因为之前她一套下来,唬住了那些大臣,这才暂且没人追究。这会儿再拦下她,莫非是这皇帝终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了?   然而皇帝说的却是,“不知你是哪一府的千金,朕瞧着甚是不错,想认个干女儿,给你个公主当当。”   这要是换个旁人,皇帝便是有心,肯定也不会直言,反而会先派下属去将人查个清楚。非得是来历清白不可,但岑夏……皇帝总有种预感,自己这拖一拖,可能一时半会儿的就找不到这个人了。   于是赶紧说了,还许以‘重利’。   至于人……   应当是清白人家的,起码人家有机会行刺但没干啊,必然没坏心吧!?   然而皇上怎么也没有想到,岑夏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行。”她怎么能去当公主呢。   皇帝语气不善的问:“为何,难道当公主不好么?”   岑夏一脸看白痴似的看着他,道:“我将来是要嫁给你儿子的人,当了公主还怎么嫁,你是不是傻。”   闻言,皇帝身边伺候在侧的太监赶紧低下了头。   这敢说皇帝傻的,还是当面,绝对是史上头一个,这是要掉脑袋的啊!   而且姑娘你有没有道理,你之前可从未说过要当什么皇子妃,这会儿又说皇帝傻,到底是谁傻哦。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要是换个人,太监这会儿早就上前训斥,让自家皇帝主子满意了。但这个岑夏岑姑娘,很是有几分本事……万岁爷向来爱才,更何况这还是个年纪极小的才,长大了还指不定如何妖孽,自是不会轻易对其发怒生气,再加以处罚。   万岁爷没生气,他自个儿先跳出去,不是傻么。   这太监想了想,便默默的窝在后面没出声,眼睁睁的看着岑夏就着刚才转身的姿势又问了一句:“没别的事儿了吧!”   “没有我走了啊!”   然后这姑娘,就这么走了。   到这会儿,他们家皇帝主子才反应过来,问他,“她刚才说,以后要嫁给朕的儿子?”   太监赶忙点头,道:“是有这么句话。”   “哪个儿子啊!”皇帝紧跟着就问。   “这……”太监总管苦笑道:“这奴才也不知道啊!那姑娘又没说。”   “也是。”   皇帝自个儿喃喃了一句,又道:“可朕也就那么几个皇子,跟她年岁相当的,也就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了。但今儿个,她可是为了五皇子把皇后和淑妃一起给得罪了,这总不该是想给这二位当儿媳妇儿吧!”   “奴才觉着,应该……不是。”太监总管瞧着皇帝对那小姑娘颇为喜欢,便忍不住应和着说:“那姑娘瞧着聪明,应当不可能会干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   “那莫不是,还是才刚出生的五皇子?”皇帝更觉诧异。   不过想想,亲自瞧着出生的,或许还真就那么瞧上了呢。毕竟再如何聪慧,那也是个小姑娘,感情方面……或许总有些奇怪的想法呢。只是这丫头也不想想,她可比五皇子大个五六岁呢,等五皇子到了选皇子妃的年纪,她早就过了花期了。   恰逢这会儿,跟着岑夏的侍卫头头回来了。   “怎么样?”皇帝问,“知道人住哪儿了么?”   侍卫摇了摇头,道了声,“臣无能。”   皇帝怒道:“你就不会送她回去么。”   “臣是这么干的啊!”那侍卫一脸无辜,“臣特意拦住了那小姑娘,说是皇宫里关卡很多,就这么贸然出宫会被拦住,不防送她出去。为此,臣还胆大包天的借了顶轿子,但问要送去哪儿时……”   “那姑娘本来说出宫再说的,但等出了宫门,臣再问,轿子里就没声音了,掀开一瞧,里面竟是空的。”   “你竟然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要不是这是皇帝最信任的侍卫头领,自己亲自提上来的,又是当年的伴读之一,私交甚好,这会儿简直想学学那昏君,将人拖出去打上几十板子。不过虽然没打,还是没忍住道:“你也是越来越废了,竟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臣还,确实没看住。”   那侍卫头领又道:“臣当真是,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这侍卫头领约摸是受的打击大了,到了这时候,丝毫已经不觉得丢人了,“要说臣这功夫,以往是从未服过谁。就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来了,哪怕打不过,也绝不可能从我这双神眼底下窜过。但这一回……是真栽了。”   “服了?”皇帝问。   侍卫头领道:“服了。”   要不是这人是真真切切的,大家伙儿都瞧见了,他这会儿简直怀疑自己是昨晚上没睡好,这会儿在做青天白日的大梦。虽是服了,认了,但免不了也心下嘀咕,人哪里去了。“要不是我亲眼瞧着上的轿,还真怀疑人还藏在宫里。”   “藏在宫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帝微微眯眼,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被忘却了许久的大皇子呢。   当年因为一些原因,导致这孩子身为皇子,却并不像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般,前呼后拥,穿金戴银,而是从一开始就受尽冷遇,到后来更是进了冷宫。这些年无人提及,皇帝和淑妃都不将其瞧在眼里,导致他也险些忘了。   这位大皇子,不过大上二皇子几个月,同那小姑娘正是相配的年纪。   他的儿子,跟今日被岑夏毫不犹豫就得罪的皇后和淑妃没有友好关系,反倒可谓是有仇。如此说来,岂不本身就很像是那小姑娘说的要嫁的那个,他的儿子?   皇帝眉头一跳,感觉事事儿的又要来了。   “来人……”顿了下,他挥了挥手,让人都下去,这才朝身边的太监总管道:“你亲自去,瞧瞧那孩子去。”   ……   这边上儿,岑夏已经回了客栈。   她这一回是夜里出去,在宫里折腾了半天,找不到人又不甘心。且这一回,在外面等着的又不是孙婆婆这样的长辈,李莫愁这样的师姐,还有黄药师这样的父亲,所以她有恃无恐,仗着宫里这些守卫发现不了她,直接呆到了天明。   在点着油灯,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面貌瞧了一遍之后,又在白天见识了一翻这二人的嚣张作风。   着实是,模样相貌,才智品性都跟她家朱祐樘相距甚远。   这才不甘心的准备离去。   如此一来本就折腾了很久,再不说后来再有萧才人生产,她大闹御书房,画了两个时辰图的事儿。再加上来回,还有说话耽误的功夫,这会儿已经是半下午了,那两个侍女,应当早就急得不行,在到处找人了吧!   虽然不慌不忙,也并不怕,但岑夏心底还是生起了一丝歉疚。   愉悦的跑上楼,打开自己的屋门,嗯,里面没有人等着。再去开两个侍女的门,同样的没人。岑夏心道这是出门找自己去了吧,正准备去跟楼下的店小二知会一声,让他若是瞧见人便通知对方赶紧回来,不要再乱找了,却是突然一顿……   桌子上的茶早就凉了,杯子大多是倒扣着的,但却有两个是翻过来的。   有人用过了。   这本就是两个侍女的屋子,她们俩个用过茶杯并不稀奇,但这两人是伺候岑夏的,自来有习惯,用过的杯子也会仔细放到一边,等着过会儿清洗。哪怕是出了门,不用她们亲自去洗,摆放的位置定然也是差不离的。   然而这两个杯子,却是东倒西歪的,其中一个甚至都已经打翻了,些许的茶水顺着桌子流落到地上,过了些时,便只留下一些干了的水迹。这又不是乍然听到她不见的消息时正在喝茶,至于这么乱?   岑夏眉头一皱,当即上前拿起茶杯一闻,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这茶里竟然被放了蒙汗药。   这是哪个混帐,竟然敢动她的人。      第123章      岑夏一夜未归,回来时这门就关着,她推门进来时也未察觉出不妥,直到发现了蒙汗药,方知可能昨晚出事儿了。   出门一问,便知果然。   她想像中,这二个侍女发现她不见是要半上午,只因她一向喜欢睡懒觉,自然不会让人打扰。但这二人却是绝对会早早起床,然后收拾好自己,再点好吃食,候在门外……之前都是这么干的。   然而店小二却说,她们主仆三人,都是一直睡到现在,他还奇怪哩。   这绝对是昨晚上出的事没错了。   岑夏冷笑一声,趁她不备绑她的人,到底是谁干的。莫以为就这么悄声无息的犯了岸,就没人知道了。要知道她们五毒可是玩蛊的,她还在古墓派里呆过,学了养蜂之术,后来经过几世的磨合之后,蜜蜂都不用她特意去养,都能随之招来。   更不论还有蝴蝶蜈蚣蝎子之类的。   不论是拿去讨姑娘喜欢,还是拿去吓人,都是不缺的。   而她自己离开,虽不会留些什么去特意监视这两个侍女,但到底她呆过的地方,容易滋生一些蛊虫。如今这些虫子,恰好正被用上。那些不能飞的自然不提,蜜蜂和蝴蝶便成了此次的头号功臣。   待岑夏‘吩咐’完之后,他们便在前面带路,只需要跟着走,岑夏便能找到那伙人的去向。   抓了两个幽灵宫小弟子,伺候岑夏的侍女的人是一伙身穿黑衣的男子,个个都是精壮的汉子,只有为首的那人略有不同。那人年纪很轻,长相略显阴柔,气势却是很足,站在前面,看着众多手下将人装车。   原本一切有条不紊的,但在最后两人上车时,其中一个可能被扯得急了,从衣袖里掉出一个牌子来。   黑衣人捡起来一看,“幽灵宫的?”   当即,便有人将事情报上了来,“色使大人,有两个是幽灵宫的。”   “什么?”色使转身怒道:“怎么回事儿?”   “我们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跟着一个小姑娘一起出行的,看着就像两个会些粗浅功夫的侍女,就直接绑了,谁知道……”这人越说声音越低,他们出来找人,也是有规矩的,有些人是不能碰的。   这其中,就包括幽灵宫的女人。   “回去自己领罚。”色使的语气很是恨铁不成钢,“日后行事都给我小心点儿,再出这种差错……”   “属下不敢。”   “那,那两个幽灵宫的女人怎么办。”   色使沉吟片刻,道:“找个地方丢了,记得做得干净些,别让她们发现是咱们做的。”   “晚了。”   岑夏大轻功直接落地,同时冷声道:“我的人,是你们想绑就绑,想丢就丢的么?”   众人一惊,竟在之前完全没有发现她跟了过来。那色使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便看向抓了那两个侍女的属下。两个黑衣人神色一变,赶忙摇头,他们是当真什么都没发现,更不知道自己竟一路被人跟踪了。   原以为是抓了两个丫头,一个小姑娘肯定惊谎无助着呢,哪料到人家竟追了过来。   “幽灵宫的人,难道都……”   话到此处,这人突然闭嘴。毕竟旁的不提,幽灵宫能被快活王特意单独拎出来警告他们不能碰,便已经说明其的利害之处了。只怪他们这次出来办差太过大意,竟捉了幽灵宫的人。   而本以为就是个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姑娘,最多是哪个江湖世家的小姐的小姑娘,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及轻功。   “你究竟是谁?”色使开口问。   显然的,他跟白静的想法一样,认为岑夏不过是外表看似小孩,实则都不知活了多少岁的老妖婆。   但……   “我是岑夏。”岑夏并不瞒他们,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色使没有回头瞧自己的手下,因为他知道他们中也应当没人听说过这个名字。莫说是岑夏,江湖中甚至连一个姓岑的高人都没有。于是他只得再问:“姑娘是幽灵宫的?”   岑夏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我的人呢?”   那色使回头看了一眼,自有两个黑衣人回去,很快便到最后一辆车上,把两个跟着岑夏的小弟子给抱了出来。岑夏上前,也不用腰弯,她本就个子低,一垂头就瞧出来是个什么情况,然后随手撒了一把药粉下去。   眨眼间,那两个被迷晕的弟子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瞧见岑夏便是一惊。   “少宫主。”   两人赶紧起身,“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事……”话到这儿,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客栈床上,而是……再一回想,她们二人似乎是喝了一杯茶之后,便没了记忆,确实并不是上床歇息了。   再一看四周的场景,哪还不知道这是招人算计了。   “少宫主,你没事吧!”其中一个赶忙看向岑夏,另一个则警惕的看着四周那些黑衣人,目光最后落到了那为首的色使身上。   岑夏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   言语间一副谁伤得了我的模样让色使等人更加警惕,倒是那两个幽灵宫的弟子心中担忧不已。她们家少宫主虽然少年天才,但到底年纪太小,这里这么多人,刀剑无眼的,万一伤着了……   敌众我寡,自是能不打便不打。   两个小弟子立马便报出家门,“我们乃幽灵宫门下弟子,不知阁下究竟是谁,意欲何为。”   这话,更是证明了她们的身份,也间接说明,岑夏便是幽灵宫的少宫主。   少宫主一般都是宫主的女儿,再观现任宫主白静的年纪,那么便应当只有这么小才是。莫非是他们大意了才没发现,这姑娘其实只是轻功好些才追上他们?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这才颇有气势不怕他们。   想到这儿,色使心中一松,只要不是什么老妖婆,这事儿就好解决。   再开口时,他甚至都没有看向岑夏,只看着那名问话的女弟子,道:“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今日之事皆是误会,三位请吧!”   把人放了,也就没事了。   只可惜他想得好,那两个小弟子也是松了一口气准备走人,但岑夏是这么容易吃亏的性子?   “抓了我的人,一句误会就好了?那我砍你一刀,是不是也能用误会解释?”   当即有黑衣人上前一步,指着她道:“你……”   “下去。”   色使一挥手,这人便不甘心的退了回去。就听那色使又道:“是不是真误会,小姑娘刚刚也听到了吧!在你出来之前,我们本就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把两位幽灵宫的姑娘给放了的。”   “是,丢到一边喂狼。”岑夏道。   她这样说话向来是即气人又让人无奈,跟着岑夏的两个丫头,曾经就无数次见岑夏这么怼白静的。从最开始的提心调胆,到最后的视若无堵,着实是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外面的人不是白静,不是她娘,不会让着咱啊少宫主。   因此还不等被怼的色使说什么,这两个小弟子便赶忙道:“没事的少宫主,属下没那么娇气,咱们还有要事,还是莫在这里耽搁了。”   “什么要事,推后。”岑夏道:“先把这事儿处理了。”   看这模样,怎么都是一副要寻别人麻烦的样子。   奈何后面两个小弟子实在不给面子,直拖后腿。岑夏烦的不行,简直想把她们一人一手刀敲晕了,然后再把眼前这群家伙给全撂倒收拾了。干什么不好,偏干绑架女子的活计,论起来,简直跟当年那些绑了朱祐樘的抓小孩的组织一样可恶。   尤其这些人还犯到了她的头上,要一句误会就解决,当岑夏是泥捏的,那么好说话么。   她打定主要想动手,偏巧了,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色使可没功夫哄小孩子,见岑夏不依不饶的,便对那两个幽灵宫的小弟子道:“你们这少宫主,似乎是想动手来着。”   “不不不……”两个小侍女赶紧摇头。   然而她们这做法,更加让人觉得岑夏就是个被白静宠坏了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   于是更加放心道:“那就打一场,输了就别墨迹。”   “这怎么行……”两个侍女正待阻止,那色使已经道:“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一方出三个人,至于你们这个小少宫主,我亲自来,放心,点到为止。”   话说到这儿,再推让已经明显不行,两个侍女急得不行,岑夏却已经是急不可耐了。   “别那么麻烦,直接一起上好了。”   说完岑夏也不客气,直接就一脚踹翻了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紧接着三下五除二,在色使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有五个属下被踹出去了。一脚一个,完全不给人留有反应的时间。动作干净利落,力度极强,倒飞出去的人有两个直接撞断了树干。   这……   他隐隐觉得,似乎这一回走了眼,踢到了铁板!      第124章      纵使色使后来反应过来,但再道歉哪里还来得及。想要岑夏收手更是不易,更何况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   不过盏茶的功夫,色使及一众属下便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有几个伤得轻的,还第二次爬起来再战又被踹过一回。所以这会儿,大多都已经晕死了过去,唯独仅剩的几个,岑夏走过去一脚一个,把脑袋往土里一踩,就算完事儿。   两个跟着她的小弟子已经惊呆,张着的嘴大半天都没合上。   “是不是这儿空气极好啊,让你们连嘴都不舍得闭。”岑夏收拾完人,忍不住回头道。   两个小弟子:“……”   两个小弟子这才堪堪回过神来,但依然无法想象,她们的少宫主竟然这么强。但想想似乎又十分合理,若没有超强的天份,就算是亲生女儿,白静也不可能那么容忍。更不要说,小小年纪,就被允许出来闯荡江湖。   实力往往决定的地位,岑夏在幽灵宫的地位及话语权,也恰恰说明了,她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天才。   两个小弟子这才明白,一直以来是自己想岔了(正常人谁TM想得到有这种变态)。   而那边岑夏,这会儿已经走到那色使面前,登途子似的挑起人家的下巴,像模像样的瞧了半晌,道了声,“瞧着长得人模人样的,还怪好看的,怎么竟干些这种损阴德的事儿呢。”   色使:“……”   什么叫人模人样,难道还有人长得没人样?   他栽得十分干脆利落,因着武功被高,被打的也是最惨。这会儿连吐了好几口血,内伤严重,就快成了那只差一根稻草就能压倒的骆驼。偏生岑夏还没半点怜香惜玉,把人下巴一放,居高临下道:“你们主子是谁?”   色使没开口。   岑夏‘切’了一声,指使两个小弟子,“去搜搜,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令牌啊什么的。”   “……”色使只得道:“快活城,我们是快活城的。”   “柴玉关?”岑夏挑眉。   色使这一下是真的吃惊了,“你,你怎么知道。”旁的江湖人也只知道快活王,却不知其本名叫柴玉关。   岑夏却没兴趣回答他的问题,只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会去找他算总帐的。”   啥,这事儿竟然还没完?   都说了是误会,他们又被这么教训了一顿,还不算完?这幽灵宫的少宫主到底多大的脾气,怪不得自家主子说不要动幽灵宫的人。   色使完全不知,快活王不让动,完全是另有它因。   岑夏眯了眯眼,突然若有所思的道:“你们说,这快活王柴玉关不让动幽灵宫的人,是为什么,莫非是理亏心虚?”   小弟子正准备开口,就听岑夏已经自我摇头否认,“不不不,他应当不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   “那是……念着旧情,不忍动手?”   岑夏惊悚的摇了摇头,“怎么感觉这更不可能,要真有半点儿情份在,白静会这么惨?”   不过这事儿与她没甚太大关系,现如今眼下还有一堆事儿呢。   这色使和其手下,绑了共有二十多个姑娘,两个幽灵宫的小弟子这会儿是醒了,其他的姑娘可还睡着呢。岑夏把药粉拿出来,分给两人,让她们分头去将所有的姑娘全部弄醒。   毕竟都睡着,纵是岑夏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凭借两个手,把人都给抱到城里去。   还是得靠她们自个儿。   岑夏的药粉自然是相当管用,两个小弟子只需要在每个女子脸上撒点,鼻前一凑,那人便能幽幽转醒。麻烦的是,她们要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对每个姑娘都说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   有些听了之后还是一脸懵逼,完全不懂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有些则吓得不轻。   有些则在拼命的朝两个小弟子道谢,还有几个比较冷静的,在帮着她们给后面的人解释。   如此一来,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所有的人都醒了。色使趴在地上,根本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鸭子都要飞。岑夏在一旁无聊的转圈时,正瞧见他那不甘心的小眼神,顿时一怒,把人给一脚踩晕了。   对,就是一脚踩在脑袋上,让其头朝下的咚了一声。   好在这时候根本无人注意到这么凶残的一幕,那些女子们都围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让她们感觉到安全些。毕竟四周都是躺倒的,疑似尸体的人,天色又已经暗了,她们还是有些害怕的。   好在有岑夏三人在,其实主要是两个侍女被认为是武功高强的女侠,所以她们还算有些安心。   至于岑夏,一个小姑娘而以,还有人招呼她过去,让她别怕。   怕什么怕!   要是色使等人这会儿没晕,听到这话非得吐血三升不可,那小恶魔会怕?   好不容易都安顿好了,两个小弟子才回到岑夏面前,问:“少宫主,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怎么回去。”   “坐马车。”岑夏说。   要说只有她们三人,运起轻功很快便能走回去。但带着这些女子,有马车还是坐马车的好。   “你们俩个,一人赶一辆,看看能坐多少人,剩下的就只能走路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色使这些人一共准备了有近十辆马车才装下这些姑娘。虽然当时是躺着的,现在坐着能省些地方,多坐几人,那么些人也不可能只用两辆马车就装下。好在这些姑娘并不全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柔弱型,这里离城镇也不算太远,走回去并不算什么太艰难的事儿。   毕竟当年,她跟朱祐樘楚留香胡铁花,还带着一群孩子往回走过呢。   这么大的人,总不会还不如个孩子吧!   岑夏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她也走得慢点,陪这些女子一起。却突然见有一个女子往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我,我会驾车。”   岑夏奇怪的看了过去。   那女子道:“可我跟她们不一样,我是被父母卖给他们的。家里穷,没钱……”   “买卖人口不对,你也跟我们走。”岑夏毫不犹豫的道。   那女子这才又道:“我赶过家里的驴车,所以……我觉得能试试,要是真能行,大家就不用走路了。”   “如此甚好。”岑夏赶紧道。   见状,又有几个女子走了出来。   她们中当然不止一个是被卖过来的,还有几人也是同样,只不过方式方法不同。一个个说出来,再次让岑夏感慨这古代的买卖人口实在万恶。当即恨不得把色使这群买主再扒起来揍一遍。   好在也因此,又多了两个会赶车的。   五辆马车,挤一挤,大家也就坐下了,就这么一路回了城。   再之后,自然是该回家的回家,无家可归的暂时岑夏又给收留了。有了上次收留小孩子的经验,这一次再遇这种事情,岑夏自然更加得心应手。   这一世没有苏云在,没有苏府,幽灵宫一来离得太远,二来毕竟不是她的,所以岑夏干脆就在京城里先买了座宅子,让人住了进去。当然,她自己也懒得再住客栈了,收拾收拾,舒舒服服的住了进去。   对此,两个小弟子没有半句话说。   这要换了以前,她们或许还要唠叨一翻。但这一次,岑夏大显神威,在她们面前早已不是那个年纪太小的少宫主了。若说以前,她们仗着自己年纪大些,懂得多些,还敢各种劝谏阻拦的话,现在却是再也不敢了。   毕竟经此一事,她们哪能看不出来,岑夏根本就是要比她们还要懂的多。   说来她们也只是年纪大些,真要论起来,也是从小就生活在幽灵宫的,对外面的一切认知,都只是源于出去过的姐妹们的提起。原以为就只是这些,比起才五六岁的少宫主岑夏也已经是很有优势,却不料如今看来,她们差得太多了。   于是在岑夏连做数个决定,且个个瞧不出问题时,她们更加敬佩,再不敢多言,只是一一去照。   岑夏对此十分满意。   更有甚者,悄悄在心里想,要是早知道能有此奇效,早在刚出来时,她就应该找几个不长眼的这么干了,何至于上次还得夜里‘偷偷’出门。   说来,她是该再次进趟宫了。   毕竟还是要找朱祐樘的。   虽然以他们俩个人的缘份,早晚也总是会相遇的,但早遇见自然要比晚遇见要好。更何况岑夏私心里还有点儿希望,那个婴儿就是朱祐樘。   这样就能自小看着长大,咳,主要是能比对方高了,只有小时候高也是高。   岑夏欢欣雀跃的想。      第125章      此时的岑夏再想离开,自然不用再瞒着谁,两个幽灵宫的小弟子,也再不能拿不放心三字珍言硬要跟着了。   毕竟……她们被人绑了,还是岑夏救回来的。   真要跟着,说不准还是拖累。   两人一听岑夏不带她们,也只能遗憾不甘的留下,顺便看家。   而宫内,因为岑夏去‘闹’了一出,对于前朝而言,解决了洪水的事情,自然是功德无量。但对于后宫来说,皇后和淑妃因为这件事情都吃了挂落,一个交出了凤印,一个则被禁了足。   皇帝也想起了冷落多年的大皇子。   虽然只是差人去低调的看了一眼,但那毕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皇后和淑妃自然是得到了消息。一个个恨得不行,牙都快咬碎了,“那个贱种,怎么还不死呢。”   说来这大皇子的事情在当年闹得虽然不大,知情人也不多,但她们这些参与的哪能不知道。   当时大皇子的母亲就不是特别受宠,皇后和淑妃斗得正凶,根本顾不上这位。但偏偏,就那么一两回,就怀上了,还悄声无息的瞒得好好的,又生了个儿子。这一下不得了,同时得了两位后宫里大人物的‘眷顾’。   立嫡立长,乃祖宗规矩,若是在她们之后有的皇子也便罢了,但在之前……   管他母妃是谁,有没有势力,都是个威胁。   因着是第一个儿子,皇帝还算看重,所以她们最初还真没找到机会。直到后来……“后来就出了那件事情。”   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   想起那件事,犹觉得心中堵得慌,在得知岑夏并非饶回了冷宫去看朱祐樘之后,便摇摇头再度忽略了这个‘儿子’。   他忽略了,却有的是人没有忽略。   “怎知,这贱种竟然还有威胁。”皇后和淑妃咬碎了牙,气得不行。   本以为那事过后,再不会有人记得这孩子,为免多生事端,便没派人去处理,这么些年也懒得关注。谁曾想,这突然就有了翻身的把握。   “想得美,不过一个私通来的贱种。”淑妃咬牙切齿的。   身边伺候的贴身大宫女闻言左右看看,这才小声道:“娘娘,是不是真的私通来的,咱不是最清楚么。”   当年是她们派人做的局,折了个侍卫进去,硬是把那正正经经的皇子,变成了私通来的孩子。这才处死了那孩子的母亲,只是轮到他时,皇帝却心软了,留了一命,却也不管不顾,好像没这个儿子似的。   哪曾想,这一招败了,直接败得如此彻底。   “难道就这么任他翻身?”与此同时,皇后宫内,皇后不甘的道。   从小就伺候她的老嬷嬷当即劝道:“娘娘莫慌,这事儿你知我知,淑妃那边知,但想来,娘娘觉得她会说么?”   “这是她干的,她敢说?”皇后道。   那嬷嬷当即笑了,“那还怕什么,只要事儿不出,谁敢说那孩子,是皇上的亲子?”   皇后慢慢的笑开了,“这倒是确实。”   但虽如此,后宫里两个斗了多年的大BOSS,还是有致一同,相当默契的派人去给朱祐樘点儿不客气瞧瞧。只是她们的教训属于大人层面的,克扣点东西,差太监给点为难。但孩子们嘛……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自幼宠出来的,哪受得了这种气。   以往两人互相看不顺,都是由其母妃带出来的。后宫中两个女人一人带一个儿子,斗得是昏天黑地。平常也是有输有赢,但从没像这次一样,凤印没了,人也禁足了,而且还不算完,简直是跌了一个大跟头。   哪怕年纪小,他们也知道这全是因为萧才人出的事(其实是自己母妃多行不义)。   萧才人刚生了龙凤胎,又因着岑夏大闹了一回发现有人想要害她,正又是得宠又是被各种保护之时。如此重重包围,两个孩子就是想冲进去闹事也冲不进去,于是就把矛头转向了爹不亲娘没有的朱祐樘。   “走,我们去教训教训那小子。”   而岑夏这会儿,正好出现在皇帝面前。   她这一回来的是悄声无息的,并没有一个侍卫发现。直到她走出来,皇帝才猛的一惊,发现面前多了个人。   正准备喊人,便发现是她。   “你怎么进来的。”皇帝实在没忍住,问。   岑夏实事求事的指了指窗户,“翻进来的。”   谁家翻窗户这么悄声无息,他连半点儿动静都没听到。想当年当皇子时,他也是曾经调皮过的,翻个窗哪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更何况,他这窗户还没开着,一开一关的,哪能没声音?   想起上次御前侍卫说的,到头来也没察觉到人是什么时候走的,皇帝哪还能不明白。   “小小年纪,武功倒是不错。”皇帝道。   岑夏骄傲的仰起头,“那是。”这世上若她认了第二,谁人敢认第一?   她这模样倒意外的多了些孩子气,皇帝看着好笑。不过到底是有心打探,这小女孩儿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个儿子。但也不能明着问,于是只是问:“来看老六的?”   老六,便是萧才人的那个儿子。   岑夏点了点头,“已经看过来。”   皇帝抽了抽嘴角,心说他身边的御前侍卫都没人查觉到岑夏进来,那么后宫那些太监宫女,肯定更没发现。要不是岑夏过来溜这一招儿,恐怕根本没人知道这小姑娘今天进过宫里。   岑夏却不知道他心中的复杂,只道:“来找你,是来问另一件事的。”   皇帝道:“什么事?”   “关于你的情史。”岑夏往那一座,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要慢慢听的模样。她见皇帝一脸无语,看她仿佛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忍不住解释道:“当然,主要是讲讲那些有可能怀过孩子的,宫外头的。”   皇帝瞬间一惊。   有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有个流落民间的皇子,而跟岑夏青梅竹马相许终身的,也是那一个。   但……   “朕在民间,当真没有皇子。”皇帝十分确信道:“如果姑娘听到什么了的话,那定然是被人给骗了。”   “这么确定?”岑夏挑眉。   皇帝点了点头,“我在外面从未临幸……”说到这儿,皇帝顿了顿,停了下来。   只因岑夏一直以来太过聪慧,好似什么都懂,让人总不自觉的忽略她才五岁。这种大人间的事情,着实不好说。最终,皇帝只是尴尬的咳了一声,“总之就是不可能有皇子流落民间。”   “确定没睡过,喝多了也没睡过?”岑夏再次问。   皇帝:“……”   小小年纪不学好,他都没好意思说,反掉过头来被个小姑娘说的直白。   皇帝有些气急败坏的道:“睡没睡过,朕自己还不知道么?”   “那大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呢?”岑夏问:“据说是死了,会不会……”会不会其实被李代桃僵送走了,或者……   “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不到周岁,‘风寒’走的,太医看过,朕也见了最后一面。”   说到这儿,皇帝是实在不明白岑夏想要问什么了。   偏生岑夏奇怪道:“这不科学啊,难道真是六皇子,或者还没出生,等等……还有个大皇子,怎么死的?”   “这……他倒是没有死。”   啥???   岑夏傻眼了,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皇帝,“没死?”   皇帝点了点头。   岑夏心说大皇子肯定比二三皇子大啊,那年纪比她大,正合了上几世的她和朱祐樘的年纪差。正待问一句,这位大皇子是不是叫朱祐樘。就听那边管理员零零三已经主动交待:“那个大皇子,就是朱祐樘。”   到了这一步,他显然也知道,再瞒不下去了。   岑夏再一回想,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终于想起来,当时打探时,就听到二三皇子的消息,以及四五皇子早早夭折,关于大皇子,好似被遗忘了似的没人提及。岑夏便自动以为肯定早就死了,毕竟那么大一个皇子,再低调也不可能好似不存在似的。   哪曾想,竟玩了个灯下黑,人家好好活着呢。   “人现在在哪儿?”岑夏赶紧问。   皇帝:“……”   皇帝叹了一口气,虽不想提起那个孩子,但也不得不说:“冷宫。”   岑夏当即就炸了,她家朱祐樘怎么能被关进冷宫里面,那是小孩子呆的地方么?好不容易有一世身体好好的了,难道这一世又被折腾成柔弱病殃子模样。越想岑夏越怒,然而等她到了地方,瞧见人时,不由更怒。   哪来的两个小毛孩,也敢欺负她的男人,嗯?      第126章      岑夏是跟皇帝一起的,毕竟被她解决了洪水大事,朝廷最近又别无其他事情需要烦心,皇帝又想知道岑夏问这些究竟意欲何为,便一起跟来了。   她们来的时候,二皇子和三皇子正准备把朱祐樘推到池子里。   如今不是冬天,却也已经入了秋,池子里的水自然凉得利害,就是大人掉下去不灌个三五碗姜汤也得感冒,更何况朱祐樘一个孩子。且放过这些不论,就凭岑夏的护夫性子,哪瞧得了这个,当即就更炸了。   从听闻朱祐樘是在冷宫长大的,到现在,这把点从星星点儿大,终于燃成了燎原之火。   “住手!”   皇帝也是一惊,瞧见这场面赶紧制止。   然而就连他的声音,也不及岑夏的动作快。‘住手’二字传到跟着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那些小太监耳里时,岑夏已经一脚一个将两人全踹进了水里。紧接着,一把就将朱祐樘拉离了池水边儿。   众人一愣,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皇帝这个住手,是让二皇子和三皇子莫要推大皇子,还是让岑夏住手。   好一阵,这才人扬马翻的乱了起来。   “二皇子,二皇子……”   “三皇子,不好了,三皇子落水了,快救人啊!”   然而这些人还没开始张啰,岑夏就一脚一个全踢水里了,又看向围在外围的一圈儿,“你们中,还有人想下去救么?”   活脱脱的就是,谁敢救人,老子就让你下去淹一淹。   虽然看着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但岑夏凶起来那眼神也是狠辣的很。毕竟是见过血的杀过人的,又正值爆怒,眼风一扫,竟唬得几个小太监不自觉的后退,连要说的话都哆哆嗦嗦,说不出来。   还是皇帝反应过来,道:“再不救人就死了。”   “切。”岑夏半步不让,“说的好像他们推祐樘下去,会马上救上来似的。”   “大胆,那贱种的命能跟皇子比么?”当即,有个太监便道。看样子是皇帝开口,让他们觉得有了底气,此时张口就斥,想要捞功。   但岑夏是谁,岑夏看也没看他,直接随手一甩,袖子一卷就将人拉了过来,然后丢到水里,“莫说我家祐樘也是皇子,便是不是,也比他们的命金贵多了。”目光扫过,倚然一副,谁敢多说,直接去死的模样。   她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倒也真将人吓得不敢妄动,只能巴巴的瞧向皇帝。   皇帝也气恼。   虽然是自己儿子欺负人在先,且他也算是小小的了解一些岑夏的性子,这姑娘是个吃不得亏的。但……毕竟是自己儿子,还是皇子,再加上众目睽睽的,岑夏如此,也着实是不给他面子。   但他却也不能抹下面子来硬的。   一来岑夏武功高强,说不得御前侍卫制不得她,就算是能制住,他这个皇帝少不得也会有危险。这些暂且不论,一打起来可就没个轻重,自己池子里的两个儿子,可就真的要没命了。   于是再恼,也只能好商好量的道:“他们二人不过是两个孩子,不懂事……”   “我们那里有句话,叫‘他还是个孩子,所以千万别放过他’。”岑夏道:“像这种连兄长都敢害的熊孩子,不给点教训,日后怕是能上天。”   皇帝只得又甩出一件事情,“他的身份并非皇子。”   岑夏:“……啥?”   皇帝见她一脸不信,于是将当年往事一一说明。听完了,岑夏嗤笑一声,“就这种跳梁小丑似的把戏,你也信?”朱祐樘会不是皇子?这货都出生在蒙古当了王子了,还能变成遗落在外的皇子,出生在皇宫能是私通来的,你信?   “我家祐樘可是天生的皇帝命,若他不是你们朱家的皇子,那少不得,你们这一朝也快完了。”   改朝换代嘛,岑夏跟着朱祐樘也干过两回了,熟得很。   岑夏说得轻巧,在场的人却无一不白了脸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朱祐樘在她再要开口前拉住了她,轻声道:“再泡下去,人就真的死了。”   “就你心善。”岑夏说的话虽像是在埋怨,但语气却轻柔得很,同刚刚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不同。一挥手又大声道:“救人吧,既然提前捞了,那我就不负责救治了,死活全凭天意了。”   皇帝:“……”   旁人不知岑夏所谓的救治,他哪能不知。这丫头在产房干的事情,最后可是审得一五一十。少不得,可能还会些医术,有多大能耐不说,但能在这会儿说出口,却是极有把握将人吊回一条小命。   再看现在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模样,皇帝心中一叹,只盼着能救回来吧!   至于岑夏之前所言,吓死了一堆的人,却不包括他。一个王朝的兴落,若是由一个人一句话就定了,那才真是笑话。他还算是个大度的皇帝,也还有理智尚在,并不会在这种时候,因为一句话就要定岑夏的罪。   然后再打起来……   TMD忍了那么久,前面儿子快没命了都沉下来了,没道理因为一句话爆起来。   就这样,皇帝被这样步步攻破,一退再退,导致了现在这般局面。看在旁人眼里,就是不知道哪里来了个小姑娘,前几天刚搅弄了一场风雨,让后宫两大巨头出了事。这一回,又害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偏生皇帝似乎还宠得很,这都没发火。   他们哪知道,皇帝也瘪屈啊!   二皇子和三皇子很快被人救了上来,太医那边也已经赶到,岑夏扫了一眼,没兴趣看熊孩子。   到这会儿,她倒是有功夫打量朱祐樘了。   还是那般的面容。   仗着这个,岑夏一眼就从三个被太监围着的孩子中认出了他。进而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将人救下。到这会儿,她还拉着人家的手,小孩儿也没害羞,就那么定定的瞧着她,目光中尽是温柔。   等等……   岑夏察觉出不妥,越发仔细看,越看越觉得这朱祐樘跟前几世她瞧见的不同。   前几世时,岑夏遇到对方时,大多都还是孩童时期。小时候的朱祐樘也聪明,但目光却到底会少些沉稳,没有那经过时间沉淀出来的睿智。而且,每次这家伙第一眼瞧见她,目光都该是亮晶晶的,这沉稳温柔是什么鬼?   莫不是吃了太多的苦……就说皇宫难混,瞧把她的祐樘都逼成什么样子了。   早熟!   岑夏暗暗咬牙,恨不能再回去踹上二皇子和三皇子几脚。   奈何她的手被察觉到她动作的朱祐樘反手拉住,握得紧紧的。岑夏也只得把火撒到跟她们一起离开的皇帝身上,“你这个父皇,当得是真心不合格。”   皇帝:“……”   他感觉这一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骂过,且这火还发作不得。若之前岑夏说得都是真的,这大皇子当真是他亲生,那他的确亏待了这孩子多年。   且再看朱祐樘,一身粗布麻衫干干净净,目光沉稳得竟不似个孩童。再一对比自己另外两个儿子,平日里瞧着还有些长进,颇为懂事,现在再看……那真的是一个爹生的么,他怀疑的完全没错啊!   我说皇帝万岁爷啊,您对自己的基因就这么没信心?   岑夏这边刚刚离开,那边后宫就炸开了。二皇子三皇子的事情不传出,旁的宫内不管是何反应,皇后和淑妃是一个炸了一个晕了。炸了的那个简直不管禁足令还在身,硬是想要往外闯,当然,后来被拦住了。   至于晕了的那个,岑夏冷哼一声,“一国之母,就这么点儿心理深受能力?”   “皇子毕竟是她的心头肉,她这样……”皇帝话才说到一半,就见岑夏正一脸看白痴的看着他。   等他停下来,才说:“我是想说,她这装得也太假了。”   皇帝:“……”   “你呀,还是太蠢,后宫这些女人的招式,半点儿也不懂。”岑夏一脸过来人的看着她,“我虽然没收拾过不长眼的嫔妃,但见多了这种事儿,还有的是人为了讨好人,专门挑这些故事来讲呢。”   皇帝:“……”你才这么小,哪懂的这么多,天天不睡光学了?   此时,岑夏已经跟着朱祐樘到了他冷宫所居的地方。   这一看,岑姑娘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险些又给掀起来。这是人住的地方么,荒凉,破败……她斜眼扫了皇帝一眼,“真没想到,皇宫里还有这种地方呢?”   皇帝:“……”   话说之前明明岑夏对他挺客气的,怎么自从知道朱祐樘住在冷宫,就变了个人似的。   岑夏是实在压不住火,要不是朱祐樘拉着她,早就又一次的爆起了。好在推门而入后,没有再受一泼刺激。屋内倒是干净整洁,当然,华丽是指望不上了,好歹被褥看着还算厚实,房内也不潮湿。   岑夏正瞧着,便见朱祐樘已经松开他,走到床边蹲下,从床底取出一个长盒。   他将长盒放在桌上,示意岑夏打开。   岑夏掀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些画卷,随手拿起一卷刚展开一个边,她便知道这是朱祐樘画的。再一看,这画的正是林诗音。岑夏若有所动,再看其他的,小龙女,黄蓉,薛冰,苏蓉蓉,正是她每一世的模样。   落在最后的是一副字,也是朱祐樘亲笔所写,乃是: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第127章      皇帝是跟着他们进了屋的,当看见一张张的美女图时,心中即觉得这画工不错,又觉得……   他这个儿子,年纪这般小,便开始想着女人了?   再一想,观这岑夏小姑娘的作风,加上一口一个我家祐樘的来看,分明说的要嫁的他那个儿子就是祐樘。但现在……任哪个姑娘瞧见自己未婚夫画了一堆美人图,还能高兴的。他这个大儿子怎么看着聪明,脑子不好使。   惹了这姑娘,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了。   不知不觉间,皇帝的霸气已然全没,身在皇宫自已主场,却没半点能压事的自信。   实在是岑夏这……   她这谁的面子都不改,还可恶的不知道哪来这么高的武功。   若说之前皇帝还是因为惜才,外加觉得岑夏长得可爱,有当女儿疼的样子,所以才百般容忍。那么到了现在,他却是有些惧意,不敢太过嚣张,只得忍了。如今见儿子竟这么蠢,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皇帝担忧的看向岑夏,却见对方似并不生气,反而还眉眼弯弯的笑开了。   “你都记得啊!”岑夏软软的撒娇道。   朱祐樘点了点头,“所以看似在冷宫,其实我过得也并不苦。这宫内有不少我的人,除开不能面上穿金戴银,其实吃穿都没怎么亏着。”   “还没亏,就这料子……”岑夏嘀咕着,“你明明该穿最好的。”   “舒服就好。”朱祐樘道:“反正便是穿得再好看,你又不在,给别的女人看,有什么劲?”   皇帝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自家儿子把人哄得服服贴贴的,情话说得连他都自愧不如。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浑身都是冷汗。什么叫都想起来了,什么叫宫内有不少他的人,一个冷宫里的孩子,根本看着没有半点儿前程可言,那些奴才为什么要跟着。   但再看朱祐樘的行事作风,以及那气度,哪还能不知道,这些人是看中了他的本事。   正想着,就又听到了惊人之语。   岑夏问:“那会儿为什么不躲开,你既然都记得,那怎么不反手将那两人一脚一个踹下去。这皇宫有什么好呆的,轻功一甩直接出宫多好。”   “可我不会武啊!”   朱祐樘笑道:“练武需要场地,你看这地方……”   “你就是不喜欢习武。”岑夏精准的指出,“若是你想,这能难得倒你?”   朱祐樘道:“有你在,我习不习武,又有什么区别,总归没人伤得了我……”   “歪道理一大堆。”不过听着倒也让人开心。   岑夏二人说了好一阵的话,才好似发现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皇帝此刻心中的震惊简直要窜上云霄,这前世今生是什么鬼,他生了个儿子是个没喝孟婆汤的?而且还有个媳妇,同样也没喝?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武功高懂得多。   怪不得对朝廷中事那么门儿清,敢情的不知道当了多少年皇后的主儿。   岑夏这会儿心中那股闷气被朱祐樘消了下去,再看这皇帝也没那么不顺眼了,想着毕竟是朱祐樘的父亲,于是略微客气了一点,“事情你也听到了,人我带走了,宫里那摊子烂事,你随便玩儿。”   皇帝愣了一瞬,赶忙问:“那你们啥时候回来继承皇位。”   “继承啥?”岑夏满不在乎道:“当了那么多年了,谁还乐意当。看你还年轻,还□□不出来一个靠谱的不成?”   “我看六皇子就不错,实在不行,你再生就行了。”   皇帝:“……”   六皇子刚出生还没满月,你是怎么看出来不错的?   就这么晕晕呼呼的,皇帝就看着岑夏带着朱祐樘走了。临走时啥也没带,就带了一盒子的画。就那么呆呆的在那里站了好半晌,皇帝才慢悠悠的回过神来,险些想给自己一巴掌。   那问的啥话,啥时候回来继承皇位?他还不到三十,正年轻着呢,问那话不是盼着自个儿死么。   真是脑残了!   皇帝想了想,尤不甘心,想要将岑夏和朱祐樘的行踪打探一翻。后一想先不说差人去能不能找到,便说是这两人的身份……他丝毫不怀疑,要是一个不高兴,那位岑夏岑姑娘来个弑君窜位都有可能。   罢了罢了!   皇帝摇了摇头,出门去看落水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去了。   那边岑夏带着朱祐樘,并没有靠着轻功飞,而是召来了金翅苍宇雕,二人一乘,便离开了皇宫。丝毫不管在这之后,因着她折腾出来的这两件事,前朝后宫会乱成什么样子,皇帝又会如何头疼。   她带着朱祐樘回了在京城的那处小院。   之前便得了她交待的两个幽灵宫弟子,已经将小院彻底修整好。里面的家具摆设床单被褥暂且不提,便是院子里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个秋千架,正挂着不远处的葡萄架下面,伸手就能摘到葡萄。   石板路的另一边,是颗杏树,再旁边可以种些花花草草,只不过现在时节不对,便暂且空着。   那些被她救回来却无家可归的女子,正在前前后后的收拾忙碌着。   见岑夏回来,两个小弟子连忙迎了上来。   “少宫主。”又看到朱祐樘,便是一愣,“这位是……”难道又捡来了新的人,这回还是男的?   就听岑夏道:“朱公子,以后会跟我一起,他说的话,等同于我的。”   两个小弟子:“……”   这要是之前,这两人肯定有话要说。但现在,岑夏已经初步掌握了自己的威势。毕竟这些小弟子在幽灵宫时因惧着白静便不敢多言,出来了又被岑夏的武力折服了一翻,自是不敢再拿大。   “朱公子。”   在给她们认过人之后,岑夏当即让她们去裁缝铺子请绣娘过来。   岑夏的原意是请人来给朱祐樘做几身衣裳。毕竟这小子在宫里虽然没受什么罪,但也过得并不好。起码这衣服,就不能穿好的,否则那分分钟是要被人告到皇后淑妃那里,又是一顿事情。   “要是当时我在就好了。”岑夏忍不住想。   要是她在,谁还敢冤枉人?   那个皇后和淑妃要是敢起小心思,定然一人一耳光煽回去。还有那个二皇子三皇子,哪还能轮得到他们嚣张的欺负人,定要他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见到她就一躲三尺远,再不敢惹。   咳……   此事暂且不提,总之到了岑夏手里,肯定是要好好‘宠’着的。   所以她怎么也瞧不得朱祐樘穿这种粗布衫,所以便想请个绣娘来专门定做几身。然而两个小弟子却以为是她想穿新衣裳了,于是不光把城里最好的绣娘请来了,还不知怎的,拉回来了一车的布。   赤橙黄绿青蓝紫,种种颜色都没落下。   “其实姑娘该去我们店里挑的,除了这些,我们店里还有上好的云锦和古香缎,这车实在太小,搬不过来。”   老板娘也一并来了,说得特别客气热情。   两个小弟子往那一站,道:“等我们少宫主挑好了再说。”   “唉!”那老板娘当即应声,但到底是瞧见客人介绍惯了,忍不住瞧着岑夏就道:“这小姑娘长得是精致漂亮,依我看呐,是最适合粉色的裙子,再配几个同色的发圈儿,保管好看的不得了。”   “可我家少宫主比较喜欢白衣。”一个小弟子立马道。   那老板娘摇了摇头,“穿粉的绝对更好看,我卖了这么多年衣服,不会有错的。”说着,像是寻找认同一般的看向朱祐樘,“这位小公子,你说对吧!”   “都好看。”   朱祐樘道:“她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这马屁拍的……真是会说话。几人纷纷这么觉得,又觉得他这话说得毫无意义,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提出来。然而这想法还没落,就听朱祐樘道:“布料都留下吧,呆会儿一种颜色一种样式来一套。”   大生意啊!   老板娘的目光瞬间就亮了起来,心说这一趟果然没白跑,早知道,还得多带些布料来呢。   两个小弟子却是暗暗嘀咕,“不是你付钱,说的倒是痛快。”   岑夏一听到这话,当即目光就是一冷。朱祐樘倒是不在意,只从袖口里取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看看可够。”   两个小弟子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好半晌没说话。   岑夏给她们记了一笔,却没当场算帐,只看着那衣料道:“也实在太多了,这得做多少套,我穿得完么?”   “穿不完放着,你可不能拦着我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买衣服。”   “再说了,女人的衣柜怎会嫌弃衣服多?”      第128章      岑夏一次得了不知几百套的衣服,这家店光是做便要做很久,便同她们商量着分期送来。岑夏没意见,只不过:“我这还有几套衣服,我们自己出料子,你们帮着做一下,样式简单点就好。”   一次做了这么大一笔买卖,虽说自己出料子有些不合规矩,这老板娘这会儿也顾不得了。   她简直恨不能,赶紧就给岑夏量尺寸。   然而岑夏这衣服却是给朱祐樘做的,用的是她用自己养的蚕织出来的丝,又用药水澿过。只一拿出来,识货的老板娘和那绣娘便是眼前一亮,连声赞叹,“好,好,好,真是好料子。”   也难怪,会要求用自己的料子了,她们店里面,可是绝对找不出与这相当的料子的。   轻滑柔软,偏生瞧着还极其密实,即暖又薄,穿在身上当如同没有份量似的不说,手感更是相当的好。只是可惜了,可惜是这些料子全是白色的,若是染上那鲜艳的颜色,做出来的衣裳,可不知道要美成什么样儿。   等等,白色……   这二人这才发现,岑夏身上的料子便是这一种,看着与普通锦锻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上手了方知区别有多大。   她们这终日玩布的,竟险些看走了眼,当真是大意了。   就这面料,她以前可从未见过,就是御用的贡锻,也不及其。她们尚还不知,这衣料最好的地方还不是这些。岑夏当然不会跟她们解释,只让人量了朱祐樘的尺寸,先从里到外的做个三五套的出来。   一般的锦锻,是不适合做里衣的,然而岑夏拿出来的这种,简直比棉布还要亲肤,完全不成问题。   得了吩咐,绣娘量了尺寸,便回去赶工了。   岑夏又住了两天,拿到衣服,让朱祐樘换上,再把京城里的美食吃了一遍,便要准备离开了。当然,在走之前,她把从管理员零零三那里‘逼问’出来的,关于皇后和淑妃娘娘家里贪赃枉法的证剧,往御案上递了一份。   附言大概是这样的:   山东不是发洪水么,不是缺钱么,户部尚书就不用抄了,这两家抄了,大概钱就够了。   欺负过她家祐樘的人,哪能会有好下场。   做完这些,她便带着朱祐樘要离开京城。两个幽灵宫的小弟子自然是跟着的,其它那些女子便惊了:“姑娘,姑娘你不要我们了么?”   岑夏自然不是不要她们,只不过不方便随时带着。要说实话,那两个幽灵宫的小弟子她也不是特别想带。毕竟跟朱祐樘二人世界嘛……要不是看这两个丫头挺识眼色,对朱祐樘的态度改得飞快,岑夏少不得要敲打敲打,发一顿火。   毕竟,敢瞧不起朱祐樘,在岑夏这里可是犯了大忌的。   即便后来改过得快,也是被罚了一个月的晚饭,介时不光不准吃,还得看着别人吃,怎一个难受了得。   不过两人丝毫不敢有任何怨言。   不光是岑夏的威信和她的身份,其中朱祐樘一下拿出那么多的银票,也足以让她们重视一下。毕竟之前之所以轻视,只以为是岑夏不知从哪捡回来的,毕竟一身粗布衫实在看着不像是大家公子。   但后来看着,有钱,谈吐修养以及气质都是绝佳,哪还不知自己是走了眼,哪还敢再有旁的想法。   更何况,自家少宫主对他太在意了。   这二人不敢多言,但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于是便一封飞鸽传书,将事情传回了白静耳中。   这事儿不光没瞒过岑夏,甚至连朱祐樘都发现了端倪。   他毕竟上一世在岑夏的督促下,可是学过武功的,这一世虽然落下了,但毕竟也同寻常人有些不同。他看着岑夏并没有阻止,于是道:“有别的想法?”   “我跟那白静的关系还没同你说过,总之她不是苏云,她并不重要,她怎么样与我无关。”所以不论是什么样的消息,岑夏都不惧被白静看到。只不过:“这两个丫头,看来到底还是心向着幽灵宫的,我身边是容不下啦!”   “毕竟她们是幽灵宫的人。”朱祐樘道。   岑夏说:“我以为我已经给了她们足够的底气,让她们不将白静放在眼里。”   “可这件事情,少宫少早恋……”“早恋怎么了,只要我说的话,她们便要知道是对的,便行了。”   朱祐樘笑着,不说话了。   “你也听着,然后喊对就可以了。”岑夏瞧他这样,忍不住嘟着嘴补了一句。   朱祐樘笑得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轻轻的‘嗯’了一声。后又道:“你也从没说错过什么,根本不给我无道理宠你的机会。”   “呀,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事实而以。”   就这样,那些女子被留在京城,有的去学手艺,有的去开店,岑夏走之前都把她们安排得好好的。至于那两个她已经不准备留在身边的幽灵宫弟子,却并没有第一时间送走,而是道:“毕竟跟了我这么久,下次回幽灵宫的时候,顺便送回去吧!”   不然以这两人的智商,能不能活着走回去,还真不一定。   再加上这件事情,岑夏自己也心知怪不得她们。毕竟她年纪太小,关于找了个男朋友这种事情,这两人肯定会想到宫主白静那里报道,想让她管上一管。只不过岑夏要的是属于自己的丫头,那种会帮主子瞒事儿的,这两人显然不合格。   可能……都是被她惯得,太大胆了,什么都敢管。   所以暂时还是四人一起南下。   岑夏准备去顺路找找快活王的麻烦,毕竟那柴玉关都主动送上门来了。本身以岑夏对白静那没半点好感,只是念着对方当时把她抱回去好好养着这件事情才没将人一巴掌拍死的状态,显然是不可能有兴趣替她报仇的。   但现在,柴玉关都惹到她头上了,不收拾一下怎对得起自己。   当然,找快活王也并不是特别急。   所以岑夏和朱祐樘是一路游玩,,吃吃逛逛,甚是开心。偶尔还管管不平事,常常扮猪吃老虎。其实这也不是岑夏故意的,实在是那些人每次一瞧他们两个小孩儿带两个小丫头就特别的轻视,最后当然是被狠狠打脸。   “像这些事情,要放在现代,那必然是要被人拍视频发网上的。”岑夏心道。   什么卖身葬父,什么输了银子拿女儿抵债,还有一回是个采花大盗,竟还恋童,打主意到了岑夏身上。   结果自是不必提,被狠狠揍了一顿,又毁了命根子,最后丢监狱去了。   这日,岑夏走在大街上,突然瞧见有两个乞丐竟然抱着一个小姑娘,跑得是行色勿勿,一瞧就有问题。   “跟上去看看。”她道。   朱祐樘自然不会反对,倒是那两个小弟子不解道:“少宫主是看他们可怜,准备去给他们点儿银子么?”   “这事我们两个去就好了,少宫主何必亲至。”另一名小弟子也道。   之前那名弟子又道:“本就乞讨,却还要养个孩子,的确不易。”   岑夏扫她们一眼,险些想骂一句愚蠢,倒是朱祐樘平静极了,他冷淡道:“那被抱着的小姑娘穿着华丽,而那两人仅是乞丐,又怎么养得出这样的姑娘。”所以那必然不是亲生的,也不是一起的。   “他们是在绑架。”岑夏肯定道。   这几乎是连猜都不用猜的,所以她没有多说,拉着朱祐樘便跟了上去。   两个乞丐不通武功,即便是用跑的也没有多快。而岑夏不同,就是朱祐樘这几天也被她逼着练了些功夫。虽然只是个皮毛,但着实跑得也已经不算慢,所以很快,他们便将人追上,拦在了一条小巷子里。   “你们,你们别多管闲事!”抱孩子的那个,凶神恶煞的说道。   岑夏说:“巧了,姐姐我还就喜欢多管闲事。”   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往后退了退。恰逢这时候怀里的小姑娘醒了,挣扎着就要哭闹。这二人一琢磨,对方虽然两孩子两女人,但到底四个人,再加上手里这个捣乱,怕是不好搞定。   当即,他们翻出哨子吹了吹。   幽灵宫的小弟子立即道:“他们在喊人。”   “喊人就喊人,怕什么。”岑夏道:“有点儿底气好吧,等人来了正好一锅端,现在先把那孩子救过来。”   话间刚落,岑夏便已经出手。   她的武功之高,自然不是这些装成乞丐,实则为人口贩子的人能比的。不过一个照面,对方连反应都没,孩子便已经到了她的手里。岑夏把人往旁边一放,又跑回了朱祐樘身边,冷眼看着两个倒地不起的乞丐。   那两人一人挨了一脚,这会儿连爬起来都有些困难,□□着想求个饶,却硬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恰逢这个时候,‘救兵’来了。   那些人共有十来个,一来就瞧见倒地不起的两个同伴,分出两个去查看。剩下的,则将岑夏几人团团围住,一个个眼睛直冒光。   “老大,这两小姑娘,和那小子都不错,大价钱啊!”   “那两女人也不错,卖到醉红楼去。”   哈哈哈哈!!!   一群人得意的大笑,似乎一大笔银子已经到手了的模样。      第129章      岑夏目光越来越不善,竟然连她跟祐樘的主意都打,这群人绝对是想找死。   她一向讨厌什么拐卖小孩,强卖女子的人,这时候自然不会留情,一脚一个,直接就将一圈人踹飞了。这一次,踹得可比上一次重多了,甚至有两个还把人家墙给撞榻了,直接被埋在了里面。   家里是有人的,本不知道一墙之隔在干什么,这墙一倒,立马听到动静出来了。   但看看现场的情况,又缩回去了。   岑夏:“……”怕什么怕,她又不吃人。   最后,岑夏把银子扔进院子里,表示是让他们重修墙的钱。然后处理完那些人贩子,这才离开。从头到尾,两个小弟子只是站在后面发了下呆,现场就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不,是处理完了。   总感觉,她们跟着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甚至连点吓人的气势都没办法制造。   处理完了坏人,自然还得把被拐的小女孩儿送回去。好歹也是四五岁的孩子,能说得清楚话了。岑夏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自己带着丫头便偷跑出来玩,结果跟丫头们走丢了,才被拐的。   再一问,家里果然挺有钱的,竟是朱富贵的女儿。   这朱富贵的大名,岑夏也是听过的。毕竟就在不久前,山东洪水,朝廷缺钱,岑夏便曾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可以去找商家凑钱。士农工商,这年头商户虽然赚钱,但地位还真不怎么样。岑夏便出主意,帮他们立功德碑什么的。   到时候捐款的商户,名字会被刻上去,人人都能瞧得见。   这种有面子的事情,虽然需要出钱,但大多数的商家都还是不反对的。而其中出钱最多的,就是这个叫朱富贵的。   听说此人是个大善人,平时遇到什么事情,捐钱捐款的也是第一。就是在本地,也经常施粥啊还有什么的。如此,岑夏便更加庆幸,幸好自己路过,不然这么一个大好人的女儿就要丢了。   当即,她便带着朱祐樘三人,将朱七七送回了家。   两个跟着朱七七的小丫头早已急得不行,全府的人都已经出动,瞧见朱七七之后,当即就有人跑回去报告朱富贵。而岑夏却发现,这满府的人,只有那两个跟着朱七七的丫头是真着急,其他的人,却并没有那么急。   难道是因为是个女孩儿,所以在府里不受重视?   岑夏不太高兴。   一是当然是因为重男亲女不好,二则是因为朱祐樘几世都在宫内不受重视,看到朱七七,岑夏感同身受,自然不爽。但没进府,光凭这些下人,她也不能确定真如自己所想。   本是打算将人送到就走的,现在嘛,岑夏突然决定进去看看。   她是朱七七的救命恩人,直接就走,估计这会儿也没人有功夫来拦她,但要进府,自然也不会有人拦着。非但如此,朱富贵还亲自迎了出来,说是十分感谢,并差人上茶,招待贵客似的,全然不当她是个小丫头。   这副待遇,倒是另岑夏颇为满意。   但再一想,朱七七刚被救回来,正值受了惊吓之迹,他这个父亲却不过去安慰,且不见什么担忧,又有几分不爽。   为了不有什么误会,岑夏还特意提了一句,“不知七七现在如何了。”   “听丫头们说,已经好多了。”朱富贵道。   岑夏道:“朱老爷不去瞧瞧么?但凡是小孩子,这种时候,无不希望自己的父母陪在身边的。”   朱富贵怔了一瞬,然后笑得有些苦,再提起来,却还是漫不经心的。   “不必了,七七自小独立,同旁的孩子不一样。”   岑夏失笑,“小孩子独立,除去一些特殊情况,大多都是因为撒娇得不到关注,没有人给她不独立的资本而以。”   朱富贵闻言笑得更苦。   这些年,他的确一直忽视朱七七,但其中原因……   “此乃家事,小姑娘还是莫要再问了。”朱富贵道。   岑夏说:“这可不成,我救了朱七七,可不是要看她回家糟受冷暴力的。依你这样,这次她平安无事,下次免不成还会出事。若是你如此不重视她的话,不如让她跟着我,我瞧这孩子……”   “不行。”朱富贵立即道:“媚娘的女儿……我答应过她,会照顾好七七的。”   岑夏立即不说话了。   她已经心中觉得,这事其中另有隐情,且看这朱富贵的模样,朱七七怎的好似不是他亲生的似的。   媚娘的女儿……不是什么媚娘所生,我和媚娘的孩子,这乍一听是没什么区别,但仔细分辨,还是有些差别的。   再看朱富贵,已是一副端茶谢客的模样,显然不准备多说。   要换成是一般情况,岑夏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是别人的家事。但这朱七七,怎么说也跟她有些渊缘,所以忍不住便将猜测道出,“莫不成,她并非你的亲生女儿。”   朱富贵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当即就要炸。但到底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还是稳住了,苦笑道:“小姑娘倒是好眼力,或者,你是早知此事?”   “快活王柴玉关,同你是什么关系?”朱富贵问道。   岑夏:“……”   她觉得这话题转得简直莫名其妙,但仔细一想,又似乎极为合理。毕竟一般的小姑娘,在她这么小时,定然是不可能如此聪慧的。朱富贵觉得其中有问题自然合情合理,但提到快活王……   “莫不成,朱七七是柴玉关的女儿?”她奇怪道。   朱富贵的表情在那一刻变得极为难看,那是一种含着不甘,愤怒,悲哀,以及巨大的痛苦的表情。这表情,无疑已经代表,岑夏的猜测是正确的。岑夏正准备说点儿什么,就听朱富贵已经道:“你即已经知道了,便回去告诉快活王,即使七七是他的女儿,我也不许他将人带走。”   岑夏:“……”   “我觉得,快活王能有女儿已经很奇怪了,不会过来跟你抢的。”说着,她还举例,“白静当年怀孕,快活王便想将人家的孩子弄掉,可见此人冷心冷情,更不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   朱富贵摇了摇头,“不,不可能,他不可能不要媚娘的孩子。”   岑夏一脸不忍直视。   这朱富贵,到底是想怎么样,一边怕快活王来抢,一边听说人家不要孩子,又这么一副态度。   岑夏之前只知那柴玉关渣了白静,还有那个云梦仙子,却不知这里还有一个叫媚娘的。此事她觉得问朱富贵,对方说不说是一回事,知不知道全部也不一定。不若还是问问管理员零零三。   管理员零零三已经不指望分数了,就等着得鸡蛋了,闻言也不瞒着,直接说了。   却原来,这朱富贵跟柴玉关之间的故事,还得从柴玉关戏耍了几大门派之后,沈天君要杀他开始。那时朱富贵觉得此人懂得报恩,也不算是个什么坏人,便求了情,让这柴玉关得以活命。   却结果最后,他的新婚妻子媚娘,在新婚之夜被对方玷污,且看后来,似乎还当真爱上了柴玉关。   岑夏:“……”   莫不成这柴玉关长了一副天仙儿样,怎么人人都喜欢。   白静未毁容前是什么模样,那云梦仙子又是何等美人,还不说这两人的武功势力之大,非一般人所能及。再说这叫媚娘的,看朱富贵对她如此痴情,再看朱七七的模样,也知道定然也是一大美人。   这样的女子,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会陷进柴玉关这个坑里面。   难道她们不知柴玉关是个渣男?   若说白静和云梦仙子均是太过自信,觉得自己与对方以往的女人不一样,那这个媚娘……并非江湖中人,也没有太大的势力,且当时……“难道当时,她不知道柴玉关还在同云梦仙子在一起?”   “知道的。”管理员零零三道。   岑夏更加不解,“那怎么还……”莫不成当朱富贵明媚正娶的妻子不好,偏要去当别人的情人?   就听管理员零零三道:“柴玉关对她说,跟云梦仙子在一起,只是为了避过白静的追杀。”   “这话倒是实话。”岑夏嗤笑道。   这男人倒还真聪明,知道话要真真假假,女人才会相信。   不过,“这柴玉关对这媚娘,倒也真还是动了真情的。建立快活城,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只可惜媚娘生下七七之后,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心结难消,觉得对不住朱富贵,于是就……”   管理员零零三将事情都说完了,岑夏摇头道:“真情又如何,被这样的男人爱上,到头来还不是悲剧一场。”   白静和云梦仙子至少还活着,但这媚娘却是……   而且他那个快活城,说是收留无家可归的人,色使买卖女子暂且不提,竟然还偷抓,可见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岑夏对柴玉关的感观更加不好了。      第130章      此事岑夏既然已经知道了,自是不必再和朱富贵多言。她只是三言两语的骂醒对方,并声明:“若是还对朱七七这样莫不关心,不闻不问的,她就带七七走。”   不得不说,这话还是对朱富贵起了一些作用。   毕竟管不管,也养了这么些年,喜不喜欢,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孩子。朱富贵又是这么一个老好人的性子,点醒了他,倒也不怕他对朱七七不上心。走的时候,岑夏又去看了朱七七,对方看着倒也还好,不失小女孩的调皮,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受到惊吓。   小姑娘最是可爱,别人家的小姑娘更甚,毕竟不用承受其熊的时候,可以只看片面。   这会儿的朱七七,瞧着也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并不难哄。尤其瞧见了昨天救她的岑夏和朱祐樘,更是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瞧朱祐樘时,隔外的亮。   这么些年,岑夏跟着朱祐樘,可是见过不少小姑娘喜欢他。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货的魅力已经能吸引这么小的小姑娘了。这么小,能干什么啊,岑夏失笑一声,不免为朱祐樘的这些烂桃花无语。   那边朱七七毕竟年纪还小,瞧不出岑夏的意思,还在那里崇拜而仰望的看着朱祐樘。   问:“你要比岑姐姐利害么?”   朱祐樘摇了摇头,道:“她是世上最利害的人。”   “那你肯定也很利害。”朱七七也不知怎的得出的这个结论,总之眼睛亮晶晶的问:“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你么?”   “不可以。”朱祐樘道。   朱七七很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朱祐樘说:“我们长大之后会成亲,一直在一起,而且我也不会喜欢你。”   朱七七当即十分伤心,一副要哭的模样。   旁边跟着的两个丫头实在看不下去,刚刚忍住的话此时便忍不住说了出来,“公子何必如此,我们家小姐还小,便哄哄她又何防。”   “莫以为小孩子不记事便随意哄骗,万一她记下了……”朱祐樘一笑,道:“我是不可能给任何人留有希望,因为那会让她伤心难过。”   “我才不在意呢,谁能抢走你。”岑夏当即道。   朱祐樘笑得温柔,“好好好,我在意行了吧,你的那些追求者,我实在是在意得不行。”   “我也很干脆的拒绝他们了啊,而且我的追求者哪有你多。”   说起来,当真没有几个人,能见识到岑夏的真面目,还有自信追求她的。毕竟如果你喜欢的女子,样样比你强,模样长得还好,是个男人都得自卑一下。然而朱祐樘便不一样了,他越出色,吸引到的女子便越多,前扑后继的,简直就是。   朱七七这下彻底的哭了。   两个丫头慌得连忙哄人,朱七七哭着抽泣,“你为什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喜欢个丑一点的,那么我就能比你喜欢的人好看了。”   岑夏:“……”   朱祐樘:“……”   “哇!!!”朱七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这么好看,我要怎么抢。”   这事儿,还真是越想越伤心呢。   但对于朱七七而言,现在哭上一场,总好过怀着希望,长大以后寻找那个人时,却发现对方已经有妻有子的好。对于朱祐樘和岑夏,到时也不必多一笔情感债,说起来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两个伺候朱七七的小丫头心疼得不行,为他们不肯哄哄自家小姐而不开心。   嘴上虽没说什么,面上却带出些许的情绪来。更是心想,你们俩个才这么小,长大了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想法呢。说不定就劳燕分飞了呢……   岑夏看得分明,却不想去计教,总归他们马上就要走了。   她跟朱祐樘的感情,轮不到任何一个外人来置喙,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什么情定三生,一生一世,在旁人眼中已经足够浪漫长情的故事,在她们而言都不算什么。她们会永远这么,生生世世的在一起的。   没有谁,能比他们更幸福。   岑夏眯了眯眼,朝朱七七告辞后,便拉着朱祐樘,二人甜甜蜜蜜的走了。   朱七七又是一顿哭泣,“真的没机会了哇!”然而哄她的,至始至终都只有自己的两个丫头,而不是朱祐樘。   离开了朱家,岑夏和朱祐樘又继续往快活城而去,途中继续行侠仗义。   江湖上很快便有了她们的传说。   主要是因为岑夏不是个低调的性子是一回事,更多的还是因为她们俩个只是两个孩子。毕竟若是一般人干了同他们一样的事情,毕竟没有打败哪个大侠,也没有摧毁哪个邪教,只是干了点儿小小的侠义之事,是不可能如此有名的。但若这事是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干的,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们都在打探,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便已经如此有出息了。   这自然是打探不出来的。   而岑夏则就这么一路往快活城而去,名声则是越来越大。旁人摸不清头脑,色使却是深知这二人是谁。他上次吃了个大亏,后来回去修养了已有两个月,却还是没有大好,又因为此事失了大权。再听到岑夏的消息,自是气得不行。   色使吞不下这口气,便在岑夏行至快活城附近三十里之时,出了手。   彼时还是在客栈。   见识过岑夏的武功之后,色使并不敢将其当做小孩来看。更何况她还是幽灵宫出来的,被快活王指定不能动的那个幽灵宫。为此,色使做了周全的准备,准备趁着对方熟睡之迹,先下药,再动手。   甚至就连撤退之后,找谁做替罪羊,如何不被快活王怀疑的事,色使都想得好好的。   但奈何……   给岑夏下药,那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迷药刚被人顺着窗户吹进来,岑夏便闻出了不妥。她无奈的摇摇头,心道这味道一点儿也不甜,简直太不好闻了。给了‘差评’之后,岑夏便安静的躺在床上,等着来人进来。   色使果然不负重望,很快便摸了进来。   岑夏问:“就你自己?”   色使闻言便是一惊,这件事情自是没人敢跟他来做,他也不敢过多泄露。本以为有迷药在手一切都不成问题,毕竟上一次他的手下便是凭的迷药抓的那两个幽灵宫弟子。怎么这一回……   “就你自己,也敢来送死?”岑夏万分不解。   她本以为这会是个十面埋伏的情况,还特意关注了一下隔壁的朱祐樘。结果他和那两个幽灵宫弟子都没事,色使是直接冲着她来的。那便简单了,就这么一个人,还不够她热身的呢。   等确定再没有其他人,岑夏也就不再保持静默,直接动手。   上次色使带了那么多人,尚且不是她的对手,这次只有自己,自然更加没有办法。虽说在发现岑夏还清醒的第一时间,他便准备跃窗而逃。然而岑夏是谁,一个反手就将人抓了回去,按在了地上。   这一切,她都做得极为迅速,也极为轻巧,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打扰到任何人。   就是说话,也是极为轻声的。   “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吧!”岑夏道。   她此时自然已经知道,来找她麻烦的人是谁。再见到这个买卖女子,还拐卖的色使,岑夏自然不会再放对方一马。她直接将人宰了,心道,“我都没急着去找你,你倒先派人过来寻上我的麻烦来了。”   这当中的这个你,指的自然就是快活王柴玉关了。   岑夏冷笑不已,觉得这柴玉关脑子有病。   不,或者是这人自己来的?不过不管为何,岑夏都不太在意。她甚至连改变路线的心思都没有,还是准备悠悠闲的去刷快活王。   一个色使,连她的怒气都激不起来。   又过了两日,岑夏在行侠仗义中,碰见一个同样的干这种事的小男孩。对方瞧见他们很是客气的拱了拱手,行了个江湖上的打招呼的礼仪。岑夏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聊了两句,知道这人原来叫沈浪,是听了他们的故事,便兴起的这种想法。   沈浪的武功虽然不能跟岑夏比,但在同龄中也算不错,且他每次挑的也都不是硬点子,倒也真干成了几件‘大事’。   岑夏觉得这孩子颇为有意思,但也没有多说。   后来还是通过管理员零零三才知道,这个沈浪原来是沈天君的儿子。就是那个被朱富贵救情,从而放过柴玉关的沈天君。只是在之后,柴玉关非但在人家亲婚之夜强了媚娘,后还灭了沈天君满门。   这件事情……   也不知沈富贵有没有后悔,再来一次,会不会再做这样的选择。      第131章      三十里路,并不算远,哪怕岑夏吃吃喝喝,走走玩玩,在第三天也到了。   不管是去挑谁的场子,岑夏自都是不会让朱祐樘离开她的身边。至于那两个幽灵宫的弟子嘛,武功不行,便被她安排在外面接应。   “这怎么行,我们也要一起,怎么也能帮上些忙。”一名弟子道。   岑夏心道,你们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到时候她还要护着朱祐樘,着实没空再管两人。   但奈何她不同意,两个小弟子却说什么也不放心。到最后更是直接跪地,道:“少宫主如此,到时若有个三长两短,回去宫主会杀了我们的。”   这二人估摸着本是指着岑夏心软,却不料岑夏直接道:“她巴不得我死呢,你想太多了。”   “少宫主说笑了,哪有母亲盼着女儿……”   “我跟白静,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行了,就按我说的做,留在这里,不然……”岑夏顿了一下,才道:“你们现在就回幽灵宫。”   这两个小弟子这才不敢说话。   不过虽然劝不动岑夏,她们却还是没有放弃,转而就将事情以飞鸽传书的方式,报给了宫主白静。   而知晓这一切的岑夏,对此也只有:“……”   “看来你这两个丫头,是实在不够机灵啊!”朱祐樘道。   岑夏不得不点了点头。   她是想带这两人离开幽灵宫,当自己的心腹的。奈何……这二人对幽灵宫和白静‘忠心耿耿’,而且脑子实在有点儿不聪明。她跟白静的相处模式一直就很怪异,旁人倒还好,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头自是看得最清楚的。   若是换了聪明的,早早就该猜测其中的问题了,然而她们却在岑夏已经说出那种话之后,依旧不当回事。   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脑子里缺点儿什么。   带着朱祐樘,岑夏直接召出了金翅苍宇雕,剩其从高空落地,直接落到了快活王柴玉关的住处。要问她是如何知晓快活王住哪的,则要归功于管理员零零三。此刻,这个系统就是岑夏最大的金手指之一。   她直接摸进了快活王的老槽,此时快活王并不在此,所以十分平静。   门外边看门的两个人,才听到动静就被岑夏随手打晕丢到一边了。她们也懒得进屋,就直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从背包里取出壶热茶,翻出两个茶杯外带一副棋,便那么边喝茶边下棋,也算是打发时间。   快活王是在一个时辰之后回来的,彼时桌上的棋正下得难分难解。   岑夏一手执棋一手瓜子,偶尔还就着朱祐樘的手喝口茶,总之,柴玉关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   他愣了一下,几乎想退出去瞧瞧,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然而这里是他自己的地盘,进自己家难道还能进错不成?再看眼前的景色屋门,全是熟悉的,但这两人怎么进来的?   柴玉关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也听说过近来声名很大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几乎是在瞬间,他便知道岑夏和朱祐樘是谁了。他冷静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桌上的棋,道了句,“黑子要赢了。”   岑夏执的是白子,闻言当即道:“我跟他下棋还没输过。”   然后半柱香之后,她果然赢了。   柴玉关看得是嘴角直抽。   只因这位小姑娘赢棋并非凭的是真本事,而是那位小公子让着她。偏生人家让得是十分有水平,初时还一副努力要赢的模样,一般人还真瞧不出来。他失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有点明。   然而岑夏当真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棋艺比不上朱祐樘,也就只有在每一世对方未恢复记忆,年纪尚且时,她能真正赢上几盘,再往后,就十分艰难了。   在算计人心或者棋路上,岑夏注定是不如朱祐樘的。   毕竟她武力值太高,往往不需要太过费心。   既然快活王已经回来了,便不再需要打发时间。岑夏直接将棋收好,又次茶壶茶杯收好,最后将瓜子往朱祐樘的手里一放,这才起身看向柴玉关。道:“你应该多在外面呆一会儿的,毕竟是最后的时光。”   “你是来杀我的?”柴玉关问,他看着一点儿也不害怕。   岑夏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听到柴玉关又问她,“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父亲?不知某郭姓人士算不算?毕竟剑三似乎是他家的?要不是那些玩代码的程序员?硬要算的话自己最初就是代码。这些想法只在岑夏的脑子里存了一秒,然后便反应过来,柴玉关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岑夏略一思考,问:“莫不成,你觉得你是我父亲?”   “你不信?”柴玉关道:“我同白静有过一段情,走时她正好怀着孕,算算时间,跟你的年纪差不多大。”   岑夏立即就笑了。   “幽灵宫的人叫我少宫主,不代表我就是白静的女儿。”她笑着道。   柴玉关一愣,片刻后才苦笑道:“就知道白静那个恶毒的女人教不好女儿,她竟连认你都不认。”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岑夏哪还不知道柴玉关的想法。他无非就是觉得白静为了让她杀了柴玉关,隐瞒了两人是父女的事实。为此,在这之前还只将她当养女,并非亲女的养着。然而……   岑夏哪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白静的女儿。   她当真是被捡回去的啊!   到这会儿,岑夏本想直接动手,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想起了朱七七,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一个叫媚娘的女子么?”   “媚娘?你把她怎么了?”柴玉关当即面露关心,瞧着不像是做假。   岑夏觉得甚是有意思。   “同样是跟你有过关系的女人,提起白静,哦,或许不止白静还有王云梦,你都是一副厌恶到不行的模样,反倒是这个媚娘……难道她长得比这两位都要好看不成?”可明明,这三人中王云梦的名声才是最大的。   柴玉关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你别伤害她,她是个很善良温柔的女人,从没干过什么坏事。我同你母亲的恩怨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甚至她都不是江湖中人,你……”   “原来是因为她比较善良。”岑夏失笑。   不论是白静还是王云梦,都是强势得不行的女子,而且有权有势不说,都是心狠心辣之辈。但这个媚娘,并非出身江湖,养在深闺的小姐,温柔善良,柔弱可依,反倒是唤醒了这个渣男的保护欲。   这柴玉关估计还自己以为,利用白静等人的感情只是为了活命,并无任何错处,而自己的真爱则是这个媚娘。其实不过就是在前两个女子面前,他的大男子主义得不到很好的发挥,而这个媚娘则是不同。   他为了这个媚娘创建快活城,估计这行为都把自己感动了,但事实上,仅仅只是如此而以。   他真正爱的,恐怕永远都是他自己。   虚假的感情。   一个男人,若是当真爱一个女人,又怎会在对方的洞房花烛之夜,一生之中最该幸福的夜晚,做出那种事情。本该越是爱越是刻制,要不就在成婚之前将人抢到手,哪怕抢婚也好,做出那种事情之后又跑了算什么?   柴玉关根本没他想的那么爱媚娘,一切都只不过是占有欲而以,只不过这一次,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   一个渣男而以。   岑夏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渣男,更何况这人还曾经做恶多端。   她已再无话同柴玉关多说,直接便开始动手。后者自恃武功尚可,又练了诸多门派的功夫,并不惧她,甚至可能准备将她留下。然而只一交手便知道错了,不由心中一惊。再发现岑夏招招都是杀招,根本不见留手,更是慌得赶忙道:“我当真是你父亲,不信你回去问问白静。”   岑夏冷笑道:“可我当真不是白静的女儿,你凭什么认为,她能养出我这么出色的女儿来。”   闻言,柴玉关面色一白。   白静是什么功夫他自是清楚,岑夏如今明显早已经青出于蓝,而且还这么年幼……更何况,当年幽灵宫大火,白静连脸都被毁了,没道理孩子还在。   正绝望间,就听岑夏又道:“不过你倒当真有个女儿,和媚娘的。既然你这么瞧不起被白静‘教导’出来,像我这么嚣张霸‘心狠手辣’的孩子,不若我就将她接到身边,言传身教,让她……”   还没说完,就见柴玉关已经面色发白,怒到极点,“你敢?”   “敢不敢,你也管不着,更看不着。”   岑夏说完,便一招取了其的狗命。   她自然是不可能去朱家把朱七七接到身边给自己培养一个情敌的,说出来自然就是为了让柴玉关难受,吓一吓这个渣男而以。   朱祐樘过来,取出帕子,为她擦了擦手,并将一堆的瓜子仁递了过去。却原来在他们打斗之时,他在那边静静的剥瓜子,此时已经攒了满满的一把。   岑夏一口全部吞掉,十分满足的眯了眯眼,觉得自己简直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第132章      柴玉关已死,快活城自然又是一阵大乱,少不得那些人又要无家可归。岑夏考虑了一秒,便同朱祐樘留了下来,先主持大局。   接收快活王的财产,然后管制他的手下。   岑夏可不比柴玉关,她虽然嚣张霸道,但三观总体还算挺正。在她跟朱祐樘的管理下,那些人想要强抢或者买卖女子都是绝不被允许的。想娶媳妇,行,她帮忙办相亲大会。当然,在这之前,各位先把银子赚好了。   有了钱,长得又不是丑得不能见人或者缺胳膊少腿的,都是正常人,还愁娶不到媳妇儿?   至于赚钱,他们又何尝缺过赚钱的点子。   用不了多久,生意便能遍布大江南北,到时,正巧京城里面那些女子,也能在里面谋个差事。由于她们是最早跟着岑夏的,又都是人品性格不错之人,自然受不了亏待,说不得,还能找个如意郎君。   一切都还算顺利,当然,也偶有意外。   这一日,有人来‘拜访’他们。   岑夏思虑半晌,她在这个世界分明没认识什么人啊。直到那女人进来,她才后知后觉的猜出来。   “你是王云梦?”她问。   对方点了点头。   然后开门见山便是,“听闻你杀了柴玉关?”   “对。”岑夏点了点头,“你是来鞭尸的么,可惜人已经下葬了,需要你自己去挖坟。”   王云梦:“……”   云梦仙子纵横江湖多年,一向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头一次发现自己还不够狠,挖坟掘墓鞭尸这种话都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这姑娘小归小,却十足十是个心狠心辣之辈,果然像是幽灵宫出来的。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她的确是恨不得柴玉关死的,但又心有期待,有儿子傍身,总觉得对方会回心转意。虽然一直想着要报仇,却从未有什么大的行动。但现在,乍然间听闻,柴玉关被人杀了,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不论如何,这一趟,不来,她与心难安。   然而岑夏见她这一犹豫,便知其中问题,当即便已经斥笑道:“那种渣男,你还打算等他回头,留着过年么?”   她将自己的分析同王云梦提了,对方满心不可置信,却在仔细想过之后,不得不苦笑着承认,岑夏说的是对的。一时之间,心中百味杂陈,十分复杂。倒是岑夏特别淡定的道:“渣男不想也罢,儿子才是自己亲生的,好好教养,哪不比持着一个渣男强。”   “更何况,天底下两条腿的猪不好找,男人还少么?”   王云梦心中渐渐明悟,“正是如此,以我云梦仙子的美貌和势力,何愁找不到好男人。”   “莫说是一个,就是想找上好几个,想必也并不难。”岑夏随口就道。   再者说,她在没见到柴玉关之前,还以为这位得了这么些女子的芳心是个什么样的绝世佳人呢,是比无花更美,还是比楚留香更风流,结果却似乎并比不上这二位,甚至长得还算不上好看。   也就脸白一些,身材好一些,外加那双手实是比一般女子还要纤莹而以。   这样的男人,虽说不能随手一抓一大把,世上却还是有不少的。王云梦想通了,也便不再多留,直接转身走了。   等她离开,岑夏才道:“毕竟都是女子,我也不想为难她。”   “所以你打消了她的念头。”朱祐樘道。   他们二人虽然看着只有不到十岁,然而毕竟活了几世,看人看世自是十分精准。那王云梦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虽自己也痛恨柴玉关,却到底还有情,听闻他死在了别人手里,难免兴起报仇的心里。   什么这个男人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怎能被白静的人先行动了手,这样的想法实在再正常不过。   然而毕竟柴玉关抛弃了她,她这种想法又不太鉴定。   岑夏又在她刚进来之时便先将了一军,直接抢过话头,将话题引导向旁的方向,这才免了这一场争斗。   毕竟……   这姓王的女人要是死了,王怜花怎么办,谁来养?   哪怕这孩子长得不错,岑夏也没兴趣养一个被自己杀了父母的孩子啊!万一长大了找她报仇怎么办,多心塞。更何况他们年纪相当,那个王怜花又不是很差,为防朱祐樘吃醋,这种事情还是要避免的。   除去这档子事,其他的事情便更没什么好提的。   底下但凡不服的,都被打服了,剩下的全是些唯岑夏和朱祐樘是尊的人,他们又有真能耐,整治一个快活城自然轻而易举。   恰好岑夏对幽灵宫没什么兴趣,最近就舒舒服服的住在了这里。   有自己的地盘,到底是好。   然而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另外两个小弟子一方面觉得特别痛快,一方面又觉得到底还是幽灵宫弟子,这种事情怎么也要汇报给宫主知道。所以哪怕远在大漠,其实白静对这边的事情还是十分清楚的。   毕竟这两个弟子,觉得少宫主有了看上的人,此事需得宫主知道。   其他的事情,宫主也得知道。   所以这一日,看到白静来访,岑夏并没有感觉到很奇怪。她只是差人将那两个小弟子喊了过来,直接道:“你们的宫主来了,此次,便跟着她回去吧!”   “什么?”   两个小弟子立马白了脸色,“少,少宫主,你不要我们了么?”   哪怕她们再蠢,也知道跟着岑夏,在幽灵宫是件多么有面子,且好过的活。起码宫主从未对她们责难过,而且似乎看在她们精心照看少宫主的份上,还多了几分和气。这要是一被退回去,会怎样真的不能再想。   然而岑夏却是说什么,也不想再留她们两个了。   见这二人犹还在震惊,她便直接点明,“你们跟着我,却不停的在给她传信,既然这么想尽忠,我就成全你们而以。”   “可是,少宫主的事情,本就该……”   “我早说过,不必汇报,你们即不听我的话,自有想法,我也留不得你们了。”岑夏打断她们的话。   她一向待身边的人亲厚,允许她们抢话插话。但人一但被她排除在外,却是没那么多面子可给了。再不想跟这两个小弟子多说,直接冲着白静道:“人你带走,你我什么关系,你自己清楚,我这里不可能留你的眼线。”   白静点了点头,自是没理由拒绝。   直到此时,那两个小弟子才明白她们似乎做错了什么,也错估了宫主和少宫主的关系。   该说少宫主不告诉她们么,明明早就告知过她们不是那么一回事,也不让她们传信回去。但她们却总觉得那是母女两个闹别扭,孩子要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深怕少宫主做了出格的事情,半点事情都不敢瞒着宫主。   但仔细想想,少宫主那么利害,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么?   会出危险么?   真是想,她们脑门上的冷汗就越多,可此时再想求饶说自己错了,岑夏却明显已经不给她们机会了。   而白静即已接收了她们,以她的性子,又哪是会像岑夏一样没规矩的。她当即就挥挥手,让两人出门站岗,自己继续再跟岑夏朱祐樘说话。至于朱祐樘跟岑夏的关系,她自早就听两个小弟子说过,因此说的话倒也十分中听。   毕竟岑夏不是她的亲女儿,再加上管不着人家,莫说是找了个看着各方面都还不错的小男孩,就是找头猪,她也管不着。   捡着好听的话说就行了,毕竟惹不起。   然而岑夏还是觉察出了,她在打听朱祐樘的底细。然而朱祐樘是谁,要论武功或许不行,但其他的,岑夏有时都要自愧不如。   尤其在陪人打机锋上面,他认第二,世上还有谁敢认第一。   白静想探听他的底,也就只有被忽悠的份,偏生最可悲的,还是她将自己探听到的,还会当真理。   完全瞧不出自己被人给耍了。   岑夏似笑非笑的瞅着朱祐樘,难得见他这么恶趣味,在那里扮‘猪’玩儿。   “实不相瞒,我乃当朝的大皇子,若非母妃被陷害,此时便是想出宫玩,父皇也根本不会让。”说到这里,朱祐樘苦笑一声,“不过如今也好,能跟着她闯荡江湖,也别有一翻趣味。”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这些话倒都是真的,只不过去掉了最关键的信息,极易给人造成误解。   白静垂眸想道,怪不得是在京城认识的,手里还有些钱,很有些贵公子的气质。毕竟是皇子,哪怕不得宠……只是这位皇子也就这样了,闻人便张扬自己的身份,心中对自己不得宠不甘,却又故做洒脱。   那岑夏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会瞧上这种小不点儿。   难道因为长得好?      第133章      等白静被领去客房休息,岑夏才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朱祐樘则是拿过瓜子替她剥,一边道:“笑什么,我说的可全都是实话。”   “是是是,你才不是那说谎的人呢。”   只是这实话,往往才是最能‘骗人’的。   朱祐樘笑得无奈,“我总不能让她觉得,呀,这又一个练就神功的?”   “怕什么呢?”岑夏反问。   她才不在意,总归就算白静再有想法,她也不惧。她的实力就是强,就是不怕任何阴谋。然而朱祐樘却是那种不留后患的人,其实最初他也不是,能饶人处便饶人,只可惜那是在事情不涉及到岑夏的地方。   这个白静,曾就有过不轨的行为,所以朱祐樘十分在意。   而如果一个人能力太强,便会让他人只敢在心中暗暗谋化。倘若找到机会,再一击毙命……   白静极有可能,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所以朱祐樘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况且她这次特意赶来,怕就是为了这个机会,想看看他,是不是岑夏身边多出来的一个弱点。   “她既然想,那我就好好当这个弱点,只盼着岑姑娘,可千万要将我放在心上,别不管我啊!”朱祐樘故做柔弱道。   闻言,岑夏当即作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我当然舍不得不管你啦!”   说完,自个儿率先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笑完,却是加紧督促朱祐樘练武。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岑夏总不能把朱祐樘绑在身上,所以还是希望对方也稍微有些防身的本事。虽然十回有八回,都能被朱祐樘耍小聪明糊弄过去,但剩下的两回,总归是认真练了。   他们一向如此,然而看在白静眼里,却是那大皇子不学无术,空守宝山却不珍惜。   要知道她可是十分想让岑夏教她武功的。   朱祐樘不懂珍惜,可是让白静红了眼。不过对方如此,倒是正合她意。此事她的计划虽然危险,但却还是有可行性的。尤其这个朱祐樘如此的弱,更加让她有了十足的把握。在观察几日之后,她终是动手了。   白静的想法,自是制住朱祐樘威胁岑夏。   她也确实办到了。   她连续几日装无害,终是找到机会,一把将朱祐樘抓来挡在身前。她自认岑夏纵是武功高强,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将人救到。于是开始讲条件,“只要你把那份武功心法给我,我就放了他。”   岑夏坐在那里,不慌不忙的问:“就一个男孩,值那本武功心法?”   白静冷笑一声。   “我原本也觉得不一定值,但我在这里住了几日,把一切都看得清楚。你也无需装做不在意他的模样,骗不了我的。”即已失过一次手,再次动手之前,白静自是比上一次考虑得多,也做足了准备。   岑夏纵是看着再镇定,她却也知道,对方心中必定还是在意的。   白静抓紧了朱祐樘,拿剑抵着他的脖子,道:“跟你的小情人说句话,不然她要不管你,我的剑可不长眼的。”   朱祐樘识识物的便说了句:“岑姑娘,救我。”   岑夏微微挑眉。   以往每每她家祐樘用岑姑娘这个称呼时,总是我们岑姑娘这是准备什么什么,我们家岑姑娘这是要什么什么,还头一次在后面加救我两个字,如此听来,倒是颇为有趣。然而,下一秒她却又冷了脸色,道:“不救。”看着着实是铁石心肠。   白静一怔,正以为她还在装模作样,毕竟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婆,心思哪那么容易看得清。就见岑夏已经出手,竟是完全不在意朱祐樘的性命。她心中一惊,进而爆怒,“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无情,我也不让你得了好处。”   这个好处,自然指的便是朱祐樘。   她先是一把甩开朱祐樘,用他去接岑夏的第一招。眼见着岑夏杀招骤变,白静冷笑一声,“到底还是在意的。”   紧接着,一剑便刺了过去。   “你不仁,我不义,还你一个死人。”白静哈哈大笑,颇为有一种鱼死网破之感。   事到如今,她自是清楚,这一回岑夏再不可能放过她。上次对方一来还小,二来懒得去收服幽灵宫的人,三来则是看在她将其从林中抱回的份上。而这一回,没交情不说,她还抓了对方心爱的人。   所以白静准备先杀了朱祐樘,再死也不亏。   然而她的剑刺了过去,却好似刺到铁,刺到钢,刺到山石上一般,竟没不入朱祐樘的衣衫,更何况是刺进血肉,要其性命。   “不,不,这不可能。”白静茫然的摇头。   而下一刻,她便已经被岑夏一掌拍飞,直直的撞到了身后的墙上,然后滑落下来。   “这墙还挺坚实的。”就听得,岑夏如此感慨。   白静:“……”   她茫然不解,十分不懂刚刚那一剑为何刺不进去,“莫不是刀枪不入?可是他不是不会功夫的么?”   岑夏道:“是衣服。”   “我亲自给他挑的料子,你以为仅仅只是好看,轻柔,穿着舒服么?”实际上此料刀枪不入,水火不浸,还特别保温,比之那金丝软甲的功效非但不差,反而更强。   白静这才闭上了眼,心中纵是再不甘,也再没有机会给她去后悔了。   岑夏只是一掌,便要了她的性命。   刚刚那一瞬,不过是回光返照,也是因其太过不甘,才强撑着的。如今得了答案,身上伤势过重,竟连一秒也再撑不下去。   门口守着的弟子听到动静,冲进来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只看得到倒地不起的白静。这些幽灵宫弟子个个茫然不已,不明白是谁干的,正准备问一句少宫主可否有事,突然觉察出了不对。   本身岑夏在幽灵宫时,跟白静的相处就颇为怪异,如今这样……   “宫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过后,竟齐刷刷的下跪行礼,称岑夏为宫主。这样一来,倒让岑夏十分无语。她本不欲接手幽灵宫的,奈何……   “你们还是回去吧,此事就此作罢,再选个宫主……”   “宫主已死,少宫主继位,此乃正理。”一个弟子立马道:“还请少宫主莫要推辞。”   经此一事,岑夏倒是瞧了出来,这白静虽说贵为宫主,但在幽灵宫中心腹倒是没有几个。或许本身是有很多的,但因为被毁容后,近些年她脾气日渐不好,伤了太多人的心,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样。   看看在场的人,除了两个一直跟着她的,其余的人,竟完全没有替她报仇的想法。   岑夏就这么接下了幽灵宫。   那两个白静的心腹,她倒是也没直接杀了,只不过赶出了幽灵宫,从此再无瓜葛而以。接手了快活城之后,再多个幽灵宫,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毕竟放一群羊是放,两群羊还是放。   甚至这都不影响她跟朱祐樘到处游玩。   毕竟管理一个门派,不比一个国家,她们着实轻松得很。   不过他们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头,皇帝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心大的很,完全不觉得自己儿子太出色了而且不听自己的,又找了一个太利害的媳妇有什么不好。根本不怕大权什么时候就被夺了,反倒有什么难以决择的大事,还会非常愉快的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岑夏和朱祐樘自然不会藏私,每次都尽已所能,给予其意见。   心宽人则舒心,也健康,活得久。   这位在位前三十年都没有立太子,生生将朝臣们的请愿全压了下去。岑夏知道这是给朱祐樘留位置呢,毕竟谁都希望自家的天下能永久不衰,而朱祐樘则比任何一个皇子都要合格,且还是大皇子呢,身份上也合适。   但岑夏真没兴趣,再去当一回皇后,朱祐樘也没兴趣,再去当皇帝。   毕竟如今天下太平,着实没有什么需要,让他亲自出马。   眼见着等不着盼不着,如何明示暗示,甚至连现在就直接让位的话都说了,人家就是一副不打算回来当皇帝,就准备在外面的模样,皇上无奈之下,便立了六皇子为太子。   毕竟这位皇子德行还行,还是岑夏亲自接生出来的。   至于那二皇子和三皇子,经过那一次落水事件,又被岑夏把母族整倒之后,就彻底没了靠山,一个比一个没出息。皇帝立太子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他们,先不提会不会是个天大的昏君,就这两人上位,岑夏跟朱祐樘估摸着会杀回来这点上来看,也不能立他们二人。   岑夏和朱祐樘在太子立了之后,倒还真回来看过一次。   岑夏点了点头,道:“看着倒是不错。”   “也不用多么鬼才,能守成就行,有事还有我们呢。”朱祐樘道。   他们此刻正躲在屋梁上悄悄说话,下面的六皇子和当年的萧才人,如今的萧贵妃也正在说话。   “你怎么又问起那件事情了,娘小时候就给你讲过无数次了,你还是听不腻。”   话虽如此,但瞧萧贵妃的模样,显然是十分乐意再说个十八遍的。岑夏还以为是她的什么光辉事迹呢,却听到对方说:“那日娘生你的和你皇姐的时候,被当时的皇后还有淑妃派人迫害,险些一尸三命。当时情况紧急,你周姑姑年纪青青,根本什么都不懂,眼见着就要出事……   这说的竟是,岑夏当日闯入产房救人的一幕。   萧贵妃道:“就见那女子从天而降,如天仙下凡一般,一脚就踢飞了来捉魂的黑白无常,硬是从阎王手里,把咱娘俩的命给救了回来。”   岑夏:“……啥?”   天仙下凡?黑白无常?这都是什么鬼?      第134章      其实仔细想想,萧贵妃当时正值生产之时,且情况不好,正是神智模糊之迹,恐怕根本记不得具体情况。事情大多还是后来那个小宫女跟她说的,而人在说话之时,又极容易受自己主观影响。   当时那宫女本就对岑夏十分崇拜,少不了要有几分的夸大其词。   这一夸大,再加上岑夏做得本就已经十分嚣张,便显得有些似仙不似人。再加上萧贵妃心中的感激,在自个儿心中再一填加,岑夏的形象就那么一瞬间变成了下凡的仙女,而那些嬷嬷宫女,则成了黑白无常。   “也难为六皇子了,这样的故事,竟从小听到大。”岑夏抽了抽嘴角。   总觉得像是少儿童话?   不过受萧贵妃影响,这位六皇子倒是对岑夏十分感激。连带着,就连朱祐樘他也十分敬重。后来老皇帝去世时,竟把事情都同他说了。这可不得了,这位有事没事就要来一趟,问点儿事儿。   岑夏:“……”   “不是说皇帝都讨厌旁人对他指手画指的么,怎么你们家净出些奇葩。”   一个老皇帝不怕儿子太强,一个小皇帝老是来问自己皇兄,半点不见外的,根本不想着自己独占大权,简直是不可思异。   “这样不好?”朱祐樘笑道。   岑夏沉吟片刻,“虽然烦了点,但也还好,总比他处处防着我们,还做得不够好,到处都能被瞧出来要好点。”   真要像上一辈子那个皇子和贵妃似的,简直看着都要糟心。   岑夏会忍不住想把人塞回肚子里重新来一回的。   毕竟有脑子的都瞧得出来,他们对皇位没兴趣,他们还一副防天防地防祐樘的模样,着实有些蠢了。   像现在这位六皇子,就是难得的聪明人。   就是如果他不这么崇拜他们,频繁的来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就更好了。   总之这一世,就这么愉快的过去了。有江湖势力,有皇帝做靠山,自身又武功高强,岑夏和朱祐樘根本没人敢惹。   一生顺风顺水,白头到老,死了闭眼,便又回到了现代。   那一瞬间,岑夏什么都没想,只觉得无限满足,又期盼着下一世再相逢。直到回了现代,一睁眼瞧着眼前的场景,她才想起她是为什么穿得那么仓促的。   此时此刻,朱先生就站在她的身后,一回身就能对上那‘严肃’的目光。   岑夏无端的有点儿怂。   说来人分明长得跟朱祐樘一样,对她也是好得不得了,但偏偏……可能是这位初见就是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所以导致岑夏对两人的感观完全不一样。对上朱祐樘时各种自在,一但换成了朱先生……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没了,反倒显得有些拘谨。   但想想,她怕啥?   岑夏努力将自己变成大闹皇宫时天大地大不如她大的模样,回头仰着头看向朱先生,道:“琴,”她一指自个儿屋,“自己进去看。”   她觉得,这定然是朱祐樘没说清楚,或者是下面的人弄错了,才把朱母的琴搬给她的。   然而,   朱先生进屋看了琴,反倒一挑眉问她,“是音色不对么,好久没人弹过了……”后面他说了什么,岑夏根本没听清,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这竟然不是送错了,竟真的是送给她的,送给她的,她的,她的!!!   “可是这琴……”   还不等她一句话说完,朱祐樘已经坐到了床上,道了句,“弹一首听听。”   岑夏刚想拒绝,就瞧见对方略显期待的眸子。心中一动,然则再仔细瞧时,那位朱先生又恢复了那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岑夏瘪了瘪嘴,看在对方一直对她挺好的份上,便乖乖的将琴摆好,开始调音。   她的屋子不小,却很简单。   只有一张床,一个梳妆柜,再就是这架连桌子带椅子一起送进来的古琴一整套。所以朱祐樘坐在床上这么个敏感的位置,岑夏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熟门熟路的指挥,“那边有个大熊,放到床头靠着,比较舒服。”   说完,她又觉得,追求舒服是她的性子,像是这位朱先生这样的,定然是喜欢坐得笔直笔直的。   于是岑夏摇了摇头,没再多管,仔细调音,然后坐好。   朱祐樘看了她一眼,眸光带笑,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他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照着岑夏的指挥。将放在一边的大熊放身后一放,就那么靠坐在那里,再抬眸看过去时,无端的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一抬头,乍的瞧见这一幕的岑夏微微有些愣神。   “想听什么?”过了会儿,岑夏听到自己问。   朱祐樘几乎想也没想的,便道:“凤求凰吧!”   岑夏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弹这一曲,反而来了一首高山流水。那边朱祐樘也好似并不知道似的,听得是十分认真。   直到一曲终了,才道:“先前听他们说你琴弹的好,却未曾想过弹得这般好。”   岑夏得意的扬了扬头。   朱祐樘起身,走过来的时候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来了一句‘走了’,便推门出去了,只余下一句“你早些休息。”在岑夏耳边回荡。   当然,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句话。   摸我头?摸我头?竟然摸我的头?   岑夏足足怔了半个小时,方才反应过来。这要换个别人,这时候肯定要被大卸八块的,岑姑娘的便宜也敢占?但偏偏是朱祐樘,这个朱先生一直对她就挺好的,她便生生的忍了下来。   更何况,若不是心中觉得这样不妥,她竟生不出半分的反感来。   岑夏摇了摇头,觉得这时候她急切的需要见朱祐樘。   于是她呼唤管理员零零三,准备再行穿越,然而却糟到了拒绝。管理员零零三道:“这几次越穿年纪越小,我有些慌,所以决定缓缓,整理一下数据。”   岑夏一想也是。   小龙女那一世就够小的了,结果又出了个苏蓉蓉,到了白飞飞这一世更是成了婴儿,这要再穿穿到别人肚子里可怎么办。   岑夏可不想被那么生上一回。   于是她暂缓了穿越计划,反倒开始安心看剧本,准备好好演戏。而网上,她试镜时弹琴的录像竟被人爆了出来,诸多人正在进行讨论。   “不明觉利,虽然不懂古琴,但听着是真好听。”   “古琴专业的在这里,这水准绝对是大师极别的,很难想象会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弹出来的。确定这是原声,不是摆手指后配音么?”   “楼上一看专业就不过关,那首曲子的难度可不小,外行就算摆样子都要学很久的。况且声音跟动作全无差错,应当是本人弹得没错。以往只觉得这位是娱乐圈最大的花瓶,却没想到还有这本事。”   “就凭这一手古琴,就能火了,为何偏偏要去演戏?”   “虽然岑夏的演技差得可以,但这回,实话实说,这古琴弹得确实不错。”   这些都是比较理智型的网民,而一些黑粉自然不必说,不管什么事他们都能黑起来。此事自然不例外,什么假弹,后期配音,潜规则,甚至在那里讨论岑夏的金主究竟是谁。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正面评价居多。   毕竟岑夏虽说演技差得离谱,但风评一向很好,除了莫名其妙风传的金主论之外,倒没什么三观问题。此次古琴弹得好又是真事,的确让很多人对她路人转粉,黑转粉。只不过……   “夏夏能不能专注弹琴,咱不演戏了好不好!”   后面加了一堆的123456789……   在这种大风气下,除了超喜欢岑夏脸的那些死忠粉,其实个个都不看好她去演戏。所以在这时候爆出来,她参演了左导演的新片时,下面的反对声该是如何的多。   要是换个人,这时肯定八成就会玻璃心了,但岑夏是谁……   当年下面一堆骂她的,说她毁角色,甚至更难听的话都有,她都没什么反应。这一次大多数人只是规劝,咱不演戏去弹琴吧,简直温柔得不行,就更不能憾动她分毫了。时间一到,她就进了剧组,安心准备去演戏了。   外面的粉丝和围观群众则是:……   这部剧,他们还怎么追啊!   要知道这年头好看的剧本就不多,难得此次要拍的剧在网上反响不错,原著粉也纷纷等着,影视公司也是专出精品,剧组良心,导演也是名导,可偏偏……偏偏为什么要有一个演技为零的女主角?   谁选的人,谁硬是走后门塞进去的,能不能拖出来打死?   实在不行,   打个半死也行啊!!!      第135章      其实外面的人担心着实有些多余,这部戏岑夏完全是本色演出,就已经足够了。   女主角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又不缺,不动手的时候,岑夏往那一坐还是十分文静的。当然,这要是演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或许并不合格,毕竟岑夏的神色偶尔还是能瞧出几分的霸道凌厉,以及胸有成足,笑看一众傻叉的感觉。   没错,岑姑娘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看旁人虽说没有不屑,但却有一种……怎么说呢,就是那种类似于大人看小孩,一副你们不懂的感觉。   偏生她如今要演的这个女主角,用这个表现再正常不过。   她身怀武功,又是魔教新继任的教主,哪怕出场时就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小姐,气场自也是与众不同的。   当然,这个与众不同,要有技巧的表现给观众,再在剧中人物面前装柔弱。   这点儿岑夏虽然不能收放自如,但有后期剪辑,再加上左导的精心指导,进度还是十分的快的。   只有一点,感情戏上的问题不好解决。   岑夏的眼里缺少情,她看男主跟看旁人没有分别,完全让人感觉不出来,她喜欢对方。左导是苦口婆心的教育,“你看他,看着他,别把他当成他自己,就当成你最喜欢的人,要是没喜欢的人,喜欢的猫,狗,啥动物都行,主要是喜欢,眼里带笑,有惊有喜,让人一眼能看出来……”   最喜欢的人啊!   岑夏幻想着对面那人是朱祐樘,朱祐樘,朱祐樘,她家祐樘来看她了,来看她了,来看……   “祐樘?”   远远的,走过来的那个不是朱祐樘是谁?   岑夏的目光里瞬间迸出了左导想要的含着惊喜以及十足爱意的目光,对方赶紧示意摄像:“拍,拍,拍,快拍!”   “对,对,就是这样,继续保持!”   岑夏哪还听得到他的话,脚一动身子前倾着就要走过去,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住了。真的是……自己把自己给洗脑成功了,那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明明是朱先生,哪里是她家祐樘。   而且她还在拍戏呢,岑夏硬生生的止住了步子,却依旧没忍住往那边看了两眼。   “好好好,不错不错。”左导十分满意,“小姑娘还是很有灵性的嘛,一点就透,一说就通。”   这一幕拍的正是女主角偶遇男主角,心中欣喜却又因为一些身份上的原因筹措不前不敢过去。岑夏这一来一回的,虽她自己知道是巧合,却因为演得实在太贴合剧情,而导致让左导觉得她是个很有前途的演员。   只能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朱先生是来探班的,以往他也来过,虽然次数不多,所以岑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除了自个儿刚刚丢了一下人之外。   好在除了她自己,别人根本不知道她当时的心理想法,这让岑夏稍微好受一些。又拍了两幕,有了之前的经验,她自是没有问题。等到她的戏拍完了,便跟着朱先生一起离开了剧组,准备回家。   还是朱先生自己开车,岑夏的副驾驶。   上车前,朱祐樘便告诉岑夏,“公司有人提议让你做一套化妆品的代言人,我给推了。”   “哦。”岑夏应了一声。   朱祐樘道:“不问为什么?”   “不问。”岑夏说:“总归肯定是为我好。”   朱祐樘一笑,“这回你可错了,就你这皮肤,不上粉底比上了还白嫩光滑,真要让你去代言,还不得亏死。”说着,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说对,还伸手在岑夏脸上轻轻掐了一把。一触即离,然后打开车门,请人上车。   岑夏:“……”   好想打人,但对方这么随意,她如果反应太大,会不会显得太在意了?   她不是察觉不出来,朱先生跟以往稍微有些差别。但真要说,又说不出来不一样在哪里。毕竟这位先生待她一直极好,事事为其考虑,一心一意帮她保驾护航。只不过……以前要比现在更严肃,更冷硬一些。   嗯,没这么能动手动脚。   岑夏觉得这事儿还是要跟对方谈一谈的,毕竟虽说长得一样,这人也似乎并不是朱祐樘。   她不能跟他太过亲密,这样不太好。   嗯,上车就谈。   然而岑夏还在思考着此事要如何谈之时,就被另一个真相给震晕了。她在车上瞧见了几本书,放在另一边,以她的位置本该是瞧不清的,但奈何……眼力太好,实力看到了上面的书名。   高手教你谈恋爱。   恋爱宝典。   恋爱心理学。   如何能让自己更有魅力。   这些……这些书……如果说朱先生的改变是因为看了这些书的话,那他……那他……他喜欢自己?   再想到自个儿屋子里的那把琴,岑夏觉得压力山大。   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要是换个人她也不用这么为难,直接挑明了就好。但这个朱先生毕竟待她极好,拿人手短……好吧,虽然双方算是利益交换,但毕竟关系在那里,朱父朱母又待她极好,岑夏着实不好一下做太绝。   万一打击到这位精英人才怎么办?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方现在越来越像朱祐樘了,这包括她一直总觉得不像的性格方面。所以岑夏不是很确定,是否朱祐樘也会在现代出现,就像在古代每一世那样,会不会就是坐在她身边的朱先生。   因着这个可能在,她便不想拒绝,也不想让朱祐樘去失望。   但万一不是……   岑夏陷入了两难,总觉得难以决择,最终,也只能道:“我想穿越!”   这话自然是对着管理员零零三说的,对方闻言立即点头:“可以。”然后就将她送去了古代。   岑夏一睁眼,率先便是抬一抬手,还好,不是婴儿。再一看,却又是一阵无奈,“这有多大?八岁?十岁?”   管理员零零三:“……”   管理员零零三隔外不解,“不可能,我分明自检过的,数据绝对没问题才是。”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岑夏问。   管理员零零三无法解释,他简直怀疑自己坏了,整个系统都懵逼了。最后还是岑夏说:“算了,还是先看看,目前是个什么情况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她连婴儿都当过了,相比之下,十岁左右的孩童,简直不要太好。   找面镜子看了看脸,不错,瞧着便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不说倾国倾城,倾个姓朱的肯定是没问题的。岑夏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开始看自己身处的地方。这乃是一方静室,干净整洁……当然,一整间屋子里,只有一个蒲团,能不整洁么。   岑夏猜测:“这难道是在修仙?”   实是不能怪她如此做想,毕竟她曾经演过一部仙侠剧,里面的人闭关修炼时,就是这么一个状态。不吃不喝,设好结界阵法,就坐在那里打坐……所以一瞧见这画面,忍不住就想到这里来了。   可显然的,现在她并不是在修仙。   管理员零零三已经道:“你这一次穿的人叫做婠婠,女官而婠的那个婠。”   “婠婠。”岑夏低低的念了一遍,道了句,“好名字。”又问:“姓什么,大名是什么?”   “这就是大名。”管理员零零三道。   岑夏:“……”   好吧,她连小龙女都叫过,婠婠这名字也没什么。只是听着这名字,并不像是一般正派人家会给姑娘起的大名。倒更像是……   “婠婠是阴葵派的传人。”管理员零零三道。   岑夏并没有太在意这句话,毕竟是什么传人与她并没有任何区别。她此时已经听到屋外有人走动的声音,且显然是有人冲着她这边而来。于是她当即收起自己从背包里取出的镜子,又坐回了蒲团之上。   开门声悄声无息,那人在门口站了许久,似乎并没有打扰她的意思。   岑夏问管理员零零三,“那个女人是谁?”是的,从脚步声听来,那是一名女子,且绝对并不胖,反而应当是身姿轻盈。   “婠婠的师父,祝玉妍。”   岑夏一个没忍住,回头瞧了一眼。本以为会是一个人过中年却风姿犹存的女子,却不料瞧着却是十分的年轻。瞧这模样,若是再穿得娇俏调些,将那些许成熟的气质除去,说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都是有人信的。   “怎么样了。”见她回身,祝玉妍问。   岑夏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着重注意了一下眼神。一个人的眼神,往往是她身上最不会骗人的地方。她发觉,这祝玉妍虽然看着是即严肃又高冷,然而眼底的关心和少许的温柔,却是骗不了人。   看起来,这对师徒关系应当不坏。   岑夏微微一笑,正待回话,却是突然记起,朱先生看她的目光,可不就是如此?      第136章      岑夏突然忆及,朱先生的确是霸道总裁范儿十足,严肃正经得不行,导致岑夏瞧见总是有点儿怵。但……仔细一想就知道,朱先生一直在帮她,替她扫平各种障碍。本以为这只是看在朱父朱母的面子上,然而……   如果不是早就喜欢她,眼神里有关心也便罢了,那残存的温柔是什么鬼?   “怎么回事儿,他还不是最近才开始喜欢我的?”岑夏惊呆了。   管理员零零三:“……”   “现代社会不在剧情里。”管理员零零三默默提醒岑夏,不要太把他当无所不知的神,有些事儿,他还真不懂。   岑夏瘪了瘪嘴,她自己不会猜么?   要知道她可不是当年刚从剑三里面出来的了,经历了几世,不论是生活阅历还是感情经历,都已经不是白纸了好吧。对于朱先生,她虽算不上是十分了解,但平日里听朱母提得多了,也是知道一二的。   这位从小到大都是特别优秀,导致喜欢他的女生只多不少,但他自个儿,倒是罕见的没有成了渣男,反倒变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性子。   当时岑夏听了怎么说来着?   “哦,伯母莫担心,他这估计是不想招惹太多桃花,您也不希望自已儿子养一堆小三小四的吧!”   于是这位,是从小装惯了,真成了这么副冷冰冰的性子,真遇见喜欢的人也没改过来?   所以最初,她还真没发现。   直到最近,这家伙不知得了谁的点拨开了窍,于是买了书学来了那些点子,撩得人实在是……(其实事实是某人最开始喜欢而不自知,最后被那个壮阳用的蛊给送得明了心意。)   岑夏摇了摇头,觉得既然都逃到这里了,这件事情能不想就不想了。   至于祝玉妍问的问题,是问她功夫练得怎么样了?不,这次其实是因为贪玩被关了禁闭,祝玉妍问她想明白了没?   见岑夏不说话,祝玉妍便道:“婠婠,你是我的传人,生来注定要背负振兴魔门的使命,怎能不好好习武,光想着贪玩。”   “啥?魔教?”岑夏懵了。   说实话,穿了这么多回,回回根红苗正的,怎么这一回跑魔门里来了。多行不义必自必,且不说那小说话本里面,魔头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就说她穿这几世,也没少杀几个魔教头头玩玩。   这这这……   这算是风水轮流转,今年轮到她来被人杀么?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岑夏是谁,吃什么都不能吃亏啊,哪怕变成了魔门中人,她也要压着旁人,活得潇潇洒洒的。   虽说这个魔门已经嚣张到要搅乱天下大势,争天下,以为了凑足十卷的天魔策。听着甚是吓人,但想想,谁当皇帝不是当,昏君向来都是从父辈传下来的位置自身无能的,但凡能打天下的,没哪个不行的。   皇位落到了魔门手里又如何,除了那些正派要一副天塌了的模样,百姓该如何活,还是如何。   毕竟魔教不是妖怪,不要童男童女,也不挖人心吃。   其实这些年,对于谁当皇帝岑夏跟朱祐樘一直是不在意的,只要人靠谱就行。所以想想,就算这个魔门里出个皇帝,或者他们挑个听话的皇帝上去,都无所谓。反正岑夏自觉可以控制局势,不会出大乱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如今这个朝代,也实在是气数将近。   若是太平盛世,莫说是还有正道压着的魔门,便是整个江湖串通一气,恐怕也是无法撼动的。   天下大势,向来不是江湖门派可以左右的。   即已如此,也不算他们没事找事,岑夏便没什么心理压力。当然,在这之前,她自然还是跟管理员零零三打探过,当今皇帝姓甚名谁的。一听不姓朱,当即就明白这皇帝肯定当不久,毕竟她家祐樘才是皇帝命。   问清这个,也是怕到时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过想想,快要玩完的王朝,怎么可能跟朱祐樘有关?   想明白了,岑夏冲着祝玉妍就是一句:“师尊放心,定把天下抢来玩玩儿。”   说得是轻描淡定,仿若就是要去抢隔壁王老二家的白菜。   祝玉妍当即觉得,徒弟的心理状态有些不妥,于是禁闭也不关了,直接将人带出去,准备好好谈上一场。   她说:“你能有如此信心,自是好事。但此事并不容易,还需从长记忆。目前你只需要好好练武,并知道日后需要争得天下,统一魔教。如此,才能拿到全套的天魔策,另十卷归一,完成魔门的心愿。”   “即如此,那还争什么天下,直接将另外几卷全部抢来便好。”岑夏当即道。   祝玉妍:“……”   你还真以为是抢大白菜啊,如此简单。   她发现怎么关了个禁闭,把自己的徒弟都给关傻了。婠婠向来聪慧,自信却不自大,如今怎的狂妄成了这样。   祝玉妍觉得,这个想法,必须赶紧扳回来。   旁的不提,“你现在的功夫连我都打不过,而这件事是你师尊我想了多少年都没办到的,所以婠婠,切不可轻视。”   “我没有。”   岑夏抬头,很认真道:“我闭了几日关,突然堪破了武学之道,现在比你强。”   祝玉妍:“……”   还不待她再说什么,便已经听到一个人道:“好啊,那就试试看。”转头一看,是门里的长老闻采婷。   对方见她回头,道:“掌门,既然婠婠有此想法,说是说不通的,不若让她看到切实的差距,也便明白了。”   祝玉妍点了点头,又道:“你注意些分寸。”   “我晓得。”闻采婷道。   她乃阴葵派的长老之一,武功虽不及祝玉妍高,却也差不到哪里去。婠婠虽然很有天份,但到底年纪还小,定然不是她的对手。以大欺小,她若还不能把握好分寸,将人给伤了,那可真是没脸活了。   也因此,祝玉妍并没有阻止。显然她也觉得,徒弟实在太过狂妄,需得教训一下。   岑夏看了闻采婷一眼,便能断定对方的实力,因此很不在意,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份外礼貌,也份外挑衅!   闻采婷心中略有不满,但碍着祝玉妍在,没说什么。只是道:“你还小,我便让你三招。”   “不好吧!”岑夏犹豫道:“那你不出手就输了,也有些太丢人了吧!”   闻采婷:“……”   这一回,连祝玉妍的脸都黑了,警告似的喊了声:“婠婠。”   说实话,岑夏对于对她好的人,一向还是比较给面子的。像是苏云,还有黄药师以及其徒弟们。祝玉妍虽是魔门中人,却并不同上一世的白静一样,而是真心爱护着婠婠这个徒弟,所以岑夏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   “知道啦,师尊。”这么一看,倒有了些原本的娇俏可爱。   祝玉妍有些头疼。   那边闻采婷却是已经等不下去了,道:“你倒是赶紧动手。”   岑夏略一回想,体内婠婠的内力流转方式便了然于心。她抬手便是对方所学的天魔功,可能因着这具身体本身学得太多,这一招竟让她使得十分娴熟。祝玉妍看着点了点头,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不是气的,而是震惊,因为结局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闻采婷根本没有让足三招,并非是她自己食言,而是岑夏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在第一招过去之时,她便知晓若是不出手,就当真如同岑夏方才所言,再也没机会出手,便已经输了。   就这些,还是岑夏故意让她察觉出这一招的威力,不然,完全可以扮猪吃老虎,赢得轻轻松松。   不过即便闻采婷还手了,她依旧不是岑夏的对手。   天魔功本就讲究层出不穷,变化无方,而岑夏正是那等随心所欲之人,正适合驾驭这种千变万化,可刚可柔的武功。虽是第一次使用,但毕竟她经验极多,连音杀之术都能自行创出,学个天魔功自然也是简单的很。   婠婠本身用的武器是衣服上的丝带,所以岑夏也延用了这个,在几招之后,顺势将闻采婷打开。   虽没让对方太过狼狈,但的的确确也是赢了。   祝玉妍震惊不已。   闻采婷做为当事人,则更加是惊得不行,看向岑夏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异。后又惊奇的看向祝玉妍,“掌门,这个……”   祝玉妍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那边岑夏已经收手站好,道:“现在打也打完了,你们感觉我可以么?”   祝玉妍:“……”   闻采婷:“……”   “如果可以的话,那我准备准备,这几天就开始上门去要功法了。”毕竟破碎虚空啊,她也是很感兴趣的。      第137章      岑夏毕竟剑三出身,整日瞧见的都是一开服就涌进来抓紧时间,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升级的玩家。所以在她心中,自有一种,练功要抓紧,越早越是好的想法。要不是初来乍到,有些不熟,她简直想即刻起程。   关于天魔策,据说是圣门的起因,后来圣门衰落,弟子携各卷逃难时散开了,便成了后来的两派六道。   阴癸派便是其中的一派。   还有一派是花间派,听闻这一派时,岑夏微微挑眉。只因万花谷两种心法之中,其中之一便是花间游。乍然一听,很难让她不怀疑这是苏拾一那个家伙跑来创派来了。但再一想,且不说花间派是由圣门分裂出去的,单说苏拾一心血来潮要创个门派,也合该是叫万花才对。   至于六道,分别是圣极宗,灭情道,真传道,补天阁,天莲宗和魔相宗。   “补天阁?”岑夏挑眉。   管理员零零三赶紧道:“不是你的那个补天。”   岑夏自是知道,因为剑三里生出了灵智的NPC,于五毒教之中也就只有她一个。也就是说,只有她会补天决。看来这又是像那花间派一样,只是恰巧撞了名,只不过是撞到她自己头上来了。   “那就他了,赶明儿就去挑场子去。”   管理员零零三:“……”   “……”管理员零零三道:“难不成,你还准备拿零分?”   岑夏答的是理所当然,“这是必然啊,猜剧情那么麻烦,而且又没有什么惩罚,干什么不让自己舒服些呢。”   管理员零零三:“……”   一直过了半刻钟,她才听到管理员零零三道:“那要是,要是我会消失呢?”   “啥?”岑夏懵了一瞬。   管理员零零三道:“要是次次都零分,你很有可能会被判定不适宜使用本系统提高演技,我便会重新去寻找下一个懂得使用我的人。”   岑夏:“……”   “也就是说,你可能再穿越不了了,也见不到朱祐樘了。”管理员零零三道。   岑夏:“……”   过了会儿,她问:“这个世界,朱祐樘是男主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管理员零零三道。   岑夏当即明白,“那就肯定不是。”   如果当真是朱祐樘的话,管理员零零三不可能是这个反应。不得不说,时间久了,她对这位系统可算是知之甚深。就像此时,她已经可以推测出,管理员零零三要说:“你可想清楚了,不能穿越,便不能再见到朱祐樘。”   “那又如何?”岑夏当即反问。   “如果世世可以瞧见他,却不能再一起,让他看着我同旁的人成亲,入洞房,那还不如不见。”   “喜欢便是要在一起的,一世两世三世,若只能看着对方,委屈求全,故作视而不见,那么不要那么多世也罢。”   管理员零零三:“……”   他怎么忘了,岑夏就是这么一个嚣张霸道的性子,让她委屈求全,看着爱人娶别人,那怎么可能。   说是明日即出发,岑夏其实还是等了几日的。   她将脑海中阴癸派的功法天魔秘尽量熟悉了起来,已经不像最初跟闻采婷对战之时的不熟练。当时能赢,凭的更多的还是本身的内力优势,而若是现在再让她同对方打一架,凭借招式,岑夏也未必会输。   到底,学的功夫太多,再学新的,实在也太容易了些。   论起来,不管是古墓派的武功,还是桃花岛黄药师的武学,都已经是世间罕见,可列入一流高手行列。再加上这一世婠婠本身所练之功法,随便哪一个拿出去都能独挡一面,傲世众人。   更何况,这些岑夏通通都会。   做完这些之后,自就是可以去找人要剩下的秘籍了。   岑夏即已决定先同补天阁动手,便不会再换,而恰巧她发现,这补天阁和花间派现在乃是一人掌管,这就更省事了。   此人名叫石之轩,江湖人称邪王,据说武功很是高强。   当然,岑夏依旧不放在眼里。   这世上,能让她放在眼里的人是绝无仅有,除非哪天苏拾一穿了过来。几个NPC之中,岑夏旁人都还有想法应付,然而对于苏拾一就……毕竟这位是个战斗狂,在这方面,岑夏哪怕武功再高,对上其也没什么把握。   此处自然没有苏拾一在,岑夏嚣张得十分有资本。   只是她自己如此觉得,祝玉妍却不会如此做想。听闻她要出山去对付石之轩,当即就又要把她关闭禁。   所谓是:“想明白了再出来。”   “他的武功之高,远不是你能想象的,即便你能打得赢闻长老,对上邪王,却依旧没有半分胜算。”祝玉妍道:“莫说是你,便是为师都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哪怕想要重伤于他,都是不易。”   “凭借玉石俱焚也不行?”岑夏不太相信。   然而祝玉妍却点了点头,道:“至多只能伤到他。”   岑夏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异,毕竟玉石俱焚这种技能,便是在剑三里都是十分让人讨厌的。更何况就她所知,祝玉妍的这一招伤人伤已,威力着实不烦,且她本身也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难道都不行么?   即如此……   “那正好,我替师尊除了这个祸害,免得日后你们打时,吃了亏。”岑夏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有理有据。   然而只是她自己想要天魔策而以。   祝玉妍自然是觉得她异想天开,对付不听话的徒弟怎么办?既然说不通,那干脆就直接使用暴力关压。然而等她一出手便是一惊,因为岑夏滑不溜手的。虽然只躲不打,但偏生她就是抓不到人。   这不可能。   自个儿养的徒弟自己能不知道么,婠婠是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的。   莫说是在她手里逃开,便是闻采婷,她本也应该是打不过的。这一些,再过十年八年,她或者能办到,但现在……   从来没有听说过谁,一觉醒来,突然尤如闭关十年的。   然而岑夏放飞自我惯了,已经完全不管祝玉妍心中是如何的吃惊,三两招躲过对方想抓她的手,直接就往外而去。她虽不知地图,却有管理员零零三这个外卦在,且对方在这种事情上,是绝对不会不告诉她的。   毕竟这是原本的婠婠本就该知道的。   连祝玉妍都拦不住她,更何况是其他人。再加上根本没人想得到岑夏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之后,岑夏早就已经出了阴癸派。   至于石之轩在哪儿?   “是你告诉我,还是我‘慢慢’去打听?”岑夏问管理员零零三。   管理员零零三在心中比对一翻,若是不告诉她,岑夏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这姑娘现在是越来越嚣张,天不怕地不怕的,为防止事情不可控制,还是尽早说了的好。再加上这本也不是什么特别秘密的事情,岑夏想要打听,还是打听得到的。   得了石之轩的位置,岑夏二话不说便赶了过去。   她到时,石之轩恰巧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二人正在对峙。   岑夏看向提刀站在石之轩对面的那个男人,长像俊美虽不敌妙僧无花,但比之楚留香之人却是稍微强上一些。   “不错。”岑夏点了点头,道了句:“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赶紧离开这里吧!”   石之轩:“……”   宋缺:“……”   宋缺愣了一下,才看向石之轩,冷笑道:“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邪王石之轩,竟会请一个小女孩儿出来吓唬人。”   显而易见,他将岑夏跟石之轩看成是一伙的,并且是装模做样想吓他走的。然而……石之轩道:“我并不认识她。”   “我叫婠婠。”岑夏自报姓名,“今日来找你,要两样东西。”   说着,又转身看向宋缺,“所以,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当然,如果他识相的话,你可以日后再来找他。”   “那如果他不识相呢。”宋缺没忍住,问道。   岑夏道:“自然你以后也就不用找他了。”   这当中的意思,宋缺和石之轩都听得明明白白,只是他们不太敢相信自己理解对了。于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是不是傻?”岑夏一脸无语的看着宋缺,说道:“要抢别人的东西,若别人不给,定然肯定是先要把人打伤,还不给,就要往死了打,再自己取来。”反正这里并不是现代,江湖上的事儿,向来都是拳头大的说了算。   所以岑夏说得是理所当然,但却听傻了在场的两个大人。   谁家的小孩儿,这么嚣张!!!      第138章      岑夏就那么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石之轩和宋缺。当然,她看石之轩时,眼睛放光,仿若在看宝藏,而看宋缺时……   完全一副的,这小子怎么还不走,在这里碍什么事儿!   要论起来,不论是石之轩还是宋缺,本身就是孤高自赏,目中无人的性子。当然,这世上能让他们瞧得上眼的人,也的确是不多就是了。两个自来瞧不起别人的人,突然被别人这样对待了,心中焉能好受?   尤其这人,还是一个小姑娘。   虽然他们瞧得出这小姑娘不简单,因为没有谁家正常的小孩子撞到了江湖仇杀现场还如此冷静的。也没有谁家的孩子,能跟得上石之轩。即便今天是宋缺将他拦下来的,但能追得上来,本身就实力不俗。   但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便能傲世群雄。   便是他们二人自己,在岑夏这个年纪时,也绝对不敢这么跟前辈叫板。   宋缺上上下下打量了岑夏许久,只觉得这小姑娘长得不错,脑子却不怎么好使。而石之轩却是突然想起来婠婠是谁,于是问:“你是她的徒弟?”   “啧啧啧!”岑夏立即道:“好好的叫阴后也好,祝玉妍也罢,哪怕你称呼个女魔头也好啊!你啊我啊的这算什么,要玩心意相通,提起便知是谁么?”   石之轩的脸色立即黑了个彻底。   而宋缺则是左右看了看,不确定道:“阴后祝玉妍就在附近?”   “不知道。”岑夏实话实说,“若我猜得没错,我从阴癸派一跑出来,她就应当追出来了。只不过有没有追得上,到没到这里,我却是不清楚了。”   她自己自认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而石之轩和宋缺,只看到了她的难缠。   果然不愧是阴后的徒弟,一个小妖女。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我们还是得猜测人是不是在附近,而且还得怀疑一下岑夏这话的真实性。石之轩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怪异,后来便恢复了常态,却似乎也并不想再久留,怕撞上祝玉妍。   至于宋缺……   宋缺本就是中原武林百年难遇的奇才,并不惧邪王或者是阴后,只是若这两人联起手来,他也的确不好对付。   岑夏看他似有退意,当即道:“快走快走,别碍我的事情!”   她这么一说,宋缺反倒不动了,站在那里稳稳当当的,道:“小姑娘,不防我先将人帮你打得差不多了,你再接手?”   这看似是好心,却也是在试探岑夏的态度。   若是岑夏同意,那便自然是说明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那么很大程度上,这件事情就是阴后授意的。只是不知,为何要提前出来,等他们打起来了,再过来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但若是岑夏直接拒绝,更多的便是小姑娘不知轻重,自大狂妄,阴后有八成可能的确如她所言,不知跟没跟来。   这点儿小伎俩,岑夏又如何看不出。   她笑着看向宋缺。   后者干咳一声,特意强调道:“我与他有仇,你拿完东西,将人再还我便是。”   “不必。”岑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你留不住他,所以留下也根本无益。今日便是我不来,你也成不了事,不若现在就离开。”   宋缺笑了,“我留不住他,难道你这小女娃就能了么?”   “总之我不想让他走,他便走不了。”岑夏十分自信。   莫说是她跟着苏拾一也算是稍微学了些野外战斗技巧,知道怎么留人的。就说没有那些,她武功比石之轩高了许多。而向来,武功高的人,想要留下比较弱的那一方,又怎会留不住?   岑夏看向宋缺,道:“你也莫要再废话了,留下来,东西我也不会分你。”   “你要的,究竟是什么?”宋缺好奇道。   岑夏看了他一眼,“你难道不知道,两派六道都属于圣门,而当中没有哪一派,不想着统一魔门,凑齐十卷的天魔策。”   “你即知道这些,便应当知晓,我是不会给你的。”石之轩道。   岑夏笑了,“给不给是你的事,能不能抢过来,是我的事,就不劳邪王你费心了。”   “哦,对了,听说你以前跟我师尊有过一段情,到底是谁负了谁我也不想追究,总归我是向着我师尊的,自然这件事就算是你错了。”岑夏若有所思的道:“照这么一说,我似乎并不必留你性命了。”   石之轩冷笑道:“狂妄。”   宋缺已经无话可说,他只觉得这小姑娘定然是疯了,不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怪不得你一出阴癸派,阴后便要追来,却原来你已经失去理智,若她不想失去你这个徒弟,自是要把你带回去,好好看管。”宋缺自觉已经明白了事情始未,当然,这也的确在某些方面上来说算是真相。   只不过……   岑夏道:“师尊她对我的实力有所误解,所以才会如此,等我将那几卷天魔策抢回,她便明白我说的是真的。”   “……”宋缺摇了摇头,心中道:“这孩子果然已经疯了。”   他自来也算是个狂人,待明白岑夏只是个‘疯子’之后,便懒得再与之多言。之前还以为对方有些实料,准备借其的手帮忙留上一留石之轩,现在却已是明白,这只是一个太过自信的孩子而以。   石之轩则是压根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   一来他目前还不想见到祝玉妍,二来则是留下也弄不死天刀宋缺,反而还得看这小姑娘在那里放豪言惹怒自己。   想罢,他冷笑一声,当即道:“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我今日不与你计教,但没有下一次。”   说完,石之轩便是转身就走。   “休想再逃。”宋缺当即追了上去。   这两人,就这么把岑夏丢在这里,再配上管理员零零三那快笑抽的模样,很是把岑姑娘气得不轻。   她当即运起轻功也追了上去。   剑三的轻功同武侠世界的还是有些许不同,后者需要借力,而前者则根本不需要,可以一直不落地的在天上飞。如此,速度自然要更甚一筹,更不要说岑夏还将古墓和桃花岛的轻功融了进去,自然不出片刻,便追到了二人。   石之轩和宋缺当即便是一惊,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竟没甩开一个小姑娘。   而岑夏也懒得再和他们废话,先是同宋缺对了一掌,又一反手一个翻身拦在了石之轩面前。   “的确没有下次,因为这一回,你可能就要死在这儿了。”   这一句,竟是回之前石之轩的话。   石之轩刚待说什么,就听岑夏又道:“我说过的,只要我想,就能留得住,跑是没有用的。”   说这话时,她看的是天刀宋缺,显然是为着这位先前的质疑。   一直到刚刚,宋缺和石之轩都没有将她当回事儿。只是因为她是个小姑娘,所以一个懒得搭理,一个又因着祝玉妍的关系没有出手,不然早就想一掌将人拍飞了。然而到了此时,他们不得不承认,走眼了。   “祝玉妍,倒是教出一个好徒弟来。”   到此时此刻,宋缺才当真认认真真的瞧向岑夏。   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然不难看出她的容貌,长大之后必然是十分美丽,甚至不下于其师父。再看性格,嚣张霸道,任性妄为,难缠得又像极了阴癸派那种地方出来的妖女,怎么看都没有错。   然而他们俩哪知道,祝玉妍这会儿还在怀疑,她徒弟会不会换人了。   画风突变!   婠婠到底还是更会耍心计手段,而岑夏则直来直往多了。这一点旁人看着并不明显,祝玉妍这个师父哪里能瞧不出来。更不用说,婠婠的武功如何她一直清楚得很,怎会突然之间就涨了那么多?   但这些,毕竟石之轩与宋缺不知道。   他们本身便是当代的奇才,自然也很是了解,旁人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不一定做不到。所以他们无法在岑夏这个年纪便已经有那么好的武功,并不代表这世上不会再出一个比他们还要天才的武学奇才。   千年一遇,万年一遇,但不代表,不会出现。   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们不信。   而岑夏见他们态度终于‘端正’起来,这才道:“你们现在,好好将我刚刚说的话想一遍,该滚的滚,该交东西的交东西。”   光听这言论就知道,岑姑娘有些没耐心了,竟连‘滚’这种字,都说出来了。   然而宋缺却没走,石之轩自然也不可能乖乖把两卷天魔策送上。   石之轩倒也罢了,毕竟两卷天魔策,在他当年跟祝玉妍在一起时,都没有拿出来,更何况是现在。宋缺却是又起了之前的心思,想借用岑夏的‘帮助’留下石之轩,再将之除去,为秀心报仇。   但,岑姑娘哪是别人想利用就利用的!      第139章      宋缺不走,是自认为只要他自己不想走,没人能赶他走。留下来,且不说能看看阴后的徒弟有几斤几两,还能收拾善后。是的,说是利用岑夏,但他也并未觉得对方能做到太多的事情。   更何况,像他这种极为自信的人,根本懒得用什么阴谋诡计。   他留得光明正大,心思也一揽无疑。   甚至道:“姑娘可以放任我先同他比试,等他败了,再去抢东西也不迟。”   只是话虽如此说,宋缺却并没有动手。岑夏想一想便知道,定然是因为她不是什么名门大家出来的。如果是慈航静斋的人在这儿,宋缺可能就没这么多顾虑,怕被她和祝玉妍一起算计了。   说到底,阴后,邪王,毕竟都是魔门中人,这事本身是个局,都不意外。   毕竟魔门不得不退出岭南,乃就是因为他的存在。宋缺虽然孤高自傲,但却并不缺智谋,此时很难不多想。   但偏偏……这事儿还真不用多想。   因为岑夏从刚刚到现在,说的都是真的,而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几乎你们问什么就说什么。   宋缺若是别想这么多,直来直去一些,恐怕便不会有这么多的心思了。   岑夏倒是个直性子的,见他不走,当即问:“要我送你走?”   本身看在宋缺还算是个美男子的份上,若是旁的时候,就让他在旁边围观了。但偏偏对手是石之轩,岑夏已经决定将其抓回去给祝玉妍处置。而这个姓宋的似乎心怀杀意,便不好再任他在这里呆着了。   尽管自信,岑夏也不想阴沟里翻船。   于是她挑眉问道。   宋缺只道:“姑娘只当宋某不存在便好了。”   “堂堂宋阀阀主,天刀宋缺,长相又如此俊美,当你不存在,着实是有些困难。”岑夏有些不耐烦了,“拖的时间也够久了,我得在师尊跟过来之前解决,所以你不走的话,不妨我就送你吧!”   说着,岑夏便动了手,直奔宋缺而去。   “果然。”宋缺心道。   什么是奔着天魔策来的,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不,几句话之后,还是现了端倪。只是他也不怕,毕竟就算太天才,岑夏年纪也太小了。武功再好,内力也有所不及,更何况经验方面着实欠缺。   只是一交手,宋缺便知道自己错了。   同闻采婷一般,他只能震惊于岑夏高深的内力。好在他本身并非闻采婷之流,再加上岑夏对于天魔秘又的确并不是特别熟练,所以勉强能够一战。   对此,岑夏也很无奈。   恐怕照她的性子,一辈子也不会有苏拾一的那种,近乎于直觉般的反应。   毕竟她不是那种PK狂魔,更倾向于安逸型的。一般只要没人招惹到她,很少出手。穿越几世,虽说出手的次数也不算少,但都是直接辗压,有些类似于满级大号欺负未满级新人的感觉。   即便是宋缺这样的高手,在她手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刚满级的白装小号。   此时不过是试用自己新学会的技能,有些不太顺手,转眼三十招已过,岑夏却依旧没能拿下宋缺。她瘪了瘪嘴,放弃了原先的想法,直接动用了自己比较熟悉的剑三武学,直接给其头上挂了一串buff,再一脚踹飞。   “赶紧滚,别碍事!”   老子还有正事要处理呢。   岑夏踹过一脚之后,便直接攻向石之轩,根本不再管他。然而宋缺此时却也已经没有办法留下,只因他受的内伤太重,且还在持续加重。自己的身体自己知,他哪能不清楚,此时再不离开,有多么危险。   石之轩想必,是不会放过一个可以掐死他的机会的。   况且,祝玉妍还不知在不在附近。   石之轩的武功自是不差,相比天刀宋缺都丝毫不让,然而眼见宋缺在百招之内便落败,心中的惊讶岂止不星半点和。   若是他的武功再差一些,眼力再不济一些,此时或许正在怀疑,岑夏是否跟宋缺商量好了在做戏。然而石之轩毕竟是石之轩,在他的面前,人只要一动手,武功路数包括实力高低自然就能瞧得清楚。   所以他怎能不震惊,也因此在后悔,刚刚为何不趁机离开。   然而到了此时,岑夏自是不会再给他机会。挑完宋缺之后,直接就奔着石之轩而去了。这一回,她索幸也不用什么阴癸派的武功了,只因那定然有八成的可能留不住石之轩,还不如用她所熟悉的,快速解决战斗。   石之轩习了花间派和补天阁两派的武学,又在其基础上创出了新的武功,不死印法。   据说这是这位邪王最让人觉得头疼的地方。   然而他毕竟才多大,岑夏又活了多少年。之前石之轩跟宋缺觉得岑夏怎么也就不过如此的原因,用在他们自己身上也刚刚合适。更何况,本就是相同天才的人,年纪,经验,内力,在这个时候就尤为重要。   岑夏尚且不觉,石之轩却是极为吃惊。   他自是跟祝玉妍交过手的,即便是祝玉妍全盛时期,都不可能有这般水准。更何况这位岑夏小姑娘,方才还同宋缺打过一场。而且,这些武功招式,绝不是阴癸派之功法,也非圣门所有。   “你究竟是谁?”石之轩当即便问。   事到如今,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岑夏便是祝玉妍收的那个徒弟。   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这种事情不是不会发生,却并非会是这样的发生。世间万事,总会有个因果,天才,在习武之上颇为有天赋,或者是有了什么奇遇,突然获得什么一甲子的内力。   只是这些事情,若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哪里能没有问题。   邪王石之轩活了这么些年,这样的人根本从未遇见过。即便是他自己,自认已经经历十分离奇,却依旧不能理解岑夏为何如此之强。   他所能想到的,只是这个人根本不是,他最初以为的那个婠婠。   某些层面上,岑夏也的确不是婠婠,但她又的确是婠婠。所以面对石之轩的问题,她只是道:“我便是婠婠呀!”   然后下手,依旧狠辣毫不留情。   笑容甜美,一如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声音娇甜,带着点儿这个年纪独有的娇气,然而她手上的动作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心口不一,眨眼间便是另一种模样,正是魔门女子的性子,让他不由想起了祝玉妍。   就是这一愣神,让岑夏寻到破绽,提前将他击败。   “说吧,那两策天魔卷在哪儿?”岑夏蹲身下来,也不点他的穴道,只是悠悠然的问道。   石之轩看着她,“你竟如此自信?”   “你逃不了。”岑夏道。   石之轩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道:“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在你说这话时,你便已经认输了。”岑夏一挑眉,说道:“若你当真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此刻应当已经动手逃遁了,而非在这里与我顾左右而言他。之所以开口,是因为你没有信心。”   石之轩哈哈大笑,“你说我没有信心?”   “是。”   岑夏道:“或许这话说出来,整个江湖都会当成是笑话,但的确是实话。我研究过你的生平,甚至知道你在败于宁道奇之后说的话。你觉得是因为碧秀心,乃至于自己的不死印法出了破绽。你在解释……”   “如果你是败在一个黄口小儿手上,可还需要解释?”   “解释,只能代表你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很不甘,也代表那个姓宁的的确有些强。最重要的是,你没有自信,所以你需要旁人的认可,让众人觉得,那一战,其实当中还有缘由。”   岑夏蹲在那里,眯着眼睛回想。   “我认识几个朋友,一个心中只有剑,同你一样,目中无人,但他却从不在意世人怎么看他,甚至输赢生死都不在意,只求让自己变得更强。还有一个,哪怕到了绝境,她也面不改色,心中唯有很清晰的思路告诉自己,剩下应当怎么办。”   “人不死,便永远不会放弃。”   “你跟他们都不一样,所以你的心境,不如你自己以为的那般好,或者你已经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以。”   “当变强,只是为了变强时,一个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不论做什么事情,心思多而杂的人,往往达不到他想要的后果。”岑夏道:“你根本连自己最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徘徊,犹豫,导致负了我师尊,害了碧秀心,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好了,现在把天魔策交出来。”   然而,回应岑夏的,却是一阵仰天大笑,笑过之后,石之轩整个人都仿佛同刚刚不一样了。   然而哪里不一样,岑夏又说不太清楚。   但她听到对方说:“你即知道这么多,难道不清楚,花间派的派内典籍,都在护派尊者手里看管么?”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你既然练了,肯定就知道……”   岑夏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衣袂翻飞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赶了过来。以她的耳力,不难听出,来人已经极为接近,且是名女子。不巧,正是一路追着自己而来的祝玉妍……于是她也懒得再问了,直接丢下一句:“师尊,负心汉我给你抓来了,你慢慢和他谈,我先去抢天魔策了?”   然后,逃之夭夭。      第140章      石之轩向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身受重伤,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躺在那里望着天空发呆。   祝玉妍,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石之轩。   在她眼里,石之轩是有着几分忧郁与一身傲气的少年,后来则是那个邪气凛然的邪王,又哪里有这般狼狈的时候。她想笑,想要嘲讽,最终却只是恨恨的说了一句,“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是啊,谁能想到!   望着天空,石之轩的心竟越来越平静,脑海里尽是刚刚岑夏说的话,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那样一个人。   不够自信,不够强,想要得太多,又放弃得太快!   若不是如此……   “对不起。”   正一脸复杂的祝玉妍,便听到了他这么一句道歉似的话。再之后如何,岑夏不甚清楚,这时候她已经跑远了。   若说石之轩的行踪旁人还能探测一二的话,那么花间派这个护派尊者却是神秘得很。毕竟一个人看管派内典藉,江湖上对这些东西有想法的又不止岑夏一个,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摆在外面。   但这对岑夏而言并非难事。   她有管理员零零三。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管理员零零三道:“这个护派尊者,整书从未出现过……”   岑夏当即笑了,“书上不知道的,你不也应当知道么?’   毕竟管理员零零三对剧情十分了解,在前几世时,岑夏把剧情搅乱,他却依旧知道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由此可见,对于整个世界的监督,他并非全依靠剧情里的东西,而是自有其他的手段知晓。   见被点明,管理员零零三索幸也不再装,幽幽道:“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你要这么想,新主人或许会让你拿几次满分。”岑夏说完,又道:“何况山水有相逢,说不得我们哪天就又见面了。到时候你完全可以和我打声招呼,然后闲聊上两句,当然,如果不想你那新主人知道,我也是不会露出破绽的。'管理员零零三:“……”   看来这姑娘是想得清楚,宁愿只这一世在一起,也不愿意世世都能见面。   如果他这话要让岑夏听到了,果断会喷那是世世只能见面么,明明两个人都记得,感情深厚,彼此深爱,却只能装做不认识,不熟,或者压根还有点儿仇,还要你死我活的,还不如只有这一世呢。   更何况……   岑夏敢这么有底气,还是因为练成了天魔策就能破碎虚空啊!   就算最后失败了,他们也能这一世幸福的在一起。白头到老,死后长眠……本身从生出意识之后,岑夏便没想到自己能活这么多年,更没想到可以遇到一个这么爱她,而她也这么爱对方的男人。   人总是在得到之后,才会更加不愿意放手,更加的贪婪。   岑夏自然也不例外,她也舍不得朱祐樘,只是在没有遇到那个人之前可以演的戏,现在她却着实演不下去。她无法想像到时会是个什么场景,莫不如,就这么珍惜最后一世的时光。   有生之年,能得朱祐樘相伴,已是极好,哪还敢奢望更多?   只是岑夏放手放得干脆,管理员零零三却是扭扭捏捏。究其到底,无非便是虽说跟哪个主人都是跟,但……上次回去跟其他的系统聊天,据说他们的宿主活得那叫一个瘪屈,看得他们自然也心中不爽。相较而言……   跟着岑夏,简直不要太爽好吧!   但再仔细一想,能如此之爽,无非便是岑夏没有真正按照剧情去走的原因。而如果对方继续这么爽下去,结局自然是它需要再寻其他宿主。但若是岑夏当真好好演了,先不说她那不怎么样的演技,就算真能,他们也无法这么爽下去了。   所以……   管理员零零三叹了口气,给岑夏指出了那个护派尊者的位置。   岑夏闻言也不耽搁,直接一路杀了过去,只是半路又碰上了‘拦路’的。严格来讲,人家也不是来拦她的,更不是拦其他人的。只是听到这几人提到了邪帝舍利和道心种魔大法,岑夏方才停下。   这道心种魔大法,可是天魔策之中最奇的一本,比阴癸派所有的天魔秘还要强,据说只这一本,若是修到极至,亦可破碎虚空而去。   岑夏哪里能不感兴趣。   她集齐天魔策,一是为了祝玉研,二当然就是为了自己能学会这破碎虚空之法。   如今碰巧碰到了道心种魔大法,岑夏哪能不被‘拦’住。她悄悄听了几句,再结合问管理员零零三的话,得出结论。里面那个人是邪极宗向雨田的大徒弟尤鸟倦,此时正和心腹商量着,要如何夺到功法和邪帝舍利。   岑夏嗤笑一声。   比起邪王石之轩身兼花间派和补天阁二门,这个向雨田收的四个徒弟,就可谓是倒霉多了。这四人均不是什么善良好相与之人,相反个个薄情又自私,所以到如今,还在争夺那本道心种魔大法。   岑夏停定下来,听这两人计划完之后,便打算一路跟着。   因为这一次,是尤鸟倦这个大弟子和向雨田的其他三个弟子的会面,说是要商量道心种魔大法到底归谁。当然,毫无疑问,暗地里这四人肯定要你争我夺,最后自然也是分不出胜负来的。   这么些年,本就都是这么过来的。   尤鸟倦,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四人一脉相承,又性格相近,智商相去不远,再加上几人互相牵制,自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本来这个局面可能还会再维持一段时间,但是岑夏出现了……   岑夏跟着尤鸟倦到了四人约定之地,也懒得说什么场面话,直接现身冲着四人便攻了过去。   可以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不是想办法反击,而是怀疑的看向其他三人。   “是谁的人?”   他们只觉得,是有人想趁这时候谋害了其他三人,好拿到东西。直到看到岑夏对谁都没有留手,个个击破,全部都打倒在地,这才发现不对劲。   “你到底是谁?”尤老倦问。   经过跟宋缺和石之轩的扯皮之后,岑夏根本懒得应付这种局面。于是并没有报上名号,让人家怀疑祝玉妍有什么阴谋什么的。而是直接道:“说吧,道心种魔大法,还有那种邪帝舍利在哪儿?”   四人闻言纷纷闭嘴,显然是不准备说。   岑夏一挑眉,心道对付你们这样的人,我最有办法了,真以为不开口就算完了么?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金环真的面前,道:“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杀了,不要问我敢不敢,杀了你,至少还有他们三个知道在哪儿呢。”   说着,眼神也扫向另外三人。   “你们不说也不要紧,总归最后,我只挑一个顺眼的留下就行了。”   岑夏这话一出,其他三人也纷纷自危。同时,他们更加怀疑的看向自己的三个同门。只留一个,完全可以让留下的那个是这小姑娘的自己人。说不得,还是被自己人给算计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同门了。   四人咬牙切齿,自是不可能为了对方本就知道东西,赌岑夏会不会杀了他们。   于是很轻易的,岑夏就拿到了答案。   然后一人一脚踹飞了,“真是的,早说嘛,原来一人一小卷,怪不得能争这么多年呢。”   说来这四人藏的地方各不相同,有人觉得自己身上才是最安全之地,有人则是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藏在邪极宗之中。还有人藏在外面,当然,藏脚底下的也有一个。   岑夏犹豫了一翻,最终还是掏了出来。   剩下两本,她则在将这四人绑好之后,直接乘着金翅苍宇雕赶到地方,将东西拿到了手。当然,邪帝舍利岑夏也没忘了,一并取了。四大弟子都不是她的对手,向雨田不在,邪极宗的人非但拦不住她,甚至连发现都没发现。   再之后,自然就是花间派的心法典籍了。   石之轩都不是岑夏的对手,更何况这个不能修习花间派心法的女子,岑夏找到之后,直接就将东西抢了走。   而此时,邪王石之轩根本不知这一悲惨事实。   他被岑夏点醒,又在那般境况遇到祝玉妍,双方并非见面就打,祝玉妍也没恨意十足,所以二人着实有些心平气和的谈了一回。石之轩已知,真正的强者是不会畏惧于自己的短处,所以他的心理状态,也被祝玉妍得知。   二人当年因误会分手,虽然发生了诸多事情,现在不可能重归旧好,喝喝茶谈谈心倒是没问题了。   这一聊,就聊到了岑夏身上。   看得出对于此人此事,祝玉妍心中的担忧,石之轩便道:“花间派的护派尊者所在,即便是你都不清楚,婠婠又上哪里去找。我猜她很快就会回来问我,到时你们便能见面。更何况她武功高强,连我都不是对手,又吃不了大亏……”   祝玉妍刚准备说什么,就见闻采婷走了过来,道:“掌门,婠婠来信。”   拆开一看,上面写的正是:   三本天魔策送上,师尊且看着,等徒弟马上为您拿到另外五册。   作者有话要说:  这脸打的,有点儿疼。      第141章      石之轩拿过一看,方才确定这真的是在他手里的那两本天魔策,再看剩下的一本,道心种魔大法。   “你到底怎么教的徒弟?”他十分不解。   祝玉妍比他还不解,只能道:“可能突然长歪了吧!”   这评价岑夏自是不知道,她还在抓紧找其他几本天魔策。有管理员零零三的帮助,其他人自然也难逃她的魔爪。很快的,灭情道和天莲宗的两本也到手,自己看完之后,自然又飞‘鸽’传书,送回了阴癸派。   祝玉妍:“……”   石之轩:“……”   想当年石之轩不告而边,祝玉妍第一想法就是这个男人骗了她,只是在窥视魔门霸业。然而……如今他们两个坐在一起,看到这些本该另他们十分兴奋,你争我夺的东西,却罕见的没了反应。   惊喜来得太突然?东西得来太容易?总之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石之轩喃喃道:“说实话,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婠婠不是你的那个徒弟,只是碰巧叫了一样的名字。”   不巧,我也这么想。   祝玉妍心道。   这一来一回,就算岑夏动作再快,也着实过了一段时间。江湖之中已经传遍,阴癸派祝玉妍的徒弟出世,并一举击败了天刀宋缺,又抓了邪王石之轩,更是得了道心种魔大法,和灭情道天莲宗的几本天魔策。   魔门看似将要一统,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的人哪里还能坐得住。   只是阴癸派出来入世的弟子年仅十岁,还是一个小姑娘,她们莫不成要以大欺小?要说同一辈的不是没有,师妃媗此女便在各方各面都很有潜力,但毕竟年纪太小,哪能有那婠婠的水准?   事实上,他们依旧怀疑……   “可差人去问过宋缺,事情是否有什么误会,只是被传得神乎奇神。”例如其实邪王石之轩跟阴后祝玉妍联手将他击败,更设计了其他的事情?   “问过了。”梵清惠道:“他说传言属实,阴癸派这一次派出的弟子,的确武功高强,是他所不及。”   听到这话,众人便都沉默了。   若说这话是旁人说的,他们还会怀疑,毕竟不到十岁却能击败宋缺的高手怎会存在。但偏偏是宋缺亲口所言,而且是对梵清惠所说。要知道他们俩人当年有过一段情,虽之后因为身份问题并未在一起,却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更不要说,宋缺跟碧秀心的交情,所以他骗谁,都不会欺骗梵清惠。   更何况是为了魔门。   要知道宋缺前段时间还在因为碧秀心的事情,追杀石之轩,若非受了重伤,此刻还应当未回宋阀才是。   “既然他都这么说,那便一定是真的。”净念禅宗的和尚道。   梵清惠点了点头,终又是说:“宋缺还说,此女武功奇高,劝我们莫要轻敌,更不要轻举妄动。”   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武功奇高,竟能让他们两大门派不敢妄动,让宋缺说出这种话来?   简直搞笑。   然而这却是事实。   他们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去想办法。尽管宋缺说得如此严重,梵清惠和净念神宗的和尚,却也不能当真因为怕了就什么都不做。一来他们心中总有疑虑,一个小孩子能强到什么地步,二来自是因为魔门一出手他们就怂了,今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这样吧,我亲自出山,去看看情况。”梵清惠道。   净念神宗的和尚点了点头,“也好。”   且不说他们是如何应对的,就说宋缺回去之后,自是有名医替其看伤,再好好调养。期间甚少再见外人,就连二弟宋智,族弟宋鲁,和宋玉华宋玉致宋师道这些儿女,也并非是日日都见。   唯有一人,可在他房中饮茶,并同他对谈。   此人便是朱祐樘。   朱祐樘是今日刚刚回来的,之前一直在外云游。他如今已有十二岁,乃是两年前到的宋府,同宋缺开始有的交集。因着他突破年龄的成熟,和对武学之道的一些独特见解,还有兵法,治世之上的见地,同宋缺可谓是忘年之交。   若是旁人,这个时候定然是见不到重伤未愈的宋缺的,但是朱祐樘回来,却是很顺利的进了门。   “你在外时,应当也听说了吧!”宋缺率先开口道。   朱祐樘点了点头,“若不是因为听说此事,我可能还要在外面再呆三个月。”他现在虽说借住在宋府,却长年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外面。隔个三五个月回来一趟,呆上半个多月再走。   宋缺听他如此说,点了点头,又道:“躺了几日,我才想明白,自己着实是错了。”   朱祐樘抬头看他。   “当年偶遇一个你,便已经让我知道不能小瞧小孩子,谁知道他们脑袋里能装多少的东西。但如今……”宋缺苦笑一声,“遇到第二个如你一般妖孽的孩子时,我却依旧犯了相同的错误,太过小看了她。”   朱祐樘突然起身,行了一礼,然后道:“她行事向来有些嚣张,还望宋兄不要见怪。”   宋缺:“……”   宋缺:“……”   宋缺:“……”   宋缺沉默了半晌,才不敢置信的问:“你们认识?”   “是。”朱祐樘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去信,让她送药而来,到时服了药,宋兄便可恢复如常。”   宋缺:“……”   就听朱祐樘又道:“宋兄莫要怪她,她只是不知你我交情,不然万万是不会对宋兄动手的。”   宋缺懵到这会儿,终于有些回过神来,问:“难道你的那些武学见解,都跟她有关?”   他早就怀疑,朱祐樘分明武功不高,哪里来的那么高深的见解。原还以为是自小被哪个高人教养才会如此,却没想到……就见朱祐樘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并道:“她总是希望我多学一些武功,变得利害一些。”   “那你……”   “我若是变强了,还怎么让她来保护我。”朱祐樘道。   宋缺好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才道:“最新送来的消息,你家这位婠婠小姑娘,目前已经拿到了八本天魔策,只剩魔相宗和真传一派尚未得手。而此时,这两派的人都已经赶往阴癸派,似要找她去讨个说法。”   “她能应付的。”朱祐樘平静且极其自信。   宋缺则道:“她这样未免也太过……”   “无防。”朱祐樘打断她的话,道:“她难得对什么东西有兴趣,便由着她吧。更何况,她压得住,若真出了事,也还有我。”   这话说得极为宠溺,宋缺本也是谈过情的人,又哪能瞧不出来。   “敢情着,你们不光心智成熟,这连情,谈得都比旁人要早。”宋缺忍不住笑道,“那怎么还分开这么久,忍得了相思之苦?”   “忍不了又如何。”朱祐樘叹了口气,状似有些无奈的道:“毕竟,找不到人啊!”   那是,之前岑夏还没穿过来。   这事朱祐樘大概也清楚,只是要让他坐在那里干等,啥也不做,却也不太可能。所以他漫无目的的找,总盼着有一日,走着走着就遇上了。然而……果然还是等岑夏过来,闹出动静再寻比较容易。   只是这事儿他知道,宋缺却是不清楚。   他只觉得这两人幼时相伴,后来或许走失了,所以朱祐樘这些年在不停的到处游历,实则是在找人。但奇怪的是,婠婠不是阴癸派的弟子么,直接往阴癸派找莫非不成?还是说,他们二人分离的时候,她还不是阴癸派弟子?   只是如果一开始就有这么高的武学能耐,又怎么会入了阴癸派?   为了天魔策?   想到婠婠这几日的作为,宋缺好歹把事情圆了起来。不然让朱祐樘去讲,他免不了又得忽悠人了。   这边朱祐樘喝茶聊天,那边岑夏正往阴癸派赶。   无它,因为最后两本天魔策的执有人去了阴癸派,她只得回去。在门口的时候,恰好遇到有人来送信,还是给她的。   岑夏直接截下来,一看到上面的字迹就笑了出来。   吾妻婠婠亲启:   真是的,要不是恰好她回来,这信一定会被人丢出去的吧!!?不过她丝毫不怀疑,朱祐樘就连时间,都算好了。   这个人就是有这个能耐。   岑夏含着笑拆开信,里面自是写了一些相思之言,暂且不提。最后说的却是宋缺的事,讲明二人实为忘年之交,当年还险些认了义父……最后让岑夏寄药的事儿都暂且被她忽视了,眼里只有一句。   险些认了义父……   还好没认,不然,这打伤未来公公,他还怎么祝我们百年好合?      第142章      介于还有两本天魔策没弄到手,所以岑夏便先只是差金翅苍宇雕去给朱祐樘送药,并言明自己会很快赶去。   然后便进了阴癸派。   岑夏到底动身慢了,不比左游仙等人动作快。等她到时,魔相宗和真传一派的人已经到了。左游仙,辟尘,长孙晟三人带着一些属下,正在那里同祝玉妍交涉,要对方给他们一个说法。   同门相残。   这一顶帽子扣过来,再加上所谓的:“大家皆是出自圣门,平素向来互帮互助,阴癸派突然这样,不知是什么意思?”   长孙晟高声说完,下面尽是赞同的话。   但毕竟阴癸派在祝玉妍的管理下,已逐渐成为魔门中最强一派,且在这些人隐隐有领头的姿势。所以光凭魔相宗和真传一派,哪怕已经惊恐到不行,也还是不敢单独前来叫板,因此特意叫上了其他被岑夏上门踢过馆的人。   祝玉妍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有什么反应。   是该为自个儿徒弟这么能惹事生非生气么?还是应该得意自己教出那么一个徒弟,才十岁就马上要完成她毕生的梦想了?她冷着一张脸,听着下面叽叽渣渣的吵,正待说什么,却是听到一句:“吵什么吵,你们也知道大家都出自圣门啊,一直以来分裂开来可好?既然不好,那么趁此机会合并了也没什么吧!”   岑夏慢悠悠的从外面进来,音调平静的道。   她这一出声,顿时便有几个人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实在是……这位比祝玉妍还可怕。   有几位至今还记得,他们拿出同是圣门的说词后,这位不屑一顾,冷静道:“若非你们是圣门的人,现在早死了,你见过谁家抢东西跟我似的,这么温柔?”   这还温柔?   众人想到这个词,都不自觉的发颤,总觉得自己往后无法再直视温柔二字。   岑夏却是十分自在的走了进来,先是对着祝玉妍行了一礼,道了声,“师尊安好。”后才转向这些人,“此等小事,哪劳得师尊亲自出马解决,徒儿就先代劳,打发了这些人吧!”   祝玉妍:“……”   众人:“……”   一瞬间险些都有人觉得,这阴后不会是被架空了吧。然而看岑夏的态度,又不完全像,因此个个更加谨慎。岑夏却是已经看向了那拿着剩余两本天魔策的人,道:“劳架这么多人来也没用,还要多谢你亲自送上门呢。”      这两句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却是明确表达出了岑夏的信心。      你喊这么多人来助阵也没用,东西我是要定了。再有,本来找你们还挺麻烦的,倒谢谢你们送上门来了。   一时间,魔相宗和真传一派的人心中复杂可想而知。   祝玉妍心中也很是复杂。   刚刚她在这里主事,这些人却一个人要胁威胁,拿大义压她。这换了岑夏来,反而一个个怂了。也是,这小姑娘看着就不是个受人威胁的性子,武功又高又任性,再拿大义?人家一脸不在乎。   你能跟小孩子说理么?   不能。   你能打得过这个小孩子么?   打不过。   因此,魔门中这些人也只得认怂。他们当中,当属石之轩和尤鸟倦的武功最高,此时却一个据说早被抓进了阴癸派,另一个受的伤也最重,到现在还起不了床呢。若非是岑夏连道心天魔大法和邪帝舍利一同抢了,恐怕这时候那些师弟妹早给他害了。   只是如今大家利益一至,这才勉强留了他一条小命。   然而今日他却是不在,石之轩也并未出现,况且就算这二人在,也不会是岑夏的对手。有生之年,这些向来不讲道理的魔门之中,遇到了一个比他们更不讲道理的‘熊孩子’,心中怎一个瘪屈了得。   只是天魔策毕竟是门派根基,已经被抢的暂且不提,没被抢的两派定然是不肯交出的。   “今日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将秘籍拿出来的。”就听其中一人道。   岑夏扫了他一眼,寻问道:“你是谁?”   “长孙晟。”那人道。   岑夏点了点头,道:“是那个真传一派的吧,放心,你今儿个不用死了,因为你们那本我已经拿到手了。”   说着,岑夏掏出一本秘籍扬了扬。   旁人感观尚且不甚明显,那长孙晟却是直接冲了出来要抢,自然是被岑夏又一脚踢了回来。这副场面,看得众人更加心惊。这长孙晟虽算不上是绝顶高手,但武功也绝对不低了,在这岑夏面前,却同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未流侠客似的,根本撑不了一招。   好在在座众人早已对岑夏的功夫有过一定的了解,所以此刻倒也还稳得住,只是不由同情的看着长孙晟。   看起来,就连他手里的那本,也没保住。   现在就只剩下魔相宗的了。   众人纷纷看向左游仙和壁尘,这二人功夫也不弱,但放在岑夏面前,估计依旧不够看。左游仙心中甚是惊恐,只强做镇定道:“说什么,我也不会将最后一本秘籍的位置告诉你们的。阴癸派如此……”   “最后一本,不就在你身上么?”岑夏道。   左游仙瞬间跟被掐住了脖子的似的,半个字都再发不出来。倒是辟尘十分不可思意,“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情,本该只有他跟左游仙二人知晓才是。   因为临出门前,他们秘密商谈过一次,觉得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只因没有地方拦得住岑夏,万一被人摸过来,机缘巧合拿到了,可不就亏。正逢他们是去阴癸派谈判,此事又是谈妥了万事皆好,谈不妥怎样都无用的事情。   所以,秘籍就被放在了身上。   但岑夏是怎么知道的。   见二人一脸疑惑,甚至看向对方怀疑是否告密,岑夏懒懒的道:“呀,我也忘了怎么听来的,或许你们喝多了说漏了?”   “胡说八道。”左游仙当即斥道。   这件事情过后,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喝酒……然而不待他想完,那边岑夏已经出手攻来。以往她出手还尚且有些留手,如今面对最后一本天魔策,却是出了全部的力气,因此左游仙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东西就被岑夏拿到了手里。   “这……”   岑夏拿到秘籍后,两本一起顺手就丢给了祝玉妍。   丢完之后又抢回来一本,众人正觉诧异,就听她道:“我还没看,看完之后再给你。”   “至于剩下这些人,随便收了吧,他们要是不甘心,就等个两三年,我把皇位弄来的时候再说?”   岑夏商量道。   然而众人此时,没人想回她的话。   就算有人想呛声一句,皇位是那么好拿的么,这么多年,他们魔门就没成功过。但再想想,似乎自从分裂后,将天魔策集齐的事情,他们魔门都从未办到过。而现在,却被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办到了。   还是个女孩子!   众人懵逼得不行,岑夏却已经拿着最后一本翻开来看了。   她有着剑三系统自带的读书功能,过目不忘,随手一翻,看完之后又抖了抖,确定这里面没什么其他的玄机之后,便随手甩给了祝玉妍。仿佛那不是什么稀世秘籍,而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游记一般。   干完这些,她也不耽搁,直接就走了。   说来她还要去找朱祐樘呢,岭南宋家是吧,也没有多远,她快马加鞭,再有轻功加持,定然很快。   可惜金翅苍宇雕被她派出去了,不然就可以坐着去了。   岑夏是祝玉妍的徒弟,虽说前段时间‘偷跑’的事情闹得是沸沸扬扬的,但她干的事情也是众人皆知。抢来了那么多本天魔策的其他卷,一甘阴癸派的手下弟子都对她佩服得不行,之前进门没人拦着,现在走自然也更加没人敢拦。   万一耽误了大事,谁担待得起?   再加上,掌门都没发话要拦人,他们何必狗拿耗子多管这门子闲事呢。   于是岑夏不同于上一次需要硬闯,这一回十分轻松的就走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两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一个是风度翩翩的书生公子,一个则略显阴沉。此时他们正站在门口,言明来找阴后祝玉妍要人。   这要的是谁,自然是这两人的师父,邪王石之轩。   岑夏看穿了这两人的身份,守门的却是并不知晓。再加上今日门派里面来了那么多大人物,且明显的来者不善,他们又怎会让其他人进去再搅局。于是只说要派人进去通报,却不肯放人进去。   恰逢这时候,岑夏走了出来,看了他们一眼,道:“放他们进去。”   “是。”   守门的二话不说,便让出位置。就听岑夏又道:“差个人带他们去后院,石之轩应当在那里养伤。”   候希白:“……”   杨虚彦:“……”      第143章      石之轩的确在养伤,却不是像岑夏以为的,躺在后院来养。毕竟他的伤势比起尤鸟倦来说,实在是轻了太多。这些日子以来,又有祝玉妍稀心照顾,自是好得更快,此时正躲在暗处看那群人闹场。   他也没打算出去。   这种场面,祝玉妍还应付得来,只是站在那里备个不时之需,结果就瞧见了岑夏出场的画面。   也是因为岑夏的心思一直都在天魔策上面,再加上本就是在阴癸派自己的地盘,所以警觉性不高,不然早早就发现他了。一直等到处理完那些人,石之轩才同祝玉妍一块回来。半路上,自然就有人禀报了候希白和杨虚彥来了的消息。   祝玉妍当即道:“那你先去,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而等候希白和杨虚彥看到石之轩时,敏锐的觉得自己师父有哪里不一样了。但真要细说,却又说不出来。实则这全是因为心境的变化,如今的石之轩,对于一切皆不那么看重,变强,只是为了变强,再无其他的心思。   自卑?这种情绪从被自己认识正视的那一刻,其实便已经不再重要,再有和祝玉妍近些日子的多翻闲聊,自是早已放下。而其他的……眼见着魔门要一统,可能天下也要被那小姑娘折腾到手,他仿佛突然间就没了目标。   于是便成了如今这般,无欲无求,心静则宁。   “看到师父无事,我跟师兄便放心了。”候希白开口道。   石之轩点了点头,道了句,“这段时间,恐有大事发生,希白你盯着点儿就成。”说着,又看向杨虚彥,神情有些复杂道:“当年我答应要替你报仇,给你皇位,如今恐怕……”   “师父……”   候希白和杨虚彥瞬间一惊,只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是交待遗言,表明自己时日无多,恐怕办不到这个了。   石之轩是何等人物,哪能瞧不出他们的担忧,当即气笑了。   “你师父我好好的呢。”   候希白和杨虚彥这才略微放心,只是不解,“那师父为何……”   “……”石之轩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那个小妖女。”   “婠婠姑娘?”候希白试探着问,见石之轩点头,方才道:“就是她让人带我们进来的,别说,这姑娘性子爽利,长得漂亮……”   “劝你把那不该有的心思赶紧掐了。”石之轩道。   候希白:“……”   就听石之轩又道:“这小妖女将天策十卷全部看完,然而却没有闭关却是又跑了出去,我猜定然还要闹事。而且……我听玉妍提起过,她曾说要连江山一并给她师尊夺过来,所以我觉得……”   “所以师父觉得,她是要去干这件大事?”杨虚彥当即问。   石之轩点了点头。   杨虚彥当即明白,若是那个小妖女插手,他们还当真没有半点儿机会。当看天魔十卷这件事情便能瞧得出来,那位的手段实在是快,狠,准。然而当真要让他放弃,却又有些不甘,只是心中明白别无他法。   最终,杨虚彥也只能苦笑道,“不管如何,我的仇人是死定了,虽说不是我亲自动的手。”   “我要说的便是这件事情。”   石之轩道:“观那小妖女对玉妍还算尊敬,对魔门也算有所留情。毕竟一脉相承,你去找她……想来他也并不在意,究竟是谁去动手弄死杨广,到时你只要跟着她,便也能算得上是亲手报仇了。”   “至于皇位,她自已若是不坐,总归也要找个人来坐,总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杨虚彥却摇了摇头。   “师父不必安慰我,观那婠婠的行事作风,做个女皇的事儿她也未必干不出来。至于合适,她像是在乎正统的人么,随便……”   “不,就算她想,玉妍也绝不会让她拿天下闹着玩,最后总归要选一个有本事的好皇帝。”石之轩道:“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时不该将你教导成这副样子。若是像希白一样讨女孩子喜欢些,又学过帝王之术,或许如今便是天赐良机。”   杨虚彥:“……”   候希白干咳一声,道:“要不我去试试?”   “试什么试。”石之轩气愤道:“我当年……你们现在对婠婠又起这心思,实在是……况且就你那点儿手段……我的意思是,瞧那小妖女对宋缺多有留手,似还夸过他长得好,所以想让你师兄去讨点儿便利。”   候希白:“……哦。”   杨虚彥:“……”师父啊,你徒弟就这么丑么?   不过总归他还是听从石之轩的吩咐,去追岑夏了。本以为对方就是跑得再快,也得有个踪迹,但偏偏这也跑得太快了。等杨虚彥打探到的时候,岑夏人已经快到岭南了。无法,他只得快马加鞭跟了过去。   而岑夏则在两日后,便已经进了岭南城。   一进城,便被人扔了朵儿花,岑夏心道哪来的登徒浪子,看她不撕了对方的吊,却在一抬头间,便瞧见了朱祐樘。   于是她欢快的奔上了楼。   “我还以为你在宋家呢。”岑夏道。   朱祐樘将倒好的热茶推了过来,道:“在这儿等你。”   “那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就白白的等了。”岑夏喝了口茶,吃着那极合她口味的点心,忍不住道。   朱祐樘问:“你为何会不来。”   也是。   岑夏想想不甘心,于是又道:“那我要是从另一个城门进,你不也白等了?”   “……”朱祐樘默默的问:“为何你会饶路从另一个城门进?”   岑夏:“……”   她仔仔细细的扫了一眼朱祐樘,发现这小子变了。以前若遇到这种情况,这家伙定然会笑着说:“只要是等你,不管如何,都不算白等。”然而这一回,却是……“你这状态不对劲啊!”   朱祐樘一愣,尔后才苦笑道:“多记起了一些事情。”   “啥?”岑夏十分奇怪,到底是啥让情商超高的家伙,变得不大会说情话了。   朱祐樘道:“想起了你喊我朱先生的事情。”   岑夏:“……”   岑夏愣了一秒,两秒,三秒,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朱祐樘竟和现代的那个朱先生真是一个人。而且这一世,他恐怕不光记得前几世的事情,竟连现代的事情一并想了起来,所以才会这样。   毕竟现代那个,好像自小被倒追的太多了,于是养出了那么一副冷淡的冰山性子。   也不会哄人。   放在古时,这里的女子大多矜持,加之朱祐樘好多世初期都挺惨的,所以并没有人死缠烂打,就保持着温和的暖男形象。这一合在一起,估计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说话不两个思想凑一起舌头打结就不错了。   岑夏想着,险些笑出了声。   以往都是慢慢记起,就算一下全忆及,大多的自己都是一样的性子,所以并不显,直到这一世……   朱祐樘自己想必也十分苦恼吧!   不过到底在古代生活的久,所以与岑夏所习惯的那个并无太大差别,只是略显霸道高冷了些。这个略显真的只是显微一点儿,非但不会让岑夏觉得不满,反而更加喜欢了呢。   她这里笑嘻嘻的,还没笑完,就见那边朱祐樘一挑眉,问:“莫不是,你一直觉得我没满足你?”   岑夏:“……啥?”   岑夏愣了半晌,才堪堪确定,这个满足的确是那个污污的满足。正准备问一句此言从何说起,就听朱祐樘又道:“那壮阳用的蜈蚣……”   岑夏霎时间就是一愣。   这不能怪她啊,她当时根本不懂那么多的好吧!   剑三玩家那么污那么嗨,她又极少跟人接触,偶尔世界上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的啊!男人不都希望一夜七次,金枪不倒的么,她她她……岑夏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只因朱祐樘这会儿的目光,同现代的那一款太过相似,本能的让她就有些怂。   “那个,那个……当时真不知道……”   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岑夏一定不再干那么二的事情,她发誓。   岑夏心中悔得不行,又觉得朱先生这是要秋后算帐,因此在对方往过来靠时,赶紧一转身就想跑。奈何被一把抓住,反手就压在了椅子上,“你怕什么,我现在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岑夏嘴硬道:“……我,我没怕!”   然而说这话时,眼神躲躲闪闪,哪有平日里的嚣张小模样。朱祐樘不由被她逗笑了,放开她,说道:“先攒着,等你长大再说!”   言行间,依然一副,到时候再好好收拾你,以及,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第144章      岑夏即已和朱祐樘碰面,在她而言去哪里都已然无所谓了。于是便跟着朱祐樘去了宋家,嗯……   就算要离开,也得告别,所以这个她躲不了。   只是想想人家宋缺就是她打伤的,到今天还在养伤,她又是个魔门妖女,这时候上门,怎么瞧都像是挑衅唉!   好在除了宋缺,宋府别的人也没见过她,乍然一见朱祐樘带了个小姑娘,都没多想。毕竟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朱祐樘本就是个特别吸引姑娘家的人。要不是每次对着他们家小姐都是一副冷脸,想来那两位姑娘都很乐意往其身边凑。   只是今天奇了怪了,对待眼前这位姑娘,他竟没有冷脸。   岑夏就是在一众下人这般奇怪的目光下进了宋家,半路上‘巧遇’了宋缺的小女儿宋玉致。宋玉致瞧见朱玉樘,面上先是一喜,然而又蹦了起来,装做一副很淡然的样子走了过来,“朱公子。”   朱祐樘淡淡的点了点头。   就见宋玉致的目光又移向岑夏,问:“这位姑娘……”   “玉致,你先回去,我找他们有事。”话还没落,便被一个声音打断,原是宋缺出来了。   宋玉致顿时顾不得其他,当即回身道:“爹你怎么起来了,大夫不是说……”   “爹心中有数,你先回去吧!”宋缺道。   岑夏:“……”   服了药当然好得快,普通大夫嫣能理解。   不过瞧着满脸担忧又有些不甘的宋玉致,岑夏挑眉看向朱祐樘,一脸的,瞧瞧这桃花,开得倒是不错的表情。朱祐樘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刚刚在客栈的事,这是怎么也要找补回来,是不?”   那是当然。   岑夏一扬头,然则又有点儿罕见的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于是便没有再多说。   看着他们的相处,宋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庆幸自己早早出来了,不然玉致那丫头,得罪了小妖女还要不自知呢。不过那阴癸派的小妖女上次瞧着还颇为嚣张,这到了姓朱的小子跟前儿,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好像听着,似乎之前在客栈,还没说过人家。   也是,朱祐樘毕竟能言善辨的。   宋缺本还以为,贪上这么一个‘不讲道理’霸道又武功高强的小姑娘,不知得多麻烦幸苦,哪料得……看起来朱祐樘似乎完全镇得住。   三人没在原地多呆,很快便顺着小路去了院子里的凉亭,并吩咐下人送茶水点心上来。   宋缺怎么也没想到,连同龄一般高手都不太瞧得进眼里的自己,有朝一日会同两个孩子坐在一起谈笑风声。也根本想不到,世上会有如此妖孽出彩的少年和姑娘,若非亲眼所见,旁人和他说来他又怎会信。   想到昨日由慈航静斋送来的信,宋缺本不想提,却还是提了。   “不知你们之后的打算是什么?”宋缺问道。   岑夏说:“先把皇位弄到手,如今的朝廷太乱,天下也太乱,百姓有些苦,不符合我的审美。”   宋缺:“……”   虽然早知会是这么一个答案,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能被这小姑娘说得这么新奇?   “你要当皇帝?”这句话,宋缺问的却是朱祐樘。   毕竟他知道的比旁人多些,其他人还在怀疑岑夏自己会不会把自个儿折腾成女皇的时候,宋缺却只以为是在为朱祐樘铺路。毕竟这位朱小公子,年纪虽小却很利害,往往给的建议都是直指关键,十分有用。   岭南如今的模样,有一大半功劳,都在朱祐樘的身上。   这样的人,当皇帝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朱祐樘却摇了摇头,“看情况吧,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就先去当几年。”   “……”这看着似乎还不是太乐意。   宋缺于是道:“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   “说说看。”朱祐樘平静道。   宋缺于是提到了一个人,“李渊。”他看向朱祐樘和岑夏,发现他们的面色稍微有些古怪,于是问:“你们见过?”   “没有。”岑夏道:“听说过。”   朱祐樘却是点了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岑夏对此并不奇怪,毕竟那是大明鼎鼎的唐高祖李渊,他们在前几世的时候,大多都有看过这段史的。她才初到,且对这个兴趣不大,而朱祐樘到底心怀家国,去看一看实在太过正常。   岑夏问他:“可和传闻一样?”   “传闻总归是传闻。”朱祐樘道:“史书的记载模式,你不清楚?”   岑夏自是清楚的。   就像记载她和朱祐樘时,有的记载帝后伉俪情深的,当然也有记载皇后是个妒妇,不许皇帝迎妃子进。很多事,毕竟不是当事人,哪怕就在附近,又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更何论,史官毕竟也是皇帝的臣属,有些事确是写的时候要稍微的那什么一下。   岑夏略一思考,便道:“即如此,那便换个人吧!”   听她这么一说,宋缺才知晓,他们竟是也考虑过李渊的。但现在,似乎并不是特别满意。于是道:“这李渊倒也不算什么,我要提的是他的二儿子李世民,这个李世民……”越说,越觉得这两人表情更加怪异,宋缺索幸不提了。   “这个人,你们不会也考查过吧!”他有些不敢相信道。   朱祐樘摇了摇头。   不过唐太宗李世民,他们又怎么能不知道。哪怕是史书有所夸大,很多事情也必须得有实情,才会出现。所以,“此人文治武功都属上乘,可说世间极少有人比得过,当得了一个明君。”   “只是……”朱祐樘话至一半,看向岑夏。   岑夏果断接话道:“只是宋阀主今日提及,是受了某些人之拖吧!”   宋缺有些不好意思,承认道:“确是如此,但二位也说了,此人极适为君,也曾考虑过,那么就选了他,又如何?”   岑夏一笑,“慈航静斋那些人,可不像是这么容易就认输的啊!”   竟还没交过手,便已经开始找说客了。   宋缺叹息道:“实则是姑娘太强,况且……若这人选谈不拢,恐怕还是要有一场恶战。”   “人选,恐怕她们也只是说给宋阀主听的吧,好让你更加支持他们。”岑夏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以来,魔道之争,道门自始都占着上风,她们当真能忍得这一回让魔门入主中原,自己则龟缩不出?”   岑夏可不信。   为天下好或许是事实,但那些仙子们,可没那么单纯良善,只一心为天下,总还是为着她们道门考虑得更多一些。   所以……   “与其挑一个大家都喜欢的,不若从我魔门中选一个。师尊她瘪屈了这么些年,也该让她彻底扬眉吐气一把了。”   宋缺忍不住道:“姑娘怎可如此任性,置天下百姓与不顾。”   “我如何就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了。”岑夏奇怪道:“相反,选那个李世民,还得熬死李渊不说,总归要掀起一场战争。但我这个可是杨家正统,到时进宫逼着那杨广写个禅位的圣旨,便一劳永逸了。”   宋缺:“……什么?”   “杨虚彥,邪王石之轩的徒弟,杨广那哥哥杨勇的儿子。”朱祐樘解释道。   宋缺此时方知,魔门手里还握着这么一号人物。可是,“他乃石之轩之徒,你师尊跟石之轩……”   “我给了她一个重伤的邪王,现在石之轩还活得好好的,可见杨虚彥这个人还是可以用的。”岑夏道:“况且,就算真有什么杀师之仇,他能拒绝得了报杀父之仇,和夺回皇位的诱惑么?”   至于之后,岑夏还怕他多当个皇帝,就能把他们怎么样么?   只是……   “希望这个杨虚彥可爱一点,让人瞧着顺眼些。”等宋缺离开之后,岑夏忍不住道:“阴深深的,怪让人不喜的。”   朱祐樘凉凉道:“你莫非还想喜欢?”   岑夏:“……”   过了好一会儿,岑夏才弱弱的道:“我怎么发现,你现在比以前更能计教了……”说到这儿,她眼睛一亮,“对,就是给人的感觉更偏向于现代了,有点儿冷和霸气。”   朱祐樘扫了她一眼,“这样不好?”   “挺好的。”岑夏说:“比原来更喜欢你了,但是吧……你现代的记忆怎么也只有二三十年,比之几世起来,似乎本该被挤在角落里才对,哪里来这么强的存在感。难道……”她稍稍靠近了些,小声道:“难道是因为只有那一世还没追到我,所以才隔外的不甘心,老出来刷存在感。”   朱祐樘:“……”   他抿唇不言,岑夏却眼尖的发现这小子脸红了。      第145章      往常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朱祐樘,身上突然多了些高冷霸道总裁的人设,两者圆满的融合在一起,还多了些小羞涩。这让岑夏觉得份外新鲜,在那种默契十足,情意绵绵之下,又多了几分的暧昩。   互相了解,却又会多出几分的小惊喜,着实是个很不错的感觉。   他们又在岭南呆了两日,才等到一路快马加鞭,日夜赶路的杨虚彥。彼时岑夏和朱祐樘已经离开了宋家,正在城门口喝茶。见到杨虚彥进城,先丢了把飞刀过去,把人引了进来。   这情景本也十分正常,毕竟他们俩总不能直接高声喊人,但……   偏偏岑夏想起了朱祐樘朝她丢花的情节。   她嘿嘿笑着看向朱祐樘,直到杨虚彥上来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转而对着杨虚彥道:“还好你到了,今日如果再不来,我们可就走了。”   杨虚彥一愣,“师妹这是在等我?”   岑夏道:“不然呢?在这儿等着慈航静斋的那些仙子找我的麻烦么?”   “师妹知道我要来?”杨虚彥瞬间想道,该不会是他师父或者祝玉妍,早已经飞鸽传书了吧!   岑夏却说:“留了那么多线索,如果你跟不过来,算你傻。”   杨虚彥:“……”   “行了,走吧,趁着时间还早,出城。”朱祐樘起身率先走了出去,路过杨虚彥时,特意停了一步,道:“别叫那么亲热,你们不是一个师父。”   杨虚彦:“……”   他不过就是想套个近乎而以。   都是魔门的,俩人师父现在看着又交情不错的模样……杨虚彥一脸不甘无奈,那边岑夏却是偷偷笑开了。   瞧,都比以前能吃醋了。   往常就像这种情况,朱祐樘坐得可稳当了,毕竟他们二人的感情非同寻常。但如今,这家伙却要去警告人家。岑夏笑得开心,紧跟着也走了出去,杨虚彥无奈,只得跟在他们身后。   因为多了一个人,所以岑夏没有用金翅苍宇雕,反而弄出了一辆马车。   车是之前宋缺送的,马却是她从剑三里面带出来的,日行千里,半点儿不累,就是有点儿费马草。不过皇竹草岑夏向来不缺,就这么直接带着三人上路了。车内极为宽敞,坐了三人,中间还能摆张小几,放些茶点。   岑夏坐在一边,靠着抱枕,舒舒服服的眯着眼睛。   那边朱祐樘正跟杨虚彥讲他们此行的目的,直说得对方情绪激动,恨不能下一秒便到了京城。   只是,还不忘提及,“杨广身边有个高手,叫宇文化及,任禁军总管一职,很是不好对付。”   “不怕。”岑夏随口道:“到时一并灭了。”   “如今消息传得快,却也没有那么快。”朱祐樘道:“不论是慈航静斋还是宇文化及,恐怕都以为你拿了十卷天魔策之后定要先研习一翻才是。所以我们此时去京城,阻力会小上很多,也更出奇不易。”   杨虚彥不得不承认,这话很有道理。   以往哪怕再出奇不易,他自己都是拿杨广没有办法。然而如今却是不同,他这位师妹的武功,就连他师父都赞叹不已,自愧不如。能同时击败天刀宋缺和他师父石之轩,想来闯个皇宫也不太难。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虚彥都在和朱祐樘聊天。   只因岑夏窝在那里眯着眼睛‘懒’得说话,朱祐樘似乎也不太乐意他去套近乎。他原本还奇怪这小子哪里来的,怎么跟婠婠扯上关系的,现在却十分惊讶。因为对方的知识面实在是太广,不论是四书五经还是诗词歌赋,不论是武学招式还是治国之才,似乎都半点儿不缺。   “朱公子如此大才,如何不去自己做那皇帝,岂不是百姓之福?”杨虚彥试探道。   岑夏听了无语道:“当皇帝那么累,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傻子喜欢。”   杨虚彥:“……”   皇帝要真是个苦差事,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造反,窜位?   他正瘪屈郁闷着,就见朱祐樘将之前剥好的一甘坚果仁装在小盘子里,给岑夏递了过去。后者接过,眯着眼睛撒娇道:“喂我嘛!”   杨虚彥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两人秀恩爱虐狗。   他刚还奇怪,这姓朱的为什么光剥壳不吃,还当是什么特殊爱好,原来是给后面那位备着的。杨虚彥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明白了,这两位似乎是什么青梅竹马……等等,也没听说过婠婠有个青梅竹马的朱公子啊!   杨虚彥越发奇怪不解。   他本就因着身世经历的原因,同自己的师兄候希白不同,为人要比较阴沉,爱算计。但如此坐在这马车上,却一腔的阴谋没处使,总觉得这二人分分钟会将他秒成渣不说……人家是来帮他报仇夺皇位的,他也没想法算计啊不是。   当然,重要的是被虐狗了,他除了冷着一张脸,别无他法。   瘪着好难受,怎么办!   就这么一路进了京,悄声无息的进了皇宫……当然是岑夏自己摸进去,而杨虚彥和朱祐樘则乘着金翅苍宇雕。此刻杨虚彥的心情份外复杂,想着幼时曾生活在这里,后来曾数次回来,站在宫墙之外,想着有朝一日能进去手刃仇人。   如今机会来得这么快,竟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坐稳了,要落地了。”就听朱祐樘道。   那边岑夏已经闯了进来,彼时杨广自然不是在认真于公务,反而正在后宫里与众美嬉戏。他把自己的眼蒙着,正在到处抓着大概有十几二十个宫装美人,到处都是娇笑声,脆如银铃,煞是好听。   岑夏闯了进来,杨广自然是看不到的,但众多美人却没法忽视她。   “滚!”   岑夏扫了一眼她们,道。   美人们还不待有所反应,就听杨广道:“呦,这个脾气还挺大,朕还非得抓着你不可。”显然的,他将岑夏也当成了美人中的一员。   “这,这……她是谁啊!”   一甘美人却是瞧得清楚,隔外不解的窃窃丝语。   声音虽然不高,但大殿内没了银铃般的笑声,着实安静得很,杨广如何听不见。他一把扯下了自己眼上蒙的黑布,朝众美人目光所及之处看去,便瞧见了岑夏,不解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来人,护驾。”   正逢这时,一甘禁军稀数赶了过来,宇文化及先是朝杨广行了一礼,又道了声俗套的,“臣护驾来迟,还忘皇上恕罪。”   “快,给朕抓住那小丫头,朕要好好养着,长大后……”   “啰嗦。”岑夏道完,便直接杀了过去。一甘禁军纷纷阻拦,却只在一招之后便全部击飞。宇文化及自不会坐视不理,立即上前接手战场。虽早有猜,但这一交手,他才猜出,“你是阴癸派的?”   “聪明。”岑夏‘夸赞’道。   二人瞬间打得难分难舍,那边朱祐樘和杨虚彥乘着大雕缓缓降落。   立即便有禁军注意到他们,似要围住。然而朱祐樘却在一屋高时停住了,待杨虚彥飞身而下趁着杨广身边护卫空虚冲过去时,又拨高了雕身。那些禁军只得回去管杨虚彥,然后却又被岑夏顺手一招甩了开来。   她只一人,便隔开了禁军与杨广,还缠住了宇文化及。   而杨广,自然是打不过杨虚彥的。   多年来的酒肉生活,早已掏空了他。面对招招致命的影子刺客,杨广只能不断呼救。然而有岑夏在,他最能指望得上的宇文化及又怎有办法脱身回身救援。   宇文化及心中着急,却又有些悔意。早知道,早知道今日便该多调些高手进宫的。   但是……   谁又能料到,这婠妖女来得这么快。   哪怕他们早已商量好了应对之法,也已经要尽快部署,却还是晚了一步。以至于今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广死在这里。而转而,岑夏一把将他丢出皇宫,又整竖禁军(靠武力),以‘理’服人(靠杨虚彥的身份),最后堂而皇之的夺了皇位。   当然,这中间势必不会有说的简单,但也没有多困难。   岑夏武力值逆天,朱祐樘双商爆表,两人合力,应付这么一个场面,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区区数月功夫,杨虚彥的皇位已经坐稳,并实拖了几道十分利民的政策。如此,硬生生的压制住了在此期间,准备造反的几大势力。也是如今他们的时机还不到,无法起兵,不然或许还没这么容易。   总之……   “剩下的,慢慢削减势力,收回权力,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朱祐樘道:“记得我这些日子教你的,先治国,再徐徐图之,这些根本不是问题,相信你自能办到。”   “谢过朱师。”杨虚彥行了一礼,郑重道。   这些日子,他大仇得报,宿愿已了,身上那种阴沉的气质去了不少。再加上日日被谦谦君子般的朱祐樘教导,整个人自然开怀了不少。多了的,只是身为皇帝的气势,岑夏看着已然差不多了,便和朱祐樘准备离开。   天下之大,还等着他们去游历呢。   美食之多,还等着他们去一一品尝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第146章      事情已成定局,不管慈航静斋,或是天下英豪多么不甘,也只能认下。他们只后悔,当时动作怎么不快一些……   只是当时局势分明还不成熟,也不会有任何强大的阻力才是,谁能料到,突然出现了个婠婠。   分明慈航静斋这一代的传人还未长成,阴癸派又是怎么出了如此强劲的敌人?   相较于慈航静斋的退守不甘,阴癸派内祝玉妍却是风光得很。而魔门也在此时被她一统,完成了前辈们不知多少年的夙愿。所有人都羡慕她收了个好徒弟,而在夜深人静时,祝玉妍却在暗室内给一个牌位上香。   上面赫然写着,爱徒婠婠之墓,师祝玉妍立。   岑夏虽未回去,但通过管理员零零三,哪能不知此事。因此,她也没准备再回去了,免得对方还得强颜欢笑。到底是占了婠婠的身份,虽然若不是她,魔门想要复兴根本不易,也绝不会是在这一代。   祝玉妍是婠婠的师父,徒弟换了芯子,哪能感觉不到。   她之所以没有点明,是因为岑夏能帮她实现魔门多年的夙愿。归根究底,不论是祝玉妍,还是杨虚彥,都是有着自己的职责。一个为了魔门大业,一个为了报仇夺国,真要说起来,莫说是一个徒弟,便是要他们自己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明知希望不大,却仍要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且不会后悔。   如今枷锁已卸,这二人想必会活得轻松一些。   岑夏和朱祐樘今日离京,杨虚彥来送他。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尊重敬佩朱祐樘,离别时道:“我杨虚彥一生有两个师父,一个是邪王石之轩,另一个则是朱师你。我能有今日,着实是你们二人……小心……”   “尤鸟倦,你想干什么?”杨虚彥高声质问。   同时他四下扫视,发现去买吃的的岑夏竟然还没回来。不由心中一紧,仅仅靠他,是绝对打不过尤鸟倦的。刚才机警的拉着朱祐樘躲开,已是他超常发挥,若是再来一次,怕是就阻挡不了了。   于是只能高声斥问,顺便拖拖时间。   尤鸟倦一击未成,怒哼一声,“小子,你别碍事,莫以为有邪王撑腰,我就不敢拿你如何。”   “尤鸟倦,你大胆。”杨虚彥道。   尤鸟倦冷笑,“我大胆?那婠妖女怎么说,抢了我派典藉,还打伤我门人……”   “是打伤了你吧!”杨虚彥道:“你莫要想不开,如今的魔门已经一统,气势大甚,又有哪里不好。”   “好不好,我只知道她让我不好过,我便要让她也不好过。”尤鸟倦道:“瞧着她似乎挺在意这个小白脸的,我就先把这小白脸抓了,说不得还能换来十卷的天魔策,再把她们都杀了。”   “疯了。”杨虚彥心道,就算练成了天魔策,你也未必是婠婠的对手。   眼见着尤鸟倦又要动手,杨虚彥只得把朱祐樘护在身后,准备先同其战上一战。结果却被朱祐樘给拉住了,“忘了我教你的,身为君者,切记不可将自己置于险境,不论为谁,皆不可。”   杨虚彥:“……能别闹么,朕能看着朱师出事不成?”   朱祐樘却是往前一站,悠悠然道:“我跟他打,不会有事。”   杨虚彥心道那里会没有事,尤鸟倦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者你要出了事,回头那婠师妹不得把我脑袋拨了么?他说什么也不愿意,然而朱祐樘却是一派淡然,仿佛真有什么底气似的,看得尤鸟倦心中一阵犹疑。   婠婠那般年纪,就有那般武功,难道这个书生模样的软脚虾也是?   他又仔细瞧了瞧朱祐樘,才哈哈大笑,“你莫要虚张声势,一个人会不会武,我还是瞧得出来的。你脚步虚浮,明显……”   “那你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脚步虚浮。”朱祐樘打断他的话,突然道。   尤鸟倦尤自不觉,还在哈哈大笑,直到准备动手,方才觉察出不对劲来,“我的内力呢,内力哪里去了。”他简直要疯,没有内力,空有招式的他就是一个废柴,怎可能打得过石之轩的首徒杨虚彥。   只见此时,朱祐樘一挥手,便有无数的蛇虫蛊蚁涌了出来,直直的朝他爬来。   “啊啊啊!!!”惨叫声瞬间响彻天地。   直到此时,才听到朱祐樘的解释,“我身上随时带着药,莫不成你以为,她会丢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在这里么?”   “那是当然不会了。”就听到树上,一个娇甜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岑夏已经飞身而下,稳稳的落到了朱祐樘身边。却原来,她竟早就回来了,只是躲在暗处没有出手而以。   杨虚彥大松一口气,道:“你们这样,真是要吓死人。”   虚惊一场之后,他将朱祐樘和岑夏送走,便回了皇宫。而这二人,则是开始了到处游历。如今天下已逐渐安稳,几道政策下来,百姓也越来越好过,岑夏和朱祐樘瞧着,略微满意。   只是欺男霸女,打家劫舍的事情到底还是会有。   岑夏和朱祐樘向前几世一般,视情况,打一顿送交官府的有,直接送上西天的时候也有。总之一路走一路挑,很是嚣张,江湖之中,无人不对他们有所耳闻。想要知道他们的去向,也着实是十分容易的很。   但却没人敢去撸胡须。   甚至在他们即将经过时,一些人本能的刻制自己,变成一个十足十的大善人,可谓装得是尤为幸苦。   “就是皇帝下来寻视,我等也没这么瘪屈啊!”有人感慨道。   就这么一路嚣张,一路□□。   山好水好风景好,美食也是上上品。   岑夏自己吃罢,还特意弄了一些在背包空间。一路走一路吃一路收集,反正她的背包比较多,不怕装不下。   这一日,他们又到了岭南地界。到了岭南,总不好不去看宋缺。   宋家还是一如继往,只是这一回,没有人再不认识岑夏。就算不认识人,这些日子听传闻也听得多了。因此一个个十分小心翼翼,就怕这个魔门妖女对他们的伺候不满意,从而怪罪下来。   这位可是统一了魔门,还杀进宫换了个皇帝的人,对他们这些下人,一点儿也不怀疑会有顾虑。   就算是宋缺,也未必护得住他们。   这却是外人的误解了,事实上岑夏一向还是很和善的,极少因为除‘背叛’‘谋害’这些事情之外的小事跟下人们过不去。但这事儿也只有跟她接触久一些的人知道,宫内曾经伺候过她的人知晓,宋家的人却是半点不知的。   因此这些下人,端茶上点心时都是隔外的小心。   就连宋玉致,这一回也不敢再出来打招呼,只是躲在角落里瞧了一眼,捂着脸嘤嘤哭着跑远了。少女怀春啊,奈何情敌太强大,在被家里各种人警告过之后,她连过去打个招呼都不敢了。   岑夏:“……”   “是我长得太吓人,还是你比较吓人?”她侧头看向朱祐樘,饶有趣味的问道。   朱祐樘无奈的摸了一把她的脑袋,“别闹。”不见前面领路的下人都吓得不行了么,深怕你拿人家家的小姐开刀。   岑夏自然不会跟小姑娘计教。   夫君太优秀,自然多的是人喜欢。更何况朱祐樘还是当过皇帝的人,不知道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往后宫钻。她要一个个生起气来,还不得把自个儿给气死了啊!更何况那些人跟她根本没有一点儿可比性,朱祐樘又不会喜欢。   他们一路跟着下人去见宋缺,还是在上回的那个小亭子里。   见他们一上来,当即便有下人端着热茶上来。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别的什么,竟不小心将茶水洒了出来,险些浇到了岑夏的衣衫之下。但虽没当真洒上去,却也弄得场面份外尴尬。   本来已经坐下的岑夏因为这个躲闪的动作,直接站了起来,朱祐樘也站了起来。   “没事吧!”   虽然知道,小小热茶根本对岑夏不会造成什么危险,但他还是本能的十分担忧。直到看到岑夏摇了摇头,才发觉自己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大了。然而在场看似坐得最稳的宋缺,心中却是比他们都还要惊。   这魔门的小妖女总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呆会儿该不会一掌就将他家下人给拍死吧!   想了想,他赶紧道:“毛手毛脚的像什么话,还不赶紧下去领罚。”   那下人早已吓得不轻,迷迷登登的连滚带爬的往外走。   “这宋家的家规也有些太严了些,不过就是翻了盏茶而以,看把人吓的。”岑夏忍不住道:“这些下人们也不容易,此次训斥几句也就算了,日后若是再犯,再罚不迟。”   宋缺:“……”   等等,他是不是耳背听错了?   还有,那下人之所以吓成那样,是被你吓的,不是被我,谢谢!!!      第147章      在宋家呆了几日之后,岑夏跟朱祐樘自是继续离开游历。这中间,他们自是瞧见过慈航静斋的仙子们。   双方并没有交流,只是远远的打了个照面。   只因事情已成定局,不论是言语间的交锋亦或者是武力上的压制,都显得不在有意义。而且要论损人,仙子们向来是比不过妖女的。更何论又是这么一个魔门大兴的年代,她们又如何能上去自取其辱。   而岑夏,自然也不是追上去戏耍旁人的那种人。   当然,他们这一路,也阴差阳错的干了几回‘正事’。例如瓦解了几个小势力,这些势力,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待时机一成熟,便是自立为王的主。说是小势力,只不过是因为其比不过四大门阀而以。   本只是随手而为,但很多人却以为他们是在为新皇扫清障碍。   所以她每到一地,那些人不是龟缩不出,便是上门请客。这一日,刚到瓦岗山下,便有人要请他们上去。   岑夏看了看天色,“还是算了,前面城内,有我最爱吃的凉面。”   那人:“……”   “婠婠姑娘慢走。”突然,山道上又出现了一个声音,“想要凉面还不容易,我这瓦岗寨内,可有着专做这凉面的。”   岑夏和朱祐樘抬头看去,见那山道之上,下来一群人,其中带头的,便是之前开口的那个男子。早已看过各路‘反军’的画象,岑夏自是一眼就能认出,这人乃是瓦岗军的二龙头李密。   且看这模样,这人明显早就到了,却先是让下属请她,见她不去,才亲自出马。   岑夏最烦这些弯弯饶饶了。   见此,就更加不想上山了。   “就算是有,也不敌城镇里的铺子味道正宗,还是不上去了。”岑夏说完,带着朱祐樘就要离开。   李密简直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们竟不是冲着瓦岗军来的。   然而岑夏却道:“你们未免想得也太多了,清理你们这些人,是当今皇帝该干的事情,我等并不打算代劳。再者,”话到这儿,她又是一笑,“再者你们跟四大门阀并不相同,里面的人大多起事而来,本就是活不下去的,若是朝廷能让他们活下去,想必没谁会想不开再造反的。”   而如今,百姓正渐渐安居乐业,生活已不成困难。   李密也不得不承认,近日来‘逃兵’已然越来越多,后来或许还会更多。   要是哪天,朝廷再出一个政策,下发银两,他这山上,当真还剩不了多少人。如此说来,倒的确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人家还没挑他这座山头的意思。   岑夏懒得再和他多说,直接就离开了。   还要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且要留下时间以供她去吃凉面呢。要知道古人可不像现代似的,晚上关门很早的。在她而言,除了朱祐樘,再没有什么比吃更重要了,自然没空去和李密闲扯。   毕竟,那李密长得又不好看。   要说好看,多情公子候希白还不错,除他之外,岑夏这些年倒也瞧见过不少面貌姣好的少年。当然,也有姑娘……尤其是江南之地,好山好水养出来的,那里的妹子温软可人,实则是十分讨喜。   时间一日日过去,眨眼几年,天下已经十分安稳太平,百姓日子越过越好。   这一点,且看街边乞丐越来越少便能瞧得出来。   以往的乞丐便是想做点儿活,也没有人要,毕竟有的是家境清白的良家子,谁要那些不知哪里流浪过来的乞丐。但如今官府统计户籍,给这些人重新上户,便可以去找工作,养着自己了。   倒别说,里面还真有些长得不错的小子。   像是今日,岑夏入住的这间客栈,便有两个十分要好的店小二。一个叫徐子陵,一个叫寇仲。这二人原本就是两个小混混,如今拖了世道的福,找了个工作,赚得不多,倒也刚好够自己吃喝,还能少少剩余一些。   比之以前,坑蒙拐骗,还时不时会被打,简直好了不止一点儿。   要说岑夏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则全是这二人自己说的。他们下班之后,也没走远,便就在那里跟新来的伙计吹嘘上了。   “要我说,这魔门教出来的皇帝也不错嘛,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主儿。”最后,寇仲又道。   徐子陵说:“何止呐,瞧瞧咱们现在的生活,就知道这位比以前的皇帝好上多少。”   “要我说,莫说是比上一位,就是往前数一千年,也难找到这样的好皇帝喽。”   皇帝昏庸时,他们想骂几句却根本不敢,如今遇上了圣世明君,可不就得把人往死里夸。毕竟谁都喜欢听好话,他们夸皇帝夸出花儿来,也不会有人来寻他们的麻烦,又是出自真心,不夸白不夸。   这些话,很快便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此时恰逢客栈里最不忙的时间,一群店小二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甚是起劲。然而说着说着,却又突然消了声,“美,美,美,美人啊!”   岑夏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宋玉致,同她一起的,还有一位姑娘。   “若是没记错,该是李秀宁。”朱祐樘道。   两位美人走在一起,自是十分吸引目光的。更别提旁边还有李建成李世民等人,一经上楼,就把一群店小二给震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过去寻问,端茶倒水的伺候这群一看便来头不小的人。   而李世民等人,则是一路说说笑笑的,坐下来了还是笑得十分开怀。   “看来这样也不错。”岑夏道。   毕竟按照原本的发展,这李世民跟他哥哥李建成,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关系。皇位面前,再加上李世民着实太优秀了一些,导致兄弟相残。一场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登上了皇位,却也是杀了兄弟。   哪比得如今,天下安稳,李家没有机会,反倒是兄友弟恭,很是和睦。   倒是那寇仲和徐子陵……   要按原轨迹发展,这二人未来的成就也是不低。虽然最初都是瞧见美人移不开眼,但……后来这二人可谓是见惯了众美的。娶的妻子,也是世上少有的美人。哪像现在……刚还在讨论:“咱们再赚上几年,就能一个娶个媳妇了,长得好不好看不要紧,会持家就行。”   果真是……   实力决定眼界,眼界决定目标啊!   说来,这两人也不过就是乱世中的小人物,因着机缘巧合和那份聪明劲儿,一步步走到那个地步。其实最初,他们想得不过就是像如今一样,吃饱穿暖,再能娶个媳妇而以。   “如今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岑夏道。   朱祐樘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知足便是快乐。”   岑夏笑了笑,总归已经如此,她总不能把长生诀扔这两人身上逼人家去练。更何况,有些人,有些事,必须得齐齐全全的凑在一起才行。若没有那么多危机,这二人也绝记练不到那般地步。   因着这家店的食物的确不错,因此岑夏多住了两日方才离开。   走之时,瞧见那徐子陵似乎在偷偷瞧她。   待走远了,方才听到寇仲在对他道:“要我说,这姑娘倒的确比前两日那两个好看些。只可惜身边的那个男的小气得紧,也不知跟她是什么关系,总归我们多瞧一眼,他就狠狠瞪了过来。”   岑夏:“……”   她险些喷笑出声,但紧接着,就听到徐子陵道:“是好看,若是我有大本事,定然要追她。”   闻言岑夏一愣,想到原剧情多年之后的事情。想起那一句,‘爱你,恨你,一生一世’,不由为婠婠感到悲哀。男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善变,看来徐子陵也并非是讨厌她。只是时局如此,慢慢导致。   或许,还因为她魔门妖女的身份,总归两人没有走在一起。   岑夏这般想着,感觉到浑身一轻,似乎有什么东西离了她的身体,随风飘散。   她若有所觉,这或许便是婠婠仅存的一缕魂魄。也难怪她对魔门,对祝玉妍的感观会出奇的好,反而对那些慈航静斋的仙子们有些不屑一顾。只是她往往就是个嚣张的性子,没有察觉而以。   婠婠本就是阴癸派里的天才,最后练至顶层,破碎虚空或许不是难事。   成仙之后,有些手段,也无可厚非。   直到如今,眼见魔门大兴,而她最爱的男人徐子陵又说出那般的话,这才当真了无杂念,彻底离开。   岑夏微微一笑,同朱祐樘继续远走。   他们的一生自然是幸福的,游山玩水,吃遍美食,最后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再双双老死。   现代,   朱先生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看着副驾驶上还静止不动的姑娘。待发现对方要睁眼,便知也是要回来了,当即不管不顾,一侧身便吻了上去。   岑夏:“……”   一回来就这么刺激,不好吧!!!      第148章      回了现代,这一回岑夏没有尴尬症可以犯了,毕竟几世都过来了,也确定了朱先生就是朱祐樘,她只有高兴的份儿。   朱父朱母瞧见他们当真在一起了,还十分亲密,自然是不能更开心。   只是……   朱祐樘竟道:“爹,妈,你们当真不考虑生个二胎,现在国家政策都开放了,而且……”   “而且什么?”朱父眉头一挑,手里这是没有拐杖,不然怕是能一棒子敲下去,“你妈都多大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大龄产子,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小子媳妇都找了,不寻思着给我们生孙子,倒惦记上二胎了。”   “我跟你说,真要有了二胎,老子一分钱都不给你,全给那弟弟妹妹了。”   “只要有二胎,您想给谁就给谁。”朱祐樘倒是冷静,淡淡道:“而且夏夏有药,不会出事的。”   瞧瞧您老就知道了,这么大年纪了还生龙活虎的,跳起来比年轻人都高。   朱父:“……”   “想得美你。”朱父拿手一指朱祐樘:“别以为你年纪大了我就管不了你了,跟你说别瞎惦记,赶紧给我生个孙子带带才是正事。”   “您说的啊!”   朱祐樘突然笑得像是个偷了惺的狐狸,“那我们先成亲,然后去度密月,接着造人,由于太过忙碌,公司的事儿,暂时管不了,就交给您老了啊!”   “哼。”朱父别别扭扭的刚要答应,却突然想起来似的暴吼,“你老子我已经退休了!”   “可以再上岗。”朱祐樘随口道。   就这样,在旁的同龄人都喝茶下棋打太极的时候,朱父又回了公司,接任了董事长一职。岑夏和朱祐樘他们自己一家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旁人可不知道了,只以为是朱祐樘哪里做得不好,惹得他老子不满意了。   尤其这几日,岑夏拍戏,朱祐樘老去探班,言行之间十分亲密,暧昩极了。   虽然这对于岑夏的感情戏很有帮助,但左导还是越瞧他越不顺眼,他的演员好好的,戏也还没播,莫名其妙就给制造这么多的绯闻算怎么回事儿?当他不知道呢,现在网上都骂疯了。   可算是好了,幕后金主抓出来了,岑夏哪来那么大本事一直演大戏也知道了。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钻石王老五干的。   要知道朱祐樘虽不混娱乐圈,不是明星,但因为长得太帅,且人设高冷,是那些总裁董事中可谓最好看的。且其能力卓绝,所以当真还有不少迷妹的,这一下可不得了,顿时都去手撕岑夏了。   “早就说她身后肯定有金主,你们还不信,现在看看,被扒出来了吧!”   “楼上说话注意点儿,我们祐樘只不过是受了那个女人的迷惑,他们一定什么都没发生。”   “天真。”   “总之看这次还怎么洗白,花瓶滚出娱乐圈。”   岑夏什么时候想着洗白了,更何况这么些年她也已经知晓演戏和自己的脸不僵完全是两回事了。她虽不会演戏,但在平时与人交流时,却也不会再同最开始一般了,如正常人一般,已经足够了。   若不是左导的戏早已经接下,如今的她,怕是连试镜都不会去。   除了喷她的,还有猜测她多久会被甩的。   有说哪怕是冷面总裁,也过不了美人关。甚至还有猜测朱父这时候回公司主持大局,把朱祐樘换了下来,就是因为不满其包养小明星(指岑夏)。众说纷云,就连路人,没事也能听到三两句的那花瓶又怎么了,岑夏又怎么了。   总之这一回,岑夏是真火了,虽然是黑红的。   朱祐樘的那个朋友,也就是上次说‘你不追我可下手了,岑夏可是个好姑娘’的那位,三翻两次打电话来寻问什么情况。怎么搞这么大,你就是要追人不会悄悄的么,难道真是被朱伯父发现了不赞同么?   “要不要我去劝一劝,岑夏挺好的姑娘……”   “没事。”朱祐樘咬牙切齿的,“你也别肖想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卧糟!!!   这位好友上网一看,果然朱祐樘已经发表了声明,定好了日期。再转向去朱父那边,则更加详细的解释了,之所以重回公司,是为了让儿子更好的谈恋爱,结婚,和度蜜月,让其不被公事烦身。   这一下,简直打了不知多少人的脸。说好的朱父不赞同呢,说好的冻结儿子□□给予经济压力呢,结果人家这就是个婚假?   “操!”这位朋友彻底无语了。   马上又给朱祐樘打了个电话,“我说祐樘啊,你这可不厚道,瞒得是真紧,半点儿风声都不露的。你说我这么大个人,咱们这么多们的交情,就这么喂了狗么。”明明上次还说对人家没意思的,这都要结婚了。   这人一句话还没说完,那边朱祐樘就已经将电话挂了。   敢肖想他的人,哼!   那位朋友:“……”   老子也没想橇你墙角啊,不过就是……就是曾经有想追的想法而以,现在不就没了么,至于这么记仇么?   那边,朱祐樘和岑夏诸多秀恩爱的视频也发了出来。   其中最主要的当然是片花了,就是那部剧情当中,所有的感情戏,岑夏瞧的其实都是朱祐樘。后期虽然剪辑成了瞧的是男主,但在片场,众人瞧得是明明白白的。哪怕是反应再慢的人,次数多了,哪还看不出来。   这种交叉的,一部分剧情,一部分现场拍摄的片花一出,网上顿时就又多出了一种声音。   这部分当然源自于岑夏的铁粉,之前一直叫嚣着人家是真爱的。一见这个,当即道:“我们夏夏演技是不行,但她跟朱祐樘是真爱啊,瞧瞧那小眼神。前几部戏时,她何曾演出过这种效果,一看就是真情流露。”   “服。”   “服+1”   “服+10086”   谁敢反对,谁敢说这是演的,说了前面啪啪啪打自己脸好吧,是谁说人家没演技的。   所以这的确是真情流露,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觉得的。那些反对的,不过是不肯相信这件事情,还硬要扯出条条框框的。   当然,在这些声音中,还有一种……   “我们家俊俊好可怜啊,演个男主,结果……人家女主压根不爱他。拍戏都拍不出来,全是剪出来的。”   “同心疼,让我去拍啊,我定然一眼都不看别人。”   “楼上算了吧,你关注列表里第一个可就是朱祐樘,前几天还说要给人家生猴子呢。”   “不过心疼男主是真的,想想就觉得……虐。”   “在片场被虐狗不说,这人还是跟自己搭戏的女主。”   一时之间,不知多少人涌去男主的那里问,面对此等事件,有什么想说的。当然,还是有去狂喷岑夏的,不过已经少了很多。粉丝们已经乱了,说啥的都有,倒是喷岑夏的少了很多。   此时再有一份声明,说是拍完这部,岑夏就要息影了。   “夏夏本来就是来试一下,发现自己不适合这行,自然也不强求。”朱祐樘似真似假的说。   这一下,可有人不干了。   毕竟岑夏长得好,这一年来也是吸了不少铁粉的,他们纷纷叫着要岑夏回来继续演,有脸就行,他们不要演技。当然,还有一部分人痴迷于岑夏的古琴,说着不演戏可以回来开演唱会啊。   还有些人,看那些片花看得,“怎么办,有点儿想看剧了,当年分明发誓不看的。”   “我也是,但是看起来那岑夏演得还可以(虽然全靠了我们家祐樘),这剧倒是值得一看了,你们觉得呢。”   “我要去看我家俊俊,心疼他。”   一时间,倒还真有不少当初信誓旦旦表示绝对不看的人,有了想看的想法。毕竟岑夏不是因为三观问题而被人骂的,之前是因为演技太差。如今这一部戏,别管怎么剪出来的,毕竟效果极好啊!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抵制,况且人家都说了要退圈了,你还抵制让人家退圈么?   最主要的是,那些花絮看着实在是太甜了。   狗糖撒得太到位,自然有人乐意看。   如此,新戏的宣传,竟然出乎预料的顺利。   左导还是挺高兴的。   有一天就跟岑夏说:“想不到你们还挺会营销的嘛,这一环套一环的,就是之前该给我打个招呼的,这一来一往的,怪考验人的心跳的。”   岑夏:“……”   等等,左导你到底误会了啥?   她们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没有计划啊喂,就只是真情流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毕竟操控了几个世界之后,一个娱乐圈,岑夏还真没放在眼里,所以该如何就如何了,事情发展成这样,真不是她故意弄出来的。   而且,这位左导到现在,还觉得她很会演戏。   大雾啊!!!      第149章      岑夏和朱祐樘, 在预定的日期内成婚,场面浩大,宾客之多,完全突显出了朱父朱母对这个儿媳的满意, 和他们真的很恩爱。   除了商界之外,娱乐圈的人也请了很多,甚至连粉丝都请了一部分。   场面十分热闹。   当然,有人被请,自然也有人没有接到请帖。   新晋小天后蒋清清气得摔了杯子, “就连三流的小演员都有去的,群演都有去, 偏偏漏了我。”   助理小心的收拾好杯子,没敢搭话。   人家那些小演员和群演, 可都是拍戏时候跟岑夏关系处得不错的。毕竟有后台, 演主角,还没架子, 岑夏哪里能不受欢迎。大家处得好了, 结婚被请理所应当。至于你……你忘了你跟人家撕的时候了?   “小人得志。”蒋清清不甘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这个花瓶会被甩的。”   小助理:“……”   早在岑夏跟朱祐樘的消息刚暴出来时,他们家这位小天后就断言,朱祐樘只是玩玩而以。后来更是放出风声去,说是朱父重回公司掌权,就是因为看不惯儿子玩小明星,想从经济上制约。   结果呢?   现在被打脸成这样,还敢乱说。   要她说,蒋清清以为自己这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可圈内嫉妒岑夏的也不少,别人怎么不做?想也知道,岑夏可能没这能耐,但朱祐樘能查不出来谁干的?胳膊能扭过大腿?   瞧瞧,如今被拒之门外了吧!   岑夏和朱祐樘大婚之后,便开始了漫长的密月期。期间天天晒照片秀恩爱,几乎把国内转了个遍。   留言更是多种多样。   有祝福的,有喊虐狗的,当然也有不合谐的。   “竟都在国内,没出国?你们察觉到了么,难道一切都是假相,其实朱家对这段婚姻根本不上心。”   “就是,有没有什么□□啊,谁来爆料一个。”   “爆料什么,咱国内的风景哪里不好了,难道外国的屁都比较香,什么都要去国外?”当然,也有这种往回喷的。   “就是,国内风景太多,游个三年也游不完。”   “祐樘夏夏你们慢慢玩儿,我给你们挑景点。”然后就圈了一堆的名胜古迹。   下面立即有人道:“楼上说的众人都知道,不防看看我的,我家住XX地,虽然不太出名,但真的很美,值得一看。”   但凡推荐的,岑夏和朱祐樘都会去瞧一瞧。   尤其是那些古迹,有些还是他们修出来的,这一转,颇为有种故地重游之感。   而下面他们俩人的CP粉则是更加兴奋,毕竟你推荐了,别人去了,这感觉跟你推荐完没反应完全不同。见他们竟然真的有看留言,且还行动了,当即便有更多的人推荐各种小地方。   岑夏和朱祐樘一一去了。   他们的粉丝竟因此,越来越多,一些旅游爱好者竟也爱到下面留言,会问到一些当地情况。   岑夏也会一一回答。   到最后不知怎的,可能是看他们实在□□爱,朱祐樘又太过宠岑夏,于是还有人上门求教,“男友情商太低怎么办,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但人家男友出门都很关怀女朋友,我家的压根当我不存在。”   岑夏:“……”   岑夏回了一句,“一个男人情商低,很多时候只是不够喜欢你。”   若是当真喜欢极了一个人,哪怕情商低,不懂交迹,但那颗想着对方的心是不会变的。一个人,只要太过关注另一个人,这点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当然也是会注意到更多的东西。   例如她冷不冷,鞋根太高走久了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口喝之类的。   朱祐樘的情商一直很高,但那只是古代的他。现代时,可能是被追怕了,这位冷脸习惯了,在其他方面双商爆表,面对姑娘就弱了一点。毕竟最初,他可是连自己瞧上岑夏都不明白。   他会冷眼,会让岑夏怵他,却不会让岑夏觉得他无视她,不关心她,反而还得切实承认,这个人对自己真的挺好,为自己想得十分周到。   这些都是不自觉的。   当然,岑夏给自己的定位并不是爱情导师。毕竟她虽活了几世,经验也只有朱祐樘一个人,两人之间更没什么误会等狗血戏码。她也从未怀疑或者试图去证实过对方是否爱自己,毕竟这东西一看就知。   在她眼里,如果你猜不透一个男人爱不爱你,那就是不爱。   岑夏回完那个粉丝,为防止自己的观点有些不够客观,又说了一句:“一家之言,请结合实际情况看事实。”   再之后,便回一些旅游景点的消息。   所有人都在猜,他们会这样秀恩爱秀多少年,有的觉得一年到头,有的则认为几个月就够了,毕竟不工作了么?   谁都没有想到,光是国内,岑夏和朱祐樘就玩了整整五年。期间生过一个儿子,现在在被朱父朱母带着。再之后,二人去了国外,继续接着秀,各个景点的转,拍照片,贴图,偶尔回去跟朱父朱母过个节。   当然,朱父自是指着朱祐樘气得不行。   “你张家伯父天天闲在家里养花逗鸟的,我倒好,还得出去跟人谈生意,你这一个蜜月,准备要多少年啊!”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你老子我要退休。   然而朱祐樘却道:“爸,你跟他们比什么,你这身体,再当家个百八十年都没问题。”   朱父默默把自己的年龄加了百八十岁,瞬间惊了,“你小子学会油嘴滑舌了是吧,再活百八十年,我不就成老王八了么?”   岑夏:“……”   岑夏这一笑,倒让朱父收敛了一点,“夏夏啊,这个……”   “爸,祐樘说得是真的,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您再活个七八十年,绝对没问题。”岑夏道。   朱父是见识过她那些药的,不由的就信了,整个人一愣。   他是知道自己现在身体十分的好,比之年轻的时候都要轻快,却是不知道竟然还能长寿这么多,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倒是朱祐樘,又找到理由了,“爸,您要实在想早退休,就赶紧把家里那个,你孙子给教好了,让他接班。”   朱父:“……”   朱母在一旁笑着说:“行了行了,你什么时候说得过他过。”   一家人高高兴兴,和和乐乐的,又和儿子亲近了一会儿,便回了房。既然结了婚,现在住的肯定是和朱祐樘一起。这人屋内也有一台电脑,岑夏打开一瞧,上面竟有着熟悉的图标。   “剑侠情缘仨。”   岑夏微微一怔,然后道:“你也玩儿这个?”   “……”难得的,她竟在朱祐樘脸上瞧到一丝怔忡和回避,似乎这件事情不好被她知道。岑夏哪能放过,当即点开,上面还残存于游戏帐号,只是没有密码。她看向朱祐樘,问:“密码。”   朱祐樘轻笑一声,上前输入密码,点击登陆。   “其实没什么,我当年就是……”   “有个情缘?”岑夏挑眉问:“没关系的,玩这游戏谁没有个情缘,说说看,什么门派的……”   此时岑夏已经看到了角色名,不由一愣,“等等,你没情缘吧!”   只因这个号她十分眼熟,当年她在明教三生树上挂机睡觉的时候,这个ID几乎天天在这里。岑夏时间多,见得又久了,自然知道这人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什么妹子。有时会有大胸御脸或者萝莉过来撩他,他也都是沉默着不予回应,好像人不在似的。   这样的人,能有情缘?   “不是情缘。”朱祐樘缓缓道:“当年这里还有一个时常过来挂机的毒姐,她在树上,我在树下。”   岑夏眉目一动,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朱祐樘却以为她是吃醋不满了,赶紧道:“我们并不认识,也没说过话。当时我刚接手公司,烦,忙,乱,有时候就是挂在这里,知道有个人陪着,便觉得很心安。”朱祐樘道。   岑夏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瞧过这个毒姐长什么模样么?”   朱祐樘摇了摇头。   他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很安静,很恬淡,于是便习惯性的时常挂在这里,两两相伴。   岑夏想想也是,若是瞧见了,朱祐樘又不是脸盲,哪里会察觉不出她与对方的相似。更何况,还有五毒技能蛊虫什么的,话说:“你不会都不怎么会玩这个游戏吧!”看这技能栏里,什么都没有。   朱祐樘点了点头,道:“只挂过机。”   岑夏:“……”   岑夏默默的笑出了声,却原来,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然相遇。原来早在那时,他便已同她相伴。只是彼时你不识我,我不知你,只是默默相守,求一份心安。   ——全文完——   愿,岁月静好,你幸福,我也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有番外,但是并非穿武侠界,并没有系统,不过一如继往苏苏苏,谁让女主武力值高呢。   在这里报一下:   下两章都是游戏里的故事,不喜欢看的可以不要买。第三四五三章是穿到未世打丧尸的故事。第六章照旧游戏……嗯,就这样。      第150章 番外:游戏篇。      双方互通身份这后, 做为这个世界上有钱又有闲的‘富二代’夫妻,岑夏和朱祐樘半点儿不介意在旅游之时,顺便玩玩剑三。   岑夏当然还是五毒,而朱祐樘玩了个唐门。   虽然他在之钱也花钱让代练整到了满级, 但现在他们离开了一年,人家出新门派,开新等级了。且这一回朱祐樘打算熟悉熟悉技能,所以准备自力更生,而身边有岑夏这么个绑定DPS加奶, 则是完全没问题。   两人都没入阵营,野外做任务自然不怕, 除了碰上神经病,一般没人会朝他们俩动手。   所以升级之路还算是快。   要不说剑三这游戏是满级之后才开始的, 三十级之后才有PVEPVPPVX之分, 各种玩家也就出来了。岑夏跟朱祐樘以往玩的自然是PVX,或者说他们就是PV挂机没有X。   但这一回, 他们准备去玩PVE。   对的, 岑夏毕竟不是苏拾一那个战斗狂,当个NPC,死了掉零级都要去入个阵营,就为了红名能多一点。而朱祐樘自然更对打打杀杀的兴趣不大,相较而言,研究副本攻略显然更适合他。   旁的人能当团长,自然是打多了这个本,或者有个团长师父,再有人天生就对这个比较在行。   而朱祐樘……他靠钱砸。   没人给让他指挥?没关系,一个人多少金,只要工资数量够,人家就当带老板了。   虽然朱祐樘这个老板,一点儿也不好带。   旁的老板都是负责躺尸,无贡献也不填乱,朱祐樘不光填乱,他还负责指挥。可以想见,即便再有天份,这种事情第一次也不可能太过顺利。好在他挑的本不是特别难的,队员DPS可以完全辗压,又有原本团长给他讲了机制。   当然,就算如此,也其实还是亏得这些队员原本就会打,根本就是在自主输出。   副本越来越难。   当朱祐樘跟上大部队,要指挥新副本时,很是有几回黑了人家的CD,就是过不去。好在他钱给的到位,算一下就算过了本,只要不出大铁,都拿不到这个工资。修理费也报,就是多耗些时间,但比起那多出来的金……不值一提。   所以还是有PVE愿意跟着他打本,久而久之,组成了一个只认钱的固定团。   但最近一周,这个固定爱钱队没出现。   因为队员跑去别的团打工,然后很理所当然的犀利了一把。   当时团长他妈喊他吃饭,这货一个分神,回了两句话等转回头发现BOSS要转阶段了,抓紧时间高喊一声:“扶摇啊快扶摇!”   “……啥?”   众队员除了几个早有预料,不等团长喊就已经挂好的跳起来了,其他的……呦,扶摇啊,还没等到‘跳’这个字,就直接躺了。剩下几个PVE高端玩家就在那里默默看着,然后脱战。   “跳呢,团上没喊跳啊!”   “团长顾着吃饭,反应慢了……”   “我还等着‘跳’呢,怎么这么快就倒了。”   那些躺在那里等奶妈拉的人,无聊的在团队里面打字。团长则在YY承认错误,“刚老妈喊我吃饭,说了两句,喊慢了。”   “还好我机灵,提前挂了扶摇。”   有人得瑟着突然发现,“咦,XX,你这跟着土豪团意识见涨啊,都知道自己挂扶摇了。”   XX就是朱祐樘团里的,以前总有些人跟他一起打过本,分明是个打本只用三分神,听着团长指挥来的货。按照常理,团长喊晚了,这货该跟大家一起躺才对,这一回竟罕见的存活了下来,现在正在尽职的拉人起来。   众人正觉惊奇,原来出了名的过不去本的土豪团,竟然也是有点儿水平的嘛。   就听XX在团队里打字道:“我没挂,团长喊扶摇的时候我1的(1是他扶摇的快捷键),看你们跳我才跳的。”   众人:“……”   “没办法。”XX打了一个流泪的表情:“你不知道我们平时打本是什么情况。”   毕竟是出了名的土豪团,众人中自然也有打听过的,某个人出来说:“我亲友说了,那团是鸡飞狗跳的,极度考验人的反应能力。他在那团呆了小半个月,就打了两星期的本,现在觉得自己比那些PVP临场反应还要快。”   众人:“……”   有人就问了,“XX今天怎么来散团了呀,你们的土豪团长呢。”   “哦。”XX说:“团长带着他情缘去升级去了,这个星期不打本,下星期开始继续,让我们自力更生。”   众人:“……”   土豪有情缘了啊,哪个小妖精勾搭走了,等等,土豪情缘不是那毒姐么,上次发工资就是毒姐发的啊!   “一个人,练小号。”XX说。   要说岑夏在PVE界也是挺有名的,毕竟打个本从来没死过的你见过没?就问你见过没?或许你说跟个辗压团啊,小心点,运气好点就可以。但人家跟的是固定每个本团灭八次以上的团。   哦,不算团灭,毕竟还有一跟仅存的火苗。   就连一起打本队友有时候都搞不清楚,这五毒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哪来那么快的反应速度,跑那么快……有次丫因为在本内脱不了战,干脆一路跑出了副本,那些队友就躺在地上求:“小姐姐求你回来送个死吧!”   团长朱祐樘道:“别闹,夏夏快跑。”   众人:“……”   这碗狗粮我们吃了,别人打本是虐NPC,我们打本光吃狗粮就能吃饱,团长打本就是在秀恩爱。   几次之后,众人也都习惯了这个设定。   一些无聊的,都开始想这么装个X,试想说出去‘老子打本从没死过’,多牛13。于是一甘人等的反应速度,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拨起来了。甚至有人说,“现在打着打着,一看BOSS抬手我都要知道他要放什么技能了。”   另一个说:“我都不用看,无脑抽,听团长的就行,虽然他总在最后一刻才发话。”   “本人全程关注夏夏小姐姐,妄图跟着她一起‘逃跑’。”   如此,倒还真有几个人,偶尔能跟着岑夏一起逃离战火,站在外围看着其他倒下的人‘哈哈’大笑。反正他们是土豪团,而且团里没什么人有需求,所以过不过BOSS并不在意,总归是按时间发工资的。   团灭了也是哈哈笑声一片。   这星期出去自力更生,大家伙还挺不得劲,但没办法,人家团长和夫人要秀恩爱。   “要说土豪就是土豪,夫人的那个新号都似乎满外观了,我前天看到她穿XX,昨天是XX,情侣服是一套一套的。”   说起外观来。   他们PVE党大多也都是有的,往往打个本进去一看,都是什么红尘追梦人侠客行特效披风啥的,简直能晃瞎眼。然而跟土豪团长加夫人一比,人家那天天不重套的情侣服……他们输了。   “我有个亲友,快把这游戏玩成剑三暖暖了,但比起这两位,还是自愧不如啊!”   “这就两神人,不想提……当年曾被打肿脸。”   楼上这是个脾气有点儿炸的PVE,讲究效率。在第一次见识过岑夏‘千里逃亡’之后,怒了:“会不会玩,简直浪费大家时间。”   “拿钱进来的,能别说话么?”朱祐樘道:“想打打,不想打滚。”   这货:“……”   到底后来没忍住,又说:“买的号吧,别是高分低能,能上加血……”然后她就被夏夏的治疗量甩了八条街。   “我TM竟然……我竟然没玩过一个高分低能的。”   此人自此默默无言,可能是去怀疑人生了。   总之这两位回归不到一个月,江湖中处处是传说,简直是集土豪,奇葩,恩爱为一体的一对。而这次他们练小号,也是糟遇了围观,众人一瞧,还是毒姐呀,那有必要练两个么,纷纷十分不解。   然而这还当真十分必要。   之前那个毒姐号,岑夏算是真人上阵。但最近她新奇的发现,她其实是可以像普通玩家一样建号的,于是哪能不建一个。   自己升级,也不着急,慢慢来。   偶尔会有人围观一两下,但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玩法,很快便也离开了。岑夏和朱祐樘则继续秀恩爱,你侬我侬的……只是他们这边剑三玩的时间太久,那边游玩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照片发的就少了。   “怎么回事,祐樘终于要回去接管家业了么,最近都很少上图了。”   然后……   他们的儿子,拍了一张照片上传,上面是两人玩剑三的画面。于是众网友知道了,这是沉迷游戏,化身网瘾少年了。再之后,“快,告诉我这是哪个服,我要去和他们一起玩游戏,我不怕被虐狗。”   然后,某服有名的土豪夫妻,又火了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个纯PVP,至于PVE嘛,是个渣,除了大战,进大本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所以你们娱乐着看就行,千万别较真。      第151章 番外:游戏篇。      岑夏和朱祐樘的游戏生涯自然也是风声水起的, 到后来,朱祐樘在熟悉了之后自然成为了全服有名的团长。   这个出名,不光是因为他们本身就火了,还因为……   彼时游戏更新, 出新的大副本,开荒队一个个的涌了进去。   朱祐樘和岑夏的团队明显彼时还不够成熟,至少比起那些常年五甲的固定团,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实力对方赢,工资他们赢, 嗯,就是这么一个状态。所以那日朱祐樘说是要带他们拿五甲, 所有的人都是这么一个反应。   “……”   找虐么?   但毕竟他们跟其他的团不一样,他们是土豪团啊, 他们进哪个本不是进, 在哪儿团灭不是团灭。   于是风风火火的就进去了。   很快的,他们进本的消息就众人皆知了, 上了世界, 去了贴吧,就连群里面也在讨论,他们这次会在里面躺几个小时。   甚至还有几个服内最大的PVE公会会长,团长涌来YY,纷纷表示要不要帮把手。还有人说,你们在打XX啊,放我进团,我也要进去见见世面。这是有多想不开啊,这是有多想看热闹啊!   备注:这些人其实都进去观光过。   什么趁着他们固定团有人考试,出差,朋友过生日,出去聚餐的时候见缝插针,挤进来的。什么跟他们团员关系好,借号进来的……这些人平时也算是脾气相当爆,团里有人犯错能喷成狗的家伙,进了土豪团纷纷闭嘴装乖宝宝。   也不知道瘪屈不瘪屈,反正就岑夏所知,其中一个团长被他们气得险些砸了键盘。   “这阶段你们……唉呀,这个……”   然后,他就被岑夏给权限闭麦了,废话,她男人指挥,旁人插什么嘴,乖乖跟着躺就是了。   众人:“……”   据说此事的最直接后果是,另一个同样混进来的PVE团长,笑喷了,恰逢当时他还在喝水。   为他的键盘默哀。   当然还有笑喷的‘观光者’,毕竟打了这么些年本,头次见这样的团。   言规正转,这一回,朱祐樘倒是指挥得隔外认真。队里其他人已经被他练成条件反射了,持行速度那叫一个快。在团灭了几次之后,他们竟然真的过了第一个boss,为此惊呆了整个‘世界’。   “什么鬼,我们团还没过呢……”   “一定是我今天打开游戏的方式不对,他们不是连XX都过不了么,怎么就过了XX了,难道第一个BOSS隔外简单?”   “简单个鬼,我们团正在开宠物修装备呢。”   哦,简而言之,就是团灭到装备都红了。需要重新修完之后再继续,甚至有些自认五甲无望的,进去试了试水,早就出本了。   毕竟新本出时,能过的,往往都是一些大团,他们这种散团,看个热闹等攻略就行了。   然而土豪团竟然过了?   这个BOSS很简单这个想法瞬间涌上了一部分人的脑海,于是各种招募就有了,很多人都打算进去试一试。与之相反的是正在副本里面挣扎的几大PVE公会的几个大团,团上都要疯了。   啥,土豪团过了?   真不是出BUG了么,他们怎么过的?   这些人每当出了新本,都在为五甲而奋斗,闻言都快疯了,自是赶紧再来一次。而还有一些人边打本边在打听:“你们怎么过的,这BOSS什么机制,那啥啥啥你们咋过的,那阶段……”   “对不起,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都听不懂。”团员道。   对方:“……”   “我是真不清楚,照常准备灭上几小时的。你懂的,我们团人人一修装备的宠物,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不时之需的。然而……这一回,没用上啊,莫名其妙就过了,过了,过了,我现在比你们还懵圈儿呢。”   “……啥?”   当真不是因为你们团长充钱过多,所以某游戏制造商给你们开后门了?   当然,这个说归说,肯定是不可能存在于这种情况的。这些人只能奇怪不已,然而很快的,土豪团连第二个BOSS都过了。外面都快成时况直播了:“团灭了。”   “又灭了。”   “还是灭。”   “这才是常理么,他们过了两个我都觉得天要下红雨……”   这话才刚出来,就有人说:“过了,第三个BOSS也过了。”   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通关了,五甲,首个,速度之快简直惊呆了全服,就连其他服的人也涌过来查看情况。团里的人懵着懵着反倒清醒了,“哦,我们凭什么不能过,我们反应快,我们DPS高。”   是的,他们反应快,他们DPS高。   常年跟着岑夏这个‘逃跑’小姐姐练习的手速,常年被那个向来不提前喊你躲圈挂扶摇的团长在最后一刻才指挥,这群人练就了一种比打地鼠还要直觉的反应。至于DPS,他们是靠DPS领工资的,你们不知道么。   虽说是土豪团,但他们工资不平分啊,高的领的多,低的非但领得少,垫底的还要唱歌。   人美声甜的自是无所谓,五音不全的就被哈哈哈了。   所以这群人哪怕明知道他们最后还是会被团灭,还是过不了BOSS,依旧在疯狂的拼DPS,拼治疗量。甚至为了拿第一的额外奖金,那是一个个想法设法的多输出,比起别的团,那是何止努力一点儿。   他们这么强,凭什么不拿个首甲。   好吧,越说越自信了。   其实是,“这次团长没让我们送死。”这个送死指的是这货瞎指挥,给游戏增加难度。   事后有人问过朱祐樘,这货竟然说是为了锻炼他们的听指挥能力,明知送死也要上的精神。不要有各个小想法,不要怕死,不要瞎来,要听指挥,哪怕觉得不对也要听。打仗,拼的就是谁的兵更听话,更有纪律。   毕竟,军令如山。   此言一出,很是让人有一阵的无语,打个游戏,都扯上军令如山了。   只有岑夏知道,朱祐樘这样完全十分正常,毕竟他是当过皇帝,也打过仗的人。除去这个不提,众人到此时自是知道这一回他们为啥过了。队员全体零失误,反应又快,又有DPS和治疗量。   一但这个团长发现了新BOSS的机制,精准指挥,不过才有鬼。   在这件事情之后,他们这个团就更火了。   当然,现实之中,岑夏和朱祐樘还是各种游玩,有时候回去教教自家儿子。在孩子稍微大一点儿的时候,更是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了几年。为此,朱母是又不舍得又觉得这样才好,很是纠结了一段时间。   岑夏和朱祐樘又不是没有经验的父母,他们可是成功教出过好几个出色子女的,这一个自然也不例外。   孩子一大便接手公司,他们俩个则负责花孩子赚的钱,继续渣游戏,游山玩水。   众人:“……”   从没见过这么舒服的啃老……不,啃老加啃儿族。   你们结婚这都二三十年了啊,不是二三十天,蜜月还没度完呢?人家那谁谁谁婚都离了几回了,你们这还这么恩爱。这两人都快成了恩爱夫妻的代表了,这么些年还一直秀恩爱,且感情仿佛跟最初一样。   天啊!他们让我又相信爱情了。   当然,岑夏和朱祐樘也不光是吃和玩了,她还教了朱祐樘天魔策,毕竟能破碎虚空呢。光是岑夏自己,她觉得去了哪里都没劲,所以说什么也要朱祐樘会这个。其实朱祐樘也不是完全不会,婠婠那一世就学了许多。   就是不知因为什么,总是差那么一点儿火候。   岑夏觉得是因为他学的功法太少,险些将什么古墓派,什么桃花岛的也硬塞给他。   两人时常为着此事扯皮,虽然扯到最后都会恩爱得滚到床上,咳……总之日子就这么愉悦的过着。有一日,朱祐樘理所当然带人打本……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团总是黑得可以,其他装备没少出,就是从没出过玄晶。   这一回却出了。   团员们都要疯了,激动的,各种截图和贴世界……然而还没等一分钟,团上拾取之后然后下线了。   然后夫人也没了。   “土豪团长黑玄晶,告诉我今天太阳其实是从西面升起来的。”   然后一串的复制。   但其实大家都觉得,肯定是突然断电了,毕竟一块玄晶才多少钱,别人还有可能黑一下,土豪嘛……人家哪天花的也不止这点儿。但偏偏,这一回团长及夫人一天没上,两天没上,三天还没上。   实际上,岑夏和朱祐樘现在已经不在现代了。   剑三这游戏真是神奇得紧,一块玄晶加上天魔策,竟然真的破碎虚空了,只是降落地点嘛……   这是哪儿?   那僵尸一样的东西是啥?      第152章 番外:末世。      岑夏跟朱祐樘降落的地点是在一栋楼的楼顶, 不算太高,但也不是低层,大概有十几层的模样。要换了别人,在这么高往下看自然也不容易瞧出下面有什么不对, 毕竟这年头近视眼如此之多。   没了眼镜啥都看不见的都有,十几层的高度看下面的人自然看得不甚清楚。   最多觉得奇怪,车子怎么开得七倒八歪的,不动了?   然而岑夏跟朱祐樘是练过武的,耳聪目明, 自然能轻而易举的瞧见,下面那些人明显已经不是人了。他们衣衫虽还不算太过破烂, 但明显已经不够整洁,且手指甲已经变得又尖又长, 眼神呆滞, 皮肤泛灰,嘴里还流着口水。   “丧尸?”   他们好歹也是看过几部丧尸片的, 如今自然一眼就瞧了出来。   下面自然也是有正常的活人的, 此时有的正躲在车里瑟瑟发抖,有的则拿着木棒在跟丧尸搏斗,还有的人似乎是回家路上突然糟遇这种情况,有一些懵。例如岑夏眼尖的瞧见的某位孕妇,已经被一个丧尸逼到角落里了。   当然,她便是一个飞镖过去,直接插入那丧尸的脑袋。   那边朱祐樘则是负责另外一只。   然而打完之后,他们俩个一齐愣住了。   岑夏倒是没什么不同,倒是朱祐樘,他用的竟然是唐门独有的化血镖。就是那个会让人持续掉血的技能,此时若不是那些丧尸太过脆弱,也不至于被他直接秒了。当然重点不在于这个,在于:“你竟然用得出化血镖?”   这可是唐门的技能,而朱祐樘明显不是唐门NPC啊!   “我也不清楚。”朱祐樘皱眉沉思。   很快的,另他更加惊奇的事情出现了。他看向岑夏,道:“背包也跟过来了,还有那匹赤兔马,里飞沙,还有颗玄晶。”   “……”   岑夏道:“堂堂土豪团长,竟然黑玄晶。”   这事儿想想就搞笑好吧,那群人指不定还怎么懵逼呢。一个打团从来不要工资的团长,竟然黑玄晶,哈哈哈哈哈哈……   岑夏笑得不行。   只是她还没笑多久,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明显不是人,而是丧尸。毕竟正常人走路谁是这种声音,拍门声也是好像不知道累似的。   “倒是挺有节奏的。”岑夏道。   朱祐樘:“……”   此时这些丧尸,明显就在通往顶楼天台的小门后面敲门。那散小铁门眼看着就要报废了,很快就不知有多少丧尸体涌上来。岑夏似模似样的一副十分怕怕的模样躲到了朱祐樘身后,“好害怕,求保护哦。”   朱祐樘一脸无奈,只能去布置机关。   他也是双修的,而惊羽单点能力强,群攻还是要看田螺。很快的,各种机关就铺了起来。也在这时,一甘丧尸也涌了进来,自然不出意外,还没迈出几步,就被机关转得死得不能再死。   但岑夏二人,却显然也不能从这里下楼了。   丧尸堆成了山,还有很多不明液体,着实看着就恶心得不行。要让他们清理,那简直有点儿想太多。于是这二人只得走到边上,由上往下看,觉得:“不算高,为了不吓到人,咱们就跳下去吧!”   虽然,跳下去其实似乎也挺吓人的。   好在因为丧尸的原因,也没谁关注他们。   岑夏跟朱祐樘跳了下去,顺手解决了几只丧尸,又救了几个人。之后这才打探出来,却原来这些不明生物是今日一早才出现的。或许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变异了,只不过夜间行人少,没出大乱子,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   “我是早上出来上班,结果……”   现在班是不用上了,估计公司还不一定成什么样子了,只希望能赶紧回家。   要说也不是没有预兆,早在一周前,就陆续有人高烧不退,但大家谁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新型流感。谁知道今天突然就这样了,网络也不怎么通,信号也不怎么好,“那些丧尸简直丧心病狂,什么都啃,我刚才看到一个啃电线的。”   岑夏:“……”   “啃电线总比啃人好。”朱祐樘道:“而且能电死一个算一个,全电死了还省事了儿。”   “这位大兄弟真会说话。”那人干笑道:“哪那么容易呢,这东西虽是人变的,但比人坚实多了。就刚才,瞧见一个都只剩半个身子了,还爬着到处找人要咬呢,简直就是怪物。”   朱祐樘道:“需要打脑袋才行。”   那人点了点头,提了根棍子跟他们分道扬镖。   岑夏和朱祐樘继续沿路清理,偶尔还能瞧见各种警察,军队,看起来国家也反应过来了。电视和各种电台上,播放的全是各种应急攻略。例如让大家先在家里,关好门窗之类的。   当然,还有如果家里有人变成丧尸,则先关进屋里,联系警察前去处理。   不过如今街上的动乱还没彻底解决,上门之时自然不可能是随叫随到。若有退伍军人即刻归队应急,同时还在招身强体壮的临时兵。   时至现在,事情真正爆发起来才不过两个小时,已经有了如此预案,已是反应极快。   只是还不够。   毕竟不是每个人一起来就开电视,开电台,就算是上网发现了,平时安稳惯了的人也很难理解。有些人看完之后还当是虚假消息,照旧出门上班上学,然后悲剧了的也不在少数。   当然重灾区还是医院和学校。   其中年纪越小的出事的越多,大学里反而要好很多。毕竟反应过来之后,年纪越大思想越成熟,战斗力也越强一些。其中什么体校军校之类的尤为突出,伤亡是所有学校中间最少的。   “你看如何?”岑夏问。   朱祐樘摇了摇头,“看着很周全,其实差很多。”   要说如果早有准备的话,如此局面也不是很难控制。毕竟生病的人虽然不少,但比例也没有大到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步。只有十分之一而以,十个人制服一个,怎么看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偏偏……没有准备。   不光普通人没有准备,便是连国家都没有准备。事到如今,街边上能看到的军人和警察实在不多,更不要多医院那种重灾区了,现在只敢先围着,不敢有其他动作。因为人不够,进去就是送死,而炸了?   万一里面有活人呢?   在外面的人可以毫不犹豫的说炸了,毕竟那得多少丧尸,哪来的活人。但如果你在里面,侥幸还活着,小心翼翼的在跟丧尸周旋等待救援,还能不能说出一句:“炸吧,救援耗时耗力,不值得。”   人生而平等,这种事情,又怎可因为难,而不去努力?   “但现在人手不够。”   朱祐樘毕竟当过皇帝,对待大局看得自然要比一般人更明朗一些。他说:“襄外必先安内,军队里少不了也有变成丧尸的。所以现在各个军队,自然先要整竖自己,待确保丧尸被清理干净之后,才会往外派。”   “警局里也是一样。”   “所以街边这些,其实不过是为了安抚民心而以。就算再快,仅仅两个小时,也不可能全部整顿完毕,再派出来。”   “好在飞机可以起飞。”岑夏说:“如此一来,倒不至于军队赶路还耗去大量时间。”   军队,极少有养在城市中的,有了飞机,尚且不可能第一时间就到达。若是没有,光靠车子,那到的就更慢了。而现在情况紧急,多拖一刻,便不知会有多少人遇难。只是,“上面也急,但没有办法。”   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就算等一切修整完毕,救援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岑夏道。   居民楼里倒是好说,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学校里到时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更别提医院里了。那里都是病人,尤其最近以发烧住院的,一经爆发,丧尸量可谓是所有地方最多的。更不要提,还有多少没什么抵抗力的病人在。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其他的问题。并不是寻常人想的,赶紧来个拿枪的,把这丧尸毙了就算完了。   岑夏:“……”   朱祐樘:“……”   最终他们只能道:“地方太大,杀不完,还是一劳永逸吧”   论怎么个一劳永逸法,自然是去找政府,交一些东西出去,让这些困难解决一大半,事情自然就更加简单了。      第153章 番外:末世。      说要找政府, 岑夏和朱祐樘便打算不低调了,先拿个金翅苍宇雕出来,直接飞着去,自然是最快的办法。   没有之一。   两人说干就干, 然而还不待召出大雕,那边就瞧见了几个遇难的女学生。   不得不说,比起男人来,女孩子在力气方面总是稍显弱势。除了一些力气大的,或者学过什么柔道跆拳道的以及女兵之外, 其他的女孩子想要单独对付丧尸简直有点儿痴人说梦。   但集中在一起,也不是一定不行。   几个女孩子还算团结, 凑在一起打一个还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明显已经不是一个朝她们走去,完全的双拳难敌四手了。   岑夏和朱祐樘对视一眼, 皆决定先救人再说。就那几个丧尸,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分分钟解决掉。而朱祐樘做为时常被保护的对象,理所当然的看向岑夏。后者灵机一动, 眨了眨眼往他身后一缩, ‘娇弱’道:“好怕好怕!”   朱祐樘:“……”   媳妇儿演上瘾了,没办法,他只能亲自动手迎敌。   只见朱祐樘几招便将那些丧尸解决掉,在踢飞最后一只之后,岑夏机灵的从他的左边跑到了右边,还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上演一副,好害怕好害怕,吓得都不敢睁眼的柔弱模式。   几个女学生正在朝朱祐樘道谢,其中一个还不屑的瘪了一眼岑夏。   悠悠的在那里指桑骂槐,“现在世道不同了,女孩子也要学着拿起武器保护自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谁知道……”   “保护自己的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朱祐樘打断她的话,道:“我们先走了。”   那女孩子:“……”   其他几个女孩子似乎也有些尴尬,道:“她就这么一个直性子,你别见怪……”   直性子,就是说说的全是真话喽?   岑夏一挑眉,觉得真有意思。到底是因为没出过社会不会说话呢,还是就是在这么暗指的。不过她也不在意,总归几个路人而以。当然,在这几人表示想要一起走时,肯定是要拒绝了。   “可是,多一个人,多把手,大家凑在一起也安全些。”其中一个女孩子热切道。   朱祐樘崩着一张脸道:“不用。”   到这时,几个女孩子哪里还能发觉不了,眼前武力超群,笑容亲和的男子,自从在听到她们中有人说那名女子的坏话时,态度便已经变得冷硬不耐烦。恐怕若不是因为良好的肃质,这会儿估计早就掉头就走,半句话不会多说。   “不就是长得好看……”先前那名女子还待嘀咕一句什么,朱祐樘的眼神已经狠利的扫了过去。   他那气场全开时,连最初的岑夏都得认怂,更何况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   最初只是瞧这几个女子自强自立,又加之他们本就是爱管闲事的性子才帮这一把,谁能料到这些人竟然瞧不上岑夏,这就让朱祐樘不开心了。倒是岑夏觉得无所谓,这些人又知道什么,说的什么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们正准备回头离开,却正巧不知道哪里又窜出一个丧尸,直奔岑夏而去。   几个女学生吓得险些尖叫出声,好在她们忍住了,其中一个已经高喊出声,“小,小心啊!”   喊话的,正是刚刚瞧不上岑夏的那个。   她们可以瞧不上花瓶,但怎么说大家都是人类,也不能看着对方被丧尸伤到啊!女学生有些焦急,提着棍子就要上前,然而以她的速度和距离显然是不够的。有一个已经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却听得岑夏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然后顺手一脚就给其踹飞了。   那丧尸直接倒飞出近三米远,直接撞到了一堵墙上,将墙都撞出一个大坑来。   那些学生:“……”   她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柔弱美人儿站直身子道了句‘走了’,然后就带着她们心中原来的英雄离开了。   还是坐雕走的。   他们以为自己神雕侠侣啊,但杨过不是只有一条胳膊的么?   而之前最瞧不起岑夏的那位,此刻更是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眼中的柔弱白莲花是这么强悍的存在,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边跟着自己的同学寻找安全的避难场所,一边心道:看来以后得改改身上的坏习惯,看人绝不能一眼定死了,怎么也要观察两天。   那边岑夏和朱祐樘拿出手机(刚在一个丧尸手里摸的)查了查位置,发现他们还正好就在首都。于是二话不说直奔能说得上话的人那里去,最高领导人那里不行啊,万一整出误会那就成火拼了。   岑夏和朱祐樘到了门口就跟人家卫兵说:“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那卫兵可能不是第一个见‘他们’这样的,脸色都没变的就道:“请放心,我们会尽快组织营救,控制情况。”   岑夏:“……”   朱祐樘只能直击话题中心,道:“我们有办法阻止被咬的人变丧尸,所以……”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守门的卫兵两眼发光的盯了过来。不止是他,就连站在门另一边的那个亦是如此,“你说什么,真的假的,告诉你们啊,这种特殊时期,说这种谎可是要进局子里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还请你们……”   “稍等,稍等,我们这就给领导汇报。”一个卫兵连忙道。   丧尸最为恐怖的地方,自然就是被它咬伤的人也会异变。现在自然也有专家在研究怎么避免这个,但这个结果显然是一时半刻出不来的。此时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别管是真是假,自然会得到十分高的重视。   当然,便有领导负责接见他们,很快的,一些什么医学界的,生物界的,各种专业的专家也都来了。   岑夏看了一眼,抽了抽嘴角道:   “错了错了,我们需要的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最好是制造方面隔外有天赋的,别管是做电脑还是做手机的,做□□的还是生产大炮的,我们要的是能做小机关的。”为了不浪费时间,岑夏赶紧说明。   众人愣了:“……”   一个专家道:“你们莫不是要做什么武器不成,咱国家可不缺……”   “不是武器。”朱祐樘道:“药我们有,只是需要一些小机械帮忙,才能让其的效用发挥到最大。”   说着,他便将他们的想法一一告诉众人。   说白了,岑夏和朱祐樘就是想造一个仿的碧蝶出来,将她制出来的药粉蛊虫放在里面,就可以不断的喷撒出来少量的,给身边的人增加有益的属性。例如神清气爽,脚步轻快,眼神清明的自是不提,关键是可以减缓疲劳还有防止病变。   就是说,可以让被丧尸咬过的人不产生病变。   “如果这东西真能做出来,对现如今的状况可是大有帮助。”领导很快便反应过来,当即重新召集那方面的人才。   岑夏自然先将一部分药粉蛊虫拿出来,毕竟要先送去试验,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   这个结果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很快的,这方面的人才就开始照着岑夏和朱祐樘的设想开始动工。东西不大,所以灵件都必需很细很小,相较于大件,自然更不容易。好在做这些的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国内这方面的技术又不差,倒也还是很快。   而此时,军队内部也完成了修整。   成了丧尸的自然要清理干净,只是被咬还没病变的开始用药,紧接着便派往各地清理。临走之时,自然带走了不少碧蝶。还有不少碧蝶,被空运到各个省份,跟着军人们一起清理丧尸。   除此之外,岑夏和朱祐樘还折腾出了其他的东西。   例如撒一撒就能让丧尸暂时不能动,这对于医院的营救工作十分有用。   开着直升机高空先撒药粉,然后人再进去求援,简直顺利得不行。相较于以前,大家设想的各种容易出危险的方法,这种方法简直不能更好。尤其如果将其变成大号碧蝶……其实就是将这个小装置放到直升机上。   沿着城市飞一圈,就连普通人也能将丧尸消灭。   这次危机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是那些变成丧尸的人再活不过来,简直让人以为这是一场演习。   “从没想过,政府的反应能这么快,我就睡了一觉,就没事儿了。”   “楼上心真大,那种情况还睡得着。不过这一回确实得点个赞,真是幸甚没出国啊,据说国外可没这么快……”   “我翻墙看了看,某帝国的人还在拿枪跟丧尸战斗呢。”   “别说,据说他们还没研制出能让丧尸不要动的药呢,更别说那种被咬了可以不变丧尸的。”   “话说,听说丧尸来了,在哪儿?”   众人:“……”   这位估计熬夜打游戏打多了,一觉睡了三天三夜或者更久?要不就是这会儿还没睡醒,做白日梦呢。   总之事情解决,紧接着就是一些后续事宜。例如死者发丧,重建一些地方,清理‘垃圾’清洗城市。还有一些因为突然乱起来而撞成一团的车辆,该报保险的报保险,该报废的报废,总之不能停在路中央挡路。   当然最后还有什么表彰大会。   制造出碧蝶的人,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最重要的是拿出药物和主意的岑夏和朱祐樘。   然后颁奖时,却找不到他们人了。   “人呢?人呢?人呢?”   重要的事情哪怕说三遍,也没有人能将他们找回来了。此时他们已经离开首都,往外面而去。   大事都解决了,他们不去游玩,难道还窝在那里生蘑菇不成?      第154章 番外:末世。      岑夏和朱祐樘尚不确定自己要在这里呆多久, 或许一年,或许两年,再或者要像之前带着管理员零零三时一般呆一世。所以他们并不想被太多的人记住,更不想自己成为名人, 走哪里都被围观。   虽然他们并不怕这个,也无惧于展示自己的实力。   他们自信,无人能将他们如何。   就算有人好奇他们是哪里来的药,岑夏也自有应对之法。而之所以离开,无非便是不想招惹麻烦。有那时间, 还不若干点实事,吃点儿美食, 游些风景,或者去玩些游戏……   看了看, 这个世界没有剑三。   也是。   他们倒是想太多了, 还想着在这个世界登号,去把玄晶钱给团里的人分了。   还玄晶的事情暂时是没办法了, 岑夏只得和朱祐樘便开始收集美食, 顺便游山玩水。当然,最先去的都是一些偏远之地。他们有金翅苍宇雕,所以去哪里都很快,并不影响。而之所以去偏远之地,是因为那里可能还有丧尸。   说是清理干净了,其实只不过是各大城镇,一些比较大的村庄而以。   像是一些得进山的,或者交通困难的小村庄,却是暂时还没有人去过的。虽然不是完全不管,但肯定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过去。岑夏和朱祐樘便想着,能多帮一把是一把。尤其那些地方,大多都是留守的孩子和老人,自然更加危险。   岑夏二人去了几个村落,也算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   这些村庄里虽然只有老人和孩子,但却并不是没有战力的。虽然不高,但是可能是因为居住的地方树多水好,空气清晰,所以变成丧尸的人并不多。有的村庄更是只有一个,关在院子里面抵上东西,就能撑个好几天。   岑夏和朱祐樘帮忙除去丧尸,并将外面的消息带了进来。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担忧自己在外的亲人,深怕他们有什么事情。   而岑夏和朱祐樘自是接受到了最真诚的感激,还吃到了纯天然的农家饭。临走之时,这些人还要给他们大包小包的带东西,他们自然是不要,后来想了想,干脆花钱收了很多的山货。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村庄都这般顺利。   毕竟变成丧尸之前,那些全是人,身边也有亲人。少不了便有人下不了手,这种事情当然不少。之前那些军人挨家清理丧尸时,除了主动帮忙的,自然也有阻着拦着千万百计不让往走带的。   还有想跟着变成丧尸的爱人孩子一起死的。   岑夏和朱祐樘其实也有参与救援,自然是知道这种情况的。所以在这里,又碰到这种人,自然也是十分的无奈。   以往为了效率,遇上这种死不合作做死型的,一般都是活人拉走,丧尸清理。有时就连邻居也会跟着劝,毕竟不能让他们将人拖着,耽误了求援别人的时间。放着不管,又有可能会危害到他人。   然而这里却是不同。   家家户户都认识,都有交情,都连着亲,都挺……一心。   岑夏和朱祐樘刚刚问出:“你们村子里面有没有变成丧尸的,哦,就是那种突然长了长牙和长指甲,会攻击别人的……”   “你们想干嘛!”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不等他们说完,便问。   岑夏道:“我们帮你们把他们处理了,这样大家就……”   这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妇人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吆喝着:“快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要杀人了喽。”   岑夏:“……”   朱祐樘:“……”   几乎没有五分钟,他们就被一群老人孩子给围了起来,这些人围在一起,听那妇人说完之后,气势汹汹的看着他们,直骂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啊,总是不安好心,竟然害人害到家门口来了。”   “你们这是要杀人啊,张家那口子明明还活着的。”   “我们家老李也好好的,昨天还拍门让我放他出来呢。只是突然发了疯,总会好的,就是不好,也要养着。”   总之,四五个丧尸体一家一个关着,就是不让岑夏二人帮忙清理。   都是一群老人孩子,岑夏也不能像之前一样硬来。可就是想要离开,这些人围着都不让走。   岑夏:“……”   要不是看你们……要换成一群壮汉,看老子不一人一脚踹飞你们。   最终还是朱祐樘有办法,拿出一叠的人民币到处撒开,这些人为了抢钱,于是便围得没那么紧了。他们二人便趁着众人弯腰捡钱的功夫,很快便离开了,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想追就追不上了。   “真的是……难缠啊!”   但这事儿还真不能不管。   丧尸不吃不喝不知道累,一天两天拍不开那门,十天八天或许门还坚实,但时间再久,总有开了的一天,到时候整个村子十有八九就得变丧尸村。或许这些人也不笨,知道一直加固,但毕竟不是办法。   朱祐樘道:“看这情形,我们若是强来,或者偷偷将丧尸除去,那些人看着发怒是小,肯定是会伤心难过的。”   岑夏点了点头。   所以还是得想个办法才是。   最后,他们留了几条小蛊虫在那几个丧尸身上。这样会让他们暂时不会死,但会一天比一天虚弱。这样,也给了那群人一个缓冲的时间,慢慢接受这件事情,再加上有解毒粉在里面,也不怕他们被尸体抓伤。   解决了这件事情,岑夏和朱祐樘自然是往其他的地方而去。   他们就算飞得再快,在每个村庄外也要有所停留,更何况他们对这个世上的村落并不了解,纯属乱撞。所以到后来,也就能碰上前往山区的军人们。岑夏和朱祐樘看到这个情况,也就放心了。   至此,安心游玩。   俊男美女,本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多看几眼。所以只要不是恶意或者十分猥琐的,岑夏向来是不特别在意的。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回,藏在那里目光中,有一个人正在脑海里面碎碎念:“说好的未世剧情呢,不是说这是个重生打脸的故事么,为何这未世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个……”   管理员零零三也极其不解,只因他只知道是有两个人突然冒出来毁了剧情。但似乎这二人也不简单,起码剧情里并没有明确提到,这两人的身份姓名。他正犹豫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无能’,就瞧见了路过的岑夏和朱祐樘,顿时是‘恨’得咬牙切齿,“又是这两个人,又是他们!”   他的新宿主不解道:“谁?”   “我的前宿主,你之前的那任,就是几乎拿了六个零分的那个。”管理员零零三有气无力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遇到他们总没好事,竟然坏我剧情,竟敢坏我剧情!”   新宿主:“……”   “抱歉,虽然觉得这时候说这话很不合适,但我真的很想说。”新宿主道:“你之前说拿了六个零分,我还一直当这位前辈是个什么白痴级人物。直到今天……人家那哪是白痴,分明是帅到没朋友,酷得不行。”   “我要有这样的本事,拿十个零分我也干啊!”   管理员零零三气个半死,忍不住打击他:“你可别想了,被几个土著玩死,就你这智商还想学人家?”   “三三,你竟然不爱我了呢?”宿主道。   管理员零零三:“……”   说过多少次了,他对人系统恋没兴趣,还有,不许朝他撒娇,这人怎么就改不了。   妈蛋,他还是怀念给岑夏当系统的日子,怎么破!   别的不提,爽啊!!!   那边岑夏尚且不知自己坏了管理员零零三的好事,嗯,对,就是这样,在已经脱离系统,双方分道扬镳之后,竟然又让人家新宿主拿了零分。   被动的,拿了零分。   想想似乎就有点儿委屈。   但新宿主似乎还挺兴奋……此事略过不提,就说岑夏和朱祐樘欢快的过完了一世,在最终的时候又一个破碎虚空,回了现代。   不同于以往,他们在古代过一世,现代不过只有区区一秒钟而以。   这一回,似乎是按着一年对一天的时间算的,他们回来时,这边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还好不是一天对一天的算,不然这六十年一过,咱们往这儿一站,人家还当出来妖怪了呢?”到时候,比自个儿儿子还年轻,想想就觉得有些酸爽……   咳咳!!!   虽然他们现在看着也跟儿子年纪差不多,嗯,就是不显老,你不服来打我啊!      第155章 番外:游戏篇。      回到现代, 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联系儿子和朱父朱母。这两方倒是早知道他们的一些事情,所以也并不如何着急,就是……   “儿子啊,爸这回黑锅可背大发了!”朱父说。   “爸啊, 你儿子可被误解惨了。”儿子说。   主要还是岑夏和朱祐樘实在太过有名,剑三里不说,他们还时常贴照片在网上,直播他们的旅游故事。突然之间,剑三里黑了块儿玄晶就没影儿本身就已经很炸了, 连旅游的照片也没了。   可以想见,多少人以为他们是出什么事儿了。   偏生人家儿子和爹妈都不报警, 有察觉出不对不放心的团员还是报了警,当然最后不了了之了。如此情况, 不得不让人怀疑有人暗箱操作……多年以来各种疑点全被摆上台面。   包括岑夏和朱祐樘的婚事。   这二人当年公开之前, 便有人觉得朱父重回公司是为了拿捏自己儿子,让其和包养的小明星分手。   当然后来二人结婚, 谣言不攻自破。   但后来朱祐樘一直没有回公司, 婚嫁一度几十年,不是没有人在网上说风凉话,说他失去了继承权。而如今他跟岑夏一起失踪,家人却不报警,更是将此猜测推到了最高点,让越来越多的人去相信。   肯定是老爷子终于受不了了,把他们关起来了。   至于之前二十多年为啥没动作,那一定是之前还受得了,最近不知怎么了,可能是人老了,想一阵是一阵。   自个儿亲儿子更是在那里哭诉:“爸啊,你不知道,我知道你黑了玄晶的事情之后,准备上你号给他们发工资,结果那群人不要工资,他不要就不要吧,跟我要你,说不然就报警,报警,报警!!!”   “我还能把我自个儿亲爸怎么滴不成,他们到底是怎么误会我们父子关系的。”   “都怪你们,为了秀恩爱从不带我一起拍照。”   “明明很多时候我都跟你们一起去旅游的,虽然那是挺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没证剧啊没证剧。”   “现在这群人就觉得我是爷爷带大的,跟你们不亲,帮着爷爷整你们。”   岑夏:“……”   朱祐樘:“……”   他们俩先是在网上拍照秀了会儿恩爱,就上了剑三。一上号,简直就要被私聊淹没了不说,世界上也炸了。   “土豪夫妻又上号了,不知道这回是不是本人。”   “应该是吧,他儿子被咱们埋了一次之后,估计不敢上了。”   岑夏看着,有点儿心疼自己儿子。   紧接着就有人报料,“是真回来了,网上都更新新照片了,估计这回真是本人,兄弟们,是时候要回玄晶钱了。”   “黑玄晶的‘骗子’终于回来了。”   “黑玄晶的‘骗子’终于回来了。”   “黑玄晶的‘骗子’终于回来了。”   世界上一串的复制,虽然大家都知道是说笑的,连半个不明真相的群众都没有。毕竟这年头,玩剑三,你可以不知道这游戏有几大职业,可以不知道浩气盟盟主是谁,也可能不知道这游戏攻防指挥是哪个,但不能不知道土豪团团长。   岑夏和朱祐樘先是把固定团组起来,先把当天的工资发了,再发了个大红包。   有人感慨:   我说怎么最近少了点儿什么,原来是没人给咱撒钱了,恭喜团长回归,这回不走了吧!   唉,混野团可真惨。   我都觉得最近打本生无可恋,其实那些团也挺好的,顺顺利利过了,就是没有咱们固定团舒服啊!   TMD问题是咱们现在有点儿低能好吧,就那个XX本,打那么多回了,硬是没团长指挥不会过。好在现在研究明白了,不然真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本白打了。话说团长,咱们开本?我这周CD还在。   “不了,我们准备转PVP。”朱祐樘道。   “……啥?”   固定团震惊了,世界震惊了,万年PVE竟然不打BOSS了要去打人?   “会不会土豪就是想入个阵营玩玩儿,不过我觉得以他们团的DPS,随便入哪个阵营,大攻防打BOSS都能当个主力。”(大攻防除了对冲,就是两边红名凑一起互砍之外,有几个大BOSS打了也是给分的。)   固定团的人用了很久才消化这个消息,然后纷纷决定跟随土豪的脚步。其实这之中有些人也入了阵营,平时去混个装备啥的。当然,大多是妹子,为了扩印一些只有入了阵营才能买到的衣服外观。   如今她们自然最关注,“土豪准备入什么阵营?”   “浩气吧,看你们几个都在。”岑夏说。   其实这群姑娘最初是在恶人谷的,因为本区的恶人比较强势。也因此,她们先进的恶人谷。等把想买的全买完之后,便又转到了浩气盟。而由于恶人谷人本身就比浩气多,剑三又不允许从人少的那方往人多的那方转,所以她们根本是转不到恶人的。   岑夏和朱祐樘要入浩气盟,就代表大家还能一起玩,所以这些妹子都非常开心。   当然,还有个理由,“浩气的外观,比恶人的好看。”   其实模式是一样的,就是颜色不同而以。但相较而言,大部分人的审美都是偏浩气比较好看一些。   于是这一群人当天就加入了浩气盟。   由于其出名程度,浩气盟的几大公会帮主,副帮,阵营指挥还来YY参观了一翻,交待了一句周未一定来打攻防。   毕竟,一个团的高DPS配合默契PVE啊!   虽然打架不行,但可以偷BOSS啊!   而且朱祐樘当年连个简单本都过不去,突然之间变身首甲的故事谁没听过。这刚入PVP或许挺菜,但谁知道几周之后,这丫会不会是个出色的指挥。浩气缺人么,缺,但更缺极品指挥。   像这种当个团长都能当到仅此一家的,或许打个PVP也能打出花儿来?   朱祐樘有没有打出花来没人知道,众人只知道其眼急手快又钱多,基本谁往他跟前冲给谁身上挂悬赏。然后指挥都喊不住的其他人就奔着悬赏去了,打了半天,基本没人摸到他和岑夏的边儿。   他们这群人窝在树上,屋顶上,总之各种地方布机关收人头。   PVE伤害高啊!   奶妈加血多啊,虽然我们脆,但是你们打不着啊!   而且挂悬赏这事儿最黑,被悬赏了的人死了掉属性啊,再来下一拨就更是菜了。而且挂了悬赏,有的是人愿意往他们这边儿冲保护他们。毕竟PVP,公认的穷啊,看到赏字那就是看到钱啊!   以往不是没人想到这个办法,但基本没人舍得这么撒钱。   朱祐樘则不在乎,他儿子赚那么多,可不就是给他们夫妻花的嘛,撒撒撒,悬赏悬赏悬赏。   一场下来,大家打得是十分尽性。   “我觉得,这比打本都容易,而且好多人头啊!”   “我也觉得,早知道咱们早来打PVP多好,打什么PVE啊,跟个没智商的BOSS较劲,丢人。”   世界上的人也纷纷表示:“跟着土豪有肉吃啊,我信箱里十几封信件,全是赏金啊!”   “生平第一次后悔玩了奶,我现在改修DPS可还晚?”   “头次打个攻防打这么爽。”   当然,爽的都是浩气,恶人的小伙伴们便不开心了。虽然他们大攻防也不是没输过,但没哪次这么瘪气的。   于是众人暗挫挫的想,哪天把朱祐樘堵野外教育教育。   别说,还真被他们找到了一个机会。   当然,如果是大部队出发,哪个帮派没个007,肯定早就通报过来,告知朱祐樘了。所以堵住岑夏和朱祐樘的也就五个DPS而以,而且全是近战。朱祐樘彼时还正好切的是田螺,当即一笑,进战了就没想着跑。   他在原地摆机关,岑夏则负责给两人加血。   这五个人原本以为他们刚入PVP没多久,肯定没什么装备,那么脆随便打打就行,就没怎么上心。然后就……   灭了,五个打两个,竟然被反杀了。   但是是真无力啊,他们是近战,想要打到人只能靠近。偏生唐门田螺的机关往脚下一摆,他们过去就得吃伤害。PVE装的伤害那叫一个爆,又是会心又是高穿的,他们御化高也抗不住啊!   偏生他们以为自己打对方的高伤害……   “什么人品,一个会心都没出!”看着战斗记录,其中一个人简直想去买张彩票,看看自己中奖没。   而岑夏和朱祐樘则在各种庆幸,幸好对方大意,也幸好对面没远程。要是整五个远程,今天他们也就只能跪了。别的不说,什么花间冰心毒经,哪个不是爆炸伤害,叠一起爆起来伤害血量加都加不起来。   就算岑夏再犀利,也没用。   死里逃生,二人飞快逃跑,趁着对面五人还在懵圈,果然一个大轻功甩远,又神行回了主城。   岑夏拍着胸口道:“总算明白苏拾一当年为什么那么喜欢浪野外了。”   刺激啊!!!   而且,反杀对面好爽啊,好爽有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娱乐,娱乐,不要当真,不要考究,嗯,就这样,容我做做我家夏夏天下无敌的白日梦。      第156章 番外:半游戏,半现实。      岑夏和朱祐樘的粉丝还是很多的, 这些人中间有玩剑三的,有爱旅行的,还有的就是单独萌他们的恩爱。   当然,也不乏人说他们奸诈。   这缘于最近一次的大攻防。   朱祐樘跟浩气几个大帮帮主先是不知为什么闹了极大的矛盾, 大吵一架。就在恶人那边极力探听他们这次攻防又准备干什么的时候,他们竟然要去占坑看热闹。攻防开始之前,浩气指挥还在众人面前骂他这个阵营败类。   恶人那边放心了,于进正常攻防。   结果,在他们去打某一个BOSS时, 就这么被固定团给埋伏了。   试想一下,大家都在打BOSS, 指挥那边吼着‘有副本装换副本装’加紧输出的时候。除了T,谁没事儿开减伤玩儿, 这时一个PVE团突然各种技能从天而降, 这些人还不死伤惨重?   当然,最后朱祐樘等人也没活着, 但战术上还是胜利了的。   恶人指挥简直气得咬牙切齿, “隐身卡,竟然是隐身卡。”   说起这个隐身卡,是剑三这些年新出的一个小道具。比较贵,作用是让人隐身。当然,为了不抢明教这种靠隐身吃饭的人的活儿,这个隐身是有很大限制的。其中之一便是不能动,不管你是不小心按了行走键,还是放了啥技能,反正这张卡就失效了。   最关键的是,游戏里还有一个照明灯的道具。   任你在一个地方隐身了多少人,一个照明灯只要打对了地方,全得出来。   也就是说,人家一张卡就能让你这么多张卡一起白费。所以出来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用到过打攻防阴人上面。   除了朱祐樘。   关键这货还知道自己受关注比较多,演了场分裂大戏……什么啊,打个游戏而以,要不要搞得像是宫心计。   于是这场攻防……   就听恶人指挥大喊:“去,买照明灯,给老子一寸一寸照过去。”   当然,除去这些可以‘载入史册’的‘光辉壮举’之外,岑夏和朱祐樘带的固定团,其实也没少丢人。   额,这个……   其实也是正常的是吧,毕竟他们全是PVE,只懂打木桩,他不会打人啊!   那些人扶摇蹑云各种小轻功跑太快了啊,他们腿短追不上啊(你们没有?)。总之浩气盟的几大帮派帮主还曾过来问过,要不要派几个切搓高手,或者善长野外浪的人过来教教你们手法儿?   “不用不用,我们啥不会啊!”   “就是,XXX本里的老三XX那么变态,在我们还里还不是贼菜贼菜的。”   帮主们:“……”   要怎么告诉你们,打人和打本不一样啊!!!   当然最后,还是留下了一个人。该人负责教导除岑夏和朱祐樘之外的整个副本团的人,然后……   “妈妈呀,我要疯了,你的XXX技能呢?”   “技能拦里没有啊?”   是的,有些打架神技,打本时完全无用……于是一群人把那些早已丢出技能拦的技能装备好,奇穴换好……这中间自然又气死了该PVP无数回,号称宁愿去被恶人埋,也不愿意被你们‘埋’啊!   此乃游戏趣事,还有很多,但不一一来说,现在说点儿现实中的。   现实中岑夏和朱祐樘那儿子,对,就是那小子要结婚了。今天岑夏和朱祐樘因为此事,被请去某个电视台录节目。   主持人先是问儿子:“记得上次接受采访时,朱先生还说暂时不考虑结婚。如今这突然公布婚迅,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么?”   “没有。”朱家儿子道:“就是遇到了喜欢的人,突然就想结了。”   坐在他旁边,女方笑得一脸幸福。   主持人道:“看来这想不想结婚,还是得看人啊!这人对了,什么不婚主义全成了空谈。那我再多问一句,两位是谁追的谁啊!”   “很想说是我魅力太大吸引得她,但奈何事实……”朱家儿子一脸无奈,“我追了两年才追到手的,也太难追了。”   “哦,原来追了两年啊,面对这么英俊多金的总裁,我们甜甜竟然两年都没有答应,可以采访下是为什么么?”主持人又道。   女方甜甜还没开口,就听朱家儿子道:“他男神是我爸。”   众人一惊,紧接着就听到后一句,“女神是我妈,她是他们俩的CP粉。”   “哦…”主持人做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我还以为……朱先生你说话这么一顿,太让人误会了。”   紧接着,主持人话音一转,又提起,“说起来朱……这两个朱先生……”   她正要表明这不太好称呼,要不称呼另一个为朱父(之所以要确认,还是因为朱祐樘看着太年轻,叫朱老先生不太好,叫朱父,看着也不对劲),就听岑夏道:“没关系,可以称呼我为岑女士,叫他岑太太。”   主持人目瞪口呆:“……啊!”   因为这是直播,现在的电视上也能直接上弹幕,便瞧见很多人在说:“主持人的那个表情好有意思,看着一点儿也不假。”   “不止他懵,我也懵好吧,岑太太是什么鬼?”   “叫岑夫人也好啊!”   “我男神女神就是这么恩爱。”   主持人做够了吃惊的表情,回过头来笑着还真喊了一声,“岑太太。”   朱祐樘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是欣然接受。下面一堆人喊着虐狗啊,还有人@自己男友,霸气宣称,以后你就是X夫人了。   “好了,咱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主持人道:“岑女士岑太太,这个咱们都知道,网上你们的粉丝很多。这对于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是也是自己的CP粉,你们俩个有什么想说的么?”   “这很好啊!”岑夏说:“完美的没有了所有人结婚之前都会恐惧的可能会发生的婆媳矛盾。”   主持人笑得不行,“没有婆媳矛盾……岑女士能想到这点,想必是对这个儿媳妇非常认可。”   “那是当然。”岑夏说:“要不是我帮忙,那臭小子估计还得再追两年。”   “没办法,儿子情商感人,只得父母出马帮忙喽!”朱祐樘也道。   主持人当即大感兴趣,岑夏也不瞒着,实话爆料,“就像祐樘刚刚说的,我儿子情商比较感人,平时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所以甜甜认为他不是真心的。只是到时候了,想结婚了,所以找个门当户对,长得又好的姑娘就开始追。”   “为什么会这么想。”主持人讶然的问:“有些男人就是实干派,天生不会说甜言蜜语的,像是朱先生这种冷酷总裁画风的,会这样也完全不奇怪。”   “可他是土豪团长的儿子啊!”甜甜笑着道。   无它,当年朱祐樘也曾经是冷酷总裁画风,然而认识岑夏之后完全变了。所以基因遗传,很难不让人觉得他儿子也会这样。偏生这小子还真就学不会他老爹那套,所以情路坎坷,人家不信他。   主持人听了笑得不行,弹幕上也一串的666666。   要我我也不信啊!   主持人抓紧机会,赶紧打探:“那最后是怎么追到你的,刚刚有说岑女士有帮忙,是怎么帮的。”   “其实也没什么。”甜甜握着话筒,侧头看了一眼身边属于她的那个朱先生,垂下眼红着脸道:“就像团长夫人(指岑夏)曾经说过的那样,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那他即便情商再低,你也会有所感受的。”   “两年下来,我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这小子装得太像了。”   “后来团长夫人找到我,跟我说了一些实情,我这才肯相信。”   底下弹幕当即狂问什么实情啊,主持人自然也会满足大家的要求,赶紧问了出来。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就是……”就是这小子不会说甜言蜜语,其实是小时候见他爹妈秀恩爱秀太多,觉得肉麻。嗯,当然也有天份性格问题,如果不是有古代的几世,朱祐樘或许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朱祐樘。   当然,后面的解释便不好道于外人听了,只有前面的也就够了。   后面主持人又提了一些问题,最后谈到婚礼。提及,“当年岑女士和岑太太的婚假,放得是史无前例的长。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以为是朱老先生不满二位在一起。那么现在朱小先生的婚假,不知道……”   “我决定结完婚就带着甜甜去度蜜月,归期未定,这时间,公司自然就交给爸妈来管理了。”朱小先生赶紧道。   朱祐樘:“……”   主持人快速直指重点,问:“这个归期未定,不会是也要玩个几十年吧!”   朱小先生但笑不语,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朱祐樘是又气又笑,“真是亏得你妈这么帮你,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坑你爹的。”   弹幕上一群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也笑得不行。   这真是奇葩的一家啊,别人家有这么大的家业,哪个不是大的不想放权,小的天天惦记着财产。唯独这姓朱的这一家,好像谁都不愿意去管事儿,就想当个花钱的大爷。   到这里,其实时间便已经差不多了。还剩一点儿小小的时间,主持人便应弹幕上的消息,问了另一个众人都感兴趣的话题。   “前段时间二位一起失踪了两个月,很多观众都很想知道你们去哪儿了!”   “过二人世界。”朱祐樘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不止之前,以后或许还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还忘大家不要担心。”   虐狗又虐单身狗。   说实话看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依旧恩爱,让我又相信爱情了。   伴随着弹幕上各种消息,这个节目也算是结束了。在临结束之前,主持人问朱祐樘:“被儿子沿用了自己当年的招数,用婚假将公司的担子重新甩到身上,岑太太不知道有什么要说的么?”   就见朱祐樘微微一笑,颇为神秘的道:“有句话,叫姜还是老的辣!”   ……   下了节目以后,朱祐樘和岑夏再上游戏自然被无数人问道,接手公司之后是不是不会有这么多时间打游戏了。   这是当然。   但也不是完全不玩,朱祐樘和岑夏偶尔会上来打打攻防,在半年后更是又开始打本。旁人只以为他们这是要PVP和PVE一起玩儿,却不知这两人在暗挫挫的等玄晶出世,再穿一回。   于是……   在幸福的度了一年的蜜月之后,朱家儿子和甜甜,发现自己的爸妈又一次的‘失踪’了。   “好,你们够狠!”   作者有话要说:   团里玩家:土豪团长每次一出玄晶就掉线,然后去二人世界。   团里玩家:难道是太有钱了,想享受一把黑人玄晶的感觉?虽然这个黑严格来说根本不算黑。   团里玩家:或许是因为出了玄晶,人品爆发,值得庆祝,于是就去二人世界浪漫去了。   团里玩家:只有我觉得,这是为了把公司甩回自己儿子身上么?   可不是,人都不见了,你有本事不回来接管公司啊!   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